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独臂将军的小公主-第3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哎哎哎,”闻人笑红着脸挣了挣,“你做什么。”
  严谦从胸口掏出什么东西放在她手里,“你看。”
  “嗯?”闻人笑歪了歪脑袋,“送给我吗?谢谢你。”
  严谦张了张嘴刚要解释什么,闻人笑忽然觉得这块模样奇怪的玉佩有些眼熟。
  她从脖子上拉出一根红绳,看清上面系着的小巧玉佩,“咦?”
  隐约猜到什么,她试着将两块玉佩拼在一起,中间一块同心结的雕花就清晰可见。
  严谦单手捧住她的脸,紧紧凝视她因为惊讶而睁圆的美丽桃花眼,哑着声音道:“我也想和你,永结同心。”
  他本有机会收到她亲手送出的同心玉佩,无奈上天戏弄,让他生生错过了这样久。
  趁着闻人笑还在愣神的时候,严谦凑过去亲住她的唇,这些天的想念、痛苦、克制、惶恐,都融化进缠绵的唇舌交缠。
  闻人笑傻愣愣地任他亲,直到被严谦抱起来放在榻上,她下意识用手臂搂住他的腰,手中却还紧紧抓着那两块玉佩。
  看着她小脸涨红的模样,严谦无奈地离开她的唇:“你还真是什么都忘了。”
  连用鼻子呼吸都不记得了。
  闻人笑伸手摸摸他的脸,轻声道:“对不起。”
  严谦喉头滚了滚,唇边露出一丝释然的笑意:“没关系。”
  罢了,无论她失忆多久他也会等。就算她永远想不起来,这辈子也只能待在他怀里。
  闻人笑犹豫了一瞬,主动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道:“我会很努力记起你的。”
  他那样爱她,她却把他忘了,感觉一定痛苦极了吧。
  “别逼自己,慢慢来。”
  “嗯,”闻人笑点头应下,忽然想到什么,微微笑起来。
  失忆前的自己,眼光似乎还不错。
  “你跟我说说以前的事吧?”
  “好,”严谦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坐好,温声道,“去年腊月,威远侯府,我对你一见钟情。后来我搬到了公主府隔壁……”
  闻人笑懒洋洋地半阖着眸,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插话问起什么细节,严谦就很耐心地给她解释。
  “……我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谁知道你突然跑来说喜欢我……”
  “……等等,”闻人笑眉头一皱,“我先说喜欢你的?”
  严谦刚要点头,忽然发现怀里的小姑娘大受打击的模样,他话音顿了顿,改口道:“不是,我逗你的。”
  闻人笑了然地“哼”了声,“我就知道。”
  “是我鼓起勇气向你表白,你起初拒绝了我,我便给你写了信笺……”
  “咦,”闻人笑打断了他的话,眼睛亮晶晶地仰头看他,“明日能把信带来吗?让玉罗帮你找。说不定看过能想起什么呢。”
  严谦默了会儿,温声道:“……好。”
  *
  次日。
  闻人笑一见严谦便拉住他的手,笑嘻嘻道:“我的信呢。”
  严谦从胸口掏出一张纸放到她手里,“给。”
  闻人笑在软榻上坐好,郑重其事地展开,眨眨眼道:“这墨好新啊。”
  严谦面色微变,低声哄道:“大约是你保存得仔细。”
  闻人笑觉得也有道理,没多想便开始看信。
  “噫,”她看到某句话,红着脸嘟囔道,“肉麻。”
  严谦看着她这模样只觉得可爱得心都要化了,“让我抱抱。”
  闻人笑眼也不眨道:“先等我看完。”
  “……”
  过了一会儿,闻人笑终于看完了长长的信,小心翼翼地叠好放在一旁,搂着严谦脖子笑嘻嘻道:“不错,本公主满意极了。”
  严谦眼中露出一丝笑意,就要低头亲她。
  闻人笑灵巧地偏头躲过,“等等。”
  “嗯?”
  “先老实交代,”闻人笑理直气壮道,“这么会写情书,骗了多少小姑娘!”
  严谦急着亲她,并不想多解释:“没有。”
  闻人笑嘟着唇,一幅将信将疑的样子:“还会说好听话,还这么会亲……”
  严谦眼中蓦地露出一丝哭笑不得,低头蹭着她的唇含糊道:“都是公主教导有方。”
  不知想到什么,闻人笑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脸上满是闷闷不乐的神情。
  她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呢,总觉得那是另一个人。
  严谦不知道她怎么突然不高兴了,也不多问,索性亲得她无暇乱想。
  *
  严谦一天比一天恢复了生机,崇元帝都看在眼里。
  这天,崇元帝坐在高高的龙座上,微眯着鹰眸,不善地打量他。
  虽然他希望笑笑和严谦断个干净、各自过得都好,可如今看到严谦并未颓废多久,甚至一回刑部就办了几个漂亮的大案,他就莫名有些不爽。
  对笑笑也没几分真心,之前装得倒挺像那么回事的。
  “镇国公出列,”他语气意味不明道,“近日刑部可有状况?”
  严谦低头恭顺道:“回陛下,一切都好。”
  崇元帝听了这话愈发气不打一处来,随手从官员们刚递上的奏折中抽出一张,丢到严谦面前:“西南的土匪最近挺猖狂,你带人去一趟。”
  严谦面色微变,眼中隐约透出为难。这一趟来回少说十几天,那公主……
  崇元帝敏锐地察觉到严谦的神色,吹胡子瞪眼道:“朕让你去剿个匪还为难你了?”
  “臣不敢,”严谦捡起地上的奏折,“陛下可否容臣回府修整一日?”
  他要去和公主道别。
  崇元帝这会儿怎么看严谦都不顺眼,什么要求都不想答应,还觉得他是在偷懒:“不行,每拖延一刻,百姓的损失可能多一分。即刻点齐人出发。”
  “……臣遵旨。”
  朝堂上的众人也不由纷纷在心里诧异。镇国侯……这是哪里惹到陛下了?这才刚带兵平反,本应是圣眷正浓的时候,怎么突然就被发配出京剿匪了?
  眼看着福王的判罚就要下了,严谦身为刑部侍郎却无法参与,也真是挺没面子。
  *
  走出朝堂,阴霾的天空飘着阵阵细雨,就像严谦低落的心情。
  见不到公主,甚至没有机会道别。
  对于崇元帝的突然发难,他是有些疑惑,却并没有什么不平。
  他早就知道得到崇元帝的认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能做的就只是将他交给他的每一件事做好。
  因为他不会放弃,所以一定会有打动崇元帝的那天。
  *
  汝阳侯府。
  闻人笑认真得解着一只严谦为她找来的九连环,窗边忽然响起细微的动静。她啪嗒一声放下手里的东西,蹦蹦跳跳地跑到窗边:“你今天来的这么早呀!
  看清来人,她的话戛然而止:“哎,你是谁?”
  “参见公主,属下是严将军的侍卫苏寒。”
  “哦,”闻人笑收起了脸上的警惕,隐约剩下几分失望,“你来做什么呢?”
  苏寒看着面前模样低落的小公主,放轻了声音小心翼翼道:“陛下命将军出京剿匪,这一去大约是十来天,将军来不及告诉您,让我给您传个信。”
  “剿匪!”闻人笑顿时白了脸,“父皇为什么要让他去啊?这一趟是不是很危险?”
  苏寒老实答道:“属下也不知。”
  他也觉得陛下交给将军的不会是简单的任务,但这次查了资料,却实在摸不着头脑。
  “可是,可是……”
  见闻人笑急得语无伦次,苏寒倒是心中有些感慨。公主虽然不记得了很多事,对将军的关心却没有变过。
  “公主您莫担心,将军不会有事的。”
  “嗯!”闻人笑点了点头,刚要说什么,外间忽然响起轻轻的脚步声和侍女问候“大少爷”的声音。
  她和苏寒对视一眼,指了指窗户:“你先走吧,小心些。”
  “是,”苏寒转身利落地朝窗户走去,想了想,补充道,“公主您多保重。”
  闻人笑踮起脚尖关窗,快要将窗户关好的时候,杨慎行推门进来,见她站在窗边,略微诧异道:“公主,雨天湿气重,怎么开窗了?”
  “没什么,”闻人笑心不在焉道,“开窗透个气。”
  杨慎行看一眼外面昏暗的天空,眸色深了深,没再问什么。
  *
  离开了闻人笑居住的院落,杨慎行走向了世子夫人黄氏的院子。
  黄氏正在查看一本账册,见他来,指了个座位道:“你先坐,娘忙完手上这点就过来。”
  杨慎行也不急,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娘遇到烦心事了?”
  他不提还好,一提黄氏就气不打一出来:“还不是那母女俩,在这打秋风倒是挺好意思,府中的支出无端端多了不少。”
  与自己的亲儿说话,她也并不藏着掖着,语气难免多了几分不耐。
  杨慎行安慰道:“娘你莫着急,我们府中家底厚,多两个人不算什么问题。”
  “何止多两个,”黄氏拨了几下算盘,模样有些烦躁,“她们今天买丫鬟,明天又要制衣裳,一天天的事可多。”
  眼看自己的母亲厌恶的神情有些失了贵妇人的端庄,杨慎行有些不解地微微皱眉。在他看来,姑母是侯府嫡女低嫁寒门,连累表妹出身低微,都是可怜人罢了,照顾些也无甚关系。
  黄氏知道自己的儿子一向阳春白雪,不太在意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现在想改也改不过来,有些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语气严厉道:“你莫与周月儿走的太近,知道吗?”
  杨慎行淡淡道:“我与表妹走得并不近,只是在路上碰见点头之交罢了。”
  “她算哪门子表妹,你的表妹只有公主。”
  说完这话,黄氏自己也觉得刻薄得有些没道理,及时地止住话头,最后交代道:“总之你碰见周月儿也绕着点走。”
  她知道这傻儿子对周月儿有些怜惜,这也是她厌恶周月儿的原因之一。那对母女打的什么主意,她再清楚不过,取笑她们痴心妄想的同时,又觉得恶心的如鲠在喉。
  一天里偶遇那么多次,也就只有杨慎行看不出来、不以为然。
  一门之隔,周月儿侧耳轻轻靠在门上,秀美的脸颊毫无血色,手指紧紧捏着自己的衣袖。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哪怕她对黄氏比对自己的母亲更加殷勤,每日一到这个点便上门请安,还是得不到一点认可。
  不仅没有离目标越来越近,甚至被黄氏指名道姓,不让杨慎行理会她。
  屋里杨慎行略微犹豫开口道:“母亲,我想娶公主,您看如何。”
  黄氏面色逐渐严肃了些:“你真这么想?”
  杨慎行默了会儿,点头道:“是。”
  黄氏目露深思地打量自己的儿子:“我倒是看不出你喜欢公主。”
  杨慎行抿唇沉默片刻才道:“公主是最好的妻子人选。”
  身份高贵,容貌美丽,才华横溢,性子好相处,还有表妹这一层亲近的关系。
  黄氏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却也有些顾虑:“若能娶到公主自然是好,但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若是要娶公主怕还有得拖。”
  公主如今十四,明年将将及笄,怕就怕陛下不同意公主一及笄就出嫁,更怕拖到最后还娶不着。
  作为母亲,她虽极少催促,但看着有所往来的年龄相似的贵妇都抱上了孙子,她也是着急的。
  杨慎行眼中露出几分势在必得,坚定道:“无妨。”
  对他来说,娶到公主只是早已默认的事。至今仍未成家,虽也有先立业的缘故,却也的确等了公主不短的时间,更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放弃。
  他并不明白纠结于自己是否喜爱公主的问题。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会给公主正妻的忠诚和尊重。
  黄氏又叹了口气,这么久了倒也能隐约将他的想法摸透个七八分。她这个儿子自小便什么事都追求完美,大约对待公主也是如此。因为公主是全京城最好的姑娘,便也只有她能看得上眼。
  她心情有些复杂,也说不上这心态好是不好。但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坚持,她的儿子从小便是同龄人中最值得骄傲的那一个。
  于是她心头一软,妥协道:“娘帮你找个机会探探公主的口风。趁着现在公主失忆,你便与她多亲近亲近。”
  杨慎行颔首应下:“当然。”
  门外,周月儿双眸失神,克制不住地浑身颤抖。
  她放在心里喜爱又崇拜的人,对她不屑一顾,却对别人上赶着讨好。
  明明同是他的表妹,却被这身份门第之见硬生生变成了云泥之别。
  她那些含着少女心思的小把戏、每一次跟他说话时的心跳乱撞、每天只求见他一面的满足窃喜,在这一刻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无意间听到这些话,周月儿当然也没了请安的心思,失魂落魄的转身向外走。走到某处,她忽然停下脚步,眼底亮起某种异常执拗的光,转身朝闻人笑住的院落走去。
  *
  “公主,表小姐求见。”
  闻人笑趴在桌子上拼一块七巧板,简单地让她有些无聊。听到有人求见,她在脑中想了想,想不起表小姐这么个人,眼中不由露出几分好奇,“让她进来吧。”
  周月儿在门外等待,每次呼吸间像是过了一年那样久。听到公主有请,她迫不及待地走进去,敷衍地行了个礼:“见过公主。”
  闻人笑看到这位表小姐,后者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并不是个好性子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主,臣女周月儿。”
  “哦,”闻人笑点点头问道,“周小姐有事吗?”
  周月儿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犹豫许久,闭上眼狠了狠心,重重跪在地上:“公主,您能否离开汝阳侯府?”
  即便闻人笑料想过许多种可能,此时还是不由惊讶的睁圆了了美丽的桃花眼,奇怪道:“为什么?”
  “我与表哥两情相悦,”周月儿脸上露出淡淡的羞赧,执拗的神情像是为爱不顾一切的痴情少女,“但舅母想让您嫁给表哥。”
  闻人笑:“……”
  周月儿心中紧张得要命,此时已经无暇去想若是公主将她的话说出去该怎么办,只知道要先让公主离开这里,一时半会儿也见不到舅母和表哥,她便有了回旋的余地。
  若是公主失忆之前,她绝对不敢这样做。但现在公主不记得那些让她对她印象不好的事情,周月儿只觉得老天相助。
  甚至在周月儿心里某个角落,她坚信自己的做法对大家都好。公主并不喜欢表哥,表哥也并不喜欢公主。而她是那样喜欢着表哥,表哥也总有一天会喜欢上她。
  这件事对闻人笑来说的确出乎意料。她飞快的回想着整理过舅母与表哥的一言一行,却因缺少了之前的记忆找不出什么头绪。
  若是真如周月儿所说,她倒是确实应该离开了,因为她不会嫁给表哥,再留下去也只是徒添麻烦。
  但是面前这个周月儿……闻人笑眯了眯眼,唇边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眼下这场景可真熟悉,她在宫中见得可不少,只是没见过这样直白粗暴的。
  她歪着脑袋问道:“表哥每天都来看我,怎么没跟我说起过你呀?”
  仿佛被戳到了痛处,周月儿脸色一变,勉强笑道:“这样的事怎么好意思和外人说。”
  她一直在有意回避杨慎行每天都来看望公主这件事,以便让自己相信他真的对公主毫不在意。但此时公主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拨动她心里的这根刺,让她忍不住用一句“外人”来回击。
  闻人笑在心底暗笑了笑,十分友好的认真道:“你别担心,我不想嫁给表哥。我会去和舅母说的,如果舅母真这样想,我一定让她打消这个念头。”
  周月儿苍白的面色隐约透出几分铁青,只觉得公主每句话都抓在她的要害。若真让舅母知道了她来找公主说这些话,汝阳侯府大概真的没有她容身之地了。
  寥寥两句话就试出周月儿的来意,闻人笑也大约摸清了她话里哪部分真哪部分假,有些无趣地挥挥手道:“本公主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周月儿虽然愚蠢又不敬,但还不值得她大动干戈地计较。她也不说是否答应,更是随时可能去告知舅母和表哥周月儿来找过她,就足以让周月儿每天提心吊胆、如坐针毡。
  眼看周月儿还想说什么,闻人笑伸出三只手指,认真道:“你知道吗,你若是在宫里,一定活不过三天。”
  *
  周月儿出了闻人笑的院门,心里又慌又害怕,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一脸,她不想让府中穿梭的下人看见,只好捂着脸往偏僻的地方走。
  绕着路回到居住的小院,周月儿一见到自己的母亲,委屈地哭道:“娘,怎么办啊。”
  周月儿的母亲,杨氏皱着眉急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周月儿支支吾吾的吧今天发生的事都说了,杨氏又惊又怒,恨铁不成钢道:“看你干的蠢事!如今我们处境本就不好,你还上赶着得罪公主,将把柄往她手里送。”
  “是,可是……”周月儿擦着眼泪可怜巴巴道,“我就是太急了,真的很怕……”
  “你呀,”杨氏瞪她一眼,“现在还能怎么办,别哭了,想办法呀。”
  “那……能有什么办法呀。”
  杨氏在椅子上坐定,指尖轻敲着桌面,逐渐露出深思的神色:“办法倒是有一个。”
  周月儿猛地抬头:“娘,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呀!”
  杨氏在心里左思右想,预估过每一种可能,觉得这个法子实在不错,呼吸便稍微放松了些,娓娓道来:“我那天去厨房拿些点心,刚好碰见你舅母亲自吩咐,点心里不能放红豆,因为公主吃了会起小疹子。”
  周月儿心中一动,隐约猜到什么,催促道:“娘您接着说呀!”
  杨氏微微一笑:“若是找机会让公主吃些红豆起了疹子,一来,你表哥必定不愿看见她,二来,这疹子一般的大夫还不好治,公主必定是要回去找太医的。”
  周月儿怔愣片刻,眼睛亮了起来,面上露出佩服的神色:“娘,您为何知道得这么详细?”
  杨氏沉默许久,淡淡道:“因为皇后娘娘也有这样的毛病。”


第86章 一更
  第二天。
  下了朝的杨慎行来与闻人笑一起用午膳,闻人笑也仍然笑眯眯地迎接他,虽然因为昨天那桩事,她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道着家常,闻人笑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杨慎行的态度,倒是渐渐觉得自在起来。
  虽然他也未必喜欢那周月儿,对自己却显然是无意的。
  说话间,侍女端着一碟点心走进来轻轻放在桌上便退了出去
  冰镇的碧绿点心在盘中码放得整整齐齐晶莹剔透中透着清爽闻人笑拈起一块到:“表哥,你也吃,绿豆糕最是解暑。”
  “嗯,”杨慎行从善如流的取了一块送到嘴边,“这天气确实热。”
  对面的闻人笑斯斯文文的小口咬着绿豆糕,吃了大半块的时候,忽然呼吸一滞,手中的绿豆糕掉在了地上。
  她微张了唇,呼吸却仍然十分困难,于是他的心跳越来越快,脸颊逐渐胀红,一首按在自己的胸口,低着头十分痛苦的模样。
  杨慎行惊道:“表妹!”
  闻人笑仍然低着头喘不过气,艰难地抬手指了指门口,杨慎行略微一愣便会意,冷静地抬腿跑出门去找大夫。
  *
  杨慎行半拖半扛地将大夫带来的时候,闻人笑已经趴在桌上不省人事。他心头一紧,抱起闻人笑放在床上躺平。
  跟来的老大夫医术精湛、阅历颇丰,却也从未医治过公主这样尊贵的病人。他颤颤巍巍地伸手替公主把了脉,半是为难半是松了口气:“公主怕是误食了什么忌讳的东西。”
  杨慎行沉声问道:“可有性命之忧?”
  “并无。”
  “公主何时会醒?”
  “少则一两个时辰,多则一两天。”
  杨慎行站在原地沉默片刻,朝周围的侍女吩咐道:“照顾好公主。”
  说完,他弯腰捡了块绿豆糕,大步走了出去,刚到外间正好碰上闻讯匆忙赶来的黄氏。
  “娘。”
  黄氏急得连珠炮似的问道:“公主怎么了,情况如何,你这是要去哪?”
  经历了最初的慌乱,杨慎行倒也冷静了些,安抚道:“公主误食了忌讳的东西,应该并无大碍。我正要去找您,将厨房的人都扣下,先查清楚。”
  听到公主没有大碍的消息,黄氏紧绷的心弦松了松,很快便能沉着下来思考:“对,先查个明白给公主个交代。我这就去,你在这守着公主。”
  *
  这天夜晚,闻人笑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情。
  一转头看见坐在床边的杨慎行,此时虚弱的闻人笑也不由将他当做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委屈道:“表哥,绿豆糕里掺了红豆。”
  “别担心,正在查。”
  闻人笑在脑中将侯府的人大致过了一遍,想着有谁会害她。
  在宫中见惯了波谲云诡,即便闻人笑待侯府再亲近,也不相信这会是个巧合。
  杨慎行目露关切地问道:“表妹现在感觉如何?”
  闻人笑试着吸了几口气,又抬了抬手,觉得并没有什么问题:“挺好的。”
  “嗯,那就好。”
  目光落在闻人笑脸上密密麻麻的红色疹子上,杨慎行眼中露出几分怜惜,也不告诉她,只是温声道:“表妹你歇着,最迟明日,这件事一定水落石出。”
  “嗯,”闻人笑点点头,拉起被子盖住半张脸,又闭上眼沉沉睡去。
  *
  另一头,杨慎行跟着前来报信的小厮朝府中议事的正厅走去。那里此时灯火通明,人也来得颇为齐整。
  杨慎行走进去,颔首道:“祖父,爹,娘,二叔,二婶。”
  低头一看,众人的中间正跪着默默流泪的周月儿。他不由微愣:“这是怎么回事?”
  黄氏冷着脸淡淡道:“你该问你的姑母和表妹。”
  周月儿像见到救命稻草似的抬起头道:“表哥,不是我,我没有谋害公主。”
  杨慎行微微一愣,弄明白现在的情况,眼中露出一丝诧异,下意识道:“娘,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周月儿见他替自己说话,含着泪水的眼里蓦地露出一丝。
  黄氏皱着眉十分不悦,斩铁截钉道,“不会有错,就是她往碾绿豆糕的缸子里掺了红豆。”
  见她如此肯定,杨慎行看了眼周月儿,没再说什么。母亲掌柜家宅数十年几乎没出过什么错,他不信也得信。
  周月儿面色透出几分绝望。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得足够隐蔽,不该这么容易被人查出来。
  杨氏拘束地坐在一边,紧张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女儿。
  咬死不认,对,就是这样,一定不能承认。
  *
  厅中的气氛陷入了一片凝滞,辈分最高的老侯爷没有说话,便也没有人敢说话,只能听见周月儿轻轻的啜泣声,和时不时小声说“我没有”的话。
  她心里真是又慌又悔又怕。悔的是为何不再做得周全些,怕的是表哥的厌恶。
  不知过了多久,老侯爷沉着脸开口道:“五娘,带着周月儿去给公主跪地请罪,然后带回家去,以后不用来这汝阳侯府了。“
  众人听见这个决断皆是重重一惊,没料想到会是这样严厉的责罚。
  杨氏难以置信地轻呼出声道:“父亲!”
  若真将周月儿送到公主面前,有个谋害公主的罪名,公主便是赐她一死也是名正言顺的。
  侯府世子和二爷对视一眼,焦急地劝道:“父亲,这是否罚得重了些?”
  老侯爷面容一肃,“敢做就要承担责任,公主就是真的杀了她,也是咎由自取。”
  听了这样冷酷的话,周月儿崩溃地哭出了声。她本就隐约感觉外祖父并不喜欢自己,没想到甚至毫不在意自己的死活。
  杨慎行循着哭声望去,见她模样凄惨也不由起了几分恻隐之心,朝老侯爷道:“公主已无大碍,周表妹虽有错,可否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黄氏见自己的儿子两次替周月儿说话,心中愈发恼恨她,巴不得她落得什么凄惨的下场。但此时她也不得不帮周月儿说话,只觉得十分憋屈:“父亲,若是让公主知道周月儿故意害她,怕是连带着待我们也没那么亲近了。更有甚者,万一公主将此事告诉陛下,陛下一怒……”
  陛下若是恼了汝阳侯府,她的儿子想娶公主便是难上加难。
  眼看后辈们一致替周月儿说话,老侯爷气得厉害,捂着发疼的心口咬牙道:“你们一个个都大了,我管不了了。”
  他的女儿和外孙女作恶,儿子儿媳、连带着他最喜爱的孙子竟也帮亲不帮理,眼中只有利害得失。
  众人急忙一拥而上,低头劝道:“父亲息怒。”
  老侯爷深呼吸顺着气,一时没有说话,其他人也不太敢接着劝。
  杨氏见父亲不再坚持最初的责罚,自觉心里有了个底,大着胆子道:“父亲,您知道我那夫君是个浑人,没本事不说,小妾一大堆,还爱打我们娘儿俩,这若是回去了……”
  一听便明白她想要得寸进尺地带着周月儿赖在汝阳侯府,黄氏第一个冷了脸,正要说什么,就听老侯爷提高了声音近乎怒吼:“闭嘴!他再浑也是你自己要嫁的,今晚就走!”
  黄氏满意了,站在老侯爷身边道:“我这就替你们安排,从侧门走,莫要惊动其他人。”
  *
  次日。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原本熟蛋白一样的脸蛋上满是红红的疹子,闻人笑苦中作乐地想,还好严谦剿匪去了。
  “公主!”
  闻人笑回头一看,是黄氏一听说她醒了便赶过来探望。
  “舅母。”
  黄氏走过来拉着她的手,满目心疼:“可怜的孩子。”
  闻人笑低下头,小声道:“我已经没事了。”
  “真的吗,”黄氏牵着她在桌边坐下,关切道,“跟舅母说说,现在感觉如何?”
  “很好,”闻人笑双手捧着一只茶杯,直接问出了最关心的那个问题,“为什么绿豆糕里会有红豆?”
  其实她昨天稍微想了想,心中便有了猜测。这侯府里有理由害她的,也就只有傻傻送上门来的周月儿。
  唯一有些疑虑的是,她这毛病是个秘密,只有老侯爷和为她安排衣食住行的大舅母知道。
  黄氏早知道她会有此一问,说辞也早已准备好,当下面露愧意,情真意切道:“这事儿是舅母对不住你,往厨房招了些不靠谱的下人,绿豆红豆都能混在一起用。”
  闻人笑眨眨眼,有些意外道:“下人?”
  “可不是,都打了板子发卖出去了,”黄氏脸上露出些挫败的神色 ,“舅母也是老了,管了这么多年家,在你这儿出了岔子,真是对不起你。”
  闻人笑低垂着眼睫看不清神色,心里只觉得很是失望。
  且不说究竟是谁做的,若真是下人糊涂,舅母大可将人带到她面前由她亲自裁决,又何至于让她连人影都见不到便发卖了出去?
  说到底,不过是真的将她当作了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