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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名门嫡妃-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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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站起身来告辞,笑容里多少带了些勉强之意。
  婵衣不点破,笑容浅淡的让丫鬟送了客,便转回了碧水楼,一进二楼的内室就见楚少渊大喇喇的躺在罗汉床上,身上盖着条薄毯,而下头穿着的衣裳,俨然是她先前做好的那件白底绣着红枫叶的长直缀。
  她忍不住咬牙,分明藏到了箱笼里的,怎么就被他翻了出来?翻出来也就罢了,竟然这样一声招呼也不打就穿在身上,难道就不怕是她做给兄长的他穿错了么?
  楚少渊早就便听见婵衣上楼的声音,他笑着转了个身,面朝着她,一边笑一边扯了扯身上新换上的衣裳,声音甜腻的像碗底凝着的蜜似得,浓得化不开:“晚晚给我做的新衣裳好看极了,我今儿回来想换件家常的衣裳,打开箱笼一下就看见了。”
  婵衣被他这副撒娇的样子逗笑了,脸上便没忍住笑意,坐到他身边,将毯子往上拉了拉:“你也不怕穿错了,若这是我给大哥做的,你又该如何?”
  楚少渊瞧婵衣一脸笑意,眨了眨眼睛,道:“晚晚别诓骗我了,大哥的衣裳自有母亲料理,你都成了婚了,哪里还会像先前在家里时那般,有闲工夫给大哥做衣裳,况且你将衣裳放到了我衣服的箱笼里,便说明这件衣裳是给我做的,否则你早就用三江布包了起来,放到你的箱笼里了。”
  他心知她许是有些害臊,也不点破,只撒娇打滚的让她再不能想别的事。
  婵衣无奈的看他一眼,觉得还是转个话题为好,否则这样说下去定然又要被他绕个没完。
  她淡笑着问道:“怎么又头疼了?是不是早上没睡好?你赶了好几天的路,定然是要好好歇息几日才能缓过来的,而且你的伤势也必须卧床休养才能恢复,你去床上睡一会,等用晚膳的时候我叫你起来。”

  ☆、558。甘心

  558。甘心 
  楚少渊握住她的手,笑着摇头:“先前不是说好了等我回来要告诉我一件事的么,是什么事?”
  婵衣忽然觉得有些不好开口,眼前的少年是这样憔悴,少了往日的神采奕奕,脸上添了几分苍白,让人看着不忍。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为难,楚少渊将她轻轻拢在怀里搂好,蹭了蹭她的耳垂,满足的眯起眼睛来,“若是没有想好,就等想好了再说,我不急的。”
  婵衣发觉在他的事情上,她有些爱惜羽毛,她不愿他受到伤害,许是看到这一世的他总是一身伤,让她心疼不已,在这些事情上就尤为小心,她记得他曾经对她说过,颜姨娘在他心里一直都是个称职的姨母,若是让他知道了真相,他心里那个高大的身影一下子就坍塌了,这样的打击他未必承受得住。
  婵衣揽了揽他的肩膀,半倚靠在他怀里,抬头看着他。
  昳丽的面孔随着年岁增长而渐渐的有棱有角,隐隐显出了日后的风华,脸上的朱砂痣在心情愉悦的时候格外鲜艳,她忍不住捧起他的面颊,轻轻吻了吻他眼角下的朱砂痣。
  “意舒,有件事我想我不能瞒着你,即使你可能无法接受,但我没有权利瞒着你,这件事你应该知道的。”
  她说的有些语无伦次,但语气中的认真,让楚少渊微微一愣,心中微动,不知她这话的意思,下意识的弯唇笑道:“这样严肃,晚晚,你要与我说什么?”
  她认真的看着他道:“是关于颜姨娘的事情。”
  楚少渊这才收起了玩笑的心思,她甚少主动提及姨母,除非是有什么事。
  “恩…是不是……姨母她又惹祸了?”他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一点能够说得通,为何晚照会在他面前主动提及姨母的缘由了。
  婵衣摇了摇头,心中还是觉得有些难以开口,眉间一皱,忽的想到祖母给的那封信笺。
  她连忙从楚少渊怀里钻出来,打开箱笼去找那只放置了信笺的匣子,在找了一通之后,她终于在箱笼最底下找到了那封信,连忙拿出来,看到信笺上头还有她当时一时情急握出来的印子。
  轻轻抚平那些皱褶,她递给他:“你看了这个就明白了,只是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有些人或许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意舒,你该知道这个世界上,一个家里的庶女跟嫡女向来不会是一条心,即便走的再近,也依然如此。”
  她在提醒楚少渊的同时,也在提醒自己,娴衣做了那么多的坏事,她一直顾及夏家的名声,才没有对她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她已经受够了娴衣每次闯祸,都要她在后头帮着善后的日子,因为即使这样做,也没有让娴衣对她好一些,反而依旧怀恨在心,从来不觉得这是她待她好的缘故。
  楚少渊接过信笺,心中有些七上八下,不知道她递过来的信笺里究竟写了什么,但总之不会是什么让人觉得愉快的东西。
  他将信笺展开,一目十行的快速看完了内容,心中只觉得像是被人捅进去一把尖刀似得,血液都被冰冷的刀凝住,像是拔刀离开身体之前,一滴血都不会溅出来一样。
  他没想到会是这样,姨母委身做妾的缘由竟然不是她自愿,而是被父王暗中下了旨意,希望她能够将他抚养起来,还是以夏家三爷的名义抚养起来。
  他闭了闭眼睛,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
  婵衣见他这般痛苦,忍不住上前搂了搂他,轻声安慰:“既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真相,下一步该如何就端看你的意思了,颜姨娘是生也好是死也罢,总是要有个说法的。”
  楚少渊紧了紧拥住她的手,头靠在她的肩窝处,一动不动。
  婵衣连忙伸手去拍抚他的后背,“若是你不愿意,我替你做这些也无妨。”
  楚少渊摇了摇头,他只是在这个瞬间想到了他的生母宸贵妃,想到了秦伯侯陈敬所说的那件事,想到了许多许多的细节,一些他曾经忽略的细节,他怎么能这样的自以为是呢?他很想笑,可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连一个笑都挤不出来,现下的样子一定丑极了。
  婵衣知道他一时很难接受这件事,心里摇了摇头,“有些事还是早些了断为好。”
  她开口劝着楚少渊,楚少渊心中自然也是明白这一点的。
  这个时候锦心忽然隔着窗子禀告道:“沈朔风来找王爷了,王爷要不要见?”
  楚少渊眼睛微动,回道:“让他进来!”
  锦心应是,便去了请沈朔风了,而婵衣心中淡淡腹诽,年少的梦想与困境总是这样如影随形,刚刚觉得日子稍微好了些,便又有新的事情在等着。
  她默默地叹了口气,躲到屏风后面。就见沈朔风大步走了进来。屏风上只蒙着一层薄纱挡着她,从透亮撒进来,她能从最薄的地方将外头看得一清二楚。
  实际上沈朔风过来恰好是为了先前的那件事,因为楚少渊回云浮以来,一次也没有见过他们,让他们心中越发的不安稳起来。
  “说吧,有什么事?”
  楚少渊略微有些沙哑的嗓音,在寂静的室中显得尤为响亮。
  沈朔风原本还将视线放在婵衣身上的,听见他这句话,一个激灵醒悟了过来,连忙将之前的那些恩怨情仇都诉说了一遍。
  楚少渊却是越听,脸越黑,听到作假的时候,整个人张脸都沉了下来,然后他腾的一下就从罗汉床上坐了起来,“说起来我很久没有见过姨母了,今天想去看看她。”
  婵衣最怕的就是他不顾及身体,硬扛着见颜姨娘,甚至逼问颜姨娘一些问题,证实这个留言跟是非。
  她连忙阻拦:“你伤势这样重,怎么好移动?等我递个帖子给祖母,让她将颜姨娘请到府上来便是。”
  因为她摸不透现在的楚少渊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婵衣在屏风后让沈朔风回去待命了,她一个人走到楚少渊身边。一抬头就看到逆着光线站着的楚少渊。
  楚少渊一脸执拗:“不亲自问问她,我不甘心!”

  ☆、559。委屈

  559。委屈 
  婵衣安抚道:“你身上还有伤,即便是要问她,也不必亲自过去,况且你若是回去,难道还能绕过祖母跟母亲么?倒不如派人将她接来府中,在家里问她也方便些。 ”
  楚少渊心中一暖,他知道婵衣一向不喜欢姨母,若不是因为他的缘故,想必是连见都不愿见姨母的,更惶说将姨母接到家中来,他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到,我这就派人去接她。”
  婵衣拦住他,“你还伤着,这样的小事让我来安排就好,”她一边说一边将他扶到罗汉床上,拿了几个厚垫子放在他身后,“这些天就不要总来回走动了,在床上好好养一养。”
  楚少渊握住她的手,“晚晚……”
  婵衣低头,看见他的眼眸一片潋滟的光华,伸手搂了搂他的肩膀,“没事的,我会在这里一直陪着你。”
  明明是轻柔的话语,却让楚少渊觉得心中的空荡瞬间被填满了。
  婵衣唤了锦屏来,吩咐道:“前些日子庄子上送来了些果子,你包些送去给祖母跟母亲,顺道将颜姨娘请来,就说王爷刚回来,想跟她说说话。”
  锦屏点头应了,转身去了夏府。
  夏老夫人正跟谢氏商议十来天后夏明辰的婚宴细节,见锦屏来了,将手里的册子放下。
  锦屏恭敬的行礼问安,道:“王妃让我给您跟夫人送了些果子,是前几日从庄子上送来的,看着新鲜极了,让您跟夫人尝尝鲜。”
  夏老夫人笑道:“这个孩子,有什么东西都往家里送,她自己呢?”
  锦屏回道:“老夫人忘了,王妃向来不爱吃这些有些发酸的果子,只留了一些送人,余下的便都给您送来了。”
  谢氏也笑了,对夏老夫人道:“母亲就不要操心晚晚了,她虽然嫁了人,但府里正经的主子只有她跟王爷两人,她还能亏待了自己不成?”
  夏老夫人想想也是这个理,笑着让人将东西收了,又让人做了些栗子糕跟莲子酥,让锦屏拿着回去给婵衣吃。
  锦屏又道:“王爷回来了,想跟颜姨娘说说话,王妃让奴婢顺便请颜姨娘到府里。”
  夏老夫人想到之前给婵衣送去的那封信,她原先还想或者这件事能够让楚少渊厌恶了颜姨娘,没想到这么多天都没动静,现在听见楚少渊要见颜姨娘,自不会阻拦。
  她笑着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西枫苑将人接过去吧。”
  锦屏点头退了下去。
  谢氏皱了皱眉,看着夏老夫人:“母亲,颜姨娘这些日子虽然安生了许多,但去王府见了意舒,说不准会在意舒跟前给咱们上眼药,而晚晚那个孩子脾气又向来犟的很,别到时候两个人再闹什么不愉快,媳妇想亲自过去看看,也顺便开解开解晚晚。”
  夏老夫人摇了摇手:“既然是晚晚派了锦屏过来,那说明这件事是晚晚赞同的,一会儿我让张妈妈跟着过去就行了,你还要忙辰哥儿的婚宴,哪里抽得出功夫来?况且这一回若是我没猜错,王爷他应当是有事要问颜姨娘,到时候颜姨娘会说什么话出来,你我都不知道,还是不必这样贸贸然的去了,讨人不喜欢的好。”
  谢氏向来柔顺,见夏老夫人不同意,略想了一想,也就明白了。
  ……
  颜姨娘在房里正跟娴衣说话,听见丫鬟禀告说楚少渊请她去王府一叙,她眼睛立即亮了起来。
  “姨娘,意哥哥是不是要将您接出去住了?”娴衣的眼睛也发亮,一副憧憬的模样。
  颜姨娘笑了笑,“说不准,意哥儿向来是一心向着我的,若是知道了我在府里这样被打压,必然会为我出头的。”
  娴衣急忙道:“那姨娘见了意哥哥一定要好好说说,这府里的下人一个个的眼高于顶,对姨娘这样怠慢,还有那个赵姨娘更是个贱人,竟然利用小产来陷害姨娘,让姨娘背负上一个心狠恶毒的罪名,最好是让意哥哥将赵姨娘处死,好让他们知道惹了姨娘的后果!”
  因这些天颜姨娘跟赵姨娘的那些阴私事,让夏世敬越发不喜颜姨娘,便是下人们也是对颜姨娘越发的轻慢,今日的饭菜还是热的,明日就敢端隔夜的饭菜上来,好在颜姨娘自己有小厨房,才没有被这些下人们的慢待着。
  但即便如此,颜姨娘也不打算放过这些人,她向来是个心胸狭窄之人,加上幼年被嫡母打压,养成了她有仇必报的狭隘性子,当下便收拾了一番,穿得也不体面,带的首饰也小家子气,完全没有那会儿回来夏家时候的风光。
  娴衣看着颜姨娘这般打扮,心中越发的恨极了婵衣,若不是她嫁给了意哥哥,意哥哥又如何会这般的罔顾她们从小一同长大的情谊,放任姨娘不管不顾。
  她当下便央求颜姨娘:“姨娘,我也想去看看意哥哥,自从二姐姐成婚之后,我还一次都没有去过王府呢,您这次去王府也带上我吧,我好久没有见到意哥哥了。”
  颜姨娘略想了想,也觉得有女儿在多少能够帮着她说些她不能说的话,便点头应了。
  锦屏在门外等候颜姨娘,见到颜姨娘穿了一身这样的打扮,一旁的娴衣也嚷着要去,心中忍不住腹诽,这对母女俩真是有些不长脑子,颜姨娘自以为穿的这样穷酸,王爷就会心中向着她了么,还有四小姐,王爷先前都那样警告过她了,她还不依不饶,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颜姨娘一见来接她的是婵衣身边的锦屏,立即瞪着眼睛看了过去。
  锦屏垂了眸子,低声道:“马车在角门等着了,侧夫人跟四小姐随我来。”
  颜姨娘见她恭顺,这才仰着头走了出去。
  锦屏看了看屋里的赵妈妈,轻笑着道:“赵妈妈不跟着侧夫人一同去么?”
  婵衣交代锦屏让她务必将赵妈妈一同接过来,因为赵妈妈毕竟是人证,若是颜姨娘不肯承认,自有赵妈妈来揭穿当年的真相。
  颜姨娘本对赵妈妈是有些不满的,但听见锦屏这么一问,瞬间觉得赵妈妈既然是她的人了,就有必要跟主子同进同出,当下便呵斥道:“你这贱婢,平常伺候便不上心,现下还想躲懒不成?还不跟上!”
  赵妈妈心中无奈,她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一直跟着颜姨娘,看着她发疯了,她一边垂头跟上去,一边心中想,这一回无论如何都要与楚少渊说清楚,哪怕是让她换个危险的差事来做,也总比跟着这么个疯婆子要强。
  几人心中各有所思的到了安亲王府。
  锦屏去碧水楼禀告。
  婵衣正笑着端了药拿着勺子一口口的喂楚少渊吃药,听见颜姨娘来了,点点头,看着楚少渊将最后一口药也吃完,一边起身收拾药碗,一边对他道:“我让大厨房的人炖了些红枣黄鳝汤,我去看看好了没有。”
  楚少渊伸手将她腮边一缕碎发撩到耳后,笑着道:“不用避开,你留在这里就好。”
  婵衣捏了捏他的手:“你明知道我不待见她,况且我在这里,有些话她也不好与你仔细说,”瞧见他神情不悦,又安抚他,“一会儿我做香酥鸡给你吃。”
  楚少渊只想笑,从前惹她不快的时候,他便总拿些吃食来逗她开心,现下他心情不好,她也用同样的法子来哄他,还总说他将她当成小孩子,那她不也没有把他当成大人么?
  ……
  颜姨娘进来的时候,就见到楚少渊坐在罗汉床上,身后靠着好几个厚垫子,腿上至腰间盖着薄毯,屋子里一股子浓浓的药草的味道。
  而婵衣手中拿着药碗正往出走,脸上带着几分笑意,见到她的时候,那抹笑意才淡开,眉心微皱,却只是点了下头,什么也没说便走出房门。
  颜姨娘身后跟着的娴衣却不满了起来,低声嘟囔了一句:“二姐姐太无礼了,好歹姨娘也算得上她的半个庶母,怎么能这般轻慢?”
  颜姨娘的眸子略垂了垂,像是受了委屈不敢声张似得。
  楚少渊静静的看着颜姨娘,脸上还留着没来得及收敛的笑意,让他整个人显得十分随和。
  娴衣见颜姨娘不与楚少渊抱怨在府中受到的冷遇,她忍得难受,当即便大步上来,一脸的委屈:“意哥哥,你真的不管姨娘了么?你知不知道姨娘她在府里被人欺辱成什么样了?你现下富贵了,就忘了当初在广安寺胡同里,姨娘如何护着你了么?”
  她说的又急又快,还是一副指责的口气,让楚少渊立即皱起了眉头。
  颜姨娘连忙将娴衣拉回来,斥责道:“你还没有与你意哥哥行礼,怎么能这么不懂礼数?”
  娴衣这才不甘不愿的扭了扭身子,蹲身行礼:“意哥哥。”
  行的只是家礼,也略显敷衍,让楚少渊眸子里的光暗了一分,没有开口说话。
  颜姨娘瞧见楚少渊坐在罗汉床上,像是病了的样子,眼中带着几分关切,“意哥儿身子不舒坦么?”
  楚少渊笑了笑,“只是有些头疼,不碍事。”
  ……
  ps:从昨天到今天,一直登陆不上来,好像好多人都是这样,让大家久等了!

  ☆、560。斩断

  560。斩断 
  颜姨娘点了点头,坐到了他面前的杌凳上,伸手扶了扶头上戴着的发钗,言语关切:“像你这么大的后生,便是受了些风寒也不打紧,晚上睡的时候将被子多盖几层,落落汗便能好。 ”
  楚少渊冷眼看着她的举动,心中越发的凉寒。
  姨母嘴里说着关切的话,可所作所为却全然是要将他的视线往她身上的穿戴上引。
  他先前分明给她备足了一年四季的衣裳以及上好的衣料,可她却还穿戴得这般寒酸,生像是受了委屈被人苛待似得,可事实上,夏家每月给她的份例已经是多了两倍,有他这层关系在,无论夏老夫人还是谢氏都不敢让人欺辱她,何况若真受了欺辱,赵妈妈不可能瞒着不说。
  所以这一切都是姨母她故意做给他看的,或许从前便是如此,只是他不曾发觉罢了。
  楚少渊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人插了一刀,先前的那些灿烂正一点一点剥离,露出里面不堪的内在来。
  他眸子里的光又暗了几分:“今日叫姨母来,其实是有事要问姨母。”
  颜姨娘心中一松,接下来应该问她在夏家好不好了吧,她脸上露出隐忍的神情:“意哥儿,你有你的难处,姨母知道的,姨母在夏家很好,你……你就不用担心了。”
  娴衣心中着急,怕颜姨娘不肯说在夏家受了委屈的事,正要开口,就见颜姨娘对她摆了摆手。
  颜姨娘看着楚少渊缓缓道:“姨母一早便说过的,只要你好,姨母哪怕就是去庙里青灯古佛了此一生都情愿,如今不过是应了誓罢了,你往后就不要管姨母了,你如今是王爷,有我这样一个姨母总是有些落价的。”
  她以往她只要这样说,他就一定会追问到底的,颜姨娘心里在等他开口。
  就见楚少渊抬头看了她一眼,声音有些发沉:“当年姨母对我说父王不要我了,姨母与母妃姐妹情深,为了我才会委身给夏大人,这事可是真的?”
  颜姨娘愣了愣,心瞬间提了起来,不知他为何会问这话,顿了一下,脸上的神色僵硬了起来,说话也有些迟疑,含含糊糊道:“你问这些做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你现在都已经是王爷了,自然是姨母想错了。”
  听她矢口否认,楚少渊忽然想冷笑一声,前些年他不止一次听到姨母说这话,如今却说她想错了,改口改的这般干脆利落,他只觉得心口一阵阵的泛着恶心。
  他冷声道:“姨母先前不是还说若是父王顾忌一点情谊,就不会派燕云卫追杀我了,姨母废了那么多功夫,甚至不惜委身给夏大人,不就是为了逃脱燕云卫的追杀么?”
  颜姨娘心头大跳,她这话是什么时候说的来着?她怎么不记得了?
  她脸上一阵白一阵青,心中纷乱极了,她先前并没想到他会被认回去,毕竟先前六郎交代的,只是让她好好抚养他长大,但她心中不满极了,才会拿他发泄,将事实颠倒,好教他也尝尝伤痛欲绝的滋味。
  她微微抬头去看楚少渊,就见到他那双眼睛里含着冰霜,像极了嫡妹看她的那副倨傲,她忍不住恼意,冷着脸不耐道:“当年追杀的人那么多,又个个身手不凡,我哪里会记得住那些,因为先前在宫里照顾过你一段日子,见过燕云卫的衣裳,那时候燕云卫又跟刺客混在一起,才会当成是皇上要斩草除根不留活路……”
  她说到这里,越发觉得有些窝囊,她做姨母的,怎么能对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这般惧怕,于是说到最后索性怒气冲冲的叱问道:“你是在怀疑姨母说谎么?我当年是若不是为了你怎么会委身给夏大人?若不是因为你,我又岂会一辈子都低人一等?”
  楚少渊眼睛撇开,不去看她。
  他太了解眼前的女人了,她现在这副样子,在先前没有进夏府之前对夏世敬发脾气时一模一样,蛮不讲理胡搅蛮缠,甚至是先声夺人,利用夏世敬的愧疚心来达到目的,现在又如法炮制的对自己。
  颜姨娘见他无动于衷,眼睛一眯,心一沉,索性下副狠药,声音冷冽:“这么多年来,我为了你战战兢兢的活着,如今你终于功成名就了,却反过头来怀疑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说着便要往墙上撞。
  娴衣在一旁,早忍不得楚少渊这般冷硬之态,又见颜姨娘要寻死,心惊肉跳的去拉颜姨娘。
  转过头怒声对楚少渊道:“意哥哥,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不记得我娘待你的好便罢了,你怎么还能这样帮着外人欺负我娘呢?你真的忘了当初在广安寺胡同的时候,我娘是如何护着你了么?我娘在夏家被人那般欺辱,你一句话不问,却一直问这些没用的,你是要逼我娘去死么?”
  楚少渊不耐极了,眸子里满是冷厉的光,看向娴衣的眼神充满了嘲弄:“夏娴衣,你真当我派过去的人是瞎的死的?姨母有没有受委屈我会不知道?”
  娴衣瞠目结舌,在他这番叱问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看看颜姨娘,再看看楚少渊,脸上神情青了又白。
  颜姨娘被娴衣抱住,挣了几下,忽的气喘咳嗽起来,脸上一片凄白,像是病入膏肓,一脸的哀切,拿帕子捂住脸凄切的哭了起来,声音绵绵密密,让人头疼。
  楚少渊闭了闭眼睛,终于明白了夏世敬当年为何总无可奈何的与她争吵了。
  他冷声道:“姨母,我再问你一遍,当年你究竟是如何将我救出宫,又遇见何人追杀,为何做了夏大人的外室,你若对我说实话,我便还当你是我姨母。”
  直到这一刻,他还对她心存希望。
  颜姨娘满脸的骇然,这些原由怎么能对他讲明!这是她最大的保命符,是她能在夏家呼风唤雨,压制所有人的金牌令箭,她能在夏家横着走了这么些年,就是因为当年她是受了皇命,她才敢这般肆无忌惮。
  她向来会为自己打算,即便是领受皇命,她也要他牢牢记着她这个姨母对他的关切,她要他记得她是为了谁才会这样低落到了尘埃里头,她要他记得她是为了什么才落得这样的田地。
  可这样的事情若是对他说清楚了,他又怎么会记得她所付出的?甚至先前她对他所说所做的,他都要厌弃。
  所以她绝不能向他坦白真相!
  她脸上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眼睛圆睁,怒骂道:“你这不孝子!你将姨母从夏家唤来,不关切姨母更不问娴姐儿近日可好,却劈头盖脸的问十几年前的往事,姨母为你做了这么多,难道连你的一句关切都得不到?你太让姨母失望了!”
  楚少渊眉头轻皱,忽觉得可笑。
  他一直认为,哪怕她待他有目的不纯,也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竟没料到她能够厚颜无耻到这个地步。他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若是聪明一些的人,就该知道他已经知晓了内情,就不该再藏着掖着对他隐瞒什么了。
  他曾想过,只要她对他吐露实情,那他便还当她是那个曾护着他的姨母,还给她姨母的尊荣,让她在夏家颐养天年。
  只是现下看看,却是没这个必要了。
  他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腿上盖着的薄毯,声音轻慢:“姨母,你嘴里所说的这些年为我的好,我仔细想了想,却想不出几件事来,我不但经常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被娴衣欺负,更别说我吃的用的都样样不如娴衣了,即使是我在外头被人欺负了,你也没有替我出过一次头,这就是你嘴里说的好?”
  颜姨娘愣住,她说一,楚少渊从来不会说二,现在楚少渊忽然变了个态度,她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楚少渊声音和缓,似是在回忆一般:“也不知姨母还有没有印象,在我两岁那年,姨母抱着我刚从宫里出来,在一间破败的民房里,姨母当时在跟谁说话?若姨母不记得,我可以提醒姨母,那人有一副尖细的嗓子,听起来就跟被人捏着喉咙似得,他当时对姨母说了什么?”
  “我三岁那年,姨母刚生下娴衣,当时姨母跟夏大人在内室说话,姨母又说了什么?姨母还记不记得?”
  “我一直知道姨母待我另有目的,我可以给你想要的好处,只是我要知道当年的事究竟是你自愿,还是有人指使,让你平白的得了这样的便宜不是不行,只是不能将我蒙在鼓里。”
  颜姨娘听见他这番不紧不慢的话,瞬时愣住。
  她养着他的时候,他不过才两岁大,虽也是六郎的安排,但她当时心里想的是,就当是养个玩意在身边解闷了,而她养了没几年,就听说六郎要认回他,她这才慌了,怕被六郎看出端倪来,才开始悉心照料。
  她原以为,或许能借着他,再进宫见一见六郎,见一见心底那个遥不可及的梦,也算是全了她的一个心愿。没想到这么多年,直到今天她才发现她养着的这个孩子有着一副怎样的性情。
  她就说嫡妹那样玲珑心窍的人怎么会生出这样蠢笨的孩子,没想到他竟然连她都隐瞒着,不但从不对她透露半分真性情,更是将一切看着眼里记在心里,直到今天才来找她对质。
  她忽然仰头大笑起来,笑了足足半刻钟,笑声里隐隐含着凄厉的泣声,她看向他,眸子发紧:“你这是要跟姨母清算先前的事了?”
  楚少渊的嘴角扯开一抹浅淡的笑容,“不过是想弄清楚一些事情而已,姨母向来说一套做一套,而我不想再被蒙蔽了。”
  颜姨娘心知今日他是不会善罢甘休了,眼底渐渐有些惊慌,强忍着那股子诧异,厉声道:“好,好,好,既然你说我从来没有对你好过,那往后你做你的安亲王,我便当没有你这个外甥!当我这些年苦心孤诣全都当错付!”
  她说着就要转身离开,却被门口进来的张德福一把拦住。
  颜姨娘怒目圆睁:“这是要做什么?难道还要囚禁我不成?你便是这样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她恶狠狠的骂道,“若早知今日,我还救你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做什么?”又反过头来大骂张德福,“狗奴才,还不滚开!”
  狼心狗肺……楚少渊心中一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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