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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她想当山大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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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锦还是原先的姿势,蹲在虎皮椅子上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她,吐字淡漠,“人,是我杀的。”
  周家妾眼睛挣得大,企图叫出声来,被徐远安将另一只耳坠子戴了回去,安抚搬用折扇角点点她的背,笑得云淡风轻,“小娘子,莫怕,我们是贼人,诬陷你也是常有的事嘛。”
  作为轻功不错的文弱书生,他被裴锦派去后厨确认了一下,还被同时要求拿一只成对的东西过来。这只翡翠耳坠,就是那时候拿的。
  这事情做的粗糙,不过山上不识字的都有,也没几个那么聪明。
  “你是周大人的妾,你们家大人不也时常诬陷别人顶多就是一条人命嘛,你家大人都不在乎,何况我等贼人。”徐远安继续笑着安抚,白净脸皮笑起来居然还很良善。
  裴锦说完那句“人是我杀的”,也不想和她废话,语气冰冷,“找个柴房将她扔进去,过几日带去会狗官。”
  徐远安没管女人的挣扎,随手将她拎起来带出去,片刻后又回来。
  当时劫到这周家妾时,原定的就是杀了她给兄弟们解恨。不过苏大壮见色起意,暗里求了许久,裴锦方才允了他。当然,以裴锦的性子,女人嘛,给别人之后便忘了,想不到竟然牵扯出这些事情来。
  “怎么想到要去动狗官了?”
  裴锦这次笑起来真诚,“瑶儿来山上这几日怕她闷了,我带她下去转转。”
  徐远安:我就不应该问!
  “还有。”少年人摸着虎皮纹路的动作停了一瞬,“给雷叔一个动作的好时机。”
  他若不在,雷叔必然会反。此时揪不出来,不若给他个时机自己现了形。
  ……
  一片桦树林之隔,长仪半靠在门边望着外头瑟瑟的林叶。秋深的快散了,冬的凛冽逐渐浮现出来。
  青碧色胡衣女郎站在边上陪着她。
  “奴婢刚刚路过那边是外头听了一瞬,似是死了个叫苏大壮的人,不过是山匪间的小争端罢了,公主不必上心。”莲心低头禀报刚刚的消息。
  长仪也不知这争端是由自己起来的,蜻蜓点水的一般过了,“嗯,京里那边什么动静?”
  “京里才来的消息,圣人在查您的去向,避过朝中人暗里查的。若是查到这山里?”
  “无事,还有些时间,再做打算。”就算查到了派人过来,也未必能杀的了她。不还有个日日夜夜守在她床榻边的愣小子吗?”
  “三皇子请命去北方平雪灾,圣人允了。”
  “是了,储君未定,本宫不在京里,他定然不会轻易放过。”
  “洛贵妃似是在查先皇后那边的人。先皇后娘娘那边女帝在时都不涉党争,她如今查这些做什么?”
  长仪冷笑,“斩草除根。就让她们查吧,那边查不出什么来的。”
  “要在三皇子去北方的路上派些人动手吗?可以装作……”
  莲心话不曾说完被长仪打断,“先不急。如今你们不能暴露。”
  若此时一旦刺杀不成,被那边反查出来,照月楼怕是都要出事。阿耶觉得自己正值壮年,即便再宠爱三弟些,也未必就要立他。
  深秋寒风一阵一阵,黄叶飘着,长仪抬手捻起袖子角挡住了。
  “此山甚好,用袖子挡挡,风头就过去了。”
  莲心知道她话中有话,不等开口,就听得有脚步声过来,慌忙往屋檐上去了。
  黛色瓦片轻响,少年人月白衣角出现在檐下。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恢复撒糖!!!请原谅我在剧情上面真的很弱鸡,我发誓我在努力学习改正,诚恳鞠躬!!!后面应该会边写边修改哒~~~我觉得我应该立一个flag,每章都有又甜又羞耻的糖糖糖,嘿嘿嘿(?﹃??)


第14章 
  长仪见裴锦过来,也正好有话与他说,早间新描的小山眉似晨色初醒,轻轻软软地唤了声“郎君”。
  外头风大,裴锦见她上身对襟添了绒的,连人带心跟着红白裥色襦裙进了屋。
  “郎君可放柳依依去看了相熟的道士?”长仪倒了杯茶水,塞在他准备背过去揪发带的手里。
  “自然的。”裴锦接过茶眉眼明朗,“昨日就叫人允她进去说话了,明日送他们都下山去。”说完眨眨眼眸,将手里的茶水喝了干净。
  只要瑶儿说出来,莫说是允她进去看看,就是将那个柳依依嫁了其中一个道士,都是不妨事的。他心里当真是什么都敢想的,几时见了人家道士有成亲的道理?
  冬的意味要紧俏起来了,案桌上白瓷瓶里被他换上了早间新捡的松枝,碧绿衬着瓷白雪色。
  外头风大,长仪吃过午食后也不想出门,在矮案边圆角凳上坐了,一手握着裴锦给的暖玉,一手空出来翻搭在腿上的书。
  裴锦不晓得她在看一些治世经济的文章,猜测是些杂乱游记在瑶儿腿上争夺了自己的宠,老老实实挨在她旁边一手肘撑在桌案上,闭着眼眸闻她边上的香气。
  香气又缠绵又惑人,少年郎闭着眼睛神思乱了几分,想越过案桌往她身上靠,他肩膀很宽,靠过来时热气即刻就笼罩下来,惹得玉白手指翻书的动作顿了顿。
  又,不正经了……
  长仪侧眉向少年人不安分的动作看过去。
  裴锦闭着眼眸,细密微卷的睫毛微颤,粗直眉角皱着,这个角度他鼻梁上一颗淡痣都被看得分明。许是早间去采了松枝的缘故,白袍子上沾了点松雪气。照这个架势,不靠到她身上来皱的眉角是抚不平的了。
  先前还不曾注意,如今他靠得这样近,长仪才见着这个人穿的太单薄了些。自己都穿了带绒的对襟了,他还是轻薄的月白衣袍,当真是不怕冻的。
  思及此处,再瞧他样子,眉角又皱着,莫不是真烧着了?
  “郎君?”长仪唤了他一声,也顾不得男女之别了,抬头抚上他靠过来的额角。似是,有些烫?
  轻盈指尖来不及收回,被滚热的大手笼住。裴锦睁眼,黑亮的眸子像被星河沐浴过一般,直直地看着她,喉结缓缓,滚动。
  “嗯?”少年人本清润的声音像揉进了河沙,哑得很。情动得,厉害。
  “郎君可是身子不适?”长仪问他。
  裴锦摇头。是不适,但是是现在不能承认的那种不适。
  长仪知觉了一些,这个样子不像是烧着了,他周身热气霸道地侵蚀过来,偏生眼里是委屈求亲近的样子。
  眸光交织了片刻,裴锦不敢顺着心意往前,就顿在那里看着瑶儿半红的美颊。霞云流转,千娇百媚。
  外头适宜地响起了扣门声,长仪惊醒,站起来理襦裙角,腿上的书卷随着动作落到地上。
  对襟口里那处雪白的肌肤在少年人鼻尖下一晃而过,像吸了一口酒气。
  裴锦红着脸站起来出去应门。
  来敲门的是个梨形脸细眼睛的兄弟,看到裴老大出去憨笑着跑过来,没注意控制嗓门,“那个圆脸姑娘和一个小道士要跑,被我们捉住了。”
  他是负责今日带队寻哨的,半个时辰前在草垛后面看见了两个鞠着腚自以为没有被发现还在小声说话的影子,上去就揪了一个转过身来,看清了是个白生生的道士。边上一个也惊恐的转身过来,是裴老大昨日允探友的圆脸姑娘。现在两个人被捆回屋里等着发落。
  裴锦听着有些头痛,恶狠狠地瞪了说话了一眼,憨笑的兄弟接收到目光都被吓懵了一会。
  就为了这事,居然搅了自己……突然就不想放他们走了,突然很想杀了他们怎么办……
  “我等下过去。”过去先揍一顿再放下山。
  憨笑兄弟恢复憨笑,揉揉灰绒布上衣下的胖肚子走了。
  他们老大身体真好,白天还能锁在屋子里那啥,而且还能穿这么少,嘿嘿嘿……
  裴锦回来准备同瑶儿说出去一会的事,却被抢了先,“郎君带瑶儿一道去看看好不好?”外头人声音特别大,想不听清楚都不行。她欢喜的那个圆脸的大胆姑娘,还拉了友人预备一道挑个青天白日从贼窝里往下跑。实乃壮士!
  裴锦愣住,瑶儿想要去看看。可是过了这桦树林长得能看又懂礼数的兄弟就剩徐远安一个了,若是吓着她……
  长仪见他似有为难,故技重施地嘟了樱桃口,又是一声酥酥的“郎君,好不好?”
  其实让他带自己去也不是全然为了柳依依,更是为了看看这匪窝前面防哨等以备日后所用。那日能往前再看看的,只是后来被些脏污的声音堵住了。
  裴锦纠结地无意识模仿她的动作嘟了嘴,桃花眼里都带着小无措。怎么办怎么办,要是瑶儿生气不理我了怎么办?要是瑶儿发现被兄弟们吓着怎么办……
  长仪见他还木头似的绞着袖子角不吱声,心里藏着笑,步履婀娜走到他跟前。在少年人困惑迷茫的目光注视下,手绕到他身后小心揪了揪他垂在墨发之间的白色发带。
  “郎君,瑶儿与依依也有些情谊,自然是想去看看的。”说话间食指勾住发带角,轻轻地绕了一道,“明日再给郎君梳个别的发式可好?”
  裴锦受不了这样的刺激的,目光成功从困惑转为羞涩和小甜蜜,瑶儿揪了他的发带诶!瑶儿说明天给他梳个别的发式!
  “嗯。”少年人的声音柳絮一般轻飘飘的,像是从云间绕了一圈回来,接着很没有底气地弱弱补充,“瑶儿要跟紧我,莫要乱跑。”上次她意外扔了木牌,自己出去找了一大圈才找回来,将血污洗很久才洗干净,又拿熏香熏了一晚才敢给她。
  那件恶心事,现在想起来,就想把死掉的那个人千刀万剐。
  长仪松了指尖的发带,“瑶儿就跟着郎君,寸步也不离。”
  作者有话要说:  裴锦:平生最怕被敲门……
  我想好下一个坑写啥了,这两天把文案写出来,嘿嘿嘿,先婚后爱哦,不过是女主后爱,男主你们懂的?【猥琐笑】
  那个偏执的我决定下下个或者下下下个写哈哈哈哈哈哈哈,反正一定会写~~~
  然后就是我厚着脸皮来和小阔爱们求一下下作者收藏嘿嘿嘿,就在作者专栏左上角那个地方,戳一下下就有啦~我很勤奋的哦,日更的,求领养【摇尾巴】~~~


第15章 
  裴锦带长仪出了桦树林,一路经过那日停下来的地方往前走,长仪才发现这个山匪窝子确然很有山匪窝子的样子的。
  那日没看仔细,还以为前头是几间屋子,如今跟着他瞧过去才发现前面屋子在往下是许多草垛。放哨不少,有来来回回的兄弟拿刀经过,看见他们跟裴锦招呼声“老大”,不过没敢认真看向她。
  其中过去一个中年男人倒是敢看了她一眼,笑起来脸上有褶子。长仪回看了他一眼,不忘记住草垛的位置和巡哨走动的方向。
  草垛后面是一连着的三间较大的屋子,中间那个格外大些,灰土墙上两扇木格窗,大约就是他们平时议事的地方了。
  长仪莲步轻移跟在裴锦后面,看着他将中间那屋子的门小心推开朝里头看了一眼,才等着长仪一道进来。
  进门就看见屋中间柳依依跟一个小道士背着们被绑着跪在地上,边上没站几个兄弟,中间一个摇着扇子的清秀书生样的人看起来很眼熟。
  徐远安一边摇扇子一边在心里感叹裴锦小子今天进来居然没踢门,居然是用手推的!等到他探头进来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又笑眯眯地领个红白裥色裙的美人进来,方才了悟了几分。
  屋上首一张披着虎皮的木椅,裴锦让长仪坐了,自己在她边上含笑站着。
  美人儿一身红裙艳比牡丹,勾勒了极好的身段,眉眼精致又酥媚,却仪态万千,细嫩柔荑搭在襦裙上,雍容华贵。从天而降的神女,大约也不过如此。
  连向来视美人于身外之物的徐远安也没忍住收了折扇对人行了礼。
  柳依依没想到仙女姐姐回来,跪在地上傻兮兮地朝长仪笑。
  突然,就不想管这个闲事了……
  “这两……”,徐远安本来想说“这两小儿瞎驴似的乱跑给捉住了”,转眼就看见长仪端坐的样子,硬生生改了口,“他们意欲逃出去,被兄弟们捉回来绑着了。”
  小道士听到这戏比较多,慌忙挺起还有些瘦弱的胸膛,白净的脸上满是赴死般的悲壮和决绝,“此事是我牵连了依依,要杀要剐对我一个人来!”
  柳依依感动地红了眼睛,“辞哥哥!”
  徐远安给上面地裴锦递个眼神:看吧,两瞎驴。
  “你们这般无甚准备就下去,不怕官府追赶吗?”长仪开了口,素手在椅子扶手处铺的虎皮上顺着纹路抚过。
  小道士们丢了给县丞的几箱宝物,即便能从山上下去,也得了罪,是要被官府捉拿的。可如今这两人,连个包袱袋都不曾背。
  柳依依努力思考了片刻,“我们可以去山下的庄子上躲起来。”小道士在她边上认真点头。
  “庄子上无认识的人,就能躲起来?”长仪继续抚着椅子上的虎皮。
  徐远安有些意外,这小娘子思虑还挺周全。待抬眼看到裴锦低头一副“我家瑶儿真聪明”的傻样子看着长仪的时候,隐约觉得自己心里一口血哽了哽。
  柳依依不曾想那么多,天真无邪地回答道,“寻个好心的阿娘央着她留我们几日。”
  徐远安觉得自己看不下去了……将折扇摇开憋出和善的笑来,“给一些银两与你们,你们趁夜间走山道出华阳县,寻个别人都不认识的地方住下来如何?”
  本来就是要这么安排的,那些道士要给他们一些银钱的。他们也无甚罪过,同样是被周家欺压的。主要是这两个不走寻常路,愣生生地要提前挑个白日里逃出去。
  柳依依和小道士听了话双双震惊了,两张有点圆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长仪也有些震惊,她原以为放道士们下去已经是这帮山匪子们极大的宽容了,不曾想还给银两教他们逃命。底下站着的几个兄弟都无甚惊讶,想是这样许多次了。
  这益州城的山匪子,杀了皇家精卫都不眨眼的,还能这般宽容的将人放下山去,真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既然是如此,自己要想下山去时,和裴锦说出来,他会不会……
  长仪神思渐远,被裴锦近在耳边的声音兀得惊醒,“瑶儿,远安这样,可好?”
  少年人半蹲下来与她一般高,胳膊抱着搭在木椅扶手上,歪头看她。一双桃花眼看起来,特别纯真,就像和阿娘讨糖吃那般模样。
  长仪点头应了,“如此,甚好。”
  徐远安没管上面裴锦已经黏糊糊没个人样,耐心将两个人扶起来,“那你们明日就和那些道士们一起下去吧。”想到什么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意,将两个自己可能还不通透的人点了点,“道士若是成亲,也没什么的。”
  自古痴儿,大多如裴锦状。他这两日见得多,裴锦日日摆着一张痴脸,小道士比他清醒些,算是五十步比百步。
  他话是凑近了小道士耳边说的,眼见着小道士白生生的脸憋到通红,满意地收了动作朝长仪又行个了礼。
  徐远安行礼之后理了理青衫衣袍,摇扇子无人般地出去,这套动作熟练起来行云流水。
  裴锦看着徐远安青竹剪影似的消失在檐下,耐心在长仪耳边软着声音解释,“他素来,都有些神志不清的。”
  “那题条目上的字,就是这位先生写的吗?”长仪对上了两人离得近的眸光,朱唇轻启,唇色鲜红,她今日点了有淡香气的口脂。
  裴锦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落在她的唇上。
  他幼时有一次归家甚早,看到阿耶抱着阿娘在怀里,还说阿娘的口脂好吃。他那时都不懂,女人的口脂,哪里就好吃了。
  今日就忽然懂了,瑶儿的口脂,定然是极好吃的。
  长仪见他又出神了,再次问了一句,朱唇水润,饱/满如山里的红果子,诱人采摘品尝。
  裴锦喉结动了,不自然地回答,“是他。”
  长仪没注意他的目光,在心里思量:凡大才者,必有些轻狂之处。想不到这益州山头上,有这样的人,可以试探一二本事,日后也好请进庙堂。


第16章 
  裴锦的目光好生纠缠了一会,有点失落落地移开。
  不可以……吃。
  长仪没有注意这些,坦白说他的许多小情绪小动作长仪都没有注意到。若是注意到了,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不够羞臊的。
  底下两个圆脸瞎驴儿被几个兄弟们带出去了,最后出去的那个还不忘看他们一眼然后关门。
  “瑶儿在山上可是待闷了?”裴锦小心翼翼藏好眼底的小失落,亮哒哒地看过去。屋里没人了,他声音也跟着轻下来,柔柔软软的像耳鬓私语。
  “嗯”长仪不解。待闷了?这是,要放她离开的意思吗?可是,看着又不像。他眼里,太过期待了些。
  裴锦将搭在虎皮椅子扶手上的脑袋又凑她近了些,眉眼弯弯,“明日带瑶儿一起下山玩几日可好?”他不在,雷叔坐不住的。山上,要有血气弥散开来了。
  三皇子在北方糟蹋灾民谋求功业,圣人和洛贵妃约莫要查到华阳山上来,林将军往益州来此刻大约已经要离南境……此时下山,自然是。
  “好。”
  回屋后裴锦就蹦来蹦去地收拾东西,瑶儿刚来那日穿的襦裙已经被洗好晒干,他特地取来放在几件衣裙最上面。
  那日之后瑶儿衣裙都是苑柳拿走洗的,没给他碰的机会。他也不敢当着瑶儿的面就夺过来,故此只洗了这一件。定要挑个好位置放了,将那些旁人洗的衣裙都给比下去!
  长仪的脂粉盒子多,裴锦不知道带哪些,凭记忆将她早间用的都塞了包袱带里面,手碰到半开的口脂盒,心尖都跟着颤了颤。
  “郎君,瑶儿明日带两个丫鬟可好?”除却苑柳,她宫里还有两个旁人容易认识的。
  裴锦欢快地“应”了一声,心里却轻飘飘叹了一口气。若是沐浴那些事情,总要丫鬟来侍候瑶儿的。等自己和瑶儿成亲了,就自己来侍候她,将那些丫鬟都扔掉。想到这里就觉得脸上浑身都热,克制住原地转圈圈的冲动,将领口扯得松了些,露出来白皙精致的锁骨。
  那日被瑶儿说了,他今天已经开始穿带绒的袍子,热起来就是特别热。
  ……
  隔日早间起来长仪允了昨日的承诺,自己洗漱梳妆罢就替裴锦新梳了一个发式。还是用白缎带在后面绑了一道,额两边留着两缕长发出来,五官精致,肤色白皙,公子气十足。
  她记得四郎就常梳着这个发式,那孩子个性内敛些,也不怎么说话,许是母亲位分不高的缘故。不过四郎长得很俊俏的,儒雅有君子相。
  冬日里带绒月白袍子紧身,越发显得铜镜里宽肩窄腰的少年郎身材健壮挺拔,应当是时常用武练出来的。他美则美,却不像四郎那般看着有些病态。
  裴锦抬手欲揪额边一小缕头发,被长仪看见在手背上轻轻一拍,即刻就老实了,骨节分明的手放回膝上。
  多大人了,哪来的毛病!
  苑柳带着两个丫鬟在门外等着,后两个一个叫沉香,一个叫归心。都是长仪宫里能眼见着就被认出来的大宫女。
  大梁嫡公主宫里能被认出来的丫鬟自然不止这三个,不过好些此次不能带出来。现在也算是一桩幸事。
  柳依依和小道士们昨日夜里已经被送下山了,都是往南方去的,不曾被官府捉住。
  只要两个不适宜动脑子的没动脑子,事情就顺利许多。
  裴锦用罢早食,想了想又预备了些点心瑶儿路上吃,方才两人一道出门去。
  昨日夜里添了雨,林叶掉的几乎不剩了,精瘦的枝干像新墨刻出来一样,疏落有致。山间路滑,冬色苔痕。
  裴锦怕长仪因为路滑跌倒,小心伸出手过去扶她,紧实的胳膊绕在她身后,虚虚地搂住杨柳细腰。
  长仪也看着山路湿滑,以前都是宫人们扶着的,如今三个丫鬟都跟在了身后,也不刻意叫她们过来,自然将手臂搭在他悬空的胳膊上。
  被他抱在怀里喂饭都喂过了,还计较这些吗?
  细嫩玉藕胳膊都搭在裴锦身上,酥软无骨一般,檀香气绕着。裴老大罕见得在心里欢喜夜里那场雨。当真是场好雨,早冬无根水,润罢久旱心。
  山脚已经备好马车,换了新蹄,长仪原来那个不知被扔哪处去了,这个比起来自然寒酸,不过也是华阳县里最好的——原先劫的周小夫人的那辆。
  周小夫人被扔在后面装杂物的箱子里,破布条堵了声音,上头盖了蔬果等,味道上不算亏待她。
  路引用了去年被劫的一对夫妇的,南境来的商贾夫妇,男人姓赵。可惜那妇人夜里被绑在柴房里的时候被苏大壮摸进去辱了身子,天亮就咬了舌。男人不甘娘子受辱,随她一起去了。
  长仪被裴锦半抱上马车,抬头看见华阳山上一片青黛色,山顶有雾气缭绕,仙境一般。
  这么瞧着,山间那点点的带炊烟的小屋舍,倒也不像是匪窝,门口的草垛子都是美的。
  周夫人这马车比起原来那个,实在算不上宽敞,两个人都显得拥挤些。
  山里颠簸,裴锦小心护着长仪,就差将她抱在腿上坐,将苑柳挤在马车外头走路跟着。苑柳在心里骂他:田舍儿!一路都贴着自家主子,寸步不离地贴着,好生惹人心烦!
  男人要是有了勾魂的女人,便顾不得华阳县里人家常说的只有骑不得马的小儿才坐车里这样的话了。是车里香气不重还是美人在怀不暖了?
  更何况好几次马车抖了,瑶儿无意中倒在他怀里,细嫩胳膊环住他脖子,襦裙下曲线与他贴得亲密,什么都能感受到。
  ……
  南境边地,英俊的男人坐在帐里,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平放在膝上的佩剑。
  这几日将军都不怎的歇息,没命地往益州赶。郡夫人气倒在床上,骂了好几声“好色小子”。
  “山匪子来路查到了?”林将军声音又冷又沉。
  底下人递上来书信,林将军拆了,读罢随手撕干净。
  华阳山匪,裴锦,年十九。
  作者有话要说:  卷一要完啦~下一章有一个小番外
  刚刚考完最后一门考试,过两天努力努力加更嘿嘿嘿~~~


第17章 番外一
  柳依依是华阳山山脚下柳家村的姑娘儿,十岁时死了阿耶,不过几日阿娘也去了,就跟着已经成亲的兄长一处住着。
  兄嫂是比不得阿耶、阿娘的,多了一个人,自然就多使唤些,十三四岁时就叫她挑着菜往禅音观里送。阿兄比阿嫂良善些,每日从换来的菜钱中偷拿几个铜板递给她。柳依依就将得的铜板小心收了,她想要一盒脂粉,像阿嫂用的那样,涂在自己略有些圆的脸颊上。
  她往禅音观送了许久的菜,日日都是一个模样清秀有些瘦弱的道士哥哥来与她开门,帮她将菜提进去。
  先时两人都有些拘谨,后来话也多了起来。道士哥哥原来是禅音观边村子里的,因无处吃饭的缘故被阿娘送到观里来。观里人叫他若明,他阿娘唤他阿辞。
  阿辞知道了依依想要一盒脂粉,就将自己的月钱省下来给了她。依依不要,被他拉过手来塞在手心里。
  他无意识地拉了她的手,又没有即刻放开,两个人都有些脸红。
  “你且拿着吧,我想看你涂胭脂。”阿辞不懂说话,想到什么就说,说得自己脸更红了。
  柳依依就收下了,手里握的银钱发烫,心跳得厉害,像道观外面那棵老树下漏出来的阳光。
  ……
  是以秋深,晨起就有好些雾气。
  柳依依这日出门比往常更早些,她终于有了银钱要回来时去买盒胭脂。
  这时节黄叶飘落了满地,听得两面林子里有风声。
  后面有人大喊着叫她让开,一辆极好的马车过来,“哪里来的,莫冲撞了周小夫人!”
  她应了一声,挑着菜担往路边挪。轿里的那个是冲撞不得的贵人。
  霎时间,路边林子里的响动洪水般涌现出来,男人的喊叫和步伐声粗壮刺耳。
  柳依依没见过这样的场面,缩在菜担边上,抱膝看他们轻松地劫下了周小夫人的车轿,将里面那个戴翡翠耳环的女人赶下来踢倒在地上,那女人脸撞在地上,尘土将她的面容涂抹得迷糊。
  有个大胡子男人拿刀过来叫她站起来,她照做了,被绑着扔到马上。
  这是华阳山的山匪。
  之前有人和她阿嫂说过,华阳山这几年闹山匪,不要让她一个姑娘家再挑着担子过山了。阿嫂那时候坐在门框上绞指甲,命她去后面打水来给自己洗手。她背过身去打水,听见阿嫂尖细的声音大声说“劫了也好,少了一个要饭吃的”。
  阿嫂如愿了。
  在山上有人要辱她,将她从关着女人的那个屋子里拉到别处一个昏暗的屋子里,她用力挣扎,觉得快要死了。正好赶上裴老大在门口叫了一声,将那个可怕且力气大的男人叫出去了。
  四周静谧下来,屋里昏暗带着些霉味。柳依依用有些脏污的袖子抹眼泪,她很想辞哥哥,她想涂胭脂给他看。
  那天后来她突然就被扔到后厨了,和一些姑娘们在一处。这是桩好事,隔天就看见了一个神仙似的姐姐。
  那姐姐是柳依依见过的最好看的姐姐,看见她令人欢喜,令人觉得心里柔柔的。姐姐问她话,她答了。姐姐细长白嫩的胳膊慵懒地搭在浴桶上,仙子在瑶池里洗澡也是这般吗?
  仙女姐姐救了她,用匕首刺伤那个黑状的男人。她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又听到姐姐说山匪要绑华阳山的道士。
  如果,辞哥哥在他们中间,如何是好!她想辞哥哥,但是更想他好好的在观里待着,莫要有危险才好。
  山匪将道士劫回来了,柳依依提着裙子往前面跑。山上屋子多,大多她都不认识,但是没间屋子都找一下,总能找到关着道士的那间。
  她找了两三间屋子,终于在草垛边上那间扒着窗子看见了里面的辞哥哥。一眼就看见了,然后被一个很大的力气揪着头发带走。“早就注意你鬼祟了,跟我去见裴老大!”
  柳依依怕得要死,她担心自己,更担心辞哥哥。
  这次又是仙女姐姐救了她。
  原来裴老大那样凶的人,对仙女姐姐如此好,她没见过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那样好,说话都不大声,小心翼翼地哄着她。
  柳依依放心了,从地上捡起茶盏用衣角擦干净。自己能为仙女姐姐做的,就是这样的小事了,能做一点是一点。
  也是在仙女姐姐的帮助下,她由两个山匪带过去见到了辞哥哥。
  “依依!你怎么在这里。”阿辞看见她时眼睛都红了,挣扎着要扯断绳子站起来,“你们要对她做什么!”
  两个山匪不想理他,互相看了一眼就合上门出去。痴情女和道士儿,这世道果真什么都有的。
  柳依依没忍住跑过去扑倒阿辞怀里,用力哭。
  其实她之前有很多时候想哭的,被阿嫂骂的时候,存了好久都存不到一盒胭脂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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