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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那个坏猎户-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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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奚想说咱们直接反了他,自己做皇帝得了,但话到嘴边绕了一圈,到底没说出口。
    “行吧,那你说,要我怎么做?”
    “黑虎卫,目前这几百人太少了,舅舅按照咱们以前的计划继续招募人手,加以训练吧。只是南境暗中盯着的眼睛太多,不适合再做主要阵地,我已在贺州的三阳县城郊买下了几座偏僻的荒山,环境不错,可做练兵之用,舅舅慢慢将弟兄们转移到那里去吧。”
    魏奚一愣:“可贺州不是我们的地盘,这么做很容易惊动地方官员的。”
    凌珣淡淡道:“贺州知府金世成,我与他打过交道,那是个聪明人,我有法子让他帮你们做掩护。”
    魏奚沉思片刻,点了头:“行,我马上去安排!”
    两人正说着,忽然一阵隐隐约约的呼喊声从山坡下传了过来,凌珣拧眉细听片刻,脚下的步子蓦地加快了。
    方才情况匆忙,没来得及与小姑娘说一声就上了山,她这会儿怕是担心坏了。
    魏奚见此笑了起来:“怎么?是你媳妇儿在喊你?”
    凌珣点头,而后脚步一顿:“我自己下去便好,舅舅回吧。”
    魏奚冲他挑挑眉:“我先看看外甥媳妇。”
    凌珣看了他一眼:“小九在,他认识你。”
    “我知道,我躲起来偷偷儿地看一……”话还没说完,魏奚忽然指着山坡下的某处低笑了一声,“哟,是她不?”
    凌珣顺着他的视线俯望而去,层层叠叠的草木枝叶下方,弯曲坎坷的山路上,他的小媳妇儿正擦着红红的眼睛在喊他。
    她发髻凌乱,衣衫狼狈,神色仓皇不安,似乎在强忍着眼泪,凌珣只看上一眼心尖就隐隐疼了起来,再一听她那声声已然嘶哑的“厉之哥哥”,他霎时眉头拧紧,拨开魏奚的手就要往山下冲去,只是刚要动就被魏奚拉住了。
    “你这血才刚止住呢!”
    “无碍。”凌珣再次拍开他的手,不管不顾地从最陡峭的地方跳了下去,因身体仍有些虚软,他这么一跳,差点没立住从山上滚下去,魏奚看得心惊肉跳,忙借着树木的掩护跟在了他身后。
    好在下方的山路慢慢变得平稳了,凌珣强忍着晕眩感,以最快的速度朝阿茶跑去。
    “阿茶!”
    眼见那即便浑身狼狈也掩不住美貌的小姑娘浑身一颤,而后疯了一般冲过去扑在了凌珣怀里,魏奚这才停下脚步,将自己匿在了身侧茂密的树丛里。
    “厉之哥哥你没事……”话还未完,便见凌珣整个人微晃了一下,再抬头又看见他手臂上大片的血迹,阿茶心头狠狠地缩了缩,再也忍不住抱着他放声大哭。
    她哭得凶极了,凌珣从未见过她如此,不由吓了一跳,忙忍着晕眩感安抚道:“嘘,我没事我没事,别哭了……”
    哄了许久也不见小媳妇收声,凌珣眉头拧紧,面上难得地浮现一抹不知所措。
    魏奚见此无声地笑了起来。
    那个父母双亡之后一夕长大,从此逼着自己强悍勇敢,无坚不摧的孩子,终是找到了能让他重新露出软弱无措之色的人。
    嫣然姐姐,你在天上看到这一幕,定然也很开心吧?
    脑中浮现住在自己心上二十多年,从未离去过的那张英美鲜活的笑脸,魏奚锐利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柔软无比,就像寒冬过后山间的溪水突然遇见了三月里最暖的春风,一下子百花盛开,春。光烂漫。
    我会替你好好照顾阿巽,我会帮你把小昀找回来,我一定会。还有岚儿……我也不会让她一错再错下去了。
    魏奚垂眸微笑,半晌才像是影子般悄无声息地没入了山林间,踏着坚定的步子远去了。
    ***
    凌珣受伤而归,幸而没有性命之忧,众人皆松了口气,也不敢再在此处多呆,以最快的速度赶路进了泉州城。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暮色渐起。
    听闻是骁王至此,街上的百姓们纷纷主动避让于街道两侧,齐齐下跪大喊“王爷千岁”,声音如虹,响彻天际。待车架走过,他们便起身四处奔走,告知他人:骁王来了,快去拜见!
    阿茶忍不住偷偷掀起马车窗帘一角往外看去,她这会儿已经不哭了,只是双眼仍旧红肿,迟迟未消,可见今儿个是真的吓到了。
    看着外头百姓们脸上如狂的欣喜与发自内心的敬仰,小姑娘心头震动,说不出的激荡澎湃,隐隐有种想要与他们一起跪地欢呼的冲动。
    这一路走来每个地方的人们都是如此,按理说她早该习惯了,可再次看到这样的场景,她仍会觉得无比震撼,也无比感动——她的夫君是守护了这个国家的大英雄,是传闻中下凡救世的战神,所有大周百姓们心里都记着他,念着他,不管他是生还是死——他在战场上流过的那些血,受过的那些伤,终究没有白费。
    只是看过这些场面之后,她也终于彻底明白宣和帝为什么会容不下凌珣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她这夫君太过能干太过厉害了,皇帝怕呢。
    可若是没有凌珣,大周早已亡国,且宣和帝能坐上皇位,能坐稳皇位,凌珣皆功不可没,即便帝王立场不同,可宣和帝如此半点不顾情意的行为,到底太过凉薄狠心。又想到今日那些杀手说不定就是皇帝派来的,阿茶更是紧紧握住了双手,心中一派冷然。
    此时此刻她才真正知道了凌珣的处境到底有多么艰难,也明白了自己作为他的王妃,未来又将面临多少困难,可她发现自己心中竟是一派安然,半点畏惧都没有。
    是因为这个人吧?
    由爱生勇,所以才能坦然无畏。
    “手还疼不疼?”凌珣上了马车之后才知道她半道爬出去求援的事情,心头震动的同时又心疼得厉害,隔一会儿就要问上一句。
    阿茶回神,低头看了看布满细碎血痕的掌心,抬脸冲他笑了一下:“抹了药之后就不疼了。”
    凌珣看着她,敏锐地发现小媳妇儿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1章


    很快就到了驿站。凌珣受了伤,前门又拥堵着很多百姓,梅劭便吩咐车夫直接从后门驶入了内院。
    “头还晕不晕?能走吗?”方才跳山坡时再次扯到了伤口,凌珣又流了不少血,因此这会儿脸色很不好看,阿茶心疼又担忧。
    这是叶绍的马车,车里除了叶绍便只有他们两人,凌珣抬起未伤的右手捏着她的下巴亲了一口,笑道:“嗯,晕,夫人背我回屋吧。”
    阿茶被他逗笑,咬咬唇嗔了他一眼:“还有心思开玩笑,流了那么多血呢。”
    “小伤而已,过两日就好了,”凌珣不以为意,捏捏她的手心,“走吧。”
    “都深可见骨了还小伤……”阿茶说着心头又抽了一下,因他血流不止,她方才在马车上重新给他换了一次药,那狰狞的伤口看得她全身发抖,至今仍在脑中挥散不去。又想起他身上那些纵横交错的刀疤,阿茶一时鼻酸得厉害,竟不敢想象他从前在战场上都是怎么过来的。
    她的眼眶又红了,眼泪不停打转,却强忍着不肯落下,凌珣看得心头又烫又酸,低声道:“我以后尽量不让自己受伤,不叫你担心。”
    阿茶一怔:“真的?”
    不喜欢看到她哭,哪怕她是为自己而哭,凌珣点头,粗糙温暖的大手轻抚她的脸颊,轻柔而郑重地答道:“真的。”
    多年的征战生涯让他看淡了生死,可经历过今日之事后,他却生出了畏死之心。
    想到先前小姑娘埋在自己胸前嚎啕大哭,像个孩子般哄都哄不停的模样,凌珣心中酸涩,只觉得那年腹部连中三箭,性命垂危之际都没有这么难受。
    “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我们都白发苍苍,年衰岁暮。”他又补了一句。
    阿茶鼻尖更酸,眼睛却一下子弯了起来:“那,拉钩!”
    看着终于破涕而笑,露出一脸孩子气的媳妇儿,凌珣也笑了:“好。”
    他愿意陪她做任何幼稚的事情,只要她不再哭泣。
    ***
    做好约定好之后阿茶便扶着凌珣下了马车。
    “豆子感觉怎么样?头晕不晕?伤口疼不疼?啊?还没有哪里不舒服?那些杀千刀的恶人,竟这般狠毒!瞧瞧这一身的血……”
    说话的是崔氏,她叫方才的惊。变吓坏了,这会儿面色瞧着比凌珣还差,凌珣恐她情绪激动受不住,忙道:“姥姥,这些血都不是我的,您莫要担心,我真的没事。”
    崔氏眼睛红肿,显然也是哭过。阮庭舟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转头看向凌珣:“进屋歇着去吧,我叫人给你们准备热水。”
    他神色淡淡的,眼神却是关切,凌珣点点头,刚想说什么,外头突然有人来报:“启禀王爷,泉州知府等人在外求见!”
    “见什么见!没点眼力见儿!”梅劭翻了个大白眼挥退那人,这才转身对凌珣道,“表哥好生歇着,外头的事儿我会处理。”
    “那,要不要再找个大夫来看看?”凌珣身上血迹斑斑,瞧着十分骇人,月牙忍不住问道。
    “不必了,不过是寻常刀伤,有阿绍的药在,很快就会好。”
    蔡国海也一脸忧心地张嘴欲说什么,凌珣没给他机会,说完这话便牵着阿茶回屋了。
    一进屋阿茶就飞快地帮着他脱下了染血的外衣,凌珣失笑,问道:“讨厌血腥味?”
    “当然了,谁会喜欢呀。”阿茶皱皱鼻子,细细查看着他的身体,待确定他除了手臂没有伤到其他地方之后,才终于彻底地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她就想到了一件事,“你身前这些血……”
    “说了不是我的,现在可放心了?”凌珣以为她仍在担心,摇摇头弯了一下唇角。
    “那……你把他们杀了?”
    “留了几个活口。”楚昀之事还未有确切消息,凌珣便没说,省得她也心中挂念。
    那就是杀人了。
    阿茶低头,意外又不那么意外地发现,自己心里一片平静,真的再没了从前那种本能的惊惧感。
    见她突然不说话了,凌珣挑眉:“怎么了?”
    “没,只是……”阿茶抬头笑了起来,“想起了咱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凌珣回想了一下,并没有什么特别,不由有些好奇:“那时怎么了?”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起初为什么这么怕你吗?”阿茶眨眨眼道,“其实是因为……我无意中看到你杀人了。”
    凌珣一愣,仔细想了想才微带惊诧道:“大半夜在山上那次?”
    “嗯,那晚姥姥病了,偏林大夫又有事不在村子里,我心中担忧,便连夜山上去采药,谁料正好看见你……咳,可给我吓坏了。”想到那时自己噩梦连连,好长时间都睡不好觉,阿茶不知怎么,竟觉得有些好笑。
    凌珣这才明白,不由摸摸她的脸解释道:“那些人是皇上派来的,我那时心中愤恨,这才下手重了些。”
    难怪当初怎么问她她都不说,又想起小丫头那时看见自己就双腿发抖的模样,凌珣又好笑又自责,“若是早知道你在,我必不会如此。”
    “谁能预知未来呢,不过当初真的怎么都想不到,我们会是如今这样。”阿茶说着神色又变得严肃,“那今日这些人……会不会也是皇上派来的?”
    “还不知道,不过别担心,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不欲叫她多思,凌珣又将话题拐了回来,“那现在还怕我吗?”
    “怕。”阿茶顿了顿,突然将脑袋埋进他坚硬宽阔的胸膛,笑了,“怕你受伤。”
    凌珣的目光霎时软成春水,他低头亲了亲她的发旋,也笑了:“不会再有下次了。”
    ***
    早早就得到了骁王一行人今日会行至泉州的消息,泉州知府一大早就开始估算时间,准备届时率领一众属下前去城门口接人,谁料凌珣一行人来得比他们预料得早多了,遂只好匆忙赶来驿站。
    这一来才知道不好,骁王竟在泉州城外遇刺了!
    虽说性命无忧,但却受了不轻的伤,泉州知府顿时惊得冷汗涔涔,心中后怕不已。能叫强悍如骁王受伤,那些刺客定然来历不凡,若真出点什么事儿……且不说骁王如何,单说这一行人中还有梅家最受宠的九爷和永宁长公主的爱女,他这官位就得不保。
    “这……下官,下官马上派人去追查!”发现自己是险险逃过了一劫的泉州知府不敢再多待,擦着冷汗飞快地跑了。
    他一走,其他访客自然也不好再多待,纷纷起身告辞。代替凌珣出面的梅劭这才散去不耐的神色,哄着小尾巴顾花桐回屋休息。
    谁料顾花桐却是不肯走,眨着汪汪的大眼睛问他:“梅哥哥,阿巽哥哥会死吗?”
    梅劭一愣,摸摸她的头:“当然不会。”
    “哦。”顾花桐小小地舒出一口气,紧皱的眉头这才松了开来。像是知道发生了大事,她从凌珣回来起就没有再吵着要找“阿巽哥哥”,只乖乖跟在梅劭身后,安静地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小花儿很担心?”
    “担心的。”顾花桐有些不安地摇了摇头,“娘说,死了就是再也见不到了。我不想再也见不到阿巽哥哥。”
    梅劭心头微动,挥退两个雪和财宝,这才低声问道:“那如果有一天梅哥哥死了,小花儿会不会伤心?”
    顾花桐猛地抬头:“梅哥哥为什么会死?!”
    “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的,”顾花桐抿唇,肃然的小脸上有些慌张,也有些困惑,却忍不住又说了一遍,“没有如果的。”
    她固执地看着梅劭,却一点儿都不明白自己为何这般坚持。
    梅劭看着她半晌,许久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小花儿。”他叫了她一声。
    顾花困惑地看着他:“梅哥哥?”
    “小花儿,”他又叫了一声,而后忽然伸手抚上她白皙的脸蛋,“你告诉梅哥哥你为什么喜欢跟着阿巽哥哥,梅哥哥就永远陪在小花儿身边,永远不离开你好不好?”
    ***
    接下来的一路皆风平浪静,没有再出过什么意外。
    很快阿茶一行人便到了距离京城只有半日路程的沧县,因天色已经不早,众人便在沧县的驿站歇了脚,准备明早再进京。
    这日天热,吃过晚饭之后月牙忍不住回屋洗了个澡,完事后才带着一身的清爽来找阿茶——明日就进京了,她有点兴奋也有点忐忑,便想找阿茶说说话,谁料主屋里却只有凌珣一人。
    “妹夫,阿茶呢?”
    休养了大半个月,凌珣的伤已经结痂快好了,这会儿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看书,只是他还没回答,月牙便又拍了拍脑袋道,“她不会又去寻桂嬷嬷学礼仪了吧?”
    凌珣抬眸“嗯”了一声:“在后院。”
    “都这么晚了……她也太拼了!白日里都没歇过呢。”月牙说着就转身往外跑,“我找她去!”
    凌珣唇角微动,却到底没有说什么,只是抬目看向在余霞中慢慢爬起的夜色,眼神温柔绵长。
    月牙很快就在后院找到了阿茶。
    她正在练习走路姿态。
    明明是个走路爱蹦爱跳,猴儿般活泼的丫头,如今却挺直了腰腹,收紧了下巴,迈着优雅而累人的小碎步,一遍一遍在院中来回地走。
    看着那个经过多日苦练,如今举手投足已与往日大有不同的身影,月牙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即便是满心感慨。
    小丫头本就长得好,如今气质提升,越发叫人移不开眼了。人人都说阿茶三生有幸才能嫁给骁王做正妃,可在她看来,凌珣能娶到阿茶才是八辈子积德呢。世人多只看权势富贵,旁的姑娘可不一定能这般全心全意地待他。
    “姐姐你怎么来了?”
    阿茶的声音叫月牙回了神,她拍拍脸跑过去,先是对桂嬷嬷行了一礼:“嬷嬷辛苦了,大晚上的还叫某只勤劳的小蜜蜂吵得不得安生。”
    因叶绍之故,她也一直在随阿茶一起学,只是没有阿茶这么拼命。
    桂嬷嬷闻言笑了起来,大半个月的时间相处下来,她与这姐妹俩已经很熟了。一开始她心中对阿茶也是存有轻蔑的,后来相处久了才发现她除了礼仪规矩上差些,品行却是极佳,且懂事明理,待人真诚,很难叫人心生恶感。再加上她身上少了京中贵女们与生俱来的那抹傲气,二人相处起来便更多了几分亲近。
    自然月牙也是一样的。
    “姑娘的礼行得已是极好,只是这笑,却还需再含蓄些。”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还有多少宝宝在看文,嘤。
   

☆、第112章

    桂嬷嬷的话叫阿茶乐出了声,她对月牙眨眨眼,嘻嘻取笑道:“姐姐定又咧嘴了,嬷嬷说过要笑不露齿才行的,喏,就像我这样,笑不露齿,知道吗?”
    说着便忍下笑意欲给月牙做示范,谁料话音还未落下,月牙已经扑过来挠人了,小姑娘怕痒,当即憋不住破功大笑了起来。
    “笑不露齿?瞧瞧这两颗闪亮亮的大门牙!谁的呀?”
    “别别!哈哈姐姐我错了我错了……”
    两人顿时嘻嘻哈哈地闹了起来,什么优雅气质统统丢在了脑后。
    桂嬷嬷见此眼角抽了一下,想说什么,思及凌珣暗中交代自己的话,又堪堪止住了。
    罢了,骁王喜欢的怕就是王妃这副与京中闺秀们不同的性子,规矩到底是做给外人看的,只要在外头端得住,私下散漫些也无甚大碍,再者,难得这骁王妃经历了这般大的起落还能保持初心……
    桂嬷嬷神色未变,目光却更加温和了几分。
    正想着,一阵哒哒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桂嬷嬷回头一看,见是自家郡主,忙快步迎了上去,眉眼间的笑意也更深了:“郡主怎么过来了?表少爷呢?”
    不知发生了什么,顾花桐近来不怎么缠凌珣了,反倒是跟着梅劭的时间更多些。桂嬷嬷能和阿茶交好,也是因看出了顾花桐对凌珣态度的转变以及梅劭对顾花桐的心意。否则阿茶再好,她怕也没法毫无芥蒂地与她往来。毕竟人有亲疏远近,顾花桐才是她从小看大,当做亲生闺女一般看待的人。
    “走了。”顾花桐依然肃着小脸,面上无甚表情,然嘴角下垂,目光黯淡,一看便是不开心了。她耷拉着脑袋,蔫蔫儿地走到月牙身边,拉住了她的衣角,“想吃饼子,饿。”
    自那回月牙带她去厨房偷吃了一回豆渣饼之后,顾花桐小小的心里便有了月牙一席之地,每每饿了或馋了就会眼儿巴巴地去寻月牙要饼吃。
    月牙闻言放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的阿茶,有些诧异地问她:“不是刚吃过晚饭吗?郡主这是没吃饱?”
    顾花桐小小地瘪了一下嘴,没说话,似有些委屈,也有些茫然。
    她的状态有些不对劲,桂嬷嬷顿时拧了眉,忙问随后赶来的两个雪是怎么回事。
    雪玉没说话,阿茶敏锐地发现她神色有些苍白,眼神也有点涣散,隐隐有些失魂落魄的意味。
    “表少爷陪郡主吃饭,只是刚要开动便有梅家人赶来,说是梅夫人突然病倒了,如今正昏迷不醒。表少爷担忧母亲便匆匆随那人提前赶回京了,郡主……想来是饭菜不合胃口吧,没吃几口便说不想吃了。”雪雁倒是马上就回答了,只是她说话的时候不经意皱了一下眉,眼神还往雪玉身上飘了好几下,似乎有些担忧,而那微微抿紧的唇则说明,她心里还存着怒气。
    是担心顾花桐?
    瞧着不大像。
    乡下生活简单朴实,阿茶性格又耿直,与人交往素来真诚坦然,很少会带着防备心理去看人,可京城如何能与和平村相比呢?想着不知有多少人暗中想要凌珣的命,又不知有多少人等着看她这个新任骁王妃的笑话,阿茶便寻了个机会向桂嬷嬷请教了一下如何看人。
    想着桂嬷嬷说笑容可以伪装,某些细微的表情却无法作假,所以要判断一个人说的话是不是真的,脸上的笑意又是不是发自内心,便要仔细观察对方眼角眉梢的痕迹,阿茶便半垂下眼睑,用余光交替着在两个雪脸上来回轻扫——一直盯着一个人看不仅会被视为失礼,还容易暴露自己的真实意图,这个不用桂嬷嬷说,阿茶自己也是知道的。
    桂嬷嬷到底是在宫里呆了许多年,伺候过好几位贵人,又拥有丰富的人生阅历,这才练得了一双火眼金睛,阿茶如今还太嫩,看了许久也没有再看出什么其他东西来。不过她心中仍是高兴不已——至少今天没有再像前几日一样还没看对方几眼便被发现了不是?
    总算是有进步的呢!
    又想着桂嬷嬷方才还夸她有天分,短短半个多月便将对外交际的礼仪练得差不多了,阿茶心中更雀跃了几分,身上难忍的酸痛感也仿佛淡去了不少。
    “那你们何以一副气怒不悦的样子?”阿茶都看出来了的东西,桂嬷嬷自然不会看不出来,只是人心难测,她再厉害也猜不到两个雪心之所忧竟会是凌珣——顾花桐眼瞧着是移情到梅劭身上了,这对还指望着她嫁给凌珣,从而近水楼台接近心上人的雪玉来说,可不就是重大打击么!
    雪玉是知道桂嬷嬷的厉害的,闻言心下一紧,忙低头小声道:“嬷嬷,我们是担心郡主和表少爷……您也知道,长公主和梅夫人不睦……”
    雪雁也是心惊,连连附和了几声。
    桂嬷嬷虽觉得还有哪里不大对劲,但她们说的确实有理,又想到顾花桐和梅劭,自己心中也是纠结,便也就懒得再去管两个丫鬟了。
    这时顾花桐已经拉着月牙走了,月牙天生热心肠,最是怜惜弱小,哪里能拒绝得了这样乖巧又软乎的小姑娘,当下便举手妥协,哄着她往厨房而去了。
    驿站里定是没有现成的豆渣饼的,月牙怕又要亲手给她做了——她从前最不爱下厨,如今因顾花桐之故却做得了一手好豆渣饼,阿茶一想便觉得好笑,又见桂嬷嬷似有担忧,也不好再耽搁她的时间,便郑重地行礼谢道:“天色不早了,嬷嬷快快回去歇息吧,这段时间实在多谢您了。”
    “王妃客气了,承蒙王爷信任,只愿不负所托。”桂嬷嬷忙转身避开。
    阿茶抿唇一笑,也不再多说,于她有恩的人,她自会铭记心中。
    ***
    回到屋里,凌珣已经洗完澡上床了。
    刚沐浴过后的青年脸上还带着些许水汽,他半倚在床上,单腿曲起,一手执书,面色淡淡的,带了几分慵懒。阿茶只看了一眼便目光发直走不动路了,此刻的他和白日里不太一样,不管是那发梢带着湿意,此刻正随意披散着的墨发,还是那微微敞开,隐约可见结实胸膛的中衣,都叫他整个人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妖冶,尤其是他看向她的眼神……
    阿茶吞吞口水,猛地一下红了脸。
    太,太勾人了,受不住呀……
    “回来了?”
    他声音清浅,带着一分奇异的嘶哑,阿茶一下子回了神:“厉之哥哥,你喝酒啦?”
    “一小杯。”凌珣偏头,冲她挑了一下眉,“过来。”
    成亲那么久,阿茶早就知道他此刻的眼神代表着什么了,心口顿时碰碰直跳,脸蛋也烫得厉害。多日未有亲近,她其实也是有些意动的,但挣扎了片刻,还是悄悄往后退了一步:“那个,我还有半本账册没看……”
    礼仪规矩是做给外人看的,在外头不出错就行,私下无需太苛求,可作为一府的当家主母,这管家之事却不能不会,否则家中都不安宁,还如何在外头行事呢?因此从桂嬷嬷那里得知管家的重要性之后,阿茶便将从前杨安给她买的那些话折子全收了起来,改看账本了。
    好在她识字,对这算术之事也颇有兴趣,因此学习起来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只是这却把阮庭舟和崔氏心疼坏了,崔氏倒还好,她再心疼也知道这是阿茶必须要经历的,因此只是时不时念叨几句,要她注意身体,不可太劳累。阮庭舟却不一样,近来就没用正眼看过凌珣。
    凌珣并不跟他计较,只每日守着媳妇儿,白日里陪她学习,晚上便给她捏捏肩膀捶捶腿儿,帮她缓解操劳过后身上的酸痛感,宠得厉害。
    不提众人看在眼里心中如何思量,阿茶心中是幸福满满的。虽每日早起晚睡,又是学习看账,又是记规矩学礼仪,又是背京中世家人物关系图的,整日疲累不堪,但小姑娘脸上的笑容却从未落下过。
    她知道他心中与爹爹姥姥一样怜惜自己,可他从来没有阻止过她,只是私下默默地为她做着一切能减轻她压力的事情,因为他懂得她想要为他勇敢为他努力的心,不愿辜负一丝一毫,所以哪怕再心疼,他也选择了和她一起坚持。
    也正因有了他的支持与包容,她才能在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学到那么多东西,才能对即将到来的明日不再恐慌,信心满满。
    阿茶为此感到心满意足。只是……今晚的他好像有些不对?
    正想着,床上的青年已经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
    “今晚不看了,来日方长,回府之后再继续。现在……”他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弯身将她打横抱起,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带起阵阵战栗,“先洗澡。”
    他声音低沉,微有些哑,落在耳朵里竟有些烫人,阿茶红着脸,也不知怎么的突然脱口而出:“厉之哥哥莫不是在……嗯,色。诱我吧?”
    凌珣面色不变,耳朵却微微红了起来,他低头咬住她的唇,眼神幽深水亮:“是又如何?”
    她已经冷落他好多天了。
    “不,不如何……”阿茶挣扎了一下,半晌到底还是可耻地放纵自己沉迷在了美色中。她反手抱住他的脖子,有些羞赧又十分大胆地主动吻了上去,“你成功了,不过我身上疼,你,你记得轻一点儿呀……”
    “好。”凌珣眸底霎时火光跃动,抱着怀里娇娇的媳妇儿便朝屏风后头已经盛满热水的大木桶走去……
    一室春光,满地水花。
    ***
    激情过后,阿茶蜷在凌珣怀里懒洋洋地问道:“阿九方才回京了,你知道吗?”
    凌珣正在给她捶捏酸痛的腰腿,闻言淡淡地“嗯”了一声:“走之前过来说了一声。”
    “听闻是他母亲病了?可有大碍?”阿茶身体已经很累很困倦,可许是明日就要进京,真正开始新的生活了,她这会儿精神有些亢奋,竟是迟迟不愿睡去。
    凌珣摇摇头:“说是昏迷了,还不知道具体情况。”
    “希望没事才好。”阿茶小小地打了个哈欠,想到顾花桐方才的不开心,忙又问道,“那厉之哥哥知不知道郡主和阿九是怎么回事呀?郡主最近都不缠你了呢,而且方才阿九匆匆离去,她似乎有些不开心。”
    “好像是从前有些误会解开了。”凌珣低头看她,“累了就睡吧。”
    “不不,你先告诉我是什么误会呀!”事关自家夫君,阿茶心中好奇满满,自然是不依的。
    凌珣挑眉:“没细问。”
    “……你!”阿茶瞪眼,忍着身上的酸痛一咕噜坐了起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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