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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那个坏猎户-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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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是……”
话还未完,就见长公主猛地抬起了头,带了几分激动道:“爱?不过是愧疚罢了!”
发觉自己有些失态,这矜贵的妇人深吸了口气,压下了心里纷乱的思绪,半晌才苦笑着继续道,“你不知道,小花儿会变成如今这样都是他害的,他待小花儿好,不过是心中不安罢了……”
她自己与驸马恩爱和乐,自然希望女儿也能嫁给一个真心疼惜她的良人,而非是将一颗赤诚的真心交付给一个对她只有愧疚的人身上。
愧疚不是爱,不足以叫他对女儿好上一生,更别说女儿与常人不同,若将来他心中的愧疚消磨干净,对她再没了怜惜,她的小花儿又该怎么办呢?
“梅公子既能为郡主豁出性命,那么愧疚也好,喜欢也罢,又有什么要紧呢?横竖他是不能容忍郡主受半点伤害的,这世上又能有几个人可以为郡主做到这样呢?口口声声说自己有多深情,可转头就负心的人也不并少见呀。再者,郡主心系梅公子,只有与梅公子在一起,才会叫她感到幸福不是吗?”见永宁长公主的眸子因这番话渐渐清明了起来,月牙又浓眉微扬笑了起来,“何况郡主不是还有您这个母亲在么?若梅公子有哪里不妥,您只管揍他便是,横竖他心中有愧,想来是不敢反抗的。”
永宁长公主叫这话说的笑了起来,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月牙,许久才目光慈爱又带了几分感慨地说道:“我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竟还不如你一个小姑娘想得通透。”
她从前是很恨梅劭将女儿害成这样,可事情已经隔了这么多年,这恨意早就淡了不少,再加上近来梅劭对顾花桐的好她也一直看在眼中,心中难免有所松动。更重要的是女儿喜欢他,这就叫爱女如命的永宁长公主十分苦恼,更添了几分纠结,如今见梅劭为了女儿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又叫月牙一番话彻底点醒,终是解开了这多年的心结。
见永宁长公主竟真的叫自己几句话说通了,月牙心里由衷地为顾花桐感到高兴,又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颇有些自豪,漂亮的眼睛一下子弯了起来:“长公主是关心则乱。”
永宁长公主见她耿直纯善,心中更添了几分喜欢,她也是个利落的人,心头大石放下之后,精神气儿也好了不少,只见她伸手拍拍月牙的胳膊,笑了:“我有个远方侄儿,年十九,年少英武,相貌堂堂……”
月牙呆了呆,还没说话,老永安侯已经急吼吼地从外头冲了进来:“月牙是我外孙媳妇,哪个敢与我家阿绍抢人?不想要你女婿的命了不成!”
永宁长公主原只是想逗逗月牙,见老爷子比月牙还紧张,顿时笑意更深:“我那侄儿是个心有大才的,说是不立业不成家,若是三年后他还未娶亲,叶绍也没有醒……”
“呸呸呸!”老永安侯气得吹胡子瞪眼,搁下手中的药碗转身就走,嘴里愤愤地嘟囔道,“臭小子,还不赶紧醒过来,没看媳妇儿都要被人抢走了吗……”
永宁长公主乐出了声,眉间阴郁彻底散去,她笑完之后伸手拍了拍月牙的肩膀:“方才这话虽是玩笑,可里头的真心不假,若是哪日……”
“多谢长公主。”月牙笑了,目光如天上星子,灿亮逼人,“只是我想,叶绍不会舍得辜负我这般好的姑娘的。”
永宁长公主一怔,而后哈哈笑了起来:“嗯,也是。”
***
许是感受了永宁长公主愿意许婚之心,也或许是因为顾花桐一直陪在他身边不肯离开,梅劭终是熬过最艰难的三日醒过来了。
阿茶听到这个好消息,当即就抱着传信的月牙哈哈大笑了起来:“太好了!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阿九果真是因祸得福了,要不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娶上媳妇呢!”
“可不是。”想起梅劭知道永宁长公主同意许婚后连着甩了自己三巴掌那傻样,月牙也是笑得不行,只是笑着笑着又忍不住有些羡慕。
有情人终成眷属,真好呀。
阿茶看出了她眼底带着煎熬的期盼,心里有些发疼,忙捏了捏她的胳膊道:“我昨晚梦到你与阿绍成亲了。”
月牙回神,眼睛一下就亮了:“真的?快与我说说是个什么情况。”
阿茶清了清嗓子,刚要说什么,外头突然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凌珣脚步极快地从门口走了进来:“阿茶。”
“嗯?厉之哥哥,你今儿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凌珣与齐熙和猜的没错,这几日果真有人想方设法欲闯进骁王府救楚昀,因两人早已设下天罗地网,因此进展还算不错。今早凌珣也是出去办这个事儿了,只是阿茶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凌珣身上带着寒意,脸色也黑沉沉的,带着叫人望而生畏的冰霜,他步子快而稳健,只是此刻却莫名叫人紧张,阿茶看清他的神色,不由愣了一下,“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凌珣伸手抚了抚她的脸,凝声道:“刚刚得到的消息,皇上遇刺重伤,只怕是要不好了。我现在要进宫一趟,你好好地呆在屋里,哪儿都别去。”
末了又看了一旁的月牙一眼,“月牙也是,今日就别出府了。”
两个小姑娘顿时呆若木鸡。
宣和帝……宣和帝竟然要死了?谁干的?!
☆、第151章
冷宫里,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宣和帝吭哧吭哧地躺在床上,双目赤红地瞪着床边身着凤袍,面容如水清雅的女子,眼中惊怒交加,许久才虚弱不堪地从口中吐出不敢置信的一句话来:“你……你方才……说什么?!”
外头天朗气清,日光高照,可温暖的阳光照不进这处处透着衰败萧索的冷宫殿内,只有瑟瑟秋风讥笑着从窗户门缝中溜进来,带起阵阵寒意。
穆皇后双手交握坐在床边,清冷苍白的面上透着哀戚之色,她看着床上这面色惨白,眉间已透出死气的男子,抬手用帕子拭了一下眼泪,嗓音微哑,语带惊怒地说道:“臣妾万万没有想到,珍嫔竟会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来,纵然她与丽妃姐妹情深,因丽妃之死伤心难过,可丽妃之死乃是咎由自取,怎么能对陛下心存怨怼呢?为了替丽妃报仇,她竟做出刺杀圣驾这等罪不可赦的事情,实在是可恨至极!”
此言一出,宣和帝瞪大了眼睛,猛地喘了两口气。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素来端庄清和,待自己敬重有加的妻子口中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以告密为由哄了他来,却一下捅进他心脏要他死的,明明是楚岚那个蛇蝎心肠的贱人!珍嫔不过是跟来看楚岚笑话的,怎么转而就成了凶手?皇后是怎么回事?这屋里这么多明显的罪证,她难道看不见吗?
他想说话,可心口剧烈地疼着,只能不停张嘴,发出几不可闻的细微声音。旁人离得远,只有穆皇后能听见他在说什么。
“楚岚……楚岚才是凶手……”
穆皇后垂眸,哀戚恭顺地说道:“是,陛下放心,臣妾定不会轻饶珍嫔,您好好休息,保重龙体才是。”
宣和帝这下是明白了,穆皇后是铁了心要护着楚岚,可,为什么?
转眼他就想明白了,因为穆皇后觉得他要死了,而小太子还太小,如若没有凌珣这等强悍的人护着,幼主登基,大周必乱。
可他还没死呢!
楚巽,休想夺走他的江山!
宣和帝想到这愤恨不甘极了,一时胸中怒气翻腾,双目爆瞪,几乎要从床上坐起来。可他心脉受损,如今连说话都费劲,哪里还有力气呢?
穆皇后眼中平静无波,面上又哀痛地呼道:“陛下!来人,快把珍嫔拉下去,不许她再杵在这里叫陛下生气!”
一旁叫两个宫人拿住,绑了双手堵了嘴巴的珍嫔这时也从惊恐中回过了神来,她摇着头呜呜哀叫,轻盈柔弱的身子拼命地向宣和帝躺着的方向挣扎,眼泪大颗大颗地从腮边落下。
不是她!她没有要刺杀皇上!
唯有一旁跪伏在地上的楚岚闻言含着泪轻轻笑了起来。
短短几日她就瘦了一大圈,宽大单薄的衣裳穿在她身上,更衬得她如同秋风中枯黄的落叶一般羸弱不堪。她低头看着自己染满鲜血的双手,只觉得那腥臭刺目的红色像针一样扎进了自己的眼睛里,叫她整个人都痛得要命。
可楚岚知道,自己是不后悔的。
她从十三岁懂事起就爱上了这个会温柔关心自己,时常陪伴自己的男人,为了能和他在一起,她舍弃自我,忤逆兄长,伤害无辜之人,做了很多很多沾满罪恶的事情。从前她认为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这世上再没人比他对她更好了——为了自己的爱人,负尽天下又如何呢?
直到真相猝不及防地摊在她眼前,她猛然从这场水月镜花一般的梦中惊醒,才发现自己这一生,竟然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笑话。
他不爱她,他从未爱过她。
从未。
多么坚决,多么无情,又多么叫人伤心呀。
这么多年的温柔相待,这么多年的疼宠呵护,全都是装出来的,目的只是为了叫自己对他死心塌地,叫大哥因此愤怒伤心——他嫉恨大哥,却又拿他没辙,于是只能卑鄙地利用她这个软肋来伤害大哥。
真是个心理阴暗的人渣啊,楚岚想。可更叫人绝望的是,她爱这个人渣,哪怕真相如此残酷,那颗一早就给了他的心却也是怎么都收不回来了。
可她又那样恨他。
恨他无情,恨他卑鄙,恨他欺骗自己,也恨自己付出了满腔情意最终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爱恨交加之下,楚岚觉得自己生不如死,于是她就想,那就死吧。
带着他一起死,把他变成自己一个人的,不管他爱不爱她,如此,她对自己这荒唐的一生也算有个交代了吧?
恰好这时凌珣的人出现了,要带她走,她假意答应,随即趁那些人不备故意闹出大动静叫宣和帝的人发现,再装出一副余情未了请求见他,说事有关于凌珣的秘密要告诉他。
宣和帝果然来了,带着趾高气昂前来看热闹的珍嫔一起。
动手之前,楚岚笑着问他,皇上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为了套出她的秘密,宣和帝露出从前温柔的样子,说有的。
他说有,可他的眼中却满是不耐,楚岚想装作自己看不懂,可清醒后的自己再也做不到自欺欺人了,她想哭,又想笑,许久之后,提出最后要他一个拥抱。
那时她已经一天没吃东西,瞧着十分虚弱,连说话都快要没力气了,宣和帝因此没什么顾忌地照做了,楚岚笑了起来,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支他从前送给她定情的长尾梨花簪狠狠刺进了他的心口。
他的胸口从前受过伤,而她熟悉他的一切,自然知道怎么才能要了他的命。
如今连老永安侯都说无能为力救不了他,楚岚想,自己糊涂失败的一生,在最后到底是成功了一次。
又想到珍嫔,她笑容更深。刺杀宣和帝的人不能是她,否则必会连累到大哥,她已经任性了这么多年,伤了大哥那么多次心,不能临了还给他添麻烦。于是她按着吓傻了的珍嫔蹭了她一身血,然后将那只梨花簪塞到了她手里。
不过行事到底匆忙了些,难免会露出很多破绽,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心力才能将这个锅扣到珍嫔身上,谁料穆皇后却是草草查探了一下就直接给珍嫔定了罪……
楚岚从前很不喜欢穆皇后,可今日,她看向穆皇后的眼底却充满了感激。虽然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只要不连累到大哥,她便已是了无遗憾。
穆皇后没有看向珍嫔也没有看向楚岚,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床上这个惊怒得脸色青紫,却已经发不出声音,只能吭哧吭哧喘着气的男人,似悲痛地弯腰伏在了他身上喊道:“陛下莫要伤心!保重龙体要紧!”
皇后娘娘素来清冷自持,何时有过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候?只怕是皇上真的要不好了,宫人们心中惶惶不安地猜测着,而这时,谁也没有听见穆皇后喊完之后覆在宣和帝耳边轻轻说出的那句话。
“我知道珍嫔背后的人是你,陛下,你实在太狠心。”
她,她竟然知道?!宣和帝瞳孔骤然一缩,惊惧交加之下,竟是彻底一口气上不来,就这般瞪着眼睛咽了气。
穆皇后浑身一颤,眼角有泪滴缓缓滚了下来。
她心中没有他,可奉旨嫁给他之后,也想过要好好地扶持他,与他过日子的,可这个人却因忌惮她越发壮大的母族便默认珍嫔几次三番伤害自己唯一的儿子,虽说被她及时发现了,可虎毒还不食子呀,哪怕他妃嫔众多,不缺儿子,可太子怎么说都是他的亲骨肉,他怎么能狠心至此?!
不知过了多久,穆皇后才伸手合上宣和帝赤红睁大的眼睛,颤抖着挤出一句:“陛下……驾崩了。”
珍嫔一下子面色如土瘫倒在地,楚岚却是流着泪癫狂地笑了起来,而后猛地起身便朝一旁的柱子撞去。
“娘娘!”
宫人们尖叫出声,却已经来不及阻拦,千钧一发之际,外头突然闪进一道闪电般的黑影,险险扯开了楚岚。
“你疯了!”怒意勃然的低沉嗓音在耳边响起,楚岚慢慢回过神,抬头看见凌珣硬朗肃然的面容,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大哥……对不住,阿岚愚昧任性,叫你担心失望了……”楚岚说着伸手拽住了凌珣的袖子,如同小时候那般怯怯又依赖地看着他,眼中有悔有恨也有笑意,“若还有来生,我……我还想做你的妹妹,只是这一次,我也想和小昀一样随你上战场,哪怕会受伤流血,哪怕要风餐露宿,我也愿意……”
她不想一个人留在家里当贵小姐了,虽说能享受锦衣玉食,不必辛劳受苦,可就是因着太过无忧无虑,才会成了如今这副单纯无知,任性自私的性子,还叫人轻易就哄去了一颗真心,落得如今这样的下场。她想和小昀一样,和大哥一起苦,一起拼,哪怕战死沙场,也好过如今这样把自己活成了笑话一场。
凌珣在楚岚咬舌自尽前打昏了她。
他低头看着这这些年已经变得无比陌生,此刻却又露出了一点小时候可爱模样的妹妹,喉咙哽塞,有些发酸。
“老侯爷有法子救她吗?”
一旁跪在地上的老永安侯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小声道:“前事尽忘,就不会再伤心了。”
凌珣拂开楚岚额上凌乱的头发,许久才低声说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作者没话说:)
☆、第152章
宣和帝驾崩后,楚贵妃因伤心过度也跟着去了。与此同时,京城郊外的某个偏僻小镇上也多了一位楚夫人。那楚夫人是个年轻的寡妇,长得温柔美丽,性子单纯爱笑,就是身子有些不好,因此被家人送到了小镇上养身子,她似是不记得前尘往事,每每有人问她旧事,她便会露出怔忪的表情,许久才摇摇头,如同还没长大的小女孩一样,天真无邪地笑着说自己忘了。
可转头,她又会露出难过茫然的神色,偷偷擦去眼角莫名流出的泪。
阿茶站在不远处的茶楼上,低头看着这样的楚岚,心头说不出为什么竟是难过得厉害。
哪怕吃了药失了忆,宣和帝在楚岚心中也还是个隐秘的伤口,无法彻底抹去吧?她从前很不喜欢楚岚,可这一刻,她心里却充满了对楚岚的怜惜。
惟愿她能快些放下那段伤筋动骨的过去,好好地开始自己的新生吧。还有下辈子,希望她再也不要碰到宣和帝了。
“天色晚了,我们回吧。”
低沉温和的声音,是凌珣,阿茶抬头看他,小太子继位之后,他在穆皇后的请求,以及文武百官的推举之下做了摄政王,如今是越发威严冷肃,叫人不敢接近了。只有在她面前,这青年才会卸下一身寒意,露出柔软的一面。
阿茶握住他温厚的大手,笑了一下:“好。”
宣和帝驾崩得很突然,留下了不少烂摊子,然对于阿茶而言,他的离世却是大好事一件。没了帝王的争锋相对,她不必再蹲在家中不敢轻易出门,凌珣和阮庭舟等人也不必再时刻防备,生怕他什么时候出个阴招送他们去死一死。
只是小太子登基,朝中生出异心的人不少,若无凌珣勉力镇压,只怕大周已经起了内乱,可因宣和帝的打压,凌珣如今到底到底还没有恢复从前的实力,因此许多野心之辈还是抱着侥幸的心思欲试上一试,凌珣不耐,直接设下计谋一锅端了,朝中这才安稳下来。又有文远侯府、永安侯府、广安侯府、梅家等勋贵世家鼎力相助,因宣和帝骤然驾崩而起的动乱这才暂时平息了下来。
而前段时间忙于政事,凌珣一直没空好好地陪小媳妇,这日难得有了空闲,便带着她出门看红叶——秋天都快过去了,再不看就要等明年了。
二人难得惬意地游山玩水一番,准备回城的时候,阿茶想到楚岚在这里,便又提出顺道来看看她。凌珣素来对她有求必应,自不会拒绝,遂才有了这一趟。
阿茶最后再看了楚岚一眼,见她又已经在下人的陪伴下露出欢颜,而凌珣神色亦是释然,并不见忧虑之色,这才彻底舒出一口气来。
这已是最好的结局了。
两人并肩走下茶楼,坐上了回京的马车。
“厉之哥哥,昨儿我听小昀说,她查到了一些线索?”
宣和帝驾崩之后,横在阿茶心头的便只有为母亲报仇一事了,只是先前凌珣根据楚昀提供的线索找到了那人蓄养死士的老窝,将它一举捣毁之后,那人便如缩进龟壳的乌龟一般,将自己深深地藏起来了,任凭凌珣和楚昀怎么找都没有再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阿茶对此心中有些不安,因此说到这事儿的时候,面上便忍不住带上了几分迫切。
凌珣抬手揉揉她的眉心,点了一下头:“根据你的记忆画下来的那个玉佩,有人说自己曾见过它。”
“真的?”阿茶一怔,而后大喜,双手紧紧揪住了凌珣的衣袖,“那,是谁?”
凌珣答道:“那人是魏王从前的门客,说是自己多年前曾在魏王府举办的某次酒宴上意外见到过一个与之差不多的玉佩,只是那时喝了酒,带了几分醉意,却是记不清到底那玉佩是戴在谁身上了。”
阿茶失望,拧着秀眉道:“魏王府,难不成真的是魏王?可你不是早就派人查过么?魏王身上并没有我说的那个红色印记呀,还是说,那个印记不一定是胎记,也有可能是伤痕?”
凌珣“嗯”了一声:“若是伤痕,那怎么多年过去了,早就消失了。”
阿茶顿时耷拉下了脑袋:“那怎么办呀……”
见不得她不开心,凌珣揉揉她的脑袋道:“我已派了人监视魏王府,若然是他,总会露出马脚的。而且……”
他眸子微动,片刻到底是覆在她耳边低语了一番。
阿茶一听就愣住了,半晌才紧紧握住他的手,带了几分慌张担忧道:“这样,这样能行吗?”
“嗯,不会有事的,”凌珣将她揽进怀里,吻了吻她的嘴角,安抚道,“相信我。”
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阿茶渐渐放松下来,虽心中免不得还有一丝担忧,却并未表现再出来,只啃啃他的下巴嘟囔道:“那你得好好的,半根头发都不许伤到。”
凌珣低头看她,目光柔和地笑了:“嗯,都听王妃娘娘的。”
***
二人回到骁王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一进门,便有下人来报:时公子来访,已在府里等候多时。
“你快去吧。”想着如今已经成为太后的穆皇后,阿茶心中替时珏感到惋惜。若穆皇后不是皇后,膝下没有小太子,或许他们还有一丝可能,可如今……阿茶虽没有做过母亲,却也知道穆太后是绝对不会为了自己的幸福就丢下孩子的。
时珏的满腔痴情,只怕此生是得不到回应了。
“嗯,你先吃饭,别等我了。”凌珣摸摸她的脑袋便转身去了书房,时珏已经在那里等了大半日。
一进屋便闻到了一阵浓烈的酒气,凌珣眉头一跳,转头就冷声道:“谁准你们给他拿酒的?”
院子里的大树后露出一张苦脸:“王爷,酒是时公子自己带的。”
这可是王爷的书房,他们哪儿敢叫人在这里喝酒啊?时珏想必也是知道这个,所以才自己带了酒来喝,他们原本也想拦的,可人家时公子说了,后果他担着,他们只要躲远点就行了。
“阿巽,”屋里传来微哑的笑声,“你回来了啊。”
凌珣转头便看见了一张异常消瘦的脸。从前丰神俊朗的青年,如今双颊凹陷,眼底青黑,虽依然拾掇得很干净,可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颓败之意,如同秋末的落叶,看着都让人觉得凄然。
“别喝了。”大步走过去夺过时珏手中的酒坛子,凌珣低头看着好友,见他苍白憔悴的脸上一双赤红绝望的眼睛正微微弯起,忍不住沉声道,“也别笑了。”
时珏眼睛微转,半晌缓缓地收起了僵硬的笑容,满眼悲凉地说道:“也是,一定很难看,那就不笑了。”
凌珣沉默,许久才在时珏身边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带了几分叹息地说道:“阿珏,忘了她吧。”
时珏心头剧烈一痛,猛地喘了两口气:“忘的掉,我就不会来你这里了。”
凌珣见不得从前意气风发,骄傲肆意的好友变成这样,半晌到底是缓缓地问道:“你想怎么做?”
“带我进宫吧。”时珏抬头看他,幽暗的眸底含着许多东西,那些东西如同即将陨落的星子一般散发着微弱而顽强的光芒,叫人见之感叹,却又忍不住有些心酸,“不管怎么样,让我见见她,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她了。”
桌上的烛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凌珣看着这面带偏执的青年,终是声音低沉地说道:“好。”
***
穆太后虽已做了太后,可认真算起来,她不过才二十出头的年纪,还十分年轻。凌珣为了避嫌,并没有亲自带时珏进宫,只是吩咐府中暗卫送了他一程,而后便回屋了。
“时公子呢?”阿茶刚去见过崔氏和月牙,这会儿正摆了饭菜准备吃,见他这么快就回来了,不由有些好奇。往常他们谈事情,总是需要不少时间的。
“走了。”凌珣大步走进屋,在她对面坐下,“姥姥可是睡下了?”
“嗯,你明早再去看她吧。”吩咐白兰拿了一副新的碗筷过来,阿茶这才一边给他夹菜一边随口问道,“时公子找你做什么呀?”
凌珣顿了一下,答道:“他想见穆太后。”
阿茶一怔,半晌才“哦”了一声,却没有再多问,只暗暗叹息一声,转移了话题道:“对了,方才听人说小昀这几日都不在府中,厉之哥哥是不是又派什么任务给她了?”
不等凌珣说话,她便有些心疼地叮嘱道,“可不许派太辛苦的活儿给她干呀,到底是个姑娘家,从前没办法也就算了,如今好不容易回了家……”
这么多时日相处下来,姑嫂两人关系已是极好,阿茶怜惜楚昀从前受过的苦,平日与她有关的事情上,总忍不住要念叨几句。
凌珣听得眉眼发软,忍不住就笑了起来:“长嫂如母。”
阿茶嗔了他一眼:“不许转移话题,快说,她做什么去了?”
“不是什么危险的事。”
阿茶这才放下心来,觑了他一眼道:“咳,那三表哥的提亲……”
凌珣最近特别不想听到齐熙和这个名字,他妹妹虽然像个男孩儿,可在他心中是极为金贵的,哪里能叫齐熙和那小子提了十次亲就答应许婚了呢?见小媳妇有替他说情之意,青年起身便将她拉进怀里堵住了嘴巴。
阿茶大笑着挣扎,可下一刻便听身上的青年摸着她平坦的肚子低声道:“咱们近来这么努力,这里说不定已经有个小阿茶了呢……”
大周朝没有国丧期不能同房一说,只是禁嫁娶,礼乐之事,因此近来小俩口可没少为了小包子而奋斗。
阿茶一听就亮了眼睛,想着凌珣下午在回京路上所说的那番话,顿时就顾不得其他了,伸手扯了扯凌珣的腰带便红着脸道:“来战?”
凌珣幽暗的眸底浮现明亮的笑意:“乐意之至。”
谁料就在这时,外头突然有暗卫匆匆来报:“王爷,刚从北疆传来的急报,狄戎与边境数十个小国联盟攻我大周,守境的黑狼军惨败于七十万联军,已失云水城、风林关,如今,如今玉石关也已危矣!”
阿茶浑身一僵,猛地坐起了身。
作者有话要说:
☆、第153章
两日后凌珣就亲率援军往北疆赶去了。
战事紧急,现任黑狼军首领夏骏又已在风林关之战中败军而亡,如今残余的黑狼军像是一盘散沙,根本抵挡不住狄戎人的铁骑。
玉石关乃大周最重要的一个军师要塞,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是一道天然屏障,若玉石关破,狄戎联军便可直入大周腹地,届时大周又会如十几年前一样面临国破的危险。
其实如今大周朝中年轻有为的战将不少,可眼下这等情况,除了已经“恢复记忆”的骁王,无人有把握将强悍的狄戎联军一举击退。因此朝臣们紧急商议了一番之后,一致求到了凌珣跟前。
这是他护了多年的国,凌珣自然不会不应,接下穆太后命人送来的虎符,安排好京中事宜便走了。
临行前,阿茶亲自为他穿上了玄色盔甲,披上了赤红大氅。
这时天刚蒙蒙亮,阿茶看着眼前这换上戎装之后,如同出鞘的利剑般再也挡不住冷肃迫人气息的青年,眼神直愣愣的,许久都没有回神。
她曾不止一次地想过认识自己之前的他是个什么模样,如今终于亲眼见到,震撼敬仰的同时,却又忍不住有些想哭。
相识以来,这还是两人头一次离别呢。况战场凶险,刀枪无眼,哪怕知道他很厉害,她心中也还是会担忧。然狄戎不退,幕后黑手不除,他们的生活就永远不能安稳,因此这一仗必须要打,凌珣也必须要走。
想到这,阿茶深吸了口气,终是放开了紧紧抓着他袖子不放的小手:“厉之哥哥,一路顺风,早点回家。”
刚说完便被人紧紧抱在了怀里,然后眼睛就被人亲了一下,紧接着是眉心、双颊、嘴唇……直到许久之后,外头有人来请了,青年清冽的嗓音才低低地在她耳边响起:“我很快就回来,你在家里好好的,记得想我。”
阿茶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她抬头看他,眸底都是水光,却强忍着不叫它们落下,只咬着唇点点头道:“我会想你的,不过你不要想我,好好打仗,别分心。”
凌珣一下子就笑了,他又低头重重亲了小媳妇一口,这才摩挲着她的唇瓣道:“这世上的事情,唯有这一件我是做不到的。”
阿茶破涕而笑,嗔了他一眼,刚要说话,这青年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放开她便转身大步走到床边柜子里拿出了什么东西。
“厉之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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