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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在上-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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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能向大哥请教吗?”韩嘉宜微怔了一瞬,继而眼中漾起笑意。她心里欢喜,却仍是问了一句,“那会不会打扰大哥?”
陆晋瞥她一眼:“我既然有空,也就无所谓打扰。”
韩嘉宜连连点头,嫣然一笑:“那就多谢大哥啦。”
陆晋垂眸,没有说话。他心想,或许也没必要躲避,反正也躲不开。还不如光明正大,坦荡一些。或许日日相对,见得多了,心思会淡了也不一定。谁能说得准呢?
用过晚膳后,韩嘉宜提着羊角灯去了书房,看见一身常服的大哥。
书房有四盏灯同时点燃,暖黄色的灯光映着人脸,韩嘉宜心头一跳,不由地就想到了除夕夜的那个梦,一身新郎官打扮的大哥用喜秤掀开了红盖头……
她一颗心不自觉漏跳了一拍,定了定神,对自己说:一个梦而已,不要乱想。当着大哥的面,想那个梦,是对大哥的亵渎,你明白吗?大哥对你那么好,你做那样的梦也就算了,还时不时地回想起来,你对得起大哥么?
如此这般想了一番,她心神渐稳,缓缓福身:“大哥。”
“坐吧。”陆晋神色淡淡,指了指椅子,“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
韩嘉宜深吸了一口气,摒除一切杂念,将盘桓在心中的问题一一问出来。
她的疑问对陆晋而言,都极容易。然而在她问到第七个问题时,他忽的心中一动,明知道答案,仍轻声道:“这个我还不大确定,明日去查了再告诉你。”
韩嘉宜有些意外,却还是点了点头:“嗯。”
“早些回去休息,明晚我再跟你说。”陆晋轻声说道。
“嗯。”韩嘉宜极听话,福了福身,“那我先回去,大哥也早些休息。”
陆晋站起身:“我送你。”
韩嘉宜没有拒绝。
两人持灯同行时,陆晋一直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行在她身边。韩嘉宜不由地回想起他那段时日的保护,心里暖流涌动,脚步似乎都变得轻快起来。
果然有大哥在,她会安心许多。
她偏了头去看他,他的侧颜在黑夜里仿佛会发光一般。她心头微微一热,扬起了唇角。
回房以后,韩嘉宜精神满满,毫无睡意。她这一会儿灵感爆发,当即铺纸研墨,笔走龙蛇,熬到很晚才睡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次日醒来已天光大亮。
韩嘉宜暗道一声不好,恐怕已经过了早饭时候了。
“姑娘,见你睡得沉,也就没叫你。”雪竹笑道,“夫人那边派人传话,让姑娘收拾好,自行吃些东西。”
韩嘉宜轻轻拍了一下脑袋,心说,这可要给人笑话了,竟睡到现在。
不过该吃饭还是要吃,该忙碌还是要忙。
午间吃饭时只有长宁侯夫妇与她,陆晋陆显都不在府内。韩嘉宜莫名松一口气,心想这样也挺好,省得取笑她睡迟的事情。
不过午后,陆显就来找她了。
“嘉宜妹妹,嘉宜妹妹。”陆显声音很低,“我有个重要问题,想要问你。”
“你说。”
陆显犹豫了一瞬:“假如郭大是个姑娘,他要及冠了,我送他扳不倒好呢还是送他字画好?”
韩嘉宜抬眸,纠正:“平安郡王如果是个姑娘,就不会及冠,姑娘家重要的生辰是及笄。”
陆显胡乱摆了摆手:“那就及笄。”
韩嘉宜沉默了一瞬:“二哥,是不是你认识的哪个姑娘要及笄了?袁姑娘?秀儿?”
“不是。”陆显的脸腾地红了,接连后退数步。
韩嘉宜忍着笑:“那要看是什么样的姑娘。不过,扳不倒送给一个及笄的姑娘,不大合适吧?”
她总觉得那是小孩子喜欢的。
然而陆显却迟疑了,并没有采纳韩嘉宜的意见:“我觉得,扳不倒也挺合适。”
诗词字画都太俗了,扳不倒脸儿圆圆的,笑呵呵的,始终不会跌倒,倒是和她有些相像。
韩嘉宜意味深长“哦”了一声。
看来二哥这边有情况啊。
其实陆显也不过是坚定一下自己的想法。嘉宜妹妹的意见对他而言,只是参考而已。他匆匆忙忙道了别,欲往外走。
韩嘉宜笑道:“二哥,如果平安郡王是姑娘,又要及笄的话,那之后可就能许亲了。”
陆显闻言身体微僵,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
他走后好一会儿,韩嘉宜才重新铺纸研墨,继续埋头写字。
或许这个故事里,她可以稍微加一点感情。
晚间吃饭时,大哥陆晋也在家中。韩嘉宜瞧他一眼,见他也在回望自己。四目相对,她微怔,继而轻笑着点头。
陆晋双目微敛,也跟着点了点头。
两人没有交谈,却已交换了意见:待会儿书房见。
对于昨晚遗留的问题,这一次陆晋给了详细的解释。
韩嘉宜暗暗记在心中,却没来由的想到一个问题:大哥今年及冠。比他小了三岁的二哥都有了一点旖旎心思,那大哥呢?
然而这念头刚一生出,就被她压了下去。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心说,韩嘉宜啊韩嘉宜,你真是越发胆大了。他是你兄长,他有没有什么心思,又与你何干?
她摇了摇头,赶走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陆晋眸光轻闪,沉声问:“怎么了?”
“没,没事。”望着大哥的面容,韩嘉宜甚是心虚,“我就是想着大哥真厉害,懂得真多。”
陆晋扯了扯嘴角,走到灯边,拨了拨灯芯。
书房更亮堂了一些。
他神色淡淡:“我比你年长五岁,比你知道的多些,不是应该的么?你问的都是我必须熟记的……”他视线微转,看她似乎不甚赞成的模样,挑一挑眉:“我说的不对?”
韩嘉宜伸出右手,又握住了拇指,认真道:“我五月生的,你十月生的。你比我年长四岁零七个月,不是五岁。”
“嗯?”陆晋心头一跳,唇角勾起,眸中流淌着笑意。
明明是很普通的话,可不知道为何,他心里莫名熨帖舒适。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其实一直这样也不错。
正月还没过完,陆显就和沈氏提起希望家人帮忙提亲。沈氏闻言微惊,连忙询问姑娘情况。随即又想起一事:长幼有序,显儿都想成亲了,那世子的亲事是不是也该提上议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很早啦,或许本文另一个名字叫全文皆助攻。
所有助攻会轮番上阵的,一番应该归郡主。二番是谁目前还不清楚。
第54章 提亲
陆显并非长子,他的妻子也无需承担宗妇之责。所以长宁侯夫妇对陆显将来的妻子并没有特殊要求。只要姑娘人品好、性格好,陆显也中意就行。但是陆显贸贸然找来,说是希望家人帮忙求亲。长宁侯和沈氏都不由地一惊,暗想,莫不是他在外面招惹了什么姑娘?欠下了风流债?
得知他想娶的是书院袁山长的爱女,长宁侯略松一口气,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袁家是书香门第,端方人家,他们家的女儿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显儿在书院读书,兴许是无意间结识了袁小姐,心生爱慕之情,才会让家人去提亲。
既然他有这念头,袁家女也是良配。那做父母的,少不得要帮他出面求娶。
娶妻是一辈子的大事,娶个贤妻,也利于家庭和睦,夫妻顺遂。
显儿的事情倒好说,只是长幼有序,总不好弟弟反而越过哥哥去。
当初陆晋被太后养在宫中,长大后方回了长宁侯府。他出身不凡,又圣眷颇隆,十六七岁上就有不少人暗暗打听,隐隐有结亲的意思。
偏巧宫里放出了话,说陆晋的婚事先不急,太后自有主张。当时长宁侯与沈氏猜测,兴许是太后要给他与明月郡主赐婚。因为太后不舍郡主,想多留其几年,才一直不提赐婚一事。如此一来,家人反倒不好插手他的亲事。
可如今陆晋与明月郡主都到了双十之龄,太后却没再提起此事。连显儿都到了议亲的年纪,陆晋的亲事还没定下。
难道要让陆晋一直蹉跎下去?
于是这日晚饭后,长宁侯特意留下了陆晋。
屏退众人,只余下他们父子。
“父亲有什么事?”陆晋开口问道。
在他的记忆中,他们父子之间对话很少。父亲既然找他,那肯定是有要事。
长宁侯轻咳一声,有些微尴尬:“哦,是有些事。显儿今天说,想让家里出面去帮他提亲。”
陆晋微怔,随即唇角轻勾,眸中漾起笑意:“很好啊。他长大了,有娶妻的念头很正常。不知他看上的是哪家姑娘。”
“是书院袁山长家的千金。”提起次子,长宁侯脸上不自觉流露出笑意,“听说是个聪明伶俐的姑娘。”
陆晋点头:“很好。”
长宁侯也觉得好,他轻咳一声,问道:“只是,晋儿,你的亲事,宫里到底是怎么个说法?”
“嗯?”陆晋挑眉,“什么?”
“先前太后说你的亲事不让家里人操心,咱们也就一直没管这件事。可现在显儿都要议亲了,你的亲事还没着落。都说长幼有序,总不好让他越过你去。要不,你得了空悄悄问一问太后的意思?”
陆晋双目微敛,笑意顿失:“我知道了,改日问一问。不过二弟的事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要因我而耽搁。”
什么弟弟不能越过兄长去?弟弟先娶妻的事件又不是没有。
“嗯,选个好日子,我就请了媒人去提亲。”长宁侯点头,不忘提醒,“你也要记得问太后。”
“嗯,如果没有其他事情,那儿子先告退了。”陆晋略一颔首,告辞离去。
外面天黑沉沉的,寒气颇重。回想着父亲方才说的话,陆晋沉沉吁了一口气。
问太后么?其实这两年太后已经在催着他早些成亲了。她老人家并没有不许他娶妻。只是现在的他,娶不了他真正想娶的人。
他心里想娶的那个姑娘到今年五月才及笄,她是他名义上的妹妹。
陆晋离开正房,在黑夜里一步一步走着,不知不觉竟又到了书房外。
这几天他不算特别忙,在长宁侯府用过晚膳后,间或会到书房,帮她解答一些关于刑讯、朝堂,甚至是宫廷规矩等问题。
每晚两刻钟左右的疑难解答,俨然成了属于他们两人的小秘密,又像是一个没说出口的约定。他心里很清楚,他该忽视她、远离她,努力淡化她对他的影响,但偏偏他又舍不得。
今晚他被长宁侯留下,结束谈话后,他情不自禁走到了书房外,发现书房里的灯亮着。他的心怦怦直跳,竟有一刹那的失神,继而是汹涌的暖意如潮汐般涌入心房。
陆晋轻咳一声,推开了书房的门。
暖黄色的灯光下,少女正低头看书。听到响动,微抬起头,秋水样的眸子里盛满了笑意:“大哥。”
陆晋心头一跳,唇角勾起极浅的笑意:“嗯,我到这边看看。见灯亮着,就进来了。你,今天有什么想问的么?”
其实这些天,她问的问题也不少了。
放下书,韩嘉宜摇了摇头:“没有。”觉得自己这样的回答有些奇怪,她解释道:“目前来说,我想知道的,都已经问过了。我是怕大哥等我,所以才过来说一声。”
刚吃完晚饭时,长宁侯陆伯伯留下大哥说话。那时候她完全可以说一声她没什么可问的,不去书房了,但是在人前就是没有说出来。
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她想,大概是因为不愿意给旁人知道她悄悄写话本的事情吧。嗯,就是这样。
陆晋双眸中灯光跳跃,声音低沉:“你在这里等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让我别等你?”
明明很傻气的行为,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居然热热的。
韩嘉宜话一出口,也觉得自己这一行为不大聪明。何须特意告诉他呢?大哥又不傻,两人事先没明确约好,他如果看见灯没亮,自然就明白她不在书房。她又何必巴巴地在这里等候,只为了告诉他一声?
她心里懊恼:“啊,那我现在没事了,就先回去了。”
她低了头,快步离去,还未到门口,就被陆晋叫住。
“嘉宜。”
“啊?”韩嘉宜回眸,定定地望着他,“大哥还有事?”
“唔。”陆晋在脑海里迅速搜寻着话题。很快,他轻声道:“是有点事要问你。”
韩嘉宜站在原地:“大哥你问。”
陆晋双目微敛,指了指椅子:“估计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你先回来,坐下说吧。”
韩嘉宜应了一声,从善如流回来坐下。她抬眸,一双眸子在灯下熠熠生辉。她的神情好奇而恭谨:“大哥要问我什么事?”
慢慢踱到灯边,陆晋拨了拨灯芯,神色如常:“是关于你二哥的事情。你和你二哥很熟,你知不知道他想娶的姑娘是什么人?”
韩嘉宜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这些,她眨了眨眼:“我只知道是他们山长的女儿袁姑娘,别的也不大清楚啊。”
二哥也只是在大年初一那天带她去看了袁姑娘舞狮,其余时候,他并没有同她提起过。而袁姑娘再大年初一舞狮这件事,明显是不能告诉大哥的。
陆晋“唔”了一声,心想他可能找了一个不大合适的话题,但此时改口已经来不及了。
韩嘉宜想了想,又道:“不过,既然是二哥中意的,那一定是个很好很好的姑娘。”
她说的认真,陆晋不由地心中一动,心说:你也是个很好很好的姑娘啊。他本想再寻些话题,但转念一想,又改了主意,轻声道:“我知道了,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从书房到韩嘉宜所住的院子并不算远,然而陆晋却隐约期盼着这条路永远走不到头。
夜里躺在床上时,他又隐约有些悔意。他想,还是该离她远一点,免得越陷越深。
但是到真正看见她的时候,他又不由自主地向她靠近了。
这次陆显提出想娶袁家姑娘为妻。长宁侯与沈氏商量过后,又征询了老夫人的意见。大家对此事都乐见其成。
长宁侯略一思忖后,对沈氏道:“这事得跟梅姨妈说一声。”
“是这个理儿。”沈氏点头。
历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按说陆显的婚事由他们做主就好了,但沈氏毕竟不是陆显的生身母亲。梅姨妈既在长宁侯府住着,也算是代表了陆显的外家。要去沈家提亲,不跟她打一声招呼,似乎也不大好。
“我是她姐夫,和她说话多有不便。”长宁侯道,“这件事,你跟她说吧。袁家姑娘不差,她肯定会同意的。”
沈氏点头应下,得了空直接去找梅姨妈。
她的到来让梅姨妈有些意外。匆忙招待后,梅姨妈笑道:“沈夫人有什么事直接让下人说一声就是了,怎么还亲自跑这一趟?”
“是有件喜事,我想亲口说给你听。”沈氏笑着端起了茶杯,“是关于显儿的。”
“显儿有什么喜事?”
沈氏轻笑:“自然是关于他的亲事了。袁山长家的姑娘,蕙心兰质,侯爷想为显儿聘了她来做妻子。梅姨妈的意思呢?”
不想让人以为陆显和姑娘私定终身,沈氏干脆推说是长宁侯的决定。
梅姨妈愕然:“要,要给他说亲?说的还是山长家的姑娘?那,那显儿同意吗?”
沈氏含笑点头:“他当然同意。再者,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由不得他不同意。”
她声音很轻,却一字一字敲在梅姨妈心上。
陆显要定亲了,还是山长家的姑娘?
梅姨妈勉强露出些笑意来:“这,这有点太突然了吧?世子还没……”
她一点准备都没有。她之前还想过,能不能撮合撮合静云和显儿。姨表兄妹,亲上加亲。这,这是没有可能了吗?
尽管也觉得突然,但沈氏还是笑道:“也不算突然。显儿今年都十七了,今年定下,再准备一两年,正合适。至于世子……”她柳眉微蹙:“世子的事情,恐怕不归咱们做主。”
梅姨妈急道:“那就稍缓一缓啊,等世子的亲事定下了,再……总不能做弟弟的反而在兄长前面娶亲,别人会说咱们不规矩的。”
沈氏笑容微敛,低声道:“不规矩?律法上没哪一条说了,弟弟不能先于兄长娶妻。”
她自觉语气有些不当,忙轻啜一口茶水,缓和了神色,笑道:“娶亲不急,可以先定下,慢慢准备。等世子娶了亲再娶进门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提亲这件事只怕缓不得。我怕迟一些,那袁家姑娘就许给别人了。”
陆显催得紧,唯恐那姑娘嫁给别人。难得他有心仪的人,自然要想方设法教他如愿。
梅姨妈默然不语,良久才道:“也好。”
沈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又道:“显儿的事一定下,咱们还有的忙呢。虽说世子可能不要咱们操心,可还有静云,有嘉宜。一个个的,咱们都得帮他们张罗。只有他们的终身大事都了了,咱们才算是任务完成,才能真正享享清福。”
梅姨妈有些心不在焉点了点头,附和道:“儿女的亲事,始终是爹娘心里的头等大事。”
显儿要娶袁家女,世子那边有没有一点希望,静云的终身可指靠谁呢?
一时之间,梅姨妈心里充满了凄惶感。
沈氏不知道梅姨妈心中所想,她消息带到,见对方没有明确反对,也暗暗放心,回去告诉丈夫。两人商量着挑选礼物、延请媒人,找了一个黄道吉日去袁家提亲。
袁山长已经五十多岁,膝下三子二女。袁佩秀是最小的一个,最得他宠爱。
小女儿刚及笄不足一个月,长宁侯府就来提亲。他也有些意外。听说长宁侯世子尚未定亲,是以他第一反应便是:“是为陆大人提亲的?”
黄媒婆笑着摇头:“不是陆家大公子,是二公子。”
“哦,原来是陆二公子。”袁山长恍然,随即意识到陆二公子不是正在书院读书么?
他正想着传陆二来问一问,却见女儿身边的小丫鬟正冲他使眼色。他心中一动,告罪一声,寻了借口先行离去。
一出厅堂,看见他的小女儿笑嘻嘻同他招手:“陆显来提亲了?”
看她神色,分明是欢喜多过惊讶。
袁山长意味深长的看了女儿一眼,双手负后,不紧不慢道:“是又怎样?”
袁佩秀挽了父亲的手,笑嘻嘻道:“是的话,爹爹可以为难他们家一会儿再答应。”
轻嗤一声,袁山长伸出食指点了点女儿的额头,故意板起了脸:“不知羞。”
而袁佩秀则只是晃着父亲的胳膊撒娇:“爹——”
长宁侯府这次的提亲总体来说,十分顺利。不过袁山长提了几个要求。
陆显自然一口应下:“莫说没有庶出子,我能保证身无二色,一心对她。”
袁山长还算满意。清流与权贵的结合并不少见,最重要的是秀儿愿意。他竟不知道,在他的书院里,女儿是怎么跟陆家小子发展到要提亲的地步的。偏生他问女儿,女儿又不肯详细说。
自此陆显的婚事就正式定了下来。两家商量着换庚贴、排八字,一切顺遂。
陆显人逢喜事精神爽,这段日子神采奕奕,人看着比先时也稳重了许多。他还时常与嘉宜笑闹,但更多时候是去书房看书。
长宁侯与沈氏都极欢喜,心想,这定亲也有好处。男人一旦有了小家庭,或即将组建小家庭,会渐渐明白自己肩上的责任。
不过陆晋这边依然没什么表示。
长宁侯忍不住问儿子:“太后是什么意思?”
是过几年指婚呢?还是怎样……
陆晋神色淡淡:“太后并没有干涉我的亲事。是我自己觉得这事儿还不急。男子汉先立业、后成家,现在就谈婚事,为时尚早。”
“先立业?其实你……”长宁侯犹豫了一瞬,终是说道,“你现在不是已经立业了吗?”
年纪轻轻,已经做到了锦衣卫指挥使,是皇帝的亲信,这还算没有立业吗?难道要封王拜相才觉得算是立业了?
“嗯?”陆晋长眉一挑。
长宁侯犹豫着问:“是因为明月郡主?”
莫非是晋儿钟情于明月郡主,所以才……
“和她有什么关系?”陆晋讶然,随后想到一些传言,他摇头,“我对明月郡主毫无男女之情,相信她对我也是一样。”他笑了笑:“父亲不用太担忧,二弟能娶心仪的人是他的幸运,该娶亲就娶亲,不必顾忌我。我的事还不急,娶妻是一辈子的大事,总要慎重一些。”
眼下他心里满满的都是那么一个人。娶她不大现实,但娶别人他又做不到。
在遇见她之前,他并未想过自己未来妻子会是什么样子。一则是他那时候没有这方面的念头,二则是他想着他的亲事多半不会任由他做主。
而察觉到对她的心思以后,他就再没想过娶别人。在心里装着她的情况下,娶另一个姑娘,对她,对那个姑娘,都不公平。
听儿子说“娶妻是一辈子的大事”,长宁侯神情一僵,神色有几分古怪。
娶妻是大事,不过他这辈子已经娶过三次妻子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长子是不是有点抵触成亲?是不是因为他娶妻三次的缘故?
可是,他也不想的啊。若非两度丧妻,他也不至于娶妻三次。
但他数次娶妻,对儿子们,肯定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思及此,他的心莫名柔软下来。
轻轻拍了拍长子的肩膀,长宁侯温声道:“你说的是。”他心思转了几转,很快调整心态:“既然太后不为你赐婚,那你的亲事就是侯府的事。如果你遇上心仪的姑娘,跟你二弟一样,可以跟家里说。家里会帮你。如果你一直遇不上,也不能就这么着啊。那家里就帮你定一个。”
在陆晋的记忆中,他与父亲的对话,大多数时候是僵硬的、客气的、生疏的,至于肢体接触,更是几乎没有。如今父亲轻拍他的肩膀,对他说这番话,于他而言,新鲜而又温暖。
他眸光轻闪:“知道了。”
他没有告诉父亲,那个姑娘,他已经遇上了。
第55章 机会
只可惜他很难娶到她。
长宁侯府忙着陆显定亲的事情,而陆晋则因为公务而忙碌。
他除掉季安势力的同时,将其同大臣私下来往的一些证据呈到了皇帝面前。他如果想动季安,那么绕不过皇帝去。他也想知道,他的皇帝舅舅对季安能容忍到什么地步。
皇帝只简单翻了翻,脸色沉沉:“这是真的?”
“臣不敢欺瞒皇上。”
皇帝双手负后,轻叹一声:“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陆晋不知道他这位皇帝舅舅究竟是什么想法,他行了一礼,缓步退下。
他刚走出没多久,皇帝便眼神晦暗,沉声道:“叫季安过来!”
季安如同往常一样,弯腰趋步入内。刚要行礼,就有一物裹挟着风声向他飞来。若是躲避,他肯定能躲开,但他一动不动,任那物砸中了额头。
冰冷的玉石镇纸砸在头上,瞬间血流如注。季安不敢去擦拭血迹,只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皇上……”
声音很低,隐隐发颤,一如当年。
皇帝微微眯起了眼睛:“季安,这些年你收义子,买房子,置办家业,朕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你去。可你做的太过了。你跟在朕身边多年,难道不知道内侍勾结外臣是大罪吗?!”
季安跪伏于地,连连叩头:“季安知错,皇上息怒。”
皇帝垂眸瞧了他一眼,见他额上血迹斑斑,眼中也隐约有些泪意。季安一声声的“皇上息怒”让他不由地想起了做皇子时的情形。
皇兄们死后,他被立为太子。父皇对他期许极高,要求也严格。但他那时年纪小,常常受罚。他是皇子,受罚的自然不是他。他已经记不清比他还小了两岁的季安曾代他受过多少责罚。他曾经想过,若他为帝,肯定不会亏待了季安。
“朕念你是初犯,这次不与你计较。你赶紧和外臣断了联系!”皇帝说到这里,已有几分疾言厉色。
季安连连称是,不敢有丝毫违拗。
皇帝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你不用担心将来,你跟在朕身边多年,朕绝对不会亏待了你。”
他寻思着,季安之所以犯错,皆因一个“贪”字。而之所以会贪,则是因为不安。季安净身入宫,做了太监,注定不能留后,那就难免会担心老无所依,担心将来孤苦。在这样的情况下,受不了诱惑,与外臣勾结也就不算奇怪了。
季安磕头谢恩,声音极低:“季安知道,季安知道。”
“晋儿把你告到了朕跟前,朕不能置之不理。该罚的还是要罚。就罚俸一年吧。”皇帝说着瞧了他一眼,沉声道,“你也别记恨晋儿,他是朕的亲外甥,又在锦衣卫当值。这是他职责所在……”
“季安不敢。”季安眉目低垂,额头的血污给他平静的面容添了一层诡异。
皇帝又道:“你是朕最信赖的人,他也是朕最倚重的。朕不希望你二人为敌,明白吗?”
“季安有负皇上厚爱。”
皇帝轻轻叹一口气:“罢了,你去包扎一下伤口吧。”
季安施礼退去。
走到殿外,他才掏出一方手帕,轻轻擦拭额头的血迹。
“公公,您这是怎么了?”
面对其他小太监关切万分的询问,季安勾一勾唇角,轻声道:“没事,请太医就行。”
他知道这一段时间,陆晋一直在与他作对,暗地里除了他不少势力,现在竟还将他结交外臣的事情,捅到了皇帝面前。
如果不是皇帝与他有二十年的情意,又不愿意为难他,那么只怕他现下已没了性命。
陆晋查这个,查那个,难道他自己手上就是干干净净的不成?
听说皇帝并没有取季安的性命,只是罚俸一年。陆晋不免有些失望,但也明白了一点:皇帝舅舅比他想象中还要信赖季安。
不过经此一事,他与季安也算是开始正式宣告不合。
陆晋忙于公务的同时,二弟陆显的亲事正式定了下来。
陆显担心夜长梦多,出什么变故,还特意央着父母去衙门公证婚书。
这样一来,袁佩秀赖也赖不掉了。
陆显的亲事有了着落,作为表妹,陈静云也为其高兴。可惜母亲近两日精神有些不济,她隐隐知道母亲的心病是什么,却不好说出口,只能在身旁小意侍奉,试图宽慰母亲。
从书院回来,得知姨母身体不适。陆显亲自派人去请了大夫,又取出一些自己的私房钱买补品,给梅姨妈补身子。
“听大夫说,姨妈是郁结于心,是不是在府里受了什么欺负?”陆显关切地问。
这是他嫡亲的姨母,是他生母的亲妹妹。在他眼里,梅姨妈相当于他的半个母亲。姨母和表妹寄居在侯府,他不能时时照拂,也担心她们母女受委屈。
梅姨妈心里不快,但面对外甥的关心,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良久,她才说道:“不是受委屈,是想起你姨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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