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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在上-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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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女儿本来也是个很出色的姑娘啊。杨夫人、李夫人都邀请静云去做客,应该很喜欢静云吧?
陈静云好奇地问:“娘在祷告什么?”
梅姨妈轻叹了一口气,双手合十:“我在祈祷各路神仙保佑,让嘉宜脸上别留下痕迹来。我和你姨妈小时候脸上都生过桃花癣,都没留下斑痕。”
沉默了一瞬,陈静云笑容微敛:“娘,那我也跟你一起吧。”
母女俩认真祈祷,希望一个美貌少女能保住容貌。
韩嘉宜这几天心绪杂乱,借构思新故事转移注意力。然而思绪这东西有点不受她控制,有些人有些事,不是她不愿意想,就能乖乖地不跑到她脑海里去的。
她以自己脸上生癣,不愿意见人为理由,除了雪竹和娘,谁都不见,也包括大哥陆晋。
陆晋无法,他又请了宫里专为娘娘们治理面容的太医,让其给嘉宜诊治。——到目前为止,他还不清楚她现下究竟如何了。不过生癣似乎不算罕见的病,宫里的娘娘宫女每年春天也有生癣的。
韩嘉宜知道讳疾忌医的道理,老实让这位廖太医看诊。
望闻问切后,廖太医笑道:“小姐不必担心,先前那位大夫开的药很精妙,坚持用药。不出十天就能消退。”
“不出十天?”韩嘉宜讶然,“会留斑痕吗?”
廖太医笑了笑,胸有成竹:“不会。”
韩嘉宜双眼圆睁,眼中流淌着喜意:“真的吗?”
“小姐本来就不是容易生癣的体质。”廖太医摇了摇头,“留斑痕?只要你不用手抓,就不会。”
虽然这个太医和先前杜太医说的不大一样,但韩嘉宜还是更安心了一些:“不抓,不抓,绝对不抓。”她皱了皱眉:“既然不容易生癣,那为什么还会生?”
难道真是水土不服?
廖太医沉吟:“这原因就多了,或许是吃了不该吃的,用了不该用的,说不准。以后饮食上注意一些就是了。”
短时间内,韩嘉宜也想不到自己生癣的原因,她想了想,将先前杜太医的话说了出来。
“杜太医医术高明,不过性格嘛,比较谨慎。”廖太医笑笑,“他说的也有道理。不用担心留疤,退一万步说,真留疤了,宫里有祛疤圣药。陆大人可以帮小姐讨要一些。”
韩嘉宜微微一怔,继而意识到他口中的陆大人是大哥。她心头一跳,没来由慌乱起来。
廖太医没再开方子,简单叮嘱几句后,起身离去。
值得一提的是,杜太医的药确实灵验。才五六天,红斑就淡得几乎看不见了。
所以,静云再来看她时,她这一次没有躲避。
陈静云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喜道:“嘉宜,不仔细瞧真的瞧不出来。再用几天药,就能痊愈了吧?”
“唔。”韩嘉宜沉吟,“兴许吧。”
或许廖太医是对的,她的状况,没有杜太医说的那么严重。
“一定没事的啊。”陈静云一双眼睛笑成了两弯月牙,“太好了。杨夫人让我们三天后去她府上做客,你到时候肯定能出门了。”
韩嘉宜寻思,如果按照目前的进度来说,三天后定然能痊愈。她点头:“好啊,如果三天后,我的脸好了,我就跟你一起去。”
陈静云连连点头,回去后又把好消息告诉了母亲。
“是吗?太好了,真的不会留斑痕,是吧?”梅姨妈一把抓住了女儿的手。
“应该不会留。”陈静云想了想,“五六天就消退得差不多了,过几天,她就能跟我一起去杨夫人家做客了。”
“什么?”梅姨妈惊愕,“你,和嘉宜一起去?桃花癣不是最少十来天才能完全消退吗?”
“不是啊。”陈静云笑道,“太医的药很灵,消得快。杨夫人说的时间在三天后,赶得上。”
梅姨妈闭了闭眼睛,轻声道:“不一定,或许复发呢。”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正式在一起,不想嘉宜太被动。
好了,达成了“相互暗恋”的成就。
桃花癣的事情,明天完全解决。
第64章 事发
“复发?”陈静云惊讶,“桃花癣会复发吗?”
“会啊,有些人年年都生,一点痕迹都不留。”梅姨妈轻叹一声,“得提醒嘉宜,让她注意一些。”
陈静云点头,深以为然。
事实上,韩嘉宜这些天很注意了,她谨遵医嘱,避免风吹日晒,不吃刺激性食物,作息规律,脸上一丁点脂粉也不涂,按时服药用药,红斑几乎已经看不见了。
不过,大哥陆晋来探视她时,仍被她拒之门外。她现在不是怕丑,而是怕见大哥。在察觉到自己对他生出那种见不得人的心思后,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
于是,她隔着窗子对大哥说道:“大哥只管忙,不用来看我。等我好了,自己去给大哥问好。”
沉默了一瞬,陆晋问:“那你现在怎么样了?太医开的药管用吗?”
他上次见她时,她特意吹灭了灯,不肯给他看见面容。这几日,干脆连见都不见了。她现下究竟是什么状况,他都没亲眼见过,还是从廖太医那里得知的。
“管用,管用。”韩嘉宜连声道,“快好了,好了就找大哥。”
陆晋“嗯”了一声,“太后还问起你呢,过两日,等你痊愈了,我带你去见太后。”
韩嘉宜连连点头,继而意识到隔着窗子大哥看不到,就开口说道:“好呀。”
陆晋很想看看她,但她不愿意见,他也不好直接硬闯进去。只得在外面站了一会儿,他再次强调了一遍医嘱,嘱咐她好生养着,这才大步离去。
外面一点响动都没了,韩嘉宜舒了一口气,又隐隐有点懊恼。本来可以说的更自然一些的,怎么就说成了这样?
是觉得她故意拿乔不肯见人?还是担心她容色可怖见不得人?
她胡乱晃了晃脑袋,赶走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重新在桌边坐下,继续勾勾画画。
初时她尚且心神不宁,后来渐渐的,也就沉浸其中了。
正到关键时候,雪竹清清亮亮的声音在外响起:“姑娘,梅姨妈和表小姐来看你。”
韩嘉宜手一顿,脱口而出:“就说我歇下了。”
她话音刚落,雪竹还未答话,梅姨妈已然笑道:“大白天的,歇什么?”
随口扯的谎被人当面戳破,韩嘉宜也不好再继续说不见人,只得任她们进来。一眼看见静云手里提着的食盒,韩嘉宜连忙摆手:“姨妈,谢你的好意,我不能吃糕点。”
从过了年到现在,梅姨妈或是亲自或是命人给她送过好几次精致糕点。不过,杜太医和廖太医都说了,她眼下的状况,最好不要吃甜的以及油腻刺激的。
陈静云噗嗤一声笑了:“不是糕点。”
“嘉宜,我正要跟你说。”梅姨妈笑得慈爱,“你的脸好的差不多了,可千万别掉以轻心。这桃花癣会复发的。”
“啊?”韩嘉宜忙道,“姨妈放心,我有很注意。”
这种病生一次就够了,还能让复发?
“我小时候也生过桃花癣,眼看着快好了,结果一不留神又复发了。我娘拿着蒜涂在我脸上……”梅姨妈笑着说起往事,同时接过静云手里的食盒,亲自打开。
香气四溢,竟是一盅汤。
“这是我新做的汤。带来给你尝尝。”梅姨妈笑道。
韩嘉宜“嗯”了一声,却没有去接。
她很听太医的话,饮食要清淡清淡再清淡。这汤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不知能不能喝,还是小心为上。
梅姨妈脸上笑容微僵:“嘉宜,你,你是觉得不好吗……”
“不是不是。”韩嘉宜摆了摆手,“是太医说,我饮食要清淡,所以……”
她面露难色。
“嗨,我当是什么!”梅姨妈笑了,“要说清淡,这菌汤最清淡了。我生癣那会儿,我娘连荤腥都不让我吃,只让我喝些菌汤。我顶不住饿,就把馒头泡在汤里……你这些天,吃的菜里有油吗?”
韩嘉宜点头:“有。”
“油都吃得,菌汤喝不得?”梅姨妈将汤端了出来,“我专门给你熬的,熬了整整两个时辰。”
陈静云轻声道:“味道很鲜美,不过确实很清淡。”
在韩嘉宜的印象中,梅姨妈一向慈爱,对他们这些小辈尤其的好。先前时常做了各种食物给二哥,过年以来也经常给她送。这次梅姨妈专门花两个时辰熬的汤,且清淡鲜美,适合她这样的病人喝。
韩嘉宜也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她笑了笑:“那就多谢姨妈了。”
“你娘每天辛苦忙碌,管咱们一家子上上下下,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梅姨妈笑了,“就只会做些吃的,你们喜欢就好。我又学了一种糕点,放的糖很少。等你好了,我做了给你吃。”她指了指汤:“快喝吧,一会儿凉了就不鲜了。”
一盅汤分量不多,韩嘉宜几口喝完。
“好喝么?”梅姨妈殷切地问,待听见韩嘉宜夸好后,她才面露笑容,“你喜欢,我明天再给你做。”又殷切叮嘱了几句,诸如不要风吹日晒,不要用手去碰,等等。
韩嘉宜听她说的与太医叮嘱的差不多,连连点头,表示记下了。
梅姨妈母女没有久留,拎着食盒告辞离去。
她们走后,韩嘉宜继续忙碌自己的事情,中午也没休息,简单吃了点东西后,继续忙碌,直到天快黑。
脸颊的微痒让她有些不适,她对镜自照,惊讶地发现,原本淡去的红斑,竟又出来了。虽不及一开始那般严重,但是白皙的脸颊上,椭圆形的红斑依然异常明显。
她的心倏地沉了下去。真如梅姨妈所说,复发了吗?
韩嘉宜扬声唤雪竹进来:“雪竹,雪竹,你去请夫人过来,就说我脸上的癣又出来了。”
雪竹大惊:“姑娘?不是快好了吗?”她也不敢多话,匆忙去请夫人,找太医。
快到了吃晚饭的时候,长宁侯夫妇以及陆晋都在正院。见雪竹行色匆匆而至,说嘉宜脸上的癣又出来了,俱是一怔。
沈氏惊道:“不是消退得差不多了吗?”
陆晋也诧异,他记得她今日对他说,快好了。他沉声道:“别急,我让人去请太医。我先去看看。”
沈氏也顾不得吃晚饭,直接去了嘉宜所住的院子。
而陆晋则将自己名帖交于下人,命其去找廖太医。
韩嘉宜短暂的慌乱过后,坐在窗下整理思绪。她这些天谨遵医嘱,有意注意,可还是在快痊愈时再次生癣。要么是癣在临康复前的必然反扑,要么就是廖太医那天说的,吃了不该吃的,或用了不该用的。
她细细思量,如果是癣的反扑,那没办法,无可避免。可奇怪的是,两个太医都没有特意提醒过她。
如果是吃了不该吃的,用了不该用的。她好像没用什么。这些天,除了洗脸和药膏,什么东西都没挨过脸。至于吃嘛,韩嘉宜秀眉微蹙,这两天吃的东西,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沈氏一进来就看见女儿,背影凄凉,独坐窗下,她不由地鼻子一酸:“嘉宜,你别担心,世子已经让人去请太医了。太医医术高明,不会有事。”
“我不是担心。”韩嘉宜告诉母亲,“我就是在想,为什么会复发。”
她已经从太医那里知道不会留斑痕,所以她不太担心。她就是费解。
廖太医来的很快,盯着她瞧了瞧,奇道:“还没消?没按时用药么?”
沈氏连忙将女儿本快痊愈,后又复发的事情告诉太医。
韩嘉宜问:“太医,是不是这个癣很容易复发?”
“是很容易复发。因为生桃花癣的人,大部分是自己肤质原因,一到春天就容易生癣。有的缠绵数月,直到秋天才会痊愈,这因人而异。”廖太医皱眉,“还请小姐赐脉。”
诊脉之后,廖太医摇了摇头。
“怎么了?”韩嘉宜心头微觉慌乱。
“小姐这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所致。”廖太医脸上隐约有些怒气,“我不是说过,让饮食上注意一些吗?”
沈氏面带歉意:“她这些天吃的食物,都很清淡……”
韩嘉宜忽然抬起头,神情怔忪:“太医,我能喝菌汤么?”
“菌汤清淡,当然能喝,不在忌口范围内。”
韩嘉宜“哦”了一声,心情并未放松。
廖太医没再开新药,还让她依着先时的方子,继续用先前的药膏。临走之际,他一面收拾药箱,一面自顾自说道:“虽然不会留斑痕,可也不能这样不注意啊。杜太医性格谨慎,说十来天能痊愈,你们还真想拖十来天……”
沈氏心中惭愧,不敢辩驳,好言好语送其离去。
陆晋就在外面,见廖太医出来,上前询问情况。
廖太医拱了拱手,没好气道:“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眼看着都快好了,偏生饮食上不注意,又复发……”
陆晋皱眉,不大相信:“不注意?”
他素知她爱惜性命,近来又发觉她很在意容貌,连面都不让他见,她怎么可能不注意?
陆晋双目微敛:“还请太医说的详细一些,什么是饮食上不注意?”
“就是吃了一些不该吃的东西。”廖太医轻叹一声,“不过也不用太担心。那位小姐身体好,就算胡闹也没什么大碍,不过再耽搁几天而已。”
陆晋轻唔一声,不置可否,心里却觉得这中间有蹊跷。
第一次也就罢了,据他所知,桃花癣并不少见。春季会有不少人面部生癣,轻重程度不一。但才过了数日,在小心注意之后,第二次生癣,就让人不得不怀疑了。——而且,嘉宜还不是容易生癣的体质。
廖太医走后,陆晋走到韩嘉宜房间门口,高声问:“嘉宜,我能进去吗?”
此时暮色四合,韩嘉宜正和母亲说着自己这两天吃的种种食物,听到大哥的声音,她精神一震,下意识便道:“好呀。”
话一出口,她身体微微一僵,再看看光线黑暗的房间,再一想自己在分析原因,此事或许需要大哥帮忙。是以,她又大声续了一句:“大哥请进。”
沈氏轻咳一声,继续问女儿:“你说的这些,都很清淡啊,既没有甜点,也没有荤腥,没有一样需要忌口。你再想想,会不会漏了什么?”
韩嘉宜仰起了头:“如果不是食物本身,而是食物里面加的东西呢?”
“什么——”沈氏心里一咯噔,声音不自觉有些嘶哑,“你是说,有人故意……”她摇了摇头:“不可能,厨房里的人都信得过。”
厨房重地,每一个都是她信得过的人。
韩嘉宜小声道:“我还喝了姨妈送的菌汤。第一次生桃花癣的前一天,我也吃了姨妈送过来的糕点……”
刚走进来的陆晋脚步一顿:“你说的是真的?”
“我为什么要撒谎?”韩嘉宜皱了皱眉,“我不是说怀疑姨妈,我只是说一下,我吃的东西,不都是出自厨房。”
光线黑暗,韩嘉宜看不到母亲的脸,不知道沈氏此刻面色灰白,只能感觉到握着自己手心的那只手在不停地打颤。她微惊:“娘?”
沈氏心念急转,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四平八稳:“嘉宜不要多想,梅姨妈不是那样的人。她在长宁侯府十来年,一向与人为善。咱们家,没有那种坏心思的人,兴许是哪里出了差错。”
陆晋忽然开口:“哪里出了差错,一查就知道了。”
查案这种事情,他很擅长。
沈氏站起身:“那就有劳世子了。”
嘉宜脸上生癣,她只想着是意外,从未想过是有人刻意陷害。这是她嫁进长宁侯府的第九个年头。与其他大户人家不同,长宁侯府的主子们虽然关系复杂,但一家人极为和睦。那些所谓的内宅阴私,她在陆家多年,从未见到过。
一想到嘉宜的脸可能是人为,沈氏心里不由地生出阵阵寒意,但很快,她又坚定下来。不管那人是谁,敢对嘉宜出手,她一定不会让其好过。
定了定神,沈氏又补充道:“不过,对于后宅,我比世子要更了解一些,应该能帮得上忙。”
陆晋点头,没再多话。
要查这么一桩事,对陆晋来说,并不算难。次日天刚亮,他就将证据呈到了长宁侯夫妇面前。
洒了点汤的食盒、半包未用完的药,以及烧火的丫鬟二丫。
沈氏深吸了一口气:“这,这是……真的有人使坏?”
她的声音不自觉发颤,肩膀也微微抖动起来。
长宁侯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肩膀,转向儿子:“晋儿,是谁做的?”
陆晋一字一字:“梅姨妈。”
虽然已经猜到了答案,但沈氏仍是惊怒交加。她胸膛剧烈起伏:“为什么?她怎么可以?嘉宜哪里得罪她了……”
长宁侯皱眉:“晋儿,你确定么?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陆晋摇头:“不会。食盒里的汤汁原本是放在盅里的,行动间不小心溢出来一些。我给廖太医看过了,确定了里面所加的东西会诱发桃花癣。当然这一点不足以证明是梅姨妈所为。我在她每日祷告的地方,发现了没用完的药,和汤里的东西是一样的……”
“我要问问她!我要问问她!我的嘉宜哪里得罪了她,她要对嘉宜下这样的狠手!”沈氏情绪激动,“这些年,我对她不够好吗?就算我真哪里对她不好,她报复我就是了,何至于对嘉宜下手!”
长宁侯轻声安慰:“玉蝉,你冷静一些。”
沈氏深吸了一口气:“冷静,对,冷静。是要冷静,要把她叫来好好问一问。”
梅姨妈来之前就眼皮一跳,一到厅堂,见长宁侯夫妇以及世子三人都坐得端正,神情严肃。她试图打个哈哈:“侯爷、夫人、世子,找我来有什么事?瞧着有点像三堂会审。”
她笑了笑,但是那三人都没笑。
沈氏指了指桌上的物件:“梅姨妈,那些东西,你可认得?”
梅姨妈目光落在打开的食盒,以及药包上,瞳孔一缩,身体不可抑制地轻颤,话也说不利索了:“我,我……”
见她这样,沈氏还有哪里不明白?缓缓合上眼睛,她试图压制内心汹涌的怒气,尽量平静地问:“为什么?为什么要给嘉宜下。毒?她小孩子,哪里做的不好,得罪了你,你是长辈,教她就是了。为什么要下。毒?”
“我,我没有下。毒。”梅姨妈慌了,连连摆手,“我没有下。毒。我只是想让她脸上生癣而已,我,我没有要毒死她。我也疼她。”
沈氏原以为梅姨妈既然敢下。毒,那肯定是胆大妄为心思深沉,却不想她直接就承认了。然而沈氏的怒意并未因此而消散,反而愈发高涨。她冷笑:“好一个‘只是而已’!姑娘家的相貌何其重要,你毁她相貌,还说只是而已!”
“我没有要毁她相貌,是让她生桃花癣。很快就好了,也没留疤。我没有要害她的意思,我连只鸡都不杀。”梅姨妈脸上已有泪痕,“我不想害她,我生过桃花癣的。我姐姐也生过……”
沈氏气极反笑:“她生了癣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要这么害她?!”
“我不是要害她,我真不是要害她,我就是想让她不在人前出现。”梅姨妈摇头,“静云今年就十六了,我得替她张罗。有嘉宜在,大家都看不见她。她不出现在宴会上,那些贵客们才能看得见静云……”
沈氏一愣,瞬间明白过来。怪不得嘉宜第一次生桃花癣是在她生辰的前一天。
原来竟是这么个缘故。
沈氏胸膛剧烈起伏:“所以说,竟是因为我张罗了宴会?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张罗生日宴?难道是为了让人说我轻狂吗?还不是为了静云!”
她转身回屋,取了一叠纸,风一般过来,直接摔在地上:“你看看这是什么,我是怎么对你女儿的,你又是怎么对我女儿的!”
梅姨妈怔怔的蹲下。身,捡起一张,见是李侍郎家公子的年岁性情。再捡一张,是北乡伯家的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预估失误,居然没解决完。
静云是个好姑娘,所以不要担心她。
第65章 处置
沈氏一步步逼近梅姨妈,居高临下望着她:“这些年来,我自问从没亏欠过你们母女。对静云,我更是当做亲女儿来对待。她的吃穿用度,比别人家正儿八经的小姐也不差什么。去年嘉宜从睢阳过来,但凡她有什么,我必然也给静云置办一份。静云年前及笄,来的客人少。我前几天特意借着我生辰的名目办宴会,是为了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
原本蹲在地上捡纸的梅姨妈不知何时委顿在地,她手握着纸,身体轻颤。
她当然知道沈夫人是为了把两个姑娘介绍给众人,让人知道长宁侯府有两个适龄姑娘。但是有嘉宜在,旁人未必能注意到静云。她不得已才使了那样的法子。
心寒的沈氏冷笑了一声,续道:“我想着你深居简出,少与人来往,对静云的亲事可能有心无力。我细心打听各家儿郎……哈,我对你女儿掏心掏肺。可你呢?你怕嘉宜抢你女儿的风头,不惜下药让她脸上生癣。梅馥华,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梅姨妈眼泪大滴大滴直落,她试图为自己辩解:“不会留疤的,也没有留疤……”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说着这样的话。沈氏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上涌,她按了按隐隐作痛的脑袋:“不会留疤?没有留疤?你知道太医院的杜太医怎么说吗?二十个人里,会有一人留下斑痕。万一我的嘉宜,不幸是那二十人里的一人,你让她下半生怎么过?你也生过癣,你该知道姑娘家脸上生了癣是什么样子!”
定了定神,沈氏吩咐丫鬟:“去把姑娘叫过来,就说给她下。毒的人找到了。”
一直沉默的长宁侯忽然皱眉道:“玉蝉,真要闹大吗?”
沈氏诧异地看了丈夫一眼,语带讥诮:“她敢做,还不敢给嘉宜知道?”
长宁侯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陆晋轻咳一声:“这事与嘉宜有关,她有权知道。不过她现在恐怕不想见人。可以派人告诉她一声。”他停顿了一下:“至于来不来,由她自己做决定。”
沈氏心疼女儿,一想有理,就改了主意:“那好。”她低声吩咐心腹丫鬟几句,复又对长宁侯道:“叫人去书院把显儿接回来吧。”
“显儿?”长宁侯面露迟疑之色,“要让显儿知道吗?”
沈氏轻哂:“怎么?难道你还想把这件事压下去?”
“不是,我是说显儿在书院读书。怕扰了他的功课。”
冷哼一声,沈氏道:“难道这不是很好的一课?”
长宁侯知道妻子怒极,他轻叹一声:“也好。”
沈氏的心腹丫鬟答应了一声之后,就去了韩嘉宜所住的院子。
韩嘉宜昨晚照常用药,今日清晨起床,对镜自照,觉得稍微淡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仔细查看了厨房送来的食物,才勉强用了一些。往常这个时候娘都会过来帮她上药。她心下诧异,就在雪竹的帮助下,自行上了药。
刚收拾妥当,陈静云就来看她:“嘉宜,我听说你的癣复发了,严重吗?大夫怎么说?”
韩嘉宜背对着她,斜躺在长榻上:“还好,太医让我以后注意一些。”
再多的,她也不想对静云说。
陈静云点了点头,忧心忡忡:“那是该注意一些。”
她今天早上醒来,眼皮就一直跳。果不其然,没多久她就听说昨天嘉宜脸上的癣复发了,还请了大夫。未几,沈夫人遣人请了娘过去商议事情。她略一思忖,干脆来探视嘉宜。
说话间,沈夫人跟前的丫鬟海棠求见。
韩嘉宜听说是母亲的心腹,应声道:“请她进来吧。”她不好再躺着,干脆坐起身,不过仍面朝里。
海棠进来后,一眼就看到了表小姐,她身形微顿,快步走到姑娘跟前:“姑娘,夫人让我告诉你,桃花癣复发的原因,查出来了。”
“是什么?”韩嘉宜瞬间来了精神。
陈静云也好奇:“怎么回事?”
海棠瞥了她一眼,对韩嘉宜附耳说道:“梅姨妈。”
韩嘉宜瞳孔微缩,既感到意外,内心又隐隐觉得“果然是这样”。她此时也不顾自己脸上的斑,转头看向还在她房中的静云。
她脸上的红斑落在陈静云眼中,陈静云微微一怔,眼皮直跳,浓浓的不安忽然涌上心头:“嘉,嘉宜,是什么?”
韩嘉宜神色平静,一字字道:“你娘。”
“什,什么?”陈静云猛地站了起来,一脸的不可置信,“不,不可能。怎么会呢?”
海棠低声对韩嘉宜道:“梅姨妈已经承认了,夫人让我问问姑娘,要不要过去。”
韩嘉宜没回答,而是看着陈静云:“静云?”
陈静云蓦地抬起头,脸色苍白,神情迷茫:“我不信,我要问她为什么这么做。”
不是已经不再那么想了吗?还一直很关心嘉宜,经常给嘉宜送吃的……
为什么要做坏事呢?
她缓缓捂住胸口,眼泪大滴大滴落下。
韩嘉宜瞧了一会儿,移开视线。她下榻,取了雪竹前两天专门为她准备的斗笠。这斗笠模样不大好,双层轻纱,透气性也不错。不过她一直待在房里,谁都不见,也就没用过。
陈静云不敢看韩嘉宜,她双脚如同踩着棉花一般,晕晕乎乎和她们一起去了厅堂。
她的母亲仍在说着:“我生过桃花癣,真的不会留疤。我也是看她不会留疤,才又那么做的……”
“哼,第一次是糕点,第二次是菌汤……”沈氏冷笑,“真当别人都是傻子么?”
陈静云如遭雷击:“糕点?菌汤?”在来的路上,她已经猜想过种种可能,此时才知道真相。她泪水夺眶而出,怔怔地看着嘉宜。她亲手送去的糕点?她劝嘉宜喝下的菌汤?娘怎么可以这样做?!
她以手掩唇,无声地哭泣。
陆晋看见了门口站着的几人,一眼捕捉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他皱眉:“嘉宜?你戴斗笠无碍么?太医不是说要透气么?”
“啊?”韩嘉宜摇头,出声解释,“这个透气性很好。”她这么说着,仍是小心解下了斗笠,偏过脸。
陆晋知她不想给人瞧见,是以虽然很想知道她的状态,但还是移开了视线,尽量不去看她。
长宁侯一直以来都没说明确说什么,瞥见韩嘉宜脖颈的红斑后,眼神一黯,重重叹了口气。这还只是脖子上,听说脸上,额头上都有,若留下斑痕,那真是毁了。
梅姨妈胡乱擦着眼泪,连忙道:“不关静云的事,她什么都不知道……”
沈氏忍不住哂笑:“你还真是慈母心肠。合着你女儿是宝,别人的女儿就是草对不对?你敢不敢告诉你女儿,你都做了些什么?”她说着转向陈静云:“静云,你娘操心你的姻缘,两次给嘉宜下药,好让她生癣,没法出现在人前。这可都是你娘做出来的事情!”
陈静云呆呆地看着母亲,震惊、难过、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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