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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名门嫡妃-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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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姑姑奇怪的看了眼张德福,又转过头去看颜姨娘,“怎么是太后娘娘留颜姑娘下来的呢?分明是颜夫人让颜姑娘留下来的,当时宫里都传,说颜贵妃死的蹊跷,颜家不甘愿,便把颜贵妃的姐姐也送进了宫中,太后娘娘体恤颜贵妃的母亲,才会同意将人留了下来,而且先前便有传言说,皇上是先看上了颜贵妃的姐姐,后因为她身份太低,才会转而纳了颜贵妃。”
一旁的刘胜平道:“这些也不过是传言罢了,皇上可一面都没见过颜姑娘,还将颜姑娘放在了冷宫旁的秋林苑,只是颜姑娘却是个不安分的,时时刻刻都在打听皇上的动静,扰得静远宫都不得安宁,整个宫里谁人不知颜姑娘心系皇上,后来在颜贵妃丧期,颜姑娘竟然自作主张的抱着三皇子殿下到了云华宫,在云华宫里被皇上斥责,皇上拂袖而去的时候,颜姑娘心中不甘,在云华宫放了一把火,烧了整个云华宫,结果连累得三皇子也殁了。”
“污蔑,这纯属污蔑!”颜姨娘气愤极了,她不敢相信她离开皇宫之后,竟然会有人将云华宫的烧毁算到了她的头上。
楚少渊嘲弄的笑道:“若说姨母放火烧了云华宫,确实连我也不信,可之前的那些事,姨母敢说全部都是流言不成?”
颜姨娘瞬间冷汗涔涔,她不敢相信楚少渊会将事情查的一清二楚,看着楚少渊凌厉的眼神扫过来,她只觉得身上力气都要被抽走了。
她的声音结结巴巴,“确实……我确实先前就见过皇上,但那不过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进宫自然……自然是为了你。”
“既然姨母说都是为了我,”楚少渊轻描淡写的看着她道,“那就请姨母继续为了我,去家庵给母妃祈福吧,姨母先前便说只要我能被父王认回去,你往后便是青灯古佛也无怨了,如今也该是姨母还愿的时候了。”
颜姨娘大惊失色,她想过将事情全盘托出之后,楚少渊会怨她会觉得她骗了他,但多少还是会顾及些情谊,让她在夏家终老一生,可没想到他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一想到家庵里那几个姑子冷冰冰的态度,跟永远也做不完的活计,她瞬时便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她哀求道:“意哥儿,你怎么能这样对姨母,姨母这一生都是为了你……”
☆、564。花开
564。花开
楚少渊看着她的眼神里只剩下了鄙夷,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会跟母妃是姐妹,真是让人倒足了胃口。
他沉声道:“话说到此,我已给姨母留足了颜面,或许姨母还想听听别的事?比如说云华宫的火,究竟是怎么烧起来的,我倒是不介意说出来叫姨母知道知道。”
颜姨娘立即收了声,她怎么能忘记眼前的人,已经不再是那个一心向着自己的外甥了。
她脸色发白,半句话说不出来。
楚少渊却已经没有再看她一眼的念头,扬了扬手,张德福便将人带了下去。
而娴衣依旧瘫坐在地上,自从她进来之后,就一直瘫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脸上的神情发木,眼角还有泪水滑落的痕迹,像是受到惊吓一般。
楚少渊眉头皱起,虽不知先前张德福用了什么法子对颜姨娘,但想来不会是什么温和的手段,看娴衣一副惊慌至极的模样,他心里就忍不住觉得可笑,害人的时候,心硬如磐石,轮到了自己这里,就吓得成了这副模样,他这些年怎么会将她们当成了至亲,甚至自欺欺人的找了许多借口给她们。
他冷漠的开口道:“你刚才说姨母为了我才会做了别人的外室,那我就明白告诉你,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若她不进宫,也不会被我父王厌弃,更不会被父王随意指给了岳父,何况,云华宫中的大火,你当真以为是意外么?我不过是顾及她的颜面,才没有开口挑破,你若不信的话,可以回头去问问她。”
娴衣听见他毫无起伏的话,身上忍不住冷颤了一下,她已经被先前那一幕深深的刺激到了,她以为至少楚少渊会看重曾经的情谊,并不会真的对她们母女如何的,可没想到他竟然会默许那些下作的婆子,用那样的手段欺辱姨娘,连点尊严都不给她。
她这才发觉,原先在夏家过的日子是多么的幸福,她连忙抹了抹脸颊上残余的泪珠,胡乱的点头。
她不敢再忤逆楚少渊的意思,她现在只想快些回家,只想躺在柔软的被窝里,什么也不想。
楚少渊冷笑一声,“往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娴衣被他吓得连忙战战兢兢的站起来,几乎是手脚并用的爬了出去。
娴衣出了碧水楼的瞬间,楚少渊苍白的脸色立即就沉了下来,整个人像是忍痛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缩成了一团,倒在罗汉床上。
将婵衣吓了一大跳,她一边扶他一边急声道:“是不是伤口疼?锦屏,快去叫御医!”
楚少渊紧紧的抓住她探过来的手,声音微微有些暗哑:“不必……惊慌,”他说的有些吃力,一字一顿的道,“只是刚刚,不当心触到了伤口,歇一歇,就没事了。”
婵衣心疼极了,不知该用什么法子来安抚他,只好轻轻的拍抚他的后背,低声劝道:“不要生气了,你既然知道了她的面目,往后只当没有她这个姨母便是,何苦拿自己身子来撒气?”
楚少渊额头上冒了些冷汗出来,他忍痛咬牙道:“我只是不甘心,我待她们哪里不好了?她们一个两个,都当我是傻子似得骗我,还拿我最在意的事来隐瞒我,你可知道,云华宫的大火,姨母她根本就是知道一些端倪的,可她没有跟任何人说,反而是用我来赌父王的一个垂爱,若不是父王让人将我从火里头救出来,只怕我早就被烧死了!
“后来父王将她送出宫,让她抚养我,大约也是惩戒她的意思,断了她的念想,让她只能靠着我才能有这份体面,给她些希望,又不会让她太得意,用我来牵制她,让她不得不对我上心,为我谋划。
“这些事虽然父王没有明说,但想想便能知道前因后果了,加上当年的一些宫人,父王并没有让人一并清理,只要我花些精力去寻,很容易就能知道内情。
“我只是觉得失望,我以为姨母这么些年来一直是与我相依为命,谁知道真相竟然会是如此不堪,她不是喜欢荣华富贵么,我偏不给她这些,让她永远低落在尘埃里,永世不能翻身!”
婵衣看着楚少渊那张昳丽的脸上布满了怨恨,心中有些不忍。她不愿他被颜姨娘蒙蔽,可也不想看到他痛苦,看着他这样的难过,她的心也不好受起来。
楚少渊忍着挨过那股子痛意,脸上已经开始泛着一股不正常的晕红。
锦屏去请了黄院士过府来给他查看伤情,在拆开伤口上覆着的纱布,看见伤口并未恶化时,婵衣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送走了黄院士,婵衣又亲自去大厨房端了黄鳝汤回来,就看到楚少渊愣愣的看着窗花,脸上神情有些似哭非哭,像是伤痛到了极点,却又没有地方可以发作,只好硬撑着。
世人只看到了他的尊荣,他的体面,却从未想过他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即便是她,重生前的那一世也只记得他的狠戾,却根本没有想到他曾经经历过些什么。
他似乎总是被错待,从前一世开始一直到这一世,他一路走来,处处都是荆棘跟陷阱,稍不注意便会掉进去,仔细想来,有谁天生就是铁石心肠呢?还不是一步步被逼出来的。
婵衣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将手里的汤放到桌案上。
楚少渊听到碗碟相撞的声音,转过头来,嘴角下意识的露出一个笑容。
就听她软软糯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轻唤他:“意舒……”
楚少渊微怔着抬起头。
少女展开双臂,脸上的笑容耀眼至极:“来,让姐姐抱抱。”
他瞬然愣住,接着,整个人便被拥在怀里,而头上则多了个娇小的脑袋,牢牢抵住他的,轻轻蹭了一下他头顶的鸦发。一双比自己不知小了多少的手抚上他的后背,十分认真的拍抚着。
她身上有好闻的兰花香气。
闭上眼睛。
一片软玉温香。
这一刻,像是有一道光照了进来,他的世界瞬间春暖花开。
暖得让他忍不住想落泪。
☆、565。隐居
565。隐居
安亲王病了。
在茱萸插遍漫山的重阳节刚过,安亲王就病倒在了朝堂上。
那一日,文帝将惩处秦伯侯的旨意让赵元德颁布过后,才问了安亲王一句:“工部的事务都理好了?”
就见安亲王一脸苍白的上前,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才开口说了一句:“父王请放心,朱大人帮着儿臣都已处理妥当,只需与朱大人接手……”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毫无预兆的倒在了乾元殿中。
文帝当场被安亲王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一边急声喊御医,一边快步的步下龙椅查看他的情形。
所幸每每上朝时,总会有御医在候在一旁,御医听见传唤,连忙进来给安亲王诊治。
诊治的结果却将满朝文武都惊了一跳,原来安亲王去了福建擒秦伯侯时,被秦伯侯痛下杀手,将腰腹几乎要捅了个对穿,却还忍着伤痛上朝,直到事毕,才撑不住痛意,显露出端倪来。
文帝痛惜安亲王的身体,将安亲王送回府时,补品和珍惜药材像是流水一般,从宫中一车一车的往安亲王府拉,一并随行的还有文帝的旨意,即令安亲王病好之后,总理工部大小事宜。
即是说,往后工部的紧要事务都要经由他的手处理。
旨意一下,满朝皆惊。
这还是文帝继位以来,头一回给膝下的皇子这样大的权利,而即便是先前太子没有受伤之前,文帝都不曾给予他这般的权利。
一时间安亲王府门庭若市。
只是都被安亲王妃挡了回去,理由也很光明正大,因为安亲王的伤势加重,无力应付这些人,连同他们带来的礼也都打了回去,安亲王府门楣紧闭,安亲王更是闭门不出,一副养病的姿态,让人摸不清头脑。
与此同时,太子的情况却越来越糟,虽原本的伤势在养了这数月之后逐渐转好,可就在这几日季节交替之际,太子却忽然染上了疟疾,整个东宫一片鸡飞狗跳。
起先这样的病症还被隐瞒着,到后来屡治不好,再隐瞒不住,才被抖了出来。
要知道疟疾这样的病症,是历代被人当做是灾祸的。
于是,因担忧太子的疟疾会传染开来,当天夜里文帝便令燕云卫连夜将整个东宫都封死了,太子则被送去了太庙,一则是希望历代帝王先祖能够庇佑太子,二则也是将太子与皇宫隔绝开来,好杜绝其他人染疟疾的可能。
可疟疾这样的病症,十有九亡。
众人都在猜测,若是太子这一次挺不过去,只怕储君的位置要换人做了。
而封了怡郡王的四皇子楚少涵在朝堂上越发的勤勉了,户部的大小事务都被他一把抓,从先前查出来的福建贪墨案子,一直到近些年的水利河道,营田事务上头,他总要躬身亲临,又是修理河道,又是开辟荒田,忙的焦头烂额,前脚不跟后脚。
大臣们都在私下猜测,皇上这是要放权给几个皇子,要从这两人里选出来个合适的储君人选了。
朝廷的风向在这几日就变换了无数次,让人感觉有股子风雨欲来之态。
……
就在云浮城的风向变换莫测的时候,作为安亲王府的毓秀园,却像是世外桃源似得。
婵衣跟楚少渊如同隐居一般,在毓秀园最南侧的小山居里,偏安一隅。
小山居的整座院子是建立在毓秀园颇为偏高的地段,从远处看,就像是一座小山似得,故而有了小山居的这个名字。而说到小山居,就不得不提小山居里种着的菊花,若不是知道毓秀园一直都是皇家园林,只怕婵衣都要以为小山居里住着个爱菊的隐士了。
天气晴好的时候,坐在木头铺成的地板上,捧一本书,泡一壶清茶,倒是也有一番滋味。偶尔从书中略一抬眼,便能瞧见院子里盛开的灿烂菊花,心里真的隐隐生出一股子避世的闲情来。
只是近几日正赶上变天,雨水颇丰,一场秋雨一场寒,日子在这一场场的秋雨当中,渐渐的冷了下来,就连风里都带了一股子凉薄之意。
楚少渊站在书桌旁,悬着手腕,笔走游龙的在撒金宣纸上写字。
婵衣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将画着芦花的纸伞立在门外,而她手里犹自冒着热气的药罐也端放在桌案旁。药罐一掀开,一股子浓浓的药草的苦味弥漫在小山居之中。她伸手将药碗翻转,平稳的放置到一旁,褐色的药汁倾泻着倒入碗中。
“意舒,该吃药了。”
听到婵衣的轻声呼唤,楚少渊转过头来,一双眼睛是淡淡的琥珀色,盯着她看的时候,脸上满是笑。
许是怕他不愿吃药,婵衣又轻声加了一句:“乖乖吃完药,给你盛一碟子今年新腌好的乌梅吃。”
软软的语调,根本就是在哄孩子。
楚少渊也不与她客气,笑着将手中的最后一个字写完,放下笔,转头去端她手中的药碗,仰头饮尽药汁之际,手指伸过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颊。
白玉般的手指,却在指尖上沾染了乌黑的墨汁。
婵衣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掏出帕子来擦拭着她的脸颊。
楚少渊被她一瞪,整个人却笑得开怀,一边拉过她,一边手指沾水,给她清理脸颊上的墨渍,嘴里轻声道:“饿了,不知香酥鸡可做好了?”
婵衣却是又瞪他一眼,“想吃香酥鸡就乖乖去榻上躺着,等一会儿油焖笋好了,香酥鸡也差不多可以出锅了。”
楚少渊垂了眸子,温情的看着她,手中轻轻环过她的背脊,“辛苦晚晚了。”
或许知道这段平静的日子并不会太久,婵衣心中又十分怜惜楚少渊的境遇,所以自从搬来小山居之后,楚少渊与婵衣的日常起居以及三餐饭食,皆是由婵衣亲自料理,她尽力将他照顾妥帖。
而究其原因的话……她大约是不想见到他眼底的那份寂寥跟落寞吧。
从瓦罐里舀了一勺金丝乌梅盛在白底兰花的小碟子里,她将他伸过来要偷食的手一把按住。
“既知道我辛苦,就乖乖去将手洗干净!”
……
ps:终于虐完坏人了,两个人的感情要开始渐入佳境啦,欢呼雀跃!
☆、566。清静
566。清静
楚少渊耍赖般的看着她,一双眼睛璀璨的像是天上挂着的星子。复制网址访问
婵衣无奈的伸手将他的修长的手指抓住,轻轻按在铜盆里,放了温水擦了香胰子细细的洗干净,又用熏过香的干净巾子一根一根仔细擦干净,这才拍了拍他的手指。
“这般懒散,往后若我不在身边,难道你就这样脏着手去拿吃食不成?”她好笑的看着他,瞧他白玉般的手指顺着碟子的边缘探了进去,轻夹住一颗乌梅,便往嘴里送,又忍不住叮嘱他,“马上便可以吃午膳了,别吃太多,仔细牙倒了胃跟着难受。”
楚少渊吃得眯起眼睛,顺手给她嘴里也塞了一颗乌梅。
婵衣嘴里便满是甜甜酸酸的梅子味儿了,她忍不住想似乎今年的梅子腌得特别有味道,而原本还要叮嘱他的话,便全都跑偏了,甚至跑偏到了饭前用一些梅子,倒也算开胃,而完全的忘记了楚少渊似乎从小就胃口不大好的这件事了。
楚少渊将乌梅核吐在手心里,顺道儿去接她嘴里的核,笑着看她,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昨日不是说山庄里送了两只锦鸡来么?还说锦鸡尾巴上头的毛又长又漂亮,松开鸡翅膀,能从墙根儿飞跳到墙上。”
婵衣点头道:“庄子里的管事送来给咱们,说这种锦鸡肉十分香,炖来吃了很有嚼头,可我问过了,这锦鸡是他们半路捉住的,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也不得知,你身子又向来不好,别再被这些污了身子,若你想吃锦鸡,便等几个月,等这两只锦鸡孵了小鸡出来,用好水好粮养大了再杀了吃也不迟。”
吃食上头,婵衣不肯随他将就,无论是从庄子上送来的胭脂米也好,还是拿了清泉浇灌的小白菜也好,她几乎万里挑一的只选最好最嫩的,便是吃得最寻常的猪肉跟鸡蛋,都是用了糙米跟燕麦喂养的,只这短短的一段日子就将楚少渊养的胃口越来越刁。
这导致楚少渊吃药的时候总要磨蹭几番,直到她拿了新腌好的梅子来哄他,才肯乖乖喝了。
楚少渊似是一早便知道她会这么说,此刻也不在意,一手拿了梅子往嘴里塞,一手将书桌上刚刚写好的大字拎起来给她看,“晚晚,你说这幅字挂在哪里好?”
婵衣定睛去看,他写的竟然是道德经中的一段话——“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婵衣眨了眨眼睛,若是放到前一世,她看到他写这样的一段话,定然会嗤之以鼻,道一句“若是安亲王能够做到圣人言,只怕铁树都要开花了。”
只是这一世,她忽的明白了楚少渊在这一刻为何会在小山居写下这样的一幅字了。
这幅字,并不是说他向往圣人之境,正好恰恰相反,他正因为做不到,才会写下这样一幅字,用来提醒自己,他心里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婵衣嘴角轻勾,眸子里一片柔光,称赞道:“字体浑厚挺拔,开阔雄劲,这幅字写的好,我看不如就挂在外厅吧,也衬小山居这个名字。”
楚少渊笑着说好,将碟子里最后一颗乌梅塞进嘴里,侧着身子去找裱褙用的立轴。
若此时有旁人在场,只怕要惊掉下巴,如同楚少渊这般身份贵重的人,写了一幅字儿,竟要自己亲手装裱起来,恐怕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
而实际上,在楚少渊养伤的这段日子里,他们二人就像是尘世间一对寻常夫妻似得,小山居里的一草一木,细小到榻上随意散放着的杂记跟信笺都是由他们二人一同整理。
小山居清静的就像是没有下人似得。
从半敞开的雕花窗子望出去,雨珠子水帘一般,清脆的击打着外头的廊檐下垂着的一排风铃,叮叮咚咚的声音在深秋寂静的山居中,尤为显得悦耳动听。
婵衣收拾了药碗,从木头铺成的厚实地板上经过。
因下着雨,她脚上穿了双木屐,沉稳的声音踢踏的响过耳畔,踏着被廊檐遮得密实的地板到了厨房。
事实上厨房离着她们的卧房不远,大约也就是十来步的距离,是她特意让人在卧房后头开辟的这么一小片天地,为的便是能让楚少渊时时吃到热腾腾的菜肴。
若是在平时,早早的就能闻到从空气中散发出来的香气,而最近几日则是因为秋雨连绵的关系,香味散发不到很远,不过才相隔了几道墙,厨房的香气就被封在了这一小片天地。
锦屏一直在照看着灶上闷着的油焖笋,见婵衣过来,笑着帮她打帘子,“油焖笋马上便能出锅了,还有香酥鸡也蒸好了,只等着您最后再炸一遍,就能上桌了。”
“恩。”婵衣点头应了一声,净了手之后,将蒸锅的盖子掀开,等水蒸气一散开,婵衣瞧见锅里除了蒸着的香酥鸡之外,还有用竹筒做容器蒸着的胭脂米饭。
她问道:“早前吃的胭脂米就剩下这么些了么?”
锦屏回道:“可巧了,昨日王妃您在宁州的米铺子刚送来新一季的胭脂米,说是今年因雨水颇丰,胭脂米的收成极好,比往年还多了一倍有余呢。”
婵衣侧头想了想,道:“将多的胭脂米分成三份,一份给广宁王府送去,一份给敬王府送去,最后一份……”她犹豫半天,最终轻声道,“给辅国公府送一份。”
人情来往上头,她总是要将楚少渊想不到的都尽力想到。
锦屏笑着点头应是。
婵衣将菜肴准备妥当,又亲手盛了一大碗猪骨筒汤放在托盘上,一路顺着廊檐回了房中。
饭便摆在了楚少渊亲手制作的雕花桌案上。
楚少渊已经将方才写好的字装裱起来,就挂在了正门对面的墙上,略略抬头便能瞧见那两三行气势滂沱的大字。
说实话,楚少渊的字迹与她刻意练就的不同,他的字里总是凝着一股子宏伟庄重的气势,每每让她看了,总忍不住感叹。
前世是感叹他的表里不一,而这一世,到了如今就只剩下对他的怜惜了,想他流落在外这么多年,习文也好习武也罢,总是要比旁人慢那么几步的,可偏偏他样样都好,无论是骑射亦或书法,他就是能够让人感觉到他的强大。
“嗯……挂在这里可好?”楚少渊看了过来。
婵衣眉目之中染了些暖意,“你的伤还未曾痊愈,别总是爬上爬下,”将托盘里最后一盘菜放置好,她取了筷子过来,递给他,“过几日雨停了,埋在院子里梧桐树下头的菊花酒也能起出来了,秋天的蟹子最肥美了,到时候我做蟹膏给你吃。”
楚少渊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然后他走过来,坐在她对面的桌案旁,身上穿着的宽大衣袖也随着他的动作落在罗汉床上。
靠得太近,他那张昳丽的面孔越发显得精致,墨黑的鸦发垂在脑后,被一支木簪松松的挽着,因伤势未愈,薄唇有几分苍白,却将他瞳孔中的冷冽添了几分柔弱,看上去倒真是一个面容精致端庄秀丽的美少年,软软的没有一点儿攻击性。
“晚晚,往后我们就在这儿一直这么住下去,你说可好?”
婵衣抬头仔细的瞅着他,少年眼底的神情认真而执拗。
她眨眨眼,笑着道了一句:“好。”
窗外的雨声渐渐的停歇下来,几枝被雨打的败落的枝干被风吹拂,余下的叶子也尽数飞旋在了空中,可惜叶片上落了水珠,便是飞也飞不高,摇摇曳曳着从半空中坠下,似是与夏日做的最后告别。
这一刻,婵衣是真心希望楚少渊能够停留在这里,即便是实情再让他失望再让他难过,她也希望楚少渊的内心能够多一些暖和的光。
吃罢午饭,楚少渊精神不济,卧在罗汉床上闭目小憩。
婵衣手中捧着一本杂书,眼神却落在小几上摆放着的那尊花樽上,白玉似的瓷质,口细长,里头插着半开未开的秋海棠,在一院子湿哒哒的残败景色下,尤其显得娇贵。
她心里多少是知道的,楚少渊这样蛰伏,为的不过是皇帝的一个内疚,作为他的妻子,他既然在心里做了决定,她自然也要坚定的跟他站在一起。
……
一连数日都毫无波澜的安亲王府忽然有了动作。
虽只是安亲王妃送了些胭脂米给交好的宗亲,却还是让云浮城中的世家纷纷臆测起来。
不止是因为这三家在宗室当中枝大叶大,更重要的则是这其中所代表的含义。
首先这三家当中,排第一的广宁王便不多说了,他是文帝迄今为止最为信任的一个臣弟,许多大事以至于兵部官员的指派都被他握在手中,安亲王妃与广宁王妃交好,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后头的敬王府则是因为有慈太妃这个老祖宗在,绕过谁都不能绕过她去,所以安亲王妃送些吃食给敬王府实在不算什么大事。
可要紧的却是第三家——辅国公府。
☆、567。妖娆
567。妖娆
虽说辅国公祖上是高宗皇帝之子,也曾经煊赫一时,但到了这一代却已经隐隐有了没落之势,若是单看一些地方,辅国公府甚至都不及一个伯爵府有权势。
安亲王妃却在那么多的宗亲之中,单单去亲近一个几近没落的人家,让人不得不猜想,这里头的深意,又是什么?亦或者说,辅国公是什么时候与安亲王搭上话的呢?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辅国公府要起复了呢?
这一猜想导致与辅国公府向来对立的镇国公府阖府焦躁了起来。
以镇国公夫人为首。
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倚在美人靠上拿着鱼食喂鱼,管事过来回话,说安亲王妃送了些胭脂米到辅国公府,她当时并不以为意,先前这些事也不是没有过的,安亲王妃向来会做人,但凡礼数上头的东西自是十分周到的,而虽说胭脂米精贵,但在宗室眼里也算不得什么特别之物。
只是她没料到安亲王妃竟然只送了三份,而这三户人家里就有辅国公府。
她当下大怒,一把将手中捧着的鱼食都扔到了湖中,半天都没缓过来劲儿。
直到儿媳梁氏过来与她商议几日之后,安亲王妃娘家兄长的婚宴贺仪,她才铁青着一张脸,将梁氏骂了个狗血喷头。
“……你这蠢货,我不是早先与你说过,让你好好笼络住安亲王妃,你又是怎么回我的?你若是将安亲王妃拢住,她能亲近辅国公府,而疏远我们么?”
梁氏无故挨骂,被骂的心气儿也翻了上来,当下便毫不留情的嗤笑婆母:
“儿媳恪尽本分,即便是与安亲王妃交好,也从不曾低声下气的堕了我们镇国公府上的颜面,婆母这番怪罪可是半分道理也没的,若婆母嫌弃媳妇不顶事,不妨婆母自个儿去放下身段儿与安亲王妃结交看看,看王妃她是不是如您说的这般好糊弄!”
说到最后,梁氏竟然挑眉,脸上带着几分讽意的看着镇国公夫人:“而安亲王妃为何不亲近我们镇国公府,其中的缘由,难道婆母自己不清楚么?”
她明摆着用话刺镇国公夫人的弱处,挑明了说是因为她卫氏女的身份,才会导致安亲王妃不愿与镇国公府深交,即便是她低三下四的去求了安亲王妃也不济事。
镇国公夫人当下气得三魂都要出了窍,立即破口大骂梁氏不孝。
梁氏倒是凉凉的看了她一眼,一点儿不惧怕的悠悠道:“婆母若是让媳妇做别的事儿,媳妇自然恪守孝道,可这件事儿还请婆母恕媳妇难以从命了。”
说罢了这话,梁氏转身便走了。
将镇国公夫人气得狠狠的砸了几个桌上摆放的上好的汝窑茶盏,方才觉得心里的气儿顺了些。
她不是不知道世人捧高踩低,但这事儿发生在自个儿头上,她多少还是觉得意难平。
安亲王妃她是没那个本事动的,但自个儿子的媳妇,还不是任由她磋磨么?便是她的家世显赫又如何?还不是得乖乖的被她握在手心里头!
所以当天夜里她便跟着镇国公说,儿子这么大了,只有媳妇一个人容易伺候不妥当,她想着给儿子纳几房姬妾,也好开枝散叶。
镇国公想了想,便也同意了。
而镇国公夫人又哭着说,她如何不知安亲王妃为何不亲近镇国公府,纵然是她有千般不对,也绝不能带累着镇国公府一道儿进了泥潭里去,她一边哭一边说,往后若是辅国公府门庭若市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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