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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主(戏骨)-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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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为什么?”
壑獒脖颈间一紧,百多斤的大男人就这么被薛逸轻而易举一只手卡着脖子举了起来,壑獒执着地看着薛逸,要一个答案。
“那个老东西已经死了,”薛逸一字一句道,冷漠得让人心惊,“而你,现在不过是我养的一条狗而已。”
壑獒一声闷哼,被重重的砸到墙上,头破血流。
“别以为来了个赤獒,你们就什么人都能跟他学着样。”
在刚才邵傲骤然关上窗户的那一瞬间,壑獒扑上来和他对了一掌,两人的身影一交即错。
壑獒天生蛮力,那一掌力道极大,邵傲只觉得胸中气血翻涌,却被打出了血性,低低嘶吼一声,提气就要扑过去!
壑獒冷淡地看了他一眼,竟然兔起鹘落,几个起落间就这么消失了踪影。
他来是做什么?他听见了多少?
邵傲面色变幻,眼见华妩出了戏梦,咬了咬牙,追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罗嗦的中秋夜宴终于结束了,接下来进入大家喜闻乐见的宋瑶流产时间……
☆、53
那一厢龙小轩还在为如何从西厂捞回自家小姐焦头烂额;这厢华妩已经悄无声息地回了戏梦。
方黎站起身来,对华妩前所未有地郑重一礼。
“小姐,欢迎归来。”
花沉只是笑吟吟靠在一旁,对华妩点了点头;但两人眼下浓重的青黑充分说明了这段时间是多么的食不安寝。
“辛苦了。”华妩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终于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地微笑。
“这次倒是多亏了方黎送来的消息。”花沉再怎么说比方黎也大了好几岁,自然懒得跟着华妩一块捏他的痛脚。
“幽微又做了什么?”华妩微微挑了挑眉,她这次之所以能出来的这么快,这两人可以说是居功甚伟。
“你是要听之前的,还是要听现在的?”她这话一出,花沉忽然笑了起来。
明明应该是赏心悦目的美人笑;华妩却忽然觉得乌云罩顶。
……她就知道一定没好事。
“从头开始说吧,”华妩硬着头皮;对面花沉的调侃实在是有些过于明目张胆,偏偏她还真看了薛逸的裸体……虽然那是背面。
花沉却不往下说了,他仔细地看了看华妩的眼睛,“你这眼睛……好像是长了针眼吧?”
华妩顿时下意识抬手捂住左眼,“没有的事!”
“没有?”花沉调侃道,“那薛大督主那中衣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怎么会知道薛逸的中衣啊喂!
华妩含恨咬手帕……她就不该相信这俩凑在一起会有什么好事!
这哪里是过来迎接她回来,分明是来看好戏的!
“这次幽微放出去的风声还真和你没多大关系,”方黎终于良心发现出言解了围,“说是薛逸的手里握着先皇的遗诏,遗诏里指定了皇位继承人。”
华妩瞳孔骤然一缩,夏泽是她亲手扶上皇位的,如果薛逸真有什么所谓的遗诏密旨,为什么当时众皇子混战的时候不拿出来,反而到现在夏泽已经把他所有的兄弟都以各种理由斩草除根后才拿出来?
“这遗诏存不存在还两说,万一上面的人不是夏泽,西厂说不得还能有个拥立之功。” 华妩瞥他一眼,“如果是的话,那西厂就其心可诛了。”
“怎么会那么简单?”方黎冷笑一声,“幽微可在这上面压了重注。”
“怎么说?”华妩来了兴致。
“幽微一直在赌薛逸手中的那份遗诏上究竟写了什么,”方黎淡淡道,“夏泽那么宠信幽微,但却依旧没有对西厂下手,难道不是因为这上面存在掣肘?”
华妩像听到了什么笑话,“就算是旁人那又怎样,难不成还打算把死人从坟墓里挖起来再来继承皇位?”
“幽微已经得了圣心这么多年,又有拥立之功,其实他根本无需这么担心,”花沉插了一句,“不过反正你也失了踪,我们也一直没看到薛逸,幽微这计策对我们也毫发无损。”
“所以你就让戏梦推波助澜,让整个京城都知道了薛逸手中的遗诏里面大有玄机?”
花沉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放心,这无论如何也追究不到戏梦头上,因为……我们可是顺着幽微的意思行事。”
这话可就说的蹊跷了。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华妩锲而不舍道。
“方黎这次可是奉命行事,”花沉摊了摊手,“还有哪里比戏梦更能方便地穿梭于各高管当中传开这个消息?”
华妩几乎忍不住破口大骂,“幽微这老不死的,这是存心把戏梦往火坑里推!”
要是万一追究起来,他幽微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一群戏子嘴碎乱传开罢了。
“怕什么?”花沉嗤道,“放心吧,就算他夏泽想动戏梦,柳宁先不会答应!”
华妩心中的不好预感更甚,“你不会说的是……”
“没错,”花沉冲她露出一个绝对堪称不怀好意模板地微笑,“恭喜你,今儿的最新消息,夏泽赐婚你和柳宁。”
五雷轰顶。
“你在开玩笑吧……”华妩垂死挣扎。
花沉才不理她,“你说,柳大帝师怎么会放着自己的未婚妻势力折损在幽微手里?更何况这可是今天早上夏泽才赐的金口玉言的婚,你说,难道夏泽护着华家的意思,还不明显?”
“他不过是想再扶持一个能和幽微对抗的势力罢了,”华妩怎么可能不了解夏泽,“宋家现在眼看着就不中用了,除非宋瑶能再怀一个孩子……可惜,恐怕无论是夏泽还是幽微都不会放任这个结果。”
宋瑶,你说你和我斗了一辈子,你又得到了什么呢?
“你刚才提到薛逸的中衣,”华妩没好气地瞪了花沉一眼,“这就是幽微的反击?”
花沉忙不迭摆手,“这次可不是我们传的话,今儿个一大早,你还没回来,估摸着就是早朝上夏泽赐婚那会,这你和西厂薛大督主共度几夜良宵的花边轶事已经传遍了……”
华妩只觉得牙根痒痒,“幽微就只会这么下作?”
但想了想那晚迷迷糊糊时候的光景,恐怕薛逸也是有意配合幽微传出这个消息吧,不然以西厂的能力,拿回自家督主的中衣难道还不轻而易举?
怎么会把这么大个罪证给落在别人手里?
“他下作也得有人先做,”方黎不紧不慢开了口,“幽微人品虽然堪忧,但他似乎很少空穴来风,你究竟和薛逸那几天发生了什么?”
言外之意当然是,怎么连人薛大督主的中衣都流传出来了。
“这都不重要,”华妩哪会这么容易上当,“华庭是答应了?”
方黎看向华妩的目光中终于不免带上了几分同情,“他当……时就答应了。”
“没必要这么谨小慎微,”华妩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这事宋家脱不开干系,宋瑶也不过是当时一时热血上头,等她冷静下来之后就会发现,幽微这个靠山他们宋家还离不了。”
更何况,她那种女人,怎么会舍得在握着幽微可能把柄的情况下把利益发挥到最大?
“不仅仅是宋家,”华妩停顿了片刻,“你当夏泽是那么好讨好的?他这次之所以那么轻松就打算松口……”
“你是说,这次夏泽打算自己背黑锅?”花沉打断了华妩的话。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宋家会这么积极地站出来是为了什么?”华妩嗤笑一声,“夏泽展现对华家的笼络有些过于冒进了,小莲儿在后宫又受宠,宋瑶这是在投石问路呢。”
“你似乎有些……过于把自己当成华家人了。”花沉眯起眼,一头青丝散下来,他随手撩起一绺在指间绕着玩。
“不是我把自己当华家人,”华妩摇了摇头,“你难道不觉得,华庭这个人本身就很可疑?”
“为什么当年华宜要急流勇退?为什么他在回到青州还没有多久就猝死?为什么华夫人每每看到华妩和华庭两兄妹的时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态度?”
华妩瞥了花沉一眼,“你没有到过青州,自然也没有亲眼所见,华夫人对华庭哪里像是对待亲子?那分明就是带着些小心的试探和讨好。”
华夫人除了在华妩之事上对华庭有过怨言,其他的时候,整个华家甚至都是对华庭予取予求,也可以这么说,没有华庭,也就没有现在的定西华家。
“这倒是个新鲜事,”花沉沉吟了起来,“华宜的事隔了那么多年,现在要查起来也已经很困难了。”
“查不到也要查,”华妩冷冷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次幽微之所以那么迫不及待的出手,归根到底还是要落在薛逸手中的遗诏身上。”
果然……一提到幽微方黎连毛都炸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薛逸手上的遗诏和华宜有关?”方黎的声音是满满的迫切。
“你也别太着急,”华妩摆了摆手,示意方黎消停点,“这段时间你频频出现在戏梦,虽然可以以奉命行事来搪塞过去,但现在幽微摆明了就要对付华家,你这样是深入虎穴还是内鬼?”
“猜猜,他会相信哪一个?”
“那些都先放到一边,” 花沉的话里话外是显而易见的看好戏意味,“小姐,这赐婚,你是打算嫁还是不嫁?”
原本还在侃侃其谈的华妩顿时哑了火,“柳宁才不会为了这么个事赔上他的一辈子。”
花沉毫不留情地打击道,“要是你华家真倒了,你以为你还能安稳地当他的夫人?”
夏泽的习惯,做事必然是斩草除根,就算柳宁娶了她那又能说明什么?更何况,柳宁似乎自己也并不甘愿。
柳大帝师,你心里的那个人究竟会是谁?
华妩忽然一笑,“这事还真由不得柳宁做主,眼下是夏泽要把我嫁给柳宁以示对华家的拉拢和恩宠,就算出了这个传闻,又有谁能证实?”
“对了,说到这个我倒是忘记说了,”花沉打了个响指,“薛大督主那中衣恐怕很快就会闹出新风波。”
……花沉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你一屁股债啊亲!
作者有话要说:TVT盗文太猖獗订阅掉的很可怕……
少女们……话说我从下章开始使用防盗乃们同意么?
倒是不会影响阅读来着,正文放的防盗章节字数和乃们看的一样,只是可能手机党就会比较费流量了,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要是大家都同意,我就开始防盗啦=3=
嗷嗷嗷预告一下下一章尼桑抓华小妩和薛督主的奸在床!谢谢蒹葭如暮少女的地雷嘤嘤嘤……
☆、54
死牢的大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甄绮勉强睁开眼,见到的就是这辈子她最不愿见到的一对狗男女。
娇弱纯洁的新任贵妃宋瑶搀着新帝夏泽,步子迈得三摇两晃弱柳扶风,袅袅婷婷扶着后腰站在她面前,还一脸关切地开口问她;“姐姐;你好不好?”
恨到了一定程度;甄绮只觉得可笑。换了是你满门屠戮遍体鳞伤被绑在这里;你说好不好?
夏泽;你就不怕这遍地血污的死牢脏了你那朵白莲花不染尘埃的脚?
“姐姐一定还在生我的气;”宋瑶哀切地拉住夏泽的手,“可我也不是有心的,我……我只是爱你罢了。”
她咬着嘴唇;依旧是那副全世界都欠了她的柔弱表情。
打着爱的名义,爬上手帕交丈夫的床,进而全家鸡犬升天。
宋氏,宋瑶,哪一个不是笑到最后的人生赢家?
而她甄绮和她的甄家,就像用完废弃的草纸,被随手扔在地上不算,还要狠狠踩上两脚才罢。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那个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轻描淡写站在她面前,用打量死狗一般的嫌恶眼神道。
谋害皇嗣,图谋篡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甄绮张了张口,一个字都没有说。
这个世上,人最怕的,就是没有自知之明。
而她这辈子,已经没有以后。
“明日午时,你们甄氏全族一起问斩,”夏泽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前来也不过是亲口宣布这个消息。
那个曾经一手将他扶上王位的甄家,包括他不得不忍耐的这个女人,虽然是倒贴上来的贱货,到底还是有那么点用……
他终于亲手掀翻了心头那块巨石,真是扬眉吐气。
甄绮冷冷看着那个她曾经最爱的男人意气风发的嘴脸,曾经最好姐妹的虚情假意,甄家上上下下数百口亡魂仿佛在身旁尖啸。
“蠢货,都是你识人不明。”
“要不是你选了他……”
“我们怎么会死?”
……
满门抄斩,一个不留。
“你们,就不怕报应?”甄绮闭了闭眼,终于按捺不住心底的愤恨,一字一句道。
“皇上……”宋瑶娇怯怯的声音及时响起,煞白着一张脸做出反胃的神情。
夏泽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满是怜惜,“你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现在又有了孩子,还偏偏要好心来送这个贱人最后一程。你看,唱戏给瞎子看,她根本不领情。”
唱戏给瞎子看?不知道当年是谁为了博她一笑,不惜花费重金请来全京城最有名的戏班在甄家唱了三天三夜。
“无论如何,曾经也是好姐妹一场……”宋瑶恰到好处捂住嘴,将掩饰不住的伤心演绎得惟妙惟肖,“是我当时太过情不自禁,只可怜了孩子……”
“明明都是这个贱人下的毒手,只恨我识人不明,居然放任她害了你,”旧事重提,夏泽看甄绮的眼神如看蛇蝎,“什么后宫空虚,朕两年来居然没毫无所出,要不是你发现此事,岂不是要被她害的断子绝孙!”
“都是我福薄……”宋瑶梨花带雨地扶住头,往后仰了仰就要倒下,夏泽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抱住,连声怒喊,“太医,快宣太医!”
甄绮眼睁睁看着这场闹剧,心中愈寒,当年她流产的时候,他在哪?恐怕正在宋瑶的床上和她柔情蜜意,翻云覆雨。
一阵忙乱后,大夏天子亲自放□段安慰,宋贵妃破涕为笑,两人间的浓情蜜意瞎子都能看出来。只是她当年为什么什么都没看出来,还以为这两个人当真是什么情如兄妹?
那些温柔体贴他不是不会,只是压根懒得用在她身上。
怪什么?只怪她自己当时瞎了狗眼。
“你们全家一块死,黄泉路上走的也不寂寞。”似乎是又想起了她,夏泽漠然转过脸来,刚才还笑如春风的体贴转眼间戏剧般消失不见。
难道还要她谢主隆恩?甄绮恍若未闻,目光毫无焦点。她已经家破人亡,失无可失,何必再看这对狗男女徒增恶心,但总有些人喜欢自取其辱。
夏泽并不满意于她的反应,拇指和食指侮辱地捏起她的下颔,那劲道大得几乎能将她骨头捏碎。
甄绮抬眼直视他的眼睛,不闪不避。她过于直白的视线反倒让夏泽有些莫名的心虚,颇有些恼怒地加大了力度。
“你还不认罪?”
甄绮忽然轻微地笑了一声,紧紧盯着夏泽的眼睛,一字一句开口。
“我甄家一公二侯三卿,一后三妃六美人,三代后宫,世代贵胄,你夏泽不过一个区区落难皇子,没有我甄家,哪里有你的今日?”
夏泽的脸瞬间铁青,宋瑶也花容失色地捂住嘴,但甄绮分明从她眼中看到了得偿所愿的笑意,周围一众忙碌地人瞬间鸦雀无声。
“下去,都给我滚下去!”夏泽恼羞成怒地大喊。
一阵兵荒马乱中,狼狈不堪的女人抬起头,俨然依旧是那个高傲尊贵的世家嫡女,混乱的地牢中,只有她的声音清晰无比。
“没有我甄家,你夏泽,什么都不是。”
宋瑶看似踉跄地上前,故意惊慌失措地扇了她一耳光,满口看似关切的虚情假意,“这是夏家的天下,你怎么能这样大逆不道!”
看似娇弱的女人手里力道极大,不过一直有那么深心计甘于隐匿到最后的女人……这点替男人分忧解难的心机都没有的话,也枉费夏泽为她下了那么深的苦心。
哪怕她情深似海,也只能错付。
夏泽一言不发,脸色极为难看。最后在甄绮冷笑的视线中有些狼狈地拉上宋瑶离去,这个男人虽然已经贵为至尊,但靠着女人上位却永远是他挥之不去的阴影。
当夜。
一层又一层淋透了水的牛皮纸死死蒙住了口鼻,手脚被人牢牢按住,空气越来越稀薄,窒息的感觉让人痛不欲生。
意识逐渐模糊,没有他的命令,谁敢在牢里动手杀前任皇后!
夏泽,枉我曾经爱过你那么多年。
即便窗外已经是酷烈的盛夏,华家嫡女的院内却依旧是门窗紧闭,昏暗的室内,火盆紧紧靠着床柱,房间内热得跟蒸笼一般。前来看诊的老大夫额上满是密布的汗水,花白的胡子也紧紧粘在了一起,一滴汗水顺着微翘的胡尖滴落,被眼疾手快的侍女擦了去。
“小姐……怎么样了?”莫嘉心已经死了大半,略迟疑了片刻,还是习惯性地问了一句。
明明就已经是个半死人,这么热的天气还生这么旺的火,分明就是怕久了身上血流不畅起尸斑。这样要死不死的,拖到哪一天才是个时候!
老大夫摇了摇头,莫嘉脸上的失望都已经在一再的打击中变得麻木不仁,她正要送大夫出门,躺在床上的少女忽然轻微地咳嗽了一声。
莫嘉骤然回头扑回床边,如释重负地狂喜大叫,“小姐醒了!快去通知老爷夫人!”
当甄绮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迎面扑来的热浪几乎让她窒息,眼前的精致华贵的装饰让她有些茫然。
竟然没死?
她绝对不会认为夏泽会手下留情,如果说侥幸逃得一条命在……或许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场噩梦,甄家上下老老小小数百口人没有被屠戮殆尽,而她一睁眼,也依旧是那个承欢膝下的世家贵女。
“小姐,你可算醒了。”莫嘉眼见自家小姐终于醒了过来,一时间竟有些喜极而泣。
幻想瞬间被打破,陌生的女声,陌生的陈设,只言片语也没有提及她的家人……心中被隐隐压制的不祥逐渐浮上心头。甄绮没心思理会旁边这个莫名其妙的侍女,她微闭了闭眼,喘息了片刻,嘶哑道。
“把门窗打开。”
“可是大夫……”莫嘉口中依然在迟疑,脚却已经不自觉地开始朝窗边走去。
她自幼跟华妩一块长大,深知华妩可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这半年来更是战战兢兢食不安寝,好不容易看到她醒了,生怕再横生什么枝节。
“打开。”
甄绮略加重了语气,已经开始对这个不知趣的婢女心生不满。她可不想好不容易逃了一条命回来,却在这种时候热死在这当口。
不管是阎王小鬼,都得让路。
莫嘉求助地看向老大夫,后者点了点头,声音中难掩喜色,“既然能醒过来,那也就是无事了,之前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现下里只需要好好调养就是。”
伤势?
她只记得自己是被活活捂死,她曾经贵为皇后,夏泽那人最爱脸面,再怎么也会给她留一个全尸,以平天下人之口,还能顺便展示他的宅心仁厚,怎么会出这种纰漏?
但现在房间内热浪滚滚,她头昏脑胀,根本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的心肝,你终于醒了。”保养得宜的中年美妇挥开搀扶的侍女,从门外跌跌撞撞奔进来,一眼看见半坐起来的甄绮,眼泪立马就滑了下来。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你爹已经去了,要是连你都不在了,那娘也活不下去了。”
中年美妇握住她手的那一瞬间,甄绮忽然觉得心头一酸,仿佛生死诀别一般,不由自主道,“娘……女儿不孝。”
几乎是这句话出口的同时,甄绮悚然一惊,她根本不认识这个女人,这句话又是从何而来?
“没事了阿妩,有娘,有你大哥,过去的事不要再想了,你好好把身体养好,有娘在,谁也伤不着你。”
“这半年,真是吓死娘了……”
中年美妇泣不成声,甄绮正惊疑不定,一只修长的手忽然出现在视野内,天青色长衫的男子温言递过一块手帕,“娘,别哭了,阿妩醒了这是好事。”
中年美妇死死握着甄绮的手不放,生怕一松手女儿就没了,哽咽道,“多亏了你哥哥,当时那么凶险,晚一刻回来娘都再也见不着你了。”
被唤作阿庭的男子不过弱冠,一双斜斜扬起的凤眸线条美妙如画,瞳仁深沉如墨,看过来的眼神中却隐约带着几分探究。
“阿妩?”
事情似乎完全超乎了想象,阿妩,阿庭,还有这个凭空出现的娘……甄绮下意识垂眼,匀亭的十指根本和她以前完全不一样。
她的猜测似乎不幸成了真,这根本不是什么侥幸逃生,而是借尸还魂。
甄绮下意识便看向房内的摆设,尤其注意那些细小的边边角角,越看就越确认了自己心中的念头。
从摆设和衣着来看,这绝对是一个世家,但凡是世家,就一定会有自己的家徽。
当甄绮的视线停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时,视线被灼伤了死死定住,那个熟悉的小小符号让人乍喜还忧。
没想到,没想到竟然是华家!
中年美妇多半就是孀居多年的华夫人,那么那个阿庭,恐怕也就是盛名在外的庭公子了。华家唯一能和其父华宜相论的强势继承人,同时也是夏泽的眼中钉,肉中刺。
果真是……名不虚传。
“我没事,只是有些累。”甄绮低下头,后颈的骨头随着她的动作有些突兀地耸起,那是瘦到了极致才会有的征兆,华夫人几乎是瞬间就红了眼。
“我可怜的小阿妩,竟然瘦成了这个样子。”
甄绮顺着她的话,声音中刻意带上了几分伤心和不甘。
“那个人……我已经不记得了。”
是伤她的那个人,还是另有隐情的那个人,由听的人自己去理解。
这句话一出,甄绮就知道自己押对了宝,中年美妇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长发,眼中的爱恋关切丝毫做不得假。
“阿妩,你好好休息,那个下作之人再也伤不到你了。”
华夫人看起来教养极好,能让她口出秽言,可见心里已经气到了什么地步。
一只手从后揽住了华夫人的肩,华庭扶住母亲,“娘,让阿妩休息一下吧,她才刚醒,情绪太激动了也不好。”
华夫人依依不舍地抓着女儿的手,反复打量了她许久,甄绮只觉得心中那股莫名的酸涩越来越重,不受控制的掉下泪来。
是源自于这个身体原来主人的感情?可是为什么看见那个所谓兄长的时候,比看见这个亲生母亲感情更甚?
“阿妩,有哥哥在,什么事情都不需要担心。”
华妩的表现似乎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华庭沉吟了片刻,复又在妹妹床边坐下。
“……”甄绮保持沉默,一个猜测缓缓浮现,心跳越来越快。
华庭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听似温和关爱的声音却没来由让甄绮打了个寒颤,“我先送母亲回去,晚点再来看你。”
☆、55
夏泽果然是不出手则已;谁能想到在狩猎归来的第二天,当朝天子竟然将下面送上来的美人全部打包派送给了华庭?
非但下面的官员全部傻了眼,即便是华家的人看着那群千娇百媚的美人每天如丧考妣的脸都觉得头顶一片愁云惨淡。换了是谁都得泪流满面,从小到大千辛万苦从一群姑娘中脱颖而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床上床下堂前堂后种种利落,可一眨眼老母鸡变鸭,说好的嫁天子成了嫁公子。
啊呸。
宋瑶向来深谙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瑶。这次夏泽明面上是展示对华家的恩宠,暗地里却向天下坐实了她宋家受宠的事实,善于揣测旁人心思如她自然会在旁的方面表达回报,比如对华妩的“关爱”。
夏泽对华妩的心思并不算秘密;华家的存在是一个不可忽视的隐患。把一个注定要被推倒的敌人之女拉入后宫做人质,既不必担心夺宠;又能展示出她的大度,何乐而不为?
华妩这几日来接连收到宋瑶的赏赐,起先还做做样子,后来干脆打着陪华夫人念经的名义避而不见,全部交给叶琴处理。
华夫人动作很快,在开口的第二天,四个人一大清早就已经站在了华妩院内。教她如何处理内外人情的叶琴,保命的花颜,管账的木清,还有一个神棍方黎。
所谓神棍方黎,完全是华夫人私家豢养,能以一个男子之身被华夫人指派到自家爱女的嫁妆班底,可见其神棍功力之深厚。
华夫人绝非是无的放矢的人,既然派了这么一个人来,必然有她的用意。
只是……华妩默默地想,她要一个神棍有什么用?在夏泽面前表演替前皇后招魂么?
今天又陪着华夫人抄了一天经,快到华宜的忌日了,华夫人打算手抄十卷佛经烧给他,华妩心疼她太过劳累,索性主动揽了抄写的活过来。
清丽雅致的簪花小楷,华妩自幼便写惯了的字体。
“阿妩。”
华妩正低头忙着抄经书,随便应了一声,“娘,什么事?”
“你什么时候学的卫夫人的簪花小楷?”华夫人微微诧异,“我记得你先前分明跟庭儿一样学的狂草。”
正写的流畅的笔硬生生一顿,在纸上落下了一个难看的墨渍,华妩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强笑了一声,“我悄悄学的,打算给爹爹一个惊喜,你看,他会不会喜欢。”
“喜欢喜欢,怎么不喜欢,这才像女孩儿家家写的字,看看你之前写的……”华夫人不疑有他,爱娇地摸了摸华妩的发心,“娘真担心你以后。”
以后什么?被旁人嚼舌。
父母之爱子,恨不得替她把所有的苦难都以身相替,更不愿让人有半点对子女的指摘之处。
其实对于真心爱惜你的人而言,有些细枝末节并非她发现不了,而是不愿意去指出你的破绽,因为在她心里,早已替你找到了无数个理由。
华妩心中暗暗送了口气,这才有时间心疼抄坏的佛经,“娘,你没事别大惊小怪,我今儿又白抄了!”
“嗯?”华夫人笑了起来,眼角细微的纹路丝毫无损她的容貌,“小时候不好好学绣花,受这么点小惊吓就能写坏字,还反过来怪娘?”
“子不教,父之过……”华妩拖长了声音,眉梢眼角全是笑意,她是真心喜欢华夫人。
“别胡闹。”华夫人拍了拍佛经,“快抄,到时候给你爹少抄了几卷看他怎么托梦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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