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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母难为-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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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房内。

  “二小姐妳别急阿,大少爷和二少爷一会就回来了。”吴嬷嬷看着一整个早上都没坐下来过的沈元蓉,忍不住关心道。

  沈元蓉摇摇头,她依旧在原地徘徊,表情难掩焦虑,道:”父亲呢父亲回来了没好歹让我们先知道结果、喘口气吧。”

  对比于沈元蓉的紧张,薛娴真倒是气定神闲着坐在一张蟠龙雕花大椅上,一手慢悠悠地喝着茶,一举一动都是说不出的娴静沉稳,哪怕是天突然塌下一块,也没办法使女子那对远山秀眉为之惊动。

  大概是薛娴真的冷静实在格格不入,沈元蓉不禁转头对薛娴真嗔道:”这可是圣上亲自主持的殿试,母亲怎能如此淡定”

  薛娴真这才放下茶杯,对沈元蓉安抚道:”总归是进了殿试,母亲对他们俩有信心,何况……”

  薛娴真故意停顿了一下,轻笑道:”不是有青儿那孩子吗他最年长,才学也最出众,看在咱们蓉儿的面子上,多少也会带他们一些,蓉儿妳说是吧”

  沈元蓉俏脸微红,羞道:”母亲!都这种时候,妳还捉弄孩儿!”

  沈元兰在一旁看了也不禁笑道:”二姐妳别气了,母亲是看妳太紧张,在说笑让大家轻松轻松呢,不然妳瞧李姨娘脸白得都像快晕过去了。”

  安静守在角落的李姨娘听见沈元兰的话,只得勉强笑道:”奴婢也心急大少爷和和二少爷,让太太小姐们见笑了。”

  她面颊削瘦,头发上略显枯黄,*的发髻上只插着一根中品的翡翠簪子,外表看去硬是比同为人母的薛娴真还老上几岁,沈元蓉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李姨娘对此事的忧虑绝不少于在场任何人。

  她想了想,便坐在李姨娘不远处,与她搭话起来,试图让双方都忘却同样紧张的情绪。

  少了沈元蓉在面前晃来晃去,薛娴真的视线顿时清净不少,说不紧张是骗人的,但另一种淡淡的喜悦却抚平了所有的焦虑。

  按照前世过往,此时的沈毅竹已经被沈茉芊弄得身败名裂,还被圣上剥夺了科举的资格,被沈尧柏厌弃的他干脆将自己锁在书房里,一个人纵酒消沉,无论薛娴真和沈元容在外头怎么求,他都不肯开门,似乎是想让自己就这样被酒灌死。

  薛娴真成日以泪洗面,转眼就要去沈尧柏,却是一道晴天霹雳,传来的是沈守华高中探花的消息,薛娴真还轻轻楚楚记着,她是怎么一边咽下那一口从胸口涌上的血痰,一边还要笑脸盈盈地和沈尧伯一起迎接沈守华的归来。

  如今……终得圆满。

  薛娴真暗下目光,在众人嘈杂中,静静的开口了,道:”无论结果是什么,沈家都会以他们为荣。”

  “母亲说的是。”

  “大夫人说的是。”

  到了正午,大家都渐渐面露疲色,薛娴真只得起身,吩咐ㄚ环准备午膳,她语音未落,门外就传来了一道急促的脚步声。

  薛娴真眼睛一亮,使了一个眼色,伺候在她身旁的飞鸟赶忙上去。

  不一会,飞鸟匆匆进了门,满脸喜色,激动道:”恭喜大夫人、姨娘,二位少爷都是高中,现在正在宫里赐宴,老爷让我们不用等,一切如常,不必张扬。”

  沈元蓉一听,立刻拉着沈元兰的手兴奋得又笑又跳,完全没了平日小姐的端庄,李姨娘终于松了一口气,苍白的脸上浮现出释然的微笑,彷佛春回大地,瞬间年轻了好几岁,薛娴真看她那样,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对飞鸟问道:”可有得名”

  飞鸟表情闪过一丝不自然,但还是勉强笑道:”托大夫人的福,二少爷得中探花。”

  李姨娘听了一愣,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狂喜,嘴角不禁轻抽了一口气,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表情略显不安的看了薛娴真一眼。

  薛娴真似乎没有太多的惊讶,她望向李姨娘,美眸闪烁着温柔的细光,她展颜笑道:”我一直担心着守华的身子,这会总算是苦尽甘来,知惠,这么多年妳辛苦了。”

  李姨娘没想到薛娴真会说出如此大方的赞美,顿时喜极而泣,帕子都没来得及拿出来,就哭着嗓子道:”奴婢担当不起!若不是夫人当初求来神医,二少爷哪能有今天!奴婢和二少爷的命都是夫人的!日后定不忘夫人恩惠!”

  说完就要往地上一拜,把薛娴真吓了一跳,急忙扶她起来,道:”都别说了,他们大概得等到日落后才能回来,大家先去用午膳吧,飞鸟,午膳备好了吗”

  飞鸟有些迟疑道:”还有一事,奴婢还没禀报。”

  薛娴真不耐道:”有什么等用完午膳再说吧。”

  飞鸟急忙跪下道:”恕奴婢失礼,此事事关重大。”

  众人的目光多了些好奇,薛娴真只能挥手道:”说吧。”

  “这次殿试,顾三公子被圣上册封金科状元……”

  薛娴真打断她,不悦道:”将军府那我会派人过去庆贺,妳一个ㄚ环担心这个作什么!”

  “奴婢不敢!只是顾三公子获圣上看重,圣上当庭作主,将韶明郡主赐婚给了状元郎!”飞鸟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沈元蓉。

  韶明郡主!

  众人下意识齐齐看向沈元蓉,沈元蓉还呆愣在原地,完全没反应过来。

  好一会儿,才见她茫然地眨了眨漂亮的杏目,自言自语道。”韶明郡主那不是我吗”



  第七十二章 非他莫属


  双脚的膝盖被冰冷的白玉砖刺得隐隐作痛,顾长青却依然觉得自己是在梦中。

  “来人,传我指令,赐婚韶明郡主与顾状元,双方择日完婚。”

  而且还是他作过最美的梦。

  耳里鸣鸣回响着那句话,不断重复。

  大宴结束后,他在众人的簇拥下,浑浑噩噩的走出了大殿。

  “喂!傻了阿?”李凌岳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在汹涌的人潮中,硬是挤到了顾长青身旁。

  “哈?”顾长青回过神,一直精亮的黑眸竟泛了一层茫然的薄雾,表现出少见的呆滞。

  李凌岳皱了皱眉,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随后一把拉住顾长青的手臂,对旁边人的道:”状元郎借我一下。”

  那些新科进士一看见李凌岳身上那件显眼的墨绿四爪蟒袍,纷纷往后面让了条路,谁不知道顾家小公子和越王世子的交情可是出了名的好,就只差没结拜为兄弟了。

  李凌岳对宫里的路还算得上熟识,几个拐弯就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

  “作甚么阿?”顾长青不耐的甩开他的手。

  李凌岳被他粗鲁一甩,面上也有些不好看,道:”还问我?我倒要先问你是不是傻了?叫了好几声都没人回应。”

  “我……”想起在大殿上的事情,顾长青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点,耳边却怎么样也甩不掉那句话。

  赐婚……

  韶明郡主……

  心脏一缩,顾长青转头拉过李凌岳的肩膀,睁大眼道:”方才圣上是不是为我赐婚了?”

  李凌岳倒退了几步,像在看怪物一样看他,疑道:”真傻拉?圣旨都宣了,怎能有假?”

  突然,李凌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眉头一松,作取笑道:”原来是得了心上人,一时迷了窍,高兴得发疯了呀!”

  顾长青懒得和他啰唆,满心只是想确认美梦的真实性,道:”你闭嘴,先回答我的问题,圣上真的把韶明郡主许配给我?”

  李凌岳被他瞠目咬牙的狰狞模样吓了一跳,急忙点头道:”千真万确、如假包换!看看时刻,圣旨应该已经分别到了相府和将军府吧?”

  顾长青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背靠着坚硬的石墙,清俊的面容浮上一丝笑意,随后扩大,温柔了两边的嘴角。

  李凌岳看不惯他那傻嘻嘻的模样,忍不住骂道:”什么便宜都让你这混小子占了!可怜二皇兄的膝盖都跪肿了,却是白白为你作嫁衣……”

  顾长青眉心一凝,笑意瞬间消失无纵,他担忧地问道:”二皇子?干二皇子什么事”

  李凌岳一脸无所谓的耸耸肩道:”二皇子不知何时看上了你那心上人,昨日竟直接求圣上赐婚,圣上不肯,二皇子便跪在一整夜,一早便发了高烧,当场倒了,害得圣上大发雷霆,直接找来吴贵妃狠狠斥责一顿,那骂得可难听了,什么耽溺女色、不成大器阿,现在整个宫里都把二皇子当成笑话传!啧啧……不就一个女人,何必把自己搞成那样呢?”

  顾长青冷哼一声,不屑道:”你就好意思,不知道是谁为了一个庶妃的位子,和王妃闹了好几天的脾气?”

  李凌岳立刻涨红了脸,驳斥道:”我…我…那不一样!”

  顾长青睨眼看他,显然是在鄙视他口是心非。

  李凌岳用力咳了一声,好掩饰脸上的尴尬,道:”她虽然是庶女,好歹也是相府的小姐,母妃竟然只想用一个姨娘的位子了结这件事,我不想母亲意气用事,才出此下策。”

  顾长青莞尔一笑道:”下策?说的你很委屈似的,世子难道不是甘之如饴吗?”

  听到顾长青这一句玩笑,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李凌岳却反而暗下了目光,只听他叹了一声,颇为无奈道:”唉,若她也有那份意思,我倒真是甘之如饴了。”

  顾长青不感置信的挑眉道:”怎么?她不是嫌弃你吧?”

  李凌岳微微摇头,苦笑道:”嫌弃?她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哪来的嫌弃呢?”

  见好友一副黯然伤神的模样,顾长青漂亮的黑瞳眼里闪过一丝冷意,道:”喔?你意思是那天她打的是二皇子的主意?”

  李凌岳只是继续苦笑着,不再开口。

  那日,他义无反顾地跳下水,一手搂住在水里挣扎的纤细人儿,感觉到她软玉般的肌肤,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也涌上了一丝怜爱,亦如当初得知她被关进了庵庙,他不忍心派人偷偷照料了她的饮食起居,他想,回去后便让母亲以正妃之位向相府提亲吧。

  可是,当他想拉着她回岸上时,却正好对上少女苍白慌乱的面孔,有震惊、有错愕、有失望、却独独没有得救的欢喜。

  那片水润的朱唇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他蠢蠢欲动的心彻底凉了。

  “为什么是你”

  李凌岳当场楞住了,全然忘记自己还浮沉在湖泊中。

  她不要自己救还想着要谁救

  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他们已经飘到岸上,随后就是众人七手八脚的赶了过来,旁边是不知何时一同落水的二皇子,前面则是自己的好友和沈家的大公子,李凌岳不用想也知道沈茉芊心心念念的人不是二皇子就是顾长青。

  但到底是哪个

  竟会让沈茉芊一个还未出阁的少女选择用这种下作的手段!

  头里的思绪如暴风般疯狂流转,李凌岳的脸也不自觉阴沉起来。

  顾长青瞧他脸色不对,知道他对此事耿耿于怀,不好再提,只能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他暂且放下,左右都是要进门的妾室,还能跑到哪李凌岳感觉到肩上的力道,紧皱的眉眼立刻松下,转眼间又像个没事的人,和顾长青说说笑笑,只是对沈茉芊一事也就闭口不谈了。

  …

  *****************************可愛的分隔線*****************************。

  …

  “出去、出去、通通给我滚出去!!”紧接着是瓷器劈哩啪啦的碎裂声。

  少女歇斯底里的举动彻底吓坏了房里的ㄚ环们,一个胆大点的ㄚ环想上前劝阻,却被少女狠狠打了一巴掌,细嫩的面颊顿时充血成一片,其他的小ㄚ环更是缩在角落,吓得不敢动弹。

  “够了!通通给我出去!”一个华衣妇人出现在门口,ㄚ环们如获大赦,争先恐后地想逃离已经陷入疯狂的小姐。

  确认人走光了,孙夫人小心的将房门掩紧,对站在中央的少女轻轻喊道:”芸儿,把东西放下,万一弄伤自己可就不好了。”

  此刻的孙思芸一点也没有平日俏丽活泼的模样,她披头散发,双目泛红,显然已经大哭一场,纤细的手里握着一只尖细的银簪子,似乎是刚从头上拔下来的。

  壮似疯癫的少女猛然抬头,望向孙夫人的目光有些迟疑道:”母亲”

  孙夫人哪忍得下心看爱女这般折腾,她一个跨步就要拉过孙思芸,顺道夺下她手中的利器,却被少女接下来的话吓得停下脚步。

  “为什么要骗我”

  “哈”

  “为什么要骗我”孙思芸只是重复,宛如一个没有生命的人偶“芸儿,妳别吓母亲……”

  “为什么要骗我!妳明明说过会让我嫁给青哥哥的!”孙思芸大吼,一双通红的戾目恶狠狠的盯着她,像是在看一个不久才重伤自己的仇人。

  孙夫人急坏了,她看了一眼孙思芸手上的银簪,急着想安抚她道:”芸儿妳醒醒吧!那可是圣旨啊!圣上亲自下令的阿!就算今天青儿那孩子不愿意,他也是要遵从的!”

  “对!”孙思芸突然诡异一笑,硬生生扭曲了秀丽的脸,让孙夫人瞬间不寒而栗。

  “一定是圣上强迫青哥哥、一定是、青哥哥一定是被被强迫的!”她一边说一边点点头,像是在努力说服自己相信,一双明眸顿时亮得惊人,扭曲的光影在里头挣扎求生。

  “芸儿……”孙夫人见事态不妙,伸手就要拉住孙思芸的袖子。

  孙思芸转头对孙夫人笑得灿烂道:”娘!我们现在就和祖父说去!快让圣上撤回圣旨才行!”

  疯魔了!

  孙夫人死扯着她的衣袖不肯放手,嘴上却柔声劝道:”芸儿,不一定要是阿青,顾府的二公子亦未成亲,母亲见过他,和青儿一样一表人才,只要芸儿愿意,一样都可以作顾府的夫人。”

  孙思芸一听,当场就气得面红耳赤,她怒道:”母亲妳疯了吗他二哥都几岁了我及笄还得再过两年,这怎么成?我不管!我只要青哥哥!我只能是顾府的三夫人!”

  孙夫人见她屡劝不听,脸色忍不住冷了下来,她厉声道:”圣旨已经下了,外面人都在说相府小姐和顾家状元是青梅竹马、郎才女貌,妳也不用想到外面去发疯,还是乖乖等我消息,过两年后一样能嫁进顾府!”

  一改前头的劝慰,孙夫人罕见的冷硬倒孙思芸醒脑不少,原本还大吵大闹的她顿时沉默了。

  孙夫人等了许久,见她不再排斥,心头一松,便安抚几句道:”母亲保证妳终究会是顾府的夫人,要真的放不下青儿,等妳嫁给了他二哥后,不就能天天见到他吗”管孙思芸嫁得是二哥还是几哥什么的,只要是嫁进顾府,就算是了结那纠缠她半生的宿愿了。

  思芸,思云。

  孙夫人轻轻笑了。

  一旁孙思芸却完全没被孙夫人脸上的欣喜感染到,散乱的青丝缠落在她的眉眼上,破碎的阴影掩去了大半的面容,另人猜不透她的表情,只听她一字一句、毫无起伏道:“我孙思芸此生非顾长青不嫁,若不能如愿,我宁愿削发为尼,下半生青灯古佛,也不愿为他人之妻!”

  作者有话要说:還記的長青媽媽的故事嗎?她和孫夫人的故事就是一本be的庶女文,顧媽贏了顧爸的心卻還是被害死了,現在是孫夫人想不開,自作孽,快害死她女兒了~(x_x)


  第七十三章 皇后心计


  为其一天的殿试终于结束了,不少京城贵人都睁大双眼打量这批新科的进士,尤其在听到状元郎被赐婚的消息后,不少府上有待嫁之女的人家都蠢蠢欲动了起来。

  打着为自家爱女找一个有为俊才的主意,一时间,京城内车水马龙,达官贵人互相拜访,不少门当户对的婚事就在期间结成,只是,这样欢喜熙攘的气氛在京城并没有持续多久,宫里传来的一道消息立刻浇熄了所有人的热情,圣上病倒了。

  消息一出,许多人都不敢置信,前几日的殿试上,圣上明明是神清气朗,亲自坐镇,怎么才一会就卧病在床了?

  众人一下议论纷纷,最后太医府那直接扔出了一个积劳成疾的解释,大家才闭了嘴,但目光还是战战兢兢的盯着宫里的动静。

  一时间,喜气烟消云散,整个京城正慢慢被一种风声鹤唳的气氛包围,走在街上的人们不动声色的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隔着众人的瞩目,在高大厚重的宫墙内,宫人们依旧是有条不紊的工作着,每个宫院亦如往常,进出的仆婢和太监不曾减少,华丽的衣饰和佳肴照常往返,偶而还能看到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妃嫔在园林里嘻笑怒骂,半点也没有宫外沉重的气氛。

  在众宫殿的中央,簇拥着主宰着一切的翔龙宫,高耸尖峭的屋顶在阳光下熠熠辉煌,周围门禁亦是比旁殿森严许多,虽不时有几个宫女进进出出,但从她们面无表情的脸上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异状。

  小声推开门,一道磅礡的山水屏风映入眼帘,宫女一点也没有欣赏的心情,只是低着头小心翼翼将药端上前,轻声道:”娘娘,药煎好了,已经请太医试毒过了。”

  屏风后传来女子略为疲倦的声音,道:”放着吧。”

  宫女细心地带上了门,”喀”的一声恰好惊醒床上的男子。

  一睁眼,就是那张在熟悉不过的秀美面孔。

  “梓童。”他张了张干裂的嘴唇,哑声道。

  “圣上醒了。”坐在床前的皇后温柔的注视着刚苏醒的丈夫,她一手端过几上的药碗,瓷白的汤匙在里头翻搅,她体贴地吹散了上头的热气,柔声道:”既然醒了,还请圣上先用药吧。”

  对着妻子美丽温顺的脸庞,皇帝却是冷冷一笑,道:”何必呢?”

  皇后面上的笑容顿了顿,但手上的瓷碗还是执意要往皇帝的嘴边送,道:”太医说了,圣上这是积劳成疾,需要定期服药,才能保圣上龙体安康。”

  皇帝手一举,推开了药碗,俊脸却无声靠近了皇后,一双眸子冷冽如刀锋剑芒,一对目光在那张秀美的脸上来回凌迟,只听他冷笑道:”安康?我这病能不能好,梓童不是心里有数吗?”

  他不在称朕,而是称我,显然是要把话挑明的意思。

  皇后楞了楞,但表情却没有多大的变化,只看她将药碗到一旁,在转回来时,依旧是满嘴的笑意,端庄的姿态,但隐隐约约间有什么改变了,在女子清雅的眉眼间,一股不输眼前男子的气势正悄悄流转开来。

  “圣上这病的确不太乐观。”皇后笑得温柔婉约,像是完全没注意到床上人越发阴沉的脸色,道:”太医说最好是多修养几年,妾已经命人在附近的山脉处挑了一处好泉源,盖了一处别馆,圣上可以放心歇息在那。”

  皇帝听罢突然低低笑了起来,一双冷眸却没有丝毫笑意,沉声道:”梓童好打算!”

  皇后眉目清淡,笑意婉转的望着他,似乎在等什么。

  皇帝哪能不明白这个女人的意思,他微微起身,却发现双脚虚脱得像是被抽了骨头,怎么都使不上力来,他冷冷看了一眼皇后,最终只能重重坐回床上,对房外大声道:”庆安,给朕进来!”

  醒了?站在门外的青衣太监一听,浑身一震,脚差点软了下来,但还是强装镇定恭恭敬敬地走了进去,对着那幅山水屏风,开口就要歌颂道:”恭喜圣上,贺喜圣上……”

  皇帝不耐烦地打断他,道:”把文房四宝拿来,立刻替朕拟旨,立大皇子李凌霄为太子,在朕静养期间,由太子监国,职掌朝政。”

  可怜的庆安才刚从圣上康复的惊喜中回神,一会儿又被这圣旨砸得措手不及,心肝一纠,才能没跪了下来。

  在一阵诡异的沉默中,还没平复好情绪的庆安只得捏着胸口,小心翼翼的将拟好的旨递给屏风后的人。

  屏风后伸出来的是一只女子纤细的玉手,上头的荳蔻涂得饱满光滑,如血滴般的红色晃得庆安眼前一花。

  “出去待命吧。”

  是皇后娘娘!一种不好的预感悄悄浮上,庆安心凉了半截,他咽了咽口水,终究是不敢往屏风那一探究竟,而无声退下。

  皇帝吃力地接过圣旨,在上头印下了自己的玉玺,做完整个动作后他微微喘了几口气,俊毅苍白的面容尽显老态,皇后在一旁冷冷注视着这一幕,脸上的笑容不知何时褪去。

  皇帝将圣旨扔给了一直默不作声的皇后,对她冷笑道:”这样满意了吗?”

  皇后表情严肃,毫不客气地接起圣旨,纤手翻来覆去,几遍查看,直到确认了它的真假后,她才勾唇一笑,满意道:”圣上安心养病吧。”

  “等等。”察觉到皇后的离去之意,皇帝突然开口。

  皇后挑起蛾眉,美眸闪过一丝警戒。

  “吴府那些没用的肥官替朕清清,证据都在庆安那,妳等会去找他拿,至于贵妃吴氏,她善妒无德,多次残害妃嫔,念在她为朕育有儿女,将她幽禁永春宫,永不得出。”

  皇后似乎有所感触,轻声道:”圣上……”

  皇帝却是嘲讽道:”一山不容二虎,一国不容二君,皇后比我还熟知这个道理不是吗?”

  如果他不现在开口,等到皇后亲自出手可不会有任何的手下留情的,她连自己的亲夫都敢下手了,何况是长年与她不对盘的吴氏?恐怕是连留个全尸都成困难吧?可她毕竟是季阳和凌霖的母亲,他不想让皇室染上这等腥风血雨,所以,只能趁他还活着时,把所有的伤害降到最低吧。

  皇后把圣旨收进袖里,轻声叹道:”圣上未免把妾想得太狠毒些。”

  “哼!”他不屑地哼了一声,拉起棉被不愿再看她,毕竟被一个女子,还是自己的妻子算计,绝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皇后垂睫,望着在棉被里发脾气的男人,有些好笑道:”圣上何必动怒,那东西一直在妾房里,妾与它共处了十几年了,恐怕是会比圣上早走一步。”只是她一直在私下服药强撑,这才没有出现像皇帝一样昏倒晕眩的情况。

  被子里的人形一僵,久久才听他哑声道:”不愧是朕的皇后,对自己更狠,只是妳有没有想过,妳死了,霄儿接下该怎么办?”

  皇后不以为意道:”妾的身体妾自己清楚,好死赖活也能在撑个几年,到时霄儿已经即位,没有了太后的周家也不用在顾忌,霄儿会明白妾的心意。”

  她死了,周家才不会再像现在一样有恃无恐,试图把持朝政,也只有她死了,霄儿在翦除周家羽翼之余,多少也会看在自己这个亡母的面上,留给周家一条活路,所以最后,她依旧是赢家。重新打了一遍算盘,皇后满意地笑了。

  皇帝静默了片刻,不久也轻叹出声道:”真服了妳,连自己的生死也能一起算计,周家果然是教女有方,我李家实在消受不起,希望未来不会再出一个周氏的皇后。”

  “这是自然!”皇后心情极好,一点也不在意皇帝话里的明褒暗贬。

  没想到她能豁达至此,皇帝心中的一丝怨恨竟莫名其妙地散去了,他拉下被子,对上那张朝夕相伴的面容,不自觉地轻声道:”百年后也只有妳够格葬在朕的身旁了。”

  “这是自然。”她的语气多了些不易察觉的真诚。

  皇帝望着那双明如秋水的眸子,突然有些不甘道:”如果朕告诉妳,霄儿一直是朕看中的太子人选,扶持吴氏只是不想让霄儿贪图安逸,失了警戒,那,妳会为今日的所作所为后悔吗?”

  皇后避开了他炯炯的目光,淡淡道:”我不能等,霄儿也不能等。”

  即便如此,我也不后悔。

  皇帝面上闪过一丝失望,随后侧过身,不再看她,道:”出去,朕要歇息。”

  隔日,圣上病重,迁至新建好的龙泉馆养疗,由皇后在朝上代为听政,并当众宣布立李凌霄为太子,赵国府之嫡长女唐语诗为太子妃,日后由太子监国掌政。

  一夕间整个京城局势大变,紧接着不过几日,皇后开始大动作对吴府展开清算,手握着一迭贪污*的肮脏证据,把吴府上下弄得是鸡犬不宁,最后在吴贵妃的父亲主动请辞府丞之位后,整件事才慢慢平复下来,只是没安宁多久,一道圣旨又把吴贵妃的罪状狠狠数落出来,虽然最后是保留其位份,但根本形同打进冷宫。

  眼下一看,这皇位早已是皇后、太子嫡系派的掌中之物了,只是其中若没有圣上默许,又怎能进行如此顺利?因此,即便皇后的手段引起不少风波,还是无人敢质疑她的正当性。

  作者有话要说:這兩人的身份裕Фú荒苡惺颤N純純的愛情~(t_t)

  下一章應該就完結了,之後可能會依序在來幾篇番外,交待一下配角的事(^0^)/

  第七十四章 大婚之日(大结局)


  “夫人。”ㄚ环轻轻叩了叩门。

  房内的二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坐在红木八仙椅上的女子悠悠哉哉地起了身,语气难掩幸灾乐祸道:”没想到她那么沉不住气。”

  吴嬷嬷看她是准备要出去了,赶忙拿了一件银狐色的轻裘披风替她披上,以挡住外头尚未入夏的阵阵凉风。

  对吴嬷嬷贴心的举动,薛娴真微微一笑,接受了她的服侍,这才跟着门外的ㄚ环走出了留善院。

  一路上刻意避开人迹,出了回廊,二人踏上了一条看似偏僻的小路,薛娴真漫不经心一问道:”还活着吧?”

  ㄚ环恭敬答道:”发现的早,已经替三小姐包扎好。”

  “是吗……”一阵凉风袭上面颊,连带着女子一双露目也泛起冷意,纤手稍稍拉紧了长过半身的披风。

  头上的树枝喳喳作响,又是一阵冷风袭来,只是比之前更为清凉,皱着鼻子仔细嗅嗅,还能嗅出一丝盎然的绿意。

  薛娴真轻挑起眉,转头往远方看去,原来是大荷池的方向,一改之前萧条破败的冬景,上头已是荷叶缠枝,生气蓬勃之景,远远看去就成了一片绿油油,彷佛只等南风一到就要蹦跳出无数的荷色来。

  薛娴真瞧着那绿意盎然的景色,脸上流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她轻轻笑了。

  “夫人……”ㄚ环出声提醒。

  薛娴真回过神来才发觉已经到了门口,她用下巴指了指一旁的ㄚ环道:”退下吧。”

  许是连日来的春雨让木门接缝处生了青苔,薛娴真使上了些力,才听到一声刺耳的喀响,门缓缓开了一角。

  与阳光明媚的外头像是两个世界,室内昏暗一片,只有一簇微弱的灯光强撑着房里一角,空气中飘散出淡淡的霉味,隐隐约约间还嗅到了些许的血腥味,薛娴真暗暗蹙起眉。

  她冷冷望向病褟上的女子,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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