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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臂将军的小公主-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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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白这是哪一出,他试探着唤了句:“公主?”
“你回来啦!”
少女不知从何处扑到了他怀里,他下意识伸手接住。低下头用询问的目光看去,忽然瞳孔猛缩。
——她穿着一条模样奇特的裙子,是他从未见过的款式。大红色的布料,裁剪得极为贴身,勾勒出少女曼妙的曲线。让他不敢相信的是,这裙子竟然没有袖子,露出大片大片脖颈和肩膀白腻如暖玉般的肌肤。再往下看,隐约可见露出两截纤细优美的小腿。
“你,你……”
他紧咬着牙,想问她为何穿着这样惊世骇俗的衣裳,开了口却说不出话,目光着了魔似的被她吸引。
闻人笑仰头摸了摸他的脸:“我好看吗?”
严谦喉头滚了滚,声音又涩又哑:“你这是做什么?”
闻人笑美丽的脸蛋浮起几丝红晕,“我想睡你。”
他的脑袋“嗡”的一声,险些就要炸裂开来。看着少女纯真又妩媚的笑容,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漫上阵阵怒意。
她怎么敢……这样挑衅他、作弄他?又或是想看他溃不成军却无计可施的狼狈?
意识还未回过神来,他已经粗鲁地将闻人笑扛在肩上,几步走到床边,将她重重地丢了上去。俯身捏住她的下巴,咬牙切齿道:“你别太过分了。”
闻人笑嘟起唇,委屈地解释道:“我只是想让你……以后就不会总是那么难过。”
目光发狠地盯着她晶莹的唇,严谦看不出丝毫说谎的痕迹。全身的血液轰的一声冲向大脑和某个位置,他双眸更红了几分。
她竟敢这样大胆,勾着他在成亲前、甚至是白日里做这样的事!真当他是那无能的太监不成!
“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
理智轰然倒塌,严谦埋下头,手和牙齿并用,片刻就将一条红裙撕得粉碎,模样就像一只发疯的狼。
红裙下白嫩的肌肤同样逃不过残忍的舔咬。
不知过了多久,坚硬又滑腻的触感抵在她的腿间。闻人笑紧张地抱紧了他的腰,等待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严谦狠狠咬着牙,浑身的肌肉都因为太过紧绷而微微颤抖。他含住她的唇,发出一声野兽似愤怒又似绝望的悲鸣,就着她的腿动作。
闻人笑诧异地想说什么,也被他重重堵了回去。
“闭嘴,”他喘着粗气道,“等到成亲那天,这事没得商量。”
她做的傻事就快要折磨死了他,就像是孩童无知者无畏的玩闹。他也瞧不起这样没出息的自己,却像是出于某种本能,始终悬着最后一丝理智,警诫自己不能让一腔积攒已久的戾气和欲望伤到她。
*
这件事过去后好几天,闻人笑都有些发怵。他话少得可怜,时常看着她出神,漆黑的眼底氤氲压抑着莫名的风暴。
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却也只好乖乖道歉:“我错了。”
严谦沉默了会儿:“错在哪了?”
闻人笑想了想,老老实实摇头:“不知道。”
“……罢了,”严谦自嘲地扯了扯唇角,“我也不指望你懂事。”
“怎么这样说,”闻人笑委屈地垂下眼睫,“我哪里不懂事了。”
严谦似乎意识到自己语气重了些,朝她张开手臂:“来,让我抱抱。”
抱住听话地蹭到怀里的少女,他终于维持不住严厉的模样,认命地低叹一声:“你不用懂事。再如何胡闹……我也是这世上最不可能伤你的人。”
*
这天下午,严谦照常在书房处理些公事。
闻人笑倚在书房新添的软榻上,地上趴着打盹的西西和哈哈。
她手里翻着一本厚厚的册子,看着看着,忽然“咯咯”地笑出了声。
严谦抬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闻人笑走过去,在他腿上坐好,翻开册子指给他看:“你看。”
这页纸上零零散散地写着或长或短的词句。严谦一个个看过去,略微诧异道:“说的是我们?”
“是啊,”闻人笑点头,“我让人去民间收集来的。那天我们买首饰,好多人看到呢。你看这个,‘国公爷竟是个宠妻的哟’,还有这个,‘啧,
铁汉柔情’。”
她连语气词也模仿得一板一眼,模样实在可爱极了,严谦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不知为何,成为百姓口中的谈资,竟也并未让他感到不悦,反而因为与公主一同被提起,隐约有些淡淡的欢喜。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样的行为在后世被称作“秀恩爱”。
*
鲜红嫁衣上的金凤在绣娘手下一点点有了雏形,树上的叶子一点点变黄,很快就入了秋。
司农监精心培育的第一批红薯和马铃薯也到了收获的时候。这真是一件十分大的事。第一回 试种的种子并不多,结出来为数不多的果实很快被送往四面八方。一部分让太医检验,一部分交给御厨研究烹饪的方式,闻人笑也分到了一筐马铃薯。
第103章 双更
闻人笑兴致勃勃地吩咐了厨房将马铃薯做成菜肴,尽量让公主府和国公府的每个人都能吃到。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目前却也是个稀罕的新鲜玩意。
国公府的饭桌呢上,严谦望着那盘冒着香气的马铃薯丝,目光沉沉。
“试试呀,”闻人笑指了指盘子,“不难吃。”
严谦微拧着眉,漆黑的眼眸悄悄露出一丝不情愿的神色。内心波澜起伏,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喂我。”
他对这玩意儿实在没有一丝半点的好感,或者说他其实是厌恶的。面前这盘马铃薯丝,就像那条红裙一样,不断提醒着他闻人笑离开他的那两年。
闻人笑下意识环顾一下四周,没见到其他人在,便笑眯眯地挪了椅子坐到他身边。
“好啊。”
没多想的她只觉得他是在与她撒娇,可爱得让她想抱在怀里亲两口。夹起一筷马铃薯丝送到他嘴边,她像对待孩童一般哄道:“啊~”
严谦将马铃薯吃进口中,嚼出了苦药的味道。
“好吃吗,”闻人笑放下筷子,托着腮看他。还没等他回答,又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其实没那么好吃,但是这个管饱。等到明年的这个时候……会有很多百姓种出马铃薯。他们应该不必再担心过冬的存粮,或许还能多换得些银子给家里的孩童添一件厚实的棉衣……”
沉浸在美好的想象里,闻人笑眼睛亮晶晶的,唇边带着轻轻的笑意。
严谦注视着这样的闻人笑,忽然就觉得自惭形秽。她是这样好,坚毅勇敢、心怀大爱,反衬得他卑劣狭隘、幼稚又可笑。
再也没了吃东西的胃口,他伸手将闻人笑抱到膝上,嘴唇凑到她耳边怔怔地呢喃道:“你是我的。”
这样好的公主,怎么就成了他的呢。
*
睡过午觉醒来,闻人笑收到了一封来自汝阳侯府的信件。她拆开信封,目光首先落在落款上。娟秀的小字写着“杨敏诗”。
杨敏诗再过不久就要出嫁了,写信询问公主是否能去为她添妆。
几乎没有思索片刻,闻人笑便在心里做好了决定。对即将出嫁的姑娘来说,每一份添妆都很是珍贵的,象征着情谊和美好的祝愿。即便她与汝阳侯府如今有些龃龉,却也不能错过这样重要的事。
登门的前一天,闻人笑照例派了人通知侯府。只是与往常不同,她没像从前那样特意交代一切从简、不必大张旗鼓迎接她。
她到达的时候是下午,侯府众人在府门处整整齐齐跪了一地。每个人都心照不宣,公主与侯府的关系不再像从前那样亲密无间,脸上却还因为公主的到来满是欢喜的模样。
早已退隐的老侯爷跪在最前方,闻人笑看了终究舍不得,走过去把他扶起来。
“外祖父请起。”
老侯爷也像往常那样,伸出手似乎想摸摸她的脑袋,想起什么却又放下,只是满眼欣慰地打量她几眼:“公主长大了。”
“嗯,”闻人笑挥了挥袖,示意众人都起,然后搀着老侯爷往大厅走。
平静又融洽地说了一会儿话,闻人笑就起身去了杨敏诗的院子。她走进去的时候,杨敏诗刚送走其他添妆的贵女,正坐在镜子前,背对着她,似乎在出神。
闻人笑轻轻走过去,在她发髻上插了一只三翅莺羽雕花钗。她微微歪着脑袋打量杨敏诗。长高了,头发也长了,似乎比从前沉静许多。
杨敏诗在镜子里看到闻人笑的脸,回过神来,大眼睛里顿时满是欢喜:“公主!你真的来了!”
当年公主没有与她告别便离开了汝阳侯府,长辈们对这件事都有些讳莫如深,也不让她多问。她也是后来才零零碎碎地知道一切,却也并不全,只知道家人与公主必定是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
如今公主还愿意来给她添妆,当真是没有更好令她开心的事了。
闻人笑朝她笑了笑:“两年不见,我倒是想念你得紧。”
杨敏诗也笑:“我也是。”
闻人笑在她身边坐下,笑眯眯道:“说说你吧,快要出嫁了,心情如何?”
“你莫打趣我了,”杨敏诗面颊微红,眼中却露出一丝促狭的神色,“再过不久就轮到你了。”
闻人笑倒是脸皮厚,点点头,美丽的脸蛋上露出几分向往:“我想早点嫁给他呢。”
杨敏诗噎了噎,又有些欣慰地笑起来:“真好。”
刚知道公主被赐婚于严谦的时候,她还有些担忧。毕竟他那样的人……实在不是所有人都会觉得好的夫婿人选。
如今见公主如此欢喜,也便放了心。
忽然想起从前的事,她眼中露出几分感慨意味:“公主,你可还记得,那时你与我说,你想嫁的人必定是像姑父一般的大英雄……你还说严将军就是这样的大英雄,如今竟真要嫁给他了。”
想起自己那时天真的话,闻人笑红着脸笑起来:“别说我了,来说说你吧。”
对于杨敏诗的夫家,她虽有所耳闻,却也并未特意让人细查,所以不问问还真是有些不放心。
“我要嫁的是御史大夫家,”杨敏诗轻声道,“爹娘和祖父替我挑的。”
闻人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虽然她对这家人并无了解,倒是觉得外祖父与二舅夫妻挑的应该不会错。虽说御史大夫官位不高,却有几点好处。一是没有人敢轻易得罪,二是不会与某一方势力走得太近,在现在夺嫡激烈的背景下,就显得难能可贵。
想来外祖父与二舅舅母正是看上了这家人关系简单、家风清正。
“公主,”杨敏诗犹豫了下,眉眼间露出一丝怯生生的紧张,“其实我有些怕。我要嫁的那位,他是家里的嫡长子……”
她从小在侯府二房长大,虽不至于一问三不知,却也算是无忧无虑。若是要她像主母黄氏那样待人接物面面俱到、长袖善舞,她实在是做不到。
闻人笑伸手摸摸她的头发,轻声道:“你要信我一句,只要你与夫君感情好,所有困难都是不值一提的。对了,你见过他吗?”
杨敏诗目光闪了闪,嘴角露出一丝腼腆的笑意:“中秋灯会上见过一次。他……是个很正直的人。”
看她显然有些喜爱而不自知的模样,闻人笑不由微微放下了心。
“你呢,你紧张吗?”
闻人笑毫不犹豫,摇头:“当然不。”
其实她与严谦每日朝夕相处,与真正的夫妻也并没有什么不同,所以格外期待名正言顺的那一天。
闻人笑伸出白皙的手指,笑眯眯数道:“成了亲呢,我不用应付公婆,他没有兄弟姐妹,家里也没有长辈管着我们……”
杨敏诗托着腮听她说,又是羡慕又是欣慰,然后两个人心照不宣地笑作一团。
“对了,我问你个事儿,”闻人笑抚了抚胸口给自己顺气,“二表哥现在如何?”
杨敏诗一怔:“二表哥?”
“嗯,”闻人笑颔首道,“我想见见他。”
刚才在众人迎接的时候,她就特意留意过,并没有见到杨慎识,想来他是因为身份尴尬所以很少露面。
杨敏诗垂了眸,面色微僵,踌躇道:“二哥……他不在府里了。”
“为何?”
“大约是在两年前……对了,恰好是公主你离开之后不久,大伯发现二哥私底下一直翻墙偷偷离府去做生意,就不准他再去。二哥不依,负气主动离家了,一直没有回来。”
闻人笑这回真怒了:“大舅舅怎么能这样!二表哥虽不是嫡子,却也是个活生生的人!”
就因为他的存在有损自己的清名,大舅就执意将他禁锢在府中,从生下来到老死,不许读书也不让做生意,似乎给口饭吃便能心安理得当他不存在似的,实在令人不齿。
“公主,你……”杨敏诗虽也觉得杨慎识可怜,却不知公主与他有何交集,为何这样大的反应。
闻人笑站起身在原地转了转圈,肃色问道:“你知不知道二表哥现在在哪儿?”
“识,识莲香料铺。”
*
仰头看着大气名贵的门匾,闻人笑在心里微微惊叹。她本以为二表哥在外面做的是抛头露面的小本生意,大舅才会嫌他丢了侯府的脸面,然而竟也并不是这样。
识莲香料铺是京城中近些年出现的后起之秀,如今也算是行业几大龙头之一,就连公主府也在这里订过一两次香料。
没想到二表哥竟是这样有本事的人。
挥退其他随从,只带上了玉罗,闻人笑抬腿走了进去。
“桂皮二两!”
“好嘞!”
铺子里有两名小厮忙活着招呼客人,杨慎识站在账房的位置,埋头将一把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闻人笑犹豫了下,走过去,轻声唤了句:“二表哥。”
杨慎识抬起头,看清她的模样,怔住片刻,“公主?”
“嗯,”闻人笑点点头,见他急忙从台后走出来要朝她行礼,阻止道,“不必。”
杨慎识从善如流地免了礼,问道:“公主是要来买香料?”
“不是,”闻人笑微微低下头,声音透出歉意,“我就是想与你说一声,当初是我连累你了。”
杨敏诗不知道这事,她却清楚得很。她凭空消失,侯府自是要查的。若不是因为私自送她出来,杨慎识也不会被大舅发现。她那时真不该这般心大,信了他说无妨的保证。毕竟就算他有些本事,又怎么挡得住侯府的彻查。
“这事儿啊,”杨慎识笑得释然,“当真无妨。说句不该说的,我早该找个由头离开了。如今银子挣得不少,也潇洒的很。”
闻人笑仔细看他神色,竟真的没有丝毫阴霾,便也就释然些许。
抬头打量一下他铺子里的陈设的各式香料,随口闲聊道:“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手艺。”
杨慎识淡笑不语。他的娘亲出身贫贱,面容也平庸,唯有一手调香之术当得起“天赋”二字,他也遗传到了些许。
闻人笑似乎想起什么事,又接着道:“我在海外的时候,见到许多香料。胡椒、迷迭、薰衣草……当真新奇。”
“海外?”
“是啊,”闻人笑弯了弯眼睛,“海外有一片十分广阔的大陆。那里有许多东西,在大夏都是闻所未闻。你若想看看那几样香料,我明日让人给你送些来。”
杨慎识显然对她说的那几样十分在意,闻言大喜过望,“当真?”
“我骗你做什么。”
闻人笑随意地笑笑,忽然面色一凝,低下头面露思索,脚步缓慢地在原地转起圈来。
“公主?”
玉罗知道这是公主有时候深思时的习惯,于是将手指伸在唇边示意他莫要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闻人笑停下转圈圈的动作,面色严肃地对杨慎识说道:“我们谈谈。”
杨慎识点点头应下,将她领到后院一间待客的小屋。他不知道公主要与他说什么,心跳却莫名快了几分,仿佛冥冥之中有种预感,也许他要迎来什么重大的事。
在桌边坐下,没等他泡茶,闻人笑就开门见山,美丽的桃花眼中闪着兴奋的光:“你想不想做海外香料的生意?”
杨慎识微愣,一颗有些期待的心凉了下来,微微苦笑道:“公主,莫要说笑了,那生意我如何做得。”
他何尝不知道,从海外引入全新的香料,会是一笔多么暴利的生意,甚至有可能在青史上留下一笔。然而这一切对他来说实在太过遥远,难以企及。
“怎么做不得!”闻人笑微微提高几分声音,脸上的笑容愈发明亮,“你有铺子和手艺,我有船队!”
杨慎识骤然呆住,然后这回起身踱步的就换成了他。每走一步,他的心就越火热一分。
若真能做成……
闻人笑见他这样心中便有了数,信心满满道:“如何?”
杨慎识重新在她面前坐下,借着最后一丝冷静开口问道:“与你合作有什么条件?”
“我把船队借你,你自己带人出海进货,然后你负责卖,”闻人笑伸出三根纤细的手指,笑眯眯地狮子大开口,“前三年利润全部归我和朝廷。三年后,若是生意做得不错,你我三七分,我再给你弄个皇商的头衔,如何?”
杨慎识几乎欣喜若狂,一口答应下来:“做得!”
无论这条件听上去多么苛刻,他都十分清楚,占便宜的一定是自己。因为这生意的基础是船队。开香料铺的不只他一个,能提供船队的却只有朝廷。种种代价,在一条全新的商路面前,通通不值一提。
“很好,”闻人笑见他并非目光短浅之人,十分满意了,“这生意的事我也不是太懂,要与父皇和造船监的人商量一下,下次再让人过来与你拿个具体的章程。”
杨慎识自是没意见,“多谢公主!”
如今也算是达成了初步协定,闻人笑彻底将他划作了自己人一边:“二表哥,我今日就先回去了,你若遇见什么困难,尽管找我。”
“行,”杨慎识一边送她出去,一边低声询问道,“公主何时有空,可否帮我个小忙?”
“没问题,”闻人笑拍拍胸脯,“尽管说。”
杨慎识脚步微顿,心中浮起一丝歉意。其实他求的并不是什么小忙,只是目前实在别无他法。
“我娘亲的遗物还留在侯府,”他低低说道,“我那时自请离开,侯爷不准我带走侯府的一分一厘,只好暂时作罢。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留个念想,公主可否……”
“可以。”
闻人笑知道他求的是什么,无非是让她陪他回去取一趟。她也知道这样做是彻底与大舅撕破了脸面,却还是一口答应下来。
“当真?”杨慎识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她,怕她只是一时口快,没想明白其中利害,又与她解释道,“公主,你可明白……”
“我知道。走,现在就去。”
*
侯府的众人匆匆忙忙迎接了折返的公主,抬头看清她身边的杨慎识,不由齐齐愣住。
闻人笑淡定自若地在主位坐好,转头朝杨慎识笑了笑:“去拿东西,我在这里等你。”
杨慎识轻轻颔首,人生中第一次明白“狐假虎威”是一种多么畅快的感觉。
他离开后,大厅里陷入一片凝滞的气氛。
闻人笑抬眸打量了一下大房众人。大舅、大舅母、表哥杨慎行、表嫂周月儿,齐齐面色微白,努力维持着平静的神色,还是控制不住露出几分难以置信和愤懑。
尤其是杨慎行。一向最是沉稳的杨慎行,此时却成了如遭雷劈的那一个。
如果说两年前的不告而别尚有粉饰太平的可能,这次就真真是撕破脸了。
闻人笑捧着茶杯,心情有些复杂。罢了罢了,或许这样也好。
*
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天早已黑得很彻底。
一踏进寝殿,闻人笑便被一只长长的手臂扣住、搂进怀里。好在她早就有些心里准备,倒也没被吓着。
“你去哪了?”
闻人笑由着严谦把她抱起来,笑眯眯道:“去给六表姐添妆。”
“添妆能添到现在?”
话一出口,严谦就知道语气重了,急忙拧着眉放低声音,以免让她觉得自己何事都要管着她。有些小心翼翼解释道:“我担心。”
“嗯,还有些别的事。”
闻人笑被严谦轻轻放在软榻上,顺势搂住他的脖子让他坐下,然后趴在他肩膀上,说起今天发生的事。
“给六表姐添了妆之后,我去找二表哥……”
“你还有个二表哥?”
这件事说起来太复杂了,她就略过一部分:“总之他以前帮过我,我就去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然后我们就谈了一笔生意……”
讲了讲大致的协定,她在严谦颈窝蹭蹭,亮晶晶的桃花眼露出想被夸奖的神色神色:“我是不是很厉害?”
严谦悄悄拧眉,藏好自己不悦的语气,温声夸奖道:“是,很厉害。”
最后听她说起回侯府取东西的事,严谦终于忍不住问道:“觉得他很可怜?”
闻人笑歪着脑袋想了想,点头:“是吧。”
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严谦目光危险地在她唇上梭巡,“你当初接近我,也是觉得我很可怜?”
闻人笑脑中顿时警铃大作:“你乱说什么!”
伸手捧住他的脸,她索性直接朝他的唇亲了上去。含住他的唇吮了吮,小舌灵巧地敲开牙关滑进去,勾了勾他的舌头,然后一个劲往里探,声音含糊道:“你吃什么了,怎么这么酸……”
被她又是送吻又是打趣,严谦什么脾气都没了。就着这个吻与她唇舌交缠,从喉中发出低低的叹息。他真是被她吃得死死的。
饶是闻人笑最近亲吻的技术突飞猛进,这回也被他亲得有些吃不消,推推他的胸膛,小声道:“我喘不过气了。”
严谦把唇挪到别处亲了几口,觉得她喘气喘得差不多了,又重新把她的唇堵上,用舌头追逐她的舌头,低低问道:“还酸吗?”
闻人笑不知如何回答,只好眼睛一闭不理他。
严谦自顾自投入地亲着,用力汲取她的香甜,“那就让我吃点甜的……”
敏锐地察觉到某种危险的势头,闻人笑一偏头,“我还没用晚膳。我饿了。”
严谦:“……”
******
第104章
寂静的深夜里,有人始终无法入眠。
“你说,”汝阳侯翻了个身语气,微微带着迟疑,“公主为何如此?”
汝阳侯夫人黄氏果然也还没有睡着,闻言烦闷道:“我哪儿知道。”
她至今仍然有些难以接受今天发生的事。从小就与她亲近的公主,竟带着那个奴婢生的贱种跑来她面前耀武扬威。
“也不知他是如何搭上公主的。”
“还能如何,”汝阳侯想起两年前的事便起了怒意,“不就是偷摸着把公主送走。当真是奴婢生的,吃里扒外的……”
觉得接下来那个词语有些不雅,几十年来的修养迫使他咽了回去。
“公主也是个傻的。”
“可不是,”汝阳侯在黑夜里皱紧了眉头,“笑笑那孩子,看着机灵,其实最容易受人蒙骗,什么样的人都能哄了她去。”
听着丈夫隐约透出一丝疼爱的话,黄氏冷嗤一声:“你还当她是什么好孩子呢,就是个小白眼狼罢了。”
枉费她掏心掏肺地疼了她这些年。明知那婢生子该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反倒给他撑腰,下她的面子。
屋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汝阳侯略带迟疑道:“两年前……也确实是我们理亏在先,公主才一声不吭地走了。”
黄氏原本有了些睡意,听到他这话顿时又精神了:“哪里有这种道理!”
大约是察觉到自己包庇周月儿的确理亏,她微微放低了语气,辩驳道:“即便如此,公主也不可能知道当时误食红豆是周月儿害的。”
她找的借口虽然巧合了些,却没什么漏洞,发卖出的仆人也安排的妥妥当当。
“皇宫里的孩子哪个不是人精,”汝阳侯叹了口气,“你必定是有什么纰漏,被她察觉了。”
对于自己的掌家能力,黄氏一向信心十足。听丈夫这样说,难免有些不悦:“这府中初都是公主的亲人,没人有理由害她,又如何会怀疑?”
“周月儿不就害了?”
黄氏有条有理地反驳道:“但是公主那时候什么都不记得了,都不知道有周月儿这么个人,又如何想到是她害的?”
夫妻二人并不是第一次谈论这个话题,试图弄清楚公主对待侯府的态度为何急转直下,甚至为之起过不少争执,却总也辩不出个结论来。
话题僵住,无言良久。
汝阳侯昏昏沉沉的脑中忽然划过一个忽视已久的念头:“或许是周月儿做了什么……”
“得了吧,”黄氏语带嫌恶地否定道,“她哪有这胆子。”
“她一直想嫁给知危,自然希望公主离开。”
“这……”黄氏微微语塞,“话虽是这样说,她总不能蠢到主动给公主找不自在。”
说到周月儿这人,汝阳侯也有了几分脾气:“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倒是说说,公主为何恼了我们?”
黄氏自然是说不出来。如何也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从前每一次说到这里,也就打住了。在今天的事情发生之前,他们还能自欺欺人地想想,或许公主只是在这府中待得闷了才不辞而别。
如今这点希望也被掐灭,他们惶恐、恼怒、难以置信,却连原因都不知道,化作沉甸甸的大石压在心上。
夫妻二人都没再说话,却也不约而同地没有丝毫睡意,睁眼望着帐顶。对汝阳侯府这样的人家来说,自从老侯爷退了下来,就少了几分实权,这时有没有公主的另眼相待便成了尤为致命的差别。
*
次日一早,雄鸡刚打完鸣不久,天色还没有亮起来,周月儿便踏着沾了细细露水的青石板路来到主院给黄氏请安。
自从她嫁进来,每日立规矩从没有落下过。
黄氏坐在主位上,单手撑额,眼底有些淡淡的青黑。语气平静地朝她招呼道:“过来。”
周月儿心里一动,浮上一丝淡淡的喜悦。她知道黄氏并不喜欢自己,平日里常常让她福身直到腿都酸了才允许她起来。今日如此简单地过了关,如何能不暗喜。
她有时候会想,若是公主嫁给了表哥,黄氏可也会用这样的面目对待公主?可惜她永远不会知道答案了。
微垂着头,柔顺地走到黄氏面前:“娘,请吩咐。”
黄氏看她一眼,忽然抬手一个巴掌重重扇到她脸上,冷声怒道:“两年前你找公主说了什么!”
脸上火辣辣的刺痛,也比不上这一刻周月儿心里的惊恐。她大脑一片空白,双腿一软,重重跪到地上,脸色惨白道:“娘,我,我没说什么。”
黄氏眸光一厉,抬手又是一巴掌:“所以你真的去找过公主!”
她实在是没想到,本来心中都认定不可能的事,这样随意一诈便诈出了真相。
竟真能做出这样愚蠢又不要脸的事,好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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