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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主(戏骨)-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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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不是说……彭将军会来支援?”谢将军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眉间的忧虑越发重了起来,“可末将等到现,却一直不见有任何踪影。”
“不必担心,”见谢将军是说这事,幽微顿时有些不耐,却依旧耐下性子道,“眼下城外全部被大军所围,彭将军自然进不来,待到叛军内讧时,彭将军自然会前来支援。”
“但现们的兵力根本不够,”谢将军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虽然军粮军饷都够用,但一旦正面对抗起来,后继无力……”
谢将军的话点醒了幽微……莫非,这是有有意拖延时间让城内之逃脱?
这样一想,幽微哪还有心思去和谢将军说话,随意安慰了几句后立即回宫。
其他也还罢了,若是夏泽一丢,他最后的护身法宝也就成了泡影,想起这段时间来夏泽反常的乖顺,这样幽微如何不心惊?
“快,赶紧回宫,看看皇上还不!”
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春日里的野草一般熊熊生长起来,幽微微微眯起眼,又对身旁之吩咐,“还有张妃和皇子,快去!”
张妃这段时间不吵也不闹,就连他前些日子抱走小团儿都没有做出过多的反应,若是小团儿登基,她立时就能变成太后,按理来说她应该万分期待才是,为何却对此事的流产半点意见也无?
他之前一直都轻视了这个女,竟然连这么明显的疑点都没有注意到。
京城依旧是那副遍地废墟的模样,自地震之后又遭遇围城,兵力都被抽调去守城,只有靠百姓自己一砖一瓦勉强重修。
尸体来不及清出去,死的太多,先前还能由兵士强行拖去空地烧掉,现哪还有手能做这个?幸亏现天气还不够热,否则不需要旁的,只要再过一段时间瘟疫流传开来,京城自然会变做一座死城!
看着这不堪入目的景象,幽微的脸色越发沉黯了下来。经过文官的反叛,兵力的不足,再有后院的失火,由不得他不对自己产生怀疑。
这就是他不惜赌命一搏也要换来的城池?这就是他费尽心思确认自己能够夺得的天下?
街边的百姓也是面如菜色,见到幽微的车驾时不过麻木地抬头看了看,随即低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
曾经那种狂信一般的情形已经不见了踪影,从百姓的眼中,他们更多的是对幽微的仇恨。
民心已经悄然失去……
幽微的心思却全不此,催着车驾迅速朝着宫门驶去,他要确定,他是不是被陷入了必死之局!
大夏曾经最高高上的国师,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作者有话要说:TAT快要结局了好兴奋!目测不到五章就能完结!
……如果万一超了请不要打脸TAT……
☆、181最新更新
“不好了不好了!”幽微才走到宫门口就见到自家亲信丧家之犬一般跑了出来;连称呼都忘了带。
幽微心中顿时一惊,也顾不上平日里最引以为傲的风度,一把抓住亲信的衣领;“出了什么事?夏泽他呢!”
他心里慌乱无比,一时间全然忘了分寸;手上用力几乎把那亲信勒死。
“他……他……”亲信被勒得满脸通红,舌头都伸了出来,手死死抓住幽微的手,眼里全是惊恐。
国师这莫不是打算杀灭口?
“国师;他要被掐死了。”旁边有看不过眼,小心翼翼提醒。
幽微这才如梦初醒地松开手;那一屁股坐地上捂住脖子拼命大口喘气,满脸劫后余生的侥幸。
“快说!”从他的表情幽微已经能确定答案;但却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明明被他好好锁清凉殿里的,怎么能说不见就不见了!
“皇上他、他……他根本不清凉殿了啊!”那亲信迟疑半天,终于不敢再耽搁,闭上眼破罐子破摔一口气把话全部说完,随即捂着脖子连滚带爬地躲到一边,生怕幽微再来掐他,“张妃和小皇子也不见了……”生怕幽微再来掐他的脖子。
幽微只觉得半空炸雷,瞳孔骤然紧缩,“这怎么可能?”
他心中仍存着最后一丝侥幸,也不管那个依然瘫地上的亲信,大步朝着清凉殿的方向走去。
他不相信,他绝不相信!
直到发疯一般找遍整个清凉殿,幽微这才确定,他从头到尾都被夏泽给耍了。
空空如也的清凉殿昭昭然嘲笑着他的无能与亲信,夏泽再如何也是能从众皇子夺嫡中取胜的胜利者,即便当年苦于形势不得不朝他卑躬屈膝,但这却丝毫无损于他才是这个大夏当之无愧的天子。
他怎么能如此愚蠢的相信,夏泽当真是愚笨无能,只能受制于他?
这样一想起来,当日他囚禁夏泽的场景也就分外历历目。
夏泽似乎从一开始就已经预料到他会有这一出,从他身边的侍卫反水开始,天子虽然有惊讶,但却依旧是平静的接受了这一切,甚至还对他提出了要保证张妃和小皇子安全的要求。
这一切看起来都如此自然,他宫中这么多年来跋扈惯了,也一直以为自己深埋夏泽身边的钉子从未被发现,今日看来,说不定从头到尾那个钉子就是夏泽特意派来的障眼法!
“国、国师,不好了!”一个小道士连滚带爬地跑进来。
幽微只觉得脑中一炸,被欺骗的怒气冲得他眼前发黑,回身抬脚就重重踹过去,只把那小道士踢得飞起,“喊什么喊!”
小道士后背重重撞柱子上,一口血登时喷了出来,“叛军……攻城了。”
屋漏又逢连夜雨,幽微深吸了一口气,“两位将军呢?”
小道士费力地睁开眼,仍是毫不掩饰地对幽微的崇敬,他好不容易才争取到机会来见一面国师,国师肯定是因为国事烦心,能为国师分忧解难,被踢一脚又能算得了什么!
“谢将军……出战了。”
这完全不幽微的预料之内,谢将军不是冲动之,他也曾经反复交代不要主动出战,此时他们兵力处于劣势,主动出击无异于以卵击石!
“孙将军哪里?”不妙的预感浮上心头,幽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孙将军悄悄领着部下打算打开城门投降,结果起了内讧,被谢将军抓住了,但孙将军的已经打开了门,叛军似乎和孙将军早有勾结,一见他开门顿时全力攻城,陈将军这才不得不主动开门迎战……”
小道士满脸期待地看着幽微,国师那么厉害,一定能找到反败为胜的机会!那些叛军不应天命,一定会遭到神明的惩罚!
孙、谢两手中的兵力就算再加上城防军对上叛军是个什么后果,幽微闭着眼也能猜到,能有幸除非是奇迹出现……
幽微叹了口气,眼中掠过浓重的阴霾。
他辛辛苦苦筹划这么多年,没想到竟然一朝之间全败于竖子之手!
“国师……看?”耳旁有轻声的询问,幽微却只觉得无比遥远,脑中一阵晕眩,他踉跄了一下,几乎坐倒地上。
身边立时有将他扶住,“国师?国师!”
幽微疲倦地挥了挥手,瞬间老了十岁,“没事。”
“那们现?”到现还能跟幽微身边的都是十足十的亲信,幽微要想留住家底,自然不可能孤家寡一个行事。
“走吧,”幽微低声冷笑起来,“趁着现叛军还没攻进来,们先走。至于那两个蠢货……就让他们为自己的错误殉葬吧。”
他最后留恋地看了这偌大的皇城一眼,罢了罢了,留得青山,不愁没柴烧……他总有一天,还会回来的!
“国师,这小道士怎么办?”临走时,有忽然回头一眼看见了靠着柱子喘气的小道士。
小道士正低声咳嗽,闻言抬头,见幽微竟然朝他看了过来,顿时心中满是惊喜,他刚想开口,“……”
一柄长剑突然刺穿了他的胸口,小道士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喉中喷涌出的鲜血却呛得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他想说,没事,国师您快走,一定不会告诉他们您的去向,他还想说,眼下叛军虽然占了一时的上风,但胜利一定是您的……
“杀了便是,”幽微冷冷道,“省得泄露了行踪。”
一行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清凉殿,小道士死不瞑目地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地道内。
阴暗的地道内只有火把的光亮,夏泽和张妃两被护着走最中间,张妃不时被累赘的长裙绊得踉跄,怀中死死抱着小团儿,手酸了也不敢发出半声抱怨,心中却有着隐秘的庆幸。
女还是要有孩子才能傍身,后宫里那么多女,最后夏泽逃难时还不是只带上了她?
她抱得太紧,平常又多是乳娘带,小团儿觉得不舒服,从一开始的抽泣到后来的哇哇大哭,静寂得只能听见的脚步声的地道中无疑是对听觉的极大折磨。
夏泽一直担惊受怕,此时即便身地道中也终究还是担心幽微追过来,他向来极为惜命且极能忍,但地道缺氧逼仄的环境中终于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
“就不能让他别哭?”
张妃自己都被小团儿哭得手忙脚乱,她知道小团儿是她的护身符,也知道此时不同于往日,一张俏脸楚楚可怜,几乎要哭出来,“许是小团儿也害怕,臣妾,臣妾努力的哄他了……”
夏泽被婴儿的哭声吵得太阳穴一直突突乱跳,脑中几乎要炸开,幸而小团儿这时哭累了,抽抽噎噎着睡着了,夏泽这才压下了用布捂住他口鼻的想法。
要不是这孽种最后还有用……
一行走了许久,饿了就吃些干粮喝些水,累了就分散来靠着墙壁坐一坐,小团儿从开始的神完气足哭个不停,到后来的声嘶力竭气息短促,他们只带了大吃的东西,连张妃到了后来无法都只能忍住羞耻,让众背过去自行拉起衣衫来喂奶,心中对这个小东西简直是又气又恨。
要是被婴儿害得以后胸部不美了邀不了宠,这可如何是好!
走到后来,众都是形容憔悴,连最爱美的张妃都是蓬头垢面,火把换了一个又一个,待到听见“到了”二字的时候,张妃几乎要喜极而泣!
“,抱着小团儿先上去。”
正当张妃欣喜若狂的时候,一个声音却让她如堕冰窟。
张妃不可置信地看着夏泽,结结巴巴道,“皇上,您、您说什么?
她一定是听错了,夏泽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他不是最宠她才带她逃命,他不是最疼爱小团儿?
“上面……上面……”纵使她平时伶牙俐齿,此时也有些手足无措。
谁都不知道上面有什么,万一现她一出去就被捉住了该怎么办?叛军可巴不得杀了夏泽的骨肉而后快,听说他们杀不眨眼,还拥了先皇留外面的野种为帝……张妃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华庭,华庭去了哪里?
“带着他先上去。”夏泽的声音平静,但却带着说不出的冷酷。
张妃希望破灭,往后一步瘫坐地上,颤声开口,“皇上……小团儿可是您的骨肉啊!”
虎毒尚且不食子,夏泽带她们母子出来,难道为的不是保下自己的最后一丝血脉?张妃虽然平日里宠惯后宫,但终归也不过是个妇,用的也还是那些女间的小心思,对夏泽还抱着最后一点希望。
“的骨肉?”夏泽古怪地复述一遍。
张妃心中顿时一紧,莫非他知道了什么?
“连朕的宋贵妃,跟了朕十数年的女,都能为了皇位去和国师上床,”夏泽冷笑一声,捏住张妃的下颔,“说,朕又怎么会相信肚子里这个是朕的种?”
宋瑶一事向来是他心中最大之恨,夏泽眼中,他可负天下,但天下却不能负他,如何能忍住宋瑶这先前口口声声爱他的女竟然最后给他带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
“现就给朕,爬上去。”颈边一寒,张妃不可置信地抬头望,只听得夏泽的声线中满是报复的快意。
“只要慢一步,朕现就要的命。”
作者有话要说:曙光在望=v=……
☆、182终
眼见得太阳已经过了中天;毕竟是春末夏初的时候,太阳直直晒下来晒久了终归让人有些头晕。
华妩头上虽然有支着的凉棚;但依旧是被晒得蔫头蔫脑,别提多可怜了。薛逸在一旁拿着扇子帮她透风,伸手探了探她发烫的额头,忧心道;“你要不要先进去坐会?”
华妩被晒得满脸通红;偏偏眼睛还亮得惊人,反手抓住薛逸的手放在脸侧蹭了蹭,男人冰凉的体温让她觉得舒服了不少;“不必;我就在这里等他们出来。”
薛大督主开始很认真的考虑宠妻是否该有度……
“说起来;他们怎么速度那么慢?”薛逸手上的温度恰到好处,华妩抓着蹭了就有些舍不得松手,忽然想起这是光天化日之下,顿时轻咳一声松了手,端庄地坐正了身子。
薛逸不由好笑,边用内力把手上的温度降到了一个合适的范围边附在华妩耳边笑眯眯道,“放心,他们都没看。”
华妩大窘,忙不迭跟烫了手一样甩开薛逸的爪子,狠狠踩了这厮一脚,附送白眼一枚。
华妩没注意,薛逸的目光有意无意在往她腹部扫,唇际的弧度止也止不住的往上扬。
林凤举临走前说了,阿妩现在身体已经差不多了,等京城事一了,到了江南刚好春和日丽养胎。
到时候生几个才好?一个好像有点孤单,两个不错,嗯三个也很好……到时候是女儿就好好教她怎么对付臭小子,是男孩就教他怎么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薛大督主自顾自想着,陷入了“好爸爸”的幻想中而不可自拔……
薛逸嘴角越扬越高,后来连华妩都察觉到不对劲,狐疑地扫了他一眼,“你在笑什么?”
薛逸忙不迭拉下唇角,正色道,“没什么,我只是估算着他们快到了,心里高兴。”
旁边背过身去的西厂众獒犬莫不齐齐抽了抽眼角……骗鬼吧您!
他们现在都在达林寺,早在勤王军开始攻城的时候这两人就和柳宁一行提前撤退了出来,刀剑无眼不说,若是留在京城,难保华庭上位后不会找准时机把人给留下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华妩的最终目标也不过是夏泽而已。
薛逸自然对此是乐见其成,他对权势的热衷经过这么多年早已转淡,归根到底不过是为了自保,眼下能携美隐于江南当然是好得不能再好。
“从清凉殿到这里,走了这么几天也该到了,”薛逸试图转移话题,“听说夏泽还带上了张妃和小团儿。”
华妩有些难以置信,“小团儿也就罢了,他怎么可能带上张妃?”
凭夏泽的自私自利,在逃亡路上带上自己的孩子已经属于难能可贵,怎么可能带上一个女人?
薛逸莫名地笑了笑,“他们就快出来了,到时候不就知道了?”
不知道此时身在暗无天日的地道中的夏泽出来看到面前是这般场景会作何感想?
地道内。
在夏泽的威逼下,张妃不得不含泪抱着小团儿当先第一个往上爬去,其他人也跟着一个个往上爬,最得力的下属已经被悄悄拉到了队伍的后列,夏泽则是面无表情地站在了最后。
清凉殿的密道只有历朝历代的天子才知道,幽微这么几天来都没有追上来,显然是没有找到,眼下就让这些人先上去,万一有了个什么好歹,他也好朝着原路逃回去!
小团儿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出口处并不宽敞,张妃这些日子来挨饿受困,娇生惯养的身子也撑到了极限,先前是以为夏泽是看在小团儿的面子上才带上她,自然是百般精心照料,慈母模样堪称范本。
眼下希望破灭,对小团儿自然也就没了什么好脸色,手脚就更没了轻重,磕磕碰碰之下一个不小心把小团儿的脑袋磕在了石壁上,原本已经睡着的婴儿惊醒,哭声吵得张妃心烦意乱,手仿佛有千斤重,恨不得把他当场摔死在地上!
哭哭哭!除了哭什么用都没有!
忽然隐约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出口处的石板忽然动了动,两人顿时停止了谈话,目光齐齐投向了出口。
终于来了。
石板被缓缓移开,小团儿犹自在哇哇啼哭,张妃生怕引来旁人,恨得伸手在他身上狠狠掐了一把,小团儿的哭声更大了。
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头缓缓探出了地道,华妩微微一愣。
张妃?
在地道内被封了几天,张妃的眼睛乍一见天光顿时拼命的流泪,随手把小团儿往身边地上一放就开始拼命揉眼睛,精致描画的妆容早就花了,被这么一揉顿时变成了大熊猫,说不出的可怜可笑。
待到眼睛能看清东西,她顿时被惊得惨叫一声,“啊!!!”
视野中的人像终于逐渐清晰,见是华妩和薛逸,张妃顿时由惊转喜,“皇上,皇上快出来,是薛大人!”
华妩:“……”
她的存在感就这么弱?
不过这也怪不得张妃,她一心只在后宫争宠,肚子里借的还是华庭的种,看见华家的人心虚都来不及,哪还会主动去和华妩搭话?
更别说薛逸在此,看来明显就是夏泽翻盘有望,她怎么会舍得到手的富贵去跟当时送她进宫的华庭?
开什么玩笑!
此时下面的夏泽等人早已跑了老远,一条獒犬把张妃请出来,再下去给夏泽等人“递话”。
张妃这时忽然反应过来小团儿的重要性了,一把把还在哭的孩子抱在怀里,又是一副慈母模样。
说不出的讽刺。
张妃想了想,故作姿态地理了理头发,冲薛逸风情万种地眨了眨眼。
她不知道自己此时已经是个什么模样,糊了的眼妆黑糊糊一团,还顺着泪水被擦得到处都是,华妩和薛逸同时齐刷刷一抖。
……真是造孽。
“薛大人辛苦了,救驾有功……”
她这边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那边夏泽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带着劫后重生的庆幸。
“薛督主?”
张妃恨恨咬了咬牙,退到了一边。
下去的獒犬告知夏泽,彭将军已经和薛督主达成了协议,眼下正在外面相候,还请皇上放心。
夏泽此时已经是惊弓之鸟,好不容易得到自己最信任部下正在外相候的消息也是满腹怀疑。
“他为什么不自己下来见朕?”
“勤王军眼下正在四处搜寻皇上的踪迹,”獒犬的答话无懈可击,“将军要亲自巡查才敢确保皇上安全。”
夏泽将信将疑,但他的确只告诉了彭祁接应地点,这样说虽然有疑点,但却也合情合理,而这獒犬也没有半分用强的态势,无论是礼仪还是措辞都毫无瑕疵,心里也终于信了几分。
他薛逸本事再大,先皇还能告诉他皇家的逃命地道不成?
待到夏泽被扶出来才终于觉得不对,周围全是西厂的獒犬,半个彭祁的人都没有,顿时变了脸色。
“薛逸,你敢欺瞒朕?”
他目光一转,扫到一旁的华妩,“华妩?你怎么会在这里?华庭在哪?”
华庭被幽微迫害不得不背负谋害天子名头的事他是知道的,华妩早就和薛逸一块去了西北,马钧又是从西北而来,还和罗津合谋,又是华宜旧部……所有线索骤然联系起来,夏泽忽然悚然而惊。
他们都是一伙的!
“彭将军的确就在不远处,”华妩忽然轻轻一笑,盯着满脸惊疑之色的夏泽,一字一句缓缓道,“皇上若是不信,大可唤他来看看。”
夏泽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让他来见朕。”
他现在倒是又端起了皇上的架子,华妩也不拆穿他,拍了拍手吩咐一条獒犬,“去,请彭将军过来。”
眼见华妩如此煞有介事,夏泽的疑心却半点不曾消褪,“华妩,你是何时回的京城?”
“跟薛督主一起,”华妩笑吟吟看着他,“我还道家兄如此挂念皇上,皇上必然会多询问他,不想皇上竟然对他如此放心。”
夏泽现在疑心病发作,不知不觉中被她牵了鼻子走,“华庭为何不来见朕?”
华妩叹了口气,“皇上,家兄现在还被困在京城内,等着陛下发兵去救,不知陛下打算何时”
原来是有求于他?夏泽顿时觉得握住了华妩的把柄,又想起华妩和华庭,心中对薛逸也不免多了丝怜悯。
瞧瞧,你这么费尽心思去讨好人家,结果华妩心中心心念念的还是华庭。
“华小姐且放心,朕必将让你得偿所愿。”
“那就多谢陛下了。”华妩的声音中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冷意。夏泽又开始自视甚高地摆起了姿态,她心中嘲意更甚。
就让你现在再得以一会,你期望报得越高,一会才会摔得越重,你要是这会就狗急跳墙了,岂不是枉费了我特意设下这样一部大戏的心思?
“来人,带娘娘和小皇子下去休息。”薛逸在一旁看着华妩演戏,无奈小团儿哭得实在是扰人,一想起这是华庭的孩子,好歹也算给他留了几分颜面。
“住手,”夏泽忽然打断了薛逸的话,“都在这等彭将军。”
他还是不放心,要一直等到彭祁来才肯让人离开自己的视线。
薛逸收回了手,轻描淡写地看了华妩一眼,后者好整以暇地摇了摇食指,也就顺了她的意思。
原本还打算为你留一分脸面的,既然你一定要在这么多人面前闹笑话,那也怪不得旁人了。
彭祁来得并不快,换而言之,在夏泽几次欲大发脾气都压下来之后此人才姗姗来迟,甚至没有半分夏泽预想中的愧疚之色!
当看到彭祁一脸的不耐时,夏泽强压的怒气终于一瞬间被激发!
他咆哮着上前,重重一掌就朝着彭祁的脸挥去,“混帐东西!竟然……”
他的话还没说完,手就被人阻在了半空,彭祁转过脸看他,曾经写满了忠诚的眼中此时只余下嘲讽,“有话就说。”
夏泽只觉得自己的手骨都被捏得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一瞬间就皱起了眉,他向来养尊处优,何时受过这般慢待?
“彭祁,你想犯上?”
彭祁冷笑一声,把夏泽的手重重往外一甩,“凭你也配?”
他的声音中满是刻骨的仇恨,一瞬间就把夏泽的期待拉至了冰点。
夏泽原本满心期待彭祁前来救他,却没想到竟然来的是这样的结果。一时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这是犯了什么魔障?”
不会的,彭祁向来对他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做出犯上谋逆的事!
“我倒是想要问你,我对你如此忠心耿耿,为你卖命,为你镇守京畿,为你除掉叛臣,”彭祁的眼珠都泛起了红,“你又是怎么对我的?”
夏泽被他问得一愣,忽然间想起了彭襄之事,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你是为了彭襄?”
彭祁定定地看着他,眼中忽然有了一抹哀怮,但也只是一刻,很快就消失不见。
“我把全部身家托给你,我也只有这一个弟弟,彭家上下三代都为大夏尽忠,不想到我这里竟然瞎了眼,认贼作父。”
夏泽怒极反笑,“你竟然为了这样一个东西反叛朕?”
这么多年来,彭祁一直忠心耿耿,甚至为了
彭祁笑了一声,“我是忠于大夏,可你,又算得上什么?”
夏泽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你说什么?”
“彭襄是罪有应得,”彭祁平静地开口,“我不会为了他违背自己的本分。”
“但是,你不是天子,我凭什么要为你守住江山?”
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声若惊雷!
夏泽腿骤然一软,原本死死捍卫在他身边的人也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为天子而死是本分,但若是为假货而死,那可就犯不着了。
更何况之前大家抱着的希望都是彭将军带着的大部队来翻盘,可现在看起来他们跟了这么多年的天子才是个假货?
除了少数的一两个人,绝大多数人都悄无声息地试图朝旁边挪,却被跟在彭祁身边的兵士瞬间亮出的兵器给吓软了脚。
“胡言乱语!”总算夏泽当了这么多年了天子,在最后一根稻草都断了的情况下还能保持镇静,怒声喝道。
“朕才是天子,彭祁你瞎了眼不成?若朕不是天家血脉的话,父皇又怎可能传位于朕?”
“先帝本来传位的就不是你,而是华庭。”彭祁冷笑一声,重重一口唾在夏泽面上,嘲道,“你真以为自己是什么真龙血脉?你不过是个野种!”
“证据呢?”夏泽冷笑一声,“就凭你们几个红口白牙,就敢血口喷人?天下谁不知道朕才是天子?”
“天下谁都知道你用了个妖道国师。”华妩好整以暇地看了他一眼,“夏泽,你可还记得先帝的那份遗嘱?”
夏泽此时脑海中一片混乱,他一直知道先帝有血脉悄悄送出宫去,之前他怀疑是华庭,但后来的夏涛让他全然相信了血脉另有其人,不想竟然还是被耍了!
薛逸一直搂着华妩的肩站在一旁,手一滑一抬,一份明黄色的遗嘱就已经拿在了手上。他居高临下看了夏泽一眼,轻笑一声,“你莫不是真以为,先帝给我的这份遗嘱就是为了替我保命?”
“我虽然不才,但对付你却还是绰绰有余,一直留着西厂也不过是没有找到旁的更有趣的东西罢了。
西厂督主捏了捏旁边“更有趣的东西”的手一下,悠闲道,“你不该对小阿妩有所企图,更不该如此愚蠢,居然妄想能靠谎言欺骗天下。”
“人无信则不立,你先是杀了助你上位的甄家,又除了死心塌地的宋家,再是天下都因为你信了幽微而起义,现在连一直忠心耿耿的彭将军都背叛了你,不得不说,你这个天子真是做得失败之至。”
“原本你上不上位,当不当天子并不干我的事,”薛逸低头轻吻了一下华妩的发顶,“但奈何小阿妩一定要你死,我也没有办法。”
他的声音何其无辜,可惜夏泽死也不会忘记,从头到尾薛逸究竟在其中担任了一个怎样的角色。
“把遗诏念给他听听,”华妩从薛逸手中抽出手,在后者惋惜的目光中吩咐道,“不然他还不死心。”
“遵命,夫人。”薛逸轻笑应了一声。
华妩瞬间红了脸。
待到遗诏念完,夏泽已经面若死灰。
他没想到,从一开始先皇就已经布下了一个针对幽微的庞大棋局,连他这个野种都不过是其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只可惜他还一直以为自己是最重要的一环,却不想从来都只是个障眼法,为的就是保住先皇最爱女人的子嗣。
华庭。
一个脚步声缓缓地响起,众人一致地朝着来人的方向看去,只见华庭身着金黄色龙袍,身后跟着一众精心打扮过的官员。
柳宁赫然在列。
“你怎么会在这里?”夏泽本以为柳宁没逃过幽微的魔掌,却没想到此人竟然也站在了华庭的身后!
柳宁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精致冰冷的就像一尊不食人间烟火的雕像。
一直在旁边站着的张妃早已面如死灰,此时突然转眼见到华庭,瞬间活了过来,发疯一般挣脱身边的人冲了上去。
“皇上,皇上,小团儿可是你的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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