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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之我是韩信-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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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只把萧何恨得牙痒,“好个老萧,你这神棍也真是会当!要把俺刘季给憋死啊!”

只听萧何大喝一声:“天灵灵,地灵灵,恶鬼还不出来!”

这会子刘邦不配合萧何这假神棍也不行了。“嗷”地大叫一声,把那被子一掀,坐了起来。

众人一阵喝彩:“萧先生竟有驱鬼之术!治沛公这病手到病除。是不是你从鬼谷学来的?”萧何捋了捋胡须,得意道:“正是。”

便听军师陆贾道:“我有要事与沛公相商,诸位请出去吧。”众人一听,便即散去。

刘邦怒骂一句:“老萧,你想把俺给憋死吗?”萧何笑嘻嘻道:“沛公,俺已经算客气的了,没有用透骨钉钉进你泥丸宫就很不错的了。”

陆贾正色道:“沛公,你装病可是为秦军攻来之事?”

刘邦叹了口气,点头道:“不瞒军师,正是为此。那秦军打来,大王必派俺去迎敌。我军就这么点人马,怎是如狼似虎的秦军对手。俺想来想去,只有装病这一招了。你们把俺弄醒,大王使者到来,俺怎么应付?”

萧何道:“子房先生曾让沛公你等待一飞冲天的良机。现下良机到来,沛公怎畏畏缩缩,不敢担代?”刘邦把眼一瞪:“老萧你说笑了。秦军大军打来,俺要是与之交战,连咱们这点可怜的人马都要打没了,这是什么良机?”

陆贾说道:“机遇与危险素来并存。沛公若领了大王旨意,发榜征兵。楚地豪杰为保家卫国,还不蜂拥而来。咱们的军马岂不得而壮大?沛公若是不领旨,便辜负了这上天的垂青,难逢的良机。”

刘邦说道:“军师言之有理,刘季也曾想过。可那秦军实力非仓促间征召的兵马能敌,就算招兵再多,也是无用。”

陆贾笑道:“沛公何须多虑。武信君叔侄必不会坐视国都沦陷,定会来救援。陆某料项公不是派一员大将,便是亲自回师。沛公可让军马缓行,后于项家叔侄碰上秦军。秦军自有他们去应付,吾等只须跟着他们摇旗呐喊,做出一副要与盱眙共存亡的姿态便成。”

刘邦心想,“这陆贾的主意真高,一个缓兵之计,难题便迎刃而解。到底是鬼谷出来的弟子,佩服!佩服!”

缓兵之计,必然又有大批的国土被秦人攻陷,有更多的楚人蹂躏在秦军的铁蹄之下。那刘邦要真是“仁义之师”,便要速速奔去前线,拒敌于国门之外。可他那“仁义”也只是挂在嘴边说说而已。一个无耻的流氓,还能指望他真能赴汤蹈火而靖国难?

刘邦听了陆贾之言,便像吃了定心丸,脸上乌云顿开,晴空万里。笑道:“就依军师之见,俺等着领旨。”

于是那陈婴来营,刘邦欣然领受楚王旨意,大发征兵榜文,说什么沛公欲与秦军决一死战,用献血保卫楚王与众父老乡亲的生命云云。那榜文写得极其慷慨豪迈,大义凛然,看得围观者翘首称赞,楚国君臣也连连颔首,说沛公真忠臣义士也。

榜文一出,果然引动四野八方的楚地男儿来投军。短短一日,刘邦的军马便扩充到一万有余。

不仅如此,还有许多武功高强的豪杰来投。睢阳布贩灌婴便是其中一位佼佼者。

那灌婴虽是商贩,却自幼熟读兵书,学得一身好武艺,十八般兵器无所不会,骑马的功夫更是一绝。能够在奔行中忽然脚勾马镫,来个刀砍对手马腿。还能连人带马一跃腾空,来个凌空劈杀。控马功夫,比匈奴人还要匈奴人。樊哙,夏侯婴,周勃等一帮沛县老将与他比试,皆败下阵来。看得那刘邦是眉花眼笑,心想俺又得一员大将。

自从刘邦失了沛县这块根据地后,就再也没有人来投奔他这位“赤帝之子”。现在有这么多人来投效,他少不得一人派送一个热情的拥抱,好久没有发作的拥抱症又犯了,胸口一根筋扯得老痛。

那刘邦便打着保家卫国的旗号,大肆招兵买马,兵马却迟迟未行。楚怀王遣使问他,他只说还没有足够的实力与秦军一战,等征召的人再多些,便奔赴前线杀敌。这理由冠冕堂皇,那熊心也相信了。只苦了楚地百姓,被秦军长驱直入,又沦陷了不少城池。

※※※

却说楚国的西路大军北上,欲追击杨熊的残兵败将,与项梁的兵马会师于雍丘。途经一城,却为其所阻。

那城便是吴广的故乡阳夏,本有杨熊的部将李圭领两千军驻防。杨熊逃到此城,分拨五千军马助其守城,自去雍丘截击项梁。

项羽大军一路向北,到阳夏城下,却被秦将李圭坚守,连攻两日不下。

项羽大军被阻,不由暗生焦急,便欲发一个狠,亲自提戟上阵,猛攻阳夏。

却有楚王使者与项梁军令同时到来。楚王使者道:“秦将章平从平原津渡河,已克庐县,请少将军速速回师勤王。”项梁使者道:“项公已引兵东归,欲截击章邯,请少将军回师盱眙,保证怀王的安全。”

范增听说后擂胸叹道:“项公逸机也。如今大军不往西进,却要东归,雍丘必为章邯所得,再想进军关中,却是比登天还难。”

那雍丘是去不成,大军只好东向。途中却听说章平已克定陶,项梁正引兵定陶,欲夺回城池。而章邯大军也正在向定陶方向追来,欲与章平左右夹击项梁。范增与项羽一合计,干脆不去盱眙,而是北上定陶与项梁军会合。

于是大军途中改道,去往定陶。

※※※

定陶,一个令多少后世之人扼腕长叹的地方!

且说韩淮楚领两万楚军到达定陶城下,却见城头上插着秦军的玄色大旗。

自古守城容易攻城难。韩淮楚虽然满腹韬略,还没有张狂到那种地步,用两万楚军去攻二万秦军占领的坚城。

项梁的主力大军不日便到,而章邯的十余万秦军就像响尾蛇一般紧紧跟在楚军的身后。如不是忌惮钟离昧的断后,秦军的轻骑已赶上了楚军的后队,一场遭遇战便要上演。

经过不停顿的跋山涉水,将士们都已经很疲惫。战马也喘着粗气,需要休整。

“还是先找个地方扎营,先安顿下来,等项梁的兵马到来再作论处。”韩淮楚心想。

作为先驱,勘察地形,选择扎营地点便是任务之一。如今这任务责无旁贷地落到韩淮楚手中。

楚军为救赵,只准备了赵国的军事地图。如今突然计划改变,转到了南方作战,仓促之间无法搞来地图,只有派探子去侦察。

行军打仗,扎营的地点很有学问。

一般的正规军营军寨的防御都是依地利而建,以立不败之地为原则的,比如扎营地点是否合理安全,营房安排是否紧密有序,对敌人的偷袭是否有准备,对敌人的战略企图是否有预测等等,这在《孙子兵法—九地》书中有很详细的说明。《吴子》书中对统帅的能力判断就是以士兵的状态和营寨的地利做指标的。

因为营寨扎得不好,被人家一举击破的战例也屡见不鲜,比如刘备在林中结营,结果被陆逊一把火烧尽了争夺天下的赌本;于禁扎营在低处,被关羽水淹七军;丢了街亭的马谡也是因为营寨扎得不好……

扎营处要挖沟筑墙,布下荆棘鹿角。营寨分前营,中军营,后营,左右营,中军营是最受保护的要紧所在,断不可被敌军轻易偷袭。

扎营的地方最好在高处,有山有水。有山可以引为屏障,有水可以让士兵炊饮,也可成为一道天然的壕沟,让敌军的马不能驰骋。还要避免气候干燥,容易着火。为了防备敌军的火攻,风向也很关键。

那些斥候都是有丰富作战经验的老兵,四处寻找一番,回来不约而同汇报,发现了一处高坡,可以扎营。

韩淮楚还是很谨慎,亲自去勘察一番。

只见那选择的地点前方是一条小溪,后面是一堵峭壁。小溪流水清冽,蜿蜒从高处流下。峭壁光秃秃手不能沾,尽是花岗岩石。

这地点真是扎营的绝好所在。那一堵峭壁,就可以把后营省去,将兵力分布于前,左右,中军营中来。

韩淮楚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就是这里了。我们现在这里挖坑作好准备,速去通知武信君来此立营。”便有耳哨,飞驰去往项梁的大队。

傍晚时分,楚军主力赶到。项梁听说了定陶被章平所占,道声无妨。项梁说道:“只要那章平无继续南下之意,便任他在城中逍遥一时。大军走得疲乏,今夜大家饱餐一顿,稍作休整,明日再与秦军周旋。”

韩淮楚提醒道:“那章邯大军就在后面,这老贼惯于劫营,今夜须小心提防。”项梁道:“这是当然。观此处地势,我军可立下前,左右,中军四营。大家今夜轮流巡守,不可懈怠。”

于是吩咐下去,韩淮楚立前营,周兰立左营,桓楚立后营。项梁自带大军,镇守中军大营。

这布置中规中矩,韩淮楚也无异议。

大军筑灶做饭,山坡之中飘起了袅袅的炊烟。将士们紧急赶路,皆是饥饿,不由食指大动。

只见项缠带了一队士兵,提着酒坛而来,说道:“武信君命分发酒醴至各营,犒劳一下大家。”

便有一军侯抢过一坛酒,仰头直往喉中猛灌。项梁劈手抢过那酒,呵斥道:“武信君有令,浅尝则止,千万不要喝醉。”

这吃行伍饭的,没有几个不爱喝酒。正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还不知道自己这条贱命能不能有。要是项梁不作限制,满营将士都会变成一摊烂泥。

那酒派得恰到好处,每人只能饮上一杯。适当的饮酒,可以松弛大家连日来行军的疲劳。众人也不争抢,各自饮完自己那一份便罢。

吃饱喝足,将士们早早安歇。负责巡夜的不敢大意,仍在自己岗位上坚守,提防敌军袭营。

想来也是多余,那钟离昧的断后队伍还没有赶来,秦军要想袭营,除非能越过钟离昧的伏击。

入夜,大营内鼾声一片,士兵们皆陷入梦乡。连战马也卧倒槽中,睡得死死。

韩淮楚却怎么也睡不着,原来他忆起一事。

“好像在哪本书上看到,项梁正是死于定陶!”

他只模模糊糊有点印象,毕竟他不能把看到的书全部装在脑海。在穿越时空之前,他压根没有料到自己的身份是叱咤风云的战神韩信。要是他预先知道了,他一定会把秦末发生的战事统统熟读一遍。

(要是这样也太恐怖了!若是韩淮楚对所有的战事前因后果,双方的谋略无不清清楚楚,那岂不是能先知先觉。打仗也不用动脑筋了,只要按历史书上所讲,拿出对策便是。他的对手干脆一遇上他,干脆竖起白旗投降算了。)

韩淮楚却又想不出秦军致胜的理由,只是心绪不宁。

项公深通兵法,行军,作战,立营皆是谨小慎微,反复考虑妥当方付诸实施。上次韩淮楚提议直攻上党,项梁也不作考虑,只因他从不愿冒险。按说这样一位统帅,麾下十万大军,不会轻易被击败吧?

天空中忽卷起了浓厚的乌云,从那飘送过来的山风中,隐隐觉出一股无情的杀意!

蓦地里号角连天,千万声呐喊从项梁的中军大营传来。

韩淮楚心中一沉,“秦军果然来袭营!”

只是那中军营处在前,左,右三营的保护中,按说是最安全的地方,怎会最先受到袭击?

韩淮楚一跃而起,披挂上马,高声喊道:“秦军袭营,大家快快醒来。”

一骑飞驰而到:“韩将军,大事不好!秦军从后方突入我中军大营!”

韩淮楚满脸惊讶,急声问道:“后方是一堵峭壁,秦军如何能来?”那骑士也是满脸的糊涂:“不知为何,那峭壁怎地突然不见了!”

第十五章 移山造溪

天空中,群魔望着楚营内人仰马翻,火光烛天,均是哈哈大笑。

牛魔王赞道:“四弟好本事,把那陶丘的一座山峰给移了过来,骗过楚军耳目在此扎营。这下楚军被袭营,秦军便要大胜了。”

移山大圣狮驼王很谦虚地说道:“侥幸,侥幸。我这移山的法力并不能长久,移来的山峰还是要飞回原处。正好在山峰飞回时那章邯来袭营,真是误打误撞撞上了。”

伍子胥道:“何言误打误撞?那章邯看了地图,知道此处不是扎营之地,他素来喜欢偷袭,还会放过这机会?就算他无劫营的打算,吾等也可施出手段暗示与他。”

众魔头齐声赞道:“伍君算无遗策,原来早就成竹在胸。”

伍子胥又道:“幸而那楚军没有地图,若是有此处地图,知道一座山突然飞来,定会感到蹊跷,就不会轻易上当了。”

牛魔王道:“六弟的神通也是不赖,把他那长鼻子在巨野泽里吸了一鼻子泽水,化成那条小溪,瞒过了楚军斥候。这功劳薄上,也要算上他一份。”

通风大圣猕猴王笑道:“他喷水喷了大几个时辰,现在六弟那长鼻子里的水也快干了吧。”

六弟便是驱神大圣禺狨王,本是巨象成精,还在那高处山峰,不停地用长鼻子喷出水流,要是不喷水,楚军营前的溪水流尽,这用神通幻化来的小溪便会干涸。

鹏魔王说道:“六弟看见楚营火起,此刻想必也该回来了吧。”

说话间,只见那禺狨王驾云而来,一路打着喷嚏,留着鼻涕。

众魔诧道:“大圣你这是怎么了,看去好像有点伤风?”禺狨王鼻子哝哝地说道:“俺一大清早就去巨野泽汲了一鼻子水,又喷水喷到现在,鼻子不通气呢。”

弥猴王打趣道:“六弟可要找个郎中好好看看,别留下个鼻塞的病根子。”蛟魔王也来调侃道:“要不俺去弄根老葱来,给六弟你通通气?”

“啊欠”一声,禺狨王喷嚏喷了弥猴王、蛟魔王一脸,没好气道:“俺辛苦了一天,你们却在这里说笑,一个都不是好人!”

※※※

且说秦国泾阳侯章邯,率领十余万秦军渡过黄河,追击项梁的楚军。一路杀气腾腾,直扑雍丘。

那雍丘已是一座空城,楚军尽已东去。章邯当即下令马不停蹄,向东追赶。

便有前队董翳遭了钟离昧的埋伏,军马折损一半,狼狈归来。

那董翳道:“那钟离昧依仗山川之险,布下疑阵。末将不识他的诡计,误入包围,死伤惨重,幸奈将士用命,方才杀出重围,拾回这条性命。”

章邯安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战受挫,何须挂怀。”

他又皱眉道:“那钟离昧号称智勇双全。有他断后,我军难以靠近楚军主力。章平孤军一旅,恐守定陶不住。”

司马欣道:“大帅何须多虑。末将知道一条小路,可绕过钟离昧,直达定陶。”章邯闻言喜道:“快请讲来。”

司马欣笑道:“那楚军走的虽是直线,却尽是崎岖的山路。这地图上有一条弯路,虽然路远却是平坦大道。我军要是纵马快驰,三个时辰可到定陶。”

说话间,便有斥候来报,说楚军已在定陶城外一处坡地扎下营寨。

司马欣愕然道:“定陶城外无险可倚,楚军却在哪里扎营?”斥候答道:“在城西南角外。”

司马欣立刻张开地图,指着一处:“可是这里?”斥候点头道:“正是。”

章邯一看那图,诧道:“项梁深通兵事,怎会选择这样一个地方安营?此处无水无恃,极易受到突袭,且他十几万军马炊饮的水源如何解决?”

司马欣道:“休要管他太多。这正是天赐良机。大帅不如立刻绕道而行,今夜便去劫了楚军的营寨。”

章邯最拿手的便是劫营。前番一夜之间,同时劫了齐,魏两座大营,二十万齐魏大军被杀得落花流水。一听又有机会劫营,哪里容机会错过。当即精神一振,传令精锐骑兵,改道趋司马欣说的小道而行。

秦军三万骑兵,人衔枚,马摘铃,神不知鬼不觉杀到定陶,时已到三更,楚军将士正处于酣睡之中。

却又有探子来报:“楚军未立后营,中军大营后方洞开!”

这话说得连章邯也不相信。那项梁用兵最是谨慎,怎会犯下如此最低级的错误?一听之下,喜得他差点从马上跌了下来。

章邯立马传令,绕到楚军后方,直袭中军大营!

大军摸至楚军大营,楚营中静悄悄无任何动静。随着章邯一声号令,号角长鸣,秦军齐声呐喊鼓声大振,有如山崩地裂天塌地陷一般,三万秦骑,一齐冲杀入楚军大营。

可怜那楚兵将士还在梦中,乍遇突袭不及防备,也不知来了多少敌军。惊醒后拖衣拽带已是将找不着兵、兵找不着将,被秦骑一阵大砍大杀,杀得喊爹叫娘抱头鼠窜。四下里火光冲天,粮草,马厩均已着火。挣脱了缰绳的战马在营中乱窜,没有挣脱的就被大火活活烧死。

项梁在帅帐正在熟睡,被喊杀声惊醒,连忙披衣出帐。只见到处大火熊熊,一片狼籍。项梁赶紧去帐中寻找战甲,还未披上,便闻帐外一阵叫嚷,却是章邯领人杀到。

项梁来不及披甲,用剑划破营帐,从后面溜出。正好一匹无主战马窜到这里,还未配鞍,项梁急忙纵身上马,提鬃便走。

一秦兵眼尖,看见项梁,高声喊道:“项梁在此!”

呼喇喇数十秦骑,一起向帐后追来。能获得楚国武信君的人头,可是天大的功劳。众秦骑皆是奋勇争先,生恐落在别人后面,那功劳被他人得去。

项梁忙不迭纵马狂奔。偏偏那楚营乱成一团,被杀得找不到北的士兵与无主的战马慌乱逃窜,雍塞道路,项梁想快也是不能。

便有那想护卫项梁的楚军将士和追上来的秦兵秦将一阵砍杀。楚兵皆是单干的个体户,哪里挡得住秦军的集体追杀,一冲到秦骑马前,幸运的还能挡得几合,不幸运的连马都没停稳,就被一阵乱刃砍翻在马下。

看看项梁已经追上无处可逃,只听一声大喝:“项公休慌,末将来也!”说话之人,正是从前营赶来救援的韩淮楚。

韩淮楚领着一帮训练有素的部属冲到战团,恰见项梁逃到,急忙道:“项公快走,末将在此掩护。”项梁点点头,也无暇多说,催马疾走。

火光中便听一人大喊一声:“放箭!”却是章邯下令,用强弩击杀项梁。

便见乱箭齐发,追着项梁身后而去。

项梁武功也是不凡,自然不畏这乱箭,伏在马背,用剑反手挥舞,将近到身旁的箭一一格挡开来。韩淮楚见他有能力招架,便放下心转头与追上来的秦军厮杀。

蓦地里“飕”的一声响起,一道白光划破长空,如流星赶月,追着项梁而去。

韩淮楚只听到那一强劲无匹的破空之声,便意识到不妙。

这箭正是那李烈上次射他的白羽箭,快速无比,劲道悍猛。幸而韩淮楚在最后关头作出反应,用咫尺天涯大法把那箭引开,方躲开了利箭穿喉的噩运。但饶是如此,他头盔上的红缨还是被那一箭射落,至今仍心有余悸。

转头一看,只见项梁后心已中了一箭,“砰”的一声,跌下马来。

转瞬又是乱箭齐发,把跌倒在地的项梁扎成了一个刺猬。

正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后有人诗叹道:相城名将后,举义在吴中。伐暴立楚裔,功半丧山东。

秦末另一位名将项梁,就这么将星陨落。

※※※

韩淮楚看得是虎目热泪盈眶。那项梁就在他身后不远,可他偏偏不能救得项梁的性命,不由大为自责。

他高擎鱼肠断魂剑,叫一声:“杀!”领着前营赶来救援的将士,与汹涌扑上来的秦兵秦将展开了一场血淋淋的厮杀。此时他脑中只想到一念:“多杀几个敌人,为武信君报仇!”

又是腥风血雨,断首与残肢乱飞。秦楚将士绞杀在一起,一边想抢项梁的尸体割去头颅作为晋爵的敲门砖,一边噙着泪吞着血要为项梁报仇,人人奋勇,个个争先。

那项庄项佗皆是项族子弟,见秦军要抢项梁的尸体,哪里肯让,打马回去,从地上抢起项梁身体放在马鞍,高声叫道:“韩将军,我俩护送项公尸体回营,将军不可恋战,速速回前营!”

中军大营都破了,项梁也殒命沙场,空守一座前营又有何益?韩淮楚已杀红了眼,对项庄兄弟的话置若罔闻,依旧在战团舍命劈杀。

项梁的尸体被项庄兄弟抢走,这首级是拿不到了,秦兵秦将一阵失望。随即他们又发现了另一条大鱼,那就是韩淮楚。

章邯已开出了万金求韩信的首级。在他那里,韩信还比楚军主帅项梁值钱得多。秦军一阵呐喊,将韩淮楚部团团围住。

仓促之间,韩淮楚也没能引来多少兵马赶到中军营救援,只带了两千人马。这两千人马还是有先有后地驰到,哪里是悍勇的秦军对手?不多时,那秦骑的高头大马,已将韩淮楚部团团围住,楚军不断被斩杀,秦军越围越多。从高处看去,韩淮楚领着一队孤军,就像置身于汪洋中的一叶飘萍,转瞬便会被浪涛吞没。

一群秦骑围着韩淮楚如走马灯般厮杀。韩淮楚仗着削铁如泥的鱼肠剑,催动一身先天真炁与秦军厮杀。那鱼肠剑碰之即断,先天真炁沛然无匹,死在他剑底的秦骑,已超过百人。

与此同时,他身边的楚军也越来越少,从一千人到五百人再只剩下两百人,阵亡的频率越来越快。

虽说韩淮楚武功高强,先天真炁充沛绵长,可也只是相对而言。像他这般与一大群蜂拥而来为抢功不知死为何物的秦骑厮杀了老半天,一身真炁迅速消耗。起初格挡一下,劈杀一人只要三分功力,渐渐转为四分,五分——只到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他手中的鱼肠剑,也随之舞动得慢将下来。

全身浴血,连眼眶都被溅起的鲜血染得视野模糊。韩淮楚只凭一身本能在挥舞着手中的剑,渐渐有点神志不清,反应也大不如平时。

这便是精力慢慢被抽干的前兆。一个人武功再高,陷身在这千军万马之中,也只可能是两个字——等死!

身边楚军,只剩下二十骑。这些年轻的生命,不须多久,也要随着主将一起殒命沙场,把英魂留在这异乡。

“呼”的一声,一只流星锤砸到,正中韩淮楚后心。韩淮楚“哇”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秦骑与他交手半天,在交付了百具以上尸体之后,这是第一次击中韩淮楚,看样子他还伤得不轻。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秦军一阵振奋,又悍不顾死地突上前来。

这一砸,倒把韩淮楚砸得清醒了一点。望着周围密密麻麻如同铁桶一般的秦兵秦将,韩淮楚心中长叹一声,“难道我今日要丧命于此?”

他眼前蓦地闪过一张俏脸,那便是人比花娇的项追。

韩淮楚心中道声不行,追儿还在殷殷地等着自己回去。

出征前,项追曾对他说,不管此战是胜是败,他一定要完整无缺地回来见她。韩淮楚也曾答应,就算是爬也要爬着回去见他的追儿。

他蓦地发出一声怒吼,双目暴出神光,又仗剑与秦骑厮杀起来。转瞬之间,劈倒两人。鲜血暴起,把围住他近前的十余骑溅得满身淋漓。

那章邯自不用亲自上阵,只在远处掠阵指挥。望着韩淮楚忽然间又大发神威,心中暗赞:“这真是一个智勇双全的虎将。”

他心知肚明,这韩信已是在加速消耗他最后一点真炁。像这般消耗法,不用多久,这经天纬地之才的韩信便会湮灭在无休无止的围杀中,这个令他心有忌惮的楚将便会在这世上不复存在。

第十六章 谁挽狂澜

韩淮楚如此拼命,真炁消耗更剧,支撑了一下,手中剑又滞缓了下来。

随着他身边的最后一个楚兵身亡,围在他身边的秦骑考虑的是他何时倒下,谁能割下他那颗赏万金的头颅了。

这时一声炮响,斜刺里杀来一彪军马,领头之人正是楚军大将周兰。原来是周兰引左营兵马来援。

周兰拍马舞刀,高声喊道:“韩将军休慌,周兰来也!”从秦军阵中一阵冲杀,欲杀出一条血路救出韩淮楚。

韩淮楚一听,精神一振,强咬牙关在秦骑中孤军奋战。

章邯急忙将令旗一摇,一对秦军上前堵截。那秦军结成紧密阵型,又将周兰军冲出的缺口堵上。

这一头秦军算是防住了,不久又有两彪军马到来,却是防不住。那两彪军马,一路是楚军右营的桓楚,一路是韩淮楚本营刚集结的人马,由季布率领来到。

正是堵住了这头堵不住那头,楚军三路兵马一起乱冲,更有中军大营没有被秦人砍杀死的楚军也来参战,饶是章邯把令旗乱摇不停地调度兵将,也经不住楚军这般冲突。不多时楚军冲开一道豁口,杀到垓中。

季布突到韩淮楚身后高声道:“韩将军,此处非久留之地,且随末将退回本营。”

韩淮楚正提手劈倒一位秦骑,听见季布到来,说道:“快去请周桓二位将军一起到我前营,大家合兵一处,才能抵挡敌军。”

周兰,桓楚左右营各有一万军马,韩淮楚的前营本来也有两万。若是分散在各个营中,秦军便可以一一击破,逐一围歼。若是合兵一处,收纳中军营的残兵败将,还可以勉强据寨坚守。

季布一听便即明白,高声呐喊:“周将军,桓将军,中军营的弟兄们,大家一起退入前营!”他这么一喊,楚军均一起大喊:“大家退入前营。”

喊话间,韩淮楚身旁又来了不少战将强兵。这都是他亲手带出的兵将,战斗力果然不同,一时将秦军的攻势挡住。

那周兰,桓楚听见呐喊,皆来与韩淮楚部会合。三路军马合作一路,同中军营残军,且战且走,一同退入前营。那章邯虽然突袭侥幸得手,其实带来的人马只有三万,靠的是楚军不及提防结阵。论总兵力,却是不及楚军。他见楚军各路人马聚集一路,心知若要强与交战,敌方有营寨坚守,一时半刻讨不了好。便任由楚军逃入前营,自去派兵占领楚军左右两营。

韩淮楚与众人一回到前营,就听到军营里一遍哭天抢地。他后心受了不知是谁的一记流星锤,又真炁耗尽,便再也坚持不住,头一歪,从马上跌下,摔倒在辕门。

早有营中士兵将他架起,送入他自己营帐。便有军中医官来给他诊断,云韩将军受了极重的内伤。医官给韩淮楚开了一瓶丸药,说是能治跌打损伤,吩咐他每日服食一粒,卧床半月即可痊愈。

韩淮楚听得连连苦笑,“如今正在两国交兵,哪里能容我卧床半月?”

那医官一走,韩淮楚便盘膝而坐,如老僧入定般运起功来。他真炁消耗殆尽,须尽快运功恢复。行一次胎息大法,将真炁在体内运转几个周天,包管比吞吃那不知有没有效果的药丸强。

他这一运功,又进入空灵的境界,满营的风吹草动尽收耳底。

※※※

那项庄的营帐离他最近,只听帐内哭声一片,均是在哀悼武信君项梁。众将俱在。这楚营内除了项庄项佗,还有颇多项族子弟,有领兵的将军,也有普通的士兵。众人一起号哭,嚎声一片。

两眶热泪从韩淮楚眼中夺目而下。

韩淮楚刚刚加入楚军,那项梁一见面就要拜他为帅,后来虽然遭众人反对没有拜成,却暗中栽培与他。

后来项梁将韩淮楚调往东海独挡一面,就是要树立他在军中的威信。韩淮楚也没辜负项梁的期望,打了好几场漂亮的战役。果然,第二次提出要立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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