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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奋斗日常-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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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人对着安然尤其热情。
五娘在一旁介绍,安然没记住,好像是什么两个品阶不高的官员夫人,一个是王夫人、一个人张夫人,毕竟六娘的身份在这儿摆着。
还是张夫人主动上前来跟安然搭话,安然才知道她丈夫在五军都督府任职,品级比陆明修低,勉强也算是陆明修管辖的官员。
“六姑娘可真是漂亮。”她不知道南安侯府的一段公案,还以为夸一夸六娘,也能顺势讨好安然了。“看起来就是个有福气的,以后嫁过去,一定能夫妻恩爱,举案齐眉,早生贵子。”
六娘垂着眼角,旁人只以为六娘是新嫁娘,难为情总是有的。
安然自是不会把姐妹不和在今日这样的场合露骨的表现出来。她弯了弯唇角,笑容并不热络。
张夫人满脸堆笑的看着安然。
好在五娘很有眼色的接过话,让安然去一边陪着三娘了。
七娘的眼中到底还是闪过一抹艳羡,安九娘嫁的好,便被众人捧得高,若是她不想理会谁,谁也不敢说什么,还得笑面相迎。
“亏得六姐不必去扬州。”七娘突然道:“否则这一路坐马车坐船,可没这么便宜。”
王夫人笑道:“可不是,往扬州走一路,大半功夫都在坐船,六姑娘在咱们北方生活,恐怕是不习惯。”
“九妹是熟悉的。只不过路程恰好相反。”七娘抬眼看着安然,露出一抹奇异的笑容道:“这一路,到底是辛苦,还是不辛苦?”
她话里有话,安然懒得跟她打机锋,四娘算是机警了一回,略显腼腆的道:“六妹的婆家心疼她,这才在京中置了宅子,让六妹和六妹夫在京中先成亲,也好有个适应的过程。”
四娘的话音未落,一旁的张夫人和王夫人纷纷称赞,说六娘有福气,以后的日子一定好过,先前七娘的话,算是被岔开了。
不多时,赵氏也亲自过来照看。
只见今日她穿了件绛紫色遍地金的折枝褙子,戴了全套的赤金碧玺石头面,整个人显得十分贵气,精神也很好。
众人纷纷起来见礼。
这时六娘也已经梳好了头发,面上的妆容已经差不多画好了。
果然是脸上涂的有些过分白,倒把本来的出挑姿容给掩饰掉了,眉毛也有些怪怪的。想到自己成亲那日也是这副“尊荣”,安然简直想捂脸。
大红的嫁衣挂在墙角的落地大衣柜前,远远瞧起来十分的华丽。
陈家很重视这门亲事,故此在婚礼之前,便送来了不少贵重的宝石、料子等等。赵氏并不克扣这些,全都用在了六娘身上。
故此六娘的嫁妆也十分丰厚。
只不过赵氏到底存了些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样的年头。又是她不喜欢的庶女,往后六娘若是有事求过来,赵氏也没有几分想要帮衬的心。
过了一会儿,南妈妈又说庆乡侯夫人到了,赵氏便只得带着人又迎了出去。
迎亲的队伍要下午才来,故此午饭在六娘这儿摆了。
“那道松鼠鳜鱼摆在九娘跟前罢。”三娘心情很好,笑眯眯的指挥道:“在我那儿时,她就爱吃这道菜,我记得咱们家里的厨子做得很好。”
安然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三娘还把她当小孩儿似的,不知有意还是无心,安然总觉得三娘实在帮她出气。
其实她真的不在乎,六娘和七娘这样毫无意义的挑衅。
她们姐妹间还是极少在一起用饭,六娘心最细,她冷眼瞧着,桌子上摆的饭菜,起码多一半都是三娘、五娘、安然喜欢吃的,心中难免觉得有些不舒服。
今日好歹是她出嫁的日子,算是她在侯府的最后一日了。即便这不是赵氏安排的,也足以证明下人们的势利眼。
虽说她嫁的是豪富之家,可到底不如毅郡王府和平远侯府的显贵。
六娘心里很不是滋味,本来要出嫁的她便隐隐有恐慌之感,再加上赵氏对她的漠视——不苛刻,也不关心,只完成了嫡母的责任,不让外人挑剔出不是来。这顿出嫁前的午饭,六娘吃的食不甘味。
十娘把六娘的表现瞧在眼中,不由暗暗叹气。
若是六娘不这么急切,未必会落到今日的下场。十娘也不看好六娘这门亲事,只是父母之命,六娘根本无法拒绝。
六娘和七娘是她的前车之鉴,如今十娘愈发的乖巧稳重,下定决心要把一口气沉到最后。
好不容易用完了午饭,三娘说累了,四娘忙说让五娘和安然陪她去歇着,自己留在这儿陪着六娘就好。
今儿的四娘似乎与往日很不一样。安然不由多看了四娘一眼,往日里略显缩手缩脚的四娘,竟然也能开口帮人解围。而当安然的目光又一次望过去时,仿佛四娘在等她似的,眼神跟她对上,笑了一笑。
安然也翘了翘唇角,笑容极浅极淡,却出自真心。
这正是三娘想要的结果,除了她之外,四娘便是姐妹几个里年龄最大的。故此她说了话,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三娘施施然的带着安然和五娘走了,十娘则是和七娘去了她的屋里。
人渐渐散了,屋子里有那么一瞬间,变得非常安静。
六娘心中的不安却是渐渐的扩大。
仿佛她即将坠入深渊,却是什么都抓不到,只有她一个人。
******
“幸而九娘嫁的是平远侯,冷静果决。”三娘看了一眼安然,对五娘道:“七娘竟使人暗地里说九娘的坏话,故意让九妹夫听见。不想让九妹把日子过舒坦了。这等损人不利己的事,亏她想得出来。”
五娘隐隐听过一些,只是不太清楚,今儿听了三娘的话才明白过来。
“九妹夫有魄力,直接把人捆了,把人扔到了爹娘面前。”三娘痛快的道:“就该这样才是。”
纵然三娘改了些性子,可骨子里还是个快意恩仇、爱憎分明的人。
“眼看着七娘也要嫁人了,实在是糊涂。”五娘摇头道:“非要把自己的路给走死了,谁都救不了她。”
“亏得九娘是个脾气好的。”三娘余怒未消。
安然笑着摇了摇头,道:“就像五姐说的,她自己要作死,没人管她,她也能一条路走到黑,且让她自己作去罢。”
“今儿肯定把六娘和七娘给气着了。”五娘轻笑道:“看到张夫人奉承九娘那劲儿,尤其是六娘,情绪太明显了。”
三娘这才稍稍气顺些。“可不是,九娘可是平远侯夫人。说起平远侯来,当初第一回见面,九娘可是吓得把帘子都给摔了。谁能想到,以后竟还有这样一段姻缘?”
她的话音未落,五娘忙笑着追问。
安然想起来,当初和三娘在马车上,算是她头一回见陆明修。明明是她偷看了一眼陆明修,等到人家觉察到异样望回来时,却是安然慌得把帘子给扔了。
三娘便给五娘讲了当初安然的反应,把一向端庄持重的五娘给逗得大笑。
安然要去捂三娘的嘴。
晌午三人不过才歇了一会儿,便有丫鬟说新姑爷快到了,请姑奶奶们去六姑娘房中。
到了六娘院中时,已经有小丫鬟跑进来回话,说是新姑爷已经到了侯府的大门前。
三娘身子不便,自然不会去前院看热闹。四娘、五娘也没多大兴致,安然倒是不妨可以去看一眼,只是她并不想见陈谦,更懒得去。故此里外的消息便都靠小丫鬟们传话。
一会儿小丫鬟们欢天喜地的跑进来说,三姑爷正在考新姑爷四书,一会儿又说四姑爷出了对子,五姑爷让作诗,最后是九姑爷,让竟考了新姑爷兵法。
门外的陈谦回答的事满脑门子冷汗,幸而带来的几个人中不乏饱学之士,勉强应付过去。
然而在兵法上,大家却都差些,尽管陆明修留了分寸,没使劲儿刁难,还是让陈谦出了一身冷汗。好在陈家有钱,往里头塞了好多红封,勉强也算是搪塞过去了。
虽说陈谦是地道的江南人士,却是少见的身材高大。今日他穿了一身大红的喜服,脸上满是笑容,倒也显得英俊开朗,让人心生好感。
他笑着跟自己姐夫、小舅子们寒暄,笑容真诚、谦逊之余,还让人觉得有些底气不足来。
陆明修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陈谦。
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番后,陆侯爷很快便收回了目光。毫不谦虚的说,九娘是不会喜欢这样的人的。
那日的七娘命人说的话,陆明修到底还是听进去一些。只不过他并不怀疑九娘,而是觉得陈谦有问题。万一他对九娘有非分之想,自己是不会犯过他的。
陆侯爷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九娘既是嫁给了自己,眼中自然便只有自己一个人。
首先陈谦要去给安远良行礼,再去见过太夫人和赵氏。
一众姑爷、小舅子们作陪。
陈谦面上虽然笑容不改,再度见到陆明修,他心中仍是嫉妒的。阴差阳错,倒让他捡了便宜去,否则今日他迎回家门的,便是九娘了!
可偏生他哪里都比不上陆明修。
仅陆侯爷位高权重这一条,就能把他压制得死死的。
到了正堂,安远良这一回总算能好好摆一回岳父的谱儿。毕竟当初陆明修过来迎亲时,又是安亲王、又是太子的,安远良看着都肝颤,再加上陆明修本人偏冷的性子,安远良说话都心虚。
陈谦最会讨好安远良,几句话下来,倒把安远良捧得飘飘然,连声称他为“贤婿”。
接着便是去给太夫人和赵氏行礼。
太夫人和赵氏已经准备好了红封,陈谦跪下磕头。
“如今便把六娘交给你了,你可得善待她才是。”赵氏干巴巴的嘱咐了一句,没再多别的话。
太夫人嘱咐了几句他们要夫妻和睦之类的话,场面上总算好看些。
随后两人把红封给了陈谦。
陈谦忙毕恭毕敬的接过来,改口叫了祖母和母亲,拍着胸脯保证自己往后一定善待六娘、尊重六娘,好生照顾她。
见他识趣,太夫人和赵氏满意的点了点头。
******
六娘已经装扮好了,嫁衣和凤冠已经穿戴妥当。只能吉时一到,便蒙上盖头,由安锋背出门去。
她的目光扫过房中的姐妹们,顿时生出一股恍惚之感。
“吉时已到——”外头远远传来礼宾的声音。
南妈妈把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盖头给六娘蒙上,口中念着吉祥话。
六娘突然心慌得厉害,她眼前晃动着一片红,什么都看不见了。
第152章
送走了六娘,安然和陆明修分别在赵氏和安远良处说了会儿话,两人便回了平远侯府。
又到了华灯初上时,念哥儿正在房中眼巴巴的等着二人回来。这些日子因为六娘的婚事,难免有所忽略念哥儿,故此回来后,陆明修去了书房处理公务,安然则是陪着念哥儿在此间玩耍。
虽说这几日有余思礼在这里,可是念哥儿更依赖安然,总不见她回来,难免神色都有些怏怏的。见安然如约回来,他的小脸上总算露出笑容来。
安然跟他玩了一会儿九连环,念哥儿正自己苦苦思索的该如何解开,安然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让桃枝桃叶看着,她进去更衣梳洗。
留在家中的青梅一面帮安然卸下钗环,一面不由道:“也不枉您素日来疼哥儿,白日里您走了,哥儿时常念叨着母亲呢。”
“是啊。”青杏在旁边补充道:“我给哥儿做了一份白糖糕,哥儿却说母亲也喜欢吃,要给母亲也留着。”
安然心中一暖,微笑着点了点头。
她明白青梅和青杏担心的,怕念哥儿到底不是她亲生的,以后养不熟。可见念哥儿越发亲近依赖她,又特别懂事,两人才渐渐放下心来。在夫人身边长大的孩子,一定差不了。
“夫人,往腰带上绣的纹样已经帮您挑出了几样,等您得闲了过目。”青杏想起安然昨天交代过的,这可是夫人为侯爷亲手所做的礼物,她们要帮着夫人做到完美才是。
更可况还是夫人要瞒着侯爷,准备给侯爷一个惊喜。
“好,先帮我收起来。”安然点头道。左右明日无事,还要等到六娘回门时,她需要再回一趟南安侯府。明后两日若是赶一赶,兴许能做好。
她散了头发,青梅重新帮她松松的挽了个纂儿,只用一根碧玉簪子固定住,她身上缠着件桃红色的家常褙子,褪去了白日里的华贵雍容,倒隐隐透出几分闲适慵懒来。
收拾好之后,安然便重新出去陪着念哥儿。
果然临窗大炕的小几上已经摆了一碟子热气腾腾的白糖糕,还有一大碗什锦甜汤,并两个甜白瓷小汤碗、汤匙。
“母亲。”念哥儿睁着大眼睛,明亮又温暖。“青杏姨姨做了白糖糕,我等母亲一起吃。”
安然唇边浮出一抹欣慰的笑容来。
“念哥儿真乖。”她亲自给念哥儿和自己亲自盛了一碗甜汤,又拿帕子拖着一块白糖糕,放到了念哥儿面前。“慢点吃,别噎着。”
这时念哥儿才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一会儿还要用晚饭,念哥儿别吃多了,小心吃不下饭。”安然又喂了念哥儿喝掉一小碗什锦甜汤,便放下了汤匙。
她自己也拿起掰了半块白糖糕,拿起汤匙喝了一半汤。
“还没进来,就闻到你们这儿的香味了。”陆明修撩帘而入,看到小几上摆着的甜汤和点心,不由笑道:“果然藏着好东西呢。”
“侯爷。”青梅青杏等人纷纷曲膝行礼。
如今跟陆明修相处得日子久了,她们才意识到,平远侯并不像是外头谣传的那样可怕,尽管有些时候他板着脸,不假辞色,对夫人却是很温柔,凡事都顺着夫人来。
对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并没有多少苛责。
故此如今见了陆明修,原先她们紧张害怕的情绪倒是消除了不少。
“父亲!”念哥儿也从临窗大炕上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规规矩矩的行礼。
安然也笑着站了起来,让陆明修在一旁坐了,她才坐下。“再给侯爷拿个碗来。”安然吩咐青梅道。
“不必了。”陆明修摆了摆手,顺手拿起安然的汤碗,就这那半碗甜汤喝了几口。这还不算,明明还有整块的白糖糕,他去直接去拿了安然掰开的那一半,尝了尝。
念哥儿倒没有什么感觉,安然却感觉自己的双颊发烫,渐渐变红。
这样亲密的姿态,还当着念哥儿、青梅等人的面,安然觉得愈发难为情,偏生陆侯爷理由充分。
“我不太能吃甜食,只能尝一尝。”陆明修看着安然,眼中满是笑意。他愈发理直气壮的道:“前两日我还听你教念哥儿,‘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咱们当人父母的,自然要以身作则才是。”
他好像总能说出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似的!
安然被噎得无话可说,青梅和青杏在一旁抿着嘴乐,只有念哥儿懵懵懂懂,不知道父亲因何而笑。
反正父亲说的很有道理,他已经好好的记下来了。
好在桃枝来传话,说是晚饭已经准备好了,问安然来摆在哪里。
这才被解了围,安然脸上的红晕和热度稍稍减退了些,她抱起来念哥儿,刚想出门,便被陆明修拦了一下。
他接过来念哥儿,把他抱在怀中,父子两双墨色琉璃似的大眼睛看着安然,倒让安然无气可生。
晚饭摆在西厅中。
猜到今日南安侯府肯定乱,两人用不好饭,今日的晚饭倒是比往日都丰盛了许多,而且许多都是安然爱吃的才。或许厨子觉得,往后讨好平远侯夫人就成,平远侯在外头位高权重的,在家里却凡事都听夫人的话。
然而平日养成的习惯,就是晚上吃得少,这一回仍旧如此,安然只用了一小碗粳米粥,便不肯再吃了,关心给陆明修和念哥儿布菜。
三人用过了晚饭。
陆侯爷顿时有了不祥的预感,念哥儿这会儿还在留在九娘身边不走,是不是又要留下?
他不免有些担心。
自从他发现那几本春…宫册子开始,便一直琢磨着,要怎样主动让九娘坦白?
首先九娘各处的不对劲儿,头一次被他发觉,是那一回安然佯怒时,却为了掩护大立柜的东西,主动的跟他“冰释前谦”,钻到了他的怀中。
太刻意了,可恨他当初竟没有察觉出来。
陆侯爷掐指一算,这起码得月余的功夫,九娘也太沉得住起了!
不行,若是自己不主动,想要让九娘主动,不啻于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否则她遮遮掩掩一个月来,竟都没有动作。
没有机会,他也得创造机会才是。
陆侯爷看着换了一身家常打扮,却是愈发柔媚娇艳的小妻子,心中不由微动。
择日不如撞日,若是今日能把念哥儿给哄走了,事情便能成了一半。
至于该怎么让这几本册子冠冕堂皇出现,陆侯爷苦思冥想了几日,终于有了个好法子。
近墨者黑,陆侯爷头一次觉得自己有蔫坏的潜质。一定是跟二表叔楚天泽相处得时候久了,未免被同化。
此时正安安逸逸的指点儿子棋艺的楚侯爷,不由打了两个喷嚏。
莫非是有人骂我不成?
楚侯爷揉了揉鼻子,看着楚慕言凝神专心的模样,心中大慰。幸好儿子是个乖巧的,不像他一般叛道离经。
只要等到儿子成年,京中的事他就能放手了。
楚天泽看着楚慕言发愣,血缘真的很奇妙。楚慕言身上,处处有那个人的影子。
他和她……一定会再相见的。
******
陆侯爷手中拿着一本兵书,自己在稍间打转儿,安然则是陪着念哥儿在此间玩。
翻花绳是念哥儿百玩不腻的游戏,他的小手也越来越灵巧,有时候随手翻出来的,安然也要想一会儿才能解开。
小孩子毕竟需要充足的睡眠。
念哥儿虽然很珍惜和安然在一起的时候,可是时候一晚,他就困了。
见他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却还强撑着不睡,要她陪着。安然不免心疼道:“念哥儿,若是困了,母亲陪你去睡好不好?别在这儿睡着了,会着凉的。”
念哥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就在旁边的陆侯爷听了,就怕念哥儿点头答应,他的计划便无法实施了。可是他若是此刻过去,便显得太刻意,到时候九娘未免疑心到他身上。
故此陆侯爷愈发的坐立不安起来。
“母亲,我是要自己睡。”念哥儿困得有些迷糊了,声音软软的道:“我是大孩子了。”
安然还没什么反应,在隔壁的陆侯爷竖着耳朵听了念哥儿的话,心中觉得甚是熨帖。
“念哥儿,真的不用母亲陪你?”安然听他说完,觉得有些奇怪。往常念哥儿都是粘着她,缠着要她哄的。今晚怎么主动要求自己去睡了?
只见念哥儿坚定的点了点头,随后他对着桃叶张开了手臂,让她把自己抱走。
安然心中还犯嘀咕,念哥儿已经在桃叶怀中跟安然摆了摆手,打着哈欠被桃叶抱走了。
念哥儿才走,陆明修就想过去来着。可他又怕显得太刻意,故此在房中转了两圈,安然倒是先撩了帘子过来了。
“侯爷,是不是你跟念哥儿说,让他自己去睡的?”安然唯一能想到的人也就只有陆明修了,她挑了挑眉,看着“专注”读书的陆侯爷,心中充满了怀疑。
虽说这确实是陆明修的真实想法,可天地良心,他还没来及付诸行动。
“夫人真是冤枉我了。”陆侯爷放下手中的书卷,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这几日我跟念哥儿在一起时,哪次不都是跟夫人在一起?念哥儿总是粘着您,他肯单独跟我待着么?”
安然露出回忆的神色来,陆明修说的倒也没错。虽说这几日他们都早出晚归的,可毕竟还是自己跟念哥儿在一起的时候长一些,也没见陆侯爷吓唬孩子什么,或许是她多心了吧!
“侯爷别生气,我就是随口一问罢了。”安然排除了陆侯爷的嫌疑,笑眯眯的道:“今儿侯爷也辛苦了,也早些歇着罢。”
陆明修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在南安侯府折腾了一日,起的也平日早,中午同三娘和五娘在一处说话,更是没有休息好,安然也早就困了。
照例是她换了寝衣后,梳洗一番,便回了卧房中。
原本她困倦极了,只想躺倒柔软舒适的拔步床上好好睡上一觉,才进门,便被吓得立刻清醒了。
陆明修正打开了大立柜,似乎正在上下打量着,要抽出一床被子来。
“侯爷,您做什么呢!”安然想到那几本册子,心骤然缩进。她忙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随即她想到自己的语气太过生硬,忙勉强的笑道:“您只管吩咐,让我来就好了。”
陆明修装作没看出她焦急来,一脸愧疚的指了指他们床上的被子。“方才不小心把茶水撒到了被子上,恐怕是没法盖了。我想取一条新的出来。”
安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大红色的锦缎被面上,有一大片洇湿的地方,颜色深了许多。
正是外头陆明修的被子。
“没关系,我帮您找!”安然见陆明修只是刚打开柜子,想来还没发现里头的东西。
陆侯爷点了点头,道:“我要一床薄一些的,地龙烧得好,厚被子夜里热。”
只要他不插手,安然什么都好说。
可是……安然看着柜子中摆着的被褥,最合适的那一床被子,几乎就是在那几本册子上头压着了。
“需要帮忙吗?”见安然逐个去摸被子,在倒数第二条上犹豫了片刻,陆侯爷贴心的道:“我帮你抱下来吧!”
安然猛地摇头,忙道:“没关系,我来就好,您去洗漱罢!”
陆侯爷从善如流的颔首,自己往外头去了,可还没走到撩了帘子出门,便听到安然低低的惊呼声。
接着便是东西掉下来的闷响声。
他忙转身,果然是九娘往后退了两步,几床被子都掉了下来,只有最底下两床被子还好端端摆在是上头。
“九娘?”陆侯爷见一脸狼狈的安然,对他尴尬的笑了笑,忙过去帮忙。“你力气小就跟我说,我帮你把被子拿下来。再不济也该叫青梅她们来帮忙。”
两人在房中时,很少叫丫鬟进来服侍,故此找被子也是安然亲力亲为。若是别的事倒也罢了,安然早就让青杏青梅过来,可偏生这里头藏着的东西,即便是她们,也不好让她们看到的。
“我……我没想到会把被子都给弄掉了……”安然脸色微红。
陆侯爷表示大度的不计较,他伸手就去拿被子,却被反应过来的安然伸手抢了一下。
两人一起用力,倒是把被子给拽出来了,可拽出来的不止是一床,而下头藏着的东西也都掉了出来。
好巧不巧,册子是正面朝上掉到了柔软的被褥上头。
“这是——”陆侯爷佯装不知,弯腰去看。毕竟封面没有那么露骨,他还能装一装。
安然的双颊立刻烧了起来,她从来没有这么难为情和尴尬的时候,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她脑子飞快的转着,该怎么办,该怎么跟陆侯爷解释,该怎么把眼前尴尬至极的局面给应付过去?
尽管她心中咆哮着要立刻解决,可是她的身体却是僵硬极了,一动不动的。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陆明修把那些春…宫册子捡起来,蹙着眉看了一眼封面,随后又看了一眼安然。
安然原本白瓷般精致细腻的面颊上,已经红得能滴出血来。
他随手翻了两页,随即目光便落到了安然身上。安然发现,陆侯爷的目光陡然变深,乌沉沉的看着他,唇边浮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没想到九娘才藏了这样的好‘书’。”陆侯爷凑近她的耳边,看着她血玉一般的耳垂,在她耳边用气声,低低的道:“九娘怎么藏了私呢?”
安然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在心中绝望的想着,如果她说这几本册子,不是她的,陆侯爷相信的可能性会有多大。
“啊——”
失重的感觉让安然轻呼一声,随即她紧紧的咬住了下唇,把惊呼压在了喉咙中。陆明修竟把她给打抱起来,大步往床上走去。
“侯爷!”安然心里头发慌,纤细的手指有些无助的攥紧了陆明修的袖子。
陆明修撤掉了那床被洇湿的被子,小心的把她放在了拔步床上,自己欺身压了上来。
虽说两人亲密的时候不少,可是以这样暧昧又危险的姿势在一起,却是头一次。
他晃了晃手里捏着的一本册子,漆黑又深不可测的眸子中,透出一抹怕人笑意。“若是九娘有兴趣,咱们一起品鉴品鉴?”
身下是面若桃花、千娇百媚的小妻子,乌黑浓密的长发铺散在大红色的绣着鸳鸯戏水的锦缎之上,分外惹人怜爱。
“侯、侯爷——”安然用细细的声音求饶,她即便知道陆明修肯信守承诺不会做到最后,心里还是害怕。“我、我——”
“九娘,别害怕。”陆明修放低了声音,略显沙哑的低沉男声中,透着安抚和撩拨的气息。“我不会做到最后的。”
说着,陆明修在她唇上落下一个轻柔缱绻的吻。
与往日的蜻蜓点水的浅吻不同,陆明修迫使安然张开嘴,温柔而又坚定的掠夺她的呼吸。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才气喘吁吁的分开。当然是安然单方面的喘不过气来。
“九娘,好不好?”陆明修带着厚茧的手指,触感略显粗糙,轻轻的抚摸着安然的面颊。
安然没有说话。
他就一直耐心的等着,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突然,他眼底闪过一抹失落,随即他笑了笑,就要起身。“九娘,你别生气,是我孟浪了。”他轻声道,“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回来。”
看到他难掩失望和伤心的神色,安然的心像是被扎了一下。
她咬了咬下唇。
随即陆侯爷便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人拉住了。
“九娘,你不必勉强——”陆明修对安然笑了笑,还是一如往常的温柔宠爱。“我去洗漱完就回来。”
安然脸色通红,她明显的感觉到陆明修下…身的反应,她又不傻。而总是洗冷水澡,这样不好。安然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攥住了陆明修的衣袖,不让他走。
“冲冷水——对身体不好——”安然声如蚊呐,低低的道:“你、你别去了——”
声音再低,在陆侯爷耳中,却是分外的清晰、响亮。
他面上忍不住露出狂喜的神色来,却又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小声的确认道:“九娘,你说的是真的?”
见陆侯爷这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倒让安然心中十分的过意不去。她抛开心里头的难为情和害羞,咬牙点了点头。
当然安然的力气能有多大?陆侯爷能不能被留住,实属个人意志问题。而他分明感觉到,那股拽住他袖子的力量,仿佛强大到让他挣脱不开。
陆明修复又俯下身,轻柔的问从她的眼眉、嘴唇一路落下。
得到了她的许可,陆明修也有些激动,在解开她寝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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