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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她想当山大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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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她之前有很多时候想哭的,被阿嫂骂的时候,存了好久都存不到一盒胭脂钱的时候……但是她不敢哭,阿兄阿嫂会嫌她哭着晦气。
  到山上来的时候哭了两回,那时候太怕了。现在在辞哥哥怀里,觉得不怕了,她这几日好像把前十几年的眼泪都要流干。
  “依依,莫怕,辞哥哥救你出去。”阿辞挣脱不掉将自己的手反绑在背后的绳子,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说话安慰她。
  墙角的小道士觉得这两个人是疯了,绳子都挣脱不开,风一吹就倒的身子,怎么能逃得出这匪窝!
  但是柳依依信的,她抱着阿辞,头枕在他怀里,听他炙热的心跳。
  阿辞不够聪明,她也不够聪明,只知道将绳子解开,找个机会往外跑。
  小道士们懒得理他们,凭这两瞎驴,怎的能跑出去。
  阿辞拉着柳依依的手,认真又执着地牵着她,将她护在自己身后,心跳得又快又热。
  柳依依也用力握住辞哥哥的手,好暖。
  她跟着辞哥哥后面跑,跟着他藏在草垛后面,在心里想:等到下山,就去买胭脂,涂在脸上,给他看。
  我们两个都不够好命,也都不够聪明,不过因为遇见了你,便觉得一切都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元旦快乐元旦快乐~
  下一本预收放出来啦,《夫君他喊你回家》,欢迎我专栏收藏一下下哦~


第18章 
  马蹄踏过略湿的山路,翠帘轻掀,苑柳将香炉递进来。
  外面风大,马车里确实暖的,尤其裴锦在边上,像个腾腾的火炉,就越发暖了许多。
  长仪要起身倒茶,被裴锦抢了先。
  少年人胳膊长,绕过怀里的姑娘,替她把茶水倒好,放在唇边吹了吹,将冒出来的热气吹散了,方才递到她手里。
  长仪接过茶水并不着急喝,将手里粗陶茶盏慢悠悠地转了半圈,使粗陶上的刻花对着自己,才低头抿了几口润嗓。
  她不论是吃茶还是用饭,都是极慢的,喜好赏茶碗上的花纹,像娴静的牡丹,圆润秀丽的花瓣要缓缓展开的,香气弥散。
  长仪喝了几口便不喝了,放下茶盏。朱红唇瓣被水色润湿,露水过红梢。
  裴锦拿过她未喝完的半盏茶水,就着茶盏边沿的水迹,一饮而尽。看瑶儿喝水,看着看着就觉得自己比她还要干渴些。
  急促的马蹄声经过,在空旷的山间清晰可闻,声势浩大,不曾注意到他们这队看似商贾的人马。
  长仪细长的眉间微蹙,掀开帘子,正巧看见了过去的一片墨蓝旗角。
  苑柳在外面看得分明,小声道,“益”。
  葱白指尖松了帘子,由着绸布垂下。
  “郎君可知晓这益州团练是何人?”
  一队人马冲着华阳山去,算算日子,前几日约莫文书到了团练那里。
  裴锦眸光微深,转过头来对长仪勾唇笑,“知道,刚刚过去的就是。”说完还趁机抱紧怀里人,下巴蹭到她秀丽的额头,软声安慰道,“瑶儿莫怕。”
  那小子来剿过他许多次,每次都是这种要死要活的架势,现在他听到声音就能分辨出来。
  长仪自然不怕的,“那郎君此时出山?”
  他想必是与益州团练使交手过几次,怪不得华阳县令的美妾,说劫就是劫了,原不放在眼里的。
  裴锦无所谓,给瑶儿拿起一块糕点,看着瑶儿咬了一小口,喉结跟着动了动,“有远安在,无事。”
  孙鉴那小子刚来剿华阳山的时候还被自己揍哭过,细皮嫩肉的当什么团练使,写写文书甚的不好,就应该让远安摇着扇子慢慢跟他熬。
  长仪就不问了,自己不得己靠在他怀里,能感受到他紧实炙热的胸腹,怪不得力气大,若不是他今日穿了带绒的衣裳,靠着都觉得硬得很。
  ……
  约莫一天功夫,马车就到了华阳县里。
  路引是真的,这车架看起来也像,就被放进去。
  长仪觉得有些好笑,枕在他怀里问,“这里可有郎君的捕令?”
  裴锦歪头想了一瞬,“有的,画得很好。”他之前见过,画师将他的俊朗都画出来了,很好看的,应该哪日寻来与瑶儿瞧一瞧。
  马车靠着一处客栈停下来,裴锦拿过锥帽与长仪遮了面。若她这个样子出去,怕是容易给些登徒子盯上。
  薄纱朦胧了美人面,襦裙勾着身段,自己看见过这面纱下的好处,就跟犹抱琵琶那般痒人。
  还好入冬瑶儿穿了带绒的对襟,若是如自己刚见时她那般穿着,要锥帽都是无甚用的。
  裴锦抱着她下马车,没让绣花鞋沾地,进店跟掌柜的喊,“三间上房,细草与我喂马,箱子里东西莫要给别人动。”
  长仪揪了他衣襟口,面纱下的素雪面上胭脂红。这个有捕令的还这般猖狂,跟无人一样。你将县令美妾劫了山上,还随手扔在箱子里,这会子人家不来捉你?
  掌柜应了,叫人领他们上楼,目光往少年人怀里顺,给他突然冷下来的桃花眼止住了,讨好地笑着,这人瞧起来几分面熟。
  客栈里坐着几个过路的胡商,中间一个靠在门口,一脚伸在晚霞色里,一脚翘起在拉琴。翘起的短皮靴给照进客栈的半寸霞光色点亮,胡商的琴声在阴影里断一瞬又接上。小少年护得再紧,也挡不了怀里的那个绝色。进来带了一阵香气,酥人骨头。
  跟着的除了长仪的三个丫鬟,还有裴锦挑的两个兄弟驾车喂马。他选的三件上房,自然是一间自己与瑶儿的,后两间给瑶儿的丫鬟和自己兄弟。
  这样也不全然是亲近的意思,外头不比山上,他不与瑶儿一间屋子自己也不很放心。
  苑柳在心里将裴锦狠命骂了许多句,带着归心、沉香去了边上的屋子。
  裴锦小心将长仪抱到床榻上,去合上门。
  不知是不是冬风紧,房顶上的瓦片轻轻响动,片刻又没了声息。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来晚了,有事情耽搁了,抱歉抱歉~
  这章短了点,明天尽量二更呀~
  这周应该都会很多二更的呀~
  专栏接档文《夫君他喊你回家》,求戳求戳
  爱你们爱你们~~~


第19章 
  夜色渐起,雕花窗被轻轻合上,略有些发黄的窗纸将惨白月色挡住了。
  长仪吃罢饭食用绢帕擦嘴,淡粉绢帕角绣了海棠,花蕊处金线勾着。“郎君叫苑柳过来陪我吧,你去别的屋睡。”
  客栈里不比山上,哪里有许多被褥与他往地上垫着睡?何况夜里寒凉,若是冻着自然不好。
  裴锦正往嘴里塞肉,听到这话无措地咬着筷箸眨眼,腮帮鼓鼓的,又可爱又委屈。
  长仪心软了软,解释道,“地上寒凉,莫要冻着。”他总是这样,明明是个山匪,在自己跟前却一直摆出这副好欺负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劫了谁!
  裴锦咬着筷箸的俊脸明朗了几分,鼓着腮帮往床榻那边探眼瞧了瞧,细密微卷的睫毛低垂下去,将嘴里大块的肉咽下没有吱声。桌案上一点烛火透亮,闪闪烁烁,将少年人鼻梁右边的那颗淡痣映照得明亮。
  其实他有点想睡床榻上,但是不敢说出来,怕瑶儿气恼。
  长仪欲要开口再说,被隔壁房间一声清脆的被杯盏落地的声响打断了。接着传过来几声桌椅碰倒的动静,像是几颗碎石投入夜色扰乱静谧,片刻后又恢复原样。
  “郎君你今日……”话不及说完被隔墙传过来的声音再次打断。
  这次是姑娘家的□□,还有年轻男人克制不住的喘|息。
  华阳县的客栈墙面都这般薄的吗!
  等了片刻那边响动才小了些,姑娘家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郎君今日去别处睡。”长仪对上裴锦可怜兮兮等候发落的目光,语气坚定。
  已经入冬了,地上怎么能睡得?
  裴锦是没有办法的,瑶儿不让他在屋里睡了,好难受。最后他只能站起来不舍地看了一眼,“瑶儿晚上早些歇息。”
  长仪点头,嗓音温柔,“郎君也是。”
  他去与他两个兄弟挤一挤,在床榻上睡不是更暖些吗?
  裴锦出去片刻后换了苑柳进来。
  “要奴婢灭了灯烛吗?”
  “不,再等等。”长仪取了衣袖里的暖玉出来在灯下把玩。裴锦给她的这块暖玉澄澈纯净,在灯下闪着萤萤的光泽。虽说她见过许多更上乘的玉石,手里这块却别有一番精致小巧的质朴感。
  窗棱边被碧玉簪子敲了三声,苑柳将雕花窗打开,放穿着青碧色胡裙的姑娘进来。
  “宫里出事了。”莲心跪下行了礼,见苑柳开门四下张望了一瞬才继续回禀道,“陛下前日落水,说是冬霜路滑,贵妃处死了好些宫人。”
  长仪把玩暖玉的动作微顿,“伤的可重?”
  “伤得不重,不过御医说需得好些将养些时日。”
  “谁在替陛下处理政事?”
  “三皇子不在京中,有朝臣举了四皇子。他虽是不讨喜,也是个皇子,陛下便交予他了。”
  长仪听后不言,当年宫变将自己两个兄长都折了,如今其他皇子尚且年幼,除却不在京中的三皇子,四皇子确实是最好的人选。
  自己前些日子瞧着四郎还是一片文弱的样子,前几年还会怯人,总爱往自己身后躲。如今,也能处理政事了。
  案桌上的烛火跳了几下,公主的声音波澜不惊,“让人,查一下四皇子。”
  ……
  月色如水,正好衬着少年郎的月白衣袍,在风里拂了几下。
  周家匾额挂得高,裴爷爷从屋顶上路过的时候踩了一脚,还吐了口口水。
  周大人的书房借着月色好找,裴锦踢开门进去,吹亮火折子往他书架上挨个找游记,看到一本不是的就随手往地上一扔。
  火折子光亮路过一些画本的时候顿住犹豫了一下,裴锦有些脸红地挑了两本出来擦擦灰与游记一并塞进自己衣裳里。
  日后他与瑶儿成亲了,总是要看一看的,要不然瑶儿不满意怎么办?
  架子上的书被扔了满地,还有书桌尚且没被糟蹋。
  周大人书桌上摆了些文书,还带点清淡的胭脂香,笔墨放在边上。
  那狗官估计没少抱着小娇妾在腿上教她识字,远安说那些做官的文人都好这个,教着教着就将小娇妾拐去榻子上,一树梨花压海棠。
  裴锦拿过一只笔,在摊开的纸上歪歪扭扭写上几行大字,又将他书桌上的上好茶壶往地上扔了,眼见着脆生白瓷碎了两半,滚到桌角边,才满意地收了动作。
  狗官这会子不知道在哪个鸳鸯被里睡得快活,你裴爷爷才被赶了出来,你惹了爷爷你活该!
  裴锦走的时候手里火折子还亮着,就扔了周家后厨的柴堆上。
  火光瞬间起来了,给后厨墙壁上都烧得又红又亮,浓烟惊醒了府里人,今晚谁也别想安生。
  ……
  孙鉴不到午时就在华阳山下扎了寨,扯着战袍跑到山脚下朝里面喊:“裴锦小儿,你滚出来!裴锦小儿,你把公主放出来!裴锦小儿!”
  后头人小心提醒他,“大人,这么喊,山里面听不见。您声音太小了……”
  “滚!”
  后来孙鉴喊累了准备直接出兵的时候就看见徐远安在不远处一棵树底下摇着扇子转出来,一脸笑着将他从上到下打量。
  孙鉴怒,嗓子喊得有些哑,“裴锦小子呢!”
  青衣书生面上朗月秋风般的笑意不变,“带着公主下山了。”
  徐远安一面笑着,一面在心里骂裴锦:老子都说了惹不起你不信!
  孙鉴要被气晕了,“你们这些贼人好大胆子!”说罢一声令下叫后面的弟兄们直接上。跟徐远安不能废话,一废话就能被他绕进去,一进去就出不来。
  徐远安折扇轻摇摆了手势,一群山匪狂风暴雨般的冲下山来应战。
  两边交手挺多次的,双方都很熟练,光亮的兵刀不断碰撞,在风声里撕扯。
  山路雨后湿滑,孙鉴带的兵到底不比山匪能吃住,往后退了退。
  孙鉴示意收兵,这边徐远安也笑意盈盈地收住了。
  “徐远安,我跟你耗到底!”孙鉴扯嗓子。
  青衫书生合了折扇行礼,“多些孙大人厚爱,在下奉陪。”
  作者有话要说:  晚点还有一更~


第20章 
  天色微亮,长仪便睁了眼。
  不知是不是这几日裴锦在她边上惯了,昨夜他不在,即便有苑柳陪着,还是觉得有些难以入眠。
  “公主可是要起来了?”苑柳跟着醒过来,见长仪点头,起身替自家主子更衣。
  里衣轻落,嫩白光洁的肌肤露出,窈窕身段自带酥意。她睡时一般不穿诃子,乌墨长发有几缕顺着前肩往下,玲珑曲线欲遮未遮。待到襦裙轻系,两边衣带自然垂下,美人面显出几分刚睡醒时的潮红,红梅白雪。
  苑柳即便服侍她多年,这些也不敢多看,将自家主子穿戴好,就去准备热水。刚开了门,没忍住一声轻呼。
  少年人歪着脑袋缩在门边睡得熟,月白衣袍上沾了些灰就不论了毕竟是睡在地上,怀里鼓鼓的似是装了些书又是怎么回事?!
  长仪也看见了,当真是被气到,不是因地上寒凉让他去别的屋子睡榻上吗,为什么要睡在这里?外头风是不冷的吗!
  裴锦迷糊中闻得瑶儿身上的檀香气,揉揉眼睛睁眼,一副被抛弃地可怜样子看着走过来的长仪,还不知道怎么解释,慌忙站起来,拍拍衣袍上的灰,桃花眼不安地眨着。
  长仪也没指望他能解释出什么来,拉着他胳膊就往屏风后面带,一面冷着声音吩咐苑柳,“先打一桶热水上来给他沐浴。”睡在外面一夜,不知惹了多少寒气!
  裴锦棉花一般给她柔软的手牵到后面去了,另一只手不自在地将几本书往怀里塞紧了些。有两本,是不能给她知道的。
  “怀里是什么?”长仪给他气到眉间有些痛,抬手扶额。偏生那一个还是委屈巴巴不说话,她便向前走进一步,看着少年人愣愣的样子,不费力地从他怀里将几本书抽出来看。
  他要藏着不敢给瑶儿看,更不敢不给她看怕她更生气了,所以也没怎么反抗。
  圆润精巧的指尖从几本书上点过,前几本还是好的,不过是些游记杂书,到了后两本压在底下的,居然是那些……真真是好书啊!
  裴锦在她翻到后面的时候就红了脸,弱弱地开口,“游记是给你解闷的,后面两本是给远安的,他说想看这些。”
  长仪看了他一眼,这些天他都是木木的,晚间睡了自己床榻底下,不曾有逾越之举。仔细想来,到不像是喜看这些书的。故此,也就信了。她没有成婚,知晓男人不多,不知道男人不做这些事不代表心里不想,也极少能察觉到他身体上那些变化。
  “既是徐先生要看,先放着日后带给他就是了。”才子多风流,好美色不奇怪。日后若是请徐先生进朝堂,也可送些水灵的姑娘。
  长仪刚将话说完,就见着苑柳提着水进来,自己面上也忍不住红了红,将手里的几本书背到身后。皇家礼法严,她就是拿着这些东西,也觉得心里臊得慌。
  苑柳不曾注意许多,将热水倒好就出去了。公主都起来了,归心和沉香还不曾起来,她要去骂几句的。
  两个人都站在屏风后,随着热水倒进浴桶里,方寸之间雾气都起来了。
  裴锦顶着瑶儿的目光乖巧地解衣带脱外袍,脱完外袍脱里衣。
  长仪方才给他气着了,就一动不动看着他一边红脸一边抖着手脱衣服,等到看到他大半个紧实白皙的胸膛都露出来时,方才心里一跳背过身去。
  雾气朦胧,他红着脸脱衣服,还那么单纯无害地看过来,就像是任君采撷的……
  “不将身体泡暖了不许出来。”明明是教训的话,这样酥软嗓音说出来更像娇嗔。
  裴锦应了,带了点糯糯的鼻音,老老实实往浴桶里爬。
  真是不让人省心的……
  约莫几炷香的功夫之后。
  裴锦在热水里泡好出来,穿了里衣吸着木屐,站在屏风角用大眼睛看着长仪不敢开口。他想问问瑶儿能不能帮自己束发,自己头发都散了诶,可是自己惹瑶儿生气了……
  长仪吩咐归心让客栈做了热粥送上来,此刻正在桌子上冒热气,目光转至他蔫蔫的地揪头发的动作上,心中微动,“郎君将外衣套好,瑶儿给你束发。”
  他那个头发就是要拿发带绑着,不绑着他就要揪。
  裴锦立刻就欢快了,原来的外袍脏污了,其实若他以前觉得是还可以捡起来穿一穿的,现在瑶儿在这里就不敢那般了,去行李中挑了一件干净的白袍子套上,跑到她跟前将缎带递给她。
  长仪接过去放在一边,这发带也是要洗了,都束了好些天了。素手将妆奁打开,再次挑了一根月白的缎带。也不知怎的,月白色竟这样配他。除了月白色,旁的颜色都不想给他用。
  “郎君喜欢白色?”长仪用木梳将他松散在身后的头发梳顺。昨日不知道去哪处寻到那些见不得人的书,素来柔顺的头发也给他弄得乱糟糟的。
  裴锦有些不好意思,“我阿娘喜欢白色,我阿耶就日日穿白衣裳给她看。”后来带着自己也就日日穿白衣裳。
  长仪手上的动作微顿,他这个样子,不像是阿娘还在世的,怕是同自己一样。“你阿耶很欢喜你阿娘?”这话问出来就觉得自己问多了,日日穿白衣裳给她看,自然是很欢喜的。
  裴锦巴不得瑶儿与自己多说说话,将心里想的全说出来,“很欢喜的,我阿娘叫锦娘,所以阿耶就与我取名锦。”字念之。
  “锦娘?”长仪小声地重复了一句,不知怎的,这名字听起来还有几分熟悉,像是以前听人家念起来过的。
  “瑶儿喜欢什么颜色?”少年人问起来心跳快得不行。瑶儿喜欢什么颜色,他就日日都穿那样的衣裳给她看,让她日日都看着心里欢喜。
  “月白色。”长仪心里还是有些气恼的,与他束回了原来那后边绑了一道的发式。新的月白缎带有檀香气,系到墨色发间上,像夜里悬的那弯残月,皎洁不染尘霜。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啦我来啦,不好意思晚了点。刚刚看评论说小可爱觉得预收文案不是很吸引人,我明天再改改哦~相信我,绝对是甜甜甜那种嘿嘿嘿~


第21章 
  纸窗被风吹得响,桌上米粥热气腾腾的冒着,裴锦埋头喝粥,心里一路热到耳朵,耳尖处嫩粉嫩粉的。
  瑶儿说喜欢月白色诶,就是他穿的那种诶~
  长仪喝了半碗粥便不喝了,起身开门。许是喝了米粥的缘故,她也觉得有些热,抬手觉得面上增了点烫意。
  此间上房门外就对着长廊过道,再往前是水绿色壁墙遮住,上面挂着字画和胡人的兽骨玉链。
  益州常有来往京都的胡商路途歇脚。
  木门响动,边上一间房里冲出来一个绛紫襦裙的姑娘,扶着墙哭。
  长仪欲合上门,目光与那清秀俏丽的含露目对上,尚且不及动作便被那姑娘扑过来抱了满怀。
  俏生生的姑娘抱着她哭诉,“好姐姐,你救我一救。”
  怀里的小姑娘珠钗半落,发髻松动,想着也知是昨夜听到声音的那个姑娘。
  莫不是昨夜听到的,竟是桩强买强卖的公案?
  裴锦方才喝粥时就余光小心翼翼地往门边倩影上瞄,这会子看见一乱糟糟的姑娘,居然那样抱了自己的瑶儿,即刻就过来了。
  “你是谁家的姑娘,莫要脏了瑶儿的衣裙!”裴锦冷着眼睛打量长仪怀里那个不撒手的姑娘,思索着怎么拽出来扔下去。瑶儿也是这哭哭啼啼的姑娘能抱的吗?他都不怎么抱!
  长仪倒不觉得什么,“你让我怎么救你?”瞧着这姑娘哭得这么惨的样子,想也知道有多冤屈。
  话不及说完,方才那间上房里跟着走出来一个藏青长袍的郎君。
  这郎君生的英俊,约莫刚刚弱冠的年纪,赤色腰带上悬了一块佩玉,眉目间有朗月气,鼻梁高挺,凤眼狭长。不过肤色偏栗,发间微卷,不像是完全的梁人,亦不像是完全的胡人。这郎君面色冷淡,冰凉的眸光停在绛紫襦裙上,片刻后移开,薄唇张了一瞬又闭上,不曾说话。
  “就是他,他辱我清白。”长仪怀里哭的姑娘抬头瞪了来人一眼,眼里泪珠儿断线一般往下掉。
  姑娘哭得厉害,那郎君没等裴锦将人从长仪怀里拽出来,向两个人行了个胡人的礼,自己把姑娘拖出来搂在怀里。他做这些时也是冰冷的样子,若不是环在姑娘腰间的胳膊刻意注意不曾用力,长仪真的是要全信了这姑娘的哭诉。
  郎君动作温柔,姑娘到他怀里自觉地换个地方埋他衣襟里继续哭,不像是深仇大恨的样子。
  等怀里人哭得有点累声音小了,这郎君方才将她抱起来往回走,冷着脸解释了一句“我会娶她。”
  既然如此,姑娘给他抱在怀里也不很反抗,长仪就不便多说,将没合上的门重新合上,正好对上裴锦亮哒哒的桃花眼,“瑶儿晚上可想看花灯?”
  大梁夜间不设宵禁,到了晚间街市都有许多人,更是四处点了花灯。有人饭食都没的吃了,街上却有花灯好卖给有钱的做官人家,果真是她阿耶一贯的治国之道。
  “嗯。”长仪应了,她虽不像寻常女子喜这些,眼下也无事做。
  ……
  今日天刚亮街上便在传华阳山匪子昨夜烧了县令老爷家的后厨,还在书房留了字条叫他午时带上银钱去末子桥边换人。
  满街的官差搜的厉害,街巷间又重新贴上了他的画像。
  客栈老板抱个手炉靠在柜子角,接过官差的画像认认真真从上到下地看了一眼,眯着眼睛老实回答,“不曾见过这个人。”
  画上的人少年人俊朗得很,裴锦当年选人/皮/面具的时候特意挑了这个,同他本人一般俊朗。
  末子桥边的街巷里藏了好些官差,装作街边的路人,专等着土匪头子过来将他拿下。
  彼时裴锦正屈膝躺在县令家屋顶上晒太阳,今日天气好,冬日暖阳柔柔地洒下来,隔着几间屋子的瓦片上还有一只肥猫摇着尾巴学他。
  昨夜火烧得旺,周大人府里还有焦味,从后厨飘到前厅,隔壁的县衙都能闻到。周大人的胖夫人站在廊下骂丫鬟,跟读诗一样,断断续续地骂。
  周大人没管外头的骂声,在屋里和通房丫头逗乐。虽说那女人自己比别人多宠爱些,不过也犯不着拿性命去救她,叫着家丁和官差过去,能接回来就罢了,接不回来明日再去县外庄子上抢一个漂亮的回来也不妨事。
  裴锦躺了半个时辰,做起来从怀里掏出人/皮/面具戴上。
  廊下的胖夫人正骂着丫鬟,屋顶上一片瓦片落下,险些砸了她,跟着一声猫叫。
  胖夫人不骂丫鬟了,开始扯着嗓子骂猫。
  午时过了两刻钟,末子桥边还是原来那般,过路的人里不见那个俊朗的小土匪,也不见周家宠妾。俊朗的少年人走过几个,其中一个月白袍子的尤为好看些,不过一点也不像华阳山上那个。
  桥边上的官差委实坐不住了,为首的那个一声令下,都站起来卸下伪装,将藏着的兵刀拿出来挨个搜查。
  两条街上的店里都被查了个遍,遇着人就拿那张画出来比对,可惜没一个像的。
  一街的官差查得要吐的时候,有人在末子桥底下发现了个装菜蔬的木箱子,箱子大的有些可疑,谁人会无故将箱子扔在这里?
  为首的带了好些人围着箱子来回转了三圈,又凑近闻了闻,方才命人将箱子打开。
  满箱子的已经有些烂了的菜蔬滚落下来,现出来里面碧色衣裙的姑娘,原本好看的螺髻上还沾了几片菜叶子。
  周大人的宠妾在桥底下哭了好几个时辰,嘴里又塞了布团声音出不来。她夜间被那两个山匪抬到末子桥底下,单薄的襦裙湿透,吹了一夜的冷风,此刻已经冻死了。原本清秀好看的面上不成样子,即便不死,这幅样子回去,估计周大人也没兴致像从前那般因她丢了个风筝,搅得满街都不安宁了。那时候周大人为了讨她欢心,风筝找不到特地命人连着几天不眠不休做了一个金的过来,为此金铺还累死了个小匠人。
  周家宠妾在山上待过,看到过裴锦不戴人/皮/面具的样子,他不会给她留活路。


第22章 
  孙鉴在华阳山上守了一晚上,打了好几次都不曾打上去。为此有些颓废,靠在山底一棵老树上叹气。老树上叶子落的干净,萧瑟的枝干寒气逼人。
  徐远安靠在边上摇着扇子安慰他,“大人莫要这般丧气,你哪次来打上来过?凡事看开点。”
  “裴锦小子怎么劫了公主?”孙鉴狠狠叹了几口气,望风啃着带来的干粮,一时间有些感慨。
  剿匪两年,剿得自己都快放弃了,正预备写折子上去转个文职,就遇到了这档子事。
  徐远安思索了一瞬,“见色起意。”裴锦小子十九岁了终于开窍瞧上女人,也算是他阿耶在天有灵。
  “京里要来人了,文书已经在路上,不日进京。”孙鉴在树底下空一只手出来拍拍青衫男人的背,语气严肃,“京里派兵来,你华阳山的山匪挺得住?”==
  徐远安面色不变,收了折扇诚恳道,“顶不住。”
  孙鉴:……“按理来说公主带的是皇家精兵,虽说是人少些,怎么就给你们劫了?”他知道裴锦小子挺聪明的,有些歪才,但此事……
  “若我没猜错,那些精卫在与我们交战前,就中了毒。”他们交战时,那些精兵,实在不像能打仗的,有些没等他们砍过去就自己倒下了。也许有人想让公主暗暗地死在路上,只是他们赶了巧。又或许,真正想要谋害公主的,甚至已经混入了华阳山上。裴锦这些日子,借着查雷叔的功夫,也在查山里的人。
  “明日休战,你歇一歇。”徐远安重新摇开扇子,就对着孙鉴扇,扇到他面色发红,扇到他一张帅脸逐渐扭曲。
  “徐远安你冬天打什么扇?”
  青衫男人笑得风情,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徐某平生爱风雅。”
  雷叔约莫今晚要行动了,他和裴锦准备许久,山后备好了埋伏,一晚上时间,够他清理清理华阳山。
  ……
  裴锦午间回来后挨了许久,方才挨到了日影西斜去。
  长仪似那日一般戴了锥帽,薄纱遮面,水绿交领襦裙勾住罗衫,绣花鞋尖微露,外头披了带兜帽的斗篷,步履娴静,体态婀娜。
  客栈里灯烛点起,阴柔的灯光下,娇美少女扶着少年郎莲步走下木梯。
  檀香花影斜,水碧芳荷举。
  华阳街市花灯已然点了,在逐渐昏暗下去的夜色中越发明媚起来,摇曳清辉。街市上人声喧闹,有富贵人家的孩童举着糖葫芦跑过,有乞儿摇着缺口的陶碗过。
  长仪拉过一个乞儿来,没顾他面上脏污,拿出绢帕来与他擦净了,给他手里塞了块碎银,“买糖葫芦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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