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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密事-第2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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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命了,就在大门处炸开了,就这么巧?早不炸晚不炸的,非得在那个时候给炸开了,弄得出了那么多人命?
分明是故意冲着卫安来的,算准了时间,窥准了卫安出门,想要干脆把卫安给炸死。
三夫人见卫老太太实在担心,便也忍不住道:“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如此狼子野心,死了那么多人,真是该遭天谴。”
出了这么大的事,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肯定都要给个交代的,否则的话,他们便是渎职。可问题是,等到现在,他们竟然还没审出个子丑寅卯来。
这实在是太考验人的耐心了。
卫老太太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呛得嗓子有些疼,嘶哑着声音冷笑:“先是六皇子出事,我们卫家被栽赃,而后便是围府,再就是用围府的消息去引在郑王府照顾王妃小世子的安安出来,一步一步都是算准的,分明就是故意要置我们卫家于死地。除了成王楚王,除了之前的楚景行,我竟不知道我们究竟是得罪了谁,要他们费尽心思设下如此阴狠的局……”
三夫人跟着只是听都忍不住听的心惊肉跳,好一会儿静默着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道:“总归是…”
她想说临江王妃。
毕竟怎么算,都只有一个临江王妃死了儿子,而且又小动作频频,她动手的可能性是最大的了。
可是到底她还是没说……………毕竟说临江王妃也有些没道理,她除非是疯了,否则的话怎么敢招惹上六皇子的事呢?
这可不是小事啊,楚景吾还在京城呢,一个不慎,这件事操作的稍微不好,那死的就不止是他们,还得加上一个楚景吾了。
卫老太太知道她的意思,看了她一眼,心里却也觉得或许如此。
可是挣扎了半天,她终归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现在说事情是永和公主做下的,还是沈琛查出来的。
反正已经跟他们卫家没有关系了,现在只希望卫安能够好好的,没有被这次的爆炸事情影响,否则的话,那些人也算是如愿了。
思及此,她吩咐翡翠:“再叫林海去,让他去郑王府问一问,郡主的伤势到底如何了,若是能亲眼见到郡主,那便更好了。”
朝中形势波谲云诡,瞬息万变,她现在谁都不能尽信。
………………………………
第1097章 所为
翡翠应了一声,掀了帘子自去吩咐外面的婆子们出去传话给林海了。
三夫人便重重的叹了口气,神情很是忧虑。
不一会儿二夫人也过来,卫老太太却乏了,冲她们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们都担心,怕我受不住过来陪着我,可是一个两个的这样扎堆在这里也不是事儿,呆在这里也帮不了什么忙,现在锦衣卫走了,便说明事情跟咱们没关,你们也都先放下心,去歇着罢,不必过来了。”
二夫人看了三夫人一眼,见三夫人面露为难,便笑了笑,坐在卫老太太下手应了一声是,才道:“您担心小七我们都知道,可是出事当天平西侯就听见了消息赶去了,要不是他出手快,小七可能还伤的重些,现在暂时没有消息传回来,大约也是因为底下的人怕传的不清楚反而让您更加忧心……”
三夫人见二夫人这么说,便也跟着附和:“是啊,老太太您想想,平西侯是个再谨慎不过的人了,若是他没有过来找我们帮忙,便说明事情还在他控制范围之内…您养好身体要紧,别被这些事情牵连得坏了身体,那才是当真不值当了……”
卫老太太说不出话来,觉得心里异常的烦闷。
她也知道两个儿媳妇说的有道理,这个时候她再担心也是于事无补,可是老人家毕竟年纪老了,听不得这些事,只要一听见,都觉得心惊肉跳的。
二夫人见她沉默下来,对三夫人使了个眼色,便安抚的安慰卫老太太:“林海既然已经去了,相信很快便有消息传来了,您不要太紧张。”
卫老太太不想拂了两个媳妇儿的好意,勉强答应了,在她们的服侍和劝告下吃了饭,小憩了一会儿却又很快就惊醒了,听说林海已经在外头花厅处等候通传,立即便道:“快去请进来!”
翡翠急忙应了一声,不一时就已经领着人进来了。
林海极有眼色,知道卫老太太心里着急,忙不迭的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半点耽误也没有,就急忙跟卫老太太说:“老太太,已经问清楚了,是工部运送火药的路程泄漏了……被陆元荣那个儿子抓住了这个机会,故意算准了咱们郡主出门的时机,点燃了火药……”
卫老太太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头皮发麻。
陆元荣的儿子?
陆家出事之后,男丁基本上成年了的要被看头,没成年的便要被流放,他哪里还有一个儿子留在京城,还能好端端的,探听工部运送火药的地点,而且专门点燃火药呢?
这里头疑点重重,怎么说都不能让人彻底信服。
她冷笑了一声,顾不得追问这些,便问他:“别说这些,只告诉我,郡主现如今怎么样了?有什么要紧的没有哦?”
林海便有些迟疑,见卫老太太盯得紧,硬着头皮只好道:“幸亏平西侯救的及时,可是饶是这样,听说也被烧着了,腿受伤了,如今正养着呢,可能好一阵子不能下地行走了。”
卫老太太便觉得有些站立不住,好一会儿才缓过了气来,有些不可置信的问:“腿伤了?伤到哪儿了?!”
女孩子家,要是真的腿有什么毛病,以后可怎么过日子?
那这一生可就全都毁了!
林海怕她担心,急忙摆手:“您放心,没伤筋动骨,就是烧着了,加上跑的时候崴了脚,肿的老大,已经上了药了,宫里的太医也去看过,说是不要紧,只要好好静养。郡主怕您担心,特意叫我进里头去瞧了,让我告诉您一声,千万放心,等她好了一些,便回来了。”
卫老太太跌坐在椅子上,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林海觑着她的面色,叹了口气,却还是硬着头皮劝解:“老太太,说句不该说的,现在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郡主没事,咱们侯府的难也解了,您往好处想想……”
林海在这府里呆了几十年了,从一个一开始不大得用,而后在老太爷和大老爷死后被提拔上来一步步成为大管家,他很是能说的上话。
卫老太太也听进去了些,哂笑了一声就点头:“可不是,你说的也对,现在还有什么好抱怨的?能好好的活着,就已经是福气了。”
她不说这个了,重新成了当初那个杀伐果断的老封君,斟酌片刻便吩咐林海:“小七出门的时间哪里有准确的?一个郡主出门,无论如何也得准备齐全,马车和马匹套上还有个耽误呢,怎么可能就被人算计的那么准?肯定是有内奸在里头被人收买了。”
林海弯着腰点头:“您说的这个,侯爷和郡主都已经想到了,他们说这必定是有人故意算计,陆元荣的儿子放了火出了事以后就已经自尽了,可是侯爷已经派人去查了,查他最近接触过什么人,而且泄漏了痕迹,工部哪里能一句话就遮掩过去?”
卫老太太便放了些心,她知道卫安跟沈琛都是聪明人,就是为了给他们提个醒。
而既然知道了这个,卫老太太便又让林海:“去把卫瑞找进来,我有事情让他去办。”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她可不要成那待宰的鱼。
林海答应了一声,正要出去,就又被卫老太太叫住,他转过身急忙看着卫老太太,恭恭敬敬的等着卫老太太的吩咐。
卫老太太想了想道:“你让人去平安侯府走一趟,不必遮遮掩掩的,就带着礼物去,就说是给平安侯夫人贺寿的。”
宫里出了什么事,没有人比平安侯更清楚了,现在林三少是不方便跟定北侯府有什么牵扯的,把他拖下水反而生事。
她就光敏正大的用别的法子知道!
林海有些愣,过后却又急忙应是,半刻也没有耽误,出去了之后就先找人去找卫瑞,自己递了话,让人进去请三夫人二夫人的示下,送去平安侯府的礼物,该如何挑选,又怎么办。
这些可都是得三夫人作主才能定下来的,否则就是礼数不周全,外头的人一看就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儿。
………………………………
第1098章 牛刀
已经快要入秋了,虽然还有秋老虎的余热,可是到底天气比之前要凉爽了许多,早晚都有风了。
已经是傍晚时分,天边墨绿色的云彩浓浓的堆在一块儿,黑色的乌云像是一条巨大的鱼骨头横亘在中间,京城酒井胡同的老宅里头,匆匆出来一个人开了大门,左顾右盼之后,对着对面摆摊卖凉果的摊贩招招手:“装一些进来。”
小摊贩笑嘻嘻的应是,快手快脚的盛出一碗来问:“够不?”
“不够。”邹青皱了皱眉,不怎么好看的面色显得更加的刻薄阴沉:“一桶都要了,送进来!”
一面施舍似地扔了一块银子下去。
小摊贩眼睛都直了,从来没见过人是这样买东西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可是身体却比脑子快的很,等反应过来,人已经往前扑一下子把那银子给抓在手里了,一面笑的更加情真意切:“好嘞!”
邹青看着他挑着担子进了门,招呼几个奴仆把担子卸了,就又摆手叫他走。
担子好像是不打算给了,可是小摊贩却半点不在意,这一锭银子少说也有二十两,这么多银子,够他们全家活个一年了,干什么不行?
一副扁担而已,他乐呵呵的生怕人反悔,立即便撒丫子跑了。
邹青嗤笑了一声,让那些形容有些狼狈和匆匆的奴仆:“抬着,走吧,就说进城来卖凉果的。”
院子里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的柴火、扇子等东西,看得出来都是从货郎那里连带着吃饭的家伙一起买来的。
底下的人抹了一把嘴,什么也没说,冲着他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便迅速的各自寻了家伙事背上了。
邹青打发了他们,不假辞色的上了台阶穿过了花厅,到了旁边的小偏厅,敲了敲门恭敬的等在外头。
里头传来悠闲的一声笑声,他就知道是能进去了,小心的推开了门,笑着弯着腰上前低声回话:“已经办好了,那些人今晚之前应当就能出城。”
上头传来一声男人的轻笑声,紧跟着邹青便抬起头来,对着上头坐蒋松文恭恭敬敬的弯下了腰:“老爷您请放心。”
蒋松文便摆了摆手,嗤笑了一声:“什么放心不放心的?事情交给你,若是没办好,我就要了你的脑袋,反正你自己掂量着办,看是脑袋重要,还是旁的重要。”
跟父亲蒋子宁不同,蒋松文自来便养尊处优,生来便是金尊玉贵的,没有受过什么挫折,长得很是富态。
他身上穿的,手里带的,通通都不是凡品,一望便知道价值不菲。
邹青对着他的时候,半点脾气也没有,老实得如同一只猫儿。
毕竟是首辅大人的儿子,当然得好好的伺候着,否则的话,就如同他自己说的那样,一个不小心,命是怎么丢的都不知道。
蒋松文对面坐着个青年公子,瞧着很是年轻的模样,看见他这么如临大敌,忍不住便笑了一声:“好了,邹青可是个可靠的,我巴不得有这么个心腹,偏你成天这么吓他。”
蒋松文哼了一声,抬手落下一枚棋子,看着那青年男人摇了摇头:“你不知道,现在这底下的人,你不盯着严实点,你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他们坑了。一个个的猴儿精,什么事儿都只往别人身上推,做事半点不尽心。”
男人含笑不语,知道他说的就是这回刺杀卫安的事,等到蒋松文看上去并不生气了,他才见缝插针的插话:“也怪不得他们,事情紧急,他们能做成这样,没给沈琛和卫安留下半点线索,已经很难得了。”
蒋松文却并没有松开眉头的意思,冷笑了一声,语气变得有些冷淡:“说这些有什么用处?最后人还是没死,事情都给他们做到这一步了,要人给了人,要银子给了银子,可是他们却把事情弄成这样,卫安没死,那之后的事情就麻烦了。”
卫安要是死了,沈琛只怕也跟着毁了。
这么久以来,别人看不出来,可是他却把沈琛替卫安做的事情看在眼里。
捧着护着,生怕自己这个心上人未婚妻有个什么不测,连带着对她的家人都格外的关照和爱护,卫老太太他们哪一个没有受过沈琛的恩惠?
要是把卫安给弄死了,保准沈琛不会有什么心情去查之后的事了。
可是现在卫安没死,只是受了重伤,那之后的事情就有些麻烦………………沈琛这样的性子,谁敢动他心尖上的人,无异于是在甩他的耳光,他哪里受得了。
这么想着,他的心情便变得很不好。
沈琛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等到他要是缓过劲儿来,从工部那里查出些蛛丝马迹来,到时候谁都会很难做。
跟沈琛当敌人,实在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他一露出这种阴沉的表情,旁边的邹青便吓得低眉敛目的,双手交叉放在身前不敢动弹。
蒋松文他的父亲可不同,动辄就要人性命的,大家公子是大家公子,可是他跟旁的大家公子不同,不重教养也不重旁的,单单就重一个利字。
在工部这么多年,他跟他父亲当年的勤勤恳恳不同,该往怀里兜揽的绝不含糊的,这才会有那么多的麻烦事。
而且他的脾气也实在算不得好。
“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隔了许久,或许是因为有这个青年人在,蒋松文终究还是没有让气氛太过僵化,等了许久之后,终于开口:“叫人紧盯着没有?”
邹青在心里松了口气,低垂着头恭敬的道:“暂时还没见有什么动静,听里头的人说了,郡主这回恐怕是伤的不轻,侯爷天天的守着她,寸步不曾离开过,就是前几天宫里找他,他也是呆了一下午就立即出宫了,仍旧去了王府守着郡主……”
蒋松文紧皱的眉头松开了些许,嗤笑了一声,带着几许不屑几许嘲讽的道:“也真是难为了他,还不忘记心上人呢。”
………………………………
第1099章 黑手
邹青垂着眼帘不敢开口言语。
过了一会儿,才对着那个青年人抬了抬眼睛,发出个求救的眼神。
那个青年人便扑哧一声笑了:“好了,松文,人家少年人嘛,哪里有不看重心上人的?何况他这么深情,对咱们可不是多的是好处?”
蒋松文看着面前的棋盘,半响不语,等到那青年人拿了肘子重重的给了他一击,才道:“你不知道,我对着他就慎得慌……”
沈琛当初给他的阴影实在是太深了。
明明他的年纪都能给沈琛当爹了,可是每次瞧见沈琛,他还是忍不住心里发慌。
大抵是因为心虚的缘故罢。
工部尚书是他在做,他怎么可能真的对底下人的事情一无所知?
不管是当初彭家易家勾搭成堆,跟刘必平勾结在一起把东西都往东瀛卖,还是更早一些的成王的铁器,那都没避过他的眼睛。
这些年来,那些人可着劲儿的折腾,他这个工部的掌权人批了一张又一张的条子,一张条子所换来的钱财简直数不胜数。
傻子才会当真相信他没有沾染。
而他贪的越多,站的越高,如果被揪出来,所付出的代价就会越大。
从前还无所谓,小打小闹,易家和彭家再如何倒台,反正也牵连不到他。
可是自从彭德妃倒台之后,就接连出事,后来连陆元荣等人也出了事,这就十分不能忍了。
陆元荣的确是跟薛长史有勾结没错,从前也跟楚景行有利益牵扯,可是他实在不是楚景行他们的人,凭楚景行,还到不了这个地步。
真正的他背后的人,是他,蒋松文。
他辛辛苦苦扶持了一个人站在前头,替他出面揽财,替他出面消灾,可不是为了让人来毫不犹豫的给毁了的。
沈琛和卫安终归还是太年轻了,总是把事情想的如此的简单。
他们也不想一想,若是陆元荣当真是楚景行的人,为什么陆元荣会死的那么干净,半点东西都没吐露出来。
哪里还有人会一直为死人卖命呢,官场更是最现实不过的地方了,树倒猢狲散不必说,人死了当然就什么都没了。
千不该万不该,他们不该动他揽财的路子。
这么多年来,他忍的很多了,他知道沈琛跟卫安对付的不是他,因此就一直没有动静,看着沈琛和卫安把他之前在西北的路子和易家等人的路子都给端了,也没什么发怒的意思。
毕竟人家要害他们,他们要反击么。
反正事情虽然多少牵涉到他,可是毕竟没伤筋动骨的,他也就认了。
谁知道卫安跟沈琛却总是这么不知道分寸。
动了陆元荣倒也没什么打紧的,说实话,傀儡而已,没了便继续扶持下一个么,反正他爹是阁老,还是隆庆帝极为信任的老人了,想替他们父子办事的,多如牛毛。
可是要命的是陆元荣身上蕴藏的秘密太多了,他知道的事情也太多了。
沈琛跟卫安又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还想着继续往下查。
往下查?
那他这些年贪污的那些银子,为了银子而犯下的那些事可怎么办?
他可没少欺男霸女………………当初钱士云一世英名,因为儿子的事被满朝文武痛骂,他当时心里还吓了一跳,毕竟他这些事做的也不算少了。
只不过钱士云的儿子蠢,做在明面上,他就比较聪明了,都坏在暗地里。
什么吞地囤地啦,什么外地来工部领的那些修河道的啦,各地造船和兵器的用度,全都没能逃脱他的手。
他在工部光是这一项进项,就不知有多少。
这么多的银子,陆元荣哪里会没个准备,陆元荣出了事,只要沈琛卫安往下查,那就是一查一个准儿,而这个篓子一旦捅出来,那连他的父亲都保不住他。
现在京城多少人对着这些贪污的喊打喊杀的,很快就又要京察了……
再加上,这一次山东那边也给了不少孝敬呢。
他收了人家的银子,加上自己这边也有利益关联,总不能不替人家办事。
沈琛跟卫安,也就只好去死一死了。
他看了那青年人一眼,便忍不住喊了他一声:“成器,少说那些没用的。”
成器全名是董成器,是蒋子宁夫人那边的后辈,他虽然年纪小,辈分却高,连蒋松文也得称呼他一声表舅。
他是跟蒋子宁夫人同辈的人。
听见他没有喊表舅,董成器便啧了一声,将手里拈着的一颗葡萄扔回琉璃碟子里:“啧啧,这是该称呼长辈的态度吗?你这副模样,当心回去挨打。”
他们之间感情极好,素来没大没小的,在私底下根本不以这些称呼为意。
蒋松文也并不生气,白了他一眼呵斥道:“说正经的呢,你少在那里胡吣,他现在还没反应过来,是因为卫安的伤势太重了,暂且顾不着别的,可是等他反应过来了,就来不及了。”
董成器之前满面的笑意渐渐收敛起来,拢着眉头很是揪心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才笑了一声:“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不就是怕他们那些人不懂事,紧跟着往下追查,查出你的那些勾当来,怕被发现吗?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知道董成器向来鬼主意多,顿了顿便问他:“你有什么主意?”
董成器嗯了一声,装模作样的思索了一阵,才笑着看着面前的人,轻声道:“你既然说,沈琛只有在卫安死了,才能放弃追究这件事的话,那就让卫安去死咯。”
他皱了皱眉头,有些惆怅:“只是这样伤人家性命,总归不是什么好事,伤阴德的,也就是为了你,否则的话,我才懒得管这种闲事。”
邹青在旁边老老实实的站着,听着他们说话,等着他们下决定,究竟是让卫安死,还是让沈琛死。
反正这些事都是主子们拿主意,拿了主意,他们底下的人只要照章办事,定时定量的把事情给完成就是了,其他的事情,那可不归他们管了,横竖他们只是听命令办事的。
………………………………
第1100章 幸存
郑王府已经一连闭门谢客许多天了。
从前因为郑王府的男主人不在,虽然也曾经闭门谢客过一阵子,可是等到生了儿子,为了冲淡对郑王下落的担忧,也是因为按照风俗,还是设过一次宴席。
现在却不同了,郑王府整个都好像是一只闭着眼睛打盹儿的狮子,彻底失去了生机,外头人从门口走过,都觉得里头或许都是鲜血要漫出来。
谁不知道就在前些天,卫家刚刚出事,这边郑王府郡主出门的时候,就被火药给炸伤了,若不是她的未婚夫沈琛相救及时,那郡主这条命可就没了。
经过这件事,原本就低调的郑王府更加死气沉沉了。
加上最近京城甚嚣尘上,说是郑王已经死了的流言,如今的郑王府俨然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了。
底下伺候的人都埋着头,生怕一抬头就听见外头又传来坏消息似地。
当初内奸抓走的时候,就已经让郑王府的一众人人人自危了,现在又出了郡主受伤的事,底下的人做事就更加害怕。
丁香小心翼翼的掀了帘子进了卫安的屋子,一眼便瞧见沈琛正坐在床沿,急忙给沈琛行了个礼,才轻声道:“王妃吩咐,让我们给郡主送燕窝过来。”
沈琛点了点头,面色实在算不上好,见丁香并没走的意思,便道:“多谢王妃费心了,等到安安醒过来,便让她过去请安。”
丁香应了声,见床上半点动静都没有,就叹了口气,重新掀了帘子出来。
蓝禾跟玉清两个人蔫蔫的坐在廊下绣花,见她出来,也没有起身送的意思。
卫安是她们的主心骨,卫安一受伤,她们也跟着没了精气神,往日的周全做派都没了,丁香抿了抿唇,说了几句安慰的话才退走。
等她一走,蓝禾对着玉清使了个眼色,见玉清点头,便自己掀了帘子进屋,对沈琛道:“侯爷,差不多该换药了。”
沈琛点了点头,笑了一声朝着帘子里探头去看:“怎么样,是不是闷坏了?躺着装病的滋味不大好受罢?”
他笑的温柔的很,动作更加温柔,掀开帘子亲手把卫安扶起来,替她缕了缕额间的碎发,才啧了一声:“像个…”
卫安瞪了他一眼,有些没好气:“像什么?”
在屋子里躺了许多天了,王府的人都知道她是被之前的那次炸药给炸的很伤,就算是卫家来了人,他们曾经说过伤不重,大家也都觉得这只不过是安慰卫家的话。
而既然重伤,那自然就没什么好打扮的了,毕竟人都昏迷了,还需要打扮什么。
沈琛见她眼睛瞪得圆圆的,只觉得可爱,伸手在她额头上戳了一下:“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忘记了谁救的你?还这样对着我张牙舞爪的。”
蓝禾忍不住便笑了一声,又对卫安道:“可不是,郡主怎的这样对侯爷?侯爷为了救您,手臂受伤,这且得留疤呢,您也对他好些。”
这些日子,沈琛是怎么对卫安的,蓝禾玉清和这些底下伺候的人都看在眼里,都替卫安觉得高兴,也总是向着沈琛说话。
卫安闻言便有些赧然,而后眼里又闪过一丝狠厉,才伸手接过了蓝禾递过来的药膏,替沈琛将袖子卷起来,才轻轻的将药膏替他抹上去。
伤口通红的,像是揭开了皮就能看见底下的肉,卫安却并没有觉得这伤口可怖,只觉得心疼又愧疚:“若不是为了救我,也就不必受这样的苦了。”
当时沈琛整个人扑在她身上,几乎把她整个人都给裹起来了,那些火药散在他背上手臂上,他伤的极重。
可是他却一声不吭,只是抱着她往府里冲,躲开那些还在爆炸的火药,和那些趁机想要浑水摸鱼杀了他们的那些人。
最后他也没有说他受伤的事,若不是后来汉帛哭着来找她,她还以为沈琛真的没事。
“这算什么?”沈琛压根没当回事,见她漂亮的眼睛里似乎含了泪光,便笑起来:“你看着伤的重罢了,其实根本就没什么,从前受过比这重的伤多的是,我也没有当回事过。何况你是我的未婚妻,心上人,我若是不救你,难道看着你受伤吗?伤在你身上,那可比伤在自己身上要痛的多了。”
他是说真的,接到线报的那一刻,他只觉得人都懵了,什么也顾不上,唯一的念头便是要尽快的去救人。
卫安要是有什么事,他那个时候只有一个念头……………他大概也活不下去了。
现在卫安分毫无伤,对于他来说,便已经是最值得开心的事,其他的什么事都不要紧了。
卫安被他说的就更要哭,她这个人总觉得别人对她太好就是负担,可是沈琛的好却总是来的这样理所当然又安心,从来不会觉得有什么压力。
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哽咽,她低声问沈琛:“查出是什么人所为了吗?”
这些人明摆着就是冲着要他们的命来的,动手又快又准,而且还能摸透她出门的时间以及站位,然后还得安排火药往郑王府门前过,确保它能爆炸。
这能耐,不说手眼通天罢,可是在京城也算得上是独一份了。
按理来说,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实在是凤毛麟角屈指可数才是。
蓝禾在旁边替他们接过了纱布和药膏放在旁边,看着卫安有些茫然:“郡主,伤的明明是侯爷,为什么咱们要对外说是您受了伤昏迷不醒?”
蓝禾跟玉清也受了伤,幸亏纹绣和素萍她们两个扑的快也救的快,否则的话,她们两个小姑娘就算是没有跟其他那些离得近的一样炸成肉块,最后肯定也得重伤了。
卫安看着蓝禾脖子那一块的伤疤便觉得刺眼,抿了抿唇,轻声问她:“给你的药膏你按时涂了没有?小姑娘家家的,留下疤痕就麻烦了,你自己心里也要上心,不能含糊的。”
说起这话来的时候,卫安活脱脱的就像是另一个卫老太太,蓝禾怕她伤心,急忙申辩:“一直用着呢!”
………………………………
第1101章 叛徒
她知道卫安的个性,从来就是个再护短不过的,她跟玉清受伤,卫安急的要命,让老大夫跑了不知多少趟了,药膏也是拿了一罐又一罐,先是如意膏,而后又是重金去寻白玉膏,凡是能去疤的,几乎都没有放过。
可卫安越是这样,她自然也要越替卫安着想……………卫安自己也不容易,这一趟出门,她虽然没有受伤,可是那也不过是侥幸,要不是沈琛扑救得及时,她的性命就已经没有了。
总有人在暗处虎视眈眈的看着盯着她们,这一点实在是惹人心烦之余也担惊受怕。
她唉声叹气了一阵,低下头忍不住抱怨:“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能是个头啊。”
这个问题,卫安跟沈琛却都无法回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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