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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小福妻-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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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那边放着一口大缸,也该编出个水中捞月的意向才好。
妙言对月娘的苦口相劝置之不理,迅疾的写下另一篇,也是平平无奇。她用砚台压平纸张,拢拢披风:“可以了,我们去跟薛小姐告辞,回去帮娘收拾屋子。”
薛瑾瑜想以诗作分清楚河汉界,还想看清谁是马,谁是卒,谁野心大。但愿她的两首蠢诗能断送薛瑾瑜与她为敌的麻烦,再也不要找上她。她只想安静待在药庭里,思索怎么买下废林那块地皮,有了立锥之地后,再想办法搬出谢府。
作者有话要说: ……见笑了,随手写的打油诗。可能出韵
第9章
夜凉如水。妙言同母亲、月娘三人抵足而眠,她四肢蜷缩,怀里抱着一块烘热的砖头,抵御寒凉侵袭。这是乡里人的做法,冬天在烧炕做饭时,顺便放砖块进炕土里埋着,炙烤吸热,吸饱了白天的热量,能放在被窝里暖上一整晚。
薛瑾瑜或许不是针对她,只是完全不将她这位罪臣之女放在眼中罢了,丢弃她们到药园后,全然置之不理。别人家姑娘房里烧地龙、捂汤婆子,还点熏香,药庭除了几大件陈旧的家具,什么精巧的装饰物都没有。白日做饭要烧的炭,还是月娘去锦园的大厨房,受了下人们一通白眼,才讨要回来的。
宋氏认清现实,打主意在白天时,她们三人缝制些手帕、络子、钱袋之类的物件,找机会拿出府换点钱。这也是后宅不受宠的女人,惯常讨生活的法子,宋氏所能想到的力所能及的事。
妙言悄悄算了笔账,要靠做女工赚的钱除开日常开支,再买地皮,等那废林沧海桑田变成高楼亭阁,她连一间茅房都占不到。
缕缕愁思充斥脑海,妙言睡意浅淡,辗转了两下身子,忽然发现睡最外边的月娘不见踪影。再细一听,三更的天,外边竟传来‘嘚嘚嘚’的杂声。
不多时,妙言披衣来到院中,她四面环视为,提着长灯转了一圈,在屋宅后方的围墙边上寻到一个丰腴扭动的身影,不是月娘又是谁,旁边地上放着一盏莹莹弱光挑灯,她顺着火光走过去。
“月娘,你半夜搬柜子来这干什么?”
“小姐醒了啊!我起夜检查灯火,没想到发现这面墙有个大洞,外边隔一条脏兮兮的过道,外面就出了谢宅。唉,我怕有黄鼠狼从洞里跑进来吓着我们,先搬壁柜来堵上一阵。”月娘推搡着比她还高的木柜,一点点挪补大洞。
妙言叫她停下,觉得挺有趣,钻洞外出去探看。她回来沾了一身的灰,拍拍手,满脸兴致盎然:“外面好宽阔呢,别堵了吧,我想出去玩玩。就算有黄鼠狼来,我们这鸟不生蛋的地方,也算得上是稀客了。”
月娘无奈她的小孩心性,摇摇头:“窗户破了要补,不补越漏越大,衣裳破了要缝,不然线越扯越开。哪有为着好玩,就放任这么大个洞不理的。”
“哎哟,好啦。那明天再来补吧,晚上黑灯瞎火的又冷,”妙言打了个颤栗,拾起挑灯引路,扶月娘进屋,“我都被你吵醒了,别再把我娘给惊动。”
月娘摇头:“不是奴婢!我手脚很轻,就怕你和夫人睡不安稳。谁知道今晚怎么回事,锦园春意斋那边动静不停,奴婢觉得奇怪,过去瞧了,她们半夜三更在调整住所。我还看见,薛小姐大晚上把一位女郎叫起来,下人在搬家具,她就站在边上训斥那女郎,好像跟白日作的诗有关。真是奇怪,难道有比小姐作得还差的诗吗。”
是作得功高盖主了吧。妙言浑身不寒而栗,想到前世她被后宫妃嫔欺辱的种种,要不是帝王还眷恋她的美色,留她一条小命,她早死上一万次了。妙言不想参与锦园中的是非,扶着月娘快步进屋:“可能吧,不关我们的事,别去理了。”
翌日清晨,暖光融融,驱散了夜晚的寒气。妙言用了一点月娘自己揉的面疙瘩配酱菜为早食,懒得去大厨房看人下碟,随后,她不能待在院子做针线,一早要去春意斋——薛瑾瑜独占的大院落,聆听薛瑾瑜对诸贵女的‘嘘寒问暖’。
待了两天,妙言熟门熟路,不让月娘跟着,让她陪着母亲,自己去了春意斋。妙言去到那儿后,满园景色姣好,秋意甚浓,但半个人的踪影也不见。妙言奇怪问了下人,在他们指引下,兜兜转转,来到玉林轩。
女眷都聚集了这来,面泛异色。妙言扎在人堆里听她们谈论,原来是谢家长辈跟三小姐谢清欢起了争执,动静不小,老夫人甄氏都亲自过来了。
谢清欢性子跳脱,不听训诫,整日往外头跑,已受谢家重点督查。就在昨天,年仅九岁的谢清欢把来丹阳郡做客的乔家表侄掀下了马,摔断腿儿,孟夫人为了女儿亲自上乔家登门致歉,回来就教训女儿。哪知谢清欢顶风作案,非但不悔过,今天还非再出门不可,说跟一位梁家公子约好去郊外骑马了。
于是母女俩就吵了起来,越吵越凶,甄老夫人来开解都不顶用,还在沟通。所以,贵女们都来关心情况,哪有心思在锦园安静念书呢。
这三小姐是号人物,小小年纪就有女侠风气,妙言记得前世,谢清欢还上战场杀过敌呢。远的不说,但谢清欢的身份,也让很多女郎想攀交,不过碍于她火爆的性子,没人敢靠近。
妙言跻身到前方,再趁众人一不留神,溜进了玉林轩的跨院。谢清欢跟谢珺一母同胞,年龄又小,所以养在孟夫人膝下,没独辟开院。
小门被砸得砰砰作响,谢清欢在屋里撒泼,几位妇人坐在门外,面露焦色,口头直喊冤孽。
妙言上前,给几位欠身见礼,道:“三小姐一直怄气不是办法,各位夫人也不要难过了,我进去劝劝三小姐吧。”
甄老夫人撑额抬起头来,苦笑:“让你们看笑话了。好,妙言也是年轻人,跟欢儿有话说。管家,把锁开了让阮姑娘进去。”
眼看妙言被带进去,蔡夫人觉得不妙,忙提醒:“祖母,三妹正在气头上,把妙言打伤可怎么办?还是让她出来吧,她们俩都不熟,哪有话好说。”
崔夫人不悦敲桌,维护女儿:“蔡氏,你把你妹妹想成什么人了,就是别人太害怕她,才闹得欢儿这么孤僻。瞧她们一个个的躲在外面,屁都不敢放一个。”
“娘,儿媳不是这意思。”蔡氏拧眉。
甄老夫人也是有点被气糊涂了,正犹豫着要不要叫妙言,人家就出来了,还是跟谢清欢一块出来的。谢清欢眼珠红红,走过去,轻轻扑入甄氏怀中:“祖母!欢儿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我不出去了,你不要气病,要长命百岁。”
“诶,欢儿真乖,”甄氏喜极而泣,抬头看:“妙言,你用什么法子哄好三小姐的,多亏你了。”
妙言微笑福身:“三小姐是个孝顺的孩子,我稍加开解,她就不钻牛角尖了。我不敢居功,先回锦园了。”
药庭,半个时辰后,妙言还是等来了小祖宗。她提前支开了娘和月娘,现庭院中只有她一人。
谢清欢蹦跳上前,故态复萌,笑嘻嘻的:“阮姐姐,你说有办法让我出府,快点带我出去呀。”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那啥myl(非广告)痔疮膏对黑眼圈有奇效,就买了几盒,被同事以为是零食拆开……啊啊啊。
第10章
妙言面露难色,她起初,是有意结交三小姐,不至于待在谢府的时日零丁孤单,遇事无半个人商榷,但想起她的年龄,这种利益的念头反倒减淡,只是听到她宛若被关在笼中的雀儿哀哀呻。吟,像极了她以前,虽然旁人都觉得用华丽笼子把鸟关起来是理所应当的,她却能体会个中苦楚,不管谢清欢出于什么缘故想出去,和她本质都一样。
在玉林轩的短短沟通中,谢清欢答应,只外出亲自跟梁家少爷说清楚,马也不赛了,去去就回,她才答应帮忙。
总之,妙言决定相信这位女中豪杰一次,点了点她额面:“说好的,不许去赛马,晚饭之前回来。因为到时候夫人们问起来,我跟月娘说,我和你去逛园子了,如果太久不回来,他们找不着人,我们都会受罚。”
谢清欢一副聪明样儿,咯咯黠笑:“阮姐姐放心,我来之前跟祖母说来找你玩,祖母巴不得我和你多待些时间,我们去上一两个时辰都不成问题。我谢清欢一言既出,就说到做到!我真的只是赴约见见梁家公子,否则我连面儿都不去见,不守信约,以后还怎么混呀。”小丫头恹恹的耷头。
妙言笑笑,牵着她来到昨晚月娘发现的那个大洞前,她们合力挪开柜子,钻出外面,再将柜子挪回。妙言指着墙角一株杨柳,也像个孩子般兴然道:“看那里,里外都有一棵杨柳,你会爬树的话,我们就能出去了。”
小丫头轻嘁,二话不说,挽袖跑过去,像猴儿一样往树上蹿了去。妙言吃了一惊,愣了会也快步跟上去,爬上了树。
没费多大功夫,二人从墙外的树上顺爬下,谢清欢快活得想尖叫,妙言捂住她的嘴,把人给拖走了。
不一会,她们来到朱雀街的市肆上,人流济济,车马喧豗。
琳琅满目的事务看得妙言眼花缭乱。
对她来说,自由的时光是从冰冷遥远的北梁宫廷算起,相隔十一年,重回到故乡。
谢清欢蓦然转头,看见妙言眼眶红肿,急晃她:“阮姐姐你怎么了,谁欺负了你,我去揍他。”
“我没事。”妙言拭了下眼角,掩住失态。
谢清欢不屈不挠,“你说嘛,你肯定有心事。只要我能帮得上的,我一定报答你。”
妙言沉吟会,道:“倒是有一件心事,我想买下一块地皮,可惜缺钱。三小姐,打个商量,如果我缺订金,你能借我点钱吗?以后赚了钱我会还你的。”
她说得落落大方,谢清欢痛快答应:“没问题呀,我的私房有二十两纹银,你要的话全都给你。不够我再去问我娘。”
“那不行,我要买地的事…跟你偷跑出来一样,不能让长辈知道的。”妙言叮嘱。
谢清欢露出了然的眼神,笑道:“明白了。阮姐姐,我去后山赴梁少爷的约,半个时辰后我们在前面的醉仙楼碰头。”
妙言没有放过能出来的机会,傻乎乎的等在醉仙楼,有这半个时辰时间,她赶紧跑去心心念念的废林观察场地。
绕到朱雀街市集背后,向东行了百里地,地域逐渐荒凉,远离了闹市的喧嚣。这块连通南北的通道果然丝毫未有被开发的迹象,人烟罕至。
妙言踏在积厚落叶上,绕了半圈,才发现一处卖茶水的棚子。打听下来,这个茶水摊的老板是山上猎户,因为在这一带混惯了,不怕荒僻,开茶摊赚点南来北往的客人的茶水费,还有往城里送猎畜的营生。
妙言透露打探地皮主人和价格时,茶水铺老板有点儿吃惊:“姑娘,你想买这的地?我劝你别买,这种地方也就我这散落户奔个营生,谁来这种地方做买卖?而且这里的地税高得可怕,我原想买下一块来做生意,地主不答应啊,说这破山没人管,卖了一块,他就都难守住,要买这一片山买下来才行,把这个烫手山芋全摘了。鬼地方要价还高,开出两千两天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蠢乔囧事:小表弟作死把上司和闺蜜的来电名字换了,老板打电话来,我吊儿郎当:诶,等哈上楼来给带个外卖。老板:???
啊,预收开了,求点作者专栏收~蟹蟹小仙女们。
第11章
妙言回到了郊外的主道,脑中充斥两千两的数目,只觉头大如斗,神思恍惚。想了想,决意把废林的事先抛开,如何安身立命是真,哪怕先盘下一间粮铺,把宋氏接出去,免受在谢府寄人篱下的气。娘亲从前是商户之女,打理铺子想必不在话下。
念及此,她走走停停,一面散心,一面相看地段好的空铺。
妙言走到挨边城内入口处,忽见一爿竹楼前人堆如山,又不进去,只是在外面站着。这还属郊外,凤尾森森,龙吟细细之地,能有如此盛况,是做什么生意的?
妙言抬头一看匾额,书有‘碧水阁’三个纂字就明了了。碧水阁又名百家馆,顾名思义,百家馆是集儒、道、法、墨等学派,可抒发政见,畅所欲言。
另,碧水阁经百年演变,底下又衍生出一个类似门客的组织。当世士族里的幕僚,多爱从碧水阁里来挑选人才。
令妙言不解的是,她站在外围,听不到激烈的辩论之声,却是万人空巷之象,是什么缘故。她挤不去前面,便去占据边角的位置,同几位相看热闹的贵妇人待在一处,时下女子虽少对国政发表意见,来凑热闹的大有人在。
“呀,”妙言走近了看,竹楼壁上悬挂起大面围棋盘,好生讶异:“怎么下起大盘灭国棋来了。”
大盘灭国棋,是指下棋双方各代表了两个国家或者宗族,进行博弈,以棋运昭国运,哪方胜了,就表示其代表的一方会昌隆繁盛,另一边输的人,则为不好的预兆。这种棋不是能随便下的,首先下棋的选手,必是精于博弈、身份不凡者。
妙言好奇的看进去,视线却被一面竹帘阻隔了,依稀辩得身形,对弈双方是两位年轻的公子,在她这边的,是一位白衣男子,代表的是南周,对面的黑裳公子代表的是北梁。
这种谁输谁赢也无妨,即使是北梁那边赢了,也无人为难,博弈终究娱乐性占多,况且碧水阁是个言论相对自由的地方,若要规定谁为外族人下赢了棋就残害他,那设大盘灭国棋这项玩法就无意义了。
对弈者在里间下棋,外面挂了大棋盘,由里面的随侍报二人的走棋路数,外面的随侍在壁挂盘上摆棋,供大家观看。
旁边有人听到了妙言的疑惑,热心肠的不吝解答:“这盘棋是误打误撞下出来的,两方原本是为了争夺一匹极品何曲骏马!据说是大富商聂夙的坐骑,追风。后来不知怎么争执,就以下棋定胜负,谁赢谁就能带走那匹马,下的还是大盘灭国棋。”
妙言观白棋棋势磅礴大气,对帘后影影绰绰的白衣男子心生几分好奇,她问那搭话大叔:“聂夙的马,怎会沦落到这来。”
“这么大事还有人不知道吗,半个月前新蔡大战,聂爷的小军队也卷了进去,这匹马就是在那时失散,无意中被南周的人牵了回来,被人发现,好多人为争抢此宝马大打出手,后来就拉到碧水阁来评判,谁能拥有此马。”大叔侃侃答到。
妙言心道,我知道的比你多呢,只是后宅把她困住,今夕何年何月都忘了。
离新蔡大战过去半个月,史官都未来得及整理伤亡人数、有关名将等细节,大家只知道新蔡传来打仗的消息而已。后来,新蔡之战会逐渐广为人知,成为启上百年中一场排得上名号的大型战役。
河曲骏马被系在楼阁木柱上,也供大家观赏。妙言望得脖子酸,也望不清白衣男子长什么样,转了视线到河曲马身上。马匹浑身毛色纯棕发亮,腿上肌腱给人轻盈有力之感,眼珠有神,精神抖擞。
妙言一眼相中,心涌澎湃:“不知这局对弈赢了的人,还可再接受别人的挑战吗。”
有人闻弦歌而知雅意,友善的笑话她:“小丫头也想来掺和,你不看看现在的博弈局势,能赢得了他们之中的一人么。”
妙言抬头观棋盘。黑棋占劣势,但犹如困兽作斗,咬得异常紧狠。白棋一直是大盈若冲之势,不与黑棋追逐咬子,势力遍布,余地很大,游刃有余。
再过了一刻多钟,白子不负众望的大获全胜!在场都身为南周人,即使知道游戏而已,也忍不住热血沸腾,围观者鼓掌喝彩,连连称妙,馆主都让随侍忙将这局棋记录下来,载入棋谱之中。
眼看黑衣白衣男子都站起来,象征的互相鞠躬,而白衣男子就要走出帘外领取他的战利品,妙言一急,三两步跨上台阶,到达竹楼之上,居高临下。
“大家等一等,这匹马不该属于赢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大盘灭国棋,在战国时比较流行,国家多,对霸主的揣测选择多~当时看得我热血澎湃,虽然本文里只有南北朝两个国家,也拿来用了~ 噢再科普一点……点个收藏会有好运。比心。
第12章
大家对突然冒出的女子感到疑惑,却也没有立刻轰她下台,在碧水阁,不论男女,有理行遍天下,既然她有异议,且看她能说出什么道理来。
馆主不明白其意,上前问道:“姑娘,你是要挑战赢家吗,我命人立刻安排。”
妙言谦逊摇头:“方才观两位公子下棋,犹如看到了一场精彩的龙虎斗,我想整个南周能下棋赢他们的都寥寥无几,我的棋艺,实在不敢拿出献丑。我指的是,河曲马不该让赢的人带走,这种方式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如此精彩的一局博弈,岂容她几句话推翻,底下霎时炸起指责她的言论。
“这是碧水阁好不容易选定的方案,你说错误就错误!”“不让赢的人带走,还让输的人带走不成,笑话。”“白棋是实至名归的胜利者,谁比他更有资格带走宝马,小丫头好不知礼数,别来捣乱了。”
妙言深知,士农工商,战国时行成,聂夙在世家门阀眼中是香饽饽,是摇钱树,在平民眼中是富人,土富人,地位威望始终稍逊官僚一筹,所以对他不够敬畏和尊重。
他的马丢了,跟一位武林高手的秘籍丢了一样,人人只想到占有。
妙言看着义愤填膺的众人,抬抬手,缓声说起:“大家稍安勿躁,你们听说了新蔡一战吗,知道聂先生在其中做了什么吗,”见众人面面相觑,多数还云里雾里,她继续说道:“我知道,因为我的兄长,就目睹了一切,他虽是一小卒,有幸混入了聂家军队中,同聂先生共患难一场。”
“一个月前,新蔡爆发了匈奴跟汉室争夺土地的大规模战役,战势如火如荼,八方支援。聂先生虽为商旅,负责去运送马匹,但看到百姓饱受战争苦痛,流离失所,他于心不忍,卷入了这场战场。大家都知,聂家私人卫军的战力不可小觑,但是,”
她微微一笑,像说书人一样抑扬顿挫,吊足围观者的胃口,踱步几步,道:“聂先生与其它斗凶斗勇的支援者不同,别出心裁。那时聂家军队占得地利,离匈奴刚攻占的许昌很近,聂家佯装攻伐,因许昌有仓廪之称,军略位置重要,引匈奴回防,围魏救赵,再在途中布上埋伏,围点打援。这样双管齐下的策略下,大大减少己方伤亡,让匈奴首尾不相顾,协助其它将领成功逼退了匈奴。”
“有句话说,累累白骨成威名,血色书写春秋史,有几位能像聂先生一样,在打仗的同时,顾惜到民众,”妙言在大家安静的注视下,迈下竹楼,抚摸绑于柱上的马匹,“在我看来,薛先生不仅是一位商人,也是随时能为民族战斗的军人,战马对军人的重要性,各位都明白。所以,这匹马不属于在场的任何人,应当由我,带去给我兄长,归还给聂先生。”
醺风飒飒,台下人脸颊微红,似被一番话说得都面露羞愧。在起初有人相争,跟随成风,后面争的人越来越多,都忘了物归原主这样简单的道理。
现今,他们又知聂夙是个民族英雄,怎么能对归还他的东西说不?
底下平时能说会道的人都闭上嘴,馆主见状,去里间拜会了方才赢棋的人,问他愿意退步否。
一刻钟后,一位娇俏的姑娘牵着到手的马驹,行在朱雀大街上,惹人瞩目。
妙言捂嘴偷乐,她不过抱着一试的心态,反正碧水阁是个畅所欲言的地方,说错了了不得受一通批判。没想到真将这匹宝马忽悠到了手。
妙言张望哪有马行,盘算能卖出什么价位,忽然,面前飘然而至一抹白色的身影。
男子一张宛若谪仙的清矜面孔对上她,妙言身心一下子定住了,瞠目结舌。
不同于兄长白泽低沉内敛的坚毅之貌,他矜贵清隽的气质外露,不似士族公子那种逼人的跋扈,油然让人感到温和舒适。
妙言闪过强烈的念头,握紧缰绳,“你是方才对弈赢棋的白公子。”
白衣男子为这称呼挑了挑眉梢,不可置否,行礼抱拳:“姑娘在百家馆的一席话说得很动听,其实在下去博弈,和你目的一样,是为了帮聂先生夺回坐骑。你的兄长既在投军,一定不在城内,不如把追风交给在下,我遣人送还给聂先生。”
妙言心中不豫,原来是来抢生意的。就算他长得好看,也不能阻她财路啊。
“不劳白公子费心,我自幼学骑马,骑术不错。我哥哥就在城外谢家军营从军,从这到城外不远的,我自己能去。我哥哥是谢家的百户,有门路联系聂家,行事比你方便得多。告辞了。”
妙言踩镫上马,“驾——”远离这不善来者。
作者有话要说: 听我的,必须听我的,给个收藏好吗听我的!…… 我错鸟,认认真真说:前两天买的myl对我的黑眼圈没有效,它好顽强。 早点睡才是正道~
第13章
妙言去了一处离市集偏远的马市,把坐骑卖了二百两银子,她叫掮客兑成建康商行的银票,美滋滋的揣在怀中,赶回去赴谢清欢的约。
每天来马市交易的如过江之鲫,她不过是谢府一位微不足道的女客,过了今天,谁都不知道她卖马的事情。这二百两银子,够交一间中段小铺的半年租金,先把宋氏接出来,自己当家做主经营铺子,比寄人篱下的强。
想着这些,妙言步伐轻快的来到醉仙楼。晌午时分,客店里挤满了人,妙言眼花缭乱的张望一圈,没瞧见熟人,正要上二楼寻找时,一个清脆的声音隔空唤她。
“阮姐姐,我在这呢,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个人认识。”
谢清欢站起来,蹦着挥手,九岁的小个子蹦得比大人还高,分外醒目。妙言笑着走过去汇合,穿过人群,中无阻挡,一位跟谢清欢同桌的白衣男子郝然落入她的眼中,她霎时僵住。
衣襟里头那张银票,瞬间像烙铁一样滚烫起来。
妙言被那位公子淡漠注视,她调头想走,谢清欢却缠了上来,拉她过去:“阮姐姐,这是我大哥,谢墨。大哥!她是来我们家做客的贵女,阮姐姐,名妙言。嘻嘻嘻,阮姐姐,我遵守诺言,没跟梁公子去骑马,你反倒来迟了半刻钟。”小丫头洋洋得意。
冤家路窄,孽债孽债。妙言暗暗叹息。
二人僵持的对视了片刻,妙言的头越来越低。
这时,谢墨拿出一只宝蓝色钱袋,搁桌上,语调温润不见异样:“三妹,我回来时匆忙,没给祖母带见面礼,你去你喜欢的糕点斋,买些吃的回来。”
“好的大哥。”谢清欢收好钱袋,像泥鳅一样钻出了客店。
妙言鼻翼冒出几粒汗珠,觉得他是特意支走谢清欢,有重话要说。果然,谢墨一开口,声线透着冷沉,不复片刻钟之前的欣赏,像是看透了她耍心机,“聂先生的马匹哪里去了。”他们分开不到两刻钟,她无暇把马送到城外军营。
“这,墨表哥,”话语一出,对方脸色又沉下一分,妙言咋舌:“我娘亲是谢二爷原配的妹妹,宋氏。我应当唤你声表哥。”
她小声解释完,声音渐弱,掐紧自己的嫩生生的手指,想哭了。她先前居然对谢墨说,不如百夫长行事方便,人家就是统帅三军的卫汉侯啊!
素闻谢墨治下严明,却在他们第一次见面,让他瞧见自己无奈行骗,真是糟糕透了。万一捅到老夫人耳中,传扬开来,定要受女郎们排揎,她在谢家更难待了。
再三思虑下,妙言取出怀中的煮熟的鸭子,推放在桌,垂头耷眸:“墨表哥,我把追风卖到马市了。我以为,聂先生养马成群,不在乎这一匹,就,动了心思。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钱你还是拿去,把马赎回来吧。”
谢墨收回了银票,不为钱财,只为她的悔过,在碧水阁口若悬河的女子,那样的识大体动人心,却将聪明用在歪路上,实在不该。
谢墨起身,在经过她身旁时,斜斜掠过她一眼,恰捕捉到她红红颤颤的耳尖,他停顿一瞬,不再多提这件令她难堪的事,径直走了。
过后,三人没在酒楼逗留,早点回府。谢墨凯旋,必是一件令人期盼的轰动事件,他应当立即回家报平安的,但先碰到马匹一事,路又遇堂妹,才耽搁下来。
进了乌衣巷,就是世家宗族的群居地,谢府再拐一个弯就能看见大门了。妙言拉着谢清欢停了下来,窘迫得无以复加:“抱歉,我们不能走正门,我跟三小姐先去别的地方。”
都到家门口了,为什么不一同进去?谢墨疑惑的望向她们。
谢清欢探出脑袋,吐了吐舌:“大哥,我被家里人禁足了,偷跑出来的,还得爬树回去呢,你要为我们保密。”
谢墨抬眼,看向妙言,声音越发冷淡:“家妹顽皮,父母拘着她自有他们的道理。你何以胆大妄为,私自放人,出了事你负责?”
妙言如芒在背,讪讪低头:“对不起。但是三小姐向我保证,只去跟梁公子说清楚,今天不能赴约的缘故。她不想违背信约,很难过,我看着不忍心,所以帮了她。下次不会了。”
谢墨沉吟半晌,身形后退:“你们出来的地方在哪,我送你们过去。”
不一会,三人绕到谢府后院的巷口里,那颗杨柳树下。
谢清欢笑嘻嘻抱着谢墨的胳膊:“大哥,跟我们一块翻进去呗,很好玩的。”
“我的部曲都在门口准备迎接,我要过去一趟,”谢墨下颔一比,“你小心爬上去,我看你安全再走。”
“嗯!”
谢清欢跑到树根下,突然想到什么,折了回来,扯谢墨的袖子央求:“大哥,阮姐姐跟我借钱了,可是我没多少钱。你有钱,你帮帮她好不好呀,你人最好了。”
“……!!”妙言直想一头栽倒。
她贪财的名声还能洗清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不大美丽的相遇~但是写到了101章的蠢乔表示,后来谢大公子患上了一种离不开女主的神经病,只听她的话。
第14章
妙言嘴角僵了僵,不敢直视谢墨,“三小姐,不是说好的吗,这是我们间的小打小闹,不用惊动长辈。”这小孩跟她有仇呢,还是假聪明?幸好她没有全盘交底,说出废林的事情。
谢清欢眨巴一双灵动的眼,“我明白呀,但我大哥是个很好的人,我们不用瞒他。”
妙言蓦的生出一股,谢大公子是芝兰之室,而她出自淤泥的自嘲之感。妙言打了个寒颤,苦笑着催促谢清欢爬树:“三小姐,我借钱的事不急,你莫再对别人提起了。快上去吧。”
待谢清欢走远,妙言没有尾随,再度低下了沉重的头,还没想到怎么开口解释,谢墨就发起了质疑声:“你冒险带欢儿出门,为了钱?”
“不是,”妙言鼓起腮帮,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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