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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手胭脂-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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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又一次见识到她的牙尖嘴利,吃了亏,一时不敢再说。
曹氏满意地看一眼知秀,然后上前道:“老太爷,绣心说的不错,您手下的人,一定是可靠的;而二房的人,绣心也不会不认得,这样排除下来,要么是大房的丫头,要么就是粗使的下人。”
知秀插嘴道:“那丫头细皮嫩肉,穿得也好,绝不会是粗使的。”
曹氏点头,道:“那么,就只剩下大房这一处了。老太爷,您看?”
柳氏大急,她知道自己这个侄子是什么货色,这事一定是他惹出来的无疑,但总不能叫二房将大房抓个现行。她赶忙给柳新丰递眼色。
柳新丰大叫道:“何必如此麻烦!这贱人说有个丫鬟可作证,我也有人证!”
二老爷西门宗英沉声道:“你开口闭口贱人,当我们西门家是什么!”
柳新丰噎了一下,他是粗口惯了,此时看老太爷,果然脸色很难看。
柳氏暗恨这侄子草包,却也不得不赶紧帮他解围:“你既然说有人证,那人证在哪里?”
柳新丰道:“我这人证不用去别处找,就在此处。”他用手一拍西门延昭的肩膀,道,“大公子就是我的人证。”
所有人都看着西门延昭。
老太爷道:“延昭,你来说,他们谁说的是真的。”
“这个……”西门延昭左右看看,脸色犹豫。
柳新丰自然是想让他作伪证,把污水泼到知秀身上;看自家父母的眼色,也跟柳新丰一个意思。但是老太爷跟前,他却没有这个信心可以把谎话编圆。
老太爷道:“让你回话,你支支吾吾什么!”
老太爷的威势是十分逼人的,西门延昭不敢再迟疑,只好答道:“我,我并没有看见他们谁勾引的谁。当时我在花园子里走着,听见数从后头有人缠斗,等过去的时候,只看见新丰脸上被打成青紫,而二妹却并不在场。新丰说是二妹打了他,一气地追上去,我怕出事,便一路跟着,最后到了老太爷这里。”
他这话既没有证明绣心的说辞,也没有证明柳新丰的说辞,明显是不想趟这趟浑水。
柳新丰大怒道:“枉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这样撇清!”
曹氏冷笑道:“你把他当兄弟,终究不是兄弟;我们绣心,却是他正经的妹妹。”
柳新丰恨恨地瞪着西门延昭,西门延昭却别过头去。
柳氏也对儿子不帮着自家侄子的行为感到气恼,瞪了他一眼。
一直不说话的大老爷西门宗实咳了两声,慢慢道:“老太爷,他们两人各执一词,虽说都有人证,一时片刻却也不能求证。我看这事情不过是两人小孩儿的误会罢了,不必太过较真。”
曹氏顿时怒了,大声道:“大哥这话真是叫我们寒心死了!绣心可是你的亲侄女儿,被一个外人欺辱了,差点失了清白,这是一句误会就能解决的吗?柳新丰意图奸/淫良家妇女,这是大罪!要送官法办!”
柳氏顿时吓了一跳,道:“弟妹这话太过了吧。柳新丰是咱们家的亲戚,不管怎么说,也不能送官。”
她又对老太爷道:“老太爷,家丑不外扬啊。况且,新丰是我大哥亲自托付给咱们家的。我大哥此时还在前线舍生忘死地战斗,若是知道自己的儿子被栽上**妇女的罪名,还是自家亲戚下的手,他该有多心寒!”
老太爷也咳嗽一声,道:“送官就不必了。这件事情,就在家里解决。”
曹氏气哼哼道:“家里解决也行。总之,柳新丰意图侮辱西门家的小姐,无论如何,不能再让他住在咱们家里了。”
这话是要把柳新丰扫地出门了,柳新丰怎么肯忍受这个奇耻大辱。
他立刻高呼起来:“凭什么!是她勾引我,殴打我,还诬陷我,凭什么是我的错!”
绣心实在对他的无耻忍无可忍,一个箭步窜上去,厉声道:“撒谎也不打个草稿。我一个弱女子,能殴打你,开什么玩笑!”
柳新丰指着自己的脸道:“大家看看,大家看看,我脸上这些伤,难道会是自己打的吗?”
灯光下,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确实十分明显。
曹氏嘲讽道:“柳公子堂堂七尺男儿,被人打成这样,也好意思到处显摆。换了是我,羞也羞死了。”
柳新丰一张脸涨成猪肝色,大喝道:“老太爷,我把话放在这里!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公道,我也不会再在你们西门家待下去!你自己想想,西门家现在是什么境遇,能跟我们柳家作对吗!”
老太爷大怒,拍着椅子扶手道:“你这是威胁我!”
柳新丰昂着头:“不敢!老太爷要是顾全两家情义,就不要让我蒙冤受屈!”
老太爷冷哼道:“若是你无辜的,自然不会冤枉你;但若你真的敢对我西门家的女孩子起淫念,哪怕你父亲来了,我也能办了你!”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目圆睁,须发皆张,上身微倾,蓄势待发,犹如一头雄狮傲凛天下。
柳新丰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这才想起来,西门战当年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虎老雄风在,仍然不会被人随意恫吓欺负。
但他仗着有父亲撑腰,仍是嘴硬道:“好,那我就看老太爷怎么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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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口水混战(第一更)
柳新丰威胁老太爷,虽然被老太爷压了下去,但是老太爷心里真的没有震动么?
事实上,老太爷西门战心里很清楚,西门家如今是大不如前了,他老了,两个儿子,大儿子西门宗实守成有余开拓不足,一把年纪还没有官身;二儿子西门宗英多年在外,虽经商有道但在白马城却无任何人脉。以至于堂堂安国公府,嫡长孙西门延昭想入仕,都只能去求外人帮忙。
西门家如今,的确是得罪不起柳家。
老太爷西门战陷入了短暂的沉吟。
知秀见局面僵持,也意识到不对,悄悄地拉了一下曹氏的衣袖。
曹氏便道:“老太爷,虽然双方各执一词,但只要找到绣心说的那个丫鬟,真相自然大白。”
老太爷西门战看她一眼,点点头,对柳氏道:“把你们大房的丫鬟全部叫过来,让二丫头看看,到底有没有她说的那个丫鬟。”
柳氏犹豫:“这……”
“还不快去!”
西门战一个眼刀飞过去,柳氏吓了一跳,道:“是,我这就去。”
她扭身要走,脚下却一个趔趄,正好柳新丰在旁边,下意识拉了她一下。柳氏飞快低声问:“那丫头是谁?”
柳新丰便知道她是故意装跌倒,立刻答了两个字:“红玉。”
柳氏便知道了,站起来走到松柏堂门口,道:“来人!”
自有平日跟着她的一个妇人上前。
“去把咱们大房所有丫鬟,不管是屋里使唤的还是做粗活的,统统叫来。”柳氏大声地吩咐完,又飞快地蠕动嘴唇道,“把红玉藏好。”
那妇人常年跟着她,心领神会,自去办理。
柳氏回到堂里,大家一起等候。
等待中,西门宗实和西门宗英都在圈椅上坐了,曹氏拉着知秀去后面整理头发和衣服;柳氏心里不放心,坐不住,只站着;柳新丰和西门延昭原本站在一起,不过柳新丰恨西门延昭不为他作证,厌恶地离他远远的。
不大会儿,大房的所有丫头都过来了,呼啦啦站了一屋子,有将近三十个人。而跟着丫头一起过来的,还有蹦蹦跳跳的小红袖。
柳氏皱眉,对带着红袖过来的妇人斥道:“怎么把三小姐也带过来?”
“三小姐听到动静,硬要来,奴婢也拦不住……”
红袖扑到柳氏跟前,仰着头道:“娘,把这些丫头都叫来做什么呀?”
柳氏道:“大人做事,小孩子别插嘴,去你哥哥那边。”她冲底下人瞪眼,让她们把红袖带过去。
红袖倒也不闹,乖乖地被人牵到西门延昭身边,张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
柳氏道:“老太爷,大房的丫头已经全部过来了。”
老太爷眯着眼睛,像是快睡着了,半天才嗯了一声,微微睁开眼睛道:“二丫头,你去看看。”
知秀应了一声,走到丫头们跟前。
这些丫头六人一排,她一排一排地看过去,看得很仔细,但柳氏既然早有准备,又怎么可能被她找出来。
一圈看完,当然是没有那个丫头了。
她想了想,对柳氏道:“请问大伯母,你们大房一共有多少丫鬟?”
柳氏道:“二十八人。”
事实上是二十九个,少了一个红玉,她自然要少报一个数。
知秀看了看,在场的丫头的确是二十八人,跟柳氏说的是对应的,却没有把她骗去的那个丫头,只要摇摇头走回曹氏身边。
柳氏脸上掠过一丝得意,大声道:“二小姐找到了吗?可有你说的那个丫头?”
知秀无奈,只能回答:“没有。”
柳氏便笑了笑,对老太爷道:“老太爷您瞧,二小姐所说的那个丫头根本就不存在,可见二小姐所言有假。”
老太爷不说话。
知秀此时心中也已经懊恼,她把人证说得太早,只怕大房早有准备,如果故意藏人,她也没办法证明。
柳新丰也哈哈大笑起来:“怎么样?我早说是她勾引的我,还说什么丫头、人证的,呸!现在被拆穿了吧,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知秀大怒,刚想说话,被曹氏一把按住。
曹氏道:“老太爷,大房有多少丫头,我们都不清楚,如绣心所说,既然那个丫头敢骗她,说不定此时已经得到消息藏匿起来,一时片刻自然找不到她。不过府里的下人都是通过正经买卖来的,每个人都有登记在册,只消把大房奴仆的花名册取来,一一对照,自然就能找出那个丫头了!”
柳氏顿时大惊,如果把花名册拿来,那不用找,只要一数就会发现少了一个人了。
“老太爷,事到如今,就是二小姐撒谎构陷新丰,我们大房的丫头全都在此,却没有她说的那个人,可见并无人证!老太爷,新丰是我大哥的独子,柳家上下就这么一根苗,若是他在我们府里受了委屈,我大哥必定不肯善罢甘休,到时候若是与咱们家为难,或者四处散播咱们家苛待亲戚,岂不是坏了咱们西门家的名声!”
柳氏的确是有心机的,话里话外处处都是为西门家着想。
但是曹氏也不甘示弱,立刻也道:“老太爷,绣心可是你的亲孙女,她遭人羞辱,虽然侥幸保全,但也深受惊吓,若是还包庇外人,让自家人蒙羞受辱,传扬出去,岂非人人都要说咱们西门家畏惧了柳家,说老太爷连自己的亲孙女都保不住?”
老太爷西门战眉头大皱。
大老爷西门宗实此时也坐不住了,站起来道:“老太爷,柳将军托子之时,老太爷也在场,他如此信任我们西门家,实在不能为一个误会而破坏两家情义啊。”
二老爷西门宗英看不下去,也道:“老太爷,今日若因惧怕柳家而让绣心受辱,只怕阖府上下,都以为咱们家没落腐朽,到时候人心尽散,谁还肯在西门家效力?”
“老太爷……”
“老太爷……”
“老太爷……”
老太爷西门战听得头都大了,猛地一拍椅子扶手,大喝道:“都给我闭嘴!”
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但犹自人人都愤愤不平,大房二房之间互相敌视地瞪着。
柳新丰此时心中得意极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也已经看出,老太爷西门战对柳家的确是有所顾忌的,加上还有姑姑柳氏、姑父西门宗实为他开脱,料那西门绣心也无计可施。
他洋洋自得地看着知秀,眼神轻蔑又嘲讽。
知秀恨得咬牙,突然冲到老太爷跟前,喊道:“爷爷,柳新丰意图对用强,我反抗时曾抓破他的背部,只消让他解开衣服检查,就能证明我说的是真的!”
柳新丰大吃一惊,同时暗道一声贱人奸诈。
原来当时在树丛中,他并没有被她抓到背部,但是刚进松柏堂的时候,她曾装疯与他打斗,就是那个时候,他的背上被她抓出好几道伤痕,至今还有点火辣辣。
这贱人居然那时候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他按捺住心头的惊慌,一双眼睛只盯着老太爷。
老太爷西门战阅人无数,听了知秀的话,又看到柳新丰的反应,就已经猜到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了。
他闭上眼睛,向后靠在椅背上。
大家都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面面相觑。
曹氏试探着问了一声:“老太爷……”
“闭嘴!”
老太爷声音不大,却非常低沉,带着一种压抑的威势。
曹氏下意识地就闭上了嘴。
老太爷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只是那样仰靠在椅背上,慢慢道:“今天的事情,孰是孰非,我已经心中有数。老二——”
西门宗英精神一震,道:“儿子在。”
“把你妻女都带回去。”
西门宗英吃惊道:“老太爷……”
老太爷抬起一只手,西门宗英便不敢再说。
“二丫头受了惊吓,你先带回去好生安慰。至于她受的委屈,我都知道,自然会为她做主。”
老太爷语速缓慢,声音不大却很有力。
西门宗英便道:“是。”
他示意曹氏和知秀走,曹氏还想张嘴,他连忙摇头。曹氏也知道老太爷既然这么说了,他们再争论也没有意义,只好拉了知秀,一家人慢慢地出了松柏堂。
他们一走,大房的人顿时都放松下来。
老太爷慢慢睁开眼睛,道:“你们是不是很得意,以为这事儿到此结束了?”
西门宗实和柳氏都吓了一跳,赶忙低下头道:“儿子(媳妇)不敢。”
老太爷哼了一声,不再看他们,而是看着柳新丰,眼睛不再像方才一样眯着,而是张得大大的,目光锐利如电。
柳新丰只觉他的目光像是刀剑一般锋利,又如同山岳一样沉重,渐渐的,头就低了下来,心里也开始发虚。
“柳新丰——”老太爷这才开口叫了他的名字,“今日之事,你心里有数。我虽然老了,眼睛却还没瞎,还没有一个人能够骗过我这双老眼。”
柳新丰额头见汗,不敢开口。
“老太爷……”柳氏想为侄子说句话,但老太爷目光一扫过来,她立刻就不敢再张嘴了。
西门战双手撑着椅子扶手,缓慢而坚定地站了起来。
众人都发现,他的身体竟然不像平时一样微微佝偻着,而是挺得笔直笔直,如苍松翠柏,令人仰望。
“我西门家,自我父亲始,匡扶轩辕,功在社稷,创下这安国公府的偌大家业。”
老太爷突然说起西门家的发家史来,大家不明其意,但都感觉到他声音里的凝重,不敢说话,只能默默听着。
就连不明白今天发生什么事的小红袖,都低着头,像大人们一样。
“自安国公府在白马城建成,西门一族繁衍生息,塑威望于一方,人人敬仰,无不奉我西门家为尊。”
“可惜……”老太爷话锋一转。
“我辈不肖,不能继承祖辈意志,传至今日,安国公府虽在,西门家的威望却不复从前,连一个军吏出身、起家不到十年的柳家,都敢在我西门家耀武扬威!”
柳新丰心头一震,如芒在背。
(第一更来啦,今天还会有一更,大约在下午)
43、悲壮后的悲凉(第二更)
西门宗实和柳氏却听出老太爷话里的一丝悲哀,心头竟忍不住发酸。尤其柳氏,她之所以这样百般维护侄子,无非也是为了讨好哥哥柳家罢了。若西门家还有从前那样风光,自然有柳家主动来讨好她,哪里用得着她为一个侄子小辈而费心费力。
“柳新丰!”老太爷忽然叫了柳新丰的名字。
柳新丰一凛,竟不敢抬头。
“今日之事,究竟是谁胆大妄为,你知,我知,所有人皆知!我西门战承认,你柳家如今权势大,我是不敢得罪你们父子……”
柳新丰心里头刚浮出一丝得意。
“但是!”
老太爷的语气立刻又变得严厉无比。
“你也不要以为仗着你父亲的身份,就可以在我西门家横行无忌!须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西门家能在白马城立足几十年,所蕴藏的力量,一旦爆发起来,绝非你柳家父子可以抗衡!”
柳新丰有点不以为然,但老太爷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立刻打消了轻视的念头。
“你不要忘了,因你的懦弱无能,你父亲正在面临帝都的裁决!”
柳新丰骇然抬头。
老太爷西门战脸色发红,隐藏着一种欲喷薄而出的亢奋。
“我西门家在朝中亦有旧故,若要为你父亲挽回形象,不够分量;但若要落井下石,却是易如反掌!”
柳新丰大骇!兵部侍郎徐大友刚把军审结果上报给帝都,三军合一在即,父亲柳奔却已经与那三军统帅之位无缘,若是西门家真的再落井下石,黑矛军和柳家只怕真的就要危险了。
他被老太爷的话成功吓到,心里已经惴惴不安。
西门战毕竟已经上了年纪,说这些话已经耗费了他许多精神,要凭这几句话就震慑住柳新丰,并不只是动嘴皮子这么简单,精神、气势、语言技巧,缺一不可。
此时,他已经成功地让柳新丰产生了敬畏,也算是达到了目的。
“柳新丰,今日之事,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可以不予追究。”老太爷慢慢地坐了下去,语气也比刚才放松很多,就在大房和柳新丰都下意识地松懈之际,他话锋忽的又是一转,“但是!我们西门家,绝不可能再让你住下去!我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明天早上,你必须滚出我西门家的大门!”
柳氏大惊,抬头就想说话,但一接触到老太爷冰冷的目光,立刻如同一盆冷水浇在头顶。
西门战侧身前倾,雄踞如虎,鹰目如电,令人无法直视。
“明天,如果让我知道你还赖在西门家不走,就不要怪我辣手无情!我西门战人虽老,宝刀却仍然能够杀人!”
说到杀人二字的时候,他舌绽春雷,如怒海奔腾。
柳新丰竟被这气势推得往后退了两步,撞到了身后的西门延昭,站稳之后脸上也是一阵白一阵青。
“滚!”
西门战最后大喝一声。
这次不止柳新丰,西门宗实和西门延昭也承受不住老太爷的愤怒,抓住了柳新丰便往外逃走,柳氏也拉过红袖,丧家之犬般地跟在他们后面。
一时间,大房众人如潮水般呼啦啦地退了个干净。
松柏堂中恢复了安静。
西门战身形还保持着铁板一般坚挺,但下一刻却浑身一松,瘫软在太师椅上。
“老太爷!”一直在身边伺候他的老仆惊呼一声,握住了他的手臂。
“我没事……”西门战沙哑地说了三个字,疲惫如蛛网一般爬上他苍老的面容,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老仆心中涌出一股难以言状的悲痛:“老太爷,这个家不能没有你……”
西门战呵呵两声,道:“放心,我还没这么早死。”
他扶着椅子的扶手,老仆忙双手用力,将他扶了起来。
西门战往前走了两步,只是两步而已,却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西门家,真的是没落了啊……”
他的目光,穿过松柏堂的大门,投向遥远的夜空。
今日,虽然他驱逐了柳新丰,但毕竟还是向柳家屈服了。一个滚字,看似慷慨激昂,却何尝不是一种悲壮。
而这悲壮之后的悲凉,除了他这个老人,又有谁能够体会?
两个儿子,一个孙子,竟没有一个人能够撑起这家族吗?最早封为贵族的西门家,曾经辉煌如日中天的西门家,是要日薄西山、垂垂老矣地苟延到最后?还是月落日升,重新焕发出耀目的光彩?
谁,能够为西门家重新带来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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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散去,日出东方。
当太阳照进西跨院,二房一家人已经知道了老太爷最后的处置——柳新丰被赶出了西门家。
滚!这是老太爷对这个胆敢侮辱他亲孙女的无耻之徒的怒吼。
可是,也仅此而已了。
“老太爷,真的是老了。”用调羹拨弄着碗里的粥,曹氏脸上全是感叹,“当年,他是何等地杀伐果决,连你这个亲儿子,都不敢与他对峙。如今,却对一个小辈毫无办法。”
西门宗英默默地吃粥,虽然不说话,但眼神之中,也透出对这个家庭的担忧。
唯有知秀,她无法体会这种豪门没落的悲哀,也无法理解老太爷放过柳新丰的无奈。她差点被侮辱,差点失去女人最重要的清白,可是试图强暴她的人,却只是被赶出门这么简单。没有一句指责,也没有一点责罚,而她作为受害人,得到的只不过是父母的几句安慰。
她不服,更不甘。
这个家庭的亲情,让她感到如严冬一般冷漠。
西门宗英和曹氏都没有注意到她的沉默,他们还沉浸在对西门家的担忧之中。毕竟,知秀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一个替代品而已,他们到底不会像关心亲女儿一样关心她。
似乎是被餐桌上的沉闷给压抑得透不过气了,在喝完一碗粥后,西门宗英终于抬起头,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昨日之事,既然老太爷已经做出处置,就不必再提了。我们现在应该集中精力,筹备与金家议婚之事。”
西门宗英提起金家来,曹氏也立刻振作了精神。
“说的不错。不出意外的话,金家今日就要到了。幸好老太爷快刀斩乱麻,已经把那柳新丰赶了出去。那无耻之人,不必再去理会,我们只需好好地招待金家,趁这次机会,把绣心跟金大公子的婚事给定下来。”
曹氏一面说着一面心里就有了主意。
“绣心,吃完早饭便跟我回房,今天务必要盛装打扮。金家家世显赫,衣食住行必定是十分讲究。我们西门家虽然不比从前繁荣,但也仍然是轩辕最老牌的贵族之一,要给金家看看,我们西门家的小姐,配他们金家的公子,正是门当户对,天造地设!”
西门宗英认同地点头。
曹氏三下五除二地就吃完了早饭,也不管知秀是否吃饱,拉着她的手便往屋子里走。
金家的事情早已经定下,知秀就是再无奈,现在反对,也来不及了。
昨夜的事情,在太阳重新出来之后,似乎已经被所有人忘记,没有人再提起柳新丰一个字。
而柳新丰,也已经在西门家消失,干净得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整个西门家,都为金家的到来而忙碌着,如同一具庞大生锈的机器,在人群的推动之下,重新运作起来,每一个环节都忙而不乱。
西门家的大门,已经重新油漆过一遍,门楣上扎着漂亮的彩绸,写着“安国公府”四个字的匾额被擦得闪闪发亮。
中饭吃得很仓促,所有人都怕错过迎接金家的时机。
大房已经派了人,迎出城外三里地。未时二刻,消息传回府里,金家已经到城门外了,光是坐人的马车就有六辆,拉行李的大车又有四辆,跟来伺候的奴仆、护院不下四十人,真的是浩浩荡荡。
这个人数一报回来,比西门家估计的又要多一些,暗暗惊心于金家队伍繁盛之余,柳氏等人也庆幸,好在东城园子占地不算小,这么多人也安排得下。
消息回来之后,大房、二房便都在老太爷处集合,每个人都是精心打扮,吃茶聊天,专等着金家来到。
金家是未时二刻进城门的,又走了三刻钟,才终于到了西门家府门外的大街上。
门房里早有小厮在等候,一看见金家头一辆马车,便大呼小叫地冲回府里。
“禀告老太爷、大老爷、大夫人、二老爷、二夫人,金家已经到门外了!”
柳氏第一个激动地站起来,道:“好!快打开中门!”
那小厮一溜烟地跑出去,大叫着打开中门。
老太爷西门战倒是还十分稳重,咳嗽了一声道:“你们去迎接吧。”
他作为一家之主,辈分最高的老太爷,自然是不用出迎的,等金家人进门,自然会先来给拜见他。
于是,大老爷西门宗实、大夫人柳氏、二老爷西门宗英、二夫人曹氏,携同大公子西门延昭、二小姐西门绣心、三小姐西门红袖,一起出了松柏堂。
与此同时,金家浩浩荡荡的队伍,也已经抵达安国公府西门家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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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金家来了(第一更)
轩辕帝国以武立国,从建国之初到如今的繁荣昌盛,一来是因为历代皇帝的励精图治,二来也不知耗费多少功臣的心血。
虽说如今这些年,宰相李昭重掌朝政权柄,气焰嚣张,连皇帝都得看他脸色,但从整个轩辕帝国来说,国力比之建国初,可是提高了十倍有余。
为国家强盛做出贡献的,有戎马一生的开国元勋,也有殚精竭虑的治世能臣,而如今帝国的数家老牌贵族,正是由开国皇帝以他们功勋卓著为由恩赏封赐而来。西门家的安国公府如此,金家的镇国公府亦是如此。
然而,西门家的安国公只是世袭,也就是每袭一代,爵位便要降一等,至男爵不再递减。所以,西门家的老祖宗西门达封的是安国公,到了现在的老太爷西门战手里,便是安国侯了。
金家却不然,他们的镇国公爵位是世袭罔替,除非是犯了谋反大罪,否则这爵位便不会更改。不管袭到第几代,都是国公爷。再加上金家子弟比西门家出息得多,每一代都有高官显贵,所以在西门家面临日薄西山危局的时候,金家却是达到了鼎盛时期。
这次应西门战老太爷的邀请前来白马城,一则是因为白马城每年一度的菊花盛会的确闻名遐迩,贵族之家好风雅,金家也不例外;二则是冲着当年西门战和金家老太爷金多智的深厚交情,若是不来,怕有人说金家寡恩薄情。
事实上,金家老太爷金多智已经去世多年,从他去世之后,金家和西门家往来便少了,到了现在,什么交情也早已淡了。
金家繁荣,这次大夫人金柳氏领队来,光是车子就有十辆,奴仆、护院更是许多,到了西门家安国公府外的大街上时,几乎把整条街道都给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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