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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贵女[封推]-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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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徐芳卿。
徐芳卿听了倒是没有多大反应,只道:“你要的泉水呢?”
四喜愤愤然:“厨房的姑子说今儿有贵客上香。泉水不多,要留着给贵客用,我又去找知客尼说理,听说靖国公府的女眷今日上香,就赶紧跑回来通个信了。”
徐芳卿将手里的经书放在桌上,蹙眉道:“罢了,出家人也是趋炎附势的,烦得很,就拿井水烧茶喝。横竖等她们走了就无事了。”
四喜鼓着嘴嘟囔了两句,拿了茶壶又出去了。要是徐芳卿也像小郡主或单珍珠那样的脾气,倒是可以让四喜去吵上一架,但是徐芳卿素来是个温婉解意的形象,更不愿在三姑六婆中的尼姑这里露出马脚。以防她们走街串巷的时候坏了自己的名声,四喜也只好忍了。
徐芳卿只道靖国公府的女眷偶然来梅花庵与自己无关,毕竟梅花庵地理位置好,也算得上有名气的庵堂之一,到时候只要出去见个礼就行了——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徐宵做坏事被抓住,如今已是自身难保。唯一的心腹四喜带来梅花庵之后,徐芳卿简直就同外界断了联系,消息极不灵通,还不知道阿林此来正是冲着她。
且说阿林随双卿一同来了梅花庵,一行人先去大殿上香,阿林随手捐了二百两银子的香油钱,喜得一旁的知客尼笑成了一朵花,连道要给阿林点上长明的油灯,终年不灭,可保平安。
双卿留在大殿同庵主商议给小晨曦寄名的事,阿林便向知客尼道:“听说徐侍郎家的姑娘也在此处清修,我们原是亲戚,不是她此时在何处?”
知客尼忙笑道:“徐姑娘除了一大早在后殿跪佛念经外,平时都在她的住处抄写经书,罗姑娘随贫尼来便是。”
阿林闻言一笑,带着木瓜去了徐芳卿处。
徐芳卿早就准备着去见靖国公府的女眷,却没想到沈夫人没来,族姐双卿又没有着人叫她过去说话,因此听说阿林上门,便笑着迎了出去,执着阿林的手道:“快进来坐,四喜上茶!”
阿林面带微笑,任由她牵着自己的手进了屋,直到分宾主落座时方才放开。
徐芳卿便拉家常道:“那日在我家时,你曾说会请王玥嬛她们去靖国公府游船,如今天气正好,倒是个宴请的好时节,可惜我如今在庵堂里清修,就不得去了。”
阿林佩服她的演戏功夫,看着她笑得温煦的脸,本来已经确定了的事,却又突然不那么确定起来。
一时四喜上了茶,阿林并没有碰一碰,倒让四喜小小的失望了一回,这茶是用井里打出来的水泡的,味道滞涩,原指望阿林尝了茶水便去质问知客尼的,谁知她连看都没看上一眼,这指望自然落空了。
屋里虽只有阿林和徐芳卿两个主子,角落门口却站了七八个人,阿林便问那站在一旁的知客尼庵堂里可有风景好的地方,得知庵堂后面是一片梅树林,虽然现在不开花,但是景致也颇好,便叫了徐芳卿往梅树林去了。
徐芳卿上次暗算阿林不成功,本来还打算寻找下一个机会,可是如今罗文简在边关,时时传来受边关军民爱戴的消息,简直就差送万民伞了,严首辅一派又打算上折子参他,徐芳卿便决定暂且放过阿林——其实也是因着没有机会。
其实徐芳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皇帝一时大意放罗家父子回了边关,现在简直悔得肠子都青了。罗家军足足十几万,个个都是骁勇善战,对罗文简忠贞不二,听说军中的将领们都盼着罗家父子早些回边关带兵,对皇帝扣住人迟迟不放颇有微词。皇帝听说后心中是什么滋味可想而知,加上有心之人每日在皇帝面前挑拨,皇帝已是起了杀人之心,只是仍在犹豫罢了。
要是徐芳卿知道皇帝心中所想,怕是高兴得觉都睡不着了。
走进梅树林,跟从的人渐渐离得远了,阿林走到一株梅树下便停住了脚步,突然向徐芳卿笑道:“你大概还不知道罢,你大哥徐宵昨日被你父亲请家法,打得现在还下不了床,他的心腹小厮被打了几十板子后卖给了人牙子,不知这会儿是死是活……”
“你说什么?!”徐芳卿大惊,打断了阿林的话,转眼她就隐隐约约明白了些什么,忽然变得有些敌意,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倒不知靖国公府还在我们侍郎府安插了线人!”
阿林闻言一笑,道:“有没有安插线人我是不知道,不过这消息是你们府里的人主动递过来的。”见徐芳卿狐疑,阿林索性全都告诉了她,“你在庙里清修,大概不知道,不知我们府上怎么惹了你大哥,他费尽心思找了人去我的点心铺子哭丧讹诈,还好那骗子没有跑掉,被问出了幕后主使……”
说到这里,徐芳卿脸上隐隐露出明了之色,阿林已是什么都明白了,便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道:“你自以为聪明无匹,却不该把旁人都当做傻子,上次去侍郎府贺寿时发生的事你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徐芳卿向后退了两步,脸色转作铁青,仍要嘴硬,强笑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阿林哈哈一笑:“徐芳卿!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敢做不敢当,自私自利又虚伪狠毒!就凭你也配和我斗?你未免把我看得太蠢了些!”
阿林上前两步逼近徐芳卿,居高临下的蔑视着她:“你又拿什么和我斗?你那个做侍郎的父亲?还是你那个顾头不顾尾的大哥?或者说,你是想凭着皇后娘娘的宠信,还是你自恃的美貌才情?”
徐芳卿退无可退,靠在一颗梅树上,却不愿输了气场,勉强直起腰板道:“你不过是现在嚣张罢了,等我做了睿王妃,你们全家见了我都得见礼,不光是你,就连你母亲,你大嫂二嫂,全都要下跪磕头!”
阿林冷笑一声,嘲讽道:“尊贵的睿王妃殿下,等到指婚圣旨下来的时候再到处宣扬罢,省得到时候没了下场,反而更加丢脸!”说完诡谲一笑,又道,“不怕告诉你,那天你在御街上被人围观,我在熙熙酒楼看戏看得很开心呢。所以说……即便你被圣旨指婚给睿王,也要看看有没有那个命做王妃!”
第一零五回 危如累卵
四喜扶着失神的徐芳卿回了屋,看她直如丢了魂一般,不由担忧道:“姑娘,要不要先去榻上躺一会儿?”
半晌徐芳卿才回道:“不必了,你去把笔墨纸砚备好,我要抄写经书。”
阿林离开之前将一切挑明,从谢秋实惊马受伤,到庆亲王府菊宴上的迷宫,还有侍郎府寿宴上的意外,虽然细节有些不同,但是她的猜测已经*不离十。徐芳卿的苦心筹谋就好像一场愉悦他人的小丑戏,也难怪她一时失了神。
不过徐芳卿到底是两世为人,很快便镇定下来。别人只知靖国公府煊赫,却不知上一世的时候皇帝便容不下他们,更何况这一世罗承固未死,罗家势力更大。
犹记得上一世徐芳卿身为睿王侧妃,偏居于王府一角,好不容易身怀有孕却被阿林狠狠鞭了一顿,流了产不说,还不许请太医,只能自己涂了伤药苦熬,终于没能熬过去。那时因徐芳卿不受宠,连带她的父母兄弟也不大亲近睿王府,突然有一天她大哥徐宵递信进来,说道他已将靖国公世子罗承屿杀死,为她报了腹中胎儿的仇。
后来徐芳卿从乔嬷嬷处得知,徐宵被人激将,说道他妹妹在睿王府的地位连扫地的老妈子都不如云云,不知哪一句触怒了徐宵。徐宵一时冲动便纠结人手,趁着罗承屿痛失爱妻大醉于街上时将其乱拳打死。
这是公然逞凶杀人,但奇怪的是,徐宵竟没有立时被投入刑部大牢,乔嬷嬷安慰徐芳卿道,外边都传说这是皇帝刻意纵容,徐宵也算是奉了皇命,定然不会有事。
那时徐芳卿才知道,原来风光无限的靖国公府和罗家阿林都只不过是秋后的蚂蚱,注定了活不长久。只可惜她被困于王府一隅,已是沉疴难起。直到死之前也没有收到大哥被问罪的消息,也算是唯一的一个安慰了。
因此上,纵然这一世时局变化甚大,徐芳卿始终坚信皇帝迟早会对靖国公府下手,她的任务就是将这个时间提前。
不得不叹一声,靖国公府再如何低调,也挡不住层出不穷的猪队友作死。边关的将士为欢迎罗文简父子大办宴席,其中一人于酒酣耳热之际竟公然指责起了皇帝,虽很快被人止住,话却仍旧传了出来。到了皇帝耳朵里究竟还是不是原来的那句话不得而知。但是经不起有心人日夜挑唆。皇帝心中那个怀疑的种子很快便生根发芽。越长越大。
罗府老宅罗文彦书房,罗承祖焦急的等在门外,罗文彦却迟迟没有让他进去。
初秋的天气罗承祖硬是急出了一脑门子汗,来回又走了两圈。叫过门口的小厮低声问道:“父亲平日里要多久能做完文章?”
小厮为难道:“这……时间有长有短,老爷说要出一本文集,有的时候能写到晚上天黑才算完。”
所幸罗承祖今日不用等到天黑之后,罗文彦将自己的大作细细的润色了一遍,方才叫罗承祖进去说话。
罗承祖擦了擦汗迈步进了屋,只见罗文彦正坐在东侧书桌前,便走过去行了礼。没等罗文彦问起来意,罗承祖便急急道:“父亲,听说今日又有言官弹劾二叔。这回的罪名是放任属下污蔑皇帝,属大不敬之罪,又说他有反叛之意,求皇上将他押解回京三司会审!”
罗文彦沉默了一刻,道:“皇上有没有下令去押解他回京问罪?”
罗承祖更急了:“纵然没有。可是这些日子送上去的弹劾折子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了,靖国公府迟早不保,咱们大房得早作打算啊!”
罗文彦闻言沉了脸,斥道:“混账!你从回京起就整日与严首辅的那些狗腿子混在一处,定是他们挑唆你说这些话!”要想与靖国公府划清界限可不是说说就行的,二府是同母亲兄弟,就算是将靖国公府逐出宗族,此时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陶大人说只消父亲上一个折子,言明早知二叔有不臣之心,再拿出些证据来,看在罗家大房一心为皇上的份上,可免株连!”罗承祖蹉跎至今也没能选上京官,要是这件事办成了,就可以跟着徐侍郎手下在吏部做事,那可是极好的肥缺。
罗文彦黑着脸道:“你叫我污蔑你二叔造反?!你的圣贤书都读到猪身上去了!”罗府二房造反,大房再撇清又能撇清到哪去,明摆着是严首辅那帮人给罗家下的套,也亏罗承祖信之不疑。再者说了,别说罗府二房并没有造反的意思,就算是有,罗文彦也绝对不会揭发,毕竟是亲兄弟,自幼一同长大的,踩着自己亲兄弟的尸体求荣华富贵,但凡是个有骨头的人都不会这样做。
罗承祖被罗文彦啐了一脸唾沫,三两下就赶出了书房,心中恨恨,二房飞黄腾达,大房只是捡着剩下的残汤剩饭吃罢了,如今大房有机会翻身了,父亲却又死脑筋!
只是罗承祖如今无官职在身,不能上折子,罗文彦既然不愿,他只好再出府去跟人回话。
这个时候严首辅等人不过是强行往罗文简身上扣帽子罢了,其实不管是郊迎还是酒宴上大放厥词,都不关罗文简的事,皇帝也无法以此来判定他就是有造反的意思,所以严首辅他们想要趁热打铁,反正皇帝默许他们诬陷罗文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他不在京中无法自辩,想个法子定了他的罪再说。
晚间罗承固从宫中当值出来,径自去了徐次辅家中,至天黑回来后向忧心忡忡的沈夫人道:“母亲不必惊惧,咱们家行得正坐得端,不怕那些跳梁小丑上蹿下跳的,只要父亲接到鞑靼的使团,回程的路上应当就无事了。”
沈夫人点了点头,只要罗文简离了边关,皇帝还有什么好忌讳的呢,只是边关那十几万视罗文简如父的将士终究是要失望了。
罗承固安抚了沈夫人又送阿林回*园,然后才回了自己的院子。如今父亲与弟弟皆孤身在外,且不说皇帝会不会一时发昏要治罪,只要有心人在皇帝的默许下来一次暗杀说不定就万事皆休。罗承固回去时元哥儿已经睡下,黄氏还在等下做针线等着他,罗承固照旧安抚了黄氏,转回前院与一众幕僚商议去了。
天边微亮,罗承固骑马去了罗府老宅见伯父罗文彦,确保了大房不会在背后捅刀子,罗承固多少放松了一点。如今是靖国公府最艰难的时候,多少功臣最后冤死于皇帝的一时疑心之下,历朝历代皆不能免,若是罗文简能够活着回来为自己辩解,最后靖国公府无事的可能性更大。
总而言之,如今靖国公府的命运寄托在皇帝的一念之间,更寄托在罗文简身上,若是他死在外面,不消说靖国公府被扣上了谋反的罪名,全家流放都是轻的,若是他能回来,凭着那几年与皇帝在一起出生入死,再将手中军权全部交出去,十成里有九成不会有事。
虽说军权是靖国公府发家的倚仗,但是如今却成了催命符,不扔也得扔了。好在京中不缺无实权的勋贵,不过是混日子罢了,总比丢了性命好。
罗承固照旧去宫中当值,他的一众兄弟也并没有对他敬而远之,有了什么消息反而偷偷的告诉他,帮助不小。
虽然靖国公府愈发安静,阿林的生意却是照做,但是本打算开的罗记分店终究是暂时推后了。在阿林的心里,父兄都是无所不能的人物,这一点挫折自然可以度过。
靖国公府危如累卵,双卿照着府里众人的身量悄悄的准备了几件粗布衣裳,又缝了些散碎银子和银票在里面,若是真的有官兵上门抓人,说不定还有机会逃走。其实双卿不止一次的想过,那时皇帝劝罗文简接府中女眷回京便是为了留个人质,如果罗家二房都在边关,俨然裂土封王,还怕谁来?
时值初秋,阿林的悦然庄办了第一次的针对会员新品发布会,因为会员的门槛较高,人数便少得可怜,除了意料之中的小郡主和不能亲自来的单珍珠外,只有两个出身皇商之家的姑娘财大气粗,一举成为了会员。
不过这第一次的发布会办完,估计以后的会员会越来越多,要知道多少人绞尽脑汁与皇亲拉关系,只要买衣裳就能与小郡主一起聚会,多么便宜的事!小郡主只顾着挑选新衣,还不知阿林已经将她当做了摇钱树。
这天晚间下起了蒙蒙细雨,翌日起床时雨势越来越大。阿林照旧去了丰乐堂陪着沈夫人,省得她左思右想的生了病。午饭时黄氏和双卿都带了孩子来丰乐堂用饭,外院突然传进来一封急信,说是不知谁送来的。
沈夫人放下筷子将信拆开,只看得一眼就浑身一震,失声叫道:“快!快命人叫大少爷回来!”
第一零六回 有惊无险
下午未到申时,靖国公府余下的一百多家将都乔装打扮了,有的像管事,有的像商人,三三两两骑马出了城门,纵然夜间雨势未减,也都丝毫没有停歇,一路朝着边关疾驰而去。
二更时分,阿林去小佛堂劝沈夫人回房歇息,好说歹说才劝得她从蒲团上起来。小佛堂设在丰乐堂后院,是独立的三间房,阿林扶着沈夫人从回廊经过,细雨斜斜飘落在回廊上,沾湿了裙角。
即便阿林对罗文简信心百倍,可此时也说不出什么安慰沈夫人的话来,只因那封沈灏送来的密信内容着实令人心悸:“靖国公将于飞度谷被围,速救!”
飞度谷位于大周朝国界线上,是此次迎接鞑靼使团的必经之路,算着日子罗文简差不多就是这两日经过飞度谷,前往边界迎接鞑靼使团。因飞度谷位于群山之中,地理位置险要,便聚集了一帮强盗,专靠打劫过路商人为生,但是之前被罗文简带兵围剿过几次,已是安分得多了,却不知这次到底是什么情况。
沈夫人在源州生活了二十多年,自然知道飞度谷的地形,纵然是千军万马,若是在飞度谷被人包围,也是十死一生,更何况罗文简只带了二百家将?因此等罗承固交代好了事情,沈夫人便默默的去了小佛堂,以往罗文简父子出征,她便是每日都在佛堂消耗时日,如今忧心忡忡,便把家事交予黄氏,自己从早到晚在小佛堂念经,全府上下也都吃起了斋。
过了十几日,仍旧没有一个人回来送信,京里却突然开始疯传靖国公罗文简过飞度谷时被强盗杀害,连次子罗承屿也没有幸免的消息。据说这消息是西边来的客商带到京城的,说得有鼻子有眼,把罗文简与那帮强盗的宿仇说得头头是道,言下之意罗文简这是被强盗寻仇埋伏了。
沈夫人听说了这个消息反而镇定了下来。面对上门来明着是安慰,实则看笑话的大太太秦氏也毫不客气,三言两语便赶出了二门。
本来罗承固的脸一日黑似一日,听说了罗文简和罗承屿的“死讯”后也意外的淡定了许多。十几日过去,若是罗文简已死,靖国公府早就从家将那里得到确切的消息了,后派出去的一百多家将早有准备,绝不会牺牲得一个不剩。如今家将们一点消息也无,定然是跟在罗文简身边,听从他的号令。况且罗文简即便战死。得知消息的客商只怕还走在半路上呢。只有六百里加急才会有这么快的效率罢。
这突然冒出来的消息显然是针对沈夫人等人的。若是没能暗算罗文简成功,说不定这些妇孺之辈猛然间听闻“死讯”会乱了阵脚,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这天皇帝在晚膳后急召严首辅几人进宫。大发雷霆,指责他们未经自己同意就召集人手埋伏罗文简,结果埋伏也不成功,现在彻底失去了罗文简的踪迹。
显然,皇帝生气的并非严首辅指使人埋伏罗文简,而是埋伏不成功也便罢了,如今还失去了罗文简的踪迹。边关的十几万将士殷殷期盼着罗家人的回归,甚至连当年与鞑靼的结盟也是罗文简父子亲身涉险,去往草原深处求得鞑靼援兵。
严首辅派人去飞度谷埋伏罗文简之事是皇帝默许了的。可他现在却变作了现成的替罪羊。如果罗文简发现端倪,然后活着回到京城要求皇帝给个交代,那么严首辅几人很难说还能不能保住项上人头。不过皇帝的反应自然早就在严首辅的预料之中,战战兢兢的等皇帝发完火,严首辅道:“皇上息怒。为今之计只有将靖国公的家眷接进宫来,防着她们私自逃出京城,到时候才是真的放虎归山。”
皇帝闻言皱眉沉思,将靖国公的家眷接进宫里听上去是个万无一失的好主意。罗文简将他的家人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如果听说他的妻女孙辈都在宫里做人质,绝不会再有半分反叛之意……
若是徐次辅此时在场,定会当场反驳,向皇帝说明这主意糟得不能再糟了。如今情势未明,贸然将靖国公的家眷接进宫当做人质,必定会引起罗文简及罗家一派武将的不满——别的不说,京郊大营可还有好几个罗文简的参将在领兵,其影响力也不可小视。且此举相当于撕破了脸,以后再想与罗文简修好就难上加难了。
误导皇帝做出错误的决定正是严首辅一派的目的,掌握一支十几万人的军队将会有多大的权力,相应的又会带来多大的利益。这么大的权力和利益只有罗家一派的武将才能分一杯羹,旁的有心人自然是看了眼红的。
罗文简活了大半辈子,也懂得这些,只是他绝不会从将士们身上谋取私利,自然更不许旁人插一只手进来,将他的军队搞乱,而这也正是罗家军为什么是姓罗的原因。
正在皇帝犹豫之时,睿王陆昀突然求见。皇帝正是心烦意乱之时,哪里有空见他,便挥手叫太监打发他走。
过得一时大殿外喧嚷起来,陆昀手中拿着一大片污迹斑斑的布,强行闯了进来,快步走到皇帝面前行了一礼,道:“这是靖国公自边关送回的血书,请陛下过目!”
严首辅闻言一惊,早在得知埋伏刺杀罗文简失败后他就遣人在靖国公府、罗府老宅,甚至沈灏的宅邸和徐次辅府邸各个大门角门后门盯着,就是防着罗文简递信回来。毕竟皇帝与罗家还是很有些情分的,罗文简一旦表忠心,皇帝又很可能不想再打压他。日防夜防,没想到最后这信竟是睿王陆昀帮着送进来的,罗文简果然好本事!
听到“血书”二字,严首辅就知大势已去,此次费了这么多功夫,折了这么多人手,到最后还是没能把罗文简拉下马。为今之计只能顺着皇帝的意思,若是罗文简不斤斤计较于飞度谷被埋伏之事,那就以后再慢慢筹谋罢。
不管罗文简在血书上写了些什么,皇帝大受感动,御笔亲书了一封短信送回去,言明等罗文简护送鞑靼使团进京后,会赐他金书铁券,“卿恕九死,子孙三死,或犯常刑,有司不得加责”。
夜半之时,陆昀遣人将消息告知了在宫内值守的罗承固,罗承固大喜之余忙打发人回府告诉了沈夫人等。这一场大难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度过了,沈夫人心情激荡落泪不止,内心深处已是有了退意。
几日后传来确切的消息,靖国公并未死于飞度谷的强盗埋伏之下,反而将其一网打尽,并派遣一队士兵在飞度谷值守,以后来往于西域和中原的客商再也无需担忧害怕了。
但是相比较百姓们更关心的强盗,京中的官员们则震惊于皇帝为了表彰罗文简,已是御笔亲书,答应赐其金书铁券。
金书铁券历来都是赐予立下大功的皇亲的,在每个朝代刚开始的时候比较常见,但是还从未听说过将免死的金书铁券赐给外姓人,而且罗文简这一次只不过是剿灭了一小股强盗而已!
不管外人如何看待,靖国公府终于又恢复了祥和的气氛,而罗府老宅的喜事也将近了。罗承祖为他的大儿子罗天复说了一门亲事,正是陶大人家的嫡女。这门婚事罗天复是高攀了人家,因此连氏和大太太秦氏是很满意的,这天便齐齐上门来告知沈夫人。
阿林带着一起来的罗晴岚几个去了别处说话,秦氏则热情的向沈夫人道:“我上回来的时候就说了,二弟福大命大,在战场上拼杀了这么多年,不缺胳膊不少腿的,哪能那么容易就被几个毛贼给杀了?你看看,现在还不是好好的,平白得了免死金牌,真真是好运气!”
且不提沈夫人与秦氏如何虚与委蛇,只说阿林带着罗晴岚姐妹几个去了园子里说话。罗洮洮叽叽喳喳的与阿林说着这些日子跟别家的姑娘如何来往,当然了,来往的大多是严首辅一派官员的内眷,其中定然少不了徐芳卿此人。
阿林听罗洮洮说着徐芳卿作了什么诗送给她,绣的荷包有多好看云云,却发现一向爱说话的罗晴岚一直虎着脸不吭声,不由奇道:“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早饭没吃饱?”
罗晴岚闻言跺了跺脚,索性走去一边了。
阿林大奇,罗洮洮小声向阿林道:“小姑姑别理她,大伯父说要把她嫁给严首辅家庶出的孙辈,还说那人文采不凡,一表人才,可是大伯母不愿意,大姐姐也不愿意,就是祖母同意罢了,所以大姐姐这些日子烦都烦死了。”
阿林恍然大悟,罗承祖还真是够蠢的,那时上门来求父亲帮他跑官,听闻父亲的确帮他打听到一个很好的缺,是在礼部做祭祀的,既清闲又有地位,做得几年有了政绩便可直接转去刑部吏部做侍郎了,谁知罗承祖是个急性子,还道罗文简不为他着想,拿礼部没人要的缺打发他,没两日便倒向了严首辅那边。
第一零七回 急流勇退
严首辅与徐次辅政见不合,徐次辅又是靖国公府的亲家,况且严首辅一向致力于抹黑靖国公府,两边根本就是势不两立。如今罗承祖想着用儿女与严首辅那边联姻,显然是准备一条道走到黑了。
不过大房那边决定的事二房一向插不上嘴,等秦氏她们离开,阿林同沈夫人说了一声也就罢了。
罗文简带兵护送鞑靼使团进京,听闻只差七八日的路程便可到达,礼部安排官员前往迎接,京城的大街上常有官轿来来往往,声势甚为浩大。
参将张古的太太金氏这日又上门来,说了一通闲话之后便道:“……听说明年春上宫内采选妃嫔,凡京官五品以上的人家有适龄未婚配的姑娘,都要进宫选秀,要是夫人同意的话,不如咱们两家选个日子,在年前把亲事定下,也省得阿林往宫里受一回罪。”
沈夫人微笑道:“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拿不定主意,等我家老爷回来再说罢。”
金氏出了二门登上马车,向嬷嬷抱怨道:“怪道都说娶媳低娶,嫁女高嫁,这府里门槛太高了,来了多少回,腿都跑断了,还是不给个准信,真是急死人了!”
嬷嬷赔笑道:“国公爷的千金自然是金贵些,太太受这一时的罪,大少爷以后升官发财,就什么都不愁了。”
“别提那臭小子了!被人勾着往堂子里去了一回,被他爹发现差点打断了腿,我赶紧给他选了两个丫头做房里人,这还没多长时间,又开始整天往外跑了!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你说我替他操心受累跑前跑后的图的什么?回头被国公府的人知道了,会答应这门亲事才怪!”金氏火气更大了,家里庶出的子女一窝子,好容易替自己儿子寻个模样家世都极好的姑娘。偏他开了荤之后就脑子里进了水,回头若是把亲事搞砸了,他爹不打死他才怪!
其实张岱误入“歧途”跟陆昀不无关系,话说某日陆昀与惠安侯世子王新甫坐在熙熙酒楼三楼上看街景,陆昀偶然瞧见张岱与几人从路上经过,便咦了一声,被王新甫再三追问,便道是因看见了张岱。
区区一个武官的儿子能够被睿王陆昀见了一面就记住,王新甫很觉稀奇,也便记住了张岱此人。凑巧有一次王新甫与朋友们去髓芳阁喝花酒。偶遇张岱。三言两语便拉着他一起去了。如此这般。张岱遗传自其父的基因便开始觉醒了。
随着鞑靼使团来访日期的临近,京城里越来越热闹了。近来甚嚣尘上的话题人物除了和亲人选小郡主,便是传说中金屋藏娇的睿王陆昀。
且说这个被金屋藏娇的女子乃是髓芳阁的台柱子,名叫楚烟的。她本是随母学艺。在酒楼卖唱为生,后来被人纳作外室,倒也酒醉金迷的过了一段日子,结果没多久那人倒了霉,她便又失了依靠,只好自卖自身,进了髓芳阁。髓芳阁是京城里最高档的堂子之一,里面的姑娘少而精,都是颇负盛名的美人。楚烟已经不是清倌人,却能在里面崭露头角,也真是不简单。
外头的这些混话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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