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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自门-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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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对,这也算是因祸得福。”方修文笑着赞同,转而坚决道,“两个当娘的是冤家对头,心头是肯定不想跟对方成为亲家的,但这可是事关儿女终生幸福的大事,咱们两个做爹爹的就不管她们了,直接交换信物将亲事定下算了。”
陆仪摇头,说出了自己的顾虑以及打算,并征求方修文的意见。方修文听完沉吟一通后,有些为难地道:“先瞒着筠娘都好办,她无事不会出门,不可能那么巧地就会碰上大嫂。可要瞒着孩子们就难了。
远哥儿自从听说朝廷大军即将凯旋,陆绝尘陆小将会身着戎装骑马进城的消息之后,是天天掰着手指头算日子,望眼欲穿。临了我却不让他去看这一盛况,他不急得一跳三尺高才怪。菱姐儿也嚷嚷着到时候要拉着蘩姐儿去看,不过老太太和筠娘都不允许,说官宦人家的姑娘去那等热闹地方去,实在是太不合体统。”
陆仪道:“那就让远哥儿去看,看完了想法子将他留在外头,不给他机会回家告诉家里人陆绝尘就是陆骥,等咱们这边说好了再让他回府。”
两个人商量好之后才去方家。果然那边方采蘩已经将酒席都准备好了,大家见礼之后用膳,用完膳方志远便缠着陆仪确认明日绝尘将军会不会戎装骑马进城一事。
说如今京都上下人人都在谈论此事,学里明日放假,先生的目的就是让学生都去欢迎凯旋的军士。还说自己学里那些同学,得知绝尘将军不但和方家住对门,还是他的世兄,一个个地羡慕得要命,罗里吧嗦叽叽喳喳地格外兴奋。
“好了远哥儿,没完没了你。你陆伯父长途跋涉尚未好生歇息,你老缠着他像什么话!你明日还要去看大军进城,还不赶紧回自己院子歇着去。你陆伯父也要及早歇息了,他明日还有许多公事要办呢。”方修文因为心头装了大事,急着跟老娘妻子摊牌,忍不住撵起儿子来。
“那陆伯父您歇着,侄儿告退。”方志远冲陆仪行礼后回了自己院子。这边陆仪也在老张头的带领下去了他上次在方家所住的房间歇息。方修文跟着打发走了两个闺女,又让奶妈带着鹏哥儿下去,下人们也被打发得远远地。
然后屋内就剩范氏胡氏和他自己,还没等方修文开口,范氏就再次说起方采蘩嫁进勇国公府怎么对方志远有利,逼着方修文同意将闺女许给勇国公世子。胡氏立马针锋相对,说远哥儿长大了不需要靠着姻亲来帮助他仕途亨通,不需要牺牲姐姐的幸福来成全他。
范氏说撇开这一层不说,方采蘩嫁进勇国公府那就是将来的国公夫人,尊贵体面,岂是一个尚书府的少奶奶能比得上的。胡氏便说勇国公府人口庞杂,各房之间勾心斗角,蘩姐儿嫁过去绝对是劳心劳力还不讨好。身为人母,她可不想闺女死要面子活受罪。而殷家人口简单,殷夫人温和宽厚,待儿媳妇最是体恤不过,那郎君自己也好学上进,如今就已然是举人了,几年后下场,考个进士把握极大。
婆媳两个分歧依旧,谁也说服不了谁。范氏就说蘩姐儿是自己的孙女,自己有权决定她的婚事。况且勇国公世子各方面都好,和蘩姐儿很般配。而殷家的公子瞧着有些羸弱,性子也有些绵软,根本配不上蘩姐儿。自己的眼光不会差,这事就这么定了。
胡氏讥诮地说你就别提自己的眼光了,你当初还说明氏才貌双全,善良温柔体贴呢,结果她又是昧了方家铺子的盈利,又是几次三番残害方家子孙,最后干脆连杀四人逃走了。
误信明氏差点害死自己的宝贝金孙,这是范氏此生栽的最大的一个跟头,是她最不愿意提起的人生污点,这几年方家上下也没谁敢去触她的霉头在她跟前提到明氏,谁料胡氏此番居然毫不留情地直接戳她的痛处。范氏听完气得差点没厥过去,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颤抖着手指指着胡氏,骂她不尊长辈,又骂方修文趴耳朵,眼看着媳妇顶撞老娘也不管教,实在是大不孝!
家里太平了许久,结果因为长女的婚事,这阵子是闹得不可开交,方修文烦不胜烦,沉声道:“别吵了,蘩姐儿的婚事我说了算。实话告诉你们,那两家的儿郎我都不是很满意,我已经给蘩姐儿另寻了一户好人家,而且已然和那家的老子说定了。筠娘,明日你和那孩子的娘也见一见,大家直接商量请谁做媒人。”
“什么,你,你竟然将蘩姐儿许配给别人了!”“你,你竟然和人家的老子说好了?”屋内两道惊叫声同时响起。
“你,大郎你居然问都不问一声,将我这个做娘的置于何地?”范氏气得嘴唇青紫,指着方修文厉声道。“谁家的儿郎,你都打听过吗?怎么这么草率地就决定了,也不跟我商量一下!”胡氏也气急败坏地瞪着丈夫。
方修文闲闲地道:“不草率,那户人家咱们都熟悉,就是对面陆家。”“对面陆家,那不就是陆,陆大哥家?”“他家,大郎,你你是说他家那长子,就是那个一骑绝尘陆小将?”胡氏和范氏因为太过意外,双双语无伦次起来。
方修文重重点头:“对,就是那大放异彩举国称颂的陆绝尘。”“不好,即便他此番立了大功,可终究没有取得什么爵位,一个将军家的长子,又哪里能跟堂堂国公府世子爷相比!”范氏立马反对。
“你看,你就只看到对方的门第,根本就没有替蘩姐儿将来的幸福着想!”胡氏当年就因为门第被范氏嫌弃过,如今给闺女挑女婿,老家伙又只看重这一套,所以她是一听就火大,立马跳出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方修文很会抓关键,立马道:“那筠娘你的意思是同意将蘩姐儿许给陆家大郎了?”
胡氏摇头:“我相信陆大哥,他家大郎也是个有出息的,蘩姐儿嫁过去肯定不会过得不开心。可是他家终究是武将,但凡边关有个风吹草动,陆家的男子就要上阵拼杀。战场上刀枪无眼,你看京中武将家的寡妇可不少。虽然这兴许是我多虑了,然而蘩姐儿这辈子跟着我已然吃了那么多苦头了,所以但凡有一丁点会叫她吃苦的人家,我都不愿意将她嫁过去。”
方修文正要开口,却被老娘抢了先,起先胡氏反驳了范氏的话,如今胡氏的看法她自然也要跳脚反对。范氏道:“依你这么说,那人家那些武将都不用娶媳妇,个个打一辈子光棍好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人这一辈子能有多长的寿命,该横死还是寿终正寝,那都是老天爷早就安排好的。那陆大郎胸口中了毒箭都能平安无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倒觉着那孩子是个有福气的。”
以往每逢老娘和妻子唱对台戏,方修文都头疼无比,此刻他却抱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心态乐见其成。
老家伙这分明是存心跟自己过不去,胡氏脸色有些难看,不满地看向丈夫。方修文便道:“此番西戎做了这么充足的准备都没能抢走我大晋一寸疆土,更何况如今他国内动荡,几个王子分成两派,这两派之间互不承认对方,西戎实际上已经分裂成了两个国家。
他们国家没分裂的时候都奈何不了我大晋,更何况分开之后。所以起码最近二十年,西北是不会有战事的,筠娘何必担心蘩姐儿嫁到陆家可能会守寡。”
方修文心意已决且已然先斩后奏和陆仪说定了,范氏和胡氏即便再不满也只好同意了。
☆、第64章 心疼
胡氏想着闺女分明是没忘记那陆骥,如今就要让她嫁给别人,她心里岂能好受,瞒得了一时算一时。便说方采蘩对嫁人有些排斥,若是得知明日就要将她的亲事定下,可能会有些过激反应,让丈夫和婆婆先不要跟闺女说这事,等明日事到临头再告诉她。
范氏哼了一声,算是同意了。方修文却有些为难,因为依照他和陆仪的安排,他得事先知会闺女一声。然而眼下被胡氏盯着他没法脱身,就想着横竖明日因为迎接凯旋大军,大家不用坐镇衙门,自己还找不到机会私下里告诉大闺女一声啊,于是放心睡去。
谁知道第二天用完早膳,他却接到顶头上司尚书大人临时安排的任务,急匆匆走了,知会闺女一声的机会就这么溜走了。
方志远早已得了消息,西北大军将在巳初进城,所以他一用完早膳就在几个健仆的保护下去街边等候。因为不被允许去看那难得的热闹场面,方采菱骂骂咧咧地跑去了方采蘩的院子发着牢骚。
这阵子京都各高门都在议论一件事:户部方侍郎家的长女是个难得的大美人,满腹才情性情贤淑,却尚未定下婆家。于氏家有适龄儿郎的人家闻风而动,方府这阵子隔三差五地接到帖子。方采蘩也就被迫跟着老娘赶赴各种诗会花会。不断地被那些高门贵妇打量试探,方采蘩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偏偏无力抗拒,心情焦躁无比。
但妹子闹脾气,身为大姐她还是耐心劝解,说方采菱再过一年就要及笄了,算是大姑娘了。京都毕竟不是和锦潭阳,闺阁女子可以随便抛头露面。自家好歹是三品大员家的闺女,行事若是没有规矩,难免惹人非议。
而且远哥儿不是去看了吗?回头叫他将当时场景说给她们听就是。再说那绝尘将军就住自家对面,还是世兄,还愁瞻仰不到人家的英姿?
方采菱听完犹自不服气,愤然道:“那能一样吗?一长溜甲胄鲜明的将士浩浩荡荡开进城,这样的盛况多难得,兴许一辈子就碰上这一回,偏偏家里不让咱们出去,我能不生气嘛!”
“既然这样那你去娘和祖母那里争,看她们会不会松口!”方采蘩的耐性告罄,没好气地道。
方采菱总觉着这段日子姐姐情绪不佳,待自己也好弟弟也好都没有以往有耐心了。如今自己似乎又惹火了她,还是老实闭嘴为妙。于是接下来姐妹两个闷头做针线谁也不说话。
这边方家姐妹心情压抑,那边胡氏却很是激动。今日就要见到陆家大嫂了,那将是自己未来的亲家母,胡氏一心急,忍不住跑去门口,想看看对面陆仪的妻小来了没有。
再说于氏,陆仪让她带着陆骐在郊外的一间茶寮等着,自己会亲自去接她的。可她是个急性子,等了一个多时辰还没见丈夫来就不耐烦了。随口向人家一打听京城的枫树胡同,茶博士居然热心地替她找来一个常跑那一带的车夫,车夫拍着胸脯说自己一定将于氏母女送到地界。
丈夫和儿子都是皇上亲自赏赐过的西北战场的英雄,自己又有一把子力气,车夫这样的两三个她都打得过。所以虽然人生地不熟,但于氏可一点都不担心被人家给骗了。说好车钱后,拉着闺女就上了车。
事实证明车夫是个诚实守信的,果真直接将于氏母女送到了枫树胡同。于氏依照丈夫描述的方位,很快就找到了自家的宅子。陆仪留下看宅子的亲兵看到于氏母女很是吃惊:“夫人怎么不等将军去接您就自己来了?”
于氏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道:“不用,大郎他爹今日够忙的,我自己能寻得着,何必要他去接我。”“这就是皇上赐给咱们家的宅子,哇,好气派!娘我先进去了。”陆骐被自家的房子深深吸引,飞跑着冲了进去。
“姑娘,这宅子太大,你别乱跑,仔细迷了路!”亲兵急得大叫。于氏忙道:“可看清姑娘往哪边去了?还不去追!”亲兵撒腿去追。于氏自己拎着包袱,却不急着进去,而是慢慢欣赏自家的大门,土包子一般这儿摸摸,那儿敲敲。
然后想到对面就是户部侍郎方大人府上,方大人可是丈夫的好友,从今往后大家可就是邻居了。于是抬头望向对面,然后整个人就呆了。
方府门口那女人分明是胡寡妇啊,这贼婆娘什么时候也来了京都?穿金戴银地还装起了贵妇。难怪当年一家子说不见就不见,原来跑到京里发财来了。只是这婆娘这么打扮得花枝招展地跑方家门前做什么?
这贼婆娘自来狡诈,最会寻找有权势的女人庇护自己。当初在和锦能将县太爷娘子哄得团团转,如今到了京里肯定是故技重施了。是了,方大人也姓方,正好跟她那死鬼丈夫一个姓,她可不就寻到了借口。
最叫人头疼的是也不知道她那大闺女嫁人了没有,千万不能叫大郎再碰到那勾人魂的妖精,不然别想让儿子娶京里官宦人家的姑娘了。这事儿还真得好生防范,不然非闹出大乱子不可。刚一进京就遇到这糟心事儿,大感晦气的于氏捏着拳头气哼哼地走进了家门。
这边胡氏的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自己眼睛花了不成?对面将军府门口那女人瞧着不是于寡妇吗?这恶婆娘难不成跟自家一样,也来了京都?也许人家还比自己先到,当年不是说他家变卖了铺子突然就搬走了嘛。
只是她怎么会在将军府门口?是了,她那死鬼丈夫也是姓陆的,难不成她家和陆大哥是亲戚?不会吧,看这婆娘灰头土脸地,一个包袱挎着,根本不像是来投亲的。
可了不得了,若是叫蘩姐儿知道那陆家小子就在京里,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幸好丈夫已然和陆大哥说好了亲事。嗯,今日见过陆家大嫂之后,明日就请媒人彻底地定下来,越快越好。
无论如何,稍后自己都得打听一下,千万不能让蘩姐儿和这家子人照面。打定主意的胡氏也气恼地回了家。
心神不宁的胡氏在厨房快做晚膳的时候终于等回来了丈夫,然后还没等她开口,方修文就道:“赶紧跟我过去陆大哥家,陆家大嫂已经来了,陆大哥的意思是咱们四个大人这就商量一下,明日就请媒人提亲。陆家大郎今日进城,威武潇洒不知道倾倒了多少贵女,今日已然有人在陆大哥跟前探口风了。陆大哥说咱们两家的亲事定下来之后,他就不用应付那些人了。”
这话正中胡氏下怀,于是二话不说急匆匆跟着丈夫去了对面将军府,然后两个女人很快就在陆家的花厅照面了。“你,你就是陆家大嫂?”胡氏瞪着于氏,嘴巴大张得几乎可以塞鸡蛋了。“好,好,闹了半天你就是方家叔叔的夫人!”于氏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笑。
两个大男人装得一手好糊涂。陆仪道:“咦,铁花,难道你跟方家弟妹是旧识?”方修文道:“筠娘,我怎么觉着你跟陆家大嫂是老熟人?”
胡氏道:“是,老熟人,再熟悉不过的老熟人!”于氏道:“旧识,旧得不能再旧了。”两个女人都一副牙疼的模样做了肯定的答复,跟着又一齐补充道:“当初在和锦,咱们两家跟如今一般,也是对门对面地住着!”
“哎呀,那真是太好了。你看两家的爹是老朋友,两家的娘又是旧识,大郎跟蘩姐儿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陆仪抚掌大笑。“对对,人说姻缘天注定,这两个孩子还真是有缘。”方修文忙不迭地附和。
“既然是这样,那你们两个妇道人家先叙叙旧,我和方贤弟就不打扰了。”陆仪说完拉着方修文就走。留下两个女人怒目相向,好不容易平复心情,稍稍问了一下对方当年为何扮作寡妇之后,就开启了相互贬损的模式。
于氏讥笑胡氏不告而别,无非是因为做官的丈夫找来了,生恐自家闺女被一个打铁的穷小子缠住,所以急慌慌就跑了。胡氏讥讽于氏当年瞧不起自家,如今得知自家和她家门当户对,就同意儿子求娶自家闺女了。
于氏大怒,说自己事先根本不知道方家大姑娘就是当年的蘩姐儿,不然根本就不会同意这门亲事。起先之所以没有反对,不过是家中大事但凡丈夫拿了主意的,自己从来不会驳他的面子。更何况儿子这么多年一直对蘩姐儿念念不忘,自己也不忍心不同意这门亲事。
胡氏也表达了相同的意思。然后两个女人都讥讽对方撒谎,因为彼此的儿女根本不知道对方其实也是官宦子弟,不可能分开几年后还惦记着对方。两个女人正吵得不可开交,一直在隔壁耳房偷听的两个男人走了过来。
陆仪道:“别吵了,对方是不是撒谎,将孩子们叫来问问就清楚了。我家大郎还不知道方大姑娘就是当年的蘩姐儿,就不知道蘩姐儿是不是知道我家大郎就是当年的陆骥。”
方修文道:“我家蘩姐儿也一样,她只知道陆家伯父的长子是一骑绝尘威震西戎的陆小将,根本不知道他其实就是当年的陆骥。”
陆仪道:“那好,那就将孩子们叫来,一个一个地问,你们躲在隔壁耳房偷听。那边的窗户可以窥视到这边却不被发现,怎么样,你们两个妇道人家愿不愿意听?”
于氏一拍手:“听就听,我还怕了不成!”胡氏哼了一声:“你不怕,难道我就怕了?”
于是接下来陆骥被单独叫到花厅,陆仪一个人端坐在堂,两个做娘的和方修文则躲到了耳房偷窥。只见陆仪对陆骥道:“大郎,爹爹叫你来是要告诉你,爹爹已经和你娘商量好了,替你向你方叔父家提亲,求娶他家的大姐儿。”
陆仪说完,胡氏就紧紧地盯着陆骥,看他如何反应。这是事先早就商量好的,加上陆骥说的那些话本就是他的心里话,所以其表现自然是感动得胡氏一塌糊涂,暗道此子对自家闺女还真是情深一片,居然宁愿不娶堂堂户部侍郎家的千金,执意要告假回和锦去打听自己母子的下落。蘩姐儿嫁了这样的夫婿,即便有于氏这样蛮横不讲理的婆婆,日子肯定也能过得舒心。
见胡氏一副感动开心的样子,于氏冷哼道:“我没说假话吧。这下你倒是开心了,可我儿这般将你那闺女放在心上,谁知道蘩姐儿有没有这般看重我儿。”胡氏撇嘴:“稍后听听不就知道了?”
胡氏身边的婆子叫方采蘩去陆家的时候,方采菱觉得不可能只叫姐姐一个,也要跟着过来。幸好那婆子机灵,说陆家是想要方采蘩先过去厨房指点,稍后二姑娘再陪着老太太过去,总算成功阻止了方采菱的跟随。
方采菱被带入花厅,原本以为会见到陆家伯母,谁知道只有自家老爹坐在那里。方修文直到闺女到了面前才想起,自己根本就没告诉她陆绝尘就是陆骥,这下好了,她的表现肯定没有陆骥那么痴情,于氏只怕不会满意。然而事已至此,那边于氏在透过窗缝偷窥,自己连暗示一下都不能。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方修文没法子,只好硬着头皮对闺女道:“蘩姐儿,爹爹有件事要告诉你。那就是爹爹已然和你陆家伯父说好了,将你许配给他家大郎,这门亲事你可还满意?”
这几个月,知道家里随时可能将自己许配人家,方采蘩就仿佛那等待楼上第二只鞋子掉落的人一般,惶惶不可终日。如今这鞋子终于掉落,她苦涩绝望之余又松了一口气。当下语气干涩地应道:“女儿说过,全凭爹爹做主。爹爹说陆世兄好,那我就嫁他吧。嘿,其实嫁给他也不错,两家比邻而居,往后女儿回娘家倒也方便。”
坏了坏了,这丫头不是心里还装着陆骥吗?怎么丝毫都不反对,一下就听从了。方修文暗暗叫苦,这下好了,于氏是肯定不满意了,只怕陆家父子也会改变对蘩姐儿的看法。这门亲事若是不成,岂不是自己害了闺女。
怎么就忘记提前告诉闺女一声了呢?方修文不住地在心头大骂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然后懊恼地走出了花厅,将方采蘩独自留在那里。
耳房内陆家父子见方采蘩没有按照约定的方式表演,很是意外。陆仪低头,似有所思。陆骥自从方采蘩一露面,目光就贪婪地缠在方采蘩身上,一瞬也不舍移开。方采蘩回答方修文的时候,语气里的苦涩他倒是一下就感受到了,并为此心痛不已。
于氏却讥诮地看着胡氏,悄声道:“你看,这就是你说的对我儿子念念不忘情深一片的闺女。我儿为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亲事,她呢,毫不迟疑地就答应了。”
胡氏憋得脸通红,正要解释闺女为何会这样,那边却传来方采蘩压抑的哭声,方采蘩边哭边喊着:“陆骥,陆骥……”声音虽低,但这边还是听得见。那声音温柔至极却又绝望至极,真是百转千回。
于氏的脸变了,胡氏的脸也变了,陆骥则干脆痴了。那边方采蘩继续低语:“陆骥,我爹爹将我许配给别人了,你知不知道!我要嫁给别人了,你为什么还不来找我,你这个不中用的东西,这么几年过去了,你怎么就找不到我呢!”
☆、第65章 相见
“我不想嫁给别人,可是身为朝中三品大员的闺女,不嫁人人家会怎么想我。陆骥,我不能让方家蒙羞,不能连累弟弟妹妹,只能把你忘了。可是这世上再没有人能像你那样待我好,我又怎么能忘掉你!绝尘少将军再好,可他不是你啊陆骥!陆骥,陆骥……”方采蘩念叨陆骥名字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直至无声。
方采蘩锥心泣血的声音刀子一般凌迟着耳房的人。胡氏死死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于氏脸部僵硬,嘴唇却微微颤动着。方修文终于转到了耳房,附在陆仪耳边告诉他自己忘记告诉闺女陆绝尘就是陆骥了。
陆仪其实已经猜到了,听着方采蘩凄苦绝望的声音,无比后悔自己想出的这法子,然而罪魁祸首还是妻子,于是他不满地瞪了妻子一眼。
陆骥心痛如绞,泪流满面,眼眶通红着,嘴里不断地说着三个字:“对不起”。因为太过难受,喉咙哽住了,根本发不出声音。
花厅内方采蘩捂脸压抑地低声呜咽,瘦弱的肩膀轻轻抖动,那单薄的身影是如此的无助可怜。陆骥转身就往外冲,他要过去将心爱的姑娘抱在怀里,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跟她说对不起,向她发誓此生再不让她伤心流泪。
陆仪在廊道上拽住了儿子,道:“别在这时候过去,大郎冷静一下,平复好心情,然后我们大家一道过去。不能叫蘩姐儿知道咱们方才在偷听,不然她会羞臊不自在的。”“大郎,听你爹爹的,姑娘家脸皮薄,别叫蘩姐儿往后埋怨咱们大家。”于氏附和道。
跟在身后的胡氏撇了撇嘴,讥诮道:“还真是难得啊,陆家大嫂这样的人居然也变得细心体贴了,我们蘩姐儿还真是有福气。”
于氏脸颊抖动神色讪讪地道:“人家不都说投桃报李吗?蘩姐儿对我家大郎这般死心塌地,我对她好点不是应当吗?”说完她跟着一扬下巴,看着胡氏一副得意挑衅的语气道,“要说有福气,还是我家大郎有福气。这么美的姑娘,放着满京城的勋贵子弟不要,一心等着他。哎呀,想不到我于铁花这辈子居然能生出这么招姑娘喜欢的儿子,看来我也是个有福气的人哪。”
胡氏气得脸色通红,这恶婆娘,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不是讽刺蘩姐儿姑娘家不自重,死巴着他家儿子不放吗?哎呀上当了,自己原先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巴巴地告诉她蘩姐儿这些年怎么放不下陆骥这臭小子,还生恐她不信!
蠢货,自己怎么会犯这种蠢呢?是了,是这恶婆娘先说她家儿子怎么惦记着自家闺女之后自己才上当的。哼,恶婆娘还好意思说蘩姐儿。蘩姐儿再如何不情愿,到底还是愿意委屈自己听从长辈的意思嫁人。而她那儿子呢?直接拒绝了老子的安排,放着官宦千金不要,非要去和锦寻找一个市井开铺子做买卖的女子。
这样一想,胡氏气焰一下就高涨起来了,笑眯眯地道:“陆家大嫂您说得太对了,做人还真得投桃报李。你家骥哥儿几次三番地救了我们家蘩姐儿不说,更是为了她连朝廷三品大员家的千金都不屑于顾,往后还真得待这孩子好一点,不然我这心里都过不去啊。”
这下换成于氏的脸色不好看了,她狠狠剜了一眼儿子,暗骂若不是这没出息的东西被蘩姐儿勾住了魂,自己能受这贼婆娘的窝囊气!
陆骥对此一无所知,他眼下一心冲过去安慰心上人,才顾不上两家的娘如何斗嘴怄气呢。两个当爹的却飞快地对视一眼,然后会心一笑。效果不错,两个婆娘都开始喜欢心疼对方的孩子了,不枉自己两个苦心孤诣一番安排。
估计方采蘩这会子应该情绪稳定可以见人了,方修文和胡氏便当先走入花厅。胡氏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道:“蘩姐儿,你陆家伯母和他家大郎都想见见你,你稍后言行举止都要仔细着,那可是你将来的婆婆和夫婿,知道吗。”
方采蘩点头应了声“知道”之后慢慢站起来,静静等着陆家人的出现。过了一会儿,花厅门口响起脚步声,跟着就感觉到有三道人影依次走了进来。方采蘩死死揪着手中丝帕,低头等着老娘给自己介绍。
接着胡氏拉着方采蘩走到一张太师椅前道:“蘩姐儿,这是你陆家伯母,还不过来行礼。”方采蘩抬头飞快地看了一眼椅子上端坐的妇人,随即弯腰行礼,道:“采蘩给陆伯母请安了。”
椅中妇人笑道:“好孩子,不客气。”陆伯母身形高大声音也洪亮,只是听着怎么有几分熟悉感。方采蘩方才只粗粗看了一眼,对方正好半边脸被衣袖遮着,倒是没看清她的模样。方采蘩有心再看一眼,可又觉得不大礼貌,索性低眉垂眼,等着老娘给自己介绍陆绝尘。
胡氏又拉着闺女侧身面向一道高大的身影,道:“这是你陆世兄。”方采蘩深吸一口气,低身福了一礼:“采蘩见过陆世兄,陆世兄好。”对面的人却久久没有反应,陆绝尘不说话也不动,过了好一会儿,方采蘩才听到一道哽咽颤抖的声音道:“方家妹妹好。”
这怪异无比的声音居然隐约有些像记忆里的那道声音,方采蘩如遭雷亟,飞快地抬头看过去,然后整个人立马雕像一般一动不动了。陆骥也直直望过来,一时间两个人都呆呆地不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采蘩才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喃喃道:“一定是梦,不是真的。怎么会呢?肯定是梦。”陆骥再也忍不住了,含泪笑道:“傻瓜,不是梦,是真的。蘩姐儿,我真是陆骥,求娶你的人是我。”
方采蘩不敢相信地转身望向于氏,发现那也是记忆中的那张脸。方采蘩张大眼睛看了又看,然后一把拽住胡氏的手,犹疑地嚷道:“娘,这真的不是梦,不是梦吧?”胡氏含泪点头,笑道:“好孩子,真不是梦。你陆伯父就是陆骥的爹爹,陆绝尘就是陆骥。”
方采蘩这才相信,转头再次望着陆骥,陆骥也痴痴地望着她,四目交缠不知道过了多久,然后方采蘩笑着埋怨:“你,陆骥,太好了!你说你,好好地你怎么改名字了,害得我……”她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捂着脸哭了起来,不过这回是喜极而泣。
“你别哭啊,蘩姐儿你别哭,我来找你了。都是我不好,我不中用一直找不到你,害得你难受了这么久……”陆骥极想不管不顾地将方采蘩抱在怀里好生安慰,可方采蘩身边站着胡氏,这提醒了他双方的爹娘都在场。他只能强压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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