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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帝凰后对话录-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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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长孙无忌苦笑道:“李二郎……您自然是顺风顺水父母健在,也生便是个男儿身,可论政可学武,可修文可经商,且可怜可怜这女子,若是她知晓自己之能暴露,万一一日或是酒后,或是别的传出来,她的名声……岂不就……”
李世民悠悠一叹。
暗暗觉得自己这位挚友其实不怎么维护别人,这么一说,似乎还和他关系十分近的样子。
算了,无忌难得那么一求,他也便不要细查了。
他还是相信,有缘当然会相见。
到现在,他也没有把昨日弹琴的女孩和今日论政之女子联系在一起,不过也算得上是人之常情——
毕竟弹琴之高远旷达,与论政之针锋相对,实在不是一个画风。
“今日你过来,只为了这《六韬》?”
“不止。”李世民这才想起来还有另外一桩事,“心里有些苦闷,想找你喝酒。”
“何事?”
“我要娶妻了。”李世民有些烦躁,有些无奈。
作者有话要说: 无容。
为什么是无容?
《大唐风月》里面叫她无忧——(作者君原谅我)平心而论,我觉得……无忧有些小家子气……
各种野史里面叫无垢……鉴于那么多玄幻小说有个什么无垢老祖什么的,鉴于无垢真的不好听。
还有高人建议我叫“弄玥”的,弄我没意见,玥我也没意见,但是我就是不喜欢“弄玥”的发音。(弄是字辈,长孙皇后的一个堂姐姐用的就是一个‘弄’,加上“珪”的,从玉从王)
但是——我就是不喜欢。
算了,容吧——
有个那么版本叫“无蓉”,我甚是喜欢这个发音。
但是我不喜欢草头。
所以我就去掉了草头。
☆、包办婚姻之强买强卖
长孙无忌愣了半天,琢磨了半晌,道:“照理说,我会是你的大舅子。你找大舅子喝酒说不想娶你妻子?这合理?”
李世民讪讪:“我只当你是我好友,至于大舅子一事……你能先等你妹妹嫁过来再自称大舅子吗?”
长孙无忌提到自己妹妹便有些逻辑不大对:“如何,你不愿意娶?有心上人了?”
“怎会……”李世民无奈道,“说不上不愿意,更说不上愿意,只是觉得我的正妻,便在我见都没见过的时候便有了这门亲事,本想着因为你兄妹被长孙氏赶出门,这件事就算得上不了了之,我便能多等几年,找个自己喜欢的偷偷娶了生了孩子再带回家做正妻……”
长孙无忌听这口气觉得不涉及原则问题,便调侃的问:“如何?”
“奈何你那舅舅实在是偏疼你兄妹二人,几个月前你们父亲的丧期还未过也便罢了,如今既然过了,这门亲事……”李世民纠结道,“无论是我父亲母亲,还是你舅舅舅母,都一力促成。我无力回天了……若是真在外有个情人哪怕身家不那么富贵清白,只要是自己所爱,带回家说是自己此生非她不娶也就罢了,奈何,奈何这么些年来,竟然没有一个女人能略略入眼的,更有你那么一层关系,如非必要,我还真不愿意因为这件事得罪你。”
“哦?你那大哥,不就是有婚约,却未曾迎娶,蹉跎至今?”长孙无忌淡淡道,“你可以发话说哥哥尚且未曾有齐家之实,你既然是弟弟,也不应在兄长之前娶妻啊。”
李世民撇撇嘴:“他们当然能以你也未曾娶妻,不还是一样嫁妹为由堵回来,再说我那大哥之所以不娶,不过是因为我那未来大嫂如今被个道士批命说是不宜早嫁。而我母亲今年以来身体便不那么好,父亲的理由是府中姨娘们争风吃醋,非可造之材,无容嫁过来……还能帮着母亲处理处理家事,如此也算是减轻了母亲的负担,可能好的快些。”
长孙无忌安慰道:“李夫人吉人天相,小病而已,应不碍事。”
李世民轻轻一笑:“母亲之病是陈年痼疾,不过是今年略有些严重而已,父亲这话说的虽重,却更多只是自己重诺又想逼我成婚而已,应无大碍。无忌若是在担心这个,还不如好好想个理由帮我缓缓。”
长孙无忌这才展眉笑道:“找个心上人是个好理由啊——不过我这也是难办,一边是我的妹妹,一边是我的挚友,看这情况你做我妹婿是跑不了了,无忌能做的大概只有——世民你喜欢怎样的女子?若是方便,我可给妹妹做主,带一两个合你心意的陪嫁丫头,也无不可。”
这么一说李世民就更加郁闷:“无忌若是有本事,便把今日同你论政那女子做你妹妹的陪嫁嫁过来啊,想来也是个高氏的嫡出女儿,舍不得吧。”
长孙无忌挑了挑眉。
本想直接挑明了那就是我妹妹——想了想还是忍住了。李世民虽说很赞赏妹妹的政见,但是那是作为一个朋友的赞赏,夫妻之道……谁知道李世民是喜欢一个温婉如水的女子,还是一个烈性霸道的?
毕竟各有各的爱好,如今他这么一说有个一时的爽利,但是妹妹就在他心理多了一个印象,他既然不能确定李世民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这未来好坏难辨,一个不好可能还会影响妹妹的终身幸福。
这生意,做不来。
妹妹能不能得到李世民的心,那在妹妹的手段。但是他做哥哥的,即便什么都不做,也绝对不能帮倒忙。
但是这挑眉,在李世民眼里,就是做不来的意思。
李世民无奈一笑:“得了,我也没说不想娶,此事既然非你我说能决定,更讲究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你好好陪我喝酒去,才是正经。”
话说回来,这么一个婚约,主要还是上一辈人的恩怨情仇。
长孙无忌的父亲,也就是长孙无容的父亲长孙晟还在世的时候,作为长孙晟的幼女也是最得宠爱的女儿,加上长孙无容的母亲也是贵族出身,长孙无容的身份之贵重在长孙氏也是极被重视的类型。自然,在如何表达对这丫头的重视这个问题上,最好的答案当然是给这丫头找一个靠谱的归宿。
长孙晟挑来挑去,感觉没一个人家能配得上自己这丫头的,挑花了眼之下觉得心都累了,即将决定放弃给这走路都还不利索的小丫头找婆家的伟大任务。而这个时候,长孙晟的兄长——长孙炽格外欣赏唐国公李渊……的妻子。
李渊的妻子窦氏是个有水平的女人——至少在政治眼光上被长孙炽赞不绝口——窦氏舅父是周武帝宇文邕,窦氏曾经以女子的仁爱之心和政治考量,劝说宇文邕善待突厥皇后,那见解那眼光,让士大夫们惊叹了鼓掌了,并且和无容完全不能置喙政治不一样,作为县主的窦氏,本来就有政治地位,说两句只要说的不过分,也就没人在意了。
这么一个有见识的女人,教养出来的孩子也绝对是人中之龙——照这个逻辑,长孙炽觉得,侄女嫁给这么一个女人精心教养出来的儿子,绝对不会吃亏。
当然最好的还是嫁给长子以后做国公夫人,奈何世子建成一是已有婚约,长孙氏的嫡出女儿自然不可能做妾去,二是他们的年纪确实……相差较大。于是就退而求其次,约了次子李世民。
李渊自然乐见其成,毕竟河南长孙氏和自己家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长孙无容的身份足以做自己的儿媳妇——至于长相性情……这年头谁娶妻还讲究个长相性情的,门当户对家族联姻才是重点。
这就是全部的李世民和长孙无容定下婚约的整个过程。
和后世臆想的各种俊俏少年与倾城小姐之间互有爱慕,心有灵犀,男子遂回家提亲,父亲欣然应允,照着儿子所希望的人家要定了那个女子这种才子佳人终成眷属的话本子,或者是他们两人之间已经经历了一番爱情波折,第三者加入,家中长辈反对各种风波之后,或者是李世民或者是长孙无容以死明志非君不嫁(娶),于是两边家长无奈之下成了这么一个婚姻的虐恋故事,风格迥异——
全程都没有李世民和长孙无容什么事。
当年定下婚约的时候,李世民才是个能打酱油的小子,而长孙无容也谈不上什么小时候便看出天资聪颖非同一般,不过是个玉雪可爱的小丫头走路都还不稳当的年纪,便有了这么个婚姻。
这两个孩子之间,谁会指望他们之间还能迸发个什么爱情的火花,然后李世民颠颠的拎着刚打的酱油说喜欢上了隔壁河南长孙氏的小女儿,父亲父亲你去提亲嘛——
这种事情真的发生了,历史上就没有李世民了,早被当做妖孽烧死了。
是以,虽然后来长孙无容渐渐长大,渐有才名,美貌之名也传遍大江南北,所有人都羡慕李世民居然能那么早就抱得美人归,但是对于李世民来说,长孙无容只是个名字。
而对于长孙无容来说——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作为男子的李世民的婚姻都不能自主,何况她一个女子,自然只能被封建社会坑害,听了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希望伯父长孙炽的推断:“窦氏是个有能力的女人,所以她的儿子也会是一个厉害的有政治前途的男人”是真的,至于夫君长相如何性情如何——
长孙无容即便是想过,也只能是少女的妄想。
那时候,他们夫妻对彼此的印象,也就是那么四个字或者三个字而已:
李世民。
长孙无容。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一下为什么我没有瞎编他们婚前的恋爱——
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和一个十五岁的小男孩,谈个毛的恋爱啊,校园小说里面的恋情也不是个这种剧情啊。
(其实主要是因为某人现在还单着所以……)
☆、父母之命
长孙无容略带呆滞的看着舅父难得的造访自己和母亲的幽居小院。
舅母虽然不大喜欢这位被赶回来的小姑子,但是衣食供应上该有的还是很齐全的。
母亲毕竟是寡居,平日也不见外人,如今看曾经的兄长来了,虽然礼数周全却还是有些生疏。
一番见礼之后,舅舅终于当着自己的面,开口:“阿妹,可否还记得无容曾经有个婚约?”
无容听到这么一番话,表情有些呆滞,不过反应也还算快,仪态万方的从母亲身后走到舅舅身前,轻轻一礼后道:“既是此事,阿容不宜置喙,这便退下了。”
高士廉止住了她:“你素来是个有见识的,听着便听着罢,无妨。”
无容忍住了腹诽的欲望,道:“是。”——她仔细想了想,因为自己伯父长孙炽的关系,她确然有那么一个婚约。但是……既然被兄长安业赶出长孙家,他们兄妹还能不能继续以长孙为姓都还有疑虑,加上父亲丧期,她还以为,这么个婚约,不作数了呢。
高氏仔细想了想,道:“兄长,恕妾直言。”
“妹妹直说便是。”
“当年阿容出生时,夫君珍爱无比,妾虽是续弦,阿容却也算得上个嫡出女儿,配窦家姐姐次子本算是门当户对,可奈何如今……”高氏声音带了些颤抖,似乎想到了伤心事,却还是忍耐了下来,尽量保持平静,“如今妾妇德有亏……连带着无忌无容都被斥还舅家,这身份,可如何配得上唐国公次子?”
无容面色微微有些暗淡。
母亲说什么妇德有亏——她彼时初初记事,父亲刚死,安业哥哥便在府中各种胡闹,母亲既然是正房也算是安业哥哥的继母,少不得要说两句。
安业哥哥非易与之人,母亲违背了他的意愿,也不知道是哪起子小人给安业哥哥说了“三从四德”之中,有那么一条叫做“夫死从子”,母亲不过是续弦,确实从这先前大夫人之子也可勉强算是“从子”之一,母亲竟然违拗哥哥的意思,自然是不符合这“从子”之说,算得上一个“无德”——无德者,逐出家门。
母亲连带着自己和哥哥被赶出门之后,无处可去之下,自然只能求舅舅的庇护。
但这“逐出家门”,他们还能不能以长孙氏后裔之名行事,当年为了长孙晟小女儿说订立的婚约,还算不算数,便再无人提起。
高氏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从来都小心侍奉的无容,长叹一口气:“若是高攀不上,阿容在唐国公家里,这地位……妾实在不忍。”
高士廉看了看自己妹妹,又看了看外甥女,安慰道:“若是怕那边没这个意思——妹妹倒不必忧心。”
“这是何故?”
“前些日子与唐国公饮宴,席间,李公说起他次子世民常常往我们府中来,与无忌甚是亲厚。为兄还未曾想到阿容与世民的婚事一层,李公便自己提起,道是也难怪无忌和世民合得来,毕竟是世民说起来,也算得上是无忌的妹婿。”
“哦?”
“李公还说,一直未曾提起世民无容的婚事,是因着妹夫之丧期未过,不宜嫁娶。如今算来已经过了三年,丧服既除,此事,便也已经到了提一提的时候了。”
高士廉觉得李渊这种有约必践的行径十分合自己心意,口气也带了几分笑意:“当时为兄借着酒劲打趣李公,道是世民约的是河南长孙氏的嫡出女儿,如今这个情况,他可会嫌弃无容已无父亲依托。”
高氏盯着自己兄长,觉得这才算是说到了关键。
“李公却说,娶妻娶势固是一点,但是他唐国公还不至于借长孙氏的势,相比起来,他却更加看重‘娶妻娶贤’,阿容这些年虽在闺中不曾出门,但教导过阿容的先生,却都对她称赞有加,唐国公对阿容的名声,很是满意。”
高氏琢磨了一下,阿容乖巧伶俐,也不与人争,没什么坏名声是事实,但说起好名声,还是觉得不那么靠谱,又道:“难道那李家二郎,有些……不妥当?”无容依旧低着头,听到这么一个终于和自己利益直接相关的话语,更加凝神细听。
高士廉口气不知为何带了几分沉重:“妹妹说笑了,二郎年轻俊逸,无论是人品还是才华都是上佳之选,至于李公之所以那么一提——这便是李公的痛处了:国公夫人今年便病了,久医不愈,他希望来一场喜事,让夫人高兴高兴是一桩事,另便是如今国公世子的婚约在荥阳郑氏,郑家小娘子的命格却是个不宜早嫁的,国公夫人又病倒多时不好再分心处理家事,无容过去,还能跟着国公夫人打理打理家事,也算是李公心疼夫人了。”
高氏轻轻掩口,惊讶道:“窦氏姐姐……竟然已经……”
高士廉叹了口气:“到底如何我也不便多说,只是目前单指此事,李公若不曾想毁约,更如此允诺阿容嫁过去的地位,这婚约,为兄也觉得,当可遵循。”
高氏看向自己身前站着的无容,道,“容儿素来有主意,这门婚事,你待如何?”
无容听了这么一番话,母亲有很关心自己的幸福,舅父也几乎考虑到了方方面面,但毕竟是婚事这种听了便让人躁动的话语,早便红了脸,舅父也不让自己下去,偏生要她好好听着,这么一问——她却无奈了——她能有个什么想法。
她对舅父及母亲又是一礼:“回母亲,婚姻大事……女儿不敢多言。”
“无妨。”高士廉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常年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外甥女,“你连《六韬》都批了一遍,还怕谈谈婚姻?”
无容吃不准舅父这是要责怪,还是不要责怪,把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想法,扑通跪下,声音怯怯:“舅父……”
“说吧。”高士廉却没有生气,只坚定的要听她的意见。
无容无奈了。
听口气,您这和唐国公都谈妥了就等着嫁人,当着母亲的面非要问我那么一个意见,自然是照顾了母亲的想法,但是——母亲被逐出长孙氏之后便一直郁郁,为了哥哥与我而不得不求救于您,母亲恩情难报万一……我……我又怎么敢让母亲为难?
能有什么意见,我若是不同意,你们都谈妥了的事情,真不同意,便是把我绑了也得绑到唐国公府和那李家二郎成亲。
那我还能如何?
嫁人嘛,不是这个素不相识的李二,还会是素不相识的别人。
都无所谓了。
如果真的能保证在夫家掌权而不被人欺负,也算是个好事。
“既然……是父亲过世之前立下的婚约,婚姻之事,从来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无容无意违反。”无容俯身道,“一切,但凭舅舅做主。”
作者有话要说:
☆、“教授人事”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喝的微醺,摇摇晃晃的各自回家。
看到自己院子正房中有灯光,李世民酒就先醒了大半——
他不是个耽于声色犬马的男子,如今士族子弟是有年纪轻轻房中便有好几个侍妾,但他却是个洁身自好的,身边不过是一两个照顾起居的婢女书童,这个时间点,按照平日规矩,也早就不能出现在他的房中了。
因为逃避包办婚姻有些微醉的脑袋开始模模糊糊的运转,思考这个点到底什么人会在自己房里,把可能的人一一排除了:
恩,秀宁姐姐?
秀宁姐姐还没有出嫁的时候,因着自己房中储了些兵书策略,常常过来大半夜也不走。姐弟亲厚,加之房中有内外间,秀宁姐姐读书极为安静,不吵人,他也便习惯了他在内室休息,姐姐在外间看书,看累了便离开。
但是秀宁姐姐已经嫁人了,远嫁长安城,当年那种姐弟相处的局面,已经不可能了。
唔……母亲?
母亲慈爱,在自己还小的时候也会过来,无论是看看自己是否睡了,叮嘱一下早些休息,或者是过来送个参汤什么的。
但是这话说回来,渐渐地父亲一个一个妾室的娶,多了一个又一个的弟弟妹妹,母亲单独过来——至少也是五年以前的事情了。
何况母亲微恙,这个时间,早就应该休息了。
再有……大哥?
大哥建成和自己素来亲厚,也经常在房中论政直到深夜,但是那至少是自己在家的时候,今日他分明和无忌出去喝酒,大哥自然没理由过来。
或者……三弟?
三弟玄霸(史书上说的就是玄霸,隋唐演义里面说的是元霸,我尊重史书)是个武夫,白日切磋切磋武艺琢磨琢磨军事也不是没有,这大晚上的,疯了才会过来。
再者……小弟?
小弟元吉……小弟不被母亲所喜,平日活的也算是谨小慎微,和自己说不上疏远,但也绝对不到大晚上的还过来骚扰的地步。
再有别的妾室出的弟弟姐姐妹妹们——
李世民摇了摇头,觉得不可能,他虽然对什么嫡庶尊卑有别大为不耻,平时也算是善待庶出的他们,却也绝对没有亲厚到大半夜赖在自己院中不走的地步。
他挠了挠脑袋,觉得似乎漏掉了什么——
父亲,李渊!
然后李世民自己被自己的主意吓尿了。
不是说父亲对自己不宠——父亲和母亲也称得上恩爱,除了大哥因为是嫡长子,需以一家相托而稍有些严厉之外,对于嫡出的另外三个儿子,只要没什么原则性错误,那也称得上是一位慈父。
但是李渊除了是他们父亲之外,还是唐国公李渊。
李渊除了有这么一个家之外,还有公事。
父亲这公务繁忙的,这么晚了不是在忙公务就是早就睡了,大半夜的出现在自己房中——
只有可能是梦游。
那就没人了呀?
难道是话本子里面的什么得道高人,大半夜的非要给自己看个面相,来一句“郎君贵不可言,绝非池中之物”?
别闹了。
“既然都回来了,为何却在门外站这老半天还不进来?”房中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有些懒,有些倦。
李世民暗暗一叹,真是父亲。
他推门。
淡淡烛光中,李渊看起来算得上是年轻——虽然两鬓微霜,却毫无憔悴衰老之相,英俊明朗的五官带着一种从容而镇定的气度。他全身上下都透出一种洗练之感,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装饰,不过是平凡的布衣——光看衣着,是个十分普通的人,然而那伟岸身躯,和那镇静自如的气度,自有一种不动如山的气势。
如今贵族多讲究高冠博带,飘逸如仙,父亲这种极简的打扮,算得上是特立独行的一个标杆,本来应该会被讥讽唐国公李渊就是个穷鬼没钱打扮,奈何那通身的气势让人觉得,他只有这么打扮,才算得上是合理。
李世民躬身行礼:“父亲大人。”
李渊淡淡点头:“坐吧。”
李世民头皮一紧,这看起来,今日还是个长篇?临着小几坐下了。
“父亲若是有事欲见儿,派人传唤一声便是,这半夜相候,倒成了儿的罪过。”
李渊没搭理儿子变相的埋怨,闻到了儿子身上淡淡的酒气,问道:“喝酒了?”
李世民本就没打算在这种细枝末节瞒着老爹,坦诚道:“儿心里不痛快。”
“你大了。”李渊声音有些悠长。
李世民看这势头,今晚还真猜对了——就是为这和那长孙无容的婚事来的,静静等待着下文。
李渊果然没打算听自己儿子对“他长大了”这种命题做什么抒发,接着道:“长孙家的那小丫头,既然是经年的婚约,身份在那里,传闻里也是个有德有才之人,为父觉得,也配得上吾儿。”
“父亲……”李世民觉得退婚这事有谱,试探道,“身份的话,如今长孙无容已经被其兄长逐出家门,身份这么一桩,便已有些不大妥当。”
李渊似笑非笑的看着儿子:“哦?你还对她的身份有些不满意?那长孙安业不过是个纨绔,把高氏赶出府中是他府内之事无人可多加指责,但这长孙家,可一直未曾把无忌无容兄妹排斥在外,长孙无容,依旧是河南长孙氏的嫡出女儿。”
“这也便罢了。”李世民反正也对门第之见十分嗤之以鼻,理由之一被父亲打回来了,还有理由之二,“娶妻娶贤,父亲知她性情不过来自坊间传闻,这好与不好,为何不亲自见见?”
李渊挑挑眉,笑容依旧和蔼可亲:“这桩事……为父不是没想过。但她母亲高氏却实在是个贤良淑德的,若非遇到了长孙安业那孽障也不至于被赶出家门,她调教出的女儿能如何差劲?再者,即便真有什么不好,无容如今也不过十二岁,嫁过来好好教导便是。”
李世民眼前一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是句屁话,但是毕竟已经广泛的被大众认知,他要是想悔婚也只能从别人入手——不管是从门第,女子品性,甚至是女子那边的意愿上入手都算是合情合理,要是从自己说什么“老子不想娶”或者“见都没见过,怎么做夫妻”之类的话——那就没得谈了,直接家法伺候。他苦笑:“父亲既早有定论,父亲做主便是了,又何苦大晚上等儿归来,还有那么一篇话?”
“知你心有不甘,为父虽知这篇话多半也劝不到什么,只是说一说,也能让你稍微平缓些。”李渊的笑容依旧,李世民却从其中看出了老爹板正端严之外,还有那么一丝无赖,大有“少年,既然木已成舟,你就从了吧”的意思。
李世民看着老爹,失去了接话的乐趣。
李渊也觉得对儿子这番劝导已经到位了,就提起了今日过来的正事。
“吾儿长大了。”李渊说的话忽然转而有些……忸怩?“对女人,又是个什么看法?”
李世民从进门,猜测房中是谁,和父亲这么一番夹枪带棒的对话都还算是镇定并且都基本上能摸准父亲的心思,这么一句话出来,他也一时愣神——和儿子讨论女人?!这不是板正端严的父亲的作风啊!
但是父亲既然问了就得答,李世民想了想,斟酌了一下词句:“儿觉得,美人如繁花玉树,让人见之便心旷神怡。而便是姿色一般者……也是世间造物所踪,仔细说来,其实每一个女人,都有每一个女人的美丽。”
李渊听了这么一番似是而非的回答,又挑了挑眉:“吾儿是觉得,美人如美景一般,并无特殊?”
李世民仔细想了想,觉得父亲应该不喜欢自己给出来的答案,但是也想不出别的什么答案了,索性点点头。
“那吾儿……”李渊没想明白,以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道,“和无忌那孩子整日,都做些什么?”
李世民更加诧异父亲的思路,怎么从女人瞬间话锋一转,便聊到了好友?但还是老老实实答道:“军政,诗文,武功,乃至于弈棋,作画。”
“就这样?”
“就这样。”
李渊长长叹一口气,暗觉得儿子不开窍:“就不和其他贵族儿郎一起……逛青楼楚馆?”
李世民面色突变,来不及思考父亲这句话到底几个意思,忙匍匐在地:“父亲明察,因着母亲治家严谨,儿不敢在烟花之地,稍有逗留……儿……儿实未去过那倚红偎翠之地。”
这儿子也真是足够老实。
“哼!”李渊有些忿忿。在小几上扔了一卷书,起身离开。
没让李世民起来,也没不让他起来。
在即将跨出房门的时候,李渊突然回头:“小几上那卷书,看完了,即刻烧了。”
李世民还没明白到底什么情况,还在思考是哪家儿郎哥逛青楼楚馆被发现了,攀诬到了自己身上,思考着如何解释,如何让父亲明察,如何保住自己清名,听了那么一句话,条件反射一样道:“是。”
感觉到父亲这心情似乎有些复杂,李世民也不敢多问,依旧匍匐在地恭声道:“父亲大人慢走。”
李渊心情确实有些复杂。
平日看那些贵族子弟们声色犬马,放荡不堪,暗觉得自己这几个儿子在自己面前虽然算得上是听话,但背地里多半也和他们厮混在一起,不过是做做样子,再者房中也不是没有美婢在侧,平日看二郎似乎不怎么亲近美婢们,还以为不过是作为他看。
却不曾想……二郎真是个实打实的老实孩子。
这都要娶亲了……还不知道女人为何物,要不是自己今日突然想起这么一茬,想着若是他真的混迹青楼楚馆,便趁机敲打敲打,回头莫要委屈了长孙家那丫头,若是和侍婢有个什么不清不楚,该给名分的给名分,该敲打敲打好好侍奉夫人的好好敲打——想来多半青楼楚馆总是去过的,身边的美人多半也已经不是完璧……若是万不得已没去过也没玩过,也至少教教这孩子,女人是什么,免得真洞房那天,闹了笑话——如今知道了真相,李渊反而觉得——二郎整日醉心于他所说的军政诗文武功弈棋作画,像什么样子!
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若是李世民知道自己父亲这个想法,估摸着也会苦笑这又如何是好。
但是李世民何等样人,待李渊走远之后,便端着李渊扔给他的那卷书,自然是明了了一切,至于他的表情……
表情很精彩。
那是一卷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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