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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簪录-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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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非王芷蓉是六品金匠师,要上报少府监和吏部,罗院使早将王芷蓉赶出去了,也犯不着现在担心王芷蓉做出见不得人的事,凝光院平白跟着沾惹腥臭。

    “师姐,王芷蓉被张家人带走旁人是不知晓的,苍松堂打探到消息的事情也不能传出去。”

    华琬眸光微闪,认真地说道:“师姐,我们以王芷蓉不知所踪,遍寻不到为由报官吧,顺道通知了王家,画好王芷蓉肖像送到少府监和京兆府。”

    罗院使面上现出欣喜,“好,明日一大早我亲自去一趟少府监,不怕她藏的深。”

    ……

    报官这一招极顶用,仅过去三日,漫说凝光院和苍松堂,连京兆府都还没开始寻人,王芷蓉就自己跑了回来。

    罗院使和华琬一起在正堂见了王芷蓉。

    王芷蓉脱离平三堂和二皇子,日子似乎过得更好了,绾着齐齐整整的飞天髻,身着上好绫罗锦缎,挑高眉眼斜乜罗院使和华琬,姿态高高在上,毫不掩饰对凝光院的不屑。

    罗院使拧紧眉头,严厉地问道:“你这几日去哪了,一声不吭消失这许多日,逼得我们不得已报到京兆府寻人。”

    王芷蓉嘴角下撇,冷冷一笑,“多此一举,你们不是巴不得我彻底消失,别再出来碍事碍眼吗,谁知道你们报官安的什么心。”

    “王芷蓉,你现在仍旧是凝光院匠师,而我们是你上峰,”罗院使虽然打心底不喜王芷蓉,可一想到将王芷蓉赶出来,便不知王芷蓉会跟着张贵妃做什么坏事,又耐住性子说道:“若你往后肯安分在凝光院做事情,不出去惹事,我可以与少府监说了,既往不咎。”

    “不必了,今日我给凝光院面子,再唤你一声罗院使,情分也就尽于此,”王芷蓉捏住锦帕抵住鼻尖,怨毒地瞟华琬一眼,“凝光院让这种人当副院使,谁能心服。”

    不用旁人请,王芷蓉自个挑了张舒服的高背靠椅坐下,“罗院使,你就说罢,要如何将金匠师这名头和官牒还了,我一刻不想在凝光院多留。”

    罗院使道:“好,既然凝光院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我们现在就去少府监。”

    王芷蓉立即站起身,得意地甩了甩锦帕,自顾地走前头。

    华琬见罗院使气得脸发黑,赶忙安抚罗院使,“师姐算了,气着自己不值当。”

    罗院使点点头,“阿琬放心,我只是纳闷,王芷蓉怎会如此张狂,她已将凝光院得罪了。”

    华琬无奈地看着王芷蓉背影,大约是张贵妃又空口许了王芷蓉什么好处,能让王芷蓉不将六院放在眼里。

    华琬叹了一声,王芷蓉和林馨皆是看着悬崖往下跳的性子。

    到了少府监,徐司监询问了王芷蓉去哪里,王芷蓉倒是毫不犹豫地言遇见贵人,不必再留凝光院任人差遣。

    徐司监对王芷蓉说话的语气亦不喜,好歹他是从三品官,怎如此不尊敬他。

    王芷蓉原先的靠山方参知和方家三郎已自身难保,王芷蓉实是红颜祸水,既然不在六院,徐司监不想也不敢关心王芷蓉又傍上谁,收走王芷蓉官牒,淡漠地说道:“往后你不论发生什么事,皆与少府监和凝光院无任何关系。”

    三人告辞徐司监准备离开少府监官衙,正巧遇见了从另一处走过来的赵允旻。

    “殿下。”三人向赵允旻蹲身见礼。

    赵允旻和善地与罗院使、华琬回礼,看向华琬时眼中藏着和煦的笑意。

    赵允旻没有多理会王芷蓉,但王芷蓉的目光却牢牢沾在他身上,半晌移不开。

 第210章新样

    “怎会有如此不知廉耻的人。”罗院使皱眉道。

    王芷蓉的目光里有贪婪、惊喜甚至欲念,好似猎户在打量秋狩的肥美猎物。

    这眼神令华琬有些不解和不安,该寻机提醒殿下当心一二。

    待赵允旻进正堂,罗院使最后瞪王芷蓉一眼,牵起华琬,“阿琬,我们回去。”

    王芷蓉现身与凝光院脱离干系后,京兆府的寻人案子立即撤下了,苍松堂派去盯梢王芷蓉和张家的人则打起十二分精神。

    ……

    凝光院里上了一名新院使又没有了王芷蓉和吴婵兰等人后,似被涤清过一般,单以技艺论道、排辈,逐渐恢复早年的纯粹。

    华琬得空了,便带着辛苍和辛芜在工事房琢磨文思院送她的,打磨成各种形状的瓷片和烧蓝,瓷片、烧蓝绚丽多彩,颜色比之宝石要更加多样。

    其中一块水滴状的钧窑,釉彩里添了铜素,烧出了华丽夺目的海棠红,比晚霞还要鲜艳。

    红色热情如火,华琬一下想到了云岚公主,另外一颗铜钱眼大小,浮雕了高洁雅致莲花的青定窑,却是适合菡娘。

    华琬略琢磨,决定制一枚满池娇纹嵌钧窑瓷鎏金戒指送云岚公主,再制一枚梅花缠枝嵌青定窑鎏金戒指与菡娘。

    现在她是凝光院副院使,没有少府监木牒不能随意动用赤金料,可鎏金还是能用的。

    只要云岚公主和菡娘喜欢,有了木牒,她便可以尝试制作各种首饰。

    华琬正与辛芜、辛苍讨论要如何镶嵌瓷片,外头忽然变得吵闹,几名本在工事房外花圃里捡苗的婢子丢下手中事情,叽叽喳喳地跑外院去了。

    辛芜探头探脑,显然是心定不下来了,华琬笑道:“辛芜,出去瞧瞧甚事儿。”

    得了令,辛芜迫不及待地到外院转一圈,过去两刻钟,才一脸兴奋地跑回来。

    “瞧见什么有趣的?”华琬递了碗绿豆水给辛芜,里头加了槐花蜜,清甜清甜,辛芜端起来一口饮尽。

    “华娘子,被吴坊主赶出去吴婵兰,又叫吴家人送回来了,吴家人这会还在凝光院大门处与吴坊主吵呢。”辛芜润了润嗓子说话很快,“吴坊主实是可怜人,她照顾了吴婵兰那许久,结果吴家人还怪她,说她害了吴婵兰,逼她再让吴婵兰回凝光院,难怪吴婵兰会是那种德性,原来吴家一个个全是白眼狼。”

    几月前吴婵兰寻吴坊主大吵一架,被吴坊主狠狠心逐出凝光院赶回吴家了,罗院使是乐见其成,自不会过问和阻止。

    华琬笑了笑,“吴坊主是聪明人,遭了这事后心思沉静许多,将制艺坊打理的井井有条,吴婵兰回来,若能像吴坊主一样也无甚不可。”

    “吴婵兰若回来,别惹事和添麻烦就行,反正凝光院也养得起一个闲人。”辛芜说道。

    华琬颌首道:“辛芜,外头可有闹出结果,人留下了吗,罗院使有没有过去。”

    “还没结果,我寻思华娘子也好奇,便先回来了,罗院使在那,一会闹完,青荷会告诉我们的。”辛芜在华琬身边坐下,继续与辛苍一起跟着华琬制首饰。

    又过小半时辰,青荷摇着团扇过来与华琬说了外院争执的结果。

    吴家人无理取闹,罗院使不想吴坊主太过为难,出面将人留下,但吴坊主看见吴婵兰就来气,大概是曾经对吴婵兰太好,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所以吴婵兰没能留在制艺坊,被安排到铸造坊做事情。

    罗院使当着吴家人面明说了,这是给吴婵兰的最后一次机会,若吴婵兰在铸造坊仍旧三心二意,不能安心做事,令上界坊金匠师们不满意,就别怪她再将人逐出去,到时吴家人来无理取闹,罗院使会直接报少府监和京兆府,让官衙处理闹事的人。

    吴家人就是嗓门大,仗着吴坊主是吴家出来的女人嚎上两声,真与官衙对上,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吴婵兰呜呜咽咽地进了凝光院大门,声音便低下来了。

    吴家人刚散去,华琬就收到帖子,云岚请她三日后一同到玉津园看狩猎比赛。

    华琬刚好趁这几日将云岚和菡娘的戒指制好,因为瓷片硬度不如宝石,韧度不如赤金,碰到容易脆,是以华琬不用寻常镶嵌技法,而是得罗院使帮助,拿一小段赤金丝,编成精小圆篓,将瓷片包嵌其中,柔软的金丝不但保护了瓷片,而且二者相映成辉,新颖漂亮。

    到了参观狩猎的日子,华琬收拾妥当,仔细检查两枚戒指,确定无问题了装匣带上。

    云岚公主已经在高地的望亭坐下,留一名宫婢在玉津园外等华琬和菡娘。

    三人于望亭聚齐,云岚公主同二人言睿宗帝也来了,在另一处二层凉亭上。

    华琬取出锦匣,将两枚戒指分别送给云岚和菡娘,笑道:“上面镶嵌的是瓷片,因为没有木牒,我拿不到金料,是以除了瓷托外其余皆是鎏金,你们看看会喜欢吗。”

    “好漂亮,阿琬真是水晶玲珑心。”菡娘毫不犹豫地将戒指戴在食指上。

    云岚公主则是满眼新奇,拿着戒指左右摆弄,又将钧窑瓷片对住阳光斜照,半晌后感慨一句,“阿琬,你将天空的颜色都映到首饰上了。”

    菡娘的是碧青到透明的天空,云岚的是绚丽到令人窒息的晚霞。

    云岚公主亦戴上戒指,“这烧瓷的玩意儿我凤阳阁里许多,平常摆在哪儿,却不见漂亮,阿琬,你替我多制几样。”云岚公主一边说一边伸出指甲在钧窑瓷上刮了刮。

    “好的,瓷器皆是文思院制的,前些时日文思院的任坊主挑出一些颜色烧制最完美的打磨成瓷片和烧蓝送给了凝光院,我亦是得任坊主提醒,才想到还能用这些材料制首饰。”华琬坦言道。

    好友凑一起有说不完的话,下面宴射开始了,三人才将目光转向校场。

    只见数十名骑士举着旗帜奔入场中,轮番展示了令人惊心动魄的骑术和习射。

    骑射结束后是狩猎了,云岚公主本也要去的,可因为之前惊马一事,她被睿宗帝禁止骑马,云岚公主为此纠缠了睿宗帝好一阵,可事关云岚安危,睿宗帝怎么都不肯松口。

    云岚正向华琬埋怨,有宫婢过来见礼道:“云岚公主,皇上请郑六娘子和华院使前往凉亭说话。”

 第211章生病

    华琬和菡娘相互一望,皆纳闷睿宗帝为何忽然召见她们。

    云岚却未多想,她眼里父皇是再慈祥不过,譬如她二哥那般糟糕透顶的,父皇也只是将其软禁在府中而没有发配到苦寒之地去。

    云岚带二人到凉亭,张贵妃和叶昭仪分别陪在睿宗帝左右。

    有张贵妃在,叶昭仪只静静地坐着不多言语,比之张贵妃,她似一朵婉约平淡的白莲,不显眼不张扬,偶尔清浅一笑,仿若夏日自叶缝中穿过的微风,带着沁人心脾的微凉。

    华琬悄悄抬了抬头,才发现齐淑妃其实也来了,阴郁地坐在凉亭后方,嘴角旁是比原先更深刻的法令纹,看来赵允佶的事给齐淑妃打击极大,齐淑妃如今能保住位份已属不易。

    华琬和菡娘恭谨地上前见礼,睿宗帝颌首笑道:“郑家六娘是常见到的,小时候你爷爷带你进宫,那时朕还拿酥糖逗过你,转眼云岚与你都这般大了,”睿宗帝说完又眯起眼睛看华琬,“这位就是华匠师吧,云岚总在朕耳边夸你,你的名字,朕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是下官的错,还请皇上见谅。”华琬面上露出惶恐之色。

    “哈哈,何错之有,朕是欣慰。”睿宗帝笑声夹带了沙哑,云岚心疼地走上前照顾睿宗帝,张贵妃靠着睿宗帝不肯动,叶昭仪则知事地往旁边退出一人位,让与云岚。

    “六院承蒙皇上福泽,下官一介草民,能在六院有一处安生之席,心下是有万千感激。”华琬诚自肺腑地说道。

    睿宗帝金冠下的发丝已有小半斑白,算来睿宗帝年岁未过半百,可已现出苍老之态,此时收起气势和锋芒,与寻常人家的和善长辈一般无二。

    “功绩之下不骄不躁,是有大前途,华匠师年不过及笄,不容易。”睿宗帝捋着夹杂灰白色的短须,颌首夸赞,他所有的慈爱都给了正替他揉肩的云岚,亲自见过华琬一面,他很放心华琬作为云岚的玩伴。

    “下官会继续努力,但求无愧六院、不负皇上期望。”华琬庄重地承诺,工巧技艺是她的立身之本,亦是心中所向,她会努力了让新宋的工巧技艺愈发成熟和精进。

    睿宗帝慈眉善目不断赞许,华琬恍神间几乎忘记此人曾经一纸令下抄殁甄家一门。

    得皇上允许,华琬和菡娘退至一旁,看来皇上召她们过来,真的只是唠两句家常。

    隐约间华琬察觉有一道目光朝她射来,华琬试着寻去,发现是齐淑妃在背后偷偷打量她。

    现在齐淑妃恨毒了张贵妃,一直在等待时机重创张贵妃,打量华琬,仅是因为赵允佶厌恶华琬罢了,这会她仔细瞧了,能确定华琬其实是温婉且内敛的性子。

    赵允佶怎会小家子气地将精力浪费在一位与宫廷无关的匠痴身上,做着无意义的事又惹恼云岚,太不值当。

    云岚腻歪在睿宗帝身边,扭头询问叶昭仪,“云清今儿怎没来。”

    叶昭仪苦笑道:“云清这几日不知怎的,精神头越来越差,白日里就昏昏欲睡的,寻医官瞧了,又诊不出病症,开了些补身子的药,权且先养着。”

    云岚点点头,“大约是暑气太重,我也休息不好呢,明儿我去萃音阁看望云清。”

    “谢谢云岚公主,有云岚公主关心,想来云清会很快会好起来的。”叶昭仪感激道。

    张贵妃听着二人说话,又瞥华琬一眼,见华琬面色寻常,嘴角几不可一见地浮起丝笑意。

    华琬和菡娘在凉亭里是正襟危坐,眼珠子都不敢随便动,不一会就腰酸背痛了,幸亏云岚也呆腻烦,嚷嚷着要去看他们打下的猎物,这才带了华琬和菡娘离开。

    玉津园非常大,云岚唤了辆马车三人一路同行赏景,园里有许多铁笼拦起来的飞禽走兽,甚金毛狮、貂麝、白鹘、孔雀啥的,皆是华琬未曾见过的。

    云岚一路走马观花,她有些挂心云清,叨咕道:“前日见云清还活蹦乱跳,和这笼里的小青羊似的,怎忽然就病怏怏,连萃音阁也出不了?”

    菡娘其实也在担心,她想提醒叶昭仪警惕些,可这话她寻不到机会与叶昭仪说了。

    三人里唯有华琬目不暇接、兴致盎然地欣赏风景,结果被云岚骂没良心,惹得华琬好不委屈。

    翌日,华琬进宫陪同云岚前往萃音阁探望云清公主。

    盛夏宫里主子住的厢房皆有冰瓮,宫婢会拿半人高的芭蕉扇在后头慢慢扇着,屋内有几丝凉气,能令人舒服些。

    可云清因为生病,屋里非但没有冰瓮了,身上还得盖着薄薄锦衾,原本白皙圆润的小脸红扑扑的,眼睛也迷迷蒙蒙,目光似有些儿涣散。

    华琬看着吓一跳,云岚更是眼泪都快落下来,拉着叶昭仪焦急说道:“云清定是病得极厉害,哪个庸医说云清没事的,赶紧换一人来诊治,否则再拖下去,命怕是都保不住了。”

    叶昭仪嘴角微微抽搐,她知道云岚公主是真心实意地关心云清,可嘴巴实是太直了些。

    叶昭仪执帕子摁了摁眼角,“谢谢云岚公主,我这就去新请一名医官来替云清诊脉。”

    “请一名怎么够,全请来,仔细替云清看病了。”云岚蹙眉说道。

    “是,一定照云岚公主说的做,”说完叶昭仪连忙招呼道:“云岚公主、华匠师,一起到殿外小坐吧,此处厢房闷热不说,我担心云岚公主过病气与你们。”

    云岚额头确实已经开始冒汗,也不坚持,叮嘱云清要乖乖吃药后,去了外殿。

    坐一会云岚要去御书房了,叶昭仪以定首饰为由将华琬留了下来。

    看到云岚公主走远,叶昭仪露出轻松的笑容,华琬却紧张地问道:“昭仪,云清公主看起来似乎真病的厉害,这是怎么了。”

    “华匠师别担心,云清无事的,只是天气热,有些为难她。”叶昭仪温柔地说道:“华匠师随我来吧,云清也想你了,时不时与我念叨。”

    叶昭仪令内侍守好外殿,又带华琬回到先才云清卧病不起的那间闷热厢房。

 第212章尝试

    晴竹放了两只冰瓮到厢房内,早不复先才闷热,云清则一咕噜都从床上爬起来,穿着轻绸薄衫,踩着木屐站在桌案旁逗弄一只雪白鹦哥。

    “华匠师。”看到华琬,云清欢喜地迎上前,面颊潮红已褪去,精神显见也恢复了。

    “公主可有哪里不舒服。”华琬蹲下身,关切地问道。

    云清摇摇头,娇憨地说道:“华匠师不用担心,我什么都好,就是装病时厢房没有冰,热得我快晕过去了。”

    “幸亏探病的人不多。”青竹也在旁开了一句玩笑。

    叶昭仪在宫里鲜少与旁人往来,皇上、云岚等人过来探望,她也以担心过病气为由,不让他们久留,如此云清只需偶尔忍一忍,否则时间太长,真可能没病被闷出病来。

    叶昭仪请了华琬坐,宫婢端上新鲜的葡萄和荔枝,云清主动将小银棒递给华琬,让华琬逗鹦哥玩。

    “华匠师,我和云清真的很感谢你与大皇子。”叶昭仪感激地看着华琬。

    张贵妃成功软禁了二皇子后气势如焰,闲暇下来将大部分精力用于对付除了二皇子之外,所有可能不利于她成事的人。

    赵允旻在紧锣密鼓地安排自己和苍松堂事情的同时,还要保萃音阁安全,遂其建议叶昭仪顺着早前张贵妃对云清用毒香丸之事,让云清照毒香丸应有的症状装病,以此让张贵妃对萃音阁放松警惕。

    华琬心疼地看着云清,“也不是万全的好法子,还得云清受苦。”

    “能平安活着,什么苦都能吃,何况这点小事不算苦了,阿琬,将来你与大皇子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也请与我说,只要我帮得上忙就一定会尽力而为。”叶昭仪知道大皇子和华琬彼此相熟,两人虽然皆未明说,但叶昭仪是过来人,早看出彼此间的情愫和青涩。

    叶昭仪对二人的担忧与云岚、菡娘、罗坊主等人的一般无二。

    两情相悦容易,可大皇子和华琬要在一起,中间会有许多困难和麻烦,旁人纵是想帮忙,可也不知该从何处下手,除非二人主动开口了。

    华琬面上带着怯生生的笑意,“不瞒昭仪,其实殿下究竟有甚打算下官亦不明了,只相信殿下便是,若遇见难处,下官一定请昭仪帮忙。”

    “嗯,有抱负的男子皆是心高气傲的,好在华匠师温柔如水。”叶昭仪赞许道。

    叶昭仪明白大皇子仅是面上瞧着温和儒雅,实则心气极高,并且牢记甄家的凄惨遭遇。

    可纵然大皇子有力挽狂澜的本事,也难免有湿鞋的时候。

    叶昭仪要求一生平安无忧,唯能指望大皇子,是以她希望在大皇子一根筋不肯回头或者不肯屈服时,华琬能劝阻大皇子放下心中阻碍成就大事的执念。

    华琬为难道:“下官也不知该劝殿下什么,殿下比下官聪明。”

    叶昭仪笑了笑,也不再多说了,她自己耳目闭塞当了多年缩头乌龟,华琬远比她强的,相信在事情发生时,华琬必能比她通透。

    临近午时华琬告辞离开,叶昭仪想多留华琬一会,“我已吩咐御厨多上几道菜了,在宫里用午膳吧。”

    “下官明白昭仪好意,可下官于萃音阁逗留时间太长,怕是会引起张贵妃、齐淑妃她们猜忌。”华琬除了留在凤阳阁与云岚一起吃过饭,其余妃嫔,她都不能显得与谁亲近。

    “华匠师所虑有理,我送华匠师至外殿。”

    叶昭仪正要带华琬出厢房,云清忽然牵住华琬衫袖。

    支支吾吾半晌,华琬才听明白,原来云清瞧中了云岚公主新戴的戒指,也想要了。

    那只戒指就是华琬用鎏金镶嵌的钧窑瓷,云岚公主喜欢,一直戴在手上。

    华琬本以为云清公主年纪小,可能不会喜欢质地冷凉的瓷片或者烧蓝,是以仅做了两只,这会云清公主主动开口要,华琬反而不好意思了。

    “云岚公主今儿亦定了几件,若云清公主喜欢,下官也为公主制一套。”华琬赶忙说道。

    叶昭仪伸出手点云清额头,可见云清笑的眉飞色舞,也不忍让女儿失望,只能歉疚地与华琬说道:“又要麻烦华匠师了。”

    “一点不麻烦。”华琬正愁没机会多尝试,云清也喜欢,对华琬而言无疑是种肯定。

    ……

    出皇宫乘上马车回凝光院,临至矾楼街,华琬想了想,决定亲自去一趟文思院。

    得到消息,任坊主欣喜地至外院接迎华琬。

    互相道好后,任坊主笑问道:“伍院使去少府监了,华院使忽然过来,可是有急事?”

    华琬升为副院使,官品比任坊主高了半阶,可任坊主并不因此嫉妒,反而认为华琬早该得此重视。

    华琬朝任坊主蹲了蹲身,笑道:“伍院使不在无妨,我是来感谢任坊主的,早前任坊主送凝光院的那匣瓷片和烧蓝非常漂亮精美,我用钧窑瓷为云岚公主制了戒指,公主很满意。”

    “哈哈,那匣瓷片和烧蓝皆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华院使用得上就好,今日华院使过来恐怕不止感谢那般简单吧,是不是还想多要些。”任坊主将华琬请至三坊内堂小坐。

    “得亏任坊主主动说了,否则我脸皮薄都不知怎么开口。”

    任坊主一阵笑,“好,过几日我挑了与凝光院送去。”

    “辛苦任坊主了,除此之外还有个请求,就担心任坊主为难。”华琬探寻道。

    “华院使但说无妨。”

    “任坊主可否尝试将银胎制小,我打算用石榴籽大小的珐琅球,铜钱大小的各式花状银烧蓝制首饰。”要求有些高,华琬还是如实说出。

    任坊主略思索,若能制出,倒也是有趣的,当即答应下,“我今日就去尝试,一会华院使可以挑了珐琅釉料,并提些建议。”

    一聊起工巧之事,匠人便滔滔不绝,很容易就定下了珐琅的各种样式。

    事儿谈妥,华琬琢磨着既然到了文思院,不若去看看谢如英与何矜。

    任坊主说道:“她二人在制张贵妃定的香熏,我带华院使过去。”

    到了谢如英、何矜所在的工事房,华琬还未来得及招呼,就嗅到一丝极淡的,若有若无的奇怪香气。

 第213章用场

    “阿琬?”何矜看到华琬惊喜地站起身,想起什么,吐了吐舌头,“现在是华院使了。”

    “还是叫阿琬的好,旁的听着变扭。”华琬笑着走到二人桌案前。

    桌案上是张贵妃定的六只香薰,鎏金镂鸿雁纹香薰外头用十二簇金银双丝编结了团花,很是精巧漂亮。

    何矜和谢如英进了花丝堂后潜心向学,花丝工艺中编缀、堆累、镶嵌等技法突飞猛进。

    灵性重要,可勤奋和专注才是学成一项技艺的保证,香薰上的花丝团花美不胜收。

    “张贵妃定的香薰已经制好了,只等任坊主过目,便可以送入宫中。”谢如英虽然一直与华琬说话,可目光就没有完全离开过清俊的任坊主。

    之前谢如英不在三坊,纵是喜欢任坊主却不能时常见到,现在因得华琬赏识,入了三坊的花丝堂,可以每日与任坊主一起研究技艺。

    谢如英很满足,心情好了,世间的一番天地都跟着疏阔和明朗起来。

    “香薰很漂亮。”华琬笑着夸赞,又朝四处看了看,疑惑道:“文思院的工事房,平日有点熏香的习惯?”

    先才闻到的奇怪香味仍在,但是极淡,时不时地蹿出一小缕。

    若非华琬才随安掌柜学过识香,对气味比之寻常人要敏感些,这会也不会注意到。

    任坊主摇摇头,“工事房内是从不用熏香的,华院使怎么了,有哪里不妥吗?”

    华琬目光最终落在了整齐摆放于红缎托盘的香薰上,“我可以看看这些香薰吗?”

    “当然可以。”任坊主颌首答应。

    隔着锦帕华琬一只只托起熏香,前四只并无异状,直到最后一只,刚拿起,还未置于眼前了,那股子难捕捉的异香便稍浓郁了些。

    华琬凑近鼻端闻了闻,努力回忆安掌柜教她的那些香丸、药草的气味。

    不自觉多闻了几下,华琬心口一阵闷痛,赶忙放下香薰,这只香薰确实有问题。

    压下身子的不适,华琬见工事房内大部分匠师都去食舍了,才压低声音与三人说道:“香薰被人动了手脚。”

    三人脸色大变,虽觉不可能,但华琬不会随便说诓人的话。

    任坊主拧紧眉心,亦低声道:“烦请华院使到正堂与我们详细说了,何矜、如英,你们将五只熏香带上,一起过来。”

    到了正堂,任坊主紧张地问道:“华院使,香薰怎么了。”

    华琬毫不犹豫地启开香薰球上的子母扣,囊内香盂和内外环皆用短轴铆接,香薰滚动时,内外环随之转动,以此确保香盂永远朝上。

    华琬屏住呼吸,举起香薰,阳光至镂空纹中透进来,一寸一寸地照在香薰香盂和两环上。

    果然有一处颜色相较旁的会发青,华琬拿白色巾帕一擦,颜色便沾在了巾帕上。

    华琬缓缓舒一口气,严肃地说道:“是甜药子,常接触或食用会导致人呼吸不畅并惊厥,我记得张贵妃偏好用丁子香、熏陆香、青桂皮合香,其中熏陆香又是取自多种芳香树的树脂,这些树脂中的一种,会增促甜药子的药性,可能导致用香薰者衰竭而亡。”

    三人听言皆煞白了脸,何矜最先回过神来,紧张地看着任坊主,“坊主、阿琬,这不是我与如英做的,我们真不知道。”

    华琬抬起眼,“我相信此事与你们无关,否则也不会当着你们面说了。”

    任坊主亦点点头,沉声道:“将另外四只香薰打开。”

    何矜、谢如英听言立即手忙脚乱地启开子母扣,照华琬先才做法,用白巾帕去擦香盂,竟然每一只香薰都被涂了甜药子,但是因为涂得不如被华琬发觉的那只多,是以气味被完全掩盖在鎏金青涩的味道下。

    甜药子有毒,众人不敢多闻,立即合拢香薰,巾帕则封进匣子里,准备一会烧了去。

    任坊主握紧拳头,压抑了怒气道一声可恶,若不是华琬恰好过来并发现香薰被人动手脚,下午香薰就要送入宸阳殿了,倘若张贵妃或者五皇子用出事情,医官定会查究缘由。

    到时漫说何矜、谢如英性命不保,就连他还有整个文思院三坊,都可能遭难。

    任坊主朝华琬拱手道:“今日之事多亏了华院使,华院使的大恩我们必定不忘。”

    华琬摇摇头,“我不过是顺道罢了,根本没什么大恩,任坊主你们无需记挂,当务之急是将谋害张贵妃的人揪出来,如此才能安心。”

    任坊主朝华琬感激地点点头,叹息一声,“这批香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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