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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贵宠-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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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里少根弦的秋落霞越发敬佩乐无忧了。
三天里,秋风清来过好几次,但他一来,乐无忧就闭上眼睛,他知道她不愿见他,现在她情绪激动,他不敢再刺激她,加上霞儿正变着法儿逼她进食,他便不去影响她,只在窗外站着,隔着薄纱看看她。
紫檀是皇上的人,自然将乐无忧的事巨细无遗报告给皇上,包括她“此生,我再不愿见他一面”的话。
“她真这么说?她当真再不愿见朕?”埋首案牍却无心批阅的秋风清听了紫檀的禀告,顿时又惊又怒,霍的一下站了起来,冷声问道,“她还说了什么?”
“回禀皇上,主子什么也没说,皇上息怒,主子这会儿情绪激动,待过些日子她心里平静些,自然不会再记恨皇上。”紫檀垂首回禀,她跟着皇上多年了,对他的一喜一怒了解得清清楚楚,还从没见过他会为了一句话如此激动过。
“记恨?你说记恨?”秋风清颓然跌坐在龙椅上,喃喃道,“连你也说恨,她必是恨极了朕,她是真不打算原谅朕了!”
“皇上也别太难受了,主子如今心里难受,等她过了这阵子,想通了就好了。”紫檀不知如何安慰,他二人的纠葛她不大清楚,其中的爱恨她感受不到,自然无法理解为何皇上会对乐无忧如此纵容,又为了她一句话如此伤怀。
“下去吧,好好照顾她,叫公主看仔细点,千万别让她出什么岔子。”秋风清挥手遣退紫檀,无力地瘫坐在龙椅中,想要去看看她却又不敢,自个儿心里百转千回不得解脱。
她恨他!她果然恨他!
曾经的笃定瞬间动摇,原来,他在她心里,终究不是不可撼动的山岳,原来,她终究有恨他的时候!
是啊,那是她的雪哥哥啊,相伴八年的雪哥哥,他们连婚礼都准备好了呢!
还有那孩子,不论那孩子是谁的种,也不论她到底爱不爱那孩子的父亲,那毕竟是她的孩子,是她肚子里的一块肉啊!
他杀了她“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的夜雪,害她失去了孩子,她怎能不恨他呢?
可,他是“霜哥哥”啊!他是她最爱的“霜哥哥”啊!乐无忧怎么可以恨“韩霜”呢?
“小家伙,你当真恨我吗……是了,你一定恨我,所以才会说此生再不与我相见,可,我是你的霜哥哥啊,你怎么可以恨霜哥哥呢?”
“你为了那个夜雪恨我,你怀了六弟的孩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你是我的小家伙呀!你心里不是只有我吗?你爱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啊!你怎么可以为了别的男人恨我?又怎么可以为别的男人生孩子?”
“小家伙,我说过,不死不休,我们之间的纠葛已经理不清了,你想摆脱我?那是不可能的!不论怎样,我都不会放手!我们是要纠缠到死的!”
“小家伙,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你必须忘掉所有的一切,什么夜雪,什么秋月明,什么孩子,这一切的一切,你必须全部忘掉!因为你的生命里只能有我秋风清!”
秋风清坐直身子,颓然的眸子里一瞬间精光四射,一股狠戾之气磅礴而出,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刹那间又回到了他身上。
很好,只要她还活着,他就会与她纠缠下去,他们之间,谁也不能退出,而这个以一生为时间范畴的游戏,除了他与她,任何人都不能插足!
爱恨之事,剪不断,理还乱,既如此,那就纠缠一生,何必去管谁对谁错?即便错,有她陪他一路错下去,够了,值了!
“传朕旨意:安亲王称病不朝,耽误国事,非为人臣子本分,念其有功于国,特从轻发落,着削去亲王爵位,降为安郡王,收回一半兵权,着其领兵五万,前往南疆戍边,无诏不得回京,即刻启程!”
六弟,朕一次又一次容忍你,这一次,你实在太过分了!朕什么都可以不计较,唯独她,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动了她!
下了旨,秋风清长长出了一口气,很好,不相干的人该死的死,该走的走,小家伙,只有我们两个了,下面,就该解决咱们之间的问题了!
☆、第一零二章 秋月明被贬
再次沉迷于烈酒之间的秋月明已经五天没出千竹园一步了,五天,整整五天,他没吃过一粒米,没喝过一口水,没日没夜抱坛狂饮,大醉之后便是没完没了发疯,口口声声唤着“无忧”,凄切惨厉,令人不忍闻听。
他听说了夜雪的死讯,得知了乐无忧进宫当日所发生的一切,除了孩子没了这件事。他问过太医,太医只说她重伤吐血昏迷不醒,不知为何并未提及她有孕之事。
皇上这会儿必定已经知道她有了他的孩子,接下来,皇上会怎么处置他?会怎么处置他们的孩子?
秋月明在等,他知道他等的东西很快就来了。在秋月明再次陷入沉醉之前,王德胜亲自前来传旨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安亲王称病不朝,耽误国事,非为人臣子本分,念其有功于国,特从轻发落,着削去亲王爵位,降为安郡王,收回一半兵权,着其领兵五万,前往南疆戍边,无诏不得回京,即刻启程!”
圣旨宣完,王德胜上前将圣旨交到秋月明手中,连声叹息:“王爷,走吧,皇上命您即刻启程哪!”
“她怎么样了?”秋月明接了旨,这结果比他预想的要好得多,只是,她到底怎么样了?
“王爷,老奴劝您别想着主子了,主子是皇上的人,您这般念念不忘,对您没好处,对主子也没好处呀!”王德胜避而不谈,秋月明是他看着长大的,对于这位战神王爷,他心中也是十分疼惜。
“王公公,你告诉我,无忧她怎么样了?她的伤势怎么样了?她离开王府时就受了伤,后来又……又吐血昏迷,她还有着身孕哪,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情形?你快告诉我啊!”
秋月明抓着王德胜的手连声恳求,他知道宫里的太医不敢对他说实话,想要知道乐无忧的情况只有求王德胜。
“王爷,您问了,又能如何?主子她终究不是您的人啊!您安心去南疆吧,皇上待主子是真心的,只要您走了,主子心里这口气缓过来了,她会好的,您就别操不该操的心吧!”王德胜轻拍着秋月明的手,苦口婆心地劝说。
“好,我走,只要皇上能好好待她,我走!王公公,你一定要告诉皇上,是我强迫无忧的,她是被迫的,求皇上不要怪她,有什么罪责我一力承担!”秋月明的酒意化作泪意,妩媚的桃花眼里泪光涟涟,深沉的痛苦似乎要将他吞噬了。
好痛!心口生生被插上了一把刀,这刀,是他的亲哥哥亲手插上去的!
王德胜叹息着走了,秋月明去点将台点了兵马,匆匆带兵出城,前往南疆。
战神出兵,不但皇上未曾亲自送行,就连朝中大臣,也没一个露面的,唯一一个来送行的,竟是洛寒霜!
洛寒霜一见到秋月明就狠狠给了他一拳,将他打得差点从马上跌下来。
“秋月明!你混蛋!你强行扣留无忧,为何不好生待她?你可知如今她被你害成了什么样子?”
洛寒霜抡拳欲待再揍,秋月明已纵身跃下马来,颤声问道:“你可是知道了什么?她现在怎么样了?”
“公主身边的海棠说,无忧武功被废,身上内伤外伤一片伤,还……还失去了孩子,已存了必死之心,公主这会儿正陪着她绝食呢!今儿个都第三天了,再这么饿下去,她就是想活也活不成了!”洛寒霜越说越怒,挥拳便打。
秋月明惊痛交加,眼见洛寒霜拳头打过来,竟是不闪不避,由着他一拳揍在了自己脸上。洛寒霜那一拳打得极重,将他打得眼冒金星,身子晃了两晃才勉强站住。
“孩子没了……我的孩子,没了……是我害了我的孩子,是我害了无忧……”秋月明喃喃自语,痛苦地蹲在地上,抱着头忏悔。
“你活该!但她……她何其无辜!她那么美好的女子,却被你害到如此地步!你就是死也赎不了罪!”洛寒霜也蹲了下来,抱着头低吼。
“我该死!我该死!都怪我,要不是我骗夜雪去皇宫,无忧也不会进宫,都怪我!是我一手毁了我们的未来!”
秋月明颓然跌坐在地上,眸中泪光萦然,军队自二人身旁缓缓开过,他却不管不顾,丝毫不顾及他三军统帅的形象。
“她如今可说离死不远了,你再自责又有什么用?”洛寒霜亦红了眼睛,狠狠瞪着秋月明,拳头捏得“咔啪咔啪”响,但秋月明给他来个打不还手,他又怎能再打下去?
秋月明心里的苦比谁都浓,若说洛寒霜心痛,那么秋月明的心已经碎成灰了,洛寒霜又怎忍心再将他怎么样?
“我……我要去看看她!”秋月明倏的抬起头来,明显带着泪痕的脸上一片坚毅,眸中痛悔的光芒中透着决绝,“不论皇上怎样罚我,我都要去见她一面!”
“你去了,又能怎样?皇上现在正恼你,她又一心求死,你这一去,势必激怒皇上,到时候只怕就不是将你发配南疆这么简单了!”洛寒霜急忙拉住他,怕他冲动之下干了傻事。
“我一定要去见她,就算皇上要砍了我的脑袋,我也要去见她!只要能见她一面,能劝她好好活下去,就算死,我也认了!”秋月明拉开洛寒霜的手,说道,“好兄弟,谢谢你,你还愿意来送我,我很高兴!”
“我一定要去见她,就算皇上要砍了我的脑袋,我也要去见她!只要能见她一面,能劝她好好活下去,就算死,我也认了!”秋月明拉开洛寒霜的手,说道,“好兄弟,谢谢你,你还愿意来送我,我很高兴!”
“你现在去,根本进不了宫,只怕你还没见到她,倒先见了皇上。”洛寒霜打量一眼天色,道,“你若要去,最好等到晚上,如今皇上夜间不宿在栖梧轩,只有公主在陪着她。”
“皇上怎么不陪着她?他怎能放心将她交给霞儿?”洛寒霜不说还好,他这话一说,秋月明立时急了眼。
☆、第一零三章 最后一个拥抱
“皇上怎么不陪着她?他怎能放心将她交给霞儿?”洛寒霜不说还好,他这话一说,秋月明立时急了眼。
皇上不是最爱无忧吗?她如今生死未卜,皇上竟不亲自照看她,那他以后会对她好吗?
“她现在兴许正恨着皇上,皇上必定是怕她再受刺激,你……你还是别去了,兴许她也恨着你,你去了,反而惹她伤心。”洛寒霜叹道,“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呢?”
“不行,我一定要去见她!”秋月明态度十分坚决,不见她一面,他怎能安心?
戍守南疆,无诏不得回京,皇上这是真恼了,要不是顾及兄弟之情,只怕早就将他砍了!
皇上待他,似乎够仁义了,只是,皇上抢走的,是他的娇妻!这仁义,未免讽刺了些!
秋月明随军队缓缓前行,他现在只能“奉旨出京”,等到夜间安营时,他才能偷偷进宫去看一眼他心爱的女人。
夜幕很快降临,最后一缕霞光消失在山影后头时,秋月明下令驻军,吩咐士兵安营扎寨,自己快马回京夜探皇宫。
皇宫守卫虽森严,但在堂堂战神看来,不说形同虚设,想要拦住他那是痴人说梦。
秋月明很快来到了栖梧轩外。
栖梧轩外布满高手,一眼看去,能看见的侍卫有二十多个,暗地里藏着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秋月明心里一紧,皇上派了重兵把守栖梧轩,究竟是什么意思?是软禁她?还是单纯的想要保护她?
寝殿灯火通明,沙哑的嗓音自室内传出,一阵轻一阵重,偶尔传出一两声更为沙哑压抑的低语,听来十分揪心。
秋月明避开守卫,摸进殿中,站在外室与内室相隔的那道屏风后,却不敢再向里走一步了。
心心念念不忘舍命要见的人就在前头,转过这道屏风,他就能看到她花般娇嫩的面容,就能将她柔软的身子搂进怀中,可他,却在这一刻失了所有的勇气与力气,叱咤风云的战神,竟胆怯了。
怕,怕见到她面无人色,怕见到她形容凄惨,更怕……最怕的是,见到她怀恨的目光!
天下最锋利的刀,就是情人充满恨意的目光,他受得了千刀万剐,他得了乱箭穿心,唯独受不了她一记带着恨意的目光!
若她恨他,他该怎么办?
若她执意求死,他又该如何是好?
“姐姐,霞儿好饿,霞儿想吃天麻炖乌鸡,水晶虾饺,还有八宝饭和桂花糕。”内室传来秋落霞委屈的话声。
“姐姐,你真忍心看着霞儿挨饿吗?都三天了,人家才喝了一小碗稀粥!那粥稀得都能照见人影哪!”秋落霞诉委屈的声音高了些,似乎对那“稀得都能照见人影”的粥相当不满意。
“姐姐!”得不到回应,秋落霞叫得更大声了。
乐无忧被她烦怕了,这小丫头的缠功她算是见识了,只好淡淡开了尊口:“去吃吧。”
“那你也吃!”小丫头得寸进尺,逼得她开了口不说,还想着再往她肚子里塞些东西进去。
“我吃不下。”乐无忧淡淡说道,“你吃了东西,就回栖霞苑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我不!你不吃,我也不吃!我不走!我要在这儿陪着你!”秋落霞小嘴一撅,扬声喊着,嘴上说得无比坚定,心里却凉飕飕的。
挨饿的滋味不好受啊!要是她真不肯吃,自己还得再跟着挨饿,这苦肉计,说起来简简单单三个字,做起来却……
真佩服黄盖啊!
“好,我吃,但是你要乖乖回去,让我安静一会儿,行吗?”乐无忧实在被她烦得受不了了,这丫头存心跟她耗上了,没一刻消停。
乐无忧心里是很感激的,秋落霞虽烦了些,但这个时候有她在边上唠唠叨叨,她心里确实好受了些,最艰难的时候有人陪伴,对于一个徘徊在崩溃边缘的人来说,那简直就是上天的恩赐。
这丫头,就是上天给她的恩赐吧!
用了膳,秋落霞一步三回首地离开了,这时秋月明才敢露面。
乐无忧侧躺在床上,安静下来时,痛苦铺天盖地而来,瞬间便将她淹没了。
想着夜雪,想着她那没见过面的孩子,泪水无声而落,娇弱的身子微颤着,她闭了双眸,咬紧嘴唇,努力吞咽着到嘴边的哭声。
一双有力的手臂自身后伸来,将她的身子搂了起来,紧紧按进怀中,一个充满痛苦与怜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无忧……”
“明月!”她下意识低呼,抬头,果然是他!
五天不见,他竟变了一副摸样,再没了往日的俊美无俦。
如今的他,既没有战神的神威,也没了王爷的尊贵,满面风尘,一脸胡茬,眼圈乌青,嘴唇干裂,他竟像个无家可归的流Lang汉一般,落拓不堪。
“无忧,我对不起你!”秋月明抱得越发紧了,他知道,只要一松手,她就不是他的了,她就会落入另一个人的怀抱。
那拥抱,绝望刻骨,他用尽了此生全部的心力,将他所有的爱意悔意痛意尽数倾注在这最后一个拥抱中。
乐无忧怔了好一会儿,呆呆地伸手环住他,喃喃道:“夜雪死了,孩子没了,明月,我们的孩子没了……”
孩子没了,她痛,他更痛,这孩子,于她,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于他,是他生命的一部分,那是他最爱的女人为他怀的啊!
“我知道。”他无话可说,想安慰她,却不知从何说起,只有抱得更紧了。
“好好活着,答应我,好好活着。”今生无缘,惟愿她一世安好,即便是在别的男人怀里,他亦盼她一世安乐无忧。
“你不是来带我走的?”乐无忧惊愕抬头,正对上他含愧带痛的双眸。
她以为,他是来救她的。
她以为,他会带她走的。
终究是她错了。
“我……我是来跟你告别的,皇上命我戍守南疆,无诏不得回京,这一去,再会无期……”
☆、第一零四章 恨与不恨
“我……我是来跟你告别的,皇上命我戍守南疆,无诏不得回京,这一去,再会无期……”
秋月明低了头,敛了眸,无力感重重击打着他的心脏,第一次,他感觉到那高高在上的位子的力量。
若他有那个能力,他说什么都不会丢下她!
“是啊,你怎会带我走呢?你不是在婚礼上丢下我一次了吗?”乐无忧淡淡一笑,轻叹了声,“你走吧,再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无忧,对不起……我……”秋月明嗫嚅着,他想解释,可解释有什么用?
她想要嫁给他,他却不信,偏要自作聪明,以为夜雪死了她就能安心跟他了,却不料将她推进了地狱。
她要他带她走,可他却没那个勇气。带她走,就是叛君,就是叛国!他怎能迈出这一步?
皇上虽将他发配南疆,终究还顾念着手足之情,他又怎能冒天下之大不韪?
“你走吧。”乐无忧挣了挣,没能挣开秋月明的怀抱,也就不再白费功夫,任由他抱着。
“你可恨我?”他问得小心翼翼,眼里带着浓浓的乞求。
她却没再看他一眼,淡淡道:“不恨。”
秋月明一喜,眼神倏地明亮起来,然,乐无忧下一句话,又将他狠狠打入深渊。
“恨一个人太累,我不想用尽心力记住一个人,却只为了恨他。”她淡淡说着,低哑的话声如闷雷一般击在他心扉。
天打雷劈就是这种感觉吧?
秋月明懵了,他只能怔怔地看着她,良久,才能发出低哑的声音:“你……你竟连记住我都不愿?”
乐无忧被按在他怀中,脑袋有些晕,他抱得太紧,她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心好痛,生生撕裂一般,她感觉得到他的心痛,但正因为这心痛,她愈发心寒。
他不能带她走,他骗她,他不信任她,他无法救她,那么,他还心痛什么?为了表示他对她是真心的吗?
这真心,好廉价!她看不上!
这真心,好昂贵!她要不起!
“有些东西,毕竟是强求不来的,我不怪你,也不怪他,我谁都不怪,谁都不恨。”她的声音闷闷的,不知是带了哭腔,还是因为口鼻受阻。
不怪,不恨,却无法原谅,怨天,怨地,最怨的,还是自己,似乎她就是一个诅咒,只要是跟她沾上边的,就没有一个不倒大霉的。
只除了……他!
是啊,他是天子,天子自是天命所归,又怎是她这般凡夫俗子所能沾染?
只是她不去招惹他,他却偏偏不放过她。
秋风清,为什么?
为什么!
秋月明抬起她的脸,狠狠吻了上去,这一次,是真正的最后一吻。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百转千回,重重磨难,他们,终究是两路人……
从此,天涯路人。
不甘,不愿,痛心,痛悔,然而,再怎么不甘不愿、痛心痛悔,该来的总是要来,该去的总是留不住,缘分,就这么尽了。
“无忧,好好活着,一定要好好活着!答应我,好好活着!”他握着她双肩,轻轻晃着,眼里是满满的卑微的乞求。
“活着……为了什么呢?曾经,我为了霜哥哥活着,后来,我为了后来活着,可是,霜哥哥骗了我,你也骗了我,孩子没了,后来也没了,我还有什么好活的?”
乐无忧蓦然笑了起来,静夜中她沙哑而又凄厉的笑声回荡在宽敞空落的寝室,平添了三分凄冷。
秋月明心头猛然一惊,双手紧紧一收,又将她搂进怀里,她的笑将他已然破碎的心搓揉研磨化为灰烬,他好怕,这样的她太不真实,似乎一眨眼,就会消失不见。
“明月,你知道什么叫做生无可恋吗?”她依然笑着,脑袋被他按在胸前,声音闷闷的,越发令人心碎。
“无忧,别这样……要怎样?你才能好起来?”秋月明埋首于她秀发间,痛苦低喃,两行清泪溢出紧闭的眼睑,在妖媚的脸上留下两道水痕。
“好起来……好得起来吗?”长叹一声,她幽然低问,“你,能好得起来吗?”
她知道他的痛苦不比她少,孩子是她的,也是他的,没了孩子,他一样伤心,只是她背负得太多,夜雪的死,她的未来,还有……精神的崩溃……
她已将终身交到了他手上,他却亲手葬送了,她怎能不怨?但她能怨谁?怨秋月明吗?她有什么资格怨他?若论欺骗,分明是她欺骗在先,他不信她,也在情理之中。
说到底,不过八个字而已:天意如此,造化弄人!
秋月明英挺的身子一震,他,还好得起来吗?
这问题,还有回答的必要吗?他说过,只爱她一人,只要她一人,失去她,他怎能好得起来?
强健有力的臂膀抱得越发紧了,他深深呼吸一口她发间的幽香,缓缓道:“无忧,此生,是我负你,来生,我必倾尽所有,在所不惜!”
来生……今生都负了,还谈什么来生?
“那么今生,我要怎么办?”
她抬眸,泪眼朦胧,现在的她,早已不是无爱无恨无悲无喜的冷血将军,现在的她不过是个柔弱的女子,有血有肉,有泪有笑,要怎样,她才能面对这一切?
他强行将她带出了往日灰暗的世界,给了她最细致最温柔最诱人的爱,可也是他,亲手将她的梦打碎了,却又抛下她,将她丢进了一片更为沉重的阴霾。
要怎样,她才能无动于衷,要怎样,她才能无伤无痛?
“今生,有朕!”门外传来一个隐怒的声音,秋风清推开门,一步一步走了进来,步子很慢很小,怒意很深很沉。
星眸微眯,死死锁住拥着的两个人,秋风清心里翻腾着,如一锅沸水,怒意如水泡一般起伏不休。
她不说话,霞儿以死相逼,她也绝少开口,可他一来,她却说了那么多!
她说生无可恋,她要他带她走,她说,今生怎么办,她将终身托付给了他!
她爱的,竟然是他!她爱的人,竟然是秋月明!
乐无忧无声一叹,轻轻挣了挣,竟轻易挣开了,心中又是一阵冰寒,再不愿见这将她伤得体无完肤的兄弟二人,侧身躺在榻上,背朝二人,拉上锦被蒙住了头,锦被下,泪水无声,湿了衾枕。
☆、第一零五章 天涯路人
秋月明无奈,他不能不放手,无忧在宫里的日子还长,他不能将她害得更惨。
“皇上,臣私自进宫,违抗圣旨,请皇上处罚。”秋月明撩袍下跪,垂眸掩去眼里的恨意。
恨!好恨!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偏偏是他的三哥?为什么偏偏是他的皇上?
“安郡王,夜入后宫,违抗圣旨,其罪当诛!朕姑念你为国立下汗马功劳,免你死罪,准你戴罪立功,此去南疆,定要勤于军务,保西秦边疆无患。”
秋风清隐忍着怒意,冷冷吩咐:“去吧。”
秋月明跪谢了,最后深深望了床榻上的背影一眼,咬牙走出了栖梧轩。第一次,他心中生出了恨意,为何高位上的人不是他?
若他是那个位子的主人,那么,谁还能抢走他的女人?
带着恨意的秋月明走了,栖梧轩中,只留下了秋风清与乐无忧,以及满室凄凉。
侯门一如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这宫门,比侯门深得太多太多,一道宫墙,隔绝了他跟她所有的情缘孽分,自此,他们连路人都不是!
“小家伙,身子可好些了?”秋风清强笑着走上前,轻轻扯着锦被,柔声说道,“小家伙,怎么还是喜欢蒙着头睡觉?说你多少次了,总也不改。”
锦被被她抓得死紧,他能感觉到她的身子轻颤着,心口一阵疼一阵怒,她要秋月明带她走,却连见都不愿见他!
怒意升腾,他一把抓住锦被,用力一掀,被子下轻颤的人儿立时映入眼帘,那曾经温软的身子单薄了许多,似乎这短短五天她便消瘦了好多。
娇弱的身子轻颤着,她隐忍的低泣极轻微,却逃不过他的耳朵。
终是不忍,他解了外袍,躺在她身侧,将她冰凉的身子抱进怀中,轻轻以下巴摩挲着她凌乱的青丝,无奈低叹:“小家伙,你到底想怎样?”
能做的他都做了,知道她现在不愿见他,他便不出现在她面前,每日隔着窗纱望着她,听着紫檀报告她的一举一动,为她忧心如焚,一国之君,在她面前没了一丝威严,卑微到了尘土里,然,她的心便似玄冰铸就,任他热情如火也煨不暖。
怀里的娇躯颤得越发厉害,细微的抽泣渐渐出了声,他抱得越发紧了,埋首于她颈窝,深深喟叹。
情之为物,伤人伤己,却又……无法自拔!
心里的无力感益加深重,压抑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乐无忧死死咬住樱唇,努力吞下到口边的哭声,她不想哭,哭了,就脆弱了,意志会随着泪水流干,那时,她就真的完了。
死不了,活不成,最无可奈何的痛,莫过于此。
死志在最初的坚持受阻之后总会淡去,然伤痛却不会随之消减,那些发生了的,不会有任何改变,那些失去的,不会再回来,死了的人也不会活过来,伤了的心,更是永远也痊愈不了。
心,一如身,千疮百孔,疤痕斑驳,身体上的疤痕那么多年都消减不了,心里的疤痕要怎样才能去除?
有些伤,注定了永生难愈。
一夜,他无眠,她亦了无睡意。
时间就在沉默中渐渐流逝,东方发白的时候,他在她额上轻轻印上一吻,落寞地走出了栖梧轩。
栖梧轩还是原来的栖梧轩,只是宫中再没了那位活泼欢实的主子,也没了清脆悦耳的笑声,就连每天笑口常开乐得没心没肺的秋落霞,踏进栖梧轩的时候都是抹着眼泪的。
“无忧姐姐,人家都十多天没见到寒霜哥哥了呢!”秋落霞撇着小嘴,委屈得眼眶都红了。
想到洛寒霜每天下朝后便到前朝与后宫之间的永定门候着,而她为了守着乐无忧,一次都没去见过他,她就觉得十分对不起他。
“去见他吧,不用在这儿陪着我了,我没事。”乐无忧淡淡应了一声,忧郁的眸子看着秋落霞的时候,带了些微的暖意。
这孩子,是打心眼里对她好,可,她却……
乐无忧静静看着秋落霞,这么单纯美好的女子,生来就是天之娇女,该教人捧在手心里疼着宠着,该永远幸福快乐下去。
“姐姐,你是不是要笑话我?”秋落霞嘟着嘴,有些不满,乐无忧看她的眼神有些怪怪的,她不懂那眼神有什么含义,但心里却莫名慌张起来。
“傻孩子。”乐无忧轻轻摇了摇头,“去吧,好好玩吧,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我不去!我要是走了,你怎么办?我得看着你,万一你趁我不在做傻事怎么办?”秋落霞警觉地斜乜着眼睛,以怀疑的目光打量着乐无忧,想要从她平静的脸上找出一丝不平静来。
“不会的,放心吧,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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