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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之我是韩信-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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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臣手一摆,笙歌停止,舞女纷纷退下。他有些愠怒道:“传丞相进来。”
一身风尘的利苍来到吴臣座前,推金山倒玉柱跪下,口称万死。
利苍是刘邦派来的,吴臣可不敢问他不告而别之罪,只笑眯眯问道:“丞相这几日哪里去了,为何不见来朝?”
利苍的回答大出人意料之外。
“这几日为臣与犬子利豨,去了番阳,替大王斩杀逆贼英布。事先未对大王言明,此番携那逆贼首级,特来请罪。”
吴臣霍地一下从座上站起,吓得目瞪口呆。
※※※
英布逃到衡山国边境已有数日。
天子悬榜缉拿他这个逆贼,沿途到处是英布的画影图形。那英布脸上有一道烙印极易认出,不敢走大道,更不敢策马,仗着一身武功穿山越岭历经一月,终于艰难地逃到衡山郡。
“这里虽是俺大舅子的地盘,也有汉军耳目,还是小心为上。”英布长了个心眼,也不向当地官府通报,独自往邾城进发。
哪知道他一出现在衡山国,就落入利苍派去的探子眼中。
这一日英布来到番阳一座村落,告宿在一田舍人家中。
以他的武功,就是睡着也睁了一只眼。如今被四海通缉,他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就听马蹄声响起,路上似有两骑路过。
“这么晚了,怎会有人驰马?”英布听得奇怪,翻身下床,潜伏在暗处,便看个动静。
只见月光之下来了两骑,却是认识之人,汉军大将利苍与其子利豨。
“利苍被刘邦封为衡山国丞相,此番来到边境,究竟为何?”英布分外奇怪。
“豨儿,咱们赶了一天的路,自己不睡,这马可受不了。这里有座村落,不如去借宿一晚,明日再行赶路。”两匹马停在路中央,利苍对利豨说道。
利豨道声好。于是父子二人来到一户人家,敲门告宿。那户人家正好在英布寄宿之处旁边。
※※※
邻屋灯光摇曳,就听到利苍父子在床上嘀咕。
“豨儿,你说咱们父子此番见到刘季,能否杀了那暴君为淮阴侯报仇?”利苍问道。
“暴君身边禁卫森严,咱父子只有二人,恐难以下手。”利豨道。
“此番向大王告假,说是去庸城面圣也只请了半月假期。假期一过,咱们就得回去。半月内杀不得刘季,韩信之仇难报也!”只听到那利苍叹息道。
“可恨那刘季诛杀功臣,韩叔叔含冤而死。孩儿想起韩叔叔惨死,就恨不能将那刘季千刀万剐,以慰韩叔叔九泉之灵。”利豨激愤地说道。
※※※
原来遇到了同志!原来利苍父子是为杀刘邦而来。
在屋中偷听的英布大喜,就像他乡遇故知一般,忙起身去到二人窗外。
“谁?”屋内灯光一暗,利苍厉声喝问。
“是寡人也。贤父子有诛杀暴君之心,与寡人同仇敌忾。今日巧遇,何不来与寡人相见。”英布笑嘻嘻在窗外说道。
灯光又复亮起,利苍推窗探出头来,望见英布,惊讶道:“闻大王蕲西逃亡在外,原来大王来到这里。今日吾父子与大王相见,幸至也。”
※※※
于是英布跳入窗内,与利苍父子说话。
有着刘季这共同的敌人,话闸一经打开就滔滔不绝。三人把那诛杀功臣忘恩负义的刘季从他八代之前骂起,只骂到刘邦的诸多儿女,骂得是狗血淋头,一何快哉。
利苍又拿出一葫芦酒,一口袋熟牛肉,给那英布解馋。英布这一个月逃亡,连酒也喝不到一口。见到美酒哪还控制得了,端起就往喉咙里咕咕直灌。
三人畅怀痛饮,喝了就骂,骂了又喝。喝了再骂,骂了再喝。利豨酒力不济,率先醉倒。接着是利苍醉倒在桌下。那英布嗜酒如命,见二人醉倒也不客气,将葫芦中剩下的酒醴一股脑收进肚中。刚想回屋歇息,起身走得一步,酒力发作,也软倒在桌下。
过不多时,已经熟醉不起的利苍父子突然站起,手中各擎一把利剑,寒光一闪同时刺向英布。
虽说英布被酒精刺激已经麻木,但他到底是绝世高手,警觉异乎常人。面对突袭,英布忽然警醒,立马抽出佩剑来挡。
只可惜挡住了前面的利苍,却挡不住后面的利豨。利豨一剑就刺中英布后背。那剑是削铁如泥的神兵宝剑太阿宝剑,顿时刺破英布护身真炁,扎了个透明窟窿。
英布既死,利苍正告户主:“吾乃丞相利苍也。斩此逆贼,只为奉公行事也。”安抚惊惧的农户不提。
于是割下英布的头颅,用布袋包好,回到邾城来见吴臣。
※※※
“丞相这是先斩后奏也!”听着利苍说起斩杀英布的经过,看着利豨手中提着的血淋淋的头颅,吴臣胀红了脸,半天憋出这么一句来。
“黥布死在为臣之手,就是死在大王之手。闻天子许万金以求此贼头颅,为臣有不告自决之罪,不敢贪功,愿将此头颅献与大王。大王何不以此头颅向刘邦请功,以示大王忠心。”利苍侃侃说道。
英布的头颅都被斩下,还能说什么?
吴臣一捋胡须:“事已至此,只得如此。丞相乃天子旧部,这请功之事还要请丞相不辞辛劳,去天子面前多多为寡人美言。”
※※※
“黥面贼真的死乎?”听见那夏侯婴来报,刘邦犹如注了一剂强心针,突然从病榻上翻身而起。
“陛下伤势未愈,如何这般激动。”夏侯婴对刘邦的这个动作吓了一跳。
刘邦也意识到自己动作过大,又躺了下来,歉意地向夏侯婴笑笑,说道:“闻此逆贼伏诛,去此心腹大患,朕心大悦也。”
于是招来利苍,下旨嘉许吴臣忠义,赐赏万金,改衡阳国为长沙国,许吴氏永镇湘江,定都长沙。
而那刘贾已死淮东需要人镇守,便封二哥刘仲之子刘濞为吴王,统领会稽、鄣、东阳三郡五十三城,定都吴邑。
刘仲,就是那个被废的代王。
后三十四年,吴王刘濞伙同六家刘氏诸侯造反,酿成七王之乱,被周勃之子周亚夫平定。在此按下不表。
刘邦有翦灭异姓诸侯之心,为何还要留下长沙王这一家。
一来还是为了防备赵佗。二来杀异姓王太多被天下人唾骂,刘邦也想挽回形象。
※※※
且说百日之后,刘邦箭伤愈合。有沛县父老来告:闻陛下已到左近,沛县百姓翘首期待陛下百忙之中能回乡一次,以瞻仰陛下龙威也。
富贵还乡显摆,那是古人的通病,项羽如此,刘邦也不能例外。
于是带领文武,起驾去往沛县。
听说天子归乡,沛县就像过年一样,举行了隆重的欢迎仪式。刘邦也拿出美酒佳酿,金银财物,厚赐一帮亲朋好友,并特别恩赐沛县百姓永免赋税。
世世代代不交赋税,那是多大的恩典!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沛县百姓无不欢欣雀跃。
一场盛大的歌舞晚会开幕,由沛县年轻子弟一百二十人,跳起楚国民间舞蹈。有三老捧盅敬酒,称颂天子功勋。刘邦见到父老乡亲敬酒,是来者不拒。
当年刘邦芒砀山起义还是一头乌发,如今时过多年,刘邦已是白发两鬓。众人谈起那历历往事,既是逸兴遄飞,又是唏嘘感慨。
酒过三巡,刘邦酒喝得痛快,突然来了兴致,把那袖子一卷,亲自击筑奏乐,唱起那汉军军歌: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令那沛县儿郎也学而歌唱。
一首《大风歌》军民数千人共唱那是慷慨激昂响遏行云,将晚会的气氛推向高潮。
“陛下,这大风歌是何人所作?”一曲唱罢,沛县一童子稚气地向刘邦问道。
刘邦已经醉醺醺陶然忘形,不假思索回答道:“当然是朕所创。”
话一出口,他立即想到,这《大风歌》原本不是这样的。
“栈道绝兮关山险,东归盼兮何惶惶。明月朗照兮驱愁雾,将军奇计兮下陈仓。”这是刘邦当年在陈仓战后,听到军营里士卒传唱的歌词。
那可不是歌颂他刘邦,而是为将汉军带出汉中的大将军韩信歌功颂德。
刘邦当时就要发作,质问韩信。那韩信回答这歌还有三句,就是刘邦刚才唱的。刘邦便令韩信删去前面四句,只留下后面三句。自此这歌在汉军中流传开来,成为汉军正式军歌。
以刘邦想来,这歌只是在军营中流传的,原作者并不是那韩信,也不知是谁?横竖是查无去处,连巨蛇刘邦都能说是自己所杀,这《大风歌》说是自己所作当然不会脸红。
可是那韩信并未死,还在人世之间。被派出的密探查了这几年,依然查不到他的去向。
最大的心腹之患并不是彭越,也不是英布。韩信才是真正的心腹之患。一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就将汉军带出了被困的汉中,才有刘邦的今日,那韩信是何等的军事天才?
“只要韩信一日不死,朕那些后世子孙江山就难稳固。”刘邦想到这里,顿时酒醒,只觉背脊冷汗嗖嗖。
正是:天子依然归故乡,大风歌罢转苍茫。当时何不怜功狗,留取韩彭守四方。
欲知后事如何,请继续追读本文。
第三十八章 对牛弹琴
在大风歌的余韵声中,刘邦率领东征的将士回到了长安。
结果这大汉朝廷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刘邦一回到京城,就将萧何给逮了起来丢进监狱,准备法办。
萧何劳苦功高啊,是跟随刘邦一起共事起义的老朋友,是唯一刘邦树立的“功人”。是什么事将刘邦惹毛了?
※※※
刘邦这一次东征表现得有点怪异,他是格外关心萧何。每次使使者与长安城书信往来都提到丞相,问丞相在做什么?丞相身体如何?丞相府中上下人等安好?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
天子日理万机,还有心情关心下属的生活起居啊。萧何知道有这样体贴的领导,会不会感激涕零?
那萧何又在做什么?
自从上次虫达到他府上吊孝,萧何学了乖,是谨慎又谨慎,小心又小心。不仅让族中子弟去前线拼命,而且大出血本捐为军用。
有这等忧国忧民的好丞相,一个不可多得的完人,刘邦应该对萧何满意了吧?
奇怪的是书信中刘邦对萧何的问候不见减少,反而增多。
就有门客对萧何说道:“君侯离灭族不远矣!圣上之所以数问君侯,不过因君侯德高望重,倾动朝野也。古人云位极则危,君侯已位极人臣,若不使自己威慑主上,唯有学那王翦自贱声威,方不为圣上所疑。”
那门客为何要萧何学王翦?前书提到那王翦率倾国之军攻打楚国,为秦始皇所疑。王翦上书一封“请田宅为子孙业耳”,秦始皇就对王翦不再猜疑。
震撼啊!陪你从沛县一路走来,原想陪你一起走完这人生之路,原来一直是同床异梦!
萧何听了门客之言,就给自己找黑抹。强霸民田他也干了,收受贿赂他也做了,卖官鬻爵他也为了。凡是能抹黑声望的事,他都主动去做。
萧何自贱声威,效果很明显,刘邦那书信中对萧何的问候就减少了。
要是萧何就这么一直这么着也就平安无事。但是江山易改禀性难移,那萧何骨子里清廉爱民,叫他改变角色扮成一个贪官污吏,他还适应不了。
且说刘邦一回关中,就有受“奸相”欺压的百姓遮道上书,控告萧何贱价强买民田民宅,金额高达万金之多。
刘邦做出一副主持公道的样子,将那罪状统统收了起来,回到京城登上大殿,坐定龙椅,就将百姓之书掷给萧何,问他是否属实。
他的本意只是敲打一下萧何,让他适可为止。
简直是里外不是人啊!
萧何见了那些罪状,呆立殿上,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半晌不语。内心之煎熬难以名状。
“为丞相者当为万民谋福,岂可损民利己?请丞相自行向受害百姓请罪。”刘邦在龙椅上轻飘飘地说道。
也不知萧何当时是怎么想,听刘邦要他为万民谋福,他那爱民的老毛病又犯了。
谢罪完毕,萧何奏道:“为臣正有一事请奏。长安土地狭窄,而上林苑中空地甚多,废弃荒芜久矣。愿皇上令民得而作田,以收五谷。”
上林苑,皇家游猎场所。
刘邦当下勃然大怒,叱呵道:“相国受了商人多少财物,敢打朕上林苑的主意!”当即喝令将萧何下狱,至廷尉处审问。
可怜萧何垂老之身,堂堂三公之臣,只因一言不合天子心意,转眼沦为阶下之囚。这变故太快了,快得文武百官都来不及反应。百官见刘邦盛怒,哪敢为萧何申辩。
※※※
“皇上与老萧那是什么关系?比铁还要铁。许是吓唬他一下,在牢里关两天就会赦他无罪。”众人都这么在想。
一天,两天,皇上没有赦免萧何。三天,四天,还是没有动静。
“老萧那把老骨头,哪里受得牢狱之苦。”就有那一帮沛县兄弟开始为萧何求情。
那廷尉府的审问结果也出来了。“丞相并没有收受商贾贿赂,用心只在为民谋福。”
“丞相为民请命,反身陷大狱。这等好丞相含冤入狱,天理何在?”长安街头是沸沸扬扬,百姓们都在为萧何叫屈。
刘邦并未意动,依然将萧何丢在狱中,继续折磨那把老骨头。
“如今之计,唯有请留侯为老萧说情,皇上方能赦他出来。”沛县兄弟们一合计,一起冲到那骊山石瓮谷,请张良出马。
※※※
琴声悠扬。草庐中张良一边手抚琴弦,一边听着那樊哙夏侯婴等人的述说,含笑不语。
“留侯,老萧已经被关了七天,你到底去是不去,丢个话出来啊!”看着张良那无动于衷的表情,樊哙急得很不能将张良那瑶琴上的琴弦一把扯将下来。
“诸位与皇上的交情,并不下与子房。这情诸位都求不来,子房再去唠叨,便是自找没趣。”琴声一止,张良淡淡地说道。
“皇上最听先生之言。想当初攻入咸阳秦宫,皇上欲在宫内安歇,是先生一句话让皇上醒悟。先生若去求情,皇上定能赦免丞相。”夏侯婴恭谨地说道。
张良向夏侯婴一望,笑问:“滕公以为,皇上为何要治丞相之罪?”
“上林苑乃皇室私地。丞相提议将上林苑分给百姓,皇上生气也。”夏侯婴呆头呆脑地答道。
张良微笑着摇摇头。
“丞相贱价强买民田民宅,以权谋私,皇上欲惩戒他。”王吸惴惴言道。
张良还是摇头,笑而不语。
樊哙喉咙里咕噜一声,忍不住道:“留侯,你到底要说什么?别这么绕来绕去,再绕下去俺可要急疯了。”
张良纤指在琴弦上一划,琴声又起,叹道:“与尔等作谈,如对牛弹琴耳。诸位去吧,休要扰了子房清修。”
见张良下了逐客令,众人一个个面面相觑。只好告别而去。
张良这对牛弹琴之言传到朝中众位大臣耳中,一个个愤愤然。
“丞相身陷囹圄,留侯不仅不去救他,反说这等风凉话!”“我看留侯是在骊山清修久了,完全忘了丞相与他昔日的交情!”“他将吾等比喻成一帮蠢牛,简直是气煞吾也!”
留侯忍见丞相锒铛入狱不去相救这事在长安城中迅速传开。
※※※
萧何依然还在狱中受苦。张良的琴声依然在谷中飘扬。
这时还在清晨,游人并未上山。空空的石瓮谷中,伴随着张良那悠扬的琴声,只有她身边的一位女婢,与那瀑布哗哗,流水淙淙。
忽然在那倾溅而下的瀑布声中,传来了三声狗叫。
站在琴案边的女婢皱眉道:“这只野狗半年不听它叫唤,又不知从哪钻出来了,听来真是心厌。”
张良将琴弦一按,微微一笑,说道:“小梅,这缸中的米好像吃不了几天。你去那西绣岭,到那庙前米铺买上一袋来。”
那女婢嗯了一声,进屋取来一口米袋,这便向山上行去。
※※※
“信郎,你出来吧。”看着女婢走远,张良对着那瀑布处唤道。
晨曦中走出韩淮楚。
“冬去春来,春了又夏。信郎,这半年来为何不见你来谷中?”张良带着一丝埋怨的语气问道。
韩淮楚脸上讪讪的,不知如何回答张良这个问题。
自从看过张良从毅城山带回来的那块仙石,韩淮楚得知自己与张良的前世身份,就刻意避免与她相见。这半年来,竟未来过石瓮谷一次。
可是这是他内心的秘密,怎能对张良说个明白。
“良妹,这一大早就出来弹琴啊。”韩淮楚就将话题一转,望着那瑶琴说道。
“闲来无事,只有终日以琴声相伴,聊以打发时光。信郎啊,这些时日你在薄府可好?”张良关切的问道。
韩淮楚懒洋洋地说道:“平平淡淡,不过是觅得一藏身之处而已。”
张良一点螓首:“大隐隐于朝,小隐隐于市。谁能想到,当今天子的大舅便是昔日的齐王韩大将军。信郎,你今日入谷中来,除了看看小妹,还有别的事吗?”
韩淮楚是真的有事。
萧何入狱之事已在长安城内哄传,就连在薄府深居简出的韩淮楚也听说了。
那萧何为民请命,刘邦居然将他逮了起来迟迟不放,究竟他安的什么心思?
张良与萧何深交多年,在一帮沛县老臣请求下居然也忍心不去为他向皇上求情,她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难道真的要等着看那萧何被刘邦咔嚓吗?
她对樊哙等人说的“对牛谈琴”,分明意有所指。难道她猜出了刘邦的心思?
※※※
“萧何还在狱中。”韩淮楚望着张良说道。
“嗯。”张良答上一声,表情十分平淡。
“人说留侯内冷心热,虽在骊山清修,可是朝中大事关心得很。良妹,你不该是这种见死不救的人吧?”韩淮楚忍不住说道。
“信郎知道的,小妹当然不是。”张良依然淡淡地说道。
“良妹那琴韵可莫测高深得很,连为兄这只蠢牛都听不出来。你不救萧何,用意何在?”韩淮楚逼视着张良问道。
“皇上死期不远也!这次拿萧何入狱,是要为子孙清侧耳。”张良望着天空那长安城方向,幽幽叹道。
韩淮楚闻言吃了一惊:“你说什么,如何知道死期不远?”
张良眼睛一闭,从眼睑中挤下两行清泪:“小妹听皇后宫中来人说,皇上这次东征中了英布一箭,虽然箭伤愈合,但身体状况极度恶化,只靠太医进药汤吊命。那戚妃见皇上如此病重,每日又在他面前哭哭啼啼,求皇上废了太子改立赵王。”
韩淮楚立时眼前飘现一幕令人发指的惨景。
一个四肢被砍眼珠剜去耳朵刺聋的“人彘”,在茅坑里滚来滚去,不能听,不能看,不能说,不能爬,想着自己心爱的儿子的惨死,绝望中饮恨而死。
那人彘就是刘邦最宠爱的戚妃,她死去的儿子就是当今的赵王刘如意。
刘邦命不久远,吕雉即将掌权。大权在握的吕雉变成魔鬼的化身,将刘邦对她的冷落所受的怨气尽情地宣泄。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场血雨腥风,刘邦的子孙一个个惨遭吕后的荼毒,一个个宠幸过的女人冤死宫中。
而他心爱的追儿最牵挂的儿子——代王刘恒还在那长乐宫,与那薄妃生活在掖庭中。随时随地,只要那吕雉杀念一起,薄妃与刘恒命将不保。
“三十六计走为上。必须说动薄妃向刘邦请求带着刘恒远赴代国就国。”韩淮楚对自己说道。
※※※
那张良的话还在耳边回响。
“萧丞相德高望重,在朝中一呼百应。皇上这次拿他入狱,是忌惮自己百年之后,萧何若反,则后世子孙无人能制。故找个由头,欲致萧何于死地,为继承其皇位者清路。小妹这个时候要是去为丞相求情,一定是自找没趣。故而樊哙等人的请求,小妹只有硬下心来推辞了事。”
“连萧何他也不放过么!”韩淮楚眼睛红红,掩不住内心的愤怒,仰天狂吼一声。
世说伴君如伴虎,伴上刘邦这个皇帝比伴虎还要难。
一个个开国功臣含冤而死,一个个在沙场浴血奋战换来他大汉锦绣江山的异姓诸侯结局是族灭。这就是帝王之术。
可怜那萧何这多年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刘邦在临死之前还是放他不过,要拉着他与自己一同陪葬。刘邦就是一头豺狼。老天无眼,天下无数豪杰,为何要选择这个豺狼做上真龙天子?
“一定要救萧何,哪怕他曾诳韩信入长乐宫对付的其实是自己,哪怕他早已泯灭了同门之谊。为了人间正义之火不熄,为了告慰那个个异姓诸侯逝去的英魂,一定不能让萧何再步他们的后尘。”
※※※
一柄雪亮的飞刀被送到刘邦御前。
这是清晨警卫军打开宫门,在宫墙上发现的。
飞刀上刻了一行字:萧何若死,尔儿孙来偿!
“谁敢这般大胆威胁圣上?”警卫军惊惧之下,将飞刀从墙上拔下,报给刘邦。
不仅这飞刀刘邦十分熟悉,就连在一旁的吕雉也认出了这飞刀的来历。
刘邦颤巍巍地将这飞刀捧在手中,脸色阴沉,半晌不语。
“这韩信果然还在人间也。这厮如神龙见首不见尾,一直查不出他藏在哪。他若因萧何之事一怒,起兵造反或是伤了孩儿们,后果不堪设想。”吕雉惊恐地说道。
“韩信藏在人海。这永远是我大汉之隐忧。”刘邦叹道。
“这就是他比其他诸侯高明之处。”吕雉道。
“你说萧何敢造反吗?”刘邦望着吕雉,目光呆滞问道。
“臣妾晾他不敢也。”吕雉答道。
“若是再有人为老萧求情,就把他放出来吧。”刘邦呆呆地说道。
※※※
又半月,有齐国丞相曹参奏章送到,为萧何求情。
这是沛县那帮兄弟想到的主意。
被张良拒绝后,沛县兄弟们能指望的只有曹哥。
为了争做功臣榜的榜首,萧何与曹参这几年都互相惦记上了,彼此不相往来。
一个功人,一个功狗,彼此有什么好谈的?
连曹参都以怨报德,为丞相求情。刘邦看过奏章“深为感动”,当庭准奏,派出使者持节去狱中赦出萧何。
萧何在狱中折磨了几乎一月,上殿来谢恩时面黄肌瘦,光着两只脚丫,走路颤巍巍一步一摇。
群臣都望着萧何,刘邦也望着萧何。
萧何入朝剑履不趋,这是刘邦赐给他的殊荣。可如今为何要脱鞋,为何不昂首阔步?那剑又在何处?
狱中的痛定思痛,让萧何彻底明白,他并不是功人,与殿上其他臣子一样,也是一匹功狗。
刘邦脸上肌肉动了一下,起身离座,下阶亲自搀扶道:“相国不必多礼。朕非桀纣之主,相国为民请命,朕岂会错杀贤相。朕之所以要拿相国系械,是要损自己之誉,让百姓知相国之贤名啊。”
屁话!
萧何称谢而退。
生命就像一盏油灯,萧何的那一盏,灯油已经见底。从今以后,就再不见萧何有任何折腾。他能做的,就是静静地等待自己这盏油灯熄灭。
第三十九章 刑马立约
萧何被赦免之后,刘邦身体愈来俞差,多日不朝,政事由皇后吕雉代摄。
人逢喜事精神爽。从南越归来的陆贾带回来的消息让久病的刘邦突然振作了不少。
有道是唇舌之利也能当千军万马。这次南越武王赵佗愿意归降大汉,全仗了陆贾的纵横家弟子本色。
且说陆贾持节出使南越,那赵佗心存傲慢,“束发箕踞”,穿着百越人的服饰接见。
陆贾见之大笑,也不行礼,说道:“大王本真定人氏。而汝久居蛮夷之地,竟着此奇装异服来接见天使。陆某以为,大王以区区岭南三郡而与吾天朝抗衡,祸不远矣。大王愿父母昆弟之墓被掘宗族被夷乎?”
一惊一乍就是纵横家弟子惯用的手段。赵佗自立为王以来哪听过这种话,闻言大怒,喝道:“汝不畏死乎?”
拿死来吓唬说客,自古以来从无效果。
“某乃中国一书生,生死自可由大王裁决。然大王自思,汝又将身归何处?”陆贾昂首问道。
赵佗闻言脸色缓和下来,又讥道:“素闻汉帝本沛中一亭长耳,何以封寡人?”
陆贾长笑道:“吾主虽起身细微,然起于乱世,入关中,据咸阳,当先亡秦。项氏背约自立为西楚霸王,诸侯皆为从属,一时强盛无贰。吾主起巴蜀,扬鞭纵横天下,五年夷平强楚,平定海内,推为天子。此乃天之所授,天下豪杰众望所归。吾主封授诸侯数不胜数,有何人敢言藐视?而大王裂土僭号自立,只图避祸化外之邦,无诛暴之功。天朝将相思华夏须归于一统,本欲兴兵加伐。然吾主怜天下黎民久经战乱之苦,不愿再起干戈,又思曾得大王资助,故而遣一使臣。授大王王印,剖符通使。君王宜迎旨于郊,北面称臣,方为见上使之礼。然大王高居上座,傲慢出不敬之言。若是天子闻之,使一偏将将十万之众南来,灭尔百越易如反掌。”
赵佗闻之,蹶然起身谢罪道:“寡人居蛮夷中久矣,殊失礼义。上使莫怪。”令人赐座。
待陆贾坐定,赵佗问道:“闻汉之兴,全赖三杰之力。以君看来,寡人与韩信张良萧何谁贤?”不过戴顶高帽,陆贾拱手道:“大王似乎稍胜一筹。”赵佗乘兴又问:“寡人与当今天子相比,谁较贤能?”
陆贾冷眼看了看赵佗,正色道:“天子起丰、沛,讨暴秦,诛强楚,为天下兴利除害,成就三皇五帝之业。今统天下,理中国,人口以亿计,地方数万里,所居之地土地肥腴,人众车舆,万物殷富,政由一家,自天地剖判以来,天下未始有也。今大王不过数十万人口,皆蛮夷之众,居崎岖山海之内,只如汉地一郡,以何与皇帝比贤?”
赵佗大笑,趾高气扬道:“只因寡人身不在中国,故只能据此一隅之地。若寡人居于中国,尚不知而今天子谁当。”
陆贾峻色道:“闻项氏刚起,大王麾下兵马甚多。然大王塞关绝道,不敢出阳山与项氏争雄。欲图夜郎反损兵折将铩羽而归。大王自比与西楚霸王如何?”
赵佗气沮,站起,拜道:“岭南无足语者,至先生来,令寡人闻之未闻,言之不尽也。寡人愿为先生受汉家之封。”
陆贾大喜。于是陆贾登上座,宣高帝旨意,册封赵佗为大汉藩王,依旧称为南越武王,赐赵佗南越王玺绶,统领百越之属。
陆贾对了赵佗的胃口,赵佗也想了解这些年中原发生的事情,留他一月,共饮交谈不倦。到他临走时,以千金相送。
陆贾不辱使命,摇摇口舌就说动南越来降,南方从此安定。刘邦龙颜大悦,加封陆贾为太中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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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收拾的诸侯都已收拾,匈奴南越也被搞定。刘邦该心情如此之好,健康好转,应该不像张良预料的那样命不长久吧。
结果他最信赖的燕王卢绾的背叛又让他深受刺激,刚刚有所起色的病情又急剧恶化。
“连卢绾也反,天下再无相信之人!”刘邦在病榻上箭创迸裂,声嘶力竭地大叫一声,昏迷不醒。
与刘邦同年同月同日生,从小玩到大的跟屁虫卢绾为什么要反?
跟屁虫只能跟屁,不能委以大事。事情要从陈豨谋反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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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那陈豨出任赵代两国丞相,十万重兵在握,权倾河北。突然自立为王,连破常山十五座城池,兵锋直指赵都襄城。燕王卢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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