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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翊王妃-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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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这名男子,年纪不过二十出头,满身桀骜,肯定不是定国侯曲沛严,那就是他的儿子曲凯了。
曲凯自小习武,从小便跟着定国侯征战沙场,耳濡目染,学了一身武将的本事,右眉上的那道疤痕就是三年前平定西坞山叛乱时候留下的,本事虽高,为人却猖狂自大,很不受人待见。
苏向晚快速消化完这些信息,看向曲凯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探究,曲凯和定国侯一直驻守西坞山,此次突然回京,背后一定有原因。
“原来是曲侍郎。”苏向晚不咸不淡地朝着曲凯打招呼,曲凯官拜兵部侍郎,叫他一声曲侍郎并不为过。
曲凯看着苏向晚,眼前的女子淡然恬静,看起来温润无害,可曲凯知道她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从刚才她面对利剑依然面不改色,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能够看得出来,这个女子不容小觑!
“翊王妃不在王府好好休息,怎么跑到郊外来了?”曲凯冷声质问着,如同在审问犯人一般。
苏向晚清冷的目光落在冯姨娘身上,没有回答曲凯的话,反而是走上前握住了冯姨娘的手,怅然道:“冯姨娘,你没事吧?”
冯姨娘整齐的发髻已经被扯得乱七八糟,发簪斜斜地插在发上,随着她的哭泣而一颤一颤的,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模样甚是搞笑。
听见苏向晚的问话,一把推开她,抬起头恨恨地瞪着苏向晚,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如同苏向晚是她的仇人一般:“苏向晚,你还好意思回来!”
苏向晚淡淡道:“姨娘说得这是哪里的话,我怎么就不敢回来了?”
冯姨娘突然转头,朝着曲凯跪了下去:“求曲侍郎为我做主,我本是好心好意带着她来郊外寻找一块风水宝地,可没想到苏向晚居然勾结强盗,意图毁了我,求曲侍郎做主啊!”
冯姨娘说得那叫一个情深意切,那委屈不已的模样几乎要让苏向晚以为自己真的做了对不起冯姨娘的事了。
要说这冯姨娘也不是个傻的,不朝着办案的王捕头诉说,倒是求到了曲凯的脚下,只怕她也看得出来曲凯对苏向晚的厌恶。
曲凯听了冯姨娘的哭诉,冷笑一声,望着苏向晚:“现在王妃还有什么好说的?有人指证你勾结强盗,意图加害。”
苏向晚皱眉,曲凯仅听冯姨娘的一面之词就给她定了罪,可见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厌恨自己,可这究竟是为什么呢?就因为景尚志与她不对盘么?
“我一名弱女子,当然不是强盗们的对手,坐马车离开是准备回京求救的,并非是故意丢下冯姨娘……”
哼,说得好听,此处距离京城有十里甚至更远,一来一回最起码需要一个时辰之久,她将冯姨娘丢在强盗堆里,难道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她根本就是在强词夺理。
“王妃可有人证物证?否则凭王妃的话,很难断定王妃与此事无关。”曲凯冷冷道,根本不打算相信苏向晚的话。
苏向晚简直要被曲凯的脑回路气笑了,她说的话不足为信,那冯姨娘说的怎么就是证词了?
“按照曲侍郎的说法,是不是只要有不相干的人出来作证,就能证明我的清白?”
曲凯把头一扬,道:“那是自然!”强盗们都被他给杀了,他就不相信苏向晚还能找到什么证人,等到她百口莫辩了,自己再狠狠地踩她一脚。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苏向晚看了一眼曲凯,身子一侧,让出身后之人来,正是之前赶车的车夫,苏向晚被杀手们追杀时,他趁乱躲了起来,逃过一劫,刚才苏向晚回来的路上,遇见了他,便让他跟着,没想到此时派上了用场。
车夫暴露在众人眼前,哆哆嗦嗦,咽了一口口水,方才道:“小人是丞相府的马车夫,之前遇到强盗的时候,一切正如王妃所说,强盗们暴戾凶残,王妃命小人赶紧回京求救,这才不得以落下了冯姨娘。”
曲凯瞪了一眼车夫,他还真是没料到,居然真的被苏向晚扯出一个人证来,可他怎么能轻易放过苏向晚,正欲开口反驳车夫的话,却被苏向晚抢先一步。
苏向晚清冷的目光落在强盗们的尸首上,道:“此处离京城不算太远,可他们居然敢在天子脚下作案,胆子着实不小,不如将此案移交刑部处理,彻查整个案件,曲侍郎觉得如何?”
冯姨娘的小脸瞬间一白,刑部查案最是吹毛求疵,追根究底,如果真的把这些人交到了刑部,即便他们已经死了,也难保刑部不会顺藤摸瓜,查出什么和她有关的证据来……不,不行,绝对不能交到刑部!
望着冯姨娘难看的面色,苏向晚微笑,今天,她就要让冯姨娘自己咽下这个哑巴亏。
“王妃,是我糊涂!”冯姨娘突然大嚎一声,跪行着到了苏向晚的脚下,痛哭流涕:“是我一时被强盗们吓破了胆,胡言乱语,王妃善心,于危难之中还能念及我,我心内十分感激。刚才的话全都是我瞎说的,望王妃大人不计小人过啊……”
“这……”苏向晚有些为难地看着曲凯,道:“不知曲侍郎有什么想法?”
有什么想法,呵,他还能有什么想法,指证苏向晚的是冯姨娘,现在推翻证词的也是她,他就像个猴子一般被耍来耍去,冯姨娘这个无用之人,三两句话就被苏向晚吓得找不着北了,真是气死他了!
“既然事情已经清楚,那就这样吧,不用劳烦刑部审理了。”曲凯一锤定音,让已死的强盗们当了替罪羊,放过苏向晚,这事就算了了。
“如此,最好不过。”苏向晚浅笑着看向曲凯,轻浅的笑意中似乎透着无边的嘲讽。
曲凯的面色十分难堪,第一次和苏向晚交手,就输的这么难看,她果然如传闻中的一样,不好对付!
“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闹剧结束,苏向晚也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
脚步轻移,就要离开,却被曲凯拦住了去路:“王妃请留步,本侍郎还有一个疑问,还请王妃释疑。”
“曲侍郎请讲。”
“按理来说,王妃回京搬救兵,理应从那个方向来才是,可我看王妃走的却是相反的方向啊!”就这样放过苏向晚,曲凯内心不忿,恰好看到了苏向晚马车前来的方向,自认为抓住了她的把柄,毫不留情地责问。
苏向晚眨眨眼睛,模样十分无辜:“曲侍郎有所不知,我在回京的路上遇到了另一伙杀手,多亏了翊和沈表哥带着御林军及时赶到,这才幸免于难。”
冯姨娘低垂的头遮住了她眼里的不甘,苏向晚怎么这么好运,一天之内遇到了两伙匪徒,却偏偏毫发无损,反倒是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真是郁闷得不得了!
“是吗?”曲凯哼笑了一声:“王妃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明明是祝贺的好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道。
苏向晚道:“多谢曲侍郎关心。曲侍郎不知道,那伙土匪有多凶残,山寨的位置十分隐蔽,就连御林军都损伤不少,不过总算是为百姓们除掉了这颗毒瘤。”
山寨!
曲凯闻言,眼里快速闪过什么,快得无人发现:“不知王妃所说的山寨在哪里?”
苏向晚纤手一指,道:“诺,就在前面西北方向的大山深处。”
那里……
曲凯的大手紧紧握了起来,面部似乎有些僵硬,说出的话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是吗,王妃的运气真好。”
苏向晚状似受惊地拍了拍胸脯,道:“曲侍郎如若无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曲侍郎也辛苦了一天,快些回京吧。”
说着,苏向晚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原地,留下曲凯愣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苏向晚上了马车,接过景尚翊递来的热茶,温暖的触感从手心直达心里,苏向晚轻轻吹了吹茶杯上方袅袅的热气,道:“曲凯和定国侯怎么会突然回京?”
景尚翊为她披上一件碎花披风,捉住她的另一只小手,放在掌心轻轻抚摸,帮她赶去一身的寒意,这才缓缓道:“皇上有令,定国侯一府多年来尽忠职守,稳定了西坞山,功不可没,所以召他们回京。”
西坞山平定了三年,可皇帝直到今天才召定国侯回京,这位天子的心思是越来越难猜了……
看着外面满满的士兵,苏向晚道:“不过,皇上居然会允许他带兵回京,真是奇事。”
景尚翊扬扬眉毛,对苏向晚的话不置可否,
苏向晚接着道:“不知道绑架我的匪徒会不会和定国侯有关?”
实在不是她疑心重,而是定国侯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在她遇到杀手的时候就回来了,时间之巧不得不让人怀疑。
“这件事本王会去查,你就不要忧心了。”在苏向晚看不到的地方,景尚翊眼里快速划过一抹滔天的恨意。
回到了翊王府,景尚翊沐浴出来,就看到了床上的佳人,苏向晚美丽的小脸白里透红,如玉手指轻轻触摸,丝般顺滑,细腻如瓷,她身上独有的清雅气息扑面而来,让人心旷神怡,迷恋不已。
他轻轻躺到床上,耳边传来轻浅的呼吸声,苏向晚已然熟睡,景尚翊只得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为苏向晚掖了掖被角:他本来还想着与她缠绵一番,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睡着了,是因为白天和土匪们打斗太累了么?
景尚翊弹指熄灭了室内的烛火,下巴轻搁在她头发上,怀抱着她柔软的娇躯,轻嗅着淡淡的香气,安然入眠。
第二天一早,苏向晚刚刚睁开眼睛,耳边就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你醒了。”
苏向晚看去,景尚翊一袭雪衣,正坐在床边看书,长长的衣袖流泻而下,清隽高贵,侧脸映在阳光里,俊美的让人不敢直视。
“肚子饿了吗?我让人传膳。”景尚翊放下手中的书本,走到衣柜前,从中取出一条淡蓝色的罗裙,坐在床边轻轻为苏向晚更衣。
苏向晚享受着景尚翊无微不至的服务,摇了摇头,她刚刚才睡醒,肚子没有那么饿,“你今天怎么没去上朝?”
景尚翊为苏向晚整理好衣裙,道:“今天皇上生病,早朝取消。”
“严重吗?”
景尚翊蹲下身,为苏向晚穿上鞋子,动作轻柔,深邃的眸子里浮现一抹柔情:“太医说,只是偶感风寒,无甚大碍。”
“那就好。”京城正值多事之秋,先是漠北二十万大军压境,再是任思宇的死亡,现在又多了定国侯一府,这京城的水是越来越混了。
苏向晚下床梳洗完毕,下人们鱼贯而入,端上了一碟又一碟精美的膳食,香气扑鼻,苏向晚此时感觉到了腹中的饥饿。
金色的阳光从格子窗照了进来,洒落一地光辉,景尚翊轻轻夹起一块鸡肉放进苏向晚的碗里,道:“多吃点儿肉,补补身体。”
苏向晚的额头落下三条黑线,景尚翊总是觉得她的身体太过单薄,吩咐厨房做的菜或多或少都夹杂着肉类,她自从嫁给了他之后,她都觉得自己胖了不少,再吃下去,脸就快圆成一个包子了。
“对了,昨天山寨那两位首领是如何处置的?”
景尚翊继续往苏向晚的碗里添菜,听到她的询问,慢条斯理地道:“御林军在山寨里搜出了许多珍宝,有一些甚至是从前丢失的贡品,案情重大,京兆府无法审理,已经移交刑部审理,刑部在调查他们这几年做的所有坏事,一经查实,就会上报皇上,依法治罪!”
景尚翊猜测的没错,刑部的确加大了力度调查山寨为害百姓的事例,但让他们始料不及的是,那名中年男子和少主的落网,牵出了一桩十五年前的大事件!
第八十五章 杀人灭口
话说那日曲凯回京之后,连身上的铠甲都来不及换下,一路风尘仆仆地回了定国侯府。
仿佛早就知道他急吼吼地来,一下车,就有守在门口的下人迎上来,直接请他去了定国侯的书房。
定国侯的书房是重地,除非重大事情,否则就连曲凯都不能进去。
以往明亮的房间只燃了一盏琉璃灯,诺大的书房显的有些黯淡,曲沛严站在书房中央,背对着门口,高大的背影有些萧索,却带着武将特有的浓烈煞气,震惊人心。
“爹!”曲凯走进书房,唤了一声。
“嗯!”定国侯淡淡应了一声,却没有回头,径直面墙站立着,不知在想什么。
可曲凯却不如他那么冷静了,上前一步,道:“爹,你怎么还在这里!山寨的人都死光了!”
多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他知道定国侯有一批很厉害的秘密杀手,吵着要见见,定国侯拗不过他,就让他见了,正是今天山寨中的那些人。
“本侯当然知道,可现在已经无转圜之地了。”曲侯爷的声音有些低沉。
是他小看了景尚翊了,多年不见,他已经从一个孩童长成了能独当一面的王爷了,闻名青凉的战神翊王果然铁腕手段,心思冷酷。
曲凯看着曲沛严冷静的样子,心中憋了一股火气,道:“爹,你为什么要派人去刺杀苏向晚?”青凉人人皆知,苏向晚是景尚翊的人,他们刚刚回到京城,就与景尚翊结下了仇怨,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别说是为了景尚志,他才不相信他那一向精明的爹会做出这么傻的事情。
那可是整个山寨的杀手啊,都赔进去了!
曲沛严当然知道曲凯不甘心,他也很心痛,那座山寨原本是个土匪窝,凶狠强悍,他费尽心力带着亲卫拼杀了三天三夜,受伤无数,血都流了一半,这才收服他们成为他的秘密势力,还没用几年,就被景尚翊给毁于一旦……
这次是他小看了景尚翊了。
曲沛严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转过身来,将手搭在曲凯的肩膀上按了按,语重心长道:“你以后就会明白了,荣华富贵并不是那么容易就得来的。”
曲凯有些不明白曲沛严的话,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他应有的,曲沛严话中的深意曲凯懒得思索,只是道:“可是爹,现在莫将军被抓了,咱们要怎么办?”
“事到如今,咱们只能祈求皇上不要深查此事,否则,一旦查出他们和咱们有关,只怕定国侯府会满门抄斩!”
“怎么这么严重?”曲凯脱口而出,眸子里闪过一抹焦急:他以为不过是损失了一些杀手,杀手没了还可以再培养,怎么会到了满门抄斩的地步?
曲沛严没再回答他的问话,眼神放空到了窗外,那人最好不要说出什么话来,否则就不要怪他不顾念旧情了……
幽僻阴暗的刑部大牢中,从山寨押回的中年男子坐在一堆干草之上,头发有些许的凌乱,衣服之上还有几许血迹,正是之前被景尚翊打伤的。
至于那名少主,被从高台上放下来之后,一直处于晕厥的状态之中,躺在角落里。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昏暗的烛火中出现一抹白色的衣袍,与脏乱的牢房极其地不搭。
中年男子看了一眼来人,重新合上眼皮,道:“不知翊王到此有什么事?”
来人正是景尚翊,他长长的衣袖倾泻而下,清隽华贵,幽暗的大牢无损他的半分气质。
他看着中年男子,淡淡道:“你当真不认得我了吗?”
男子重新睁开眼睛,就着烛火重新打量了一遍景尚翊,“不认识”三字刚想脱口而出,脑海中却猛然浮现出一个人的脸庞,那人的眼睛……和他的一模一样!
男子“蹭”地从干草上站了起来,快步冲到景尚翊的面前,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半晌之后才喃喃道:“果然是你……在山寨的时候我就该认出你来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发生了太多的变故,要不是景尚翊刚刚的话,他怎么也没想到还会再见到他!
景尚翊见男子认出了他,轻笑一声:“莫将军这几年过得可好?”
男子颓然地笑笑,下巴之上竟瞬间冒出了许多青色的胡渣。
景尚翊也不介意男子的态度,像是对着他,又像是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那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想过还能再见到你,莫大叔。”
男子听到景尚翊口中发出的“莫大叔”,微微张大了嘴巴,眼眶通红,道:“我以为……你会一剑杀了我。”
“我只是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景尚翊的声音还是淡淡,可莫峰却听出了愤怒和……委屈。
他看着景尚翊,就像回到了十多年前,那个漂亮精致的孩子拉着他的衣摆,一口一个“莫大叔,莫大叔”地叫着,仿佛不过是昨天,可转眼间,就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他们之间隔了血海深仇。
“你……别查下去了。”良久,莫峰才说出一句话,就像是霎那间老了十多岁一般。
景尚翊看着他,深深地看着他,道:“血海深仇怎可不报,你不说我也能猜到,我今夜前来只不过是想问问你当时的情况罢了,毕竟我连我父王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莫峰却转过身去,面对着墙壁,不再看他,眼中浮现出一抹痛色,嘴角却是向上翘起的,若是王爷还活着,该有多么欣慰啊,他的儿子和他一样,顶天立地!
“你走吧,当年的事我一个字都不会和你说的。”莫峰下了逐客令。
景尚翊没再说话,缓步走出了牢房,莫峰却在此时回过身来,看着他白色的背影,闭了闭眼睛,一滴泪顺着眼角悄然滑下:希望他不再步他父王的后尘……
早朝,皇帝身穿明黄色龙袍端坐在龙椅上,金黄色冠冕垂下十二串玉藻,英武不凡,不怒自威,一点儿也不像是风寒刚愈的样子,文武大臣分列在两边,微低着头一言不发,金銮殿里一片肃静。
刑部尚书岳大人站在大殿中央,双手捧着一只精致的盒子,语气极为恭敬:“微臣清点山寨里的赃物时,发现了这个,皇上请过目!”
太监接过盒子,呈到皇帝面前,皇帝修长有力的大手伸进盒子,拿出一片铁片,那不是普通的铁片,而是一只黑铁护腕,上面雕刻着一个龙飞凤舞的“威”字,和一个普通的姓氏——“莫”。
皇帝看的面色阴沉,幽深的眼瞳里闪过一抹锐利:“这是从山寨里搜来的?”
岳大人抱拳深行一礼:“回皇上,正是!”
以定国侯和镇南王为首的武将们也微微变了脸色,护腕代表的意义,新臣不知道,文臣不知道,他们这些日日夜夜在战场上拼杀的武将可是一清二楚。
定国侯上前一步,眸子里闪过一丝冰冷寒意,抱拳行礼:“皇上,此护腕乃是十五年前助翾王谋反的威焱军所有,在山寨里搜出来,足以证明,那男子和少年是翾王的余党……”
翾王、威焱军,这两个在皇室强行镇压下,被百姓们故意遗忘了十五年的名字,竟以这种方法重新出现在人前,乍然听闻,朝臣们无不色变。
翾王名叫景翾,是当今皇帝同父异母的弟弟,武功高强,用兵如神,年纪轻轻,已在边关立下赫赫战功,裂土封王,组建了忠于自己的威焱军,每名威焱军都有一只黑铁护腕,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区别身份。
十五年前,翾王率领威焱军谋反,想要篡夺自己父亲的皇位,被先皇派兵血腥镇压,抓获后,参与谋反的将士及其家眷全部满门抄斩。
那一年,京城血流成河,人头、尸体堆成了山,朝中大臣人人自危,翾王景翾、闻名青凉的威焱军也全都成了青凉的大忌,先皇过世后,都无人敢在现皇面前提起。
想不到事隔十五年,威焱军的黑铁护腕在京城重现。
镇南王身穿战甲,立于武将之首,瞟一眼慷慨陈词的定国侯,睿智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锐利:“威焱军不收匪徒,被抓的男子不一定是威焱军人,而那少年更是和威焱军扯不上关系……”
“都一样,十五年前威焱军妻儿老小全部被斩,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难怪山寨土匪们一直劫持贡品,原是和朝廷有仇怨……”定国侯不以为然的摆摆手,言词凿凿的给男子和少年定了罪名。
镇南王英挺的剑眉微微皱起:“定国侯,事情还未明朗,不要这么草率的下结论,岳大人刚才说过,黑铁护腕是从赃物里清查而来,那些人是山寨土匪,定国侯焉知那黑铁护腕不是他们从别人手里抢来的?”
定国侯面色阴沉,这个周慕沧天生与他不对盘,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周慕沧都能找到反驳的理由,既然如此,休怪他心狠手辣:
“黑铁护腕是威焱军独有,视若性命,但在别人眼里,它只是一片护腕,没什么特殊价值,山寨里抢的皆是金银珠宝等贵重物品,如果铁片不是他们亲人所有,他们绝不会正眼相看,更不会放在如此精致的盒子里保存……”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定国侯焉知他们抢来的只是一片铁片,而非整个盒子?沈将军带人冲进山寨,找到贡品时,曾看到山寨库房里堆积着大批金银,那么多贵重物品,他们有可能根本来不及逐一查看,只好全部堆在库房里……”
镇南王目光锐利,字字珠玑,混厚的声音中气十足,驳的定国侯哑口无言,可他没有怒气冲冲,也没有垂头丧气,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他等的就是周慕沧这番话:
“镇南王字字句句为那匪徒开罪,莫不是同情他们,想为他们求情……”
铿锵有力的指责一出,满座皆惊,群臣无不色变,威焱军犯的是谋反死罪,先皇恨极了他们,现皇也是恨的,依律要诛连全家完全合理,周慕沧同情反贼,为他们求情,就是犯了青凉律法,会按同罪治罪。
悄悄望望龙椅上的皇帝,面色十分难看,眸子里浮现丝丝寒芒,似对周慕沧之举极为不满,群臣暗暗轻叹,皇帝面前,说错一句,就会被打入无边地狱,镇南王触了皇帝的大忌,不知能否度得过眼前难关。
镇南王幽冷的眸子里一片锐利,没有半分担忧,镇定自若望着定国侯,声音洪亮:
“定国侯,那对父子刺杀翊王妃,拦路抢劫,罪恶滔天,无论他们是不是威焱军中之人,都难逃一死,我刚才所言,并非为他们求情,只是想让岳大人调查清楚,如果他们是威焱军之人,罪上加罪,斩首示众,万一他们不是,威焱军另有其人,而咱们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放过了这条线索,岂不是为朝廷留下了心腹大患……”
群臣闻言,目光皆是一亮,与周慕沧交好的,更是暗暗松了口气,捋捋胡须,赞赏的点点头:“镇南王言之有理,威焱军遗孤之事,定要彻查,绝不能放过真正的反贼……”
定国侯的面色瞬间黑的能滴出墨汁来,周慕沧在军中多年,是个狡猾的老狐狸,自己设了这么精致的圈套,他三言两语就给破坏了,真真可恨……
他大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脉络突出,还来不及有更多的怨恨,周慕沧混厚的声音再次响起:
“铲除山寨土匪,抓到他们父子的是翊王与沈将军,负责案件,查获山寨,清出威焱军护腕的是岳大人,土匪没抢过定国侯的物品,与定国侯无冤无仇,定国侯为何急着为那对父子定罪?”
是啊,那对父子与定国侯没有任何交集,他为何一心一意想要他们的命?莫不是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秘密?
见众臣疑惑的目光纷纷望来,定国侯心中一惊,眸中的神色快速变幻,土匪抢劫杀人案事关重大,京兆府上交刑部时,他就知道事情一定会深查,绝不会轻易善了。
土匪父子是他的人,一个虽是军人,一个却是刚刚成年的孩子,意志薄弱,万一受不住刑,将他招了出来,他一定会被满门抄斩。
为免惹祸上身,牵连全家,他决定杀人灭口,才会将威焱军的护腕丢进赃物中,转移众人的视线,以皇上对威焱军的恨意,必会速速结案,斩杀两人,哪曾想老狐狸镇南王居然跑出来搅了他的好事。
“末将只是想尽为臣之责,为皇上分忧,镇南王不要想太多了!”
话音落,金銮殿里隐隐响起轻嘲声,镇南王从南疆班师回朝,其子周烨更是与南疆公主定下了亲事,永结秦晋之好,皇上龙颜大悦,大肆封赏,周府地位节节高升,同为武将的定国侯却只是平定了西坞山,心里不舒服,抓住点小事就大肆夸张,真是急功近利!
面对嘲讽,定国侯没有大怒,面色反倒缓和了不少,让群臣以为他急功近利,总比怀疑他和山寨土匪有染好。
皇帝望着一脸沉静的定国侯,犀利的眸子里浮现一抹流光:周慕沧,曲沛严不合一事,朝中人尽皆知,他也有所耳闻,这两名将军都是难得的将才,他们忠于他,他会论功行赏,绝不会厚此薄彼,可若是有人打着为国好的幌子欺骗他,他绝不会轻饶!
“颁朕旨意,速查那对父子的底细!”
“臣遵旨!”在众臣垂首跪地,齐称万岁的高呼声中,早朝结束!
出了宫门,刑部尚书岳大人乘了马车迅速赶往刑部大牢,准备提审那对土匪父子。
他们强抢贡品,刺杀王妃,还牵扯出了威焱军,可谓是胆大包天,皇帝十分看重这起案件,亲自交待要慎重清查,他绝不能马虎。
刑部大牢里阴暗潮湿,阵阵霉味扑面而来,呛的人连连咳嗽,岳大人身穿官服,捏着鼻子走了进去,他昨天已经提审过这对父子,无论他如何威逼利诱,那两人硬是不吐口。
今日说是来提审,其实就是简单的问一句,如果他们还不开口,直接上刑,刑部大牢里的刑具,让人看了都色变,他就不信,撬不开他们的嘴巴。
父子是重犯,关押在最里侧的精铁牢房里,刚刚走近,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飘了过来,岳大人面色一变:“糟糕,出事了!”
快走几步,来到精铁牢门前,透过铁栏的大片缝隙,他看到那对父子都倒在了血泊里,额头的血窟窿还在向外冒着鲜血,显然刚死不久。
正前方的墙壁上,以血写了几行鲜红的大字:狗皇帝,生不能报王爷之仇,死后诅咒你下地狱!
“他们还真是威焱军的人,可怜啊……”望着断气的父子,岳大人眼前浮现十五年前那场血腥杀戮,精明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同情,忍不住叹息,声音轻的几不可闻,随即又恢复了他的精明睿智,朗声道:“人死了,把尸体抬出去吧!”
父子二人已承认是威焱军之人,事情不必再深查,将他们之死上报皇上,就可以结案了!
刑部宣判案情,却隐去了他们是威焱军人这件事情,只说那土匪父子强抢贡品,罪无可恕,已自行了断。
青凉国泰民安,皇帝治国有方,百姓们丰衣足食,土匪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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