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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盛唐宠后-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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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燕绥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笑道:“大概是觉得无聊了。”便迈开步子,跟在小猎犬后面,继续漫无目的的随便走走。
等到暮色渐沉,萧燕绥和李倓两人也早已经说完了话,路边分别之际,李倓又轻声说了一句道:“若是查到什么消息,我会尽快告诉你。”
萧燕绥点了点头,只是,神色间却是微微一动,想了想,又道:“过几日,我便要离开长安城了。”
李倓微微一怔,虽然心中早有预料,不过,当意料之中的分别真的要来临时,心里的那种感觉,依然还是不同的。
沉默了半晌,他忍不住问道:“下次要什么时候回来?”
萧燕绥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认真的回答道:“我不知道。”
也是在老家的时候,萧嵩有什么事都不瞒着萧燕绥,尤其是接到了陆家长孙终于定亲一事时,看到祖父萧嵩一脸意料中事的表情,再加上随后便是让她回家过中秋的安排,曾经完全没考虑过这些事情的萧燕绥,才是渐渐的回过味来了。
一时之间,想到了祖母徐国公夫人的种种想法,萧燕绥的心中反而是一种啼笑皆非之感。
或许落在有些人的眼中,萧燕绥远离长安城,回到兰陵老家去陪伴祖父,即使名义上说得再怎么孝顺好听、致仕前的萧嵩又是何等威名,依然掩盖不了,她的离开,其实就是脱离了长安城的权力中心,即使她一个小姑娘根本涉及不到朝中权利交替,可是,她的婚事却也免不了的要被耽误了。
萧燕绥觉得在老家颇为舒心随意的自由,落在更多人的眼中,反而是影响到了她的婚姻大事的放逐。
于她自己而言,不管是生活在繁华的偌大长安城中,还是明显带着江南水乡气息的山海镇上,最重要的,从来都是自己能够生活得舒心,并且,能够在这个原本同他格格不入的时代,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她无意去带着时代的枷锁去翻云覆雨,却依然乐于看到,自己脑海中记下来一些比较浅显、常识且应用性较强的知识,能够在这个古老的年代便生根发芽,给亘古以来便在这片土地上辛勤劳作、繁衍生息的人们带来一点超越了时代局限性的东西,能让更多的人,生活得更好一点。
作为这个时代的误闯者,或许,千百年后,还会有人在历史古卷上,偶尔瞥见她在这个世界上留下来的,哪怕只是零星片语的一笔痕迹。
李倓轻轻的舒了口气,看着她的眼睛,末了,也只能是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轻声说道:“希望你能早日回来。”
萧燕绥看着他眨了眨眼睛,没吭声。
——事实上,不管是他们两人中的哪一个,都没想到,两人意料之中的分别并不曾如期到来。甚至于,还以另一种让他们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式,带来了一个堪称错愕的惊喜。
·
牵着小猎犬回到家后,萧燕绥先把小家伙安顿好,然后才去了母亲裴氏那里。
萧燕绥几日后的离开在即,对于她和李倓之间的往来,裴氏纵有万语千言,如今,也舍不得多提了,只是每日拉着女儿一起,一会儿裁制了些新的冬衣让她带上,一会儿絮絮叨叨的说些母女之间的贴心话,然后忍不住的琢磨着,下次见面,又是何日何期……
几日的时间过去,对万安公主府上那两拨人的调查还尚没个着落,然而,不知不觉间,却已经到了萧燕绥打算离开的时日。
裴氏一早便红了眼眶,惹得萧华也跟着好一阵低落。
不过,等他们亲自送萧燕绥出来时,却早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只是赶在临别之前,不忘细心叮咛嘱咐些老生常谈却又发自肺腑的关心之语。
唐朝这会儿的交通水平,便注定了亲人朋友间离别的不舍。便是一贯随心随意的萧燕绥,都被父母的情绪带累的有些低落下来。
——直到她在长安城外,安安静静的缩在马车里走神,却骤然听闻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声传来,并且,那纵马奔驰的声音竟然还直接响到了她的马车旁边很近的距离,就好像,对方根本就是冲着她来的一样。
正常情况下,她的护卫也不该是这般根本没个反应吧?
萧燕绥微微拧眉,旋即一把拉开了车窗上的帘子。
骑着马颇为悠哉的跟在马车一旁,李倓也正满眼笑意的望向她。
第150章
萧燕绥顿时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她就靠在马车的车窗前; 一头黑发如瀑的垂下,始终都是一副未施粉黛的模样; 若非那双眼睛神采奕奕; 说她是刚刚从床榻上睡醒坐起来都没问题。
两人对视了片刻,他仍旧是满眼的笑意,萧燕绥却是在最初的微愣之后; 才突然看着他笑了起来。
“来,”萧燕绥一只手臂单手撑在马车的车窗上,坦然自若的冲着李倓招了招手。
很快,随着她的动作,马车缓缓的停下; 李倓愣了愣,也很快便将自己的马交给了周围的护卫; 自己俯身低头的钻进了马车里; 同萧燕绥坐在一起。
而在萧家的仆从护卫外围,还有一群跟着李倓同路而来的护卫,这些人多为东宫人马,此时; 也是一脸震惊错愕的看着萧燕绥和李倓之间的动作……尤其是当萧燕绥竟然轻描淡写的招了招手,马车便顺势停下的时候。
此时; 李倓已经钻进了马车里面; 萧燕绥也随手放下了马车车窗的帘子,车中传来一阵轻微的低声私语,却听得不甚分明。
李倓身边的那些护卫再看看面对这般场景竟是全然面不改色的萧家众人; 心有也是不由得一阵难以形容的钦佩之情。
“你怎么会来?”把人叫上来之后,萧燕绥犹带好奇的转头看向他,一双明亮的星眸中也是笑意盈盈。
李倓却是难得的一次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同她含笑打趣道:“你猜?”
萧燕绥笑着摇了摇头,诚恳的回答道:“猜不到……”
不过,嘴上说是这么说,脑海中心念一转,却是立即又联想到了前些日李倓和他那几个兄弟被召进宫中,而后他被玄宗封为建宁王的事情。
“是有要务在身吗?”萧燕绥随意的问道。
李倓却是忍不住又笑了一下,只是,这个笑容却并非单纯的笑意,而是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情绪。
“我现在可以入朝做事了。”李倓看着她漂亮的眼睛,轻声提醒道。
萧燕绥也瞅着他,忍不住的眨巴了两下眼睛,一点也不客气的直接小声同他道:“我以为你身上会是虚职。”
李倓等人被封王、并且可以参与朝中事务,最高兴的自然便是太子李亨了……在他同李林甫陷入争斗的时候,还有什么帮手,能比得上自己所出的亲生血脉呢?
然而,李倓等人便是头上全都顶上了郡王的封号,面对的人,却是身为权相的李林甫。
李林甫在朝中一贯大权在握,尤其玄宗还对他颇为宠信,有他的指使,萧燕绥觉得,李倓等人估计讨到个虚职也就差不多了。
……毕竟,太子李亨总要顾忌玄宗对他生出的越来越多的忌惮之心,真要费劲的在李林甫的打压下,给自己的其他几个儿子争出个位置来,不像是他能干得出来的事情……
对于没什么用的虚职这一事情,李倓倒是不以为意,当萧燕绥明亮的眼眸看向他的时候,他甚至还忍不住的笑了出来,微微低头靠近她,声音犹带几分轻快的说道:“你说得对,自然是虚职了。”
萧燕绥抬起头看着他,微微睁大了眼睛。
长安城外,官道虽然还算齐整,毕竟还是比不过城中朱雀大街那般平坦宽敞。
古代马车的防震技术有限,便是马车里扑了厚厚一层柔软的坐垫,当马车行驶起来的时候,依然是无可避免的有些摇晃。
尤其是再不小心碰到有个转弯的路口,车体左右晃动的幅度进一步加大,萧燕绥坐得倒是还算稳当,只是要伸手去扶桌案上的东西,李倓见状,却是已经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任由萧燕绥身体稍微一歪,便靠在了他的身上。
李倓和萧燕绥两人之间并非没有过比较亲密的接触,只不过,不管是抱她下马车、还是在翻山越岭的崎岖小路间时不时的伸手回护,大多只是短暂的触碰,谈不上太过克己守礼,却颇为自持倒是真的。
相较之下,坐在柔软的马车上,萧燕绥还伸手护着自己摆在茶几上的东西,两个人在座位上滚作一团,她又就这么闷头不小心撞进他的怀里,被他搂着肩膀,即使只是意外,也显出一种说不出的亲昵。
“哎,嘶——”歪着身子一头磕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正好被他的衣服轻轻挂到了自己的脸,萧燕绥鼻子一酸,突然低低的闷哼了一声。
顾不得心神微颤的回想着刚刚少女柔软身体在怀的感觉,听到她倒吸了一口冷气,李倓连忙按着肩膀把人扶起来,低头更加靠近的看向她,有些急切的追问道:“怎么了,没事吧?”
两个人此时的距离如此之近,对方温热的呼吸几乎都触及到了她的额头。
萧燕绥捂着鼻子无声的摇了摇头,被松散的长发遮挡住的耳尖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意,温度悄悄升了起来,别人不知道,自己却是感觉清晰,有点烫人。
既然是在回老家的途中,而且整个车队里就属她说了算,萧燕绥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了。
母亲裴氏给她新打理的衣服首饰都装箱子带上了,身上却是看起来单调但是质地柔软舒适的料子,至于头发,连高一点的马尾都懒得扎,只是慵懒的垂在背后,松松垮垮的稍微用缎带扎了一束,免得看起来太过散乱罢了。
而这,也就直接导致了,萧燕绥的脑袋上今天算是一根发簪都没有了,身子一歪撞到李倓身上的时候,反正也不担心簪子之类的东西戳伤自己,自然也就不会特意仰着脖子躲开,萧燕绥撞得可谓是结结实实。
偏偏,不管是因为骨骼肌肉、还是身体线条男人的身体和女人还是不一样的,结实的胸膛绝对是一个客观的形容词。再加上李倓身上的衣服可没她这么讲究舒服,结果,萧燕绥转头就被撞得学了乖。
李倓低下头,想要伸手帮她轻轻的揉揉撞疼的地方,结果,却愕然的看到,萧燕绥显得越发散乱的发丝下,她正眼睛格外湿润的捂着发酸的鼻子——她的手不挪开,他自然也就无用武之地了。
萧燕绥抬起眼睛,一脸的无辜和无奈。
两个人面面相觑了片刻后,李倓终于竭力忍着笑的低下头,两个人几乎额头想贴,他的咽喉微微的滚动了一下,发出的轻音宛若低声呓语,“你呀……”
这样的距离,若非萧燕绥捂着鼻子的手有所遮挡,两个人的呼吸几乎都要交融在一起。
终究是心性赤城,再加上年龄和阅历的限制,李倓的身上,始终都有一种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独特气质。
萧燕绥本心里,曾经一直都把他当做比自己身体年龄大一点的高年级小学生,然后是现在的高中或者大学同学,这般相处起来,自然也就始终显得颇为亲切随意。
然而,就算是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好同桌,等到长大之后,男女之间,终究还是会有一些微妙的距离。当这个距离被一再的打破后,曾经习以为常的相处方式连同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也都随之发生了一点微妙的、令人心神一动的变化。
好半晌,萧燕绥终于松开了手,深呼吸了两下,动了动鼻子,因为鼻子发酸导致的眼睛湿润的泪意也已经消去。
李倓也闭了闭眼睛,收束起犹有几分激荡的心神,从善如流的收回了自己的手,仿佛刚刚她撞进自己怀里时的柔软和亲密,都从未发生一般,只是低咳一声,随着马车的行驶恢复平稳,言语间也重新转回了正题,略显几分突兀的开口解释道:“李林甫毕竟圣心在握,我们几个虽然被圣人封王,不过,身上却俱是虚职,表面看似东宫羽翼丰满,实际上,却起不了多少作用。”
萧燕绥点了点头,李倓所言,她刚刚差不多也想到了。
说着说着,李倓的话语间又带上了几分轻快,他忍不住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是说不出的亲昵之意。
“前几日,你还同我说,要小些那些人……我毕竟出身东宫,若是留在长安城中,自然免不了的陷入争斗——”
李倓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道:“后来,我同大哥商量了一下,他也觉得,我这会儿留在长安城里,其实没什么意思,反而只是让东宫多了一个被李林甫攻击的对象罢了。”
萧燕绥顿时心中恍然,自然而言的接道:“所以,你便寻了机会暂且离开了长安城!”
李倓笑着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自己和兄长李俶私下里商量过后,李俶再去同他们的父亲太子李亨提议时,其实用的完全是另一个理由。
——反正,李倓现在即便是留在长安城中,有李林甫死盯不放,一时半会儿之间,莫说是掌握些许权柄为东宫助力了,不成为李林甫顺势攻击东宫的把柄,便已经很不容易。相较之下,还不如让他顺势离开长安,说白了,对于不能直接牵连到太子李亨的对手,李林甫估计都懒得多看一眼,而在这期间,萧燕绥也已经回了有萧嵩所在的萧家老宅,倒不如让李倓也顶个名号,前往兰陵郡那边的官府所在,多少也有近水楼台先得月之意……
第151章
萧燕绥才刚刚离开徐国公府; 家里便不可避免的显出一种说不出的冷清。
因为女儿的离开,这一整天的时间里; 裴氏都表现得有些恹恹的; 便是萧恒和萧悟兄弟两个都陪在她身边,也只是让裴氏偶尔笑笑,情绪依旧显得有些低落。
也是因为此故; 东宫的李倓竟是在同一天也离开了长安城,并且目的地还同萧燕绥颇近这一件事,当日里,萧家人竟是一无所知。
翌日清早,萧恒从家里出来; 到了翰林院之后,坐下没一会儿; 面前便被一个身影所遮挡住了。
他抬起头; 便看到,赵君卓神色间多少有些复杂的看着他,颇有一种欲言又止的迟疑。
萧恒心中不解,面上却只是笑笑; 索性寻了个由头,两个人走出去; 在一处四下无人的地方低声交谈了几句。
赵君卓心情复杂; 沉吟许久,才终于开口道:“恕我冒昧……昨日之事,便是萧家默许之意吗?”
萧恒难得的愣了愣; 一时之间竟是未能接上话茬。
赵君卓明显还有些心神恍惚,竟是连萧恒这明显的迟滞都未曾察觉一般,只是垂下眼眸,自顾自的长叹了口气,犹带深意的轻声道:“东宫和李相公之间的争斗越发激烈,距离图穷匕见也不过是朝夕之间,我原以为,萧家并不欲参与从龙之事……”
萧恒眯了眯眼睛,已然察觉到了期间的不对头,只不过,他却并不直接反问赵君卓,为何说出这般言语,只是将怀疑和不安压在心底,只待稍后再去探查,对于赵君卓令人辨不清是试探还是感慨的词句,只是半真半假的故意扯开话题,若有所指的笑道:“君卓多虑了。”
两人的话题就此僵住,短暂的静默后,两人从善如流的回了屋中,仿佛刚刚的话题从未发生一般。
萧恒表面平静,可是,揣摩着赵君卓刚刚所言,心中却是难免闪过一丝不安和急躁,一整天的时间里,都无法沉下心来,当值的时间才一到,便直接赶回了家中。
才到门口,便又裴氏身边的婢女在旁等候了。
等萧恒进了院子后,那婢女便连忙道:“娘子和郎君都在正院了。”
萧恒心中一动,徐国公府的正院,自从祖父萧嵩坚持要回老家养老、而祖母徐国公夫人贺氏这段时间又一直在陆府照看自己的亲阿姊陆府贺氏后,大部分时间,其实都是空着的。
这会儿,裴氏和萧华都在,唯一的原因,自然便是,祖母今日竟是回来了。
虽然心中因为今日在翰林院中听赵君卓有意无意的几句话搅和的越发烦躁,不过,萧恒依然还是直接去了正院,打算向祖母问候。
正院里,除了裴氏和萧华,就连刚刚从书院回来的萧悟,都已经在了。
只不过,裴氏和萧华似乎正在屋子里陪着祖母徐国公夫人贺氏说话,萧悟却是自己一个人蹲在了院子外面,还时不时的张望着,明显一副是在等人的姿态。
萧恒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去,“五郎?”
萧悟立刻板直了身子,没大没小的一把扯过自己兄长,有些眼神复杂,飞快的低声说道:“李倓被封为建宁王,身上本就只有虚职,昨日,竟是被他寻了个由头,离开了长安城,说是要去江南一带。”
江南一带说起来位置不小,可是,数得着的郡府,其实也就只有扬州府声势浩大,而后的兰陵郡,还有其他几个相对显得无关紧要的郡府。
……当然了,便是李倓的目的地其实是扬州城,那处距离南兰陵郡的山海镇上,也着实谈不上太远的距离。
更遑论,萧悟甚至比所有人都敏锐的觉得,李倓既然是顶着虚职的名号出去的,那么,有很大可能,他干脆就不会去真正的目的地扬州,免得同扬州府当地的郡守产生权力之争、进而离心离德。
就挂个虚职出去游山玩水,扬州当地的府官想来也会乐见其成,如此一来,众人皆喜,岂不美哉?
萧悟此言既出,萧恒心中顿时一震,再加上之前赵君卓的话语,很容易便弄清了此间原委,一时间,眉头拧紧,面上也有些变色。
萧恒深吸了一口气,重重的拍了下弟弟的肩膀,只是沉声道:“我知道了,先进去。”
萧悟点点头,稍稍有些皱着眉头也跟上去了,心中却是已经在琢磨,这件事,等下自己要先给六娘送个信。
萧悟和萧恒都已经知道了的事情,正院里的徐国公夫人贺氏、萧华和裴氏心中自然也都有了眉目。
因为事关萧燕绥,贺氏明显有些不喜,耷拉着眉眼,话语间有些不虞的说道:“六娘的亲事……你们两个有了什么打算没?东宫的意图基本就是明摆着的了,六娘也是多事,便是好事情碰上她也总能弄出些别的变故来。”
说完,还又自顾自的嘀咕了两句,萧嵩就是不想蹚浑水,索性直接回了老家的事情,言下之意,当然还是在指责萧燕绥惹事。
萧恒和萧悟走进来的时候,正听到贺氏这句。
萧恒当即便皱起了眉,萧悟则是偷偷的翻了个白眼。
在关于自己女儿的事情上,裴氏从来就不是个好相与的。本来因为李倓的事情,裴氏正心情一阵忧一阵恼的,然而,做娘亲的心中担忧是一回事,发现婆母又在这里有意无意的指责自己的女儿,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裴氏眉头一皱,脸上还带着笑,言语间却是颇为干脆的直接顶了回去,“六娘十五岁的及笄礼可是并未举办,真要嫁人成亲,起码也是二十岁以后的事情了,便是在长安城里,这也都是众所周知的事。”
说白了,不管对方是谁,萧燕绥早日成亲,都是不可能的。
尤其,李倓本身就比萧燕绥大了三岁,在这种情况下,若是东宫还有意让李倓久等数年,那也是东宫的诚意和李倓的真心。更何况,几年之后,朝局会是如何一番变化,还犹未可知。
萧嵩自己对东宫保持距离,为的是不触及玄宗那越是年老、越是多疑的玻璃心,可是,随着萧嵩不再掌权,玄宗待他便只剩下昔年的故交情谊,他的政敌自然也全都消停下来了,如此一来,萧嵩反而并不像是以往那般,要求萧燕绥注意和李倓之间交往的程度。
萧嵩显然也是出于相同的考虑……如今为时尚早,两个小辈之间的往来,是个结善缘的纽带,却影响不了大局。
·
不管是徐国公府的萧家,还是东宫之中事后才得到消息的张良娣,便是有再多的心思筹谋,一时之间,却也影响不到已经离开了长安城的萧燕绥和李倓一行了。
萧悟偷偷给萧燕绥派去送信的人还在路上,此前,萧燕绥令自己身边的护卫查探万安公主的事情,也并不因为她的离开而中止。
然而,在表面上,萧燕绥和李倓却是仿佛已经远离了长安城内愈发激荡的暗潮汹涌……
此时正值秋高气爽,天气怡人,倒是正宜远行。
因为多了一个李倓同行,即便是相同的路程,这一次,却也平添了几分热闹。
若是只有自己,萧燕绥多半也就全程窝在马车里,自己闲来无事看看书,或者躺在那里自己琢磨接下来能做的一些实验之类的东西。
多出了一个李倓之后,除了两个人凑在一起说说笑笑,偶尔也会双双下了马车,趁着还未登船,便干脆一起骑马跑一段路,舒展下身体筋骨。
萧燕绥和李倓两个人也都是心大的,不管李倓带来的护卫如何的暗自称奇,对萧燕绥和理他那里两个人却是没有任何的影响。
他们两人并做一处后,萧燕绥除去最初的惊讶,自然也和李倓一起对过了彼此的行程。
“你要去扬州城的话,我们正好可以一道坐船经水路过去。”萧燕绥直接就从匣子里抽出了一卷寻常不易取得的地图,把什么茶壶杯盏全都挪开,将其平整的摊开在自己面前的案几上,然后一边在地图上找点一边和李倓比划道。
李倓只是飞快的瞥了地图一眼,便漫不经心的收回了视线,英俊的面孔上,始终都是微微含笑的模样,所有的注意力,却是基本全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嗯,”李倓点了点头之后,也稍稍凑近了一些,轻声问道:“我知道萧家老宅是在萧家村里,却不清楚,萧家村在南兰陵郡的何处?”
“哎,其实这个到了当地,随便一问就知道了。”萧燕绥随口说道,兰陵萧氏在自己的老家当然是根深蒂固,毕竟,这也是顶级豪门氏族中,风流人物、人才辈出才能具有的数百年的积淀。
不过,嘴上是这么说,萧燕绥依然还是拿过地图,用自制的铅笔在一个小不丁点的地方指了指,随意道:“喏,差不多就这里了,旁边还有个湖。”
李倓看了一眼,认真的记住了位置,然后点了点头。
尽管他根本就没打算在扬州城久留,口中却只是笑道:“回头我能去拜访萧相公吗?”
萧燕绥闻言不由得顿了一下,有些诧异的抬起头看他,正好对上他仍旧含着笑意的目光。
“行,”片刻后,萧燕绥干脆的点了点头。
即使交谈间并无丝毫对以后的许诺之意,不过,听到这个字,依然让李倓面上的笑意更深了一分。
·
萧悟派出来给萧燕绥送信的那个人,紧赶慢赶的,总算是在一行人转成水路登船之前,一路追了过来。
这几日里,萧燕绥和李倓一路同行,他们两个人玩得开心,随行的那些护卫仆从,也已经渐渐的习惯了这般打扮而行的情景。
不过,刚刚从长安城赶过来的这个仆从,发现萧家的护卫竟是和李倓身边的人扎堆凑在一起的样子,却是一脸的精神恍惚,简直整个人都不好了。
因为他带来的萧悟的口信,萧燕绥同他说话的时候,自然也就屏退了其他的人,然后才好奇道:“这么急……五郎要同我说什么?”
那仆从忍不住的偷偷瞄了不远处的李倓一眼。
萧燕绥顿时心中了然,小声笑道:“莫非,五郎让你告诉我的事情,同李倓有关?”
这仆从恍惚的点了点头。
……长安城那边,除了萧燕绥出身的徐国公府和李倓出身的东宫,便是朝中的其他人,其实也都自然而言的知晓了太子李亨的第三子李倓顶着个虚职去了扬州城的事情。只不过,大多人估计不会想到,李倓此行前往扬州城,除了另有所求之外,根本就是连前往扬州的路上,就已经同萧燕绥结伴走到一起了……
在萧燕绥的目光下,那仆从小声的将前几日,徐国公夫人贺氏在萧家所说的那些话语,连同裴氏的反驳,以及之后长安城发生的一些事情,全都事无巨细的告诉了萧燕绥。
萧燕绥闻言,点了点头,然后也下意识的回头,往李倓所站在的位置望过去一眼。
他的感官一向敏锐,尤其是还涉及到她的时候。
萧燕绥的目光才扫过去,李倓已经若有所觉的抬起了头,两人目光相接,他的眉眼含笑,满是温柔。
萧燕绥也浅浅的笑了一下,然后才收回视线,转而对面前的这个仆从轻声道:“我都知道了。等你回去后,告诉兄长,此事我会同阿翁说的。”
那仆从闻言顿时长舒了一口气,萧嵩在萧家的地位毋庸置疑,萧悟免不了的有些担心萧燕绥,可是,若是这些事情全都摆到了祖父萧嵩的面前,萧悟可就一点都不会再担心了。
这仆从得了萧燕绥的准信,放下心来之后,也忍不住的笑道:“六娘既然如此打算,五郎知晓之后,想来也会放心了。”
萧燕绥微微颔首,轻声道:“你回去同五郎照实说便是,让他别担心!”
顿了顿,萧燕绥莞尔一笑道:“等我回到萧家老宅之后,再给他回信吧!”
这仆从听了,也连声称是。
他在这里略微歇了歇,等到翌日,萧燕绥和李倓一行再度启程,乘船前往江南方向之后,这仆从也转道回长安,把萧燕绥的口信又带回去给萧悟了。
江流之上,在没有大的风浪的时候,大船其实要比乘坐马车还要轻松一下。
唯独一点,他们一行所乘的大船虽然宽敞,可是,终究还是比不过在陆路上的自由随意,除了临岸补给之时,整船人能够活动的空间,基本就局限在了这一艘大船上。
好在,坐在船上望着一望无垠的江平水阔,还有远处仿佛水天相接的浩渺遥远,倒是给人一种格外开阔浩瀚之景。
萧燕绥对此虽然并不惊奇,却也乐得欣赏。倒是李倓,不同于那些赏景嬉戏的小舟,此行其实终究是他第一次在烟波浩渺的大江之上乘船,免不了的平生几分新奇之意。
他同萧燕绥几乎形影不离,有了好奇不解之处,也并不遮掩,直接就大大方方的开口相问,这一路上,倒是并不寂寞。
第152章
萧燕绥和李倓两人一路同行; 一直等到船只靠近了扬州城的码头,两人才分开。
李倓身边的人已经在准备下船的事宜了; 只有他还同萧燕绥站在一起。
靠近岸边的水面较为平缓; 微风中水波荡漾,还有远处天水相近的一顷碧蓝,几乎与今日分外清朗的湛蓝天空融汇在一起。
“扬州城距离兰陵郡也已经不远了。”李倓收回远眺的目光; 微微低头,转而看向身边的人。
江南一带的冬天来得长安城那边更晚一血,这般长的旅途,萧燕绥身上的衣服非但不曾加厚,甚至还稍稍减了些。
她今日依旧是披散着墨色长发; 只是松松垮垮的在肩膀下面的位置才用一根缎带随意的束了起来。鬓边松散的发丝,连同柔软的衣袂在水面的微风中略微扬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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