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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_梦溪石-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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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顾香生疑惑。
    “这些是我让公主府的厨子直接做的,也让人试过了,你可以放心吃。”
    顾香生一愣,难道自己什么东西也没碰的样子让他看在眼里了。
    “多谢殿下。”她的确是饿得很了,也没有故作推辞。
    魏临笑了一下当作回应,并未多作停留:“食盒不必还了,公主府也不差这一个,赶紧吃罢,别饿坏了。”
    顾香生还没来得及感动,就听见他补充了一句:“否则又要冲着别人发脾气了。”
    “……”大哥,你一定要加上最后那句话吗?
    她抽了抽嘴角,看着魏临离开的身影,感动登时没了大半。
    但对方这个食盒实在来得太及时了,顾香生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吃点东西,估计连下马车的力气都没有了。
    魏临的确很细心,食盒里不仅有拌鸡丝这样的凉菜,还有能吃饱容易克化的瘦肉粥。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些都是热气腾腾的熟食,虽然她已经尽力避免,不过等到顾琴生她们回马车的时候,还是能闻到车里面残余的食物气味。
    “你在这里吃什么了?方才怎么没看见你?你提前离席了?”顾画生狐疑道。
    顾琴生则道:“四娘,你没事罢,是否身体不适?”
    顾香生跳过顾二,直接回答大姐的话:“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所以先上车歇息,顺便等你们回去。”
    顾画生瞧见车厢角落里的食盒,嗤笑一声:“宴上的不用,偏跑到这里来偷吃,这见不得光的行径和谁学的?”
    顾琴生沉下脸色:“二娘!”
    顾画生尖声道:“大姐姐,到底谁才是你的亲妹妹,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么一心一意向着她!我是她阿姐,说她两句都不行了?!”
    顾香生:“我再见不得光,也比联合别人坑自家人的卑鄙小人好罢?”
    顾画生冷哼:“你说谁呢?”
    对她这种人,顾香生觉得骂人也不能太拐弯抹角,还是直接来更好:“刚才在公主府,我的梨花风露被人暗中调换成馊水,第一个叫起来嚷嚷,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是谁?”
    顾画生:“就算我不说,每个人的东西早就登记在册,马上就能查到!”
    顾香生:“可那时候别人都还没有回过神,你的反应未免也太快了罢,是早就存了心看我笑话的罢?”
    顾画生:“你有什么证据,别张嘴就血口喷人,大姐姐,你看见了罢,她这是故意跟我过不去呢!”
    顾香生自顾道:“若别人幸灾乐祸,我还能理解,毕竟事不关己,但你存的是什么心思?你不姓顾?我丢脸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也就你这种蠢货才会被别人利用而犹不自知!”
    顾琴生不吱声,她并不糊涂,最起码的个中是非,还是分得清的。
    顾画生冷笑:“我是蠢货,那你是什么?你以为你就很聪明么?若你真那么聪明,又怎会被人把香露换成馊水?你不敢对嘉善公主发火,所以就只能冲着我来了?”
    顾香生:“你知道我骑射不错,力气也要比你大一些罢?”
    顾画生:“???”
    顾香生淡淡道:“如果你再说下去,我不保证我会不会控制不住,给你一巴掌,直接把你扇得爹娘都不认识了,而且冲着你之前的表现,我也敢担保,顾家到时候除了阿娘,绝不会有人帮你说一句话。你信不信?”
    顾画生不可置信:“你还敢威胁我?”
    顾香生二话不说,撸袖子扬手。
    顾画生尖叫一声:“停车,停车!”
    马车很快停了下来,她差点连滚带爬下了马车,丢下一句“你给我等着”,然后就跑到后面专门给婢女坐的那辆马车上去了。
    顾香生摊手:“大姐姐,我还没动手呢!”
    话虽如此,刚才如果顾画生还敢废话,她可是真准备冒着被焦太夫人责罚的危险直接动手的,毕竟对顾二这种人,讲道理肯定讲不通的,估计只有武力才能震慑住她了。
    顾香生道:“兄弟姐妹之间有个远近亲疏,这也无妨,但若沦为别人手里的棋子,反过头来对付自家人,就太过愚蠢了,但我与二姐姐说这些话,她肯定是听不进去的,大姐姐蕙质兰心,我再佩服不过,若有机会,还请与她说一说这道理。”
    顾琴生无言以对,只能苦笑着揉揉眉心。
    回了顾家,顾画生迫不及待就去找焦太夫人告状了,结果不出乎意料,反被焦太夫人训了一顿,又只得一肚子气地回到自己屋里,看谁都不顺眼,发了好大一顿火。
    婢女见她实在气得厉害,便出主意道:“二娘不若将此事说与娘子听,娘子最疼二娘了,定会去教训四娘的。”
    顾画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找她有什么用,她倒是会帮我,可顶多也就是不痛不痒地训顾香生两句,顾家现在又不是她当的家!”
    她其实更气的是,自己那会在马车上被顾香生一吓,还真以为她敢动手,事后想想如果自己当时表现得更硬气一点,就算顾香生敢打自己,回了家她肯定会受罚,现在倒好,自己反挨了一顿训。
    “当什么家?”顾琴生走了进来,正好听见后面半句,顺口问道。
    顾画生没好气,扭头用后脑勺对着她。
    顾琴生叹了口气,怎么这妹妹在家里头排行第二,可却像老幺似的,连五娘都比她懂事呢!
    “我上回攒了些珠子,本想拿过来给你,一直忘了,你瞧瞧,喜欢哪些就留下罢。”她让婢女将匣子放下,又让其他人头退了出去。
    顾画生斜睨一眼:“这些小玩意,大姐姐不拿去给四娘么,怎么舍得来给我了?”
    顾琴生笑道:“怎么,还生气呢?别气啦,小心气坏了身子!”
    顾画生怒道:“我怎么能不气,被骂的人又不是你!”
    顾琴生无奈:“可不是你主动去向阿婆告状的么,你不说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顾画生大怒:“你总是这样!大姐姐,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你以前还跟我说过,顾香生她娘鸠占鹊巢,占了咱们阿娘原本的位置,现在呢,你和顾香生走得那么近,是不是都忘了有我这个亲妹妹了!”
    顾琴生叹道:“这都是我五岁还是六岁时说的了,你怎么还记得?”
    正因为记得,顾画生才有种被背叛的感觉:“可你已经忘了!”
    顾琴生正色:“二娘,那会儿咱们还小,不懂事,所以难免会说些不懂事的话,其实这事也怪我,当年你还不记事,我却总在你耳边念叨阿娘,所以才让你有那么深的心结,可平心而论,这都多少年过去了,阿娘不是她们害死的,阿爹再娶,这也不是我们说了算的,不管如何,四娘和二郎已经是我们的亲弟妹了,比二房的三娘和五娘还亲,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她握住顾画生的手,语重心长:“女先生教课时,咱们可都是一起听的,你想必也还记得她说过一句话罢,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吧?”
    “不记得了!”顾画生挣开她,扭过头去。
    顾琴生:“就算平日里再不喜欢也好,遇到外人欺负的时候,反而应该团结一致,你怎么能反而帮着同安公主来落井下石呢!”
    顾画生嘴硬道:“你还说你不是偏心顾香生?!我当时不过是惊讶才喊了一嗓子,如何就证明我跟同安公主是一伙的了?!”
    顾琴生见她死不认错,也敛了笑容:“你在品香会前一天,将阿娘原本给你的香牌还给她,还高高兴兴从公主府回来,难道不是从同安公主那里得了更好的?”
    顾画生:“那不过是同安公主与我交情好,所以才从宫里带了一块香牌给我罢了!”
    顾琴生:“宴会开始前,你与同安公主说了老半天的话,难道她就没告诉过你,她把四娘瓶子里的香露都换掉了?”
    顾画生:“没有!”
    顾琴生叹道:“二娘,你怎么就这样死脑筋呢,同安终归是公主,你平日里与她好一些不要紧,可同安那人眼高于顶,谁都不被她放在眼里,她何以会与你走得那样近?难道仅仅只是与你投缘而已么?”
    顾画生怒道:“大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只你能有朋友,别人都不许有了?我与同安交情素来就不错,这有什么稀奇的?顾香生瓶子里的香露被换成馊水,那是因为她平日里人缘不好,得罪的人太多了,凭什么污蔑公主!我若将这话与公主一说,你猜公主会不会罢休?”
    这话刚落音,外头就有人送来两张请柬,一张给顾琴生,一张给顾画生。
    两人的内容都是一样的,区别只在于名字。
    顾画生拿来一看,顿时转怒为喜:“大姐姐,你瞧公主多会为人啊,说怕咱们在品香会上玩得不尽兴,还特地邀请咱们去她府上玩!”
    顾琴生摇摇头:“我就不去了。”
    顾画生不高兴了:“为什么?顾香生说那件事是同安公主指使的,你便信了她对么?”
    顾琴生:“不是,如今离八月只剩三个月不到了,好有许多要准备的,阿婆专门请了女师傅来教我学习管家那些事情,免得进了王家之后给顾家丢脸。”
    顾画生这才想起来,顾琴生和王令的婚事就定在八月,照这么说,她的确是不能常常出门了。
    “难怪今日品香会上,大姐夫的眼睛一直粘在你身上,一有机会就和你说话,哪个女子也不理了!”
    顾琴生脸上也浮现几分羞赧,但她仍不忘嘱咐妹妹:“你还是别与同安公主走得太近。”
    顾画生不以为然:“不与同安好,难道跟吕音那种人好?大姐姐就别管了,我自有分寸。”
    时间很快进入六月,天气越发热了起来。
    按照顾家的惯例,六月翻经节,焦太夫人每年都要出门礼佛,今年除了顾琴生即将出嫁,不宜频繁外出,小焦氏须得留在家中坐镇之外,其他人都与焦太夫人一并到东林寺去敬香。
    东林寺这地方,便是上回打马球出事之处,自从益阳王坠马之后,这里沉寂了一段时间,直到最近才又热闹起来。
    翻经节这一天,不单顾家,京城许多人家的女眷也都会到寺庙里去,不过东林寺毕竟地位不同,也接待不了那么多人,譬如像胡维容这样的,虽然其父是京兆尹,但她是不够格来东林寺的,若想要去上香,那只能像寻常人一样去挤城内的寺庙。
    为了接待女眷,东林寺特意在僧人住的禅院旁边又单独辟出一个后院,供女眷中午休憩。
    一大早焦太夫人带着儿媳妇和孙女来到东林寺,住持不在,亲自迎出来的是监院,彼此寒暄几句,先带了焦太夫人她们去礼佛,顾香生等小辈跟在后头,也不懂得许多规矩,拜了这个殿就拜那个殿,让上香就上香,该许愿就许愿。
    顾香生不知别人许了什么愿,她往年来这里的时候,都是拜一拜就了事,今年破天荒,双手合十闭眼默念:“佛祖在上,诸天菩萨在上,请保佑顾香生今年平安顺遂,凡事有贵人相助,免被小人缠身。”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心里还犹豫着要不要顺道让菩萨保佑一下姻缘,怎么说自己今年也十四了,快的话家里今年说不定就要开始物色了,但再一想,这种事好与坏,连菩萨也说不准,要不然天底下哪来那么多怨侣,难道那些人平时都没有烧香拜佛么?便罢了这个心思。
    旁边还有签筒,顾家几姐妹都兴致勃勃拿了签筒开始摇,顾香生却没什么兴趣,便袖手在一旁等着,顺便抬眼端详殿中庄严肃穆的佛像。
    不过今日的东林寺实在算不上冷清,那头顾画生还在摇签,门口又进来一拨女眷。

  ☆、第33章

进来的是程家的人,英国公夫人郑氏,带着女儿程翡,庶女程瑛等人。
    作为当年伴随太、祖皇帝起兵造、反的三家,程家混得远比顾家要好得多了,两家平日里关系还不错,除了上次焦太夫人想让顾凌娶程翡,结果却被程家拒绝了,在那之后,焦太夫人心中就颇有芥蒂。
    其实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顾凌虽然还算不错,但也谈不上优秀,想来程家不会舍得将自己娇养多年的嫡女嫁给普普通通的顾凌,嫁入顾家这等已经没了实权的世家。
    郑氏带着女儿们向焦太夫人见礼。
    焦太夫人笑道:“好好,阿翡真是女大十八变,一天一个样,再这样下去,连花朵儿见了她都不敢开了!”
    郑氏掩口笑道:“太夫人真会开玩笑,我们家阿翡也就是寻常模样,到了太夫人这里,怎么就变成天仙了!太夫人是带着孙女儿过来求签罢,都求见了什么好签?”
    说着她看向顾家几姐妹。
    焦太夫人笑道:“都是小孩儿闹着玩罢了。”
    郑氏也笑:“求签之事,验的就是心诚,怎能说是闹着玩呢?”
    焦太夫人不说话了。
    顾画生有点尴尬,以她的性格没有抢先开口,已属反常,估计抽到的签文不是很好。
    顾香生缓和冷场的气氛:“我方才没求。”
    顾眉生柔声道:“我给祖母和父母求的身体,都是上签。”
    焦太夫人面色微微柔和下来。
    郑氏笑道:“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四娘和五娘呢?”
    顾乐生道:“我给三姐姐求的姻缘,也是上上签。”
    顾眉生嗔道:“五娘,你胡说什么!”
    顾乐生笑嘻嘻:“菩萨面前,我哪里敢打诳语,真是给姐姐求的,你瞧,当春久雨喜初晴,玉兔金鸡渐渐明;旧事销散新事遂,看看一跳过龙门。宸宫上上大吉呢!”
    不曾想她还大声念出来,顾眉生登时羞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焦太夫人微微一笑:“倒还真是吉兆。”
    郑氏:“那我就提前给太夫人道喜了!”
    焦太夫人:“同喜同喜,阿翡去年已经及笄了,想必今年好事也将近了罢?”
    郑氏:“我还未给她相看呢,舍不得她早早嫁了,想多留两年。”
    焦太夫人:“可怜天下父母心,谁说不是呢?”
    郑氏笑道:“顾四娘子方才不是没求签么,不如同与阿翡进去求一支?”
    老太太是憋着上次顾凌婚事那口气没发,一直忍到现在呢,比不过家世,只好比求签了。
    顾香生无可奈何,就当哄老太太开心了,与程翡程瑛她们一道走入殿内,跪下来,双手合什,先向菩萨告一声罪,然后拿起签筒,一边默念心中愿望,一边开始摇。
    不多时,竹签落地,她捡起来一看,照着上面的数字到旁边墙壁上对应寻签,顾画生不知何时凑过来,大声念出她的签文:“行藏出入礼仪恭,言必中听信必聪;心事了然俱清澈,光明如日正当……”
    最后一个字没念完,顾香生回头看了她一眼,那意思很明显:你这毛病几时能改掉?
    顾画生顿时蹬蹬蹬后退几步,旋即又意识到自己这行为好像有点丢人。
    顾香生心里好笑,也懒得点破。
    那头英国公夫人已经听见了顾画生方才念的签文,点头笑道:“果然是好签。”没问顾香生求的是什么。
    程翡和程瑛抽中的都是中平,说不上好,也不会太差。
    程翡的是:闻是说非风过耳,好衣好禄自当中;君莫记取他年事,汝意还与我意同。
    程瑛的则是:门庭日庆喜非常,积善于门大吉昌;婚姻田蚕诸事遂,病逢妙药得安康。
    程瑛的好懂些,程翡却有些玄乎,郑氏带着程翡去找专门解签的僧人细问,焦太夫人她们也不好再听下去,便带着人各自告辞。
    人越上了年纪,有时候反而越像小孩儿那样斤斤计较,焦太夫人在顾香生的签文上扳回一成,心情好像也好了许多,回去的路上还问她:“你方才求的是什么?”
    顾香生:“孙女只是随便求了一下,问问前事罢了。”
    焦太夫人郑重嘱咐:“女儿家的前事便是姻缘了,下午咱们离开之前,你再去拜一拜,不可说随便求一下了,心诚则灵。”
    顾香生有些好笑,但想想自己无端端来到这个时代,一出生便带着记忆,倒也的确玄乎,便答应下来。
    吃过寺里的素斋,知客僧带着众人来到禅院厢房。
    焦太夫人一看只有三间,不由皱眉:“小师傅,往年我们来了,都是每人一间的,怎么今日只有三间?”
    知客僧道:“阿弥陀佛,老夫人见谅则个,今年的香客多,不得已只能如此分配,像您方才遇见的程家女客,可也只有三间厢房的。”
    焦太夫人心想这能一样吗,他们程家女眷只有三个,三间正好一人一间,我们这边有七个人呢,还不算那些婢仆。
    但她纵是不悦,也没法说什么,别人三间,他们也三间,的确挺公平的。
    许氏终于机灵了一回,见状便对焦太夫人道:“阿家,您自然要独自一间,我与李氏一间,余下一间,让她们几姐妹挤挤就是了,反正也就歇一两个时辰,下午咱们就回去了。”
    焦太夫人点头:“也罢,就这样罢。”
    外头日光不算猛烈,顾香生她们这样的年纪还没养成午后一定要睡觉的规律,这佛寺的厢房,要陈设没陈设,连仅有的几本书都是佛经,实在无趣之极,四人闲着无聊,顾画生就提议道:“我们来玩花神签罢!”
    顾乐生问:“花神签是什么?”
    顾眉生笑道:“这个我听过,是京城新近兴起的玩法,拜花神,然后各求一签,就跟方才在殿中求签一样,签文都是诗句,算是玩个乐子。”
    顾画生:“也不算乐子,求签之前也要正正经经拜过的,心诚则灵,反正我求过的都很灵。”
    顾眉生:“可我们这里没有签文啊,上哪儿找那么多诗句?”
    顾画生得意:“早料到这里会无聊,我让婢女带了签文对应的诗册了,再让人去前殿借个签筒不就行了!”
    反正没有事做,顾眉生两姐妹听着也有些意动,顾画生就让婢女去借签筒,又邀请顾香生:“四娘也一道来玩罢,人多热闹些,我再让人去喊程翡她们!”
    顾香生:“我还是闭目养神罢,就不参加了。”
    顾画生不乐意了:“你这人怎的这么无趣,好不容易凑到一块,就当陪我们玩玩怎么了?”
    顾眉生也劝:“是啊四娘,反正就是个乐子,等太夫人她们起来,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顾二不必理会,顾三的面子不好不给,顾香生只得答应了。
    签筒很快就借来了,程翡那边却回了信,说她们已经歇下了,就先不过来了。
    顾画生也不以为意,正好房间里栽了一盆君子兰,她就拉着其它姐妹在那盆君子兰面前跪下,说了一通“黄天在上,花神为证,信女求签”之类的话,顾香生看着实在滑稽,很想笑,又忍住了。
    她们煞有介事地拜完,然后拿出签筒开始逐个摇签。
    “四娘,你求到了什么?”顾画生探头过来看。
    顾香生对这种游戏本就不大感冒,闻言便将签文顺势递过去,又看着顾画生自以为隐蔽地将自己的签与她的签调换,也不点破。
    婢女在旁边帮忙翻查诗册,脆声道:“二娘是第一百八十八签,丛菊两开他日泪,孤舟一系故园心。寒衣处处催刀尺,白帝城高急暮砧。”
    众人面面相觑,饶是不通诗文的人,也能听出这诗风格悲怆旷远,并不是开怀吉利的。
    顾画生的脸色一下子青了,她忙道:“方才我拿错了四娘的,这是她的,五十六才是我的,你查五十六看看!”
    “……”顾香生抽了抽嘴角,真不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这位二姐。
    婢女将诗册翻到五十六那一签,又念道:“落尽残红始吐芳,佳名唤作百花王。竞夸天下无双艳,独立人间第一香。”
    顾画生眼睛一亮:“对对对,这才是我的!”
    顾香生懒懒提醒她:“既然阴差阳错换了签,那就是天意如此,姐姐说了不算,得老天爷说了才算。”
    顾眉生笑着打圆场:“好啦,这也就是玩个乐子,根本当不得真的,别为了这个置气!”
    顾乐生年纪还小,却很有几分兴趣,跑去将婢女手中的诗册拿过来自己翻阅着看,一边看还一边念出声,抑扬顿挫,念了两首之后意犹未尽:“二姐姐,你这诗册的诗可真全,碰巧这里没什么书看呢,借我看看罢,回去再还你罢!”
    顾画生没好气:“拿去罢拿去吧!”
    顾乐生闻言,开开心心地跑一边翻起诗册了,顾眉生是个好静的,自个儿坐上一下午也不觉得闷,坐在一边看着妹妹也觉得满足。
    顾画生消停了一会儿,忽然对顾香生道:“四娘,能否借一步说话?”
    顾香生:“二姐姐有话不妨在这里说。”
    顾画生气道:“我是真有事!”
    顾香生:“这里都是姐妹,没什么不能说的罢?”
    碰巧外头送了四碗药茶过来,说是寺庙里专门熬了一大锅,给各位贵人解渴的。
    顾眉生瞧见她们两人的动静,笑道:“这药茶一端进来,我就觉得有些热了,我与五娘出去外头喝。”
    “诶,我在这里看诗册好好的呢……”话未说完,顾乐生就被姐姐拉出去了。
    顾画生深吸了口气,对顾香生道:“先前阿婆和大姐姐都训过我了,说我不该总和你过不去,只是你也知道,我这人总管不住自己嘴巴,所以还请你不要和我计较,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两姐妹!”
    顾香生挑眉,扭头看了看外面,今天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顾画生竟然会开口道歉?
    “喂,你总该回我一句话罢!”等了半天见她没有回应,顾画生忍不住道。
    顾香生哦了一声,点点头:“我听见了。”
    顾画生气闷:“那你就一点表示都没有?”
    顾香生好整以暇:“可我不知道二姐姐是真心说这番话,还是被阿婆和大姐姐强迫着说的呀,而且你方才还换我的签呢,这会儿又道歉了,我实在不敢轻易相信啊!”
    “方才不是与你闹着玩呢吗!”顾画生郁闷道:“自然是真心的,不妨告诉你罢,那天品香会上,是同安公主让我喊起来的,好给你个难堪,我本来也是不愿意的,可她送了一方上好的香牌给我,你也知道,拿人手短,咳,总而言之,往后我不会那样做了!”
    顾香生:“这么说,那天我瓶子里的香露,果真是被同安调换的?”
    顾画生点点头:“她和我说你喜欢徐澈是自不量力,想要让你知难而退,若你当众出丑,徐澈自然也不会再看上你。”
    见对方没有说话,她又道:“你看,我现在全都告诉你了,你总该原谅我了罢?”
    顾画生端起身前的药茶:“要不我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当是给你赔礼了!”
    顾香生道:“二姐姐不必如此。”
    顾画生喜上颜色:“这么说你是原谅我了?”
    顾香生也端起茶碗:“姐妹俩哪里有隔夜仇,二姐姐明白这个道理,以后不要再与我过不去就好。”
    顾画生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当然不会了。”
    这时外头又来了个小沙弥,说是来找顾香生的。
    小沙弥不过七八岁的年纪,手里揣着封信,说是受人之托交给顾香生的。
    碧霄见顾香生接过信拆开来看,忍不住问:“四娘,这寺庙里谁会托人送信给您?”
    顾香生看完信:“是徐澈。”
    “徐郎君?”碧霄睁大眼睛,旋即又释然了。
    身为顾香生的贴身婢女,她不可能不知道徐澈与顾香生之间的事情,虽然顾香生还没有承认,但碧霄心里也觉得徐澈脾性好,文采斐然,与顾香生十分登对。若是两人能在一起,碧霄也会为他们高兴。
    但凡少年男女,情到浓时总喜欢避开所有人,单独到一处地方去幽会,碧霄年纪相仿,自然心领神会,压低了声音:“那您要过去?”
    顾香生想了想:“等一会儿。”
    她将信揣回怀里,转身入内。
    顾画生见她回来,忍不住埋怨:“到底是谁找你,药茶都凉了!”
    “好像是找错人了,我顺便在外头和碧霄说了会话。”顾香生道,顺手拿起茶碗,用嘴唇碰了碰。“现在刚好,也不算太凉。”
    话刚说完,碧霄就从外头走进来:“二娘,婢子方才在外面遇见程家大娘的婢女,她说要前来拜访您。”
    顾画生有点惊喜:“她要来拜访我,方才不是说歇下了么?”
    碧霄:“是,程家大娘现在去找杜家小娘子了,说是一会儿就和杜家小娘子一并过来。”
    因程家的地位和背景,加上程翡自己的美貌,她在京城名流圈子里,素来众人追捧的,顾画生虽然常常表现出不屑一顾的样子,但程翡能指名过来找她,这就相当于对方将顾画生与自己放在同一个层次上一样,她自然高兴。
    “那我先出去迎一迎罢,免得失礼了,四娘,你快将药茶喝了罢。”
    顾画生兴冲冲走出去,在外头等了好一会儿,却没见到程翡的人影,饶是在屋檐下,也觉得有些热得受不了,她不得不回转厢房,质问碧霄:“人呢!”
    碧霄无辜道:“婢子方才真是亲耳听见程家大娘这样说的,兴许在杜家小娘子那里耽搁得久了罢,二娘不如遣人去问问?”
    顾画生自然不可能真让人去问,恶狠狠瞪了她一眼,对顾香生道:“你这婢子真是越发没规矩了!”
    顾香生放下空了的茶碗:“二姐姐在外头等得燥了罢,先喝点茶罢。”
    被她这么一说,顾画生还真觉得有些渴,端起茶碗便一饮而尽。
    顾画生打了个呵欠:“我可不管你了,我现在要睡会儿,你睡不睡?”
    顾香生道:“你睡过去点儿,留块地方给三娘和五娘她们,免得她们等会回来没地方睡。”
    顾画生撇撇嘴:“就你贴心,灵芝过来告诉我,说她们到二婶婶的厢房那边去说话了,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你若不歇息的话,下午可就没精神了。”
    顾香生笑道:“你别管我了,自睡罢。”
    顾画生伸了个懒腰,倒头就睡。
    顾香生坐了片刻,确定顾画生已经睡熟了,这才起身,悄无声息地推门出去。
    她与碧霄二人出了后院,穿过链接后院的园林,直接出了寺庙后门。
    碧霄不放心道:“四娘,我们可别离得太远,免得太夫人醒来找不见人。”
    “放心罢,我经常来这里打马球,比你还熟。”顾香生嘴里道,她带着碧霄往左拐,上了一条狭窄的石阶。
    碧霄这才发现,这石阶连着的是寺庙后院三层楼高的楼阁,从楼阁上可以远眺前后,尽收全景,包括整座东林寺,以及东林寺后面的碑林。
    “难道徐郎君与您约在这里?”
    “不,他约在了碑林。”晌午的阳光还是有些猛烈的,站在三楼的屋檐下,顾香生眯起眼望向碑林,那里密密麻麻都是碑帖,就算他们居高临下,也很难像平地那样一览无余。
    “那您怎么……”她话没说完,忽然指着一处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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