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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簪录-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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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她走到荣妃身旁,靠近荣妃耳畔。

    她问荣妃想不想大皇子,言大皇子在北梁很好,只是冬天太冷了些,刚烧沸的水转瞬成了冰。

    她顾念着与荣妃的交情,一直派人暗中照顾大皇子,就在甄家因为谋反被抄灭时,她还令人送了一件带血的雪狼皮给大皇子御寒。

    精神几近涣散的荣妃听到齐淑妃说的话愣了很久。

    齐淑妃临离开紫露殿与荣妃说了最后一句话。

    好死不如赖活着,可荣妃与大皇子两人里只能赖活一人,让荣妃自己斟酌,该将苟且的机会留给谁。

    荣妃死了,睿宗帝一夜苍老了许多。

    齐淑妃多次在深夜看见睿宗帝一人站在紫露殿外,一脸落寞地凝视紫露殿萧索暗沉的宫灯和凌乱歪斜的荒草。

    紫露殿早已败落,齐淑妃温柔贤惠地上前安慰睿宗帝,掉着眼泪以示她对好友的思念。

    可是睿宗帝甚至不看她一眼。

    只因为她容貌寻常,不似荣妃有绝代风华,所以睿宗帝眼中永远没有她。

    不过这些不重要,睿宗帝开始教养她的孩子,允佶渐渐长大,出落得玉树临风。

    睿宗帝对赵允佶很满意,所有人都认为允佶将被封为太子,将来会继承皇位,就连张家和深得帝宠的张贵妃,也从来不敢有非分之想,齐家是高枕无忧。

    是从什么时候起,齐家开始被针对,朝中齐家出来的或者与齐家有关的朝臣一个个被除去,允佶也一点点失去睿宗帝的信任,终落得今日的下场。

    齐家送出的信被寇清禹的人截到。

    齐家会被安上谋反的罪名,她是深宫妃子,可有当初荣妃的幸运,皇上赏赐的只是一杯寻常酒,她的儿子也能与赵允旻一样,活着哪怕被贬为庶民。

    究根结底,睿宗帝还是偏宠甄氏和懦弱没用的大皇子。

    齐淑妃满目苍凉,佛经、佛音、佛珠皆无法给她救赎。

    至于将齐家和允佶一步步逼入绝境的张家,再过一会,也会堕入绝望的深渊。

    ……

    张良妃在宸阳殿的正殿内激动地来回走着,隔一盏茶功夫,就会拉住内侍询问可有她大哥或者宫外的消息。

    内侍紧张地摇头,害怕张良妃没得到想要的消息会发脾气。

    可今日张良妃心情大好,哪怕是沸沸扬扬的鹅毛大雪,也熄不了她心里沸腾的欢喜。

    皇上要撤节度使,齐家竟然敢谋反,而且是真的谋反,没人有陷害没有人谋划,齐家自己跳了下去。

    名副其实的乱臣贼子,谋反的下场自不必言,她的环儿,不出几日,一定会被封为太子。

    张良妃走得有些儿累了,仔细想想,半个时辰前外头才递消息言齐家府邸被查封,齐家人关入刑部大牢,再有消息,估计也得待到晚膳后。

    张良妃揉了揉额角,努力平复心情,回到内殿,遮起层层轻纱帷幔,和衣卧在矮榻上。

    阖眼小憩了一刻钟,张良妃忽然睁开眼睛。

    轻纱不知被哪里来的风带起,直接飘到了瑞兽纹香炉上,打乱三足孔里直直散出来的、本能一飞冲天的轻烟。

    张良妃皱起眉头,“碧竹,五皇子呢?”

    因为齐家事情,睿宗帝一直在御书房忙碌,没有时间教导环儿。

    这会外面正乱,环儿可不能再去什么御花园瞎胡闹,回宸阳殿留在她身边,她亲眼看着才能安心。

    碧竹愣了愣,偏过头想了会,要张口说话,有内侍和宫婢像疯了一样地冲进来。

    “娘娘,不好了,娘娘,不好了!”

    张良妃脸一沉,走到宫婢跟前先重重地甩一耳光,“晦不晦气,再乱喊本宫打死你。”

    长长的指甲在宫婢面上划出三道血痕,宫婢一下倒在地上,四肢不停乱蹬,口角吐出白沫,眼白也不断地向上翻。

    张良妃惊讶地后退两步,什么事情会让宫婢吓到抽搐。

    另一边内侍已经跪在地上不停地叩头,声音颤抖地哭嚎道:“娘娘,殿下他,殿下他,落水里了。”

    张良妃心跳停滞一瞬,神情可怖地上前抓住内侍肩膀,“你胡说什么,环儿怎么了。”

    “不知怎的,冰层忽然裂开,殿下坐的船橇也断了一半冰刀,殿下,殿下……”

    赵允环喜欢在结冰的燕雀湖玩冰船橇。

    坐在挡一层水晶琉璃屏的船橇里,风吹不到雪冻不到,命一名内侍拉着船橇跑,哪怕内侍滑倒,船橇也会拖着内侍,继续在冰上行得飞快。

    冰橇最早是赵允旻制了一架送赵允环的,可被二皇子摔坏了,赵允旻又制了一架。

    玩了一年,赵允环仍旧不亦乐乎。

    今年燕雀湖结冰,赵允环又闹着要,张良妃担心赵允环玩心重,可睿宗帝言身为男子当顶天立地,怎能害怕酷暑严寒,还言待雪化后,他要带允环学骑马。

    为了讨睿宗帝欢心,张良妃哪里有不同意的道理,只是为防万一,赵允旻制的船橇不用了,她亲自吩咐工匠打制了一架更结实的。

    船橇和冰层怎会那般巧的同时断裂,她真是太大意。

    “娘娘,您快去看看五皇子吧。”内侍已经叩得头破血流,“是奴才们没有照顾好殿下……”

    张良妃顾不上理会下人,这些奴才都得死。

    赵允环已经被救上来并送回宸阳殿。

    那般冷的水,赵允环穿着极厚的冬衣,落入水中冬袄变得沉甸甸的。

    赵允环不断不断地往下沉,燕雀湖上内侍乱做一团,许多内侍跟着扑通扑通跳下去,未再浮上来。

    后来是侍卫听到呼救才赶来将赵允环救起。

    张良妃到了赵允环的厢房,地龙烧得极旺,有宫人替赵允环脱去湿漉漉的袄服。

    赵允环躺在床榻上,原本肉嘟嘟的小脸变成了暗青色,双眼紧闭,淡淡的眉毛拧在一起,张良妃嘴唇哆嗦地走上前,“环儿这是睡着被梦魇了……”

 第252章祈福

    宸阳殿里御医和下人跪了一地。

    张良妃坐在床榻旁死死地搂着已经无声息的赵允环不肯松手。

    睿宗帝走进厢房。

    听见脚步声张良妃抱着五皇子一下扑到睿宗帝身前。

    绝美的脸庞已经扭曲,声音格外凄厉,“皇上,环儿只是睡着了,您命那些御医替环儿把脉开药,他们都不肯听臣妾的话!”

    睿宗帝蹲下身抱住张良妃,目光浑浊地看着僵硬的赵允环,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

    ……

    除了齐家府邸,惠王府也被封了,赵允佶和惠王妃被关进刑部大牢。

    因为一日内接连发生两件泼天大事,京城街巷到处是穿白衫黑靴拿大刀的皇家兵士。

    气氛紧张,百姓们皆躲在屋里不敢出来。

    而本定于三日后出发的杜宗怀,亦临时受命,次日天际刚露出鱼肚白便上路了。

    临行前杜宗怀和赵允旻悄悄地见了面,彼此都让对方放心和保重。

    杜宗怀一出南熏门,立即有二十名训练有素的高手围上来,护送杜宗怀一路南行。

    ……

    “五皇子没了。”

    华琬听到辛苍、辛芜和罗院使说话,惊讶地抬起头。

    “五皇子玩的船橇和燕雀湖冰面被人故意破坏,听说偷偷将五皇子船橇锯坏的内侍,也掉进了冰湖里,当时就没了,睿宗帝大发雷霆,命大理寺、刑部和锦衣卫一起查,查出来发现那名内侍曾与韵兰殿的人悄悄见过面。”辛芜说着她听到的消息。

    辛苍惋惜地说道:“那般小的孩子,齐家也不放过。”

    罗院使叹一声,“齐家人和张家人皆是心狠和阴毒的,只可惜报应在了不懂事的孩子身上,这几日宫里不会交办事情下来,纵是闲着,大家也别出门。”

    华琬脑海里浮现出那指着她骂‘大骗子’的小皇子。

    生得粉雕玉琢,和他的母妃一样漂亮,虽然脾气不好有些霸道,却还不知道藏坏心思。

    只因为生在帝王家,在旁人一次次算计中,不小心便失去了生命。

    华琬心里难受,放下手中事情,捂住胸口朝工事房外走去。

    “阿琬,你去哪里?”罗院使见华琬一脸迷糊的样子,赶忙唤道。

    “师姐别担心,我去看看林馨。”华琬试着朝罗院使微笑,可一颗心和一张脸都是僵的。

    惠王府被封了,但那些负责抄家的朝官和金吾卫,没有一人发现惠王府有名侍妾不见了。

    大约全京城稍微知道些内情的,都认定侍妾已死,于是找不到便找不到罢。

    “馨姐姐,好些没有。”华琬替林馨倒了一碗温水。

    那日林馨冲进厢房撞开赵允佶,很快其头部和身子也被赵允佶重重地打了数次。

    虽被救回来,也请郎中开了药,可林馨的脑袋仍旧一阵一阵的痛,痛得厉害时,眼前一片漆黑,手脚还会不自觉地颤抖。

    “阿琬谢谢你,我好多了。”林馨软软地靠在床榻上,她对华琬的感激已无法用言语表诉,干脆藏在心底罢。

    “药还是按时吃,明日我再请郎中过来为你把脉,很快头就不会痛了。”华琬安抚道。

    “嗯,都听阿琬的,对了……”林馨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地问道:“外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林馨一大早隐约听见廊下婢子在议论,还有惠王府的字眼传到耳朵里,林馨担心是惠王府的人找过来了,若如此,她自己出去便是,不能再给华琬添麻烦。

    华琬未隐瞒林馨,将京城发生的事情说了,“惠王府已经查封,馨姐姐以后不必再害怕。”

    林馨苍白的脸上现出些许红润,说不激动和高兴是假的,半晌后喃喃道:“查封了就好,二皇子他不是人,千万不能让他那种人当皇上。”

    华琬没有接话,为林馨垫好褥子,让林馨靠着更舒服些。

    “阿琬,我已经想好了,过些时日,我就去南郊的影慈庵,我做了太多错事,心里总是惴惴不安。”林馨小心地握着华琬的手,这世上早没有她的容身之处,华琬帮了她太多,她不能再依赖华琬。

    她想赎去自身罪孽,更想为华琬祈福,去了影慈庵,她会每日在佛前诵经百遍,祈祷华琬一生平安顺遂,喜乐安康。

    华琬皱起眉头,反握住林馨的手,“馨姐姐其实不必担心那许多,我已经与罗院使说好,待馨姐姐身子恢复,可以回铸造坊做事情。”

    “阿琬,我已经想好了,是我内心不安,为求解脱。”林馨摇摇头说道,她头疼的毛病不可能好,而且眼睛每黑一次,再恢复光明,视线就会变得模糊一点,她已经不可能留在凝光院做事情,这件事她不会告诉华琬,免得华琬又替她担心。

    “好吧,既然馨姐姐想好了,到时我们去安排,馨姐姐休息休息,一会药熬好,我再来看你。”华琬令婢子送点心过来,又摆在床榻旁的小杌子上,这样林馨随手能拿到。

    出厢房,华琬没有回工事房,而是缓缓走到工事房后的小竹林。

    “阿琬。”

    听到声音,华琬惊讶地回头,赵允旻一袭白衣站在竹林与白雪之间,眉眼间透着一丝疲累。

    “殿下怎么过来了?”

    皇宫和京城一片混乱,照理殿下和苍松堂这会应该很忙。

    “我担心阿琬又胡思乱想。”赵允旻牵起华琬,毫不避讳地走到竹林的最幽深处。

    不由分手地捧起华琬脸颊,吻落在娇嫩的唇上,一点点地加重加深,带着冬日的凉意和周遭竹叶的清香。

    华琬亦抬手楼住了赵允旻的脖颈。

    直到竹枝上的雪落下来,碰到肌肤惹得华琬一阵瑟缩,赵允旻才停下来,慌忙地用巾帕擦华琬手背上的雪水。

    “赵郎,五皇子的事情你知道吗?”华琬看着赵允旻小心呵护她的模样,心里酸酸的。

    赵允旻愣了愣,颌首道:“我也未料到齐家能寻到机会对五皇子下手,本想将来事成,让五皇子当个闲散王爷。”

    华琬点点头,殿下再厉害也是人不是神,不可能所有事情算计到,只能怪皇宫太无情。

    “赵郎,这次齐家谋反之事败露,是不是寇清禹帮了许多忙。”

    提及寇家,华琬心中就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第253章反对

    “是的,有寇清禹帮忙,扳倒齐家容易许多,但我不像阿琬善良。”赵允旻嘴角漾出笑意。

    华琬抬起头,光鲜的眉眼,漂亮的笑容,映在眼中比雪还要耀眼。

    赵允旻说的理所当然,“齐家倒了,寇清禹无用了,我要准备与寇清禹反戈。”

    “赵郎,寇家的嫡孙女该怎么办。”华琬蹙眉问道。

    赵允旻亲了亲华琬冰凉的额头,“阿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华琬是聪明的,他已直说要与寇清禹反戈,是以之前权且答应的条件,他当然不会认账。

    华琬会提起寇清禹的嫡孙女,问的定是旁事。

    “嗯,”华琬抿了抿唇,“若寇家和齐家一样下场,表哥会伤心。”

    华琬从赵允佶口中听到寇家女后,虽努力地让自己不去想,可还是忍不住向云岚询问了关于寇家的事情。

    寇家唯一未嫁的嫡孙女与她一般年纪,名唤寇妤泠。

    泠儿泠儿。

    华琬一下想起在光华坊李家宅院旁窄巷里遇见的小娘。

    “我答应了李兄,会保寇家嫡孙女无事。”

    保寇家女无事是赵允旻唯一能为李仲仁做的,其余唯有看二人造化。

    华琬沉默地点点头,表哥的事情恐怕比安琚和云岚公主还难,想起云岚公主,华琬亦担忧,宫里出了那许多事,云岚公主不知能不能撑得住。

    赵允旻目光迷离地搂紧华琬,贴在华琬耳边呢喃,“阿琬,我何其幸运,我不允许我们之间起波折。”

    ……

    五皇子的头七过了,太常寺开始筹备五皇子入皇陵,可张良妃扶着五皇子的棺椁哭嚎,不允许任何人将棺椁合上。

    睿宗帝亦心灰意冷,一夜间鬓发全白,若非云岚和叶贤妃一直在旁陪伴,也难熬过去。

    睿宗帝本任由张良妃守着五皇子棺椁,直到钦天监和太常寺的人过来言再不入皇陵会伤皇家风水,睿宗帝才亲自去劝张良妃。

    无奈张良妃已近于癫狂,听不进言,睿宗帝唯有硬起心肠,命人将张良妃关进宸阳殿。

    曾经奢靡的宸阳殿,短短几日似如鬼冢。

    张良妃喜欢的白色轻纱仍旧在殿内飞舞,只是于飘忽间散去了所有生气。

    内殿偶尔传出张良妃的哭嚎,吓得宸阳殿伺候的宫婢毛骨悚然。

    赵允旻本安排人接走碧竹,可碧竹却自请留下。

    她是赵允旻安排到张良妃身边的,张良妃的脾气虽喜怒无常,但待她不薄。

    碧竹亦是看着五皇子长大,活泼漂亮的孩子,怎想百密一疏,被齐家害了性命。

    赵允旻未勉强碧竹,因为苍松堂出来的堂众皆有血性。

    堂众对主子的忠心不会动摇,但会对任务中的人投入真意,是以容易被相信,容易被重用。

    仙乐楼的若烟亦如此,方镆瑞在牢狱中自尽了,若烟脱身后为方镆瑞立了衣冠冢,许诺年年寒食探望。

    ……

    睿宗帝连续半月没有上朝,每日皆在萃音阁令叶贤妃陪他。

    “姝儿,这些年是朕冷落了你,否则我们除了云清也会有自己的皇儿,皇儿由你带在身边,性子会像你,不急不躁,沉稳大方。”睿宗帝握住叶贤妃的手,眼睛布满红血丝。

    “皇上,您千万别太难过,身子要紧,皇宫和新宋国都要靠您。”叶贤妃小声地劝慰。

    睿宗帝不停地叹气,叶贤妃温柔地替睿宗帝整理鬓发。

    睿宗帝内心刚求得片刻安宁,外面传来通禀,言寇清禹一直在御书房等候,一定要见睿宗帝一面。

    睿宗帝本不肯见,叶贤妃言寇大人如此焦急,恐怕是有急事,她愿意陪了睿宗帝同去。

    ……

    “不行。”睿宗帝严厉拒绝,“赵允旻为乱臣之女所生,且目无宗庙社稷自请为庶民,要召他回宫立为储君,朕还不若放赵允佶出大牢。”

    睿宗帝不停地咳嗽,好不容易喘着气说完一句话。

    “皇上,大皇子心性纯善,居于民间因此能知民间疾苦,立为储君,再得皇上亲自教养,必能为皇上分忧为百姓谋得福祉,而二皇子德行有失,岂能担大任,皇上要三思。”寇清禹不惧睿宗帝的呵斥,拱手据理力争。

    “荒谬荒谬,你以为朕不懂,赵允旻哪里知什么民间疾苦,离宫后他在西郊搭竹舍修竹亭,成日里不是享乐就是做妇人之事。”睿宗帝咳得严重,捧起茶碗,却半晌喝不进一口水。

    “皇上,为了国之安稳,朝中再不可一日无储君了。”寇清禹一脸凝重地劝谏。

    “滚出去,什么储君,安稳,朕还没死,再敢提召赵允旻回宫,朕就放了赵允佶,同是乱臣之女所生,赵允佶至少是朕看着长大的。”睿宗帝撑住紫檀扶手浑身发颤。

    寇清禹板着脸,连喜则焦急了,“皇上,您千万别激动,不同意也罢了,要保重身子。”

    寇清禹心中暗道睿宗帝果然是个蠢货,眉眼里直接透出睿宗帝也不敢逼视威严。

    直言行不通,寇清禹唯有暂且告退,再去想别的法子。

    ……

    苍松堂,穆堂主担心齐家倒下,寇清禹会命殿下娶寇家女。

    赵允旻笑道:“睿宗帝不会准允我回宫,更不会立我为储君,至于寇清禹,行事向来谨慎,他不可能将嫡孙女嫁给前途未卜的庶民,慢看他与睿宗帝争罢。”

    穆堂主一直很恨寇清禹,当初寇清禹毁了甄家,现在寇清禹不满足于当权臣,便又开始利用殿下,“殿下,我们何时开始对付穆堂主。”

    “快了,待杜大人的消息传回来。”赵允旻靠在格窗旁,前少府监崔司监曾收集寇清禹的罪证,可惜一把火全没有了,如今他循着蛛丝马迹,单查保康门大街的走水一案。

    “西南边陲安稳后再除去寇清禹确实更稳妥,可惜当今皇上昏庸无能,累了殿下一人。”穆堂主很无奈,但凡睿宗帝有一丝清明,就该明白甄家是被陷害的。

    “罢,现在我们已不用顾忌寇清禹,穆堂主不论查到什么,直接交给姚大人便可,我要先去凝光院了。”赵允旻轻松地笑道。

    到了凝光院,赵允旻还未与华琬说上话,罗院使便拿着信激动地一路小跑回工事房。

    “殿下、阿琬,师父来信了,十日后到京城。”

 第254章回京

    华琬和赵允旻决定那日卯时出城接迎陶学录。

    辛苍和辛芜听闻是华娘子的师父回京,亦闹着同去,毕竟细算来陶婶娘是她们师祖。

    凝光院里众人因为陶学录将回京,心里阴霾一扫而空,而皇宫和睿宗帝却成日乌云压顶。

    睿宗帝枕在叶贤妃怀里,虽说盼叶贤妃再为他生一位皇子,可他亦知道,自己早已力不从心。

    在睿宗帝看来,他除了心智不全的三皇子,再无其他皇儿。

    赵允佶品德败坏,哪怕他与寇清禹说气话,也绝不可能放赵允佶出来。

    赵允旻呢……

    焦虑渐渐变成无奈和迷茫,睿宗帝任由叶贤妃伺候服药,继续昏昏沉沉。

    模糊间睿宗帝似乎听到了甄阁老和甄尚书父子两的声音。

    “收容了西周公主,将来助西周复国,我们是最大的功臣。”

    “皇上昏庸无能,与其辅佐昏君,不若与西周、后齐联手。”

    “父亲,朝中消息儿已命人送去后齐,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到时我们里应外合,定能瓜分了新宋的江山。”

    “甄家论智谋、才干远胜皇家赵氏,与其居于人下,不若自封为王,华兄,你有何高见。”

    “新宋气数已尽,江山理当三分。”

    ……

    睿宗帝额头迸出青筋,嘴唇不住哆嗦。

    叶贤妃见状慌了神,忙唤睿宗帝,欲将睿宗帝从梦魇中唤醒。

    睿宗帝终于睁开眼,呲牙大喝道,“谁敢再与朕提立赵允旻为储君,朕就杀了谁!”

    云岚和云清正好进殿,睿宗帝可怖的喊声吓得云清一下缩进了云岚的怀里。

    云岚心一沉,带云清转身出内殿,留叶贤妃安抚父皇,比她们晚辈在旁嚷嚷要好。

    “皇姐,父皇为何不喜欢大哥。”云清仰起小脑袋,她与大哥接触不多,但知道大哥温和,况且母妃与她说华匠师会嫁给大哥,二人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喜欢华匠师,爱屋及乌,想来大哥也是极好的。

    “父皇对大哥有误会,以后误会解开大约就好了。”云岚朝云清笑了笑,复又望着屋檐悬挂的冰锥子出神,京城发生这许多事情,可安琚仍旧没有回来。

    ……

    眨眼十日过去,正值隆冬的京城难得放晴。

    久违的阳光暖融融地照在满城白雪上,令京城看起来晶莹剔透、五光十色。

    赵允旻、华琬一行人在卯时中刻城门刚开便涌了出去。

    官道上风大,赵允旻寻了些枝叶点起让华琬等人暖手,自己则站在华琬不远处,微微撑起的大氅正好为华琬挡住了所有寒风。

    华琬盯着官道尽头,官道上不时有马车和行人往来,可就是没婶娘,真真望眼欲穿。

    到了巳时中刻,辛芜捂住肚子嚷嚷饿,被辛苍瞪一眼才闭上嘴。

    此刻官道上没有马车,华琬却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朝前走去。

    赵允旻连忙跟上,将华琬挡在身后,“阿琬,怎么了?”

    “赵郎听得远,可有听见什么声音。”华琬双眸映着一树琳琅雪景,格外清亮。

    赵允旻偏过头仔细听去。

    声音很轻微,马车的碌碌声距离此处大约还有一刻钟路程。

    马车车厢内响起欢快的声音,“婶娘,是不是可以很快见到阿琬了。”

    “是啊,小陶又能与阿琬一起斗草,一起在雪里烤栗子。”

    “好棒,要阿琬买糖葫芦我吃。”

    “回了京城,婶娘还给你们买糖人……”

    听见慈祥的声音,赵允旻嘴角不自禁扬起。

    华琬将油纸包的糖葫芦拿出来握在胸前。

    糖葫芦是华琬昨晚亲手做的,天气冷,外头卖的糖葫芦个太大,嘴张不开吃着不方便。

    华琬便买了酸溜溜的新鲜山楂回来,取出果核,再碾成山楂泥,捏成铜钱大小的圆饼,裹上厚厚一层糖浆,想来小陶一定会喜欢。

    官道尽头出现一辆乌蓬马车,马车渐行渐近,赵允旻和华琬正要挥手示意,马车的格窗帘子先被掀开,小陶足足探出半个身子,激动地朝华琬招手。

    隔了些距离,华琬都能听见婶娘在训斥小陶。

    华琬捂住嘴笑,眼睛一不小心便湿了。

    马车停下来,小陶欢快地蹦下马车,华琬刚向前迈一步,便被小陶抱了满怀。

    直到陶学录发话,小陶才松手和华琬一起接陶学录落马车。

    在外奔波不易,陶学录和小陶的面容皆现出沧桑,但陶学录的精神比之原来更好,说话的气息亦更足,小陶还长高不少。

    华琬扑在陶婶娘怀里,“阿琬好想婶娘和小陶。”

    “傻孩子,婶娘不辞而别,是婶娘不对,不过阿琬放心,婶娘这次回来,就不会再离开京城,不会离开阿琬了。”陶婶娘笑着拍抚华琬后背,深深地闭了闭眼,眼角皱纹因为笑意更加深刻。

    “阿琬,我们快回凝光院,让师父好生歇息。”罗院使亦上前欢喜地说道。

    华琬放开陶学录,陶学录带着小陶要向赵允旻见礼,赵允旻赶忙扶住。

    辛苍和辛芜躲在众人身后探头探脑,陶学录也好奇这两穿着毛袄子的小娘是谁。

    罗院使笑道:“师父有所不知,她们是华琬的北梁徒弟,华琬制的首饰得六院竞艺之首,技艺被北梁人看中,遂留了徒弟求艺,现在华琬是凝光院副院使了。”

    陶学录满意地颌首,“如此谨娘你该是正院使了,上马车,回凝光院将你们这一年发生的事情与我仔细说。”

    抵凝光院,陶学录由罗院使扶着往内堂行去,不经意间回头看见赵允旻握着华琬的手,低头亲昵地与华琬悄悄说话。

    陶学录惊讶地停下脚步,罗院使在旁笑道:“师父别看了,一会看的那两人不好意思。”

    “怎,怎么在一起了?”

    华琬早已出落得花容月貌,殿下更是丰盛俊朗,确是极登对的,陶学录又高兴又担忧,“皇上能同意他们吗?”

    罗院使无奈地摇头,“不同意又如何,殿下已经自请为庶民,现在二皇子参与齐家谋反被关入大牢,五皇子被齐淑妃害死,可皇上还不肯召殿下回宫。”

    陶学录在回京的路上,对京中发生的大事亦有耳闻,颌首叹气,“看来我回的还算时候。”

 第255章劝慰

    至内堂坐下,罗院使将六院竞艺和北梁到新宋求工巧技艺与陶学录详细说了。

    陶学录满意地点点头,华琬果然不负她期望。

    京城的事情交代完,罗院使问起陶学录离京的见闻,陶学录略略说了些就看向赵允旻。

    罗院使明白陶学录的意思,朝华琬笑道:“阿琬,你随我到食舍瞧瞧,要吩咐厨娘多准备几道好菜,一会我们在内堂摆席面。”

    华琬这两年进宫见多了眼色,牵起小陶,不忘唤上辛苍、辛芜离开。

    到食舍走一遭,照陶学录和小陶的口味点了几道菜,又在外头站了会几人才重回内堂。

    以为婶娘和殿下已经讨论完事情,不料进内堂便听见婶娘在叹气,殿下垂首未发一言。

    幸亏有小陶在,用席面时大家仍是热闹,可惜不一会苍松堂递来消息,赵允旻言晚上再来探望陶学录便匆匆离开。

    用过席面,陶学录唤华琬至厢房单独说话。

    对于赵允旻和华琬的关系,陶学录是既欣慰又担忧,两人皆是早早失去依靠的可怜孩子,真能在一起实是金风玉露的佳事,无奈现在朝局未定,谁都不敢松懈。

    “阿琬,殿下性子倔,你帮我劝劝他。”陶学录将离京目的详细地告诉了华琬。

    “人,我已经找着了,寇清禹为了灭口,一直在追杀他们家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剩下寥寥无几的族人不得已躲到边境,纵如此仍不得安生,此次我好不容易寻到他们,他们坦言悔不当初,且愿意随我回京还甄家清白,为防万一,他们未与我同行,大约迟上一日才进京。”

    华琬懂甄家的冤屈,不解道:“若能让睿宗帝知道真相,还甄家清白,殿下可名正言顺,岂不极好,殿下为何不肯答应。”

    “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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