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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那个坏猎户-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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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叫阿茶拿来笔墨,刷刷地写了注意事项,叶绍这才收起银针,伸着懒腰站了起来:“抢救及时,这位美丽的老夫人已经没事了。不过她身子早前亏空得太厉害,这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得慢慢在床上养着。当然,光养着不行,还得吃药配合针灸至少……嗯,三个月吧。”
    “没事了……”阿茶喃喃地念了一声,而后拉着崔氏的手,趴在她身边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姥姥!”
    她显然吓坏了,在场除了叶绍之外的人都十分心疼。凌珣更是顾不得还有人在,伸手轻拍着她的背沉声安慰道:“没事了,别怕。”
    叶绍原本在看趁众人不注意,偷偷朝外头溜去的月牙,乍听到这清冷中带了柔意的声音,顿时一愣,待转头见到这一幕,更是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姥姥没事了,没事了!”阿茶激动坏了,抬起朦胧的泪眼看着凌珣,边哭边笑道,“凌大哥,姥姥没事了!”
    “嗯,我说过她不会有事的。”温厚的大掌和沉稳的语气叫人安心极了,阿茶手指微动,忽然有种冲进他怀里求抱抱的冲动,不过她很快回神忍住了,只红着脸吸了吸鼻子,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又想到若非叶绍及时出现,姥姥已经走了,小姑娘忙转头看过去,起身便欲朝他行大礼,“多谢……”
    只是她才刚要动作,便叫人稳稳地托住了手臂:“不必谢他,谢我就好。”
    叶绍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那理直气壮抢他功劳的青年,见他冷冷地朝自己看来,似有警告,顿时皮肉一紧,一个哆嗦回了神,而后“嘿嘿”笑道:“对对对,阿……什么?哦,阿茶姑娘莫要客气,我大哥说得对,你要谢就谢他吧!”
    一旁的阮庭舟:“……”
    若不是方才吓得狠了,这会儿胸闷难忍说不出话来,县令大人定要把这居心叵测,臭不要脸的狼崽子叉出去!又想到先前那场还没进入正题就中断了的谈话,他心口更闷了几分。
    底细都还没交代清楚,岂容他乱来!
    “大哥?”阿茶却不知她爹心中所思,只愣愣地重复了一遍,随即心中一跳,生出了几分紧张来。这叶绍,是与凌珣过去有关的人呢……
    “我和他是结义兄弟。”凌珣看了阿茶一眼,又对叶绍指了指阮庭舟,“替伯父也看看。”
    “伯父?”叶绍了然地笑了起来,丢给凌珣一个“交给我了”的眼神便走到阮庭舟身边,拉起了他的胳膊,“伯父是吓着了,别担……”
    他突然顿住,阿茶不由有些紧张:“叶大夫,我……我爹怎么样?”
    “体内积了不少乱七八糟的毒素,得马上着手清除,否则怕有性命之忧。”说到正事儿,叶绍一改先前吊儿郎当的态度,神色正经了几分。
    阿茶面色又一下子白了。
    凌珣拍拍她的肩膀,淡然地看向叶绍:“你那不是还有颗可解百毒的清毒丸吗?拿出来。”
    叶绍惊呆了,半晌才捂着袖子飞快地往后跳了一步,慌道:“可可可我统共就一颗了!”
    “以后想办法给你补上。”凌珣上去就一把揪住了拔腿想跑的倒霉神医,不容拒绝地说道,“现在,赶紧。”
    叶绍漂亮的眼睛里泛起了水雾,抓着凌珣的袖子,一脸的心痛欲死:“哥你不能这么对我!这清毒丸我五年才弄了两颗出来啊!”
    凌珣没再说话,直接动手了。
    “嗷嗷别弄乱我衣裳!我这缎子可贵的!”叶神医爱美,最不能容忍旁人弄乱他精心整理好的衣容了,又见凌珣一脸的不耐,到底是怕挨揍,便只得眼含两泡泪,肉痛不已地从袖子里摸出了一颗红色药丸,哼哼唧唧道,“……给给给,谁叫你是我哥呢!这要换做别人,我早就一针扎死他了……怎么能一言不合就抢劫呢,我的丸子……心好痛……”
    凌珣没理他,抢过那红色药丸就飞快地塞进了阮庭舟嘴里。
    叶绍顿时“嘶”地一声倒抽了一口凉气,显然心痛极了。
    阮庭舟心里纠结了一下,到底还是将那药丸咽了下去。
    虽然不得不受恩于这别有企图的狼崽子叫他心里十分憋屈,但,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他不能再舍下女儿和岳母了。
    阿茶从方才开始就很不好意思,可事关父亲的性命,她只能厚着脸皮看凌珣欺负人了。等阮庭舟咽下那药,她才小声地问道:“那,那我爹这就没事了吗?”
    在凌珣充满压迫感的注视下,叶绍不敢不答,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回道:“毒都清了还能有什么事?休养几日再吃点药巩固一下就行了。”
    阿茶松了口气,刚想道谢却突然发现,原本在屋里的月牙竟不知何时不见了。
    “月牙姐姐呢?凌大哥,你有看到月牙姐姐吗?她方才还在这里的……”
    凌珣摇头,他哄她都来不及,哪儿有功夫注意旁人。
    “月牙,你说那红衣裳的小美人?”倒是叶绍闻言抬起头,挑着漂亮的眼角指了指外头,“走了。”
    阿茶一愣,心中有些奇怪,月牙姐姐从不是不告而别的人呀,何况方才这样的情况,她一定会不放心留下来陪她的……怎么突然走了呢?
    正这么想着,门口突然气势汹汹地冲进来一个人,浓眉倒竖地瞪着凌珣:“你家有客人上门,说是来商量亲事的,叫你赶紧回家!”
    红衣明艳,竟是去而复返的月牙。
    经过邵朝阳一事后,原先对男女之事还能懵懂的月牙一瞬间开悟了许多,因此方才见凌珣待阿茶细致温柔,心中便多少有了数,谁想刚出门便看见凌二成的媳妇刘氏带了两个妇人上门,说要与凌珣商量成亲事宜,少女顿时便怒了。
    都已经订亲了还来撩拨阿茶,作死呢!
    “亲事?!”所有人都愣住了。
    阿茶是懵了,叶绍是惊了,阮庭舟是直接冷笑了起来。
    不过神色比他还冷的,是凌珣。
    “我去看看,”他看了阮庭舟一眼,又看向阿茶,“别担心。”
    阿茶还未回神,他已满身冰渣子,大步朝外走去。

☆、第50章


    凌珣一出门便看见了多日未见的刘氏,她身边立着一老一少两个妇人,年轻些的约莫三四十岁,穿着一件半旧不新的石青色窄袖褙子,身材干瘦,颧骨突出,上唇边生着一颗米粒大小的黑痣,瞧着有些尖刻。她很面生,应该不是和平村的人。另一个凌珣倒是认识,约莫六七十岁的老太太,头发花白,身子佝偻,穿着一件褐色的宽袖褙子,打扮一丝不苟,神色看着淡淡的,有些清傲的样子。这是和平村前任里正的母亲,因夫家也姓凌,大伙儿便都唤她一声“凌婆婆”。
    凌婆婆出身正儿八经的书香世家,虽说是因娘家意外没落才嫁到这村里来的,然能读书识字,做事又讲究规矩,到底和寻常村妇不一样。加之她以寡妇之身辛苦拉扯几个孩子长大,又培养儿子成才,叫他得了出息做了里正,村中更无人不敬重她了。
    虽这凌婆婆命不怎么好,丈夫早早死了不说,连儿子也没做几年里正便意外身亡了。但她儿媳妇孝顺,两个孙子也颇为出息,日子倒是不愁过的。另外她还有个女儿嫁进了隔壁村的地主家做了正头太太,那也是个好的,自己得了富贵,也没有忘记亲娘,时常会回来看望她。
    因着这种种原因,这凌婆婆在和平村德高望重,颇有地位,说的话也极有分量。只是她素来自持清高,不怎么常和村中妇人来往,今日怎么却和刘氏一起上门了?
    凌珣眉头微动之间,那面容尖刻的中年妇人已经拔腿冲过来,上下打量了他两眼,而后喜不自禁地高呼道:“这就是我的好女婿吧?哎哟生得可真俊呐!”
    若非说话的是个妇人,凌珣早已一脚踹出去了。
    “二婶这是何意?”没有搭理她,他只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刘氏。
    压迫感十足的冰冷注视让刘氏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想到眼前这青年曾一脚踢死了朱癞子家的大狗,她脸色微变,飞快地往后退了一步,而后才没好气地指着那满脸喜色的中年妇人道:“别问我,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你自个儿问她吧!”
    她看着不太高兴,仿佛很不愿意来一这趟,这倒叫凌珣有些意外。
    “你就是凌家大成哥的儿子,豆子吧?我,我是你丈母娘呀!”那中年妇人先是被凌珣身上的冷意吓了一跳,但很快又眼巴巴地凑过来说道。
    叶绍和月牙正好跟了出来,听见这话,二人皆愣了一下:“丈母娘?”
    凌珣没搭理他们,只偏头往他们身后看了一眼,随即面色更冷了。
    “伯父‘不舒服’,阿茶姑娘扶他回屋休息了。”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叶绍凑过来一本正经地说道,只那灿若星辰的眸子里却带着几分唯恐天下不乱的兴奋,“哥,怎么回事啊?”
    凌珣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叶绍顿时头皮发麻,讪笑了一声,再不敢多说什么,只忙转头朝那中年妇人看去,笑眯眯道:“不知这位夫人怎么称呼?”
    那妇人哪里见过这样漂亮华贵,说起话来斯文又有礼的人,顿时老脸一红,有点不好意思道:“我,我姓元,是隔壁山头碧水村的,你叫我元婶子就行。”
    “好,元婶子可否仔细给在下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叶绍笑得春风般和煦,这一脸正经的,看得一旁的月牙都惊呆了,这还是昨晚那个轻浮痞气的登徒子吗?
    似乎察觉到了她讶异的目光,叶绍飞快地转头对少女猥琐地挑了一下眼角,待转回去,又是一脸的翩翩君子。
    月牙:“……”这人有病吧!
    “好好好,要说的要说的!”那元氏没有注意到这些,只飞快地点头,而后才看了凌珣一眼,喜滋滋道,“那啥,我们家大丫和豆子从前是订了娃娃亲的!这不,豆子既然回家了,那可不得赶紧把这婚事给成了嘛,大丫年纪也不小了……”
    凌珣一听这话就沉了眼,但口齿伶俐的叶绍已经出面,他便没有出声,只目光淡淡地扫过了一旁立着的刘氏和凌婆婆。
    “娃娃亲?什么时候订的?谁订的?元婶子住在隔壁山头,两家离得并不近,为什么会订下这亲事?还有,如果真有这亲事,为什么我大哥不知道?再者,口说无凭,婶子有何证据证明与你家姑娘订亲的是我大哥呢?”
    叶绍语气温和语速却极快,直接把元氏问懵了。目光下意识地朝一旁看了看,她这才僵着笑脸结结巴巴地说道:“那个,那个就是十几年前,在那个城里,然后我家死鬼和那个……”
    “行了,还是老身来说吧。”一直没有说话的凌婆婆看不下去了,摇着头打断了元氏的话,然后肃着脸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事情并不复杂,不过就是十几年前,凌大成去城里做活的时候,险些被一辆飞奔的马车撞到,这元氏的丈夫正好路过,不顾自身危险地拉了他一把,救了他的命,两人因此认识,而后渐渐成了知交好友,亲近之余便给儿女订下了娃娃亲。而订亲的时候,这凌婆婆正好在场,所以二人便请她做了个见证。只是后来凌大成夫妇突然去世,凌珣又离家出走不知所踪,元氏夫妇便以为这婚事黄了,再没提起过。谁知凌珣又突然回来了,元氏正好在为闺女的婚事烦恼,一听这消息,这就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对对对,就是这样!”等凌婆婆说完,元氏已经回过神了,这会儿便频频点头道,“好女婿,你要是不信我说的,就问你二叔二婶,他们也可以作证的!虽说咱们两家隔得远,走得动少,但当年我们当家的还是去你家拜访过一两次的,你要仔细问问,肯定有人能记得!还有凌婆婆,她老人家总不会骗你是不?你看,这婚事可是铁打的事实,你可不能不认呀!哦对了对了,还有这玩意儿,这可是你爹给咱家的信物,你自己看!”
    叶绍目光微闪,偏头低笑了一声:“哥,人家是有备而来呢。”
    凌珣这会儿没功夫收拾他,只微微眯眼,低头朝那物看去。
    那是个雕工粗糙并不细致的木雕双喜,上头刻着一个大字,个人痕迹很明显。凌珣虽不知道这是不是凌大成做的东西,但凌大成从前确实和村里一个木工老师傅学过几日木活儿,问一问还是能问出真假来的。
    不过对方能当众拿出来,想来不会是假的。
    果真下一刻,围观的村人中便有人笑呵呵地出声了:“大成确实喜欢在自己的东西上刻一个‘大’字,因为那是他唯一会写的字,又正好是他的名字,这事儿许多人都知道的,我瞧着这玩意儿也确实是他的……豆子啊,看来我们要恭喜你啦!”
    凌珣没理他,只侧头看了刘氏一眼。
    刘氏前些天一直在放言要为他说亲,这其中打的什么主意明眼人都知道,她这会儿脸色十分难看,显然是因如意算盘落了空而懊恼,见那妇人扯了自己出来,顿时没好气道:“那么久了,谁还记得呀!不过大伯确实有这个习惯……哼,早知道有这桩婚事,我还操哪门子的心!不管了不管了,人我已经带到了,具体的你们自个儿商量去吧!老娘忙着呢!”
    说罢,也懒得装慈爱,撇着嘴就走了,显然是不甘得厉害。
    “你,你这二婶怎么这样!”元氏一愣,但这会儿还是婚事重要,便压下心头的不悦,转头与凌珣笑道,“事情都已经清楚,那女婿,你看咱们是不是该商量商量这婚事了?”
    刚安抚好阮庭舟匆匆赶出来的阿茶愣住了:“商量……婚事?”
    谁的婚事?
    “阿茶?”见小姑娘脸色茫然,月牙飞快地跑过去,低声解释道,“是凌大哥的婚事,据说是他爹从前给他订过的娃娃亲呢。”
    她站在这儿围观了半晌,就是为了确定凌珣是不是真的订了亲,这会儿闹明白了事情原委,便不由有些同情凌珣。
    已经过世的亲爹订下的婚事,又有着救命之恩在里头,这要无故退婚,一定会被人戳脊梁骨说不孝的。再看女方那热络劲儿,显然已经认定了这个女婿,这亲事若是真的,凌珣怕是不得不把那家的姑娘娶回来了。
    幸好只是凌珣单方面心动,阿茶瞧着对他并没有那个意思,少女在心里庆幸道。
    阿茶懵了:“娃,娃娃亲?!”
    她呆呆地朝凌珣看去,却对上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然后她看见他转过身,对那长相尖刻的中年妇人淡淡地点了下头:“好。”
    好?!
    阿茶心里猛地一震,一时间竟傻在了那。

☆、第51章


    凌珣这“好”字一出,众人皆愣住了,只叶绍笑眯眯地上前推开了虚掩着的院门,对元氏和凌婆婆道:“既如此,咱们进屋详谈吧,两位里面请。”
    凌婆婆只是来作证的,如今事情已经明了,便想先行离去,但被凌珣拦下了,只说成亲是大事,家中现又无长辈做主,当年订亲既然是她做的见证,如今想再请她帮忙参详一番。
    刘氏的态度方才众人都看见了,凌珣此话又合情合理,凌婆婆只得答应下来,和元氏一同进了院子。
    凌珣侧头看了隔壁一眼,小姑娘已经不在那,月牙也已经走了,他眯眼,快步走进院子关上大门,将众人的目光全部挡在了外头。
    叶绍将元氏和凌婆婆带到了大堂,不等两人落座,便转头对凌珣笑道:“哥,让我来吧?”
    他眼睛发亮,眉毛上扬,一副兴致勃勃,不坏好意的模样,凌婆婆心中一跳,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只是还没说话,便听得一旁正四处打量的元氏嫌弃道:“房子旧,家具也简陋,我说女婿,就这么成亲可不行啊,太寒碜了些!不是说你天天上山打猎,打了不少好东西吗,怎么就没把这家里收拾得像样点儿呢?”
    “婶子倒是知道得清楚。”凌珣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不知为何,元氏被那一眼看得心口直跳:“我,我就大丫一个女儿,这要做亲,自然得先做些准备不……”
    她说着便扶着椅子要坐下,谁料话还未完,突然一阵巨响在她身边炸开,骇得她整个人惊跳了起来。
    这,这是什么情况?!不是要商量婚事吗?这和预料中不一样啊!
    元氏面色发白,下意识朝凌婆婆看去。
    看着那张被凌珣拍了一下就碎掉的实木桌子,凌婆婆心里也已经骇得不行,可面上却还是死死撑住了,只绷紧了一张满是皱纹的脸,抖着手惊怒道:“你,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一旁早已磨拳擦脚,蠢蠢欲动的叶绍嘿嘿笑了起来,“自然叫你们实话实说的意思了。说吧,为何要说谎算计我大哥?”
    此话一出,元氏和凌婆婆都猛地瞪大了眼睛。但凌婆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铁青着脸道:“你们这是不相信老身的话?既然如此,方才为何又要在众人面前应下这桩婚事?”
    叶绍笑眯眯地回道:“院门明明开着,你们却不肯进来,非要站在门口大声嚷嚷,闹得众人皆知。这不就是想用孝道和舆论逼我大哥应下这婚事吗?若我们不答应下来,你们岂不是要没完?我大哥岂不要落得一个不孝的罪名?”
    凌婆婆面色微僵,好半晌才冷哼道:“那你们如今是想做什么?逼迫我们否了这婚事不成!”
    元氏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休想!这亲事可是你去死的老子订下的,你若悔婚,那就是大不孝!传出去,我看你还怎么在村子里立——啊呸呸呸,你给我吃了什么?!”
    叶绍笑眯眯地弹了下指尖:“没什么,只是一种会叫人说实话的好东西。”
    “你,你少唬人!”元氏自然是不信的,可刚说完她就惊恐得瞪大了双目,而后满脸痛苦地抱着肚子翻下了椅子,整个人在地上打起滚来。
    “好……好痛……”她想放声尖叫,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能艰难地吐出一两句模糊不清的哀鸣。
    元氏又痛又惊,一时吓得涕泪直流,好不狼狈。
    凌婆婆哪里见过这样可怕的场景,脸上的傲色顿时绷不住了。她抖着发白的唇,连连往后退了几步:“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
    “我从前做过什么,她不知道,你也不知道?”青年身上沉沉的肃杀之气迎面扑来,就连叶绍这个早就习惯了的人都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见凌婆婆脸色瞬间惨白,显然是想起了村中关于他当过土匪的流言,凌珣这才淡淡道,“说吧,刘氏许给你们什么好处了?”
    凌婆婆眸子猛地一缩,面色一下子白了。许久,她才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喃喃道:“你……你都已经知道了……”
    ***
    原来,这元氏是刘氏表舅的女儿,只是刘氏这表舅去得早,元氏的母亲便带着元氏改嫁了,因时间久远,两家又已完全不再走动,这层关系便没什么人知道。但刘氏与这元氏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不是不错,因此如今虽也不怎么联系了,但彼此还有关注。
    刘氏一直对凌珣家的大房子念念不忘,但抢不着偷不到,无奈之下便将主意打到了凌珣的婚事上——前些日子她四处嚷嚷,本是想把自己娘家媳妇设计嫁给凌珣的。但她愚蠢,凌二成可不蠢,凌珣早已恶了他们,怕是不会轻易中计,且他性子凶煞,万一恼羞成怒对他们动手,那多可怕呢。
    思前想后了一番,两人便将主意打到了元氏的女儿大丫身上。
    也实在是巧,刘氏去找元氏的时候,元氏正在发愁——她女儿大丫前段时间被村里几个地痞流氓糟蹋了,如今肚子里有了孽种,正不知该怎么呢!
    刘氏的出现可谓是及时雨,元氏一听不仅能瞒下女儿的丑事,还能白白得座大房子,自然是喜不自禁,忙不迭就答应了。
    两人一合计,都觉得可行,这便操作了起来,凌二成也觉得这是个难得的好机会,暗中琢磨了好几天,终于琢磨出了这么个自觉“天衣无缝”的计划,甚至为了叫人信服,他们还威逼凌婆婆,叫她帮忙做这场婚事的“见证人”。
    凌婆婆原本是不肯答应的,但凌二成年少时曾和凌婆婆的女儿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纠葛,他威胁凌婆婆,若是不肯帮忙,就要把那事情抖出去,叫她女儿在夫家无法做人。
    凌婆婆的女儿嫁的是隔壁村的张家。张家家中颇为富余,如今人们都叫她女儿一声张太太。但只有凌婆婆知道,她女儿不过是表面看着风光罢了——那张地主是个花心贪色的,早已被府中那十来房小妾迷得晕头转向,厌了她女儿了!
    前些天那张太太才刚回来与她这母亲哭诉过,说是丈夫被新纳的小妖精迷了魂,不仅动手打了她,还说要休妻呢!
    这样的当口,凌婆婆自然不能叫凌二成把那事情传出去,否则那张地主还不立马就逮着这机会休了她女儿?
    她素来清傲,哪里能容忍女儿成为旁人眼中的笑话呢?因此不得不答应了凌二成的要求。
    至于那个凌大成的信物,凌二成是从凌三成那里哄来的。凌三成念旧,家中收了许多老物,这东西便是从前凌大成送给他的新婚贺礼,凌二成看过几次,因此才打上了这样的注意。
    事情不复杂,很快就说完了,叶绍听完,忍不住抽着漂亮的嘴角,不可思议道:“所以你们不止想谋夺我哥的房子,还想叫他头上变绿,给别人养儿子呢?!”
    哪儿来的自信能成功啊,真当别人都是蠢蛋不成!
    凌珣没有说话,这突如其来的婚事和刘氏有关,他一开始就看出来了。原因很简单——对于坏了自己好事的人,拿扫帚直接赶出去,强词夺理,扭曲事实才是刘氏的作风,而不是故作不甘,话里话外却一直帮着证明这婚事的真实性。他会陪着她们折腾那么久,不过是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而已。
    如今既然已经清楚,那就没什么必要再说废话了。
    “老身,老身也是被逼无奈……”凌婆婆抖着唇,想说求饶的话,可多年来的高傲叫她怎么都开不了口,一张老脸顿时涨得通红,瞧着狼狈又凄然。
    “无奈便可助纣为虐,那还要什么公义,要什么律法?婆婆当真是出身书香门第?”凌珣冷冷地扫她一眼,并没有生出什么同情来。
    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可这并不是做恶事的理由。
    高贵的出身一直是凌婆婆的骄傲,听到凌珣这嘲讽之语,她一张老脸瞬间变得煞白,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xūāńlāńɡ
    至于元氏,她已经疼昏过去了。
    叶绍看似温和实则冷漠的目光缓缓扫过两人,半晌才嘿嘿笑道:“哥,还有你那二叔二婶呢,怎么处理?”
    自然是彻底处理。
    “你看着她们,我出去一趟。”凌珣淡淡说完便转身出了门,只是刚走到院子里,隔壁墙头突然传来“咔嚓”一声,同时一个慌乱的低呼声响了起来。
    凌珣眉眼猛地一动,飞快地点足跃上墙头,将险些从桃树上栽下去的小姑娘紧紧揽在了怀里。
    纤细的腰肢被他的大手紧紧圈住,整个人也贴在了他宽阔温暖的胸前,阿茶心头砰砰直跳,又是尴尬又是害羞,一张柔白的小脸涨得通红:“凌,凌大哥……”
    看来方才的那个“好”字起作用了,虽然这“作用”和他想的有点不一样……凌珣看着她,眼中生出了明晃晃的笑意,嘴上却故意道:“阿茶这是在摘桃子?”
    看着树上虽已经结了果,但却只有指头大小的青涩小桃子,阿茶咬咬唇,到底忍不住嗔了他一眼。
    这样的桃子怎么吃呀!这人太促狭了!
    这一眼竟带着素日不见的风情,凌珣忍不住双手一紧,低头凑近了她,眸子黑亮幽深,叫人心惊:“那是担心我?”
    阿茶想说才不是,可张了张嘴巴,却怎么都说不出否认的话。
    一开始她确实被那个干脆利落的“好”字震得满心冰凉,差点要哭了,但进屋之后想了想,便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之处。
    凌珣不是会轻易妥协的人,他这么做,想必是缘由的。
    不过她猜不出这个缘由是什么,又担心他被凌婆婆用孝道压着受欺负,这才忍不住偷偷爬上了桃花树……
    虽然没有看到大堂里的场景,但方才凌婆婆说的话却是一字不漏地进了她的耳朵。
    小姑娘越听越气愤,忍不住用力跺了下脚,这才险些掉下树去。
    见她低着红红的脸蛋,颤着长长的睫毛,抿着红艳的嘴唇不说话,凌珣再也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别担心,我这就去把事情解决了。”
    清冷的语气掩不住话中的暧昧,阿茶脸色更红,半晌才鼓起勇气道:“你,你二婶太坏了!她是想毁了你的一生呢!”
    且不说这元氏是刘氏的远房表妹,若凌珣娶了她的女儿,以后势必要被刘氏拿捏,单说那大丫肚子里已经有他人的骨肉,这就是极恶毒的事情了。
    头戴绿帽,替别人养儿子,对男人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无法忍受的事情?
    还亲人呢,这得多大仇呀!
    她气鼓鼓为自己打抱不平的样子实在是叫人心痒难耐,凌珣眸子深深地看着她,终于忍不住低头朝她靠近,只是……
    “哼。”不远处的檐下突然响起一声重重的冷哼。

☆、第52章


    凌珣微顿,侧头见那仙人般的男子正一脸阴郁地瞪着自己,到底是堪堪打住了。
    真要惹恼了岳父大人,驳了他的提亲怎么办?
    青年只得遗憾地抱着怀里懵懂羞涩的小姑娘下了树。
    待阮庭舟走至眼前,阿茶才反应过来,顿时一张脸像是要烧起来似的,飞快地往后两步退出了凌珣的怀抱。
    “咳,爹……爹爹,您不是睡觉吗?那个,怎么出来了?”
    “缓过了那口气儿,精神就恢复了许多,这会儿不怎么困了。”阮庭舟温声与她解释,待看向凌珣的时候,声音就变得冷冽了,“都是订了亲的人,不要随便碰其他姑娘,再有下次,本官叫你吃板子!”
    破婚事都没有解决就敢不明不白地轻薄他闺女,作死。
    见阮庭舟仿佛误会了凌珣,阿茶也顾不得尴尬了,忙道:“爹,方才我没站稳差点从树上摔下来,凌大哥是为了救我才……”话还未完,便被凌珣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看得再次红了脸。
    阮庭舟那个心酸啊,刚要说什么,这勾去了闺女整颗心的狼崽子突然弯身冲他行了个礼,淡声道:“启禀大人,草民要报案,有人骗婚于我。”
    阮庭舟:“……”
    ***
    因这年代都是盲婚哑嫁,骗婚之事常有发生——轻点的是容貌秉性上的不实,比如明明父母相亲时见的是个大美人,娶回家却变成了丑八怪;严重些的便是嫡庶身份或是身体健康方面的不实;比如明明说好是嫁给嫡子的,成亲时却发现新郎是庶出……因此大周朝的律法中是有关于骗婚罪的明确规定的,且因骗婚是毁人一生的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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