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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夫人在上-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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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芳宜一直冷眼旁观,只在苏云和她单独走了一段路后,突然冷冷地说了一句:“他一向重情义,便是你对他做出了那种事,他也不会对你不管不顾。你便是利用这点,让他心软吧?”
  苏云一愣,没来得及吐槽她这句话,便听她又淡淡道:”你是没去过他曾经管辖的边疆地区,那里的百姓常年受战争之苦,他驻守在那里的六年,是他们过得最为和乐的一段日子。”
  说着说着,她的眼神似乎柔了一瞬,“你是无法想象,在那种黄沙遍地,什么都没有的地方,举办起元宵灯会时是什么模样,纵使条件再简朴,百姓脸上的笑容都是热情而真挚的,他们围着篝火跳舞,暖黄色的火焰映照西北的夜空,即使北越的蛮子就在城外蠢蠢欲动,他们也一点不怕,因为他们相信,有他在,那群蛮子无论如何都无法攻进来。”
  他们还会大声说笑,说家长里短,说城外那群蛮子今年又被砍杀了多少回,说那些在元宵佳节还坚持守城的战士是多么辛苦。
  一些妇人会一脸向往和感叹地说,顾大将军那样顶天立地的男人,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子能配得上他,边疆生活艰苦,他身边也没个女人嘘寒问暖,看着忒心疼。
  男人们就会哈哈大笑,一边喝酒一边叹息,顾大将军那样的,估摸就是天上的仙女也不一定配得上,配不上啊!
  一些没成婚的小娘子听着这些话,羞红了脸,默默低头,却明显心不在焉。
  他们不知道他们心中的顾大将军已经成婚,并已有了孩儿,在他们心中,那个人就仿若天神一般,让他们遥不可及又敬畏。
  想起那一年偷偷跑到西北边塞看到的一幕,林芳宜心里刺痛,若他的妻是她,若是她……
  这样想着,她的眼神又冷了下来,看了身旁的女子一眼,冷冷道:“这样的你,配不上他,他也不可能爱你。”
  本来听得有点入神的苏云被她这句话拉回心思,看着连背影都散发出一股冷傲气息的林芳宜,她有些感慨,也有些失笑。
  人与人之间本便平等,哪有配不配得上之说,只有双方是否有意。
  不过,现如今她和顾君玮不住在一个院子里,也完全不会像平常夫妻一般相处,看在旁人眼中,他们确实是感情很不好吧,在他们看来,她的存在说不定是顾君玮的一个污点。
  忍不住无奈地笑笑,苏云快步跟上了林芳宜。
  村子里是一户一户的农舍,一进到村子,林芳宜便领着她往一些偏僻的小道走,路上竟是没有遇到一个人,看来她早已查探好了路线。
  直到走到一个带着个小院落的屋子外,林芳宜突然朝她竖了竖手指,示意她不要出声,然后领着她轻手轻脚地弯腰,走到了一个窗户旁。
  窗户里,正传出一个哭哭啼啼的妇人声音。
  “你说我能怎么做?孩子遭遇了这种事,那是见不得人的啊!孩子阿爹虽什么也没说,也是心疼的!我瞅着孩子阿爹的意思,是举家搬离这里,大不了我们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好过日子,这样,也许还能为六娘找户好人家……”


第53章 第二幅犯罪心理画像
  听那妇人说的话,她该是六娘的阿娘。
  只听她似是压抑了这么些天,终于打开了倾诉的开关,一股脑地就说下去了。
  “想当初,张家的医馆在曲水县家喻户晓,我家那位本是家里医术最好的,只因他不是长子,无法继承家里的医馆,幸得我家那位也是看得开的,无法接老祖宗的活计,就自己去闯出一番天地来,这才……这才狠了狠心,找人东拼西凑了一些钱银,来到上京。
  “然而上京遍地贵人,我们不过是从一个小县来的外地人,要站住脚跟着实不易啊!来了上京快二十年,每日早出晚归的,也只在西市最不繁华的地方开了家芝麻绿豆点大的医馆,勉强够一家人的生计,谁料……呜,谁料最后竟会落得那样一个下场!那晚……那晚他们若是如往常一般,在宵禁前回到家,便什么事都没有了!就是为了替一个临时上门的病人医治,才导致城门已关无法出城。”
  “六娘……虽是女孩儿,但她乖巧聪慧,自小跟她阿爹学医术,长久下来虽只学了个皮毛,却也是能帮他阿爹一些忙了。她阿爹心里不说,其实是很疼这个女儿的,所以那晚……那晚才想着机会难得,咬了咬牙让她住一下城里最好的旅馆,谁料……回来后不管我怎么追问孩子她爹,他也不愿跟我说那个禽兽是谁!只天天沉默寡言,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昨晚……昨晚还哭了,成亲这么多年,何尝见我们家那个哭过!他虽不说,我却是知道的,那禽兽定是什么我们得罪不起的人……
  “呜……现如今六娘也成了这个样子,我做梦都担心她有一天会离我们而去……家里闹成这样,我们城里的医馆也无心打理了,眼看就要做不下去。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该来劳什子上京!那不是我们普通老百姓能待的地方啊!安安分分在曲水县找个活计,六娘……六娘也不用遇到这种糟心事!说不定早嫁人了,孩儿也有了!”
  说着,就是一连串仿佛要剜人心肺的哭声。
  苏云在外听得心里一抽一抽地疼,不禁微微咬牙,他们本是救人性命、踏实过日子的一家人,也许曾有过梦想,在艰难的生活前也只能妥协,但他们是知足乐观的。
  如果不是发生了那种事,那一晚后,六娘也许会兴高采烈地回家,跟家里的兄弟姐妹们得意地讲述城中最好的旅馆是怎样的;
  他们一家人还是会早出晚归,为生活、为救人性命而奔波;
  也许时间到了,六娘就会与那个重情重义的萧郎君成亲,两人继续踏实而安宁的小日子,然后生一群孩子,让生命传承。
  然而,世间的恶意不会因为你的心善和本份,就放过你,反而,因为你的心善和本份,他们会更肆无忌惮地欺负你。
  不是善良错了,恰恰相反,这**裸地表现出了,那群枉顾他人性命的混蛋是多么欺善怕恶、懦弱无能,所以才想从欺压弱小上,获得一丝扭曲的快感。
  苏云长期研究接触的心理,几乎都是些不健康的、扭曲的甚至变态的心理,这让她更加觉得,一个纯洁善良又健康的心灵,是多么可贵。
  感受到苏云微乱的气息,林十一娘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虽一如既往的面容冷傲,却能看到眼里的一丝怜悯和叹息。
  房间里,妇人讲完话后,就一直在哭,没有听到第二个人的声音。
  苏云和林十一娘等了许久,才等到一个暗含威严的女声,阴柔沙哑,带着点叹息响起,“女子生在这个世间,本便艰难。那些男人,一个一个,比禽兽还不如,尽干些丧尽天良的勾当。我只恨,上天无眼,放任这样一群禽兽为祸人间。”
  这声音,分明是千娇阁那个阁主!
  苏云听着她的话,只觉得那平淡的语气里,蕴含着让人心惊的偏执和恨意,让她心里微微一沉。
  那天在街上,她便感觉到了千娇阁的人对世间男人的偏见和不屑,然而,此时那个阁主语气中的汹涌澎湃,仿佛随时会掀起巨浪的情感,却是先前没有的。
  她旁边的林十一娘听到阁主的声音,脸色陡然一白,脸上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那妇人的声音继续响起,“也实在是多得齐娘你心善,六娘第一次失踪时,多亏你把她找了回来,否则……女儿没了,我心都要碎了……后来你和那些娘子,也一直帮我照顾六娘,我……我真是无以为报,因为孩子阿爹说,我们这几天收拾收拾,随时要离开,我才想着今日请你过来,不为别的,只为当面跟你道声谢,呜……几天前,听说那个万恶的醉宵阁被一把火烧了,我心里又是快意又是悲凉,纵使那里被烧了又如何,我儿的伤痛,却是无人能消除了!”
  这下,阁主很快便接话了,只听她先是怪异地轻“呵”一声,似嘲讽不是嘲讽,似快意不是快意,简短的声音里,暗含一股让人分辨不清的悲伤,如潮水般,慢慢蔓延到每一个听到这个声音的人耳中。
  苏云微微蹙眉,便听她道:“不必言谢,同是为人阿娘,我自是懂得你的苦楚,只盼望六娘以后的人生里,远离那些禽兽不如的男人,那些人,便是老天无眼,也必是无法躲开自己犯下的罪孽,终有一天,自会有地狱的恶鬼,来收他。”
  声音轻柔低缓,诡异的,似乎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力量。
  苏云微微一愣,眉角微跳,猛地一握拳。
  那天在大理寺,她只做出了那个强奸犯的犯罪心理画像,但确实,还有一个人的犯罪心理画像,是应该做的。
  那个真正纵火烧了醉宵阁的人。
  但他们当时觉得只要顺着那个强奸案查下去,总能查到纵火的人,又因为这样的案中案,无端让人愤恨悲凉,竟是一时让她忽略了那个真正纵火的人。
  然而,研究了人类心理那么多年,便是没有专门去想过,苏云也能随手画出那个人的模糊画像。
  那个人,必是行动非常敏捷的,甚至可能会武功,因为他必须在丁二叫走范娘那短短的时间里,完成所有布置,然后收拾残局离开。
  那个人,必也十分痛恨那些随意糟蹋女子的人,更有甚者,他的恨,比丁二来得更为猛烈激进,甚至不惜牺牲这么多无辜之人的性命,也要对他或他们进行惩罚。
  所以,他很有可能也和丁二一般经历过身边的人被人糟蹋侮辱的事,落得个惨烈的结局,更有甚者,那人是比恋人还要刻骨铭心的存在,例如父母,例如……子女……
  所以除了痛恨那些人,他很有可能还会在生活中有其他表现,例如言语中表现出对那类人的强烈痛恨,甚至会做出一些抵制那类人的举动。
  而且,他的素质学识不会低,有一定的领导能力,否则不会那么轻易说服丁二,他的年龄也不会低,否则不会想到用佛教的理论惩罚罪人……
  苏云猛地一闭眼,这些推论虽只是冰山一角,却已足够让她感到一股强烈的不安。


第54章 心理病患集中营
  就在苏云心神不宁的时候,一旁的林芳宜看了她一眼,低声道:“今天先回去。”
  明明她是看准这个时间,阁主都会去佛堂冥想,才带郑云歌过来的,却无论如何也没料到,今天张娘会请阁主过来一叙。
  苏云心里想着那幅越来越清晰的犯罪心理画像,也表情微肃地点了点头。
  然而,就在她们转身打算离开的时候,却赫然见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两个人。
  两个皆是女子,穿着千娇阁统一的白裙,腰上配着剑,一个看起来已经有二三十岁了,正笑得一脸诡异地看着她们,一个却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只是年轻的脸上没有如同年龄女子一般的活泼鲜艳,一双眼睛阴沉阴沉的。
  苏云有点被突然冒出来的两个人吓到,心微微一跳,很快却也明白了,她们之所以能悄无声息地出现,估计是会传说中的轻功之故。
  原来真的有轻功这东西啊……突然好想回去抱顾君玮大腿求加入家铭的武术基础启蒙怎么办……
  林芳宜见到她们,也脸色一变,好一会儿,才站直身子,神情清冷地看着她们,道:“秋瑾姐,小茹,你们怎么在这里?”
  那个年长一点的女子嗤笑一声,冷冷道:“芳宜,这句话是我们问你才对吧?你到底是何居心,竟然带着一个外人偷听阁主讲话!你这是想背叛阁主不成!”
  林芳宜脸色微白,微微抿唇冷眼看着她。
  她一向冷傲,从来不屑向别人解释什么,而且这一次,她确实是被抓了个正着,更是不知道如何解释。
  苏云微微蹙眉,下意识地侧头看了斜后方的窗户一眼,只见被称为齐娘的那个阁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乍见这个阁主的真容,苏云不禁微微一愣。
  如她所料,这个阁主已有一定年纪,即便上了妆,也隐约可见眼角边的细纹,皮肤也不再细腻光滑,只是眉眼间,暗含几分风韵,可见年轻时也是一个貌美女子。
  只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明明看起来只有三十来岁的女人,一头青丝,已白了大半!此时看过去,斑白的头发和她不算年老的容颜,融合成了一种一点也不协调的感觉。
  齐娘不含什么情绪地看了外面的场面一眼,最后,眼神定格在苏云身上,却是不动了。
  苏云微微抿唇,压下心里的不安,定定地回望她。
  齐娘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深,突然,一双眼睛微微一弯,却是露出一个只牵扯皮肉的笑容,似是喃喃道:“这样的眼神,长得真好……”
  苏云微微蹙眉,不敢放松警惕,却见她忽地冷笑,拂袖一转身,冷声道:“既然顾夫人特意来看我,我怎可不懂待客之道?秋瑾,小茹,好好招待顾夫人。”
  林芳宜眼神微震,下意识地道:“阁主!”
  然而,齐娘没有回头,径直走出了房间,只留下一个一脸愕然的张娘。
  秋瑾和小茹在听到齐娘的话后,便立刻上去,牢牢控制住了苏云。
  苏云暗暗咬牙,头一回有种爆粗的**。
  抓人就抓人!用得着像对待重刑犯一般扭转她的双手锁住吗?她可是半点武功都不会啊!
  最重要的是,这样很痛啊!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冷笑道:“原来,这便是贵阁的待客之道。”
  秋瑾笑得比她还冷,似是趁机把那天在街上的那股怨气一并发作了,“顾夫人。”
  这声“顾夫人”,她唤得饱含嘲讽之意,还隐隐含着一丝恨意,一字一句道:“对于你这种不知廉耻勾搭男人,祸害无辜的贱人,我们千娇阁便是这样的待客之道,也不知道那位你千方百计勾搭回来的男人,知道你落难,可会赶过来救你?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们这种贱人,终有一天会自尝恶果!把希望寄托于男人身上,是最愚蠢的行为,哈哈哈!”
  看着她这种带着恨意和快意的状似疯癫的笑,和一副已经看到苏云因为等不到别人来救而悲痛欲绝的模样,苏云顿时有点头疼。
  她哪只眼睛看出,她把希望都寄托在男人身上了?
  她这个样子,不会是得了幻想症吧?
  再看在场的另外两个人,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苏云几乎都能推断出这个秋瑾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了。
  而另一个一直压制她的叫小茹的女子,则从头到尾都是一脸木然的表情,眼睛一直阴沉沉的,带着一丝麻木,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苏云更头疼了,这是劳什子千娇阁?这分明是个心理病患集中营!
  再想想如果她的推断没错,病得最深的就是那个劳什子阁主。
  这样一想,苏云更想爆粗了。
  一路心情复杂地被两个在她眼中已经贴上了准病患字样的女子押进了一个房间中,苏云听着外面“咔嗒”一声无情落下的锁,心里的不安更是浓厚了几分。
  这事有点奇怪。
  即便她是偷溜进来的,即便她在那群千娇阁女子眼中是十恶不赦的存在,那个阁主也没理由就因为这些理由把她关起来,特别是上一回,她一听说她是国公府的少夫人,态度立刻有了转变,证明她还是忌惮顾君玮的。
  现在突然态度大变,只能有一个原因
  她知道她在协助顾君玮追查醉宵阁的案子,是以乍然见到她出现在这里,才起了疑心。
  再联想她和丁二之间可能的联系,苏云脸色更沉了几分,还很有可能,丁二跟她详细说了那回在大理寺审讯的事情,后来顾君玮派人跟踪丁二,也被她发现了。
  如果是这样,在村子外等她的青莱,说不定也会有危险!
  心猛地一跳,苏云狠狠地揉了揉微微发紧的太阳穴,嘴角紧抿。
  不能慌,冷静下来,青莱跟着顾君玮出生入死那么多年,他肯定不会有事的,现在她应该想办法自救。
  好好想想,齐娘把她抓了起来,到底想做什么。
  她该知道,纵使顾君玮再如何不看重她这个夫人,也不可能完全放任她不管,而要查到她来了这里,即便她没有事先告诉顾君玮,也绝不是一件难事。
  苏云揉着太阳穴的手微微一僵。
  是啊,齐娘应该知道,把她抓起来,是最烂的一步棋,反而会加快别人对她的怀疑。
  如果刚刚把她放走,反而还可能为自己争取一个逃跑的机会。
  从她一手创立了千娇阁来看,齐娘绝不是那种冲动蠢笨之人,再回想她刚刚发现她的模样,不但没有一丝慌张,反而……沉静过头了。
  那她把她抓起来,究竟是想做什么?


第55章 顾卿的做事方式
  此时的大理寺。
  丁二跪在公堂上,脸色煞白,双手紧紧握拳,连指甲已经深深掐入了皮肉中,也毫不自知。
  陆成霖站在他面前,看着这个自进来后,不管如何威逼利诱都一言不发的男子,有点头疼,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坐在上头的那人。
  啧!虽然长了一脸四处招桃花的脸,却一天到晚笑得让人心底发凉,也不知道那些崇拜他的小娘子,都看上了他什么。
  陆成霖觉得有点辣眼睛,忍不住悄悄撇了撇嘴。
  自从派去跟踪丁二的人回来说,丁二昨晚偷偷翻墙到小萍家中看她时起,他便不奢望看到这位战场上下来的大将军被人打脸的模样了。
  得,反正他也看清了,自己和这个顾大将军较劲,便是蚍蜉撼大树,只能安慰自己,有个强大的上级,总好过有个怂包上级。
  陆成霖暗暗为自己逝去的野心忧伤。
  这两天刑部那边也消停了许多,虽依然关押着萧呈津,却也没再四处宣扬萧呈津便是犯人,也不见他们有其他举动,奇怪得很,仿佛之前闹得那么风风火火的刑部,突然被什么人插了一脚,乍然消停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相貌俊秀的瘦高男子快步走了进来,径直走到了顾君玮身旁,附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就见他嘴角笑容猛地一凉,慢慢收了起来,抿成一条直线,一双凤眸沉了沉。
  正在偷看的陆成霖心底一惊,忙收回视线,却突然听到他沉声开口,“丁二,我再给你一个机会,想必你也不希望看到你在意的那个女子,会发生什么意外。”
  丁二暗暗咬牙,依然沉默不语。
  陆成霖在心里啧啧摇头,没用啊没用,刚刚他也没少拿小萍威胁这小子,可他倔得很,不说就是不说,估计要让他开口,得真的把小萍抓来。
  顾君玮盯着他,微微眯眸,道:“你可知,便在今天早上,小萍和她母亲到城郊的开元寺礼佛之时,突然遭袭,若不是我的人还没撤去,她此时恐怕早已没了性命。”
  陆成霖一震,愕然地看了看顾君玮。
  丁二也是一下子煞白了脸色,嘴里喃喃了一句“不可能”,突然便猛地磕起头来,堂堂七尺男儿,说话的语调竟带上了一丝哽咽,“求顾卿保护好小萍,醉宵阁一事皆是奴一意孤行,小萍是无辜的!她已经够苦了,求顾卿一定要保护好小萍,奴定不敢再欺瞒任何事情!”
  顾君玮抿了抿唇,凤眸幽深,“便是为了替小萍报仇,你要白白搭上三十六条无辜的生命?”
  丁二瑟缩了一下身子,脸上是无比绝望的神情,咬着牙道:“奴……奴虽然做梦都恨不得把那个恶人一刀一刀劈死,还小萍一个公道,但奴绝不敢做出那般伤天害理之事!是那天,有一个带着幂蓠,身着白衣的女子,找上了奴。”
  他闭了闭眼睛,仿佛又回到了那如噩梦般的一夜。
  神秘的女子突然出现,用诱惑般的语调说,她在这里已观察多日,知道他与她有着一样的仇恨,她说能替他报仇,并决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他像受了蛊惑一般被她说服了,只以为她只是想偷偷杀了那个禽兽,这才替她引开范娘,好让她能从后院悄悄进入醉宵阁,却谁料,她是一把火烧了整个醉宵阁!
  当时去到后厨发现那两条地狱通道一般的火焰时,他都要吓傻了,因此这几天总是惴惴不安,如履薄冰,怕自己犯下的罪行被人发现,更怕被人发现他做这一切是为了小萍,转而寻找小萍的麻烦。
  想他老实本分了一辈子,头一回犯错便是这样的大错,他心虚得仿佛负了全世界,随时会遭到别人的疯狂报复,若不是心里装着那个他无论如何都放不下的女子,他早便撑不下去了。
  顾君玮眯眸看着他,问:“那个女子,是谁?”
  丁二惨白着脸色摇了摇头,“奴不知,但上一回,奴在大理寺受完审后,她来找过奴,听奴说了那天审案的情况后,曾叮嘱奴最近要小心行事,奴当时闻到她身上有一股特殊的香味,那是一种甜香甜香的酒味,奴记得,那是……上京城郊杏花村里,一家酒馆酿造的杏花酒的味道,因为甚是特别,奴一下便想到了。”
  说着,忍不住咬了咬牙,她早便猜到他被怀疑了,若不是后来听闻小萍回家后,一直吃不下东西,自那件事后,小萍便一直很不对劲,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崩溃,他一时放心不下,昨晚去找了她一回,也不会就这样被人抓住。
  就在这时,他听闻上方传来“砰”的一声,讶异地一抬头,却见那个丰神俊朗高深莫测的男子站了起来,脸上表情紧绷,完全失去笑容的俊颜给人一种直达心房的迫人威压,让丁二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青明,通知宁王殿下,让他立刻带2000兵马到城郊杏花村!”
  还没反应过来的青明呆呆地“啊?”了一声,却见自家郎君已沉着一张让人不敢直视的脸,大步走了出去,忙回过神来,快步跟上。
  “唉!郎君!等等!怎么突然要调动军队?北越那群蛮子杀过来了?!唉!”
  一时间,整个公堂只剩下被刚刚某大将军不自觉散发出来的威压压迫得瑟瑟发抖的两人,默默地对视了一眼。
  丁二顿时撑不住了,整个人软了下来,“宁王殿下……出兵……”
  天啊,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不会是什么敌国的细作吧?那他做了她的帮凶,不就是犯了叛国罪?
  丁二顿时都想哭了。
  陆成霖默默地看了他一眼,难得好心地蹲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道:“莫怕,顾卿只是去抓拿真正的凶手,那只是他一贯的做事方式,比较……”他纠结着一张国字脸想了半天,才想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简单粗暴。”
  丁二:“……”
  依然觉得自己明天就要被灭九族的丁二一点也没被安慰到。
  抓凶手要出动到宁王殿下和军队?
  这么大材小用,怎么不干脆去沙场打战啊!
  就在陆成霖暗暗感叹自己心肠实在太好了,准备回去睡个下午觉的时候,后颈处突然一痛。
  然后,他直接就在公堂上睡过去了……
  丁二惊愕地看着突然倒在地上的陆成霖,抬头一看,眼睛猛地瞪大,喃喃道:“是你……”
  只见那个一身白衣的女人正站在他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双眼睛,沉静而清冷。


第56章 深藏噩梦的画
  苏云发现齐娘只是把她关在了这个房间,似乎暂时没想对她做什么,便定了定神,开始观察起这个房间。
  只见这里似乎是一个素雅的书房,说是似乎,是因为这里没有正儿八经的书架,只是两边的置物架上摆了一些书,右边的置物架旁有个简朴的花瓶,上面插着一些卷轴,正对着门靠墙的方向有个榻,上面摆着一方桌子。
  在这样一条朴素的村子里,会专门开辟出一个房间做书房的人家不多,看来这是齐娘来到这里后,临时把一个房间改造成了用以办公的书房。
  明显是要在这里小住一段时间的打算。
  然而,齐娘带着千娇阁,且开口闭口都是要拯救天下苦命女子的口吻,她们应是常年四处走动,有点类似于江湖中的门派,应该很少会在某个地方过多停留,这样特意在杏花村小住,必是有原因。
  是为了偶遇的六娘?
  然而,六娘的遭遇纵然可悲,但就如上回秋瑾说的,六娘与千娇阁的人完全不同,她纵然遭受了男子的侵害,却从来没有失去对男子的希望,为了她的萧郎,她无论如何绝望都希望活下去。
  而齐娘显然对世间所有男子都带有恨意与偏见,苏云不敢说千娇阁中所有人都如齐娘一般,至少林芳宜便是个例外,她至今仍深深恋慕着顾君玮。
  但齐娘作为领导者,风格必然会影响到她所带领的团队,千娇阁中至少有一半人以上,和她一样对男子怀有恨意,就如秋瑾一般。
  其他人纵使不会毫无缘由地抵制世间所有男子,但至少也是认同千娇阁的核心观念的
  世间女子的悲剧大多因男子而起,她们要把这些苦命的女子,从男子手中拯救出来。
  便是林芳宜,也符合这一点,只不过她的苦是求而不得。
  这明显和六娘的想法完全不同,因此她们强硬地插手六娘的事,反而让六娘的情况更为糟糕了。
  这种行为简直就是吃力不讨好,如齐娘这样的聪明人,不可能不清楚,便是上回在街上,秋瑾也明显看出了这一点,忍不住抱怨齐娘想把六娘收进千娇阁这件事很奇怪。
  许是后来六娘自己和她的家人都不愿意她加入千娇阁,这件事才不了了之。
  所以,齐娘为什么这么强硬地插手其实一点也不需要她的六娘的事?甚至为了她,要在杏花村小住?
  是六娘对她有什么特殊的意义?还是六娘遭遇的事情,对她来说是特殊的?
  苏云眼眸微沉地看了看两边置物架上的书,大多书是一些佛经,间或夹杂着几本史书和介绍各国风俗民情的书,可见齐娘信佛,且信仰不低。
  但她如此地深研佛法,或者说,如此地依赖佛法,应是这几年的事情,因为这些佛经看得出都很新。
  佛经不是普通的书,因为带上了人的信仰,一个人不会随意把它丢弃或换新,而且会比一般的书更多地去翻阅它,即便在现代,全世界最畅销且影响力最大的一本书,也是带有信仰意义的《圣经》。
  所以若齐娘是很早便拥有了这些佛经,在长年的翻阅中,必然会留下相应的磨损,但从现在的磨损来看,这些书存在的时间不会很长。
  苏云细细地看过去,抽出了一本看起来磨损最厉害的佛经,是一本《地藏菩萨本愿经》,苏云翻看了了几页,无奈地把它放了回去,她以前对佛学毫无钻研,所以此时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来。
  但可以判定,这本佛经必是齐娘最早拥有,或是翻阅最频繁的一本,对她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看完这两个置物架,苏云便朝那插着卷轴的花瓶走过去,随意拿起了一个卷轴打开一看,顿时脸色一变。
  她立刻把这个卷轴往桌子上一放,又一一打开了其他几个卷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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