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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帝凰后对话录-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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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容看李二终于没有再纠结于那琴声让他如何的日思夜想,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忆起寄人篱下的当年,也不由得苦笑:“说来还是因为《六韬》,舅舅命无容尽快默出来,无容也知此事不小,便有些着急,索性熬了夜默完了那书,因着伏案略有些长,是以手便有些涩,那一日本来不该考校无容,奈何表姐妹们激将之计,先生又看无容神色不豫,便临时起意,是以……让郎君见笑了。”
  “那琴弦又是何故?”李二感觉他们之间的对话总算走回了正常的风格,想着自己也是嫉妒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索性也就照着正常的问法询问道。
  无容表情多了几分怅然:“表姐妹们既然打定主意让无容出丑,那自然是万全之策,既然都能联合起来以激将之法了,琴弦还不容易——不管是在上面划了一道而没有完全划破,或者是抹了点油,更或是写别的下作手段,结果就是那个结果,至于过程,查了也无用,无容便也懒得查了。”
  李世民抱紧了怀中的女孩,再次暗示道:“都过去了,如今,都有我在呢。”
  无容轻轻“嗯”了一声,懒懒依在他怀中,没对他的各种表白做什么回应。
  李二觉得有些尴尬,忽然又想到另一件事,觉得目前无容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答应并且也能深爱他的,便索性放弃了提起那茬,问道:“你也归宁过,她们……可有再为难你?”
  无容轻轻摇头:“如今她们也各嫁做人妇,下有妾婢争宠,上有翁姑苛责,焦头烂额还来不及,姐妹相见,不过是道一声当年而已,更无什么攀比争夺之心。”她微笑,“再说,夫君不曾有个什么侍妾侍婢,翁姑对妾身更是多有回护,更无婢仆相欺,仔细算起来,倒算是无容最为幸运。”
  李世民笑:“那就好。”
  “夫君既然提起归宁,说起来,倒是有那么一桩事——”无容感觉着李世民的感情变化终于从“表白”这么一回事转换成为了正常的思维,觉得此时从他怀中起来也不会让他有多尴尬,才直起身来,夫妻二人便恢复了相对而坐的正常状态。
  李世民感觉怀中的软玉温香还是有些紧张,暗自叹了一口气,觉得也许自己来的太过着急,顺着话头便道:“何事?”
  无容款款道来——
  她归宁的时候,高士廉的妾张氏曾经在她的居所,看见高二丈,鞍鞯俱全的骏马,龙为乾马为坤,男女分掌乾坤,她是个女子,又出大马之象,是以高士廉找了卜筮之人来进行卜算,竟算出她贵不可言的命格。
  李世民听的面色一变——毕竟如今天下反王四起,这贵不可言之人却在自己家中而不被天子纳为妃嫔,那对家族有害无益!
  李世民心中犹存的儿女温存被这么一个“贵不可言”吓了回去,声音瞬间沉重了起来,道:“此言还有谁知?”
  无容摇头:“无容也知此事事关重大,让舅舅尽量不要声张,而张氏更是不得其中道理,更不曾与别人多言,便是翁姑都未曾得知。”
  “那就还好。”李世民点头,悄然松了一口气,不过提起这对家族有害无益的事情,似乎还有一件……李世民又道:“娘子既然有这么一言,那还有一事相询娘子。”
  “恩?”
  “我解的雁门之围,至尊却未曾召见我。听闻,有下诏让父亲前去,而父亲却并未去,可有此事?”
  无容点头:“父亲大人刚好有些微恙,又想到母亲缠绵病榻不忍稍离,未曾前去。宫中表妹王家娘子也说了是父亲病了不能前去的缘故,至尊却说了一句‘可是病的要死了’?”
  李二眉头皱的更深:“今日见父亲,他身上略有些酒味,父亲是个端严板正之人,如今这么一酒——倒是招好棋,不知是谁的主意?”
  李渊为官清明之事在民间多有传闻,一个贤明的地方封疆大吏,若是起了反心则无比可怕,炀帝怀疑也是有的,但是只要有一个沉湎于酒中的弱点,炀帝的忧虑就会大大减少,天子心意,不过如此。
  “父亲大人确实听到至尊那么一句话之后极为恐惧,终日忧思,妾便自己做主,给父亲大人呈上了些酒水,道是可略解忧愁。”无容坦诚道,“父亲也便听了这个建议,但是此计却并非长久之策,长日饮酒难免伤身,是以后来便以酒熏过父亲的衣物,作出一个酗酒的模样而已。”
  “那……”李世民面色转为阴沉,声音带了些厉色,“父亲收受贿赂之事,也是你所谏?”
  无容似是没有感觉到李世民语气的变化,淡淡道:“饮酒尚且只是个人行径虽声明不好却也无伤大雅,这贪污之事……一是无容不敢置喙,二是贿赂本就来自民脂民膏,虽然收受贿赂能最大程度的让父亲声名扫地而不再被至尊怀疑,但是此事太伤民根本,故……不敢谏也。到底是谁……无容便不知了。”
  李二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苦笑:“是我的错,你从来便知晓分寸,此话本不该问……”
  无容轻浅一笑:“夫妻之间本该坦诚相待,你不知之事多问一两句,谈什么该不该的。只是无容确实未曾想到,夫君立下如此大功,反而招来至尊怀疑,此事……真是让人寒心。”
  李世民恨恨一叹,觉得自己多日的打算也是时候说出来了,索性直接道:“平日在府中也便罢了,出门一趟,才知原来天下大乱之势已成。天下大乱则百姓艰难——且不说百姓生活有多困苦,便是我李家,这走的也是举步维艰,此次还可以通过隐瞒你‘贵不可言’的卦象,谏父亲饮酒而避被怀疑从而保住我李家,若是一日……瞒不住了,又当如何?”
  无容何等聪明,听这话自然便了解了是什么,大惊失色:“夫君是想……”
  李世民点头:“就是你那个意思。”
  无容勉强维持住自己的心态没有尖叫出声,沉稳道:“妾说过的,无论夫君做什么,妾都鼎力支持。”
  李二听到如此深情之言,儿女之情又生,还想把无容揽到怀里,于是便一边伸手一边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暂不着急。如今……为夫倒是想着,你我这欠了的圆房之礼,也要早些办了才好不是?”
  无容却侧身避过,笑容有些收敛,声音听起来多了几分惊惶:“夫君!……不是说好的,十五岁么?”
  李世民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无容在他怀里那么僵硬——
  他本来以为只需要他愿意,这件事便已经算是了结了,但是是他的不对——他却忽略了无容。
  本来世间妻子难以拒绝夫君,但是话说回来,他并未以夫为妻纲来要求无容,也希望他和无容不是三纲五常中的夫妻关系,那么,他就只能接受一个“两厢情愿”,接受一个“情投意合”,而不是以“三纲五常”来逼自己的妻子与自己如何如何。
  在他自己,他是因为无容的才华而敬重无容,也因为无容的琴声最后爱上了无容。
  那么无容呢?
  无容又凭什么,喜欢他?
  或者换句话说,他以什么,才能折服无容这等女子?
  如果注定了是个情投意合的夫妻,光是丈夫对妻子如何如何强制,那也是对不住无容如此心胸如此才华。
  李世民本能的觉得,他应该用点什么,来让无容也对他,倾心相许。
  他同时也举得,这是个有挑战性的大工程,需要从长计议。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我也真的足够折腾。
  但是这也是一个问题不对吗?
  无容这种风格这么玛丽苏,尼玛是个男人都会渐渐的被她折服对不对。
  但是这种事在古代固然是男子愿意就万事大吉了。
  这是小说,这是我的臆想,不要和我说什么三纲五常才是世间真理所有人都奉为圭泉,我一直相信自然正义,也相信自然感觉。
  即便三纲五常已经让男子欣然接受,让女子被迫接受,但是我依旧觉得可以反抗——正如如今的很多规矩,我接受并且适应同时也可以用之保护自己坑害对手,但是一日我能修改规则,我会修改掉不合理的东西——若不如此,法律如何发展,人类如何进步?
  (何况我觉得夫为妻纲对人伦的压迫本来就让人鄙夷)
  李二如果强行和无容如何如何,无容确实不能做什么。
  但是我觉得如果如此,那也就成就不了最后一对我想象中的完美夫妻。
  任性就是任性。
  所以——
  李二你凭什么以为,无容也会十分愿意?

☆、让权

  大业十二年
  窦氏终于还是熬不过病魔,撒手而去。
  虽然李渊及窦氏的儿女们都极为的悲痛,但毕竟窦氏病势沉重,所有人都做了足够的准备,所以看起来也没有如何混乱。
  无容掌管府中各类事务本是有窦氏最后拍板所以没人能说什么,可窦氏一去之后无人拍板她也就只能以自己的名义来操持窦氏的丧仪,难免就要开始面对各方责难——毕竟无论是谁都希望得到府中大权,而她就是她们通向掌管府中大权的最大绊脚石。
  遂,无容好容易坚持完了窦氏的丧仪,便顺顺利利的晕倒了。
  她这么一倒下,夹枪带棒的说她这里处理的不妥当那里不合适的人却都迷茫了——在没有她主持大局的条件下,似乎每件应当妥妥当当的事情,都没那么妥当了。
  当姨娘们都发现了这一点的时候,无容还昏迷未醒不能管事,李渊只好让建成正妻,荥阳郑氏之女,郑观音与自己平日较为信重的万氏一起试着管一管。
  李世民无比清楚:无容这病来的蹊跷。
  在母亲的丧事结束了七七八八的时候她才病倒,几乎完整的操持了母亲的丧仪——这可以算是她以自己的方式报答了母亲一开始的回护之恩——毕竟一开始父亲只是表示了不责怪他们小两口居然敢不圆房,也只有窦氏开口让他莫要欺负了刚嫁过来的无容。
  但是快完事了之后倒下,便不是为了母亲,而是为了自己了——那是给府中女眷们争夺府中掌事大权的机会,并且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摘出去。
  病可能没有那么严重——她的能力从从容容便面对了母亲曾经整日头疼的国公府事务,母亲的丧仪又是因着母亲自己也知道时日无多多有准备,本就费不了什么神,看平日无容完事了还能整个下午在书房中看书的办事效率,她费点心腾出手来收拾那些想要抢权的女眷简直易如反掌,因着母亲悲伤了些虽然说得过去,但绝对不至于当场晕倒那么可怕。
  李世民按照自己常年得罪了父亲母亲就装病,让兄长不痛快了就装病,有自己不想见的宾客来访就装病的经验目测——
  无容多半是故意的。
  但是大夫来过后,本来从容的李二终于开始慌张了——
  病是真病,大夫说,无容身体有些虚弱,加上晚上扑了冷风自然是有了风寒,需要好好养着。
  李二觉得……或许,无容是真的为了母亲的离去而感到悲伤——这又让他对无容多了几分怜惜,毕竟若不是真感情而只是正常的婆媳关系,即便平日孝顺恭谨,婆婆的死最后媳妇多半是私下里拍手称快而不会玩真的悲伤过度;
  李二还觉得,也有可能是因为家中姨娘和妯娌抢权而觉得有些心累——这还是让他对无容多了几分怜惜,毕竟这么一个年纪的小娘子能打理家事已是很不容易,还被别人那么万分刁难到了这个地步,无容也真是背负了太多。
  无论如何,他看她虚弱昏睡不醒的模样,都觉得我见犹怜。
  所以李二便长日在她身边呆着,甚至书桌都搬到了内室,为着随时观察她的身体情况,,也为了什么时候无容终于醒过来,第一眼就能看到他。
  如此三日。
  李二本来俊朗的面容看起来都有几分憔悴,而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无容终于醒过来,对床前守候的他微微一笑。
  就那么一个微笑,李二觉得整个天下都不重要了。
  可无容悠悠醒来与李二还未来得及痛痛快快说一番话的时候,建成之妻郑观音偕同李渊在窦氏死后最为信重的万氏便极快的来访了。
  李二微有不悦,却不方便指责父亲的爱妾与自己长嫂,只得扶着无容起身,让侍女略略给无容整理了一下仪容,夫妻二人便步出内室。
  ——
  “娘子病可好些了么?”万氏首先是来看病的,最开始便是这么一句话。
  无容掩唇咳嗽了两声,道:“不过是近日感觉有些疲倦,不妨事。姨娘(注:度娘说这么叫没有问题)此来,所为何事?”
  万氏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硬着头皮道:“娘子这么一病倒,府中几乎没了一个可主事之人,国公大人有外间事可忙,指了妾身掌理府中之事,可妾身于此道却颇有些不通,观音待字闺中之时也未尝有此经验,我二人今日此来,自然是为了看看娘子,再者,便是讨教讨教,有几桩事,应该如何办才好。”说着,郑观音便拿出了一堆账本。
  无容勉强笑了笑,感觉到身侧一阵凉意,诧异的看了看身边的李二,才发现他脸色有些不豫,便没先回万氏的话,先对李二撒了个娇——她抬手,轻轻摸了摸李世民紧蹙的眉头:“夫君……”
  李二这才反应过来不该给万氏与郑氏摆脸色,却也不大忍心看爱妻这重病在身的还要支撑处理什么杂务的模样,叹了口气,自己拿起那账本,道:“姨娘有事,与我说便是了。”
  无容没打算笑看李二护犊子,轻轻摇头:“府中事既杂且碎,夫君既志在天下,不必拘泥于斗室之中。”
  李世民又叹一口气,也清楚他亲自处理是不大合适,惺惺放下账本,对无容殷殷道:“莫要太劳累,这些天我一直在你身边,外间事都耽搁了,如今想起来确有几桩事要处理,不能陪在你身边,你记着切莫太过劳累,完了便好好休息去。”
  无容颔首,声音带了笑意:“遵命。”
  李世民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门。
  秀完了这么一发恩爱,也终于打发走了身边的黑脸夫君,无容才对万氏与郑氏笑道:“妾嫁过来便未曾如此大病,大概是吓坏了二郎,倒是让姨娘与嫂嫂见笑了。”
  郑观音轻笑道:“阿容与二郎伉俪情深,看的观音好生羡慕。”
  无容脸微有些红,拿起账本掩饰道:“姨娘与嫂嫂若是要问不精于计算又如何管账之事,其实不必在意其后计算结果如何,婢仆们虽然偶尔也会怠惰,但数额还是能算清楚的。看的不过是账目前后是否一致,才能看出婢仆们是否私吞了些财物。”
  “那若是……”郑观音与万氏也恢复了工作状态,开始一桩一桩的询问。
  无容也是个毫不藏私的,仔细回道:“应当如此如此……”
  如此几番过后,无容面色已经又有些苍白,万氏与郑氏也好歹是问完了,才算是罢休。
  郑观音对万氏道:“姨娘先走吧,我自嫁过来便没有如何与阿容亲近亲近,如今我们二人多说会话。”
  郑氏毕竟是世子正妻,在地位上比起万氏的妾室地位高到了不知何处,万氏自然也只能拿起账本,离开了。
  无容不明就里,倚着靠背,对郑观音笑道:“嫂嫂倒是,什么话不能对着万姨娘说的,非要如此。”
  郑观音起身一礼:“观音此来,一为看看娘子病症,二为讨教些治家之道,三么,倒是为了好好谢谢娘子。”
  无容本就在病中,难以避过,生生受了还礼之后苦笑:“嫂嫂这又是从何说起?”
  “观音本早几年便该嫁过来好好侍奉翁姑,奈何有卜者推命不宜早嫁,是以蹉跎至今。乃至于带累娘子操持家务许久;再者,夫君与观音之婚事,也多劳娘子费心操持;三者,大家(注:指窦氏)有疾,好清静,是以观音并无机会尽孝床前,娘子能让大家安然离去,是代观音尽孝了。是以观音有此一谢。”
  无容一笑揭过——也算是明白了郑观音是为什么来了——
  说是家中事务,其实若是不会,万氏不好意思问李渊,但是建成与郑观音也算是夫妻和睦,开口一问也算不了什么,今日此来,更多的,应是为了自己权势而来,照理说唐国公世子正妻,理应在唐国公府仅次于主母的地位,但是奈何自己嫁过来嫁的晚了大权旁落,收回权力自然她最想干的事情,但是窦氏不愿意在病中见人,李渊对无容掌管家事也算是极为满意,建成对她虽然好但是毕竟这是唐国公府不是世子府也做不了主,是以只能从自己不能掌权下手。
  是以她在操持窦氏丧仪之时府中姨娘妯娌皆有些许微词——或许这微词是她撺掇下人所为,或者是她故意让下人说与无容听到,或许只是个误会,不过无论如何,无容都也已经敏感的察觉到:即便李家父子都是明理之人不曾怪罪,婢仆们三人成虎已成定局,这样下去,自己的名声早晚败在别人有意为难之下——
  既然知道了这个可能,也就要想办法解决。
  解决办法,主要看心情:如果不愿意放手权势,那不过是费点心,用点手段一时镇压下去,让郑观音不被父亲大人喜爱也就结了;如果想要省事,那还是放权于郑观音,让她得偿所愿。
  无容既然想到了这一茬,自然也得考虑考虑,那一日李二对自己的一番深情。
  她最后的选择,是病——内外交感之病,本来因为窦氏的离去而难免有些悲伤,加上长日操持的疲倦,故意吹了一个晚上的冷风,自然便痛痛快快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晕倒了,这是个光明正大的理由——目的一是为了答复李二那一日的深情款款,二便是为了长房正妻的地位。
  李二的深情与郑观音无关,而与其有关的,是府中大权——
  如果郑观音够机智,这个时候就应该奋起掌权做的漂漂亮亮,也算是她漂亮的还权于长房正妻,如果不够机智被父亲大人的姬妾们抢走了,那也怪不到她头上。
  所以,郑观音是目测她自己的能力可能不够管理府中之事,特地来那么一礼,一是感谢她识相的让权,二便是希望以后不会的可以方便多加讨教,无容也浑不在意,既然是为了交权,交割清楚才显真本事,于是笑道:“此皆无容分内之事。”
  无容出口这句话之后觉得似乎不大够,又续道:“嫂嫂闺名观音,无容小字观音婢,说起来,倒也算是缘分。”
  ——这句话她说还可,郑观音提出来,便是大大的不对,妯娌之亲,如何谈得上“婢”。不过郑观音从少有人称呼的“观音婢”三个字,也好歹是明白了无容什么意思——
  “分内之事”一句略有些模棱两可,没有说清楚无容是愿意真的让权还是假意敷衍。
  但是这“观音”与“观音婢”,便体现了无容无意与自己争夺之意。
  郑观音忽然很喜欢面前这个简单直白的弟妇,觉得简直妙不可言——
  她什么都没有做,无容便淡淡定定的操持了最有难度的国公夫人丧仪,送了国公夫人的终,于是免了她多少麻烦——翁姑责难一直都是刚过门的小娘子噩梦一样的记忆。
  她什么都没有说,无容便感觉到了这长房正妻有些不喜欢自己作为弟妇却掌理家事,这让权让的合情合理,有痕迹却不会被别人说三道四,自己绝对保持了清白的名声。
  最关键的,是她一个简简单单的礼,聪明如无容便已经了解了她全部的意思并且一句“有缘”便缓和了妯娌关系。
  和聪明人说话,真是省事。
  郑观音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在她嫁过来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对她赞不绝口,甚至是自己在撺掇姨娘姐妹们说她坏话的时候都撺掇的举步维艰,好容易坏话成了势却还是左右不了李家父子中任何一人的判断——
  这么玲珑剔透的人,如何会让人生恨?
  做不起敌人,那就算了,我们做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注】此处这么一回是为了渲染一下郑观音的心计,无容的不争。
  但是!按照《大唐创业起居注》来说,李建成住在河东不在李府之中……
  卧槽!我知道有这么个段子的时候已经大势已去。
  然后……我又想了想尼玛似乎……唔……我只说了尊重新旧唐书所以翻书和百度谷歌知网知乎的时候先看引用源再看具体内容,按照法律解释来说我好像也没有多大过错……于是——算了,不挣扎了,就这样吧。
  ——
  为什么非要有这么一段。
  前文已述,无容嫁过来不就是因为世子媳妇没有到位,窦氏看起来也不那么愿意分权给姨娘们,她需要过来给窦氏帮把手。
  窦氏死了,世子媳妇到位了,姨娘们开始动手了,所以无容撤手了,帮着窦氏还有个正当理由,和长子一房争那就是不懂事,至于姨娘们……李渊后宫有多复杂,这么一开始,无容也需要给万氏一个好印象不是。
  不要质疑了少年们,我保证无容在窦氏死了之后就不能掌权这一点是符合当时历史的。
  我学《中国法制史》的时候老师只有那么强调嫡长子继承制了,我学《中国古代妇女史》(旁听)的时候老师只有那么强调非嫡出长子则无地位了。
  相信我,在这一点上我是专业的,professional!
  非要有窦氏让权这么一出那是为了给无容一个早嫁的理由(虽然好多人都觉得13岁嫁人不算太夸张也不需要理由,谁让我乐意呢……)
  至于为什么无容分明有能力,没有正当理由也能编出一个正当理由来保住自己的权势地位,但是无容非要让权……
  我不是说了一是为了李二,二是为了郑观音嘛。
  郑观音我介绍清楚了。
  李二……下一章,就是夫妻卷的结尾,我会告诉你们哒。

☆、道情深

  李世民回来的极快。
  考虑到如今无容病成这样还要忧心府中之事,即便在外面事情重重,他还是尽量以最快的速度解决问题之后,更加迅速的回了家。
  回来的时候,看到无容懒懒歪在小几边,还在看一卷书。
  李世民上前,不管不顾的抽了无容手中的书卷:“都累成什么了,还看。”
  无容看了看明显是关心自己的李世民,又转眼瞟了瞟他手中的书,嘴角溢出一丝笑容,配合地求道:“夫君别闹,不过是《诗经》,不怎么费脑子的。”
  李二没搭理无容的撒娇,转身便把书放到了架上,声音多了几分关切,道:“身子不好便好好休息,别说是《诗经》了,什么书也不许看。”
  无容抿唇一笑,打趣道:“二郎这倒是……”
  “我就是强词夺理。”李二无赖道,却看到无容不过是手撑着额头,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样子,随手便递给无容一个小靠枕,随口道,“她们今日过来,所为何事?”
  无容淡淡一笑,随手接过小枕头放在身后:“妇人夺权而已,郎君要听?”
  “有关你的,我都要听。”李二笑着坐在她身边。
  “也罢。”无容慢悠悠的说了整个过程,包括自己一开始听到府中有人议论,细想之下觉得自己掌权是不那么合理,又感觉到郑观音对自己的非善意,想到窦氏对自己的回护绝对不能让她走的难看,从而策划出了这么一场在丧仪之后便很快因病晕倒的戏码。
  李二听完,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你也真是,有这么个想法,装病也就是了,为何非要故意吹一晚上的冷风,父亲听到你病了的消息自然也会细思量你主事是否合理,目的达到了不就好了?”
  无容仰首看着李世民,没有搭理李世民对自己病症的关切,倒是关注点在他交出的权势,莞尔笑道:“郎君不怪妾身这样便交出了府中之权?”
  李二坐下,试探性的把她揽入怀中,而这一次,无容竟然没有挣扎,李二狂喜之余,笑意更深几分:“本就觉得你还要管府中所有人过于辛苦,交出刚好——这辈子……我希望你只操心我一个人。”
  无容懒懒倚在李二怀中:“本觉得世上风景如此之多,无容想要都看遍,自然不怎么愿意为了一人,一景停留,而同时手中总也要有些东西握住才觉安心。不过现在……”她抬手摸了摸李二的胸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婉,却多了些决心,“二郎心怀天下,无容操心二郎一个人,也便是看到了整个世间风景,所以,便懒得关心其他了。”
  李世民从无容晦涩的表达中听出了她的表白,却希望来的更加直白些:“你是……要看世间风景,还是……要看我?”
  无容羞红了脸,声音却是一如既往的坦诚:“看你。”
  李世民大喜,俯身便吻——
  那吻来的缠绵而热烈,于间隙之间,微微可闻低沉嘶哑的声音:“此生,定不负你。”
  无容被动的回应着李世民的吻。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没有李二郎那么明确——李二郎明确的知道自己在弹琴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了。
  那日李二对她说的时候,她虽然终于理解了是什么,但是也本能的觉得,他们夫妻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自然再也不可能真的还跟着别的夫妻一样夫为妻纲,自然,她也是希望李二郎能珍视她,能一生相守。
  是以,她把李二推开,表明了一下自己也需要李二的用心,和尊重。
  但是话说回来,女孩的动心来的没有男孩那么有条理——
  婚姻当日,他那双另世间万物黯然失色的眼睛,让她怦然心动;
  他因为对婚姻的尊重,不愿意和一个根本不认识的自己有夫妻之实,让她忽然有了征服这个男人的欲望;
  次日的成妇之礼上,他坦诚的说了是他的原因,避免了自己的尴尬,让自己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可堪依靠;
  后来的军事理论交流中,他对自己军事思想的认可,让自己狂喜之中发现,其实为人妻子,也不妨碍自己展现才华;
  在夫妻之间沙盘对弈的时候,双方的智慧碰撞,让她终于对这个似乎什么都很好奇,对天下很关心的男人,是有自己心怀天下的实力,也有与他携手一生的能量;
  最后她把自己揽到怀里说深情已久的时候,自己难得的觉得,能喜欢自己琴意的人,总不会太差,觉得,自己几乎要溺死在他的温柔之中;
  终于咬咬牙推开要证明她为女儿的自尊自傲,本以为他们之间会有一场长时间的冷战,却不曾想,他深情依旧——
  在自己病了晕过去的时候,偶尔昏沉之中,耳边一直都有那清晰可闻的呼吸声——她也便知道,他在身边,身边满满的,都是安全感。
  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漫长的一生并不像是这么昏迷个两三天的病症,李二可能会守护她两三天,却未必有那个耐心守护她一辈子。
  那么问题来了,这么一生,他会不会一直在身边,不离不弃?
  她不知道,也不愿去想。
  她只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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