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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山河-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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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目的想必和你一样吧?”
  “对。”
  叶枝隐约知道胡中子的选择是什么了,所以她没必要再问下去。见好就收这个道理叶枝还是明白的,关于罗君无会向何人报仇、怎么报仇,叶枝都无权过问。
  “当年他将你扔进伽蓝山,你恨过他吗?”叶枝忽然兴起。
  神情万分无奈的罗君无低低地笑了一声,“君无不才,虽有所埋怨,但没有恨过他。若有朝一日我与他刀剑相向,我想,我与他都绝不会手下留情。”
  即使到最后只剩下大梁和大宋,他们对彼此也绝不会手下留情。他们要证明,自己的选择才是完全正确的。而眼下,各自的选择正确与否都还无法断言,所以拭目以待吧。
  “那你爹呢?”
  “他已经不再是我爹了。”
  叶枝当夜刨根问底的问题就在这里止住。罗君无见天色不早便告辞了,叶枝甚至觉得罗君无是怕她再问更多刁钻的问题而落荒而逃了。
  一想到“落荒而逃”这个成语用在罗君无身上,叶枝就有些乐不可支。就好像她将罗君无又往人间拉近了许多,心中不可谓不欣喜,导致当夜她来回往复地看了几遍罗君无给她的那封信,辗转反侧,许久无法入睡,全然忘记今日自己还曾信誓旦旦地腹诽过什么。
  罗君无没来之前,叶枝虽然过得清闲,到底也是极其无趣的。罗君无来了之后,就算是坐着发呆,叶枝都甘之如饴。
  在不义百姓治病这段期间,大宋风平浪静,倒是大梁与北燕的战事相继传来,这回与大宋毫无关联,叶枝可以好好地作壁上观了。
  其中的消息大多都无关痛痒,罗君无猜测的大梁暗中刺杀小皇帝的计划确有其事,在来雪赶到小皇帝身边而告破,大梁见势不对有意撤兵,没料到已经发兵出击北燕,北燕又岂是能让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小皇帝胆小怕事,能眼睁睁地看大梁欺负北燕,来雪却不然。叶枝跟来雪相处过一段时日,对她的脾气也有些了解。虽然她看上去十分恬静柔和,实则是睚眦必报的。小皇帝不追究,她绝不会轻易了断。
  就在这种进退维谷的情况下,大梁只好赶鸭子上架。应天自收到来雪的消息之后,就撤兵打道回府,和大宋一般,作壁上观。
  固然应天不甘愿让大梁落到好的,从而便宜了北燕这种事,也绝无可能,所以在来雪赶到之后,应天便撤回了兵。大梁此时就不如北燕,应天说打大梁就打,说撤兵就撤兵,而偏偏大梁此时根本无暇顾及应天。
  正如罗君无所说的那般,应天皇帝恐怕就是看到这个时机,才会对大梁穷追猛打,而后见好就收。由此可见,应天皇帝绝无他们想像得那么简单。更何况,据说在早些年,这位应天皇帝也是盛极一时的风云人物。
  在众多无关痛痒的消息中,逐渐传来了一条让叶枝目瞪口呆的消息。
  萧月吟在回大梁之后,立即恢复了皇子的身份,而在这个节骨眼上,大梁皇帝居然寻思起了萧月吟的婚事?而与萧月吟成亲的女子极其有可能是七月国的公主!
  七月国是个如东流一般独立的国家,他的国力不如几大强国,在国内也存在着如震野这般如雷贯耳的人物,这个人也正是震野的老相识,前扬。
  前扬比之震野,有过之而无不及,也是一个一手撑起整个国家的人物,七月过长久地不被攻下还是有一定的原因的。七月国擅长明哲保身,地势上也背靠两座高山,易守难攻,没想到,在这个最该明哲保身、观望形势的时刻,七月国居然和大梁联姻了?这是否就意味着,七月国已经选择投奔大梁了?
  仅仅是一个国家尚且无妨,七月国归属于大梁之后,前扬势必也会效忠于大梁,这将会成为大宋及众人的一大劲敌!七月国国家精锐绝对不如大梁,前扬若带着大梁的一支精兵,恐怕真的是所向披靡、无所不至。
  震野与前扬同为名将,大宋与大梁始终不一样,大宋不缺将军,震野目前在大宋是无职可伺,并且从关于罗君无身负太尉一职的流言看来,震野一时半会儿也得不到军心。更何况前扬对震野行军打仗之法了如指掌,而前扬的用兵之法是瞬息万变的,就算说是日新月异也不为过。
  就如震野自己所言的那般。
  “若是论单打独斗,震野绝不输他。在与他两军对阵中,震野的赢面只有四分,其中还有一分是天意。”
  听到这句话,叶枝极其地不以为然。三分就三分,非要装腔作势地说什么还有一分天意。即使天时、地利、人和,都是不可缺少的,叶枝敢保证,震野一定夸大了事实!就好比单打独斗,他的赢面也只是多一些,绝对没有到十成的地步。
  看来,继大宋之后,大梁也在笼络人才了。若在此时收前扬为己用,那攻打北燕就轻松了不少,大梁的如意算盘也是打得噼里啪啦地响,只是不知萧月吟沦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会是何种心情呢?
  事别数月,西陈在萧月吟“叛离”之后迟迟没有动静,在众人也快将这个国家忘却之时,西陈下诏书,归降于大梁,这其中缘由不为人知。
  在大梁与北燕两虎相争的期间,大宋与应天就乐得清闲,得以喘息。
  叶枝与罗君无日日“以棋会友”,虽然叶枝少有赢局,她也十分乐在其中。震野则还是照旧每日清晨去白鹿门同七寸说长道短。顾一则是和洛古一起查看不义百姓的病情,就在这闲暇万分的时候,时光悄悄溜走。
作者有话要说:  哇哈哈哈榜单两万字完成打卡~
两万两万啊~
感受到了编编对我深深地厚爱,幸好最多只有两万(好像是这样)
没想到这次完成得最早

  第53章 负伤

  当数十位不义军先行离开金鹿城之后,顾一率七寸、小六等将士护送数百名不义百姓离开金鹿城。
  其余人分别散落在金鹿门城墙上各个角落。眼见声势赫赫的队伍远去; 叶枝不免叹息一声; 最后又暗恼自己庸人自扰了些。她想,她这也算是用阴谋诡计算计别人了,还利用这些无辜的老百姓; 利用所有的不义人; 脑海中自怨自艾的想法让叶枝颇为无奈; 恼怒于自己的优柔寡断; 又对身旁默然不语的罗君无道:“北燕、大梁尚在交战之中,会因此事动摇的该是谁呢?”
  微风吹得他半眯着眸子,罗君无负手而立。他注视着远方,眉眼中添了些许沧桑,声如流水潺潺:“萧月吟的婚事大概已经成了定数,恐怕婚期也不远了。”
  “不会是大梁?”
  “嗯。大梁一面与北燕交战,一面操办萧月吟的婚事,恐怕没有多余的精力找大宋的麻烦。”
  “那该是北燕还是应天?”
  在顾一倒下之后; 有能力攻下邱南的人也只有大梁、北燕、应天。大梁尚且分身乏术; 自然只有眼睁睁地看着。
  北燕看上去和大梁打得火热,他们是主动一方; 如果他们撤兵大梁是绝对不会阻止的,因为这场战役是没有必要的,无论他们谁赢谁输,都讨不到好处,反而便宜了大宋和应天。比起这些; 来雪更不愿意让小皇帝吃闷亏,大抵只是为了给大梁制造些不便,给小皇帝报仇。
  来雪可是对这小皇帝一往情深,倘若当年她没有嫁入皇宫,没有成为皇后,她一定会成为北燕最出色的谋士!只可惜她嫁给了小皇帝,为了小皇帝的威信,她一定极少涉及朝政之事,正因为如此,活生生地将这位百炼钢变成了绕指柔。由此可见,这北燕北覃帝倒是个风月浪子,竟能将来雪迷得如此神魂颠倒,舍弃自己多年修习,做了万千后宫中的一枚。这是民间对小皇帝和来雪的说法,叶枝不如此认为,来雪之所以嫁给小皇帝,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来家在扶持北覃帝吧。
  话说回来,北燕既然掌握着主动权,必定不会不遗余力地与大梁打仗,若要分出兵来与大宋作对也是轻而易举。大梁则不然,大梁还有萧月吟的婚事需要隆重操办,总不能让一国皇子在大婚之日各处将领还在外头打仗吧?
  “君无以为,最有可能对大宋动手的人,就是北燕。”
  应天国素来是喜欢见缝插针的,大宋将虚弱之处光明正大地摆在他面前,他反而就会畏首畏尾起来。更何况北燕与大梁始终是小打小闹,没准就在他集合军队进攻大宋的时候,将矛头朝他对过来了!这种毫无时机、把握的事,应天皇帝绝不会干。既然如此,会中计的人只有北燕了。
  只是……
  叶枝心中有所顾虑,罗君无便道:“北燕已经吃过一次苦头,这次恐怕没那么容易上钩了。”
  这便是叶枝的顾虑。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北燕已经因为流言上过一次当了,第二次肯定会更加警惕。并且北燕一动手,应天、大梁恐怕也不会袖手旁观,如此想来,大宋故意露出来的空隙,反而没什么用。
  这种制衡又会出现在几国之间,不知何时才会消失。若是以往,这种制衡会让大宋觉得皆大欢喜,而现在,又格外地厌弃。
  “那倾城哥哥负伤这件事,岂不是没什么用?”
  “不。”罗君无摇了摇头,“北燕既然有所芥蒂,那就让他们不得不进攻邱南。”
  “你打算如何?”叶枝震惊地睁大了瞳孔。
  “阿婪可还记得张连青?”
  “北燕太子太傅,我与他曾有过数面之缘。”叶枝应声答道。
  “东流埋在北燕数年之久的细作,包括北覃帝行踪泄露都没人怀疑到他身上,如今也该真正派上用场了。”他眸若清泉,说这话时带着一股子志在必得的意味,叶枝也丝毫不会怀疑。
  “那婪儿就拭目以待了。”
  吉光背上坐着的男子一身黑甲英姿飒爽,他额上覆着一条墨色的眉勒,墨发高高绾起,额前分别垂下两缕墨发来,将芳泽无加的脸庞衬得更加生动,活脱脱就是一位傅粉何郎,纵使他神情端庄肃穆,这样看上去,使他更像是位意气风发的将军。
  他右手拉缰绳,左手负银色长矛,眸子瞥及腰间花枝,欲凋却未凋,又目光锐利地看着前方。
  “倾城将军,洛将军就在前方。”不义百姓常常将他唤作倾城将军。
  他有倾城的容貌,故而字为倾城。
  忽而他便忆起三、四年前,他离开京城那日。
  “若是要为倾城,总要倾倒一座城池吧?”他戏言而已,并未当真。当他从将军府一路骑着马来到城门口时,适才还和风和日丽的天空,忽然变得乌云密布,瓢泼大雨一言不发地倾斜在这座故城中,耳畔又恍惚响
  起清脆的童声:“倾城哥哥,我们偷偷跟去好不好?”
  他视如血亲的妹妹的请求,要他如何拒绝。
  “都依你。只是婪儿一定要听话,不可以胡来。”他横眉道。
  “婪儿都听倾城哥哥的!”
  如此,他们躲在马车中,一路到了邱南。
  看着大雨倾倒在这座城池中,他唇角难得地染上了一丝笑意,受着雨水走到路边,随手摘下一朵已快枯萎的花枝,别在腰间。
  倾城便倾城吧。
  这枝花,就当做是警醒自己。即使他手染无数鲜血,罪孽深重,也有人是他的救赎。为大宋,为他们,杀再多人、犯再多罪,也甘愿。
  “待会儿你们先离开。”他垂眸对马车上的百姓说道。
  七寸此时策马到他身旁,讨好地问道:“顾将军,此事之后,可否让我恢复原职……”
  “日后再议。”顾一冷冰冰地吐出这句话来,七寸如鲠在喉,脸都开始泛青。“日后”这两个字他再也不想再听到!想震野初来那日,顾一就是如此说的,到如今这个“日后”都还不知道是哪日后!
  然而顾一心绪不在此,“可还记得数百年前的东晋世子薛正元,一生歼敌无数,他会不会有所愧疚?亦或者,他是如何坚持地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呢?”
  他宛如喃喃自语的一番话,落入七寸耳中,后者不以为意,显然早已习以为常,便回道:“将军,这种事,比起问死得骨头都烂没了的东晋世子,属下认为倒不如找个更近的人问一问。”
  “谁?”
  “震野。”他啧了一声,又道:“算了,震野其实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我随口一说他就深信不疑,你问了肯定也问不出什么来。”
  “要我说啊将军,你就是太小……”家子气了!
  见顾一眼神不善,他明智地将后面几个字吞了回去,措了措辞后,才继续道:“没什么。日后有机会我就帮你去问问世子,看看他是怎么想的。”
  “……”顾一都快被他气笑了。
  “将军,你所做的一切都没错。这是七寸唯一可以告诉你的事情,想保护大宋没有错,不想滥杀无辜也没有错。陛下与你情同手足,属下都能明白,陛下必然也会。”
  要说七寸也是个有眼力见儿的,顾一心中的顾虑正是叶徐之得知此事后会不会对他有所失望。他相信叶徐之不会再对顾家动手,自己呢?他不怕死,只是怕辜负了叶徐之的信任。
  他这一辈子,最害怕就是辜负。
  当两军对阵,洛古冲他弯了弯腰,又命手下将百姓带了回去,而烽烟,一触即发。
  在众人不知不觉间,后方已经被身披战甲的人包围住。
  “得罪了。”洛古在马背上对顾一众人行了一个礼,先礼后兵大概就是如此。
  “兄弟们跟我上,谁要是能活捉倾城将军,必有重赏!”他高举长刀,一夹马腹,马儿如离弦之箭,向顾一众人掠去。
  众多不义军也大喊着朝被包围在中央的众人拢去,刀剑无眼中,挂彩的人也不在少数。
  其中最为勇猛的当属顾一和洛古两人。他们一矛一刀,用力之狠,铁刃相碰撞时,巨大响声震耳欲聋,两人的神情也是十分凝重,俨然是认真地在和对方打斗,仿佛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
  或许其他人在做戏,顾一和洛古绝对不是。
  洛古长刀挑向顾一面门,顾一反应迅速,身子猛地向后一仰,险险躲过了锋利的刀尖。此时不容迟疑,他银矛接上,在手中利落地旋转一圈,长矛醉翁之意不在酒地刺向洛古,然而早已料到会被洛古躲过,他银矛不收回,顺势挑向战马前蹄,战马前蹄被挑得一软,半跪了下去,洛古身子不稳,眼见马上要从马背上跌落下去,他单手撑着马背,身子在空中旋转一圈,借力安稳地落到地面。
  顾一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银矛直接刺向他腹部,洛古也不是吃素的,挥起手中长刀将银矛打了回去。顾一见一击不中,不做丝毫迟疑,策马继续与之打斗。
  白马吉光不愧被称之为吉光,总算没埋汰叶枝给它取这神兽之名。即使洛古长刀刀背几次砍向它马蹄,它也不曾倒下。
  而除此之外的其他人手中的动作都顿了下来,七寸与不义军中面孔相熟的将士更是侃侃而谈了起来。
  “这一枪洛将军躲得过去!倾城将军的攻势被看穿了!”
  果不其然,洛古躲了顾一的攻击,反手长刀又追向顾一。
  “那咱们顾将军肯定也躲得过,吉光的腿已经快坚持不住了,将军肯定会弃马的!”小六脸上有几道伤痕,此时却也看得津津有味。
  激烈的打斗中,吉光已然有些站立不稳了,洛古手执长刀从上而下砍向顾一,若顾一跃下马背,必定可以躲过这个攻击。
  “不,他不会下马。”七寸反驳道。
  他若下马,洛古的长刀必定会砍到吉光背上。他敢断定,这一击,顾一不会躲。
  顾一也的确没躲,在长刀陷入他右肩的瞬间,吉光双腿猛地跪下,顾一也从马背上跌落留下来,因这一颠簸,长刀砍入肩膀不深,洛古已将长刀收了回去。
  顾一银矛脱手,扶着肩膀站了起来。
  “保护吉光,准备突围!”
  “是!”邱南将士同声答道。
  或许顾一在他们心中的影响又深了些。
  “务必莫让敌军逃脱!”
  话虽如此,包括他自己,都没了动作。
  待顾一众人在突围中走远,洛古神情复杂地凝视着自己的长刀,忽然长叹一声,“那一刀,就算躲开了,也不会砍到马背上。顾小哥,是故意的。”
  与此同时,金鹿门城墙之上。
  叶枝忽然看向罗君无,“大夫就在下面?”
  “嗯。师兄可不会毫发无损地回来。”罗君无不免失笑起来。
  “真不知顾叔叔是怎么教的他。”叶枝叹息道。
作者有话要说:  emmm差强人意的一章…

  第54章 端倪

  金鹿城外一役,不义人埋伏护送不义百姓回境的倾城将军; 导致顾一身负重伤; 生死未卜。此消息不胫而走,不出半月便已传遍天下,人尽皆知。
  其中前后真假也是众说纷纭; 无从分辨。不义人与大宋有不共戴天之仇; 也正是因为没有道义而被称为“不义”; 他们背信弃义; 不择手段,甚至是忘恩负义,这些都合情合理,不足为奇。至于顾一为何会不问前仇,不顾两方多年的争锋相对,反而向不义人施以援手呢?
  这其中缘由,经不起推敲。而眼下野心勃勃的人都未将心思放在前因后果上,他们更注重于结果。其结果就是邱南神勇无敌的倾城将军生死未卜; 这就代表着; 继大宋蜀北生乱之后,大宋的邱南; 也将兵荒马乱了。
  镇南将军顾成威早在三年就退居其后,在京城里无所事事,若他及时赶到邱南,兴许也能稳住邱南。蜀北尚有罗君无在,应天都放弃了这个机会; 大梁与北燕正打得火热,就更无人敢对蜀北动手,如今的邱南正是个突破口啊!
  而让叶枝等人出乎预料的,就是北燕尚无动作,其他不足为惧的小国倒是蠢蠢欲动了起来。这不在叶枝的意料之中,却在情理之中。大宋不太平,是个正常人,都是想要分一杯羹的。
  就在此时,京中传来了一件推波助澜的消息。
  藏机殿中,叶徐之一袭紫金龙袍端坐于案前,墨发随意地被一根簪挽尽。他眉峰皱起,在额前形成数条沟壑,直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那双眸子沉凝地案上信纸从头阅到尾,他伸手将信纸拿到手中,脸色从愠怒转向失望。
  良久之后,他扶额长叹一声:“我该拿你们如何是好呢?”
  殿中一时沉寂,无人可与之应答。
  他从不会怀疑顾一,若不是身处这个位置,他或许还会赞扬顾一的做法。顾一只是在竭尽所能去弥补自己心中的漏洞,叶徐之不能说他有错,他不杀不义人,同时也守住了邱南,这两全的做法叶徐之无法道破对错。
  同样,他是个皇帝。顾一这种做法无异是枉顾圣命,欺君犯上,不止,他以一己私欲蒙骗整个大宋,将朝中重臣包括自己玩弄于鼓掌之中,他要自己如何是好呢?
  尽管叶枝在来信中说得已经很避讳,叶徐之猜测,恐怕不止是顾一,连罗君无和她自己,还有邱南无数百姓都是共犯。自己身为皇帝该如何处置他们呢?
  “我得到的不是权利和位置,是枷锁啊。”
  这层枷锁已经快让他喘不过气了,本以为婪儿是和他一样被拴住的人,眼下他才明白,被拴住的,自始至终都只是他一个人。婪儿到此时还可以任性,可以随心而行,她根本就没被拴住,只是她甘愿陪着自己而已。而如今,他只是孤身一人,婪儿站在他的对立方,他该如何处置他们多犯下的罪行。
  “为何婪儿也要与朕做对呢?”他面无神情地看着信纸上娟秀的字,眸子里已波澜不惊。捏住信纸的手指渐渐泛青,他振袖,白色信纸从空中翩翩而下。
  “来人啊。”
  百顺拿着拂尘低眉顺耳地走进来,他抬眸看了眼叶徐之的神情,敏锐地发觉了他的不寻常,便更加谨慎:“陛下有何吩咐?”
  “顾少将军身负重伤,性命垂危边关无人能医治,命吴太医即刻出发前往邱南,片刻耽误不得。若是顾少将军出了什么差错,朕要他以死谢罪!”叶徐之不怒自威,一番话下来,百顺额前已冒出涔涔汗珠。
  “奴才领旨。”
  “宣镇南将军顾成威入宫觐见。”
  “是。”
  “下去吧。”
  百顺跟在叶徐之身边也有五年了,对这位的脾气也摸透了一些。平日叶徐之和蔼可亲,举止文雅,一旦动怒,就完全变了一个人,变得波谲云诡让人捉摸不定,完全看不出平日的影子,特别是在对待朝阳公主的事情上,叶徐之的变化是最让人感到畏惧的。就好像,一个人的体内,住着许多性格截然相反的灵魂一般。
  自百顺走后,叶徐之就靠在案前,单手撑着额头,假寐了起来。直到殿外有太监掐着声音喊道:镇南将军到!他才缓缓睁开了双眼,双眸如被浓墨填满,似是深不见底的潭口,让人一见仿佛就要被拖进深渊一般。
  “参见陛下。”顾成威正色喊道。
  叶徐之静静地看着他,“顾少将军的伤势……”
  “这不义人真不是东西!我儿子救了他们,竟然还被他们埋伏了。”提起这事,顾成威就怒从中起,恨不得亲自去给儿子报仇。
  “你先看看吧。”叶徐之看了眼被他扫落到地上的信纸,示意顾成威捡起来。
  两步上前,顾成威弯腰将信纸捡起来,快速地浏览了一遍,脸色从不可置信变得铁青。他拿信纸的手剧烈地颤抖,在叶徐之不冷不热的眼神下猛地跪了下去,额头狠狠向地面磕去,“臣罪该万死!臣罪该万死!那个逆子……那个逆子竟敢做出这等罪大恶极的事情!臣罪该万死!”
  “不知者无罪,顾将军能有什么错呢?”叶徐之突兀地笑起来,“朕唤你来,是想问你,婪儿这信中的计谋,你觉得如何?”
  不知叶徐之意欲何为,顾成威不敢再多言,铁青着脸道:“臣以为,还有所欠缺。”
  “哦?欠缺在何处?”叶徐之绕有兴致地问道。
  “小儿身负重伤,导致邱南群龙无首,陛下不会将臣投闲置散,若微臣及时赶到邱南,就能弥补因小儿引起的空缺。”
  叶徐之满意地点点头,“莫不是爱卿这不舞之鹤清闲得太久,连婪儿都给疏忽了?”
  听罢,顾成威脸色大变,忙不迭地磕头道:“臣罪该万死!臣罪该万死!臣万万不该贪这清闲,将邱南事宜交给小儿!此事罪责全在臣身上,还请陛下手下留情绕过小儿一命!”
  “你明白就好。”叶徐之神情陡然凌厉起来,一振袖摆,“若这次他们能够将功补过,朕便既往不咎,不过镇南将军也该去做自己应当做的事了。”
  “谢主隆恩!臣遵旨!”顾成威松了口气,脸色依旧异常青白。
  话到此处,顾成威再不明白就该被斩首了。此事之后,顾一恐怕在邱南待不成了,总也好过被叶徐之一气之下斩首示众。
  “在此之前,就劳烦爱卿去天牢里待上些日子。毕竟,你枉顾圣命将萧月吟一事告诉顾少将军,朕还没与你计较。”叶徐之冷漠地说,“这些日子就劳烦爱卿忍受天牢苦闷了,戏要演足,到了天牢自然就是死囚,爱卿可莫怪狱卒们不近人情。”
  “……”顾成威苦不堪言,“臣遵旨。”
  “下去吧。”
  “是。”
  顾成威前脚刚走,百顺后脚就跟来了。若是以往,正在叶徐之震怒之时,百顺说什么也不会往刀尖上撞,而眼下百顺是有恃无恐的。
  “有何事?”叶徐之余怒未消,冷冰冰地看着百顺。
  百顺被他看得身体一抖,忙谄媚地凑上前,将怀中的盒子放在案前,“陛下还在蜀北的时候,朝阳公主念你一人孤苦无伴,便亲手缝制了这件衣裳。前几日陛下忙着平息京中流言,奴才没敢来打扰。”
  “难为她还记得朕。”话虽如此,叶徐之看着盒子眼神已经柔和了许多,心中仍有余怒,便故作冷漠地收回眼神,“打开。让朕看看她能做出什么来。”
  “是。”一看叶徐之这神态,百顺松了口气,走起路来都轻松了不少。他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件摆放整齐的赤黑色衣服,衣襟处可见一条盘旋着的五爪龙,叶徐之一见,眼神都亮了起来,此时还哪里顾得上生气,伸手就将衣服拿了起来,自己也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拿着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比划,“合身吧?”
  “当然。朝阳公主怎么会不知道陛下的身量。”百顺陪笑道。
  “哼,这件事朕便不与她计较了,此事一过,立即将她召回来。”
  百顺料想他说的“此事”是指顾一负伤一事,便也不多语,见叶徐之恢复如常,他不禁提醒道:“朝阳公主理应知道陛下擅自离开京城的事了,陛下也险些在蜀北负伤,等朝阳公主回宫,恐怕少不了念叨。”
  叶徐之脸上笑容一僵,“朕是一国之君,要去何处还需向她通报。”
  “蜀北形势严峻,陛下还不带着奴才只身前往,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怎么办?朝阳公主也是为你陛下着想啊。”
  他叹息一声:“朕知道婪儿是向着朕的,这件事实在太让朕失望了。”
  百顺迷茫地看着他,不知他说的是何事,叶徐之也不需他回答,兀自又道:“倾城也是,朕如此信任他。”
  “罢了。吩咐下去,镇南将军御前失语,惹龙颜震怒,故而将他打进天牢,终生禁闭。另外,派刑部尚书与吴太医一同前往邱南。”
  这时可不准百顺不耻下问了,他微微吃惊之后,便领命退下了。
  此事一经流传,又叫暗中观摩的人跃跃欲试起来。
  镇南将军入狱,顾少将军重伤,邱南人心紊乱,宣懿帝派刑部尚书李尚安与太医院德高望重又年迈吴太医一同前往邱南,这是明目张胆地告诉世人,镇南将军一家功高盖主,大势已去了啊!
  吴太医虽然是太医院的老人,但其年事已高,他舟车劳顿地到了邱南,自己都自顾不暇,哪里还有精力为顾少将军治病?宣懿帝更是直接派刑部尚书李尚安前往主持大局,这也有些病急乱投医了,刑部尚书又如何能好好守住边关呢?这不是给了他人可乘之机吗?
  这宣懿帝也是蠢的,就算近些年来顾一声势过高,他也不该在这个关头,以这种理由将顾成威打入天牢,重中之重是,他怎么会蠢到让李尚安去主持大局呢?
  看来不止是顾家大势已去,大宋,也已经岌岌可危了。
  当事情传到大梁萧月吟的耳朵里,他将眉头一皱:“事有蹊跷?”
  大梁明王江莫禁正在他身旁,闻言扬眉问道:“何以见得?”
  “叶徐之没有这么蠢,更何况他和顾家的关系十分亲近,怎么会想灭了顾家呢?”
  “倘若如此,他的目的是什么?”
  “引我们攻打邱南。”
  “顾倾城的确是生死未卜,引我们攻打邱南,岂不是引火烧身吗?”江莫禁笑问道。
  “不义人中传来的消息,顾倾城受伤是千真万确。近些日子没有叶枝的消息,她或许还在邱南。”
  “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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