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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名门嫡妃-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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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连衙门也去的迟了,这一时节到了收缴各地赋税徭役的时候了,在得知近在眼前的泸州还未收缴赋税的时候,他当下便大发雷霆,将泸州知府赵施一顿臭骂,连带着发落了好几个大小官吏,这才将这口气发出来。
  而赵施原就因元宁县的县令之子的事情闹得焦头烂额,而将徭役赋税全都交给了副手来办,此时副手非但没有将事情办好,反倒是越办越糟,这叫他不得不分心出来收缴赋税,对于元宁县令之子的事情,就有些不耐烦,吩咐手底下人将县令之子关入牢中的时候,口气就有些重。
  等到他将手上的事情都忙的差不多,再回头去看元宁县令之子的时候,发现人已经就剩下半口气在了,他一时间大惊失色,将一整个牢狱的牢头都连坐了,可这样也不能弥补他的过失,他只好硬着头皮去了太平镇。
  ……
  婵衣自订婚宴回来,就受了些热伤风,在家里养病的时候总是接到花贴,楚少渊生怕她太过操劳,索性闭门谢客,跟着她一道歇在了家里,每日陪着她说话。
  婵衣不是个好病人,尤其是得了热伤风这样不大不小的病,便更是粘人。
  见楚少渊不在外头忙碌,反倒是整日整日的陪着她,一会儿捧着书念给她听,一会儿又叫厨房上的厨娘做些清热解毒的点心吃,不舒坦了,他亲手拧了刚从井里打的水摆过的巾子给她擦拭额头,虽心里头多少担心耽误他大事,可这样温馨甜蜜的日子并不多,便索性由着他,也由着自己性子。
  楚少渊一手将她额头上的巾子取下来,一手端着碗莲子羹,都是现摘的莲子,用冰糖炖的甜甜的,一勺一勺的喂给她吃。
  婵衣满足的眼睛都眯了起来,细致的眉眼当中充溢着欢喜,伸手拽了拽楚少渊宽松的道袍,笑着道:“今天没前日那么难过了,想去院子里走走。”
  楚少渊看了眼窗子外头,半上午的天气,太阳没有那么毒辣,院子里有几颗极大的梧桐树,他想着若是走的累了,也可以在树底下歇一歇,或者摆上个棋盘,与她对弈几局也不错,不过转念一想她的棋艺,他眼睛一眯,笑容里有几分得意。
  “在屋子里待着闷了?那还不起来拾掇拾掇?”楚少渊轻笑一声,看着她。
  婵衣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笑得那么诡秘,但总归是与她少不了关系的,忍不住便腻在他身上,下颔微抬的看着他:“又想怎么算计我?嗯?”
  软玉温香在怀,楚少渊怎么会推拒?他回抱住婵衣,语气轻快:“晚晚可还记得刚搬来院子的时候,曾经说那梧桐树下倒是遮阳蔽日的好场所,我方才便想,若是在树底下放上两只胡床,摆上一盘棋,岂不是更妙?”
  说到下棋,婵衣哪里是楚少渊的对手,便是在家中未嫁的时候,婵衣就已经不愿意跟楚少渊对弈了,毕竟明明知道下不过对方,却还要凑上去找虐,这样的行为实在不是婵衣所喜欢的,即便是楚少渊让她棋,她也不情愿,所以两人成亲之后也极少对弈。
  此刻听得楚少渊说起来,婵衣一下子便想起了在夏家的时候,楚少渊为数不多的几次找她下棋,分明是让的辛苦,却还要做出欢天喜地的样子,实在是叫她看都觉得不忍。
  她眼睛抬起来,细细的打量楚少渊,发觉他眼里映着太阳折射的光十分的耀眼,哪里还有当初在夏家时的隐忍小心,不由得伸手点了他的额头一下。
  “还说,都是被同一个先生启蒙,怎么你的棋艺就那样高超,我反而却是一手的臭棋?定是先生收了你的好处,偷偷与你开了小灶,你说是也不是?”
  婵衣越说越觉得是,最后索性下巴抬高狐疑的看着他。
  楚少渊爱极了她此刻的样子,只觉得她眼睛里流转的风情跟妩媚勾的他心里酥痒一片,哪里肯承认这样的事,只忍不住的凑上去一边亲她的唇,一边笑着道:“晚晚总要拿这事诬我,你都说一样的先生一样的启蒙,若是给我开了小灶,便绝不会落下大哥跟二哥,你若不信下回见了他们你且问问是不是!”

  ☆、842。第841章 古怪

  842。第841章 古怪 
  等到再见到大哥二哥时,谁知到时是什么光景,哪里还记得这桩官司?
  婵衣分明知道他是在逗她玩,也不恼他,伸手搂住他的脖颈,笑盈盈的道:“谁有功夫问这些事情,便是问了,大哥二哥向来不爱下棋,又如何会在意这样的小事,你不承认也无妨,背我出院子里走走,我便不笑话你,如何?”
  楚少渊忍不住“扑哧”一笑,摸了摸她散在脑后的乌压压的头发,仿佛是摸过一块上好的绸缎一般,心中又爱又怜,亲昵的拿鼻子蹭了蹭她的脸颊,“你直说要我做你的轿夫便好了,反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也不嫌累?”
  婵衣努努嘴,一脸娇纵:“你便说愿不愿背就是!”
  楚少渊平日里就对她纵容的很,如今她病了这几日,越发的粘人,比先前在益州城病的时候还要叫他怜惜,只恨不得能与她日夜厮守,哪里有不肯的,自是连连点头道:“你可千万抱紧了,我背你到荫凉地方,咱们晒晒太阳。 ”
  说是荫凉地方,哪里还有太阳可晒?婵衣趴伏在他宽厚的背上,忍不住笑得打跌。
  屋子里服侍的下人早早的退到了鹿顶的房子里,此刻见帘子撩起来,楚少渊背着婵衣出了屋子,俱都吃了一惊。
  锦瑟忙上前来将帘子撩开,任楚少渊出来,才又将帘子放好,询问道:“王妃可是想出来走走?奴婢去叫下人抬个软椅来。”
  婵衣摆了摆手,“不用忙,去将梧桐树底下的石墩跟石桌收拾收拾,让大厨房煮些凉茶来。”吩咐完了便点头示意她退下。
  锦瑟点头,带了几个下人去布置了。
  身边只留了三两个丫鬟远远的跟在楚少渊和婵衣身后,并不上前服侍。
  婵衣脸上有些烫,在人前这样失仪到底是有些不妥,挣扎着想下来。
  楚少渊却笑着将人箍紧在背上,浑不在意道:“都是你房里的人,又不是外头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人,怕什么?往后我们越发亲密,难道还要将所有服侍的人都避开才能亲近不成?何况她们也不是那等没眼色的,若敢往出露半个字,你不忍心责罚,自有我帮你料理。”
  婵衣失笑,自她生病以来,楚少渊内宅外院都握在手里管,从不嫌麻烦,这几日更是巴不得她事事依赖着他,如今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也实在是平常。
  靠在他的肩头,婵衣声音和缓:“什么事都仰靠着你,怕你是铁打的身子也要被累垮,我只是不习惯在下人面前这般没有仪态,若是被人看轻了,只怕往后要约束不了她们,岂不是坏事?”
  楚少渊走的很稳,担心她受了颠簸会不舒坦,甚至暗暗的用上了内家功夫,此刻听她说的头头是道,也不反驳,只笑着道:“若哪个不好约束,直接交到沈朔风手上就是,晚晚你瞧你平白无故的总想这些事情,怪不得身子弱,往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许多想,办不了的事情总会有我替你办,你呢只需要在我身边看着就好,”说着,又眯了眼睛,看着她直笑,声音里头含着蜜似的,“我娶晚晚做媳妇儿可不是要晚晚受累的。”
  自从圆房之后,楚少渊这些甜言蜜语就像是无师自通一般,总是惹得她脸颊一片晕红。
  楚少渊慢慢的踱步到了梧桐树下,风吹过,叶子飒飒的响。
  婵衣抬起头看着眼前茂密的梧桐树,心中微动,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可无论是前一世还是这一世,楚少渊与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甚至是带着讨好的,要知道前一世她对他可从来没有好脸色。
  搂住楚少渊的脖颈,婵衣将下巴往他肩窝里靠了靠,“意舒,若是你我没有成亲,祖母将我嫁给了别人,你会如何?”
  一句话问的突兀,楚少渊有些不明所以,只是想想她话里的含义,他心里就不痛快起来。
  “便是抢,我也要把你抢过来,在祖母将你嫁人之前就抢你回来,绝不会任由这种事发生!”楚少渊斩钉截铁的答道,在他眼里,任何事情都不能阻碍他娶她做妻子的决定。
  “那……若是你那个时候在关外打仗呢?来不及阻止我嫁人,而我也等不到你回来,便出嫁了呢?”
  楚少渊将她放置到已经铺了软垫的石凳上,蹲下来看着她,有些不明白她这些疑问的目的是什么,略微想了想,直言道:“纵是在关外打仗,也总有回来的一天,不论你嫁给谁,我都要抢过来。”
  婵衣眉头微皱,前一世他可没有这么做,反而是处处与她为难,但凡是她跟他都在的场合,他总是要做些什么抑或是说些什么,让她觉得难堪。
  楚少渊察觉到她有些心烦意乱,轻轻抚上她的手指,细细的摩挲几下,温声道:“怎么忽然问我这些问题?晚晚是厌烦我了么?”
  一边说一边笑开,可眼睛却盯着她一动不动的看得认真。
  婵衣垂下目光,她要如何说明白?他们前一世根本就不在一起,这些事情只要她一想起来,就觉得如鲠在喉。
  从他宽大的手掌中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她抿了抿嘴:“只是在想,若是先前西北的那场仗没有这么快就结束,反而是拖了三年五载,只怕你回来我早便嫁人了,到时候即便你有军功,也奈何不得了,祖母跟母亲一定会给我找一个门楣显贵的夫婿,你便是想要明抢,也要顾虑许多。”
  楚少渊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若真如此,那他压根不是顾虑许多,而是绝不可能胡来。这一点楚少渊是很清楚的,至少在对上父王的时候,他的那点功勋还不够瞧的。
  他原想浑说过去,可看见婵衣这样认真的表情,忽地觉着若是这么混过去了,怕是要叫她失望,便皱眉想了想,道:“不论你嫁了谁,只要先将那人的前途斩断,那他就不会在朝堂上有什么地位,然后再想办法让他在你与他的家族当中做个抉择,他便是再不情愿,也要想想自家老小往后的日子,如此一来你们断然不会感情和睦,或者和离或者休妻,总有个结果的,只要你不再是别人的妻子,我求娶你自然会少许多的阻力,我想那时候你定然是很生我气的,但男子汉大丈夫,便是被心爱的人冷落一段日子,又算得什么?只要你在我身边,总要被我打动的,何况我的晚晚心肠这么软,又怎么会舍得不理我?”
  楚少渊的话让婵衣顿时醍醐灌顶,怪不得前世他会那样针对简安杰,让简安杰几乎没办法受家族的蒙荫入仕,反而是走了文官的路子,虽说朝廷里头确实有规矩,勋贵之后不得科举,但自从文帝亲政以来,这一条规矩几乎无人遵守了,毕竟武将的官职大多都饱和了,也不大可能让出来重要的位置,于是文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婵衣将手指蜷缩起来,心中感慨万分,若不是今日问起来,只怕她还不知什么时候能知道真相。
  抬头看着楚少渊,婵衣觉得像是又对他有了近一分的了解,可想到前世他并没有等到她和离,便娶了朱瑿做王妃,心中苦涩极了,忍不住又问道:“那若是你也娶了王妃呢?你又要如何娶我?”
  楚少渊被她一个又一个的问题问的心里发毛,捏了捏她的脸颊:“怎么今日尽问些刁钻古怪的问题?这些我连想都不曾想过,如何回答你?”
  婵衣不肯被他这般轻易就糊弄过去,直拽着他的衣领勾住他的脖颈不依的道:“快说!”
  楚少渊被她这样痴缠的态度闹的直想笑,索性将人抱起,自己坐到了石凳上,将她放到自个儿腿上,低头亲了她一口,“说也可以,但晚晚得许我一个好处,否则我可不依的,这样费脑子想的事情,总不能不给点什么甜头!”
  婵衣道:“你要什么样的好处?”
  楚少渊勾唇一笑,贴着她的耳朵喃喃低语了一句话,才又笑道:“晚晚可不许拒绝!”
  婵衣大窘,脸上绯红一片,伸手打了他的胳膊一下:“你怎么总这样没个正经!”
  楚少渊搂着婵衣,精致的脸颊上满是欢喜,“晚晚不是先前问我,若是晚晚嫁了旁人,而我也娶了王妃,又要如何么?我想了想,若是我没有娶晚晚却娶了旁人,那应当是形势所逼,才会不得已娶了旁人,估计那时候我的处境很艰难,才不得不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摆在家里当个摆件儿的人,等到缓一缓了,再做筹谋也不急,若是一时半刻没法子,那便缓几年,等我有了自个儿的势力,总会娶到晚晚的。”
  婵衣忍不住瞪他:“你都有了王妃,还如何娶我?难道要我做小?你就这样轻贱我?”
  楚少渊看着她忍不住笑:“等到我有了势力,晚晚哪里还会是王妃?”
  婵衣一下子顿住了,楚少渊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等他登基之后,他要立她为后!
  前一世难道也是如此吗?

  ☆、843。第841章 对弈

  843。第841章 对弈 
  婵衣想着,便觉得自己前一世也不知是怎么就昏了心,竟然没看出来楚少渊的目的,偏偏与他不对付到了这样的地步,最后死的竟这般的冤枉。
  看着楚少渊眉开眼笑的样子,婵衣心里有些不太痛快起来,虽是前一世的事情,但她始终不能完全介怀,到底是每每一想到,就忍不住咬牙切齿,也太气人了,凭什么任何事情都不问过她的意愿,纵然是喜欢,也应当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她才是,哪儿能这样背着她胡来一气的!
  楚少渊见婵衣脸色隐隐的有些变化,心中不知哪里又惹着她生气了,一时间紧张万分的看着她,“晚晚,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婵衣乜他一眼,还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真是想呸他一声,怎么这么乖觉的一个人,偏在这事情上犯浑呢?
  “照你这么说来,我就只有等着你安排,不能拒绝了?”
  楚少渊被她这话问住了,想了半晌才喃喃道:“晚晚是不是后悔嫁给我了?”
  神情恹恹的,颇有些失落的样子,反而叫婵衣哑口无言了,怎么一下子就跳到了这话上头?她不过是问问他的想法,若后悔,又怎么会问他?只怕是看见他,或者是与他说话都会觉得厌烦吧。
  婵衣叹了一口气,“也不知你成日里都想些什么,这样的话也来问我,又不是认识一日两日,我不过与你开个玩笑,你也这般当真!”
  楚少渊很委屈,他本就是个心思重的人,尤其是面对婵衣的时候,这份心思便越发的重了几分,便是没有事情也要多琢磨一番,更何况是婵衣这么清清楚楚的问他,他更加觉得她是意有所指,可被她这么一说,反而叫他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
  他抿了抿嘴:“晚晚,虽然现在我被父王打发到这里来,叫你也跟着吃苦受累,但你相信我,这日子不会太久的,我总是会……”
  婵衣一把将他的嘴掩住,嗔怒的看他:“说什么!我何时怪过你了?我们夫妻之间还用得着说什么吃苦受累的话么?我若是觉得辛苦,早在母亲来的时候,就跟母亲哭诉了,可你瞧母亲临走的时候哪里有一丝的担忧?还不是放放心心的回去了!”
  楚少渊在心里总觉得亏待了婵衣,她原本身子就不好,跟着他之后又是整日的担惊受怕,还数次身陷危险之中,虽然每一次都平安度过,但他到底是在意的,生怕哪天他没有顾及到,就伤了她的根本,所以每每想起来,总是要心惊肉跳的后怕一阵子的。
  又见婵衣全然不将他的担忧放在心上,他不由的暗暗皱眉,只想着什么时候能叫她好好的调养好了身子,才算是不辜负他的一番心意。
  只是夫妻两人话还没有说完,丫鬟便进来禀告,说是秦霂求见。
  楚少渊并不想见他,刚打算回绝了,婵衣开口道:“他求见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次次都不见总归不好,何况他的后宅归后宅,他归他,你也说他先前是被恩师带累,既然要用他,便小惩大诫的过去算了。”
  楚少渊却不这么想,他觉得秦夫人没有招待好婵衣,就是秦霂的责任,毕竟秦霂来拜访的时候,他堂堂王爷之尊都没有亏待过秦霂,甚至还将秦霂留下一道用饭喝酒,在这里他可不常喝酒的,更不要说多喝几杯了,谁知道秦霂转个身就打了自己的脸,这还是直接打在了婵衣的脸上,叫他如何能够待见得了秦霂!
  他冷哼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他若是连自己家的后院儿都清理不干净,如何当得起我的重用?”
  可那也得接受人家的补救才行呀,见都不见,人家又如何能够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做呢?
  婵衣无奈极了,规劝道:“秦夫人是头一次见我,彼此并不了解,她如何能够得知我的脾气?何况她也不过是个治家不严罢了,得罪我的人是周夫人,这些天我一个也没有见,为的就是不管秦霂也好,周瑞生也好,能够向你低这个头,这可比在内宅里跟我低头要好。”
  楚少渊自然明白婵衣的用心,但他就是心里觉得十分不舒服,不愿意接见他们。
  他敷衍道:“让他等着,一会儿等我有功夫了再见他。”
  婵衣忍不住摇头:“你这会儿有什么要紧事?”
  楚少渊努努嘴:“刚上的凉茶,还不兴让我与你对弈几手,喝些凉茶再去么?晚晚你也未免太心狠了!”
  撒娇打滚无所不用其极,婵衣对上这样的楚少渊还能说什么?总归楚少渊前一世都有那般的手段,这一世总不会比前一世更差了才对。
  她无奈的笑了:“既如此,还不摆棋桌?”
  一边说一边从他腿上站起来,楚少渊身量高,坐在石凳上就跟一座小山似得,她站起来的时候没注意到离地面的高度,还是被他扶了一下,才没有拐到脚,不由得暗暗吃惊,什么时候他居然长成了这样一副魁梧的模样,跟前一世的样子几乎相差无几。
  楚少渊还在那边偷偷的笑得跟朵花儿似得:“晚晚,要不要我让几个子给你呀?”
  婵衣觉得他这个笑容可恶极了,成亲之前还知道挖空心思让自己赢,成亲之后反而一子不让,甚至要要与她下赌注,想也知道她的棋艺这般差,哪里赢得了他?还不是每次都输给他许多事情,这也是她不太愿意与他一道下棋的原因。
  忍不住瞪了楚少渊一眼,婵衣将黑子捏在手里:“让就不必了,我若输你三盘,你就去前院见秦霂,不许食言更不许耍赖!”
  楚少渊看都不用看她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她一定是有些不高兴的,不过他就喜欢看她因为自己露出的种种情绪,所以抿嘴一笑,道:“晚晚想要输给我却也不容易。”
  婵衣无力翻个眼白给他,自然是不容易的,他若是有心让子,她便是输也要绞尽脑汁。
  棋盘摆上来,两人你来我往的对弈了一阵子,果然是一步步的诱着婵衣去掉进他的布下的陷阱,婵衣忍不住拢了拢头发,将凉茶端起来喝了一大口。
  午后的温度有些高,虽在树荫底下,却还是有些炎热的,好在院子里都搭着天棚,并没有蚊虫在耳边聒噪。
  秦霂在外院待客的厅里等了半个时辰,茶换过三趟,却还不见人来招待,只留一个十八九岁大的小厮在一旁端茶送水的服侍,叫秦霂的心里急慌慌的,没个着落。
  若是换了别人,他也不会这样的心慌着急,虽然楚少渊是三皇子,但皇上并不是只有安亲王一个儿子,远在江南的四王爷也是皇上的儿子,还是从小养在身边的,自然不会比安亲王少什么,换句话来说,应该是比安亲王还要有机会坐到那个位置上。
  但他细细的分析过,若是皇上当真有意四王爷,那如今四王爷也就不会待在江南,反而是跟三王爷调换位置到了这里,毕竟这里有四王爷的亲舅舅在,一切事务都好料理的多,可偏偏在这里的是三王爷,大家都知道三王爷跟宁国公不对付,那么来到这里,不是宁国公压制安亲王,就是安亲王将宁国公架空,现在看看后者更多一些,虽说圣意不可妄加揣测,但他只要想到若换做是他,自己两个儿子的处境是三王爷跟四王爷现在的处境,一下子就能够明白皇上心里的想法。
  虽然有些细节上有些出入,但大致上能够摸索对了,就是极大的收获了。
  所以他才会这般上心的与三王爷相交,就是希望三王爷能够带他走出如今的困境,可偏偏因为女儿的一场订婚宴会将这事又回到了原点,不,比原点还要不如,他这几日已经连续不在内院歇了有五六日了,妻子质问之下,他实在忍不住,便斥责了妻子一番,许是斥责的过了些,妻子这些日子也含着一口气,拉着准亲家母三不五时的便给安亲王妃递花帖。
  可惜安亲王妃并没有要见妻子的意思,这叫他跟妻子心急如焚,到如今不得不将自己的脸面舍出去来求一个前程了。
  他暗暗的想着,又等了将近半个多时辰,才看到安亲王姗姗来迟。
  他大喜若望,连忙站了起来,挑了帘子出屋子,虽说这么做多少有些上赶着巴结了,但只要能解决了这件事,再多的苦头他都吃过,还在意这些?
  在看见安亲王的一瞬间,秦霂愣住了,即便是一同在饭桌上喝酒,也从来没有见到过安亲王脸上露出过这般欢快的笑容,他被这笑容里头蕴含着的风采吸引住,竟然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讷讷的看着,一脸的惊讶跟惊艳。
  楚少渊在抬头看见秦霂的那一瞬间,脸上的笑容便收敛了,他先前还觉得秦霂挺好,可现在再看,也不过是个为了自己前途而弯腰的俗人罢了,便是工部之中最差的朱璧都要比他有风骨。

  ☆、844。第842章 上门

  844。第842章 上门 
  秦霂迎上前唤了一声:“王爷。 ”
  楚少渊点了点头,心中实在是有些厌烦他,打算将他敷衍过去便回内宅,可下一刻秦霂的话,却叫他神情凝重起来。
  秦霂道:“王爷,我今天收到了户部的折子,江南的税收比去年多了四成,可川贵今年的税收却比去年少了三成。”
  楚少渊皱眉,地方上的政务他是不过问的,否则他要比现在忙碌许多,他问道:“可是有什么缘故?”
  秦霂不会无端端的对他说这话,毕竟他虽然能够养自己的私兵,但地方的政务,他是不能管的,即便是管,也是安插自己的心腹下去,而不是直接抓在手里管。
  秦霂点头:“今年几家大的茶商因前几月一直干旱无雨,产茶量比去年少了许多,川贵主要靠的就是这些茶商跟盐商,如今茶商的收成少了大半,咱们地方上的税收自然也少了许多。”
  楚少渊端了茶喝,没有问他,而是安静的等待下文。
  秦霂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眼楚少渊,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年人叫她望而生畏,不只是说他的外表,不过是淡淡坐在这里,就有一种不可小觑的气势,叫人总是忘却他的年纪。
  他心中一凛,将目光从楚少渊的脸上移开,低声道:“王爷可能不知道,税收事小,可若是能够由着税收的事情而引起圣上的赞赏,想必今年的粮饷要容易的多,我可听说户部挪出来五十万两军饷打算发放到卫所,满朝有上百个卫所,哪个不是虎视眈眈的紧盯着?”
  楚少渊脸色一沉,事情他是知道的,只是先前有另外的捷径可寻,便没有在意这些,现下一听户部能匀出来五十万两银子做军饷,他便是稳如泰山,也不由的动了抢夺的心思,抬眼看着秦霂沉声道:“之前批下来的军饷还不曾到?”
  实际上秦霂刚刚与楚少渊搭上话,他又不是专管着军需的,哪里能够知道的这样清楚,只不过是他向来善于交际应酬,川贵的大小官吏基本上都归他管,无论有什么事情总是绕不过他的,所以他对这些事情也多少知道个一二。
  他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
  楚少渊便知道这事还要磨,一双明亮的眸子暗了暗,就像是压着一团光亮暗淡了下去一般。
  秦霂道:“虽然宁国公跟四王爷是舅甥关系,但宁国公在川贵半点忙帮不上,眼看着还要带累四王爷,四王爷哪里肯一直照顾宁国公,此次虽说是发来了军饷,但多是些黄豆跟高粱一类的杂粮,不但粗糙难吃,关键是将士们吃了容易腹泻,一腹泻哪里还顾得上操练?”
  这话委实算是婉转的了,有些内情秦霂并没有全部都说出来,他知道四王爷便是做的再不好,他都不能照实对安亲王说,有些事情自个儿发现了总是最愤怒的,这样也能让安亲王知道他这个布政使并不是一手通天的,这些王孙贵胄们最厌恶的便是在地方上只手遮天的人了,前些年在接近瑞王跟齐王的时候,他吃了不少的亏,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他再不会是之前那个有什么说什么的傻子了。
  楚少渊眉头一皱,倒不是说觉得老四有多可恶,只是觉得宁国公倒是也忍得下去,而没有再来与他这个王爷缠闹,也实在是难得的。
  他想了想,道:“既然税收已经收齐了,便早些报上去吧,军饷我会处理,不需要你上心。”
  秦霂来这里原本就是为了解决楚少渊的这件事的,哪里肯由着楚少渊去料理,他连忙道:“王爷在户部可有相熟的人?早些年我家还在云浮城的时候,倒是跟孙之焕是邻居,小时候我还曾与孙之焕一同背过书的,只可惜他入仕的晚。”
  楚少渊眉毛一抬,嘴角勾起一个笑来,“倒是不知道你与他还有这样的渊源。”
  这便可以理解为秦霂与孙之焕有不同一般的交情,所以户部的一些事情,他能够出一些力。
  楚少渊原本是有些不耐烦的,可如今听了秦霂的一番暗示,不由得对秦霂有些改观了,看来这个人并不是一味的只想着要从他这里索取什么的人,更多的是要告诉自己,他是有价值的。
  这样也好,省的身边总是绕着一堆可有可无的废物,真正的尸位素餐,没有半点能耐只知道溜须拍马,万事还要他来安排。
  秦霂笑的有些腼腆,“也不算是渊源吧,孙大人入仕入的晚也是因为家里的缘故,不过他这些年也算是熬出头了。”说到这里,他住了口,有些想要骂自己一句,怎么这般口无遮拦?这岂不是在说皇上识人不清么?才会叫孙之焕埋没了多年?
  楚少渊却不似他这般想的七拐八拐,他只想着早些把军需弄到手,不然等到过些日子天气凉下来,怕是兵士们该挨饿了,且什么高粱黄豆的实在不算是什么好东西,那是喂马的,怎么能让兵士们吃那些东西?便是宁国公自个儿不爱惜手底下的人,他也不能不为了自己手下的人多考虑考虑,否则连吃穿都不能保证,还有谁肯死心塌地的跟着?
  想着,他有些敷衍道:“孙之焕接任的是梁行庸的位置,原本梁行庸对于计相一职便不甚精通,换了孙之焕也不过是勉强应付罢了,若说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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