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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名门嫡妃-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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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之中蕴藏了浓厚的杀气,锋利的刀刃上反照着花灯的光亮,让人眼前一花。
男子忽然感觉面门一痛,手就有些握不稳刀刃,不知何时,门口进来三名少年,其中一名少年手中还拿着半个猪头样子的糖人,男子摸上了自己的脸,果然,刚刚打向自己的正是另外那半个糖人。
☆、283。喜欢
283。喜欢
简安礼一边将婵衣护到身后,一边关切的问道:“夏小姐,你没事吧?”
婵衣轻吐了一口气道:“无事,还好安礼公子及时赶到……”
她扬眉往黑衣人那边看了一眼,是错觉么?为何她隐隐感觉那个黑衣人似乎也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见她盯着他看,动作飞快的从墙头跳了出去,隐没在黑暗之中,连一个照面都未曾打,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简安礼眉头皱了皱,起身欲追黑衣人,被简安逸拦了下来,“别追了,看样子他应当是杀手,你追出去估计也找不到人了。”
婵衣忽然想到夏天跟夏琪,惊声道:“还请安礼公子帮我看看我的家人!”
简安礼忙几步上前,去查看倒在地上的夏天跟夏琪的伤势。
婵衣看了眼身边贴身伺候的几个丫头,皱眉吩咐道:“锦屏,你去酒肆通知二哥哥,琉月,你去香泽桥,让车夫赶马车过来。”
看着地上生死不明的夏天跟夏琪,娴衣忽然哭了出来,“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婵衣一把捂住她的嘴,“你有完没完?这是在外头,你这样不管不顾的大声叫嚷丢不丢人?今天的事儿还没跟你算,你再嚎当心我现在就跟你清算总账!”
娴衣被她恶狠狠的话吓得哭声吞进腹中,呜呜咽咽的摇头,婵衣这才松开了她。
此时简安杰牵着简安然从门口走过来,他眼尖的看到,婵衣手中握着的匕首上染着斑斑血迹,心中猛的慌了起来,连声问她:“夏小姐可是哪里伤到了?”
说着就要上前查看她的手掌,被婵衣后退了一步,躲了过去。
婵衣眉眼之中带着浓浓的不悦,原本澄澈的眸子顷刻变得幽深,像是藏了一汪潭水在眼中,一眼看不到底,她语带愠怒:“简七公子请自重!”
简安杰没想到她会对自己这般不假辞色,一时间怔在那里,“晚照,你……”
脱口而出的名字却让婵衣吃了一惊,诧异的看着他,这一世他们只见过一面,他根本就没有可能会知道自己的小字!难不成……她脸上神色变换了几番,终忍不住叱问:“简七公子是从哪里打听来我的小字的?难道诚伯候夫人没有教导过简七公子礼仪么?这样三番五次的纠缠究竟意欲何为?”
简安杰却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嘴里喃喃:“……原来我梦中的女子真的是你…”直勾勾的盯着她,他又重复了一遍道,“你真的叫晚照?”
婵衣不想理会他,起身径直往夏天跟夏琪身边走,她刚刚就想查看两人的伤势,却一直被简安杰纠缠,简直烦不胜烦,无论他是从何而知自己的小字也跟她没有关系,她这一世都绝不会嫁给他!
娴衣止住哭泣,看着简安杰,不敢相信他会知道婵衣的名字,一时间脸上神色有些奇怪。
许是婵衣眼中的厉色震慑到了简安杰,他没有再纠缠过来。
她看着简安礼快速的处理着夏天跟夏琪的伤口,不由得有些担心:“安礼公子,我家的两个下人伤势如何?可要紧?”
简安礼边包扎伤口边轻声道:“虽然严重,但索性没有伤到筋骨,只是伤口有些长,又是皮外伤,要好好养些日子才行,他们是疼晕的,我已经上了些药粉,过会儿药效发作了他们就会醒过来。”
婵衣连忙道谢:“多亏安礼公子随身带着药,不然我的两个家人就要横遭劫难了。”
简安礼包扎好伤口,回头看了婵衣一眼,发觉她袖口上都是血迹,眉头皱了皱,指着她袖子上的血迹问道:“夏小姐伤在何处?”
婵衣抬起衣袖看了一眼,她那一下刺的有些狠了,应当是沾上了那人身上的血迹,她摇了摇头,“刚刚情急之下我刺了他一刀,他倒是没伤到我。”
她用帕子将匕首擦干净,收回鞘中藏在怀里放好,再抬头就看到他手上的糖人,忍不住笑着打趣,“没想到安礼公子也喜欢这样的小玩意…”
简安礼脸上蓦地一红,忙解释道:“是家妹……”
婵衣笑了笑,“其实我也很喜欢这样的小玩意,”这句话出口,就见简安礼脸上的神色好了一些,她忍不住又补了一句,“十岁之前。”
简安礼刚刚缓和下来的神色立即又添绯红,手中的糖人是拿也不是扔也不是,倒让婵衣笑的打跌。
简安杰看了相谈甚欢的二人一眼,眉头蹙的更紧,死死的握着拳,让还拉着他的手的简安然吃痛的道:“七哥,你握得我的手好疼啊!”
简安杰连忙松开她,轻声道:“是七哥不好,七哥给你揉揉,不疼了啊……”
这一世的简安杰还尚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相貌俊秀兰芝玉树的模样,脸上的神色柔下来就显得异常温柔。
简安然看了看简安杰幽深的眸子,又看了看一边还在说话的简安礼,歪头想了想,小步的移到简安礼身边。
“……这位姐姐,你是不是喜欢我八哥?”简安然眨着灵动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婵衣,面上是天真无邪的稚气,眼里却隐隐闪烁着恶意的光芒,“我八哥刚回府,没人跟他玩,姐姐要是喜欢他,以后就常来我们府上吧,我们府里有许多像姐姐这样大的丫鬟都很喜欢八哥,每日都要缠着八哥跟他玩……”
婵衣挑了挑眉,前一世也是这一天,简府的几个嫡子嫡女一道出来看灯,简安然见她与简安杰相谈甚欢,同样说了这番话,只是这一世里头的人换了一个。
前一世她几乎是立刻就羞红了脸,匆匆告辞,可这一世她却隐隐觉得想笑。
简安然,自己前一世的这个小姑子心眼是绝对的多,又骄横跋扈,前一世自己嫁给她最喜欢的兄长简安杰,或许是因为自己在云浮城中名声不堪,所以这个小姑子经常给她下套,今天顺走她嫁妆里的一件绝品双耳瓷瓶,明天又看见她的黑玉象牙床好一定要跟她讨来,这种哑巴亏吃多了,才渐渐的回味过来,可偏偏自己持着身份不愿与她一般计较,才放任她一直骑在自己头上。
重来一世,她早绝了嫁给简安杰的念头,又凭什么让简安然再骑在自己头上?
婵衣笑眯眯的伸手狠狠的揉了揉简安然的头发,温声道:“你八哥在府外那么多年,你就不好奇他都去过什么地方?吃过什么美味,见过什么新奇事?府里许多丫鬟喜欢你八哥,那你呢?你喜不喜欢你八哥?”
简安然头上扎的两个小鬏鬏立刻被婵衣这几掌弄得有几分凌乱,她老大不痛快的瞪着眼睛:“既是我八哥我当然喜欢的,但我八哥有那么多丫鬟你就不生气么?”
婵衣笑容更深,反问道:“我为什么要生气呢?”
简安然用一脸你怎么这么蠢的表情看着婵衣,语气中带了几分不耐,“你不是喜欢我八哥么?那别人也喜欢我八哥,你难道不生气不吃醋不想把那些人都赶跑?”
婵衣点了点头,“我是喜欢他……”
这话刚出口,在场的众人都愣住了。
简安礼一张脸爆红,原本清冷的脸上被红晕布满,眼睛不敢去看婵衣,嘴角却忍不住轻轻扬了起来。
而简安然见她承认喜欢简安礼,眼睛瞪得更大,嬷嬷不是说世家女子不能说这样随便的话么?怎么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过五六岁的人,却敢这样理直气壮的说喜欢一个人?
就听婵衣将余下的话一齐补完。
“我也喜欢街上最大的那盏花灯,喜欢天上的月亮,喜欢齐味斋的莲子酥,可喜欢归喜欢,难道还能要求别人都不准喜欢么?更何况,我对你八哥的喜欢只是朋友之间的欣赏,又为什么要生气?要吃醋?要把喜欢他的人都赶跑呢?”
所以,你还是不要用这种伎俩来挑衅我了。
婵衣淡淡的笑着转开视线,看着地上渐渐转醒的夏天跟夏琪,忍不住猜测刚刚那名杀手究竟会是谁的手笔。
简安然显然是没遇见过婵衣这样的人,顿时愣住,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反驳她了。
听了全程的简安礼却是脸通红之后又渐渐转白,一开始的喜悦跟甜意渐渐的转为了苦涩,也是,她看向自己的目光从来都是澄澈的,光风霁月的,他又怎么可能没感觉到呢……
反倒是简安杰面上越发难看,自从那日在比武场又在谢家见过她之后,他就反复做同一个梦,梦中的那个女子面目模糊,却是极其的温柔,就连小字都这般动人,晚照…晚照……他不记得梦中的内容是什么了,但总觉得是一件很伤心的事,梦中那样痛彻心扉的绝望几乎贯穿了他,即便醒过来,很长一段时间内,胸腔之中鼓动的都是那股子痛意,让他无法忽视。
而今天远远的隔着河岸看着她,虽然看不太清楚她的样子,却让他心中泛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直到站到了她的面前,实打实的照了面,他心中立刻翻涌着一股像是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忍不住一再的跟着她,哪怕被她当做登徒子,他也不愿移开视线。
“夏小姐……”简安杰忍不住开口道,“我家的马车离这里不远,不如……”
……
【昨天家里断网了……屋漏却遭阴雨天什么的……小意好憋屈啊!( ̄︿ ̄)】
☆、284。冷然
284。冷然
他话音未落,就见门口传来熙熙攘攘的脚步声。
“晚晚!”夏明彻人还未踏进门,声音就先传了进来。
婵衣连忙应道:“二哥哥,我在这儿。”
转眼间,夏明彻就进了院子,见到婵衣好端端的站在院子里,脸上也不见惊恐之色,松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夏明彻打量着院子里的几人,出声询问。
婵衣却知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含含糊糊的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夏天跟夏琪都受了伤,我们还是早些回家吧。”
夏明彻点头,侧过身跟简安礼说话,“子安,明日你来我家一趟。”
简安礼心中猜测,大约是要他帮着看两个小厮的病症,他连忙应了。
夏家的马车也赶到了广安寺前,因寺里出了这样的事,寺院中的僧人责无旁贷的帮忙将两个小厮抬上了随从用的马车上,婵衣跟娴衣也上了他们先前坐的马车上,婵衣将琉月跟锦屏打发到了夏天跟夏琪坐的马车上去照料二人。
简安杰抬头看着夏府的马车绝尘而去,夏婵衣始终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酸涩。
简安逸看着他摇了摇头,伸手搭上胞弟的肩膀,“看来夏家小姐对你印象不好啊。”
“无妨,母亲已经在跟夏家说亲了,只要过了长辈,定下亲来,慢慢接触,她总会了解我,总会……”喜欢上我的,简安杰在心中这样说。
简安礼却低下头去,看着手上拿着的猪头,手上的温度略有些高,猪头渐渐化开了模样,看上去像一张似哭似笑的脸。
婵衣坐在车里冷眼看着娴衣,直将娴衣看的浑身不舒服。
“说说吧,今儿的事儿究竟是谁的主意?”
娴衣见她语气一点不带缓和,心中狂跳,哪敢说她知道内情,忙吞吞吐吐的推说不知。
婵衣一把将她领口拽过来,怀中匕首出鞘抵着她的脖颈,“今儿大家都看到了,有杀手要取我的性命,慌乱之下你不当心被杀手伤到也是情有可原的,你若不肯说我就把匕首插到你脖子里,省的浪你白长了一副口舌,却连句话都不会说!”
娴衣感觉那把匕首顺着自己的呼吸一上一下的在脖颈上头轻颤,锋利的刀刃像是立刻就能划开她的脖子似得,她大惊失色,脸上一片雪白,声音颤抖:“二…二姐姐……你别冲动…我……”
“快说!”婵衣不耐烦,匕首顺着娴衣的脖颈轻轻的划开一道细小的伤口。
点点血珠子渗出来,伤口虽然很浅,但娴衣从来没有受过什么皮外伤,当下花容失色,惊声道:“别,别杀我,我说我说,是我姨娘,她说今年广安寺里会有贵人,让我一定要去……”
婵衣冷笑起来,“你还想骗我,太子已经去了西北,哪里来的贵人?你不说我可不客气了!”
“真的!”娴衣惊慌失措之下有些语无伦次,“我之前也问过姨娘,姨娘说虽然太子不在云浮了,但别的贵人还在,她已经帮我安排好了,就在求平安符的地方,她还说怕你生疑,就带你一同过去,到时候你会被其他事情支开的,说贵人会在你离开之后过来,让我不要着急……我…我说的都是真的,二姐姐,你要是不信可以跟我姨娘去对质!而且……而且我若当真知道那里有杀手,我怎么敢在杀手喊你名字的时候抬头去看?二姐姐你相信我!我也不知情的!”
婵衣看她惊慌不已的样子,再想到她当时确实是被那个杀手错认,这才给了自己刺伤那个人的机会,心下信了三分,只是脸上的表情越发的冷冽:“我就说你怎么无缘无故的提起来去广安寺看花灯,说是看花灯,又不往有花灯的地方走,偏偏走到那么个僻静的地方,原来是织了这么大的一张网等着我往里钻呢!”
她手一松,将娴衣甩开,匕首收回怀里,冷冰冰的看着她:“夏娴衣,我之前就说过,你再算计我,别怪我不客气,你既然不听,那我跟你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但有一点你记住,今天之事,我定会加倍奉还给你姨娘!”
娴衣立即缩到车壁角落里,几乎整个人瘫在坐垫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呜咽道:“我不过是想嫁得好一些,有什么错?我哪里知道会出这样的事!”
婵衣见她依然不知悔改,冷然道:“若你知道呢?若是你一早就知道今天有杀手会来杀我,你会告诉我这一切么?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娴衣怯怯的看着婵衣的眼睛,只觉得那双眼睛明亮透彻,像是要将自己心里隐藏的那点子阴暗都照得无所遁形,若是知道有人在广安寺埋伏着打算杀她,自己会告诉她么?应该……不会!
婵衣见她呆愣愣的不说话,却避开了自己的目光,冷冷一笑,再不说话。
换了一世,她本来以为能够有所改变,结果还是如此了,娴衣的性子她一早不是就了解了么,她怎么还会天真的以为自己能够扭转过来?
婵衣不由的心中有些苦笑,可笑的心软,可笑的善念,重生一世的她无论什么地方都显得这样可笑,分明是那样刻骨的恨意,却因为种种事情变得心软起来,到底还是她自己的问题,是她不够狠戾,才让自己一再的陷入这样的险境。
车窗外是绵延不断的花灯,婵衣侧脸倒映着花灯的光亮,秀美的脸颊上浮现出若隐若现的决绝。
……
回到夏府,因为没有声张,所以大家也只隐约知道是跟着主子出去的夏天跟夏琪受了伤,府中不少下人还在议论,这个夏天跟夏琪是救主有功,以后定然能得主子青睐的,不由的有些人对他们受的伤都羡慕起来。
婵衣安顿好夏天、夏琪之后,匆匆去了隐秋院。
夏明彻支着下颔靠在书桌前沉思,见婵衣进来抬头问道:“晚晚,事情可能会糟。”
婵衣愣住,二哥嘴里事,难道跟朝堂有关?
“刚刚我在酒肆中听沈伯言跟梁文栋说起最近的春闱,今年的春闱是吏部尚书王正恩主持,而今年的官员派遣也是王正恩,虽说影响不大,但王正恩这个人滑溜的很,一直没有在朝堂上表态,他家里虽然出了个远房的偏支进宫封了静嫔又生了七皇子,但他这个人不太可能就此安居一隅,七皇子如今尚在襁褓,又不占嫡又不占长,年纪太小,王正恩这个人又没有梁行庸那么会广招能人,所以他很可能会借着这次春闱来提拔心腹。”
婵衣睁大眼睛看着他,“二哥哥是说,王正恩会泄露试题?”
夏明彻听她这话,忍不住笑着敲了她的脑袋一下,“你这个小脑袋整天想什么?他怎么敢泄露试题?他能做的无非是将自己的学生放到一些有用的位置上头,比方说顾家之前的势力,很可能就会被他吞掉,还有东南那边,王子墨说他父亲这些日子也在着手准备,”说到这里,夏明彻思索了一下,轻声道,“毕竟是吏部尚书,要想安插官员到什么位置也是轻而易举的很。”
婵衣忽然想到,上一世的王正恩最后是投靠了四皇子的,只是最后王正恩突然患了急病致仕,剩下一个王子墨最后却是投到了楚少渊的门下,王子墨今年春闱必然不中,而梁文栋的话,今年春闱会得中探花,今年春闱的一甲分别是状元朱璗,榜眼朱璧,探花梁文栋,这一任的一甲都是少年人,是往前数三十年都没有出现过的情形,所以她印象特别深刻,尤其是朱家的两个少年郎还是她的表兄,她就是想不关注都不可能。
而二哥哥则是因为母亲过世,守孝三年之后才参加的春闱,所以避开了这一任,是下一任的探花。
她不由的有些担心夏明彻,“二哥哥,这次春闱,你有信心么?”
夏明彻失笑的看了婵衣一眼,“你是在担心你二哥我没真材实料,考不中么?”
婵衣被说中心事,不由的去瞅夏明彻脸上的神情,怕这话伤到他,脸上满是小心翼翼,头发就被大手揉了上来。
“你放心吧,我不敢说绝对能中一甲,但一个进士还是有些把握的,总不会考个同进士回来给家里丢脸。”夏明彻呵呵的笑着。
婵衣见他胸有成竹,不由得放下心来,又道:“二哥哥,那王正恩当真会把手伸得这么长么?官员指派说到底还是要看皇上的意思吧,况且东南那边不是已经定下了人选么?有大舅舅在,这些应当不用太担心才是,反倒是西北那头,我总有不好的预感,不如二哥哥再修书一封给大哥?”
夏明彻却摇了摇头,“家书太过频繁了总归不好,西北那边毕竟不是我们能够掌控的,而且楚少渊如今生死未知,即便再修书,又能写些什么?”
婵衣也沉默了,微微叹了口气。
“今天在广安寺,究竟是怎么回事?”夏明彻猛然想到刚刚一直在说朝堂上的事,几乎忘记问她。
婵衣蹙着眉头将事情说了一遍,在说到颜姨娘的时候,心中止不住的疑惑,“照理说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眼皮子底下,可怎么会出这样的纰漏?难道她在外头还有人手?”
夏明彻沉吟到:“后宅的事我不好插手,不过她一个妇人,算计来算计去的无非也就是那么几件事,顺着这些线索去查,总会有眉目的。”
婵衣心里渐渐有了一个计划,眉目一弯,笑道:“她在外头有人的话,有些事便更容易做了。”
☆、285。杀手
285。杀手
夏明彻见婵衣已经有了计划,也不多问,放手让她去做了。
婵衣又跟夏明彻说了会话,便拎着宫灯往兰馨院走,因早先她回了家便让身边的锦屏去安顿夏天跟夏琪的事情,所以此刻只她一人在隐秋院前头的听风廊走着。
耳边呼呼刮过寒风,婵衣不由的紧了紧大氅。
夜已经深了,内院的丫鬟婆子也大都安置着准备歇息了,月亮像个大圆盘似得挂在半空中,将府中的路照的很亮。
婵衣一边心不在焉的走着,一边想今天会是谁安排的杀手,照理说颜姨娘不应该会有这么大的能耐在府外做这样周全的安排才对,而且看那杀手的样子,也是全然分不清她们的身份,若说是颜姨娘做的安排,实在有些太不合理,若不是她安排的话,那会是……顾家?还是卫家?
她也就得罪过这么两家人的利益,总不会超出这两家人的,她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脸上浮上一抹浅笑,既然不知道是谁,那就只有引蛇出洞了,不然老这样被动挨打,就是她也受不了。
即将走出听风廊的时候,婵衣忽然感觉耳边的寒风换了个方向,听风廊旁边略显萧瑟的树枝在月光之下显得十分诡异莫名,蓦然想到之前在这里救过的那人,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未料,一个黑影从她身后闪了出来,一把捂上了她的嘴,将她惊了一大跳。
她用力去推打身后那人,惊慌之下连宫灯都掉落在地上烧了个干净,口鼻被身后的人大力捂住,往一边的避雨房里拖着,鼻腔之中传来淡淡的血腥气。
婵衣脑中快速闪过一丝清明,一边挣扎一边去怀里抽匕首,捂着她口鼻的人却未卜先知似得握住了她的手,她心下立即惊恐了起来,大力的去推那人捂着自己的手臂,急乱间,也不知碰到了什么地方,只感觉身后的人身子一僵,似乎是有些不适,却将手上的力道紧了紧。
直到将她拖进了避雨房,靠在门板上,身后的人才出声道:“小姑娘,是我。”
婵衣只觉得这个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像是那天她救过的那人?
她挣开他的束缚,一转身,便对上那双沉寂的眸子。
“你怎么还敢来?”婵衣有些疑惑,“你来便来,又何苦做这样的举动,让我还以为家里来了杀人越货的盗匪!”
男子不由的苦笑起来,认真说起来的话,他跟杀人越货的盗匪也没什么两样,忽然听人这样跟他说话,倒是觉得新鲜,只是他来却是有别的事情。
“今日小姐在广安寺遇见的歹人……是我…”
婵衣立即瞪大眼睛看着他,果然,他身上还穿着那身夜行衣,左手手臂上头还有被她刺伤的痕迹。
“你!你竟然恩将仇报!”婵衣指着他,眼睛瞪的溜圆,“我就说刚才看到你怎么有几分眼熟,原来竟然是我自找的,早知如此我还救你做什么?怪道古语说,中山狼救不得,我这不是救了个杀星给自己么?”
男子似乎猜到了她如今的反应,只是苦笑了一声,任她骂着并没有反驳,见她骂完,轻声道:“我也是见到小姐之后才发现这一单生意竟然是小姐,多有得罪还望小姐见谅!”
“那你现在来我家想做什么?还要取我的性命?我与你有多大的仇恨,你一次杀不得还要再来一次?”婵衣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男子摇了摇头,“不,这一单生意已经失败了,所以在下不会再对小姐下手。”
婵衣挑眉看着他,眼中多有审视的意味,看了几遍之后,才开口问道:“你说生意,你是做什么生意的?”
“杀人越货。”
男子嘴角一抿,轻吐出这四个字,语调平淡的仿佛是在说今晚月亮很圆这样平常的话似得,却让婵衣顿时愣住,脸上变化万千,她原本只以为他是个江湖草莽,不当心得罪了达官显宦才会被逼迫至此,没想到居然会是个专门做杀人越货勾当的人!
男子见婵衣震惊的看着自己,索性吐了一口气,低声道,“不瞒小姐,在下是鸣燕楼的楼主,之前有一单生意失败了,将楼中功夫最好的兄弟都折了进去,走投无路之下才会连这种小生意都接……”
“停!”婵衣打断他喋喋不休的话语,稳了稳自己的情绪,沉声问道:“鸣燕楼是干什么的?你说有一单生意失败了,是什么生意?”
男子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凝重,“小姐不是江湖中人,不知鸣燕楼也不奇怪,我们鸣燕楼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大名鼎鼎了,楼中接的活儿大都是刺杀,至于生意,恕在下不能多言,这是道上的规矩,我们只管接活儿杀人,不管对方身份地位。”
“那你刚刚说这种小生意也接,是什么意思?”婵衣不放过他话中的任何自己不明白的地方,一一提问。
男子有了一丝的羞愧之色,“我们鸣燕楼向来不接五百两银子以下的活儿,但这次因为我的失误,导致楼中功夫最好的兄弟都枉死,加上楼中要培养新的兄弟,所以……”
婵衣皱眉,“就是说,我的命还不值五百两银子?”
男子不知该点头还是该摇头,犹豫之下,还是补刀道:“确切的说,买小姐命的钱,只有一百两。”
婵衣怒不可揭:“我的命就这么不值钱么?你现在穷到这个地步了么?为了五百两银子连自己的救命恩人也下得去杀手!”
男子被眼前的小姑娘训斥的简直有些抬不起头来,他自然知道今日的所作所为若传出去了实在不齿,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他当时便已经提醒过这个小姑娘了,否则他也不会出声问一句,谁才是夏婵衣,而是直接将两人放倒了,管她们哪个是那个不是……
婵衣见骂了半天,而男子始终低头不语,不由的有些泄气。
“罢了罢了,就当做是日行一善了,不过我若没记错,你应当是受了重伤的,你不好好养伤,不怕自个儿身子垮了么?”
男子隐下去的眸子里忽然闪过一丝光亮,随即沉没在了幽暗之中,“小姐勿担心,这一点点小伤算不得什么,比这还重的伤我都受过,如今不也是好好的。”
婵衣却忽然伸出手,使劲的按了男子受伤的胳膊一下,只见男子轻轻颤抖了一下,便再无任何反应,她不由的冷哼道:“我还当你是铁打的,原来也会知道痛。”
男子脸上便有些赧然。
“既然你现在这样缺钱,我有一单生意给你,你要不要接?”婵衣淡淡开口问道。
男子抬起头快速的看了她一眼,眼中颇有些奇异,但一想到眼前女孩儿的身份,不由的有些了然,低声道:“小姐是让我去帮您杀谁?”
婵衣眉头蹙起,骂了他一句:“人命在你们眼里就这样不值钱么?整日杀这个杀那个的,小心报应到你自个儿身上!”
男子忍不住有些失笑,他原本就是做这行的,怎么会怕旁人来杀他。
婵衣顿了顿,轻声道:“我不知你们这个是怎么个规矩,但既然你缺钱,而我有钱,就不能按照你的规矩来,得照我的规矩来,是不是?”
男子愣了一下,不由的点了点头,虽然他不知道女孩儿是什么意思,但眼下情况确实如此。
就听她开口问道:“你们楼中一年开销要用多少?”
男子偏头粗略的算了一下,回道:“大约是五千两左右。”
婵衣琢磨了一下道:“也就是说你要将楼中一年的开销都赚出来,才能休息,是这个道理么?”
男子一愣,点了点头,他确实是这样打算的,因为今年跟往年不同,今年楼中能用的人只有为数不多的七八人,他们必须要先将花费都赚出来才能够培养新的兄弟出来。
“既然如此,那我出一万两银子,买你这一年的时间,你看合算么?”婵衣那双澄澈透亮的眼睛看着他,询问道。
男子愣住,他从来没有接到过这样的生意,他迷惑不解道:“小姐可否详细说明,这一年中要我做些什么?”
婵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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