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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之我是韩信-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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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淮楚笑道:“这李胜回去,周市必不会善罢甘休,还会再派大军到来。到时千军万马,便不是你能挡得住了。”

利苍点头道:“正是!”话音一落,骈指频频。只听“嗤嗤”之声大作,指风纵横。转眼之间,李胜带来的十余人均被点了穴道。

※※※

看着这帮人被利苍点倒,韩淮楚吁了口气,问道:“利兄不是在假王军中吗?今日怎会到此?”

利苍听韩淮楚这么一问,瞬时泪如泉涌,悲恸道:“假王已不在人世了。”

“吴王怎么了?”韩淮楚闻言大震。

“假王已为陈王所害矣!”利苍口出惊人之语。

※※※

利苍自从投效吴广,一身惊人的武功便有了用武之地。他立下不少战功,深为吴广器重,擢升他为骁骑将军。利苍深感吴广知遇之恩,一心一意辅佐吴广。

大秦平虏大将军章邯,击败周文得了渑池,便与武成侯王离挥师东进,攻打颖川郡张楚大将宋留。宋留统兵无方,哪是章邯王离对手,一战即溃,却贪生怕死投降秦军。原指望能保住性命,孰料被解往咸阳,秦二世胡亥有意赦免他以收人心,丞相赵高却道:“贼势猖獗,不杀不足以立威。”执意将宋留斩首于市。

章邯闻之叹道:“相国此举,今后无人降我大秦,必会拼死相抗。章邯犯难矣!”

他却不知,那奸相赵高正是要他步步荆棘,要这神州杀得一片血雨腥风。

颖川郡落入秦人手中,张楚都城陈城便无任何依恃,那曾经拥有海内三分之二,大军数十万,战车过千乘的陈胜,便要自己对付秦将章邯了。

吓得已魂不守舍的陈胜,这时也不想直捣咸阳推翻暴秦了,只求保命,忙传檄各地将军,皆来陈城勤王。

殊知旨意到处,应者寥寥无几。原来那葛婴邓宗之死,早让各路大将寒了心。更有周市立魏王咎的榜样,众将各怀异志。又惧于章邯威名,谁也不想做炮灰。

于是陈胜这个曾让天下风云动荡的一代枭雄,已召不来任何一支有实力的大军来保护自己。他这张楚王,能控制的只有卫戍陈城的几万禁军。

陈城军力已不足与章邯王离一战。陈胜此时想到的是,与他一同起事揭竿造反的吴广手中还有十几万军马。便下密诏一封,令心腹田臧斩杀吴广夺他兵权,好加强陈城军力。

田臧接到密诏,立即率亲随二十人闯入吴广大帐,将吴广乱刀砍死。

可怜那吴广,忠心辅佐陈胜,做事恭谨小心,到头来仍不免被这位一同起事的老友所害。

田臧枭了吴广首级,出帐捧出陈胜密诏,告众军士曰:“罪将吴广,不思攻敌,逗留河东。暗蓄阴谋,欲背主自立,罪不容赦。我奉陈王诏令,已将他就地处死。”众人不明真相,俱被瞒过。

田臧夺了吴广军权,也不去攻打河东对付赵公子歇,尽起兵将赶往陈城,献上吴广首级。陈胜大喜,加封上将军,许以万金与关中王,令其西进以抗章邯。

那暗杀了吴广,不自量力的田臧,便意气风发带了十几万大军,去对付风头正劲的泾阳侯章邯。

利苍自从吴广被害,心灰意冷,将印信悬于帐中,离营而去。听说韩信在魏都附近,便来寻他,正好遇见李胜要加害韩信。

※※※

韩淮楚听闻吴广之死,大为悲痛。虽然他是穿人早知那张楚必会覆灭,吴广身为张楚重臣也绝无好的结局,但想起自己在吴广军中为其献计献策攻破荥阳的历历往事与吴广对自己的器重关爱,一时垂泪不已。

那利苍被他这一哭,也受感染,又是泣下。

张良劝慰二人道:“假王已死,人死不能复生,二位还须节哀顺变才是。”

“历史的车轮谁也无法改变,这该来的终归要来。吴广为陈胜所害,自己也无力回天。”韩淮楚想到此,便止住眼泪。

于是问道:“利兄离开军营,如今有何打算?”

利苍叹了口气:“为兄只愿能找到一位明主,接纳我一众儒生,复我儒门盛景。四海之大,实不知何处容身。想来想去,还是来找韩兄弟。”他话锋一转,说道:“令师清溪隐叟曾云,那沛县刘邦会成为真龙天子,听说他在沛县举事,为兄打算去投效他,就不知那沛公是否接纳我们儒门?”

张良就说道:“我正欲去沛县看看沛公何许人也,原来利将军也要去寻刘邦,何如与子房同行。”

利苍喜道:“有子房先生同行正好,不知先生何时启程?”

张良道:“现在还不能。”她望了一眼韩淮楚,说道:“那周市得不到李胜回报,必派人来寻。吾等不可在此逗留。可韩公子重伤在身,行动不便,不知如何是好?”

利苍道:“这有何难?待我背韩兄弟离开此地。”张良疑虑道:“韩公子这般高大,我们要去的路可能会很远,你能背得他起吗?”

韩淮楚想到这利苍从刑场搭救卫老夫子的往事,笑道:“无妨,我这利兄力大,背得起。”

利苍又问:“韩兄弟欲往何处?”韩淮楚答道:“我欲回清溪鬼谷,为师傅建一座道观。”便将师傅饲身大蛇,已立地成仙一事道出。

鬼谷悬策成仙之事张良已派盟下广为传布,利苍也听闻此事。听韩淮楚讲毕,嗟叹不已。说道:“隐叟乃我救命恩人,我正欲去他坟前拜祭,就送韩兄弟一程。”

张良喜道:“如此甚好。有利将军护持,咱们路上便不担心那周市派人来追了。刻不容缓,咱们这便走吧。”

于是三人收拾行装,说走便走,由利苍背着韩淮楚,离开茅屋。只留下李胜一干人,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三人一路夜行,走了五里,来到临济城郊一处村落,天方大亮,已到清晨。

吃过早餐,张良雇了一辆马车,启程去往清溪。

少不得一路颠簸。越五日,已到云梦山脚下。韩淮楚经过数日调息,已能略微行走。三人遂弃了马车,由利苍搀扶着韩淮楚,回到清溪鬼谷。

却见在原道场之旁,已耸起一间简陋的木屋。

韩淮楚见之大奇,“我离开之时,这座木屋还没有。是何人在此结庐?”便扣门问询。

木门“吱”的一声打开,走出一人,年方五旬,相貌清癯,脸上挂满笑容。韩淮楚一见此人,惊喜道:“大师兄,怎么是你?”

原来此人便是清溪隐叟的首徒,韩淮楚的大师兄随何。

在鬼谷道场,韩淮楚的策论便是跟这大师兄学的。那随何如其名,十分随和,笑容常挂脸上,有问必答,深受众兄弟爱戴。

随何笑呵呵道:“听闻师傅仙逝,我这大徒弟特回山来为师傅守墓。”

韩淮楚问道:“大师兄,你这阵子去了哪里?”随何答道:“飘萍四海,游历名山大川。”韩淮楚奇道:“师兄深得师傅真传,怎未去出仕诸侯?”随何道:“正因得吾师真传,方知现天下诸侯均是过眼云烟,成不了气候,方不肯随便栖身他人。”

韩淮楚点点头,心想,“大师兄到底是大师兄,这眼光之精准,众师弟无人能及。”

于是韩淮楚将张良、利苍与随何引见。张良曾来鬼谷拜师不成,但拜师被拒之人太多,随何已记不清楚,只知她是现下名贯天下的子房先生。

随何闻韩淮楚深受重伤,是二人一路护送回来,称谢不已。

二人就由韩淮楚相随,到清溪隐叟墓前扫祭一番,不提。

张良与利苍见韩某伤已无碍,又有大师兄随何照料,便欲下山去沛县寻刘邦。韩淮楚也不挽留,说道:“韩某身体不便,就不送你们了。待他日有缘,必有相见之日。”

利苍临行拿出一包裹,说道:“这是我在吴王帐下立了战功所得的赏赐,就赠与韩兄弟作修道观之资。”韩淮楚哪里肯收,说道:“利兄已弃官挂印,没了俸禄,这钱你还是留在身边吧。”利苍道:“隐叟对我有救命大恩,修他老人家行宫,我利苍应该出一份力。”韩淮楚闻言只好收下。

二人遂辞别下山。韩淮楚目视二人一路走远,想到这一别,又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不由怅然若失。

待二人消失在山径,韩淮楚打开包裹,只见尽是沉甸甸金子,足有百金。

自此,韩淮楚便在鬼谷住了下来。由随何出面,用周叔与利苍赠给的金钱,开始组织匠人,破土修筑道观,命名为“圣君宫”。那重修鬼谷道场的计划,因银钱短涩,只好搁置。而韩淮楚的伤势,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一日日好转起来。

第十四章 索筑秦宫

因前方章邯,王离频频告捷,秦都咸阳上下一片欢腾,又恢复到歌舞升平的旧貌。

这一夜,一堵高墙内,门前红灯高悬,门内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

这是旧国尉尉僚的府邸。赵高与魔门中硕果仅存的三位魔头认了同门,当然要给好处与他们三人。自从尉僚被斩,这国尉之职空置,赵高便奏请秦二世胡亥,由拐魔行无定继承。而貂魔居无所,伞魔柳无双,也升任副职。原隐武军团中的江湖高手,均归了三魔统管。

尉僚在位之时,克己奉公治下甚严。而这三魔一即位,便乱了规矩,自恃有丞相赵高撑腰,任性胡来。每日大排饮宴,笙歌不断,更从民间找来一群年轻女子,为他们歌舞助兴。

此时国尉府中,案排两行,觥筹交错,杯盘狼藉。几十个江湖豪客,奇形怪貌,俊丑不一,喝得烂醉如泥,正在欣赏堂下女子跳的艳舞。

这些女子均年轻貌美,裸着双臂,衣短过脐,一副烟视媚行之态。那群豪客看得色咪咪,不停叫好。

席间坐了四个须发如戟的年轻的侏儒,个个峨冠博带,却身长不足四尺。

这四人正是索魄四使。

也不知他们从何处得知的消息,那剑魔管中邪现身江湖,便在秦始皇东巡途中忽然不告而别,藏匿了起来,消失得无影无踪。近日得知管中邪尸体出现在芒砀山,又忽然回到咸阳,重投隐武军团国尉门下。

四人身材虽小,色心却不小。望着堂下那些风骚的艳女,一个个目不转睛好像色鬼投胎一般。

※※※

这国尉府颓废的风气,似乎已影响到合府上下。朱漆大门前,两名看守大门的护军,也是一副懈怠的神情。二人蹲在门前,正在灯笼下抱着兵器打盹。

是啊,这国尉府中高手如云,又有谁会在深夜到此撒野,自寻死路?这看门不过是个形式,摆摆样子而已,用不着那么认真。

但今天就有人找上门来。

一位矍铄的老人,年过古稀,穿一身兽皮制成的衣服,足踏皮靴,背上斜插一柄三尺长的阔剑。身材伟岸如山,正踏着月色,从街上缓缓走来。

他步履出奇的稳健有力,神色说不出的凝重,浑身上下笼罩着一股铄人的杀气。

待他逼近门前,这股子杀气已将二位护军惊醒。二人抬起头,齐声喝问:“何人到此?”

此时正是宵禁时分,大街上空无一人。这老者竟敢背剑而行,莫非视王法于无物?

那老者脸笼寒霜,道声:“去找你们主事,就说仓海君盖聂到访,让他出来见我。”话毕便不发一言。

二护军冷笑道:“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国尉大人是这么轻易出门见客的吗?兀那老头,你怎敢仗剑夜行,胆子可不小!”

剑神盖聂似乎不耐与二人啰嗦,右手信守一抓,那门前的一对石狮,一尊已被他托起。盖聂手一扬,那石狮呼啸而出,撞向大门。哗啦一声,两扇朱漆大门已撞得粉碎。

这石狮重过五百斤,老者竟能轻轻松松将它托起。二护军情知遇到武林高手。而他撞碎大门,分明是来找麻烦的。二人不敢怠慢,赶紧派一人进府通风报信。

一闻仓海君盖聂到此,举座皆惊。拐魔行无定手一挥,那群正在搔首弄姿的艳女赶紧停止跳舞,退了下去。

※※※

十几年前,秦始皇刚统一六国,威震天下。

咸阳秦宫中,忽闯来一位剑客,自称乃是剑侠荆轲与乐师高渐离之友,要向秦始皇嬴政讨要高渐离遗下的筑。

那秦宫守卫森严,始皇方下令收缴天下兵器,准备铸为十二金人。而这剑客竟敢单身只剑,来到这普天下人人畏惧的秦宫!

守卫哪里肯放过此人,立即团团围住,准备拿下此人。

殊知那剑客武功高绝,一柄阔剑挡之则死,碰之则伤。那守卫秦宫的数千兵将,竟挡他不住,被他杀了个落花流水,硬闯入宫门。

守卫急报始皇。嬴政闻言大惊,“几千人还拦不住他一个,来的究竟是何方高人?”急传在京师蒙恬蒙毅王贲等数十名虎将,与尉僚属下影武军团几十位江湖高手,前来擒拿此人。

但结局仍是一样,几十个能征惯战,每一个均让山东六国闻之胆寒的猛将,与几十个江湖一流高手,联起手来也抵不过此人。在他那柄阔剑下,连丧秦国十余员上将与高手,余者莫不负伤。

嬴政深恐再打下去,一干将军们与影武军团均要送命,国之基柱便会无存,便令众人撤下,召那剑客进宫,亲自在大殿接见此人。

那剑客入得大殿,将那巍峨秦宫,殿上侍卫视若无物,手提利剑指向秦始皇,喝道:“嬴政,我友高渐离遗下的筑在何处?拿来与我!”

嬴政哪见过这份气概?就是他所称的朋友荆轲,到了这秦宫也只敢藏刃图中,趁自己不备出手行刺,而这人竟公然索要高渐离遗下的筑!

他情知遇到绝顶高手,便堆笑道:“大侠原来是想要回那筑。那筑在朕御库房内,朕令人拿来便是。只是不知大侠高姓大名,为何要讨回那筑?”

那剑客见嬴政这么说,一时消了气,答道:“吾乃盖聂,讨回筑只是为缅怀故友。”

嬴政哦了一声,吁了口气,“原来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剑神盖聂到此!早知他是为了这么一桩小事,给他筑便是。可惜朕十余员上将,无谓丧命他手。”

高渐离死后,嬴政曾招来几位乐师弹奏那筑,可惜均没有高渐离一般的造诣,再也无人能奏出似高渐离一般美妙的弦音。嬴政只觉索然无味,便将那筑封入库房,置之不理。

既然剑神盖聂索要,嬴政便乐得大方,令人取来筑,交给盖聂。

盖聂拿了筑,也不称谢,还掷地有声留下一句:“嬴政,吾盖聂随时可来取尔项上人头。但念在你统一六国实为百姓造福,不与你报荆轲高渐离之仇。你好自为之吧。”话毕便昂首阔步走出大殿。

那殿上众侍卫,望着盖聂走出,无人敢拦。

盖聂走后,嬴政一想到他说的那句“吾随时可来取尔项上人头”,便如锋芒在背,冷汗涔涔。

盖聂这一番闯宫,也让他上了秦廷的黑名单,全国通缉。后来听说他离了家乡榆次,不知去向,此事便不了了之。

而仓海君乃是大漠深处的一位江湖高人。传闻他武功奇高,便如神龙见首不见尾,无人知晓他的来历。

今日盖聂通名报姓,影武军团众人方知,那仓海君就是十几年前大闹秦宫的剑神盖聂。

虽然那时魔门三老未曾加盟,没赶得上与盖聂交手,但他们早听众人提过。那影武军团中参与那一战的,一谈到那一战,均心惊胆颤,犹有余悸。

听门卫之言,他举狮撞门,似乎是来找麻烦的。

纵是众魔之主的琅琊剑魔,排名也在剑神盖聂之下。拐魔行无定心下忐忑不安,不知这等高人今日到此,所欲何为?于是令人从后门出府,赶紧去通知相国赵高,派兵增援。

剑神已找上门来,指名要见主事。刚即位国尉的拐魔,只好带了众人,硬着头皮走出门外。

盖聂一见众人走出,连珠价厉声喝问:“谁是拐魔行无定?谁是貂魔居无所,谁是伞魔柳无双?”

三魔战兢兢上前答道:“晚辈在此。不知前辈到此,有失远迎。”

盖聂铁青着脸,问道:“我徒儿荆力,可是死在你们三位手中?”

“原来那博浪沙掷出铁锤的大力士荆力,便是剑神的徒弟!原来剑神盖聂,此来是为徒弟报仇!”三魔闻言心中大惊。

早知荆力是盖聂之徒,说什么他们也不会杀他,惹来今日这场祸端。

但祸端已至,不接下还能如何?

拐魔行无定遂壮胆答道:“不错,荆大侠是死在吾等之手。晚辈不知荆大侠乃是前辈之徒。荆大侠行刺先帝,吾等只有奉命行事,误杀令徒。”

盖聂脸笼寒霜,冷冷道:“你们是要自己动手自杀谢罪,还是要老夫出手?”

剑神盖聂就这般直捷了当,一句话便将三位魔头逼上绝路。

人群中只听一声暴喝:“你是何人,敢如此说话?”

说话之人碧发红须,长相与中原人迥异,原来是来自西域的雅克希。

那雅克希来自乌孙,本是纵横西域的一位宗师级的武林高手,前不久才加盟影武军团。手中兵刃乃是一对分水刺。行无定考较他武功,与他比试,竟不分上下。

他久居西域,未听说过剑神盖聂的名头,见盖聂如此咄咄逼人,便自恃武功出头呵斥。

盖聂睥睨他一眼,冷哼一声:“找死!”

话音一落,只见盖聂左手一操,门前另一尊石狮被他托起。右手在石狮上重重一拍,“哗”的一声,那石狮裂为齑粉,化为链形,呼啸而出,直向雅克希刺去。

这一手裂石成粉,化石成链,声势是何等惊人!三魔一见盖聂出手,便知雅克希要糟。

雅克希只觉狂风扑面,这条石链锋锐无匹。忙气凝双掌,一起拍出,欲将石链截住。

“飕”的一声,那石链犹如利剑,穿透雅克希掌力,直刺他胸口。“噼噼啪啪”,雅克希一排肋骨尽碎,当即狂喷一口鲜血,呜呼哀哉。

三魔到此终于明白,那剑神盖聂为何能在十几年前单身只剑闯入秦宫如同无物。也算明白了,自己这点微末武功,与他相比有天壤之别。

盖聂已盟杀念,今日恐怕难逃一死!

一只金眼小貂,状如狸猫,陡然从貂魔居无所肩头窜出,如同灵蛇一般,向盖聂扑去,张嘴便噬。

盖聂一见那金眼貂,立即眼中厉芒爆出。

原来他已打听到,自己徒儿荆力便是被这金眼貂咬中脖子,失血过多才毙命博浪沙,对这灵禽痛恶至极,又见貂魔居无所故技重施,心下大怒。

只见他一伸手,划了个弧形。那灵蛇一般的金眼貂,犹如卷入漩涡,翻腾不得。盖聂指如铁钳,抓住小貂。金眼貂哼也未哼,化为一摊肉血。

貂魔居无所看得只是揪心。这金眼貂跟随他多年,早已心意相通,每每到关键时刻,这貂便能出其不意给对手一个噬咬,最后能克敌制胜。他貂魔的名号,便从此得来。

跟随自己多年的灵禽已死,现下还来不及悲伤,恐怕再过一刻,自己也会像金眼貂一般,毙命于斯。

果然,盖聂结果了金眼貂,下一步便要来找杀死爱徒的凶手算账。只见他伸出手,缓缓将背上那口阔剑取了下来。

自从他练成“闭门三推”掌功之后,便能以炁化剑,这剑他已多年不用,背在身上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若非心痛爱徒之死,必要斩杀这三位魔头,盖聂心如铁石,又怎会取剑?

三魔大骇,齐提聚一身功力,欲拼死一搏。

而那影武军团的数十位高手,情见不妙,无人敢出手相助三魔。有在博浪沙参与搏杀荆力者,脑中闪的念头均是:盖聂杀了三魔,千万别再找到自己。赶快溜之大吉。

在众人眼中,三魔压根不是盖聂对手,已视他们为三具死尸。

忽听暗中一声击掌:“剑神盖聂,果然威风!”

随着话音,盖聂身后现出一人。

只见他是一少年,年轻目秀,唇如敷粉,额头上扎着一根束带,穿一袭白衣,神光内敛,犹如仙童。

在博浪沙有人见过此人,正是那用“万妙清音”将万千兵将陷入沉睡的赤松子弟子姬风!

第十五章 魔君逞凶

这姬风在博浪沙,以一枝长笛将武林群雄,万千护军均弄得忘记杀戮,沉溺在他笛音之中,最后入醉沉迷,陷入昏睡之中。见过他的莫不对他敬畏有加。众人不知,这仙道弟子,为何会驾临此间?

盖聂对姬风却是不识。只是他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自己身后,自己竟毫无察觉,令他大吃一惊。

以盖聂的武功修为,莫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是身后有一片树叶,一根针落下,他也能洞查秋毫。而这神不知鬼不觉来到他身后的,不过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少年。

看他神光内敛,便知他武功之道已练至返神还虚的境界。而这境界,是盖聂梦寐以求,却穷一甲子修炼也未能达到的。

先是韩信,后是这少年,一个比一个年轻,一个比一个高强。盖聂心想,“莫非这世道变了,武林尽出后起之秀?”

盖聂峻目凝视着姬风,问道:“尊驾何人?”

姬风面无表情,欠身道:“天池真人门下弟子姬风,见过剑神前辈。”

盖聂对博浪沙姬风弄睡万千兵将之事已有耳闻,闻言一怔,“原来是天池真人门下,怪不得他出现在自己身后,自己不能察觉。”遂问:“姬少侠,你今夜到此何为?”

姬风不动声色答道:“姬某见盖前辈杀气太重,有几位武林同仁即将惨死前辈剑底,特来劝阻。”

“原来姬风是来救咱们命的。”三魔闻言大为释然。

只是这仙道弟子,怎会淌这趟浑水,要救自己这不相干之人?三魔是想破脑壳也想不明白。

他们不知,这姬风与他们并非毫不相干。他早已不是原来那位仙道弟子,姬风的神识,已与管中邪融为一体。此番来到咸阳,便是来找寻这魔门中硕果仅存的三人,助他颠覆天道,复他姬周王室。

※※※

姬风得亘古以来便存于天地之间的天魔感召,自悟已略通“天魔道”。

自古仙魔两立,仙与魔的争斗从未停歇,好似那人间的战火永无休止。

仙界魔界均有层次之分。

魔界分“天地人”三种功法。最上层乃是天魔道,炼成者如蚩尤,刑天,东皇太一能夺宇宙之造化,与天尊,大罗金仙之流相撷颃;中层乃地魔道,修炼者如九尾狐,冥河老祖,神猴袁洪可成妖魅冥王,与地仙一较雄长;最下层乃人魔道,逆乾坤,管中邪之流修炼的便是这种功法,练成只能纵横江湖。

姬风道心入魔后,便得窥天魔道,一直暗中修炼。那日韩淮楚在芒砀山悬崖边看见他时,他正在练天魔道法。幸而韩淮楚装得若无其事未有道破,否则这魔君便会杀他灭口。

驾鹤送韩淮楚回云梦山后,姬风回到芒砀山,却见师傅赤松子已闭关不出。姬风便利用这机会,好好修炼天魔道法。如今已是脱胎换骨,今非昔比。

现今他魔功有成,便要出山作一番大事,为他日后姬周的复兴作点铺陈了。

于是他来找寻魔门中仅存的三位魔头,欲收为麾下。偏巧在此遇见了剑神盖聂,正欲大开杀戒,为他死去的徒弟荆力报仇。

他同时也看见了大仇家索魄四使。

若非剑神盖聂出手,管中邪已杀死大仇人项少龙。如今这老匹夫竟撞上门来,姬风哪里容他错过,定要报一掌之仇。他脸上虽面如止水,心中早已动了杀念。

而那大仇家索魄四使,与管中邪有杀子辱妻之仇。管中邪找寻他们好久都未见其踪迹。今日被他碰到,便是他们末日到了。

※※※

盖聂闻姬风要淌这趟浑水,惑道:“姬少侠乃仙道弟子,为何要救这些宵小之辈?盖某与他们有杀徒之仇,不得不报。”

姬风如美玉般的面孔依然不动声色道:“武林本是一家,这些人也是几条人命。既被晚辈遇见,不可不管。前辈若想取他们性命,须过姬风这一关。”

盖聂本不欲招惹他,听姬风这么一说,不由动了豪气,高声道:“好!盖某就请教天池真人弟子高招。”

盖聂已感觉到姬风武功在自己之上,话语间不自觉地带了“请教”二字。

影武军团众人起初以为三魔必死无疑,殊知半路杀出个姬风。听得入世三剑排名第一的剑神盖聂与世外三仙排名最末的天池真人亲传弟子姬风将有一场决斗,均兴趣大起。那想溜之乎也的人,也改变主意不想走了。

姬风终于激得盖聂出手,道声:“前辈请。”右足向前踏了半步,轻轻松松摆了一个防御姿势,静等盖聂出招。

盖聂脸现肃容,目露神光,将右手缓缓提到胸前,已提聚了全身的真炁。

对付这等有生以来遇见的第一强手,天池真人亲传弟子姬风,盖聂一出手便只有用上绝招闭门三推。

闭门三推共有三式,说到底却是一招。盖聂欲将这一招三式,一起击出,来称称姬风的斤两。

炸雷忽起,风尘涤荡,盖聂一掌拍出,已施出第一式“一推推开云中日。”那无边的汹涌劲道,陡然间化为一只巨剑,剑锋所指,似可穿透云层,拔云见日。

这一式还未走老,局外观战众人,立即感到全身窒息。虽然未身临局中,这剑锋所指乃是姬风,但那冰冷砭骨的剑气,已让他们倍感压抑。

蓦地里场中忽闻一阵尖刺的笑声,那笑声令人牙酸耳痒。

这笑声充满乖戾愤激之气,仿佛来自幽冥,不似人间之音,偏偏这笑发自出身仙道之门的姬风。

笑由心生,盖聂听得心中大疑,“这笑声怎听来好似邪魔外道?”

不容他多想,盖聂一掌走老,那掌力化成的巨剑已临姬风身前。

骤见姬风足尖一点,已腾身而起,那气势如虹的巨剑竟劈在了空处!

场中怪事迭出,身在空中的姬风一阵抖动,忽然一化为四,分前后左右四个方位,手舞长笛金圈,凌空向盖聂扑来,来势如同苍鹰搏兔,凶猛利落。身影斑驳迷离,已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身外化身!这种功夫只在传说中听说过,想不到今日亲眼得见!”盖聂心中一凛。

他并未听说天池真人有这么一门功夫,也不知姬风从哪里学来。

盖聂下一掌“二推推出水中天”只能击向一面,这四面扑来的姬风,若辨不清哪个是真,后果不想自知。

好个剑神盖聂,果然身手不凡!只见他身躯向后一弓,施了个铁板桥,将正面对天。此时无论哪一个姬风是真,都可以正面对付。

只见他眼中精光暴射,右手骈了食指中指,猛然向天推出一掌。

这一掌简简单单,无任何变化,却凝聚了盖聂一身功力。掌底尽是刚猛纯阳之炁,如惊涛拍岸,一浪接一浪,无休无止。

“噗”的一声,四面姬风扑来之势,如同遇到一面坚墙,又弹了回去。

笑声骤歇,四面姬风同时一阵乱摇,又合而为一,坠于地下。

姬风赞一声:“好个盖聂!果然非浪得虚名,竟能破我这招身外化身。”

盖聂身在局中,感受却极其诡异。

刚才姬风施出的“身外化身”,似乎是邪魔外道的一种法术,仿佛已脱离武学窠臼,绝非人力能为。

盖聂顿时电目圆睁,高喝道:“你非名门正派天池真人弟子!小子,你究竟是何人?”

盖聂心中此时已大生怀疑。

耳畔忽响起蚊蚋般的尖笑,那笑声细小只有盖聂方能听到。只听姬风之音直穿耳鼓:“吾乃姬风与你老朋友管中邪合体,受混沌天魔点化,将成魔帝,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仙魔人三道,均在劫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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