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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盛唐宠后-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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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到天边晚霞漫天,太阳也终于落山的时候,萧燕绥才终于放下手里的实验记录本,令人送那给她讲解了一下午农事的老农回家,自己也转身上了马车,在铺得格外柔软舒适的车厢里舒展了一下身体,这才有功夫喝了口水。
“回家,今天的事情我得再好好想想。”萧燕绥随意的对阿秀说道。
面对看似还算温和、其实在执行她自己的计划上其实格外强势的萧燕绥,除了依言称是,阿秀也没法回答别的了。
舒服的靠躺在马车里的软垫上,萧燕绥一边慢慢的翻着自己今天记录下来的收获,一边也在思考着最近相关的一些其他事情。
地暖、或者说是盘炕的图纸她都画出来了,回头可以捎一份给王思礼,西北大营的冬天肯定用得着,当然了,作为回报,萧燕绥希望远在西北边关的王思礼也能帮她踅摸一些靠谱的农作物,她总觉得,西北一代、乃至从西域流传过来的一些农作物,似乎也应该是在后世被推广开来的……
此外,还有就是长安城那边,这几天忙着盖房子都没顾得上别的,自己应该也该给母亲裴氏、父亲萧华以及两位兄长写封家书汇报一下自己和祖父的近况了。
这段时间以来,完全就把家书给写成了工作报告的萧燕绥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这种本能想要汇报工作进度的想法有哪里不对……
第114章
一场秋雨一场寒; 待到田地里的庄稼都被收获之后,不过半月的时间过去; 随着几场淅淅沥沥的秋雨; 枫林浸染,霜意渐浓。
华清宫中,前来避暑游玩的玄宗也终于带着杨贵妃和一众宫人; 连同陪同到此的许多其他人一起,重新回到了长安城中。
因为在骊山上打猎偶遇的缘故,有意无意间,河东柳世所出的柳潭这段时间里倒是和李俶、李倓和李文宁三人走得近了些。
柳潭看李文宁的眼神中始终都带着些羞赧的倾慕,虽然自己竭力掩盖了; 不过,日常相处间; 他总是在忍不住的看向李文宁; 这般表现,看在李俶和李倓的眼中,根本就是无从掩饰。
李俶和李倓交换了一个眼神,切实印证了自己的猜测之后; 便也在心里记了一笔,只打算等回去之后; 便再问问李文宁的心中究竟是如何看法。
至于此前堪称突兀的出现在华清宫中的张氏女子; 这么一段时间过去,关于她的身份背景,李俶等人的心中; 也早就有了了解。
等到太子李亨一行回了东宫之后,在玄宗的授意下,那位言辞风趣幽默,性格似乎也颇为温柔小意的张氏女子,也被送进了东宫之中,并且,封号直接就是太子女眷中,仅次于太子妃一位的太子良娣!
李倓的院子里,透过书房的窗户,抬眼便是园中秋风瑟瑟,落叶萧萧。好在秋日的霜叶未曾落尽,这会儿倒是还不至于变得太过单调。
李文宁随意的摆弄着桌上一枚印鉴,转头看向正捧着书的李倓和稳坐在旁的兄长李俶。
李俶轻轻舒了口气,随口道:“正如之前猜测所言,张良娣的父亲乃是张去逸,祖母则是窦太后的亲妹妹窦老夫人。”
最初的猜测被证实,玄宗此举的深意,自然也就如他们之前设想的那般。李倓拿着书的手上有一瞬间的微微停顿,而后,他才又动作平静不带任何意味的翻了一页书。
张去逸的身份还可以暂且不管,可是,窦老夫人在玄宗面前,却是如今难得能说得上话的一位长辈……
所以,早先同他青梅竹马的武惠妃在世时,他对武惠妃极尽宠爱,这份偏爱之纵容,甚至在武惠妃设计害死了先太子李瑛并其他两位皇子后,仍旧不减分毫,也颇得在废太子李瑛后得封太子的李亨这些年始终处境艰难,举步维艰。
随着张良娣被纳入太子东宫,至少,对于朝中的其他官员来说,会传达出东宫暂且无忧的信号。
忍不住便又想起了前太子妃韦氏的李文宁轻轻皱了皱眉,免不了的有些心烦意乱起来。
之前在华清宫中多有方便,如今回了长安城,她突然想去城外的那间庵堂中看看韦氏最近可还安好。
奈何这会儿张良娣刚刚进门,她若是选在这个时候去见韦氏,落在有心人的眼中,还不知道会被曲解成什么样子,为了稳妥起见,李文宁也只能是竭力按捺住这一个想法,登时越发的觉得心绪浮躁起来。
“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对东宫总是好事一桩。”李倓握着手里的书卷,也不继续翻页了,只是淡淡的评价道。
李俶点了点头,他的看法和李倓完全一致。
尤其,以张氏的出身,玄宗目前却也只是给了她太子良娣的身份,参见着玄宗自己自从王皇后之后,便是对武惠妃如何宠爱,都不曾再次册封皇后的举动,不出意外的话,想来,东宫之中,很可能也不会再出现一位太子妃了……
如此一来,对于身为太子长子的李俶,也能放松许多。
对于这一点,李倓、李俶和李文宁三人都心知肚明,却也默契的谁都不曾主动提起。
暂且不谈张良娣的事情之后,李俶的话锋一转,目光直接便落在了李文宁的身上,温声笑道:“不说这些了,文宁,还是说说你的事情吧!”
李文宁微微一愣,“我?我有什么好说的事情?”
话题到了这里,李倓脸上的神色似乎也随之变得稍稍放松起来,看似是漫不经心的模样,言语间却带着些许调侃的笑意,一边翻了一页书却不怎么看,一边冷不防的便开口道:“河东柳潭。”
“……!!!”李文宁下意识的微微睁大眼睛看向李倓,同时还有些语塞。
李俶也笑着给李倓帮腔道:“三弟说的极是,那柳潭鞍前马后的跟着咱们一起打了几天猎,文宁你好歹也得睁开眼睛仔细看看人家才是。”
百年来,大唐和吐蕃之间,便时有和亲公主远嫁通婚,当然了,就算如此,也没妨碍双方之间为了利益继续打下去。
若是哪个王爷府中不受宠的女儿,恰逢其会的话,倒是真要担心会被远嫁吐蕃的事情,可是,对于李文宁而言,身为太子的女儿,只要她的父亲李亨的太子之位一日不曾易主,她就一日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
前太子妃韦氏是的李文宁的养母,若是她还在东宫之中,随着李文宁年龄渐大,自然会关心着李文宁的亲事,可是,韦氏如今已经出家常伴青灯古佛,显然是没办法再去伸手顾念着李文宁的婚事了。
至于太子李亨,若不是联姻的话,且不说他对女儿的亲事本就不够心细,便是太子李亨他自己的婚事,都是再三的出乱子,若是稍微讲究一点也迷信一点,顾虑着前太子妃韦氏和杜良娣的遭遇,哪怕是为了讨个好兆头,估计也没人敢让太子李亨去操持婚事……
李文宁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略带着女儿家的羞涩,却不见丝毫的怯意。
李倓握着手里的书,特意转过头来仔细打量了一下李文宁,见阿姊的脸上并不见恼火之意,心中稍稍松了口气,便也跟着继续笑道:“柳潭此人,我倒是觉得还不错,却不知阿姊如何看?”
李文宁眨了眨眼睛,伸手按下李倓的那本书,然后才不答反问道:“为何这么说?”
李俶的心中也是相同的好奇,兄妹两个有些相似的眼眸一起盯上了李倓。
李倓松开手里的书,用指节轻轻的抵在桌面的边沿处,无声的轻轻敲了两下,然后慢条斯理的回答道:“上次见到柳潭时,我便觉得,他看向阿姊的眼神并不寻常。”
李俶却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当即略微睁大了眼睛,适时的笑了一句道:“你倒是机敏。”
李文宁瞅了李倓一眼,单手支颐,悠然道:“行吧,在这方面机灵点又没坏处。”
李文宁如今刚好是二十一岁,的确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至于李倓,比她小些,尚未及冠,亲事自然还有得等。
被兄长和阿姊调侃了两句,李倓依旧神色从容,淡道:“这次在华清宫中,柳二郎能够一同前往,想来是随兄长柳澄和秦国夫人一起。”
说白了,柳潭能够出现在华清宫中,其实还是因为杨贵妃的缘故,否则的话,以他的身份,还不足以被玄宗点到名。
而且,杨贵妃和家中姐妹感情深厚,也不是什么秘密,自她得宠,杨家一门声势显赫,秦国夫人之流显然也在其中。
李倓淡淡道:“且不谈这件事背后,贵妃视东宫究竟是何意,至少,柳潭对阿姊心生倾慕之情时,只是想方设法的在阿姊面前出现,却并不曾过多的将贵妃卷入其中……”
说白了,至少在这一点上,柳潭的做法相当夺人好感。
面对喜欢的人,就想办法凑到前面先混个脸熟再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点问题都没有。
若是柳潭并非如此,而是打着其他的歪主意,利用杨贵妃在玄宗面前的荣宠,反过来逼东宫做出决断,太子李亨如何自处尚不得知,至少,李俶、李倓和李文宁三人肯定不是如今这个反应了。
李俶听了,顿时恍然,也笑着点头道:“你这么一说,那柳二郎看起来倒的确是个忠厚的实诚人。”
李文宁抿了抿嘴唇,也露出了一点笑意,索性说起了自己上次遇见柳潭时,对方将她的马送回来的事情,那柳二郎,做事的确周到且厚道。
说到这里,李俶略微思忖片刻,转而向李文宁问道:“文宁,对于这件事,你究竟是是怎么想的?”
李文宁微怔了一瞬,旋即笑了笑,轻声说道:“若是我和柳潭在一起,一是能向贵妃示好,想来阿耶也会乐见于此,其二,柳潭其人,正如三弟所言,倒也不错……”
李倓闻言,不由得微微拧了拧眉,眼神中有一闪而过的担忧之色。
李俶更是直接道:“你只管弄清自己的心意便是,至于东宫之事,却是不必如此!”
李文宁听了,却是神态温和的摇了摇头,平静道:“大哥,三弟,我并非只是为了东宫便甘心做出这般选择,只是,若我嫁给柳潭,看在别人眼中,这反而是最顺理成章的结果。”
李俶一时语塞。
然而,一片寂静中,李倓却突然开口道:“秦国夫人几人仗着贵妃受宠,平日里行事其实颇为肆意骄纵,阿姊便是和柳潭在一起,我也并不乐见阿姊和秦国夫人等人走得太近。”
李文宁听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若我和柳潭在一起,却有意和秦国夫人疏远,想来,那些朝中官员、文人才子说起我的时候,总要赞我几句不慕权贵才是。”
这话说出来,李俶都有些哭笑不得,即便是真话,可是,太子膝下的女儿,竟然还不如贵妃的娘家人势倾朝野,当真是讽刺极了……
第115章
烧了几天的地暖; 等到新房子墙壁里面的湿气都被烘干了,房屋里也染上了生活过的烟火气时; 萧燕绥终于让仆从停了烧火; 就只是单纯的每天开窗通风,然后重新摆弄家具。
前些天跟着萧嵩学了趁着阴雨天在水面上抓鱼的小猎犬又重新回到了萧燕绥身边,每天亦步亦趋的跟着; 就连那一双尖尖的耳朵晃动起来都尤为精神抖擞。
知道猎犬对活动量的需求比较大,萧燕绥倒是也不拘着它,家里院子这么大,想怎么撒欢都行。
考虑到唐朝这会儿也没有什么狗玩具,萧燕绥干错找到厨房里; 让厨娘和面做了几个烤出来后硬得能崩碎牙的肉骨头状面制品,全当是给小猎犬的磨牙棒了; 当然; 它要是咬碎了一点然后吃进去也没什么太严重的问题……
不过,随着秋意渐浓,温度一天比一天的冷了下来,小猎犬虽然跳脱; 不过,被萧燕绥逮住教育了几回之后; 总算是不会自己随便往有些沁凉的荷花池里跳了。
重新修建好的房子里; 大床、其他的家具摆设这会儿也都弄得差不多了,萧燕绥的心情也不由得变得雀跃起来。
其实唐朝这会儿,椅凳一类的坐具刚刚出现; 还不算太过盛行,也就是因为萧燕绥从小都没有跪坐的习惯,所以,徐国公府上才额外准备了那么多可以坐的东西……
历史进程这种东西,萧燕绥是从来不管的,反正既然是让她折腾,那么,自家住的地方,舒服的沙发肯定是要有的,还有宽边靠背的扶手椅、给老人家半躺着眯一会儿的躺椅,这些东西要怎么设计得和周围的家具画风一致她不管,自然会有接了她的简易图纸、并且也听她说过具体要求的木匠想办法。
反正,那些后世常用且比较实用的家具,萧燕绥是打算借着这次的机会,全都给鼓捣出来。
完全把这个重新修建的院子当成了自己居住的理想状态后,萧燕绥甚至还在这个院子里让人修了秋千椅,上下都用绳索固定,可以适当晃动,但是不会荡秋千荡得飞出去的那种。
看到秋千椅能用,小猎犬直接就跳上去了,“汪汪!”
萧燕绥也没管它,只是沉吟片刻,又和身边的阿秀吩咐了一句道:“让人在这里也搭个狗窝出来吧!”
“啊……”阿秀不由得愣了一下,毕竟,萧燕绥之前一直说的是,如果萧嵩喜欢的话,这个院子可以给祖父住,但是,却从来没表示过,如果萧嵩不喜欢的话,她会自己搬过来的意思。
萧燕绥却是回答得理所当然,“如果祖父住在这里的话,我看小猎犬也经常跑去找祖父玩,顺便给它准备个窝吧,就在院子里,也不碍什么地方。”
阿秀这才恍然,忙道:“婢子明白了,我这就去。”
等到阿秀去吩咐人做事了,萧燕绥也就自己进了屋子,四处打量了一通,感觉目前这个房子的状态,其实有点像是售楼处的样板房。
想到这里,萧燕绥自己都忍不住笑了,透过大开的玻璃窗,看着还在修建中已经有了大致雏形的暖房,单手托着下巴轻笑道:“暖房似乎修得不错,不过里面的花花草草,还是问过阿翁的喜好之后,再按照他选的样子来吧!”
萧燕绥本身对花草倒是并无偏爱,只要开得挺好看的,她就都喜好。
而且说实话,侍弄花草本身其实也是个技术活,萧燕绥能就着顶端优势和土壤肥料的问题说得头头是道,真的让她上手去种花养花,反而还不如那些虽然搞不懂原理、但是有着很丰富的经验的养花老农……
不一会儿,吩咐完命令的阿秀又回来了,除了向萧燕绥回禀刚刚定好的事情安排之外,还又说道:“六娘,刚刚工坊那边传来消息,说是那些工匠已经将你上次要的那些玻璃器具,全都准备好了。”
萧燕绥瞬间便来了兴致,下意识的追问道:“全都好了吗?”
搅拌棒、烧杯这种都还好说,比较细节一点的实验器材,还需要加上对应的刻度,其实还是很考验吹玻璃的工匠手上的技术的,不过,不愧是多年的手艺人,被萧燕绥找来没多久,就已经可以出成品了。
阿秀点点头,回答道:“婢子已经令人将那些瓶瓶罐罐全都送到了书房里。”
这边的新房子毕竟还有不少要修整的细节,阿秀自然是将萧燕绥要的材料直接送到了她的住处。
“先回去看看情况!”萧燕绥当即转身,连新房子的情况都没兴致继续检查了,只是留下一句道:“去个人和阿翁知会一声,看看他对这里的家具有没有喜欢的。”
有个一直在这个院子里管事的仆从立即点头应下,几乎是在萧燕绥转身离开后的瞬间,便去了正院向萧嵩禀明情况。
院子里被放养的小猎犬本来还趴在秋千椅上打盹,听到了萧燕绥的脚步声渐渐走远之后,猛地抬起头来,灵巧的从秋千椅上一跃而下,一溜烟的便追了上去,“汪汪汪!”
萧燕绥特别顺手的摸了摸小猎犬直接抵到了自己手心里的毛绒绒头顶,还笑它道:“你最近怎么这么黏人了。”
“汪汪!”小猎犬摇着尾巴跟在萧燕绥的身边。
另一边,那个仆从去正院的时候,萧嵩正坐在案前,含笑看着手中的几封信件。
至于那个从徐国公府上过来送新的仆从,则是正绘声绘色的向萧嵩说着最近这些时日里,长安城中发生的事情。
那个送信的仆从说起的第一件事,便是徐国公夫人贺氏最近的情况。
“娘子这段时间一直都住在陆府中,陆府的老夫人贺氏的身子,据说是时好时坏,不过娘子一直陪着,陆府的老夫人也都还能吃得下东西,想来病症是会渐渐转好的。”
萧嵩听了,点了点头。
那送信的仆从又道:“府上一切安好,这段时间没有收到相公的家书,小郎君他们念叨了好久,也都惦记着您。”
说着说着,那仆从的面上倒是露出了些许迟疑的神色。
“还有何事?”萧嵩看向他。
“裴娘子一直忧心六娘的及笄礼一事,还不知相公这边,有何打算……”那仆从低声说道。
“这倒的确是个问题了。”萧嵩并不意外,毕竟,做亲娘的,肯定比旁人更惦记着自己的亲女儿。
当初,他把萧燕绥带回老家之前,一直犹豫不决,也是想着,自家孙女虽然和自己这个祖父亲近,不过,小孩子肯定也是会舍不得父母的……
至于回了老家之后,萧燕绥发现,在这里折腾起来根本没人管,远不像是在长安城中,多多少少总要收敛着些之后,便开始尽情的发挥了……
这段时间,饶是以萧嵩的城府,都被自家孙女鼓捣出来的这一出那一出的东西搞得目不暇接,也就是他能纵着自家孩子,否则的话,随便换谁过来,也不可能乐呵呵的看着萧燕绥在老家这根本就是要翻了天的架势。
想着自家这唯一一个宝贝孙女的能折腾,萧嵩不觉莞尔,便问道:“六娘她阿娘还说了什么?”
那仆从道:“便没有其他的了,裴娘子之前虽也稍稍准备了些及笄礼的事情,可是,若是六娘不在长安城中,大张旗鼓的操办起来反而不美,也是入了秋,见老家这边一直没动静,裴娘子才叮嘱我向您讨个话。”
“……”萧嵩瞬间恍然,自己的确是有些疏忽了。
在老家这里,萧燕绥被他纵着,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几乎要翻了天,至于萧嵩自己,每天钓鱼养花、下棋品茗,偶尔撸两把小猎犬油光水滑的皮毛,也过得颇为自在。
这段时间里,萧嵩和萧燕绥祖孙二人的生活都非常满足和惬意,及笄礼这事,不用问也知道,萧燕绥那边她自己肯定是早就忘到了脑后,至于萧嵩,他虽然没忘,不过,他一早就想好了,既然孙女十五岁这次的及笄礼来不及,那就干脆先不办了,直接等到萧燕绥二十岁的时候再大办一场。
反正,女孩子出嫁前人生中最盛大的仪式,莫过于此了,肯定不能就这么让自家孙女凑合一把……
萧嵩将自己的打算简单都和那仆从说了,也叮嘱他,回去之后,一定要把他的意思告诉裴氏和萧华。
毕竟,按照古时的周礼,贵族女子的及笄礼本就是在订婚以后、出嫁之前举行。至于自家孙女,萧嵩觉得,以萧燕绥明显在这方面从不少女娇羞的架势,估计等到二十岁也和现在没什么两样,二十岁行及笄礼,完全来得及,而且,女孩子的身体也渐渐长开了,穿着厚重华美、颇为繁复的礼服也更加漂亮并且撑得住,这么想想,完全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毕竟,虽说古代十五岁的女子便可许嫁,但是,看在他们这些长辈的眼里,十五岁的小姑娘,几年里模样身量都一直在变,其实当真还是个半大孩子呢……
萧嵩吩咐那仆从的时候,还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自己在心里头嘀咕道,那夫妻俩爱女心切,这段时间也不知道都腹诽他这个长辈多久了……
第116章
带着阿秀急匆匆的便回了自己的院子后; 萧燕绥直接就站在了桌案前,手里还拿着一根试管。
她将那试管翻过来倒过去的摆弄了好一会儿; 还忍不住拿过旁边桌上的杯盏; 往里面倒了一管茶水,看着略带茶色的液体在几近透明的试管中流动,萧燕绥总算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给了一个很高的评价道:“做出来的效果很不错。”
随后的其他那些实验器材,萧燕绥也都逐一摆弄了一番之后,方才作罢。
然而,不等阿秀松一口气,萧燕绥便已经理所当然的吩咐道:“试管多给我来几根; 其他的器材,大大小小的也都再要一些。”
阿秀不由得愣了愣; 然后才连忙点头应下; “婢子记下了。”
嘱咐好阿秀自己还要多一些的实验器材后,仍处在兴头上的萧燕绥捋起袖子就打算随便做点什么实验找找手感。
之前虽然也经常做实验,不过,对于这种“生活中的物理化学”的粗糙操作模式; 萧燕绥都快麻木了,这会儿终于有了那么一丁点当年实验室里的感觉; 萧燕绥恨不得把刚刚拿到的这些实验器材全都上手一边才好。
只可惜; 天不遂人愿,萧燕绥优哉游哉的还没把实验器材架起来,刚刚已经出去的阿秀便又步伐匆匆的回来了; 飞快的回禀道:“六娘,正院那边派人过来,请你过去。”
“嗯,阿翁找我?”萧燕绥暂且放下手上的东西,略微挑了挑眉,转过身来,一边朝着院子外面走去,一边低头把自己刚刚撸起来的袖子重新放下。
极其轻柔的丝质布料做成的衣裳,柔美轻便是真的,可是,每一片布料折叠起来都很容易出现褶皱也是真的,更别说是萧燕绥这么随意的将袖子撸起来了。
放下衣袖后,看着微微发皱宛若皱纹纸的衣袖,萧燕绥有些哭笑不得的抿了下嘴角,往萧嵩的正院走去的路上,还在不停的扯着袖口的布料,使它显得尽量平滑一些。
“阿翁找我有什么事?”萧燕绥手上的动作这一路上就没停过,不过,对于过来寻人的这位正院婢女,萧燕绥依然还是随口问道。
那婢女轻声回答道:“长安城家里送信的人过来了,所以相公才要请六娘过去。”
萧燕绥听了,也不由得露出一点笑容,“啊,来得挺巧的,我这两天正琢磨着给阿娘他们写封信呢!正好一起回了。”
那婢女也跟着笑道:“家里定然也都惦念着六娘的。”
说话间,已经到了正院,萧燕绥抬脚走进去,人还没到,便冲着里面声音轻快的喊道:“阿翁,我来啦!”
屋里面,满面笑意的萧嵩的声音也立即便传了出来,“六娘来!”
萧燕绥走进去,便看到,祖父萧嵩手边的桌案上摆着两封信,一封已经拆开了,另一封却仍旧是封口的。
萧嵩指了指已经拆开的那封信,笑着对萧燕绥道:“来帮阿翁念念信。”
“好。”萧燕绥干脆利落的一口答应下来,坐在萧嵩身边直接将两封信全都拿起来之后,才发现,一封是家书,另一封,竟然又是萧悟想方设法塞进来的给她的“密信”。
对于孙子和孙女之间玩的这种小把戏,萧嵩全都看在眼里,整天乐呵呵的看着他们闹腾,却从不说破。
等到萧燕绥将萧悟的那封“密信”打量过后又放下来,萧嵩才笑着摇摇头,随口感慨道:“人年纪大了眼睛就不太好啦!明明之前还能看见的,最近感觉看什么都有些模糊。”
萧燕绥一愣,下意识的抬头看向萧嵩的眼睛。
因为年迈,萧嵩的眼睛周围已经布满了皱纹。那一把雪白的胡子梳理得整整齐齐,当得上一句“美髯”,同样斑白的头发也用轻便却精细的木冠梳理好,看上去颇为庄重儒雅。
即使平日生活健康、养生得道,萧嵩的面上,依然带着些轻微色素沉淀形成的斑痕,那是漫长而又慈悲的岁月留下的,不可更改的痕迹。
从来没有哪一刻,让萧燕绥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祖父萧嵩已经老了。
并且,在唐朝这个人们平均年龄可能都超不过三十岁的封建时代里,一辈子养尊处优的萧嵩如今的岁数,绝对称得上是高寿了。
心中突然闪过了一些古怪的感觉,萧燕绥抿了抿嘴唇,略微垂下眼眸,很快便将那些复杂莫名的情绪全部压下。
萧燕绥的性格使然,即便是安慰和哄人开心,她也说不出萧嵩不老,您定然能长命百岁的漂亮话,嘴唇微微颤了颤之后,她也只是开口,语调笃定的说道:“阿翁你别担心,等下我让人给你磨一对儿镜片,戴上就能看得清楚了。”
萧嵩:“……?”哈?
萧燕绥原本有些绷住的脸上,终于稍稍流露出一丝的笑意,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十分自信的对萧嵩说道:“只需要一点简单的工具,阿翁你就可以看清字迹了。”
“哦……”萧嵩这才恍然,倒是并不怀疑自家孙女话语间的真实性。
毕竟,萧燕绥确实是说到做到,她本人做事其实相当靠谱,只不过,她做的那些事情本身,可能看在别人的眼中,未必能完全接受和适应得了就是了。
同时,萧嵩的面上也忍不住流露出了几分好奇向往的神色,“你说的是什么小玩意?”
萧燕绥直接用手比划了一个眼镜的样子,并且简单描述道:“就是,两片放大镜,连在框架上,然后镜框还带两个柄,可以挂在耳朵后面、并且架在鼻梁上固定位置,透过放大镜,阿翁你就能看清字迹了。”
“还有这种办法?”萧嵩颇有几分跃跃欲试。
毕竟,年老之后,眼睛渐渐变得看不太清楚,视线模糊了,谁都不习惯。
而且,人年老之后,机体素质下降所带来的老花眼,其实还不仅仅只是看不清近处的东西,真到了个人身上,很容易出现近处远处都有些模糊的窘境。
“嗯,阿翁我读完信,等会儿就去弄。”萧燕绥说得信誓旦旦,也是凑巧,现在工坊里的玻璃都是现成的,给她烧制了这么多的试管量杯圆底烧瓶后,想来那些工匠对于吹制玻璃制品也很有了些经验,在这种情况下,再让他们做出些薄厚不一的凸透镜片,应该并不是很困难。
——毕竟,萧燕绥知道老花镜的原理,也知道怎么计算老花镜所需要的度数,可是,她现在却完全不具备给祖父萧嵩验光的工具,也不太容易准确的测出工匠们手工打磨的镜片的度数,所以,最终还是需要萧嵩自己带上切实感受……
此外,还有一个问题在于,不管是萧燕绥自己的实验器材,还是房子窗户上的玻璃,其实萧燕绥都没有要求绝对的透明度,毕竟,只要玻璃大体上足够透彻,就已经能够看得很清了,也不会影响采光。但是,到了做镜片的时候,玻璃的通透度低了却是绝对不行。
好在,给萧嵩做的凸透镜镜片要求的数量很少,萧燕绥丝毫不介意安歇工匠有一大堆材料,最后就弄出数量有限的镜片来,哪怕真的就是拼运气呢,只要最后能有合格的成品她都没意见。
萧燕绥脑子里盘算着事情,不过拿起那封拆开的信封后,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在了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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