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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之我是韩信-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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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淮楚连连拱手,苦笑道:“雀牌是韩某发明不假,但韩某也只知道规则,赌术并不精。各位的希望,恕韩某不能做到。”
这么一说,大家更加来气。柏直重重在韩淮楚肩上砸了一拳,怒道:“你不精通雀牌,发明这玩意作甚?”
韩淮楚也只有笑着受这一拳,讪讪地立在一边。
忽听门内一声呼喊:“是大将军韩信在外面么?”说话之人,竟然是汉王王妃吕雉。
韩淮楚朗声答道:“正是为臣。为臣明日将远赴关中,临行前特来向王妃拜别。”
大将军亲自来找王妃,当然不是只为了拜别这么简单。
“呼啦”一声,却是吕雉推倒牌局。只听吕雉道:“大将军有事来找娥姁,这牌局就此算了吧。”
一婉柔的女声随即问道:“王妃推倒牌局,可这一局我家大王扣了一手好牌,这局该怎么算?”那吕雉很爽快地说道:“娥姁已赢了不少,这局我全包,算输便是。大将军,快快请进。”
韩淮楚大踏步走进帐内,只见大帐内明烛高悬,支起一张牌桌,桌上赌牌的都是老朋友。吕雉坐在正东,东首的是殷王司马卬,西首的是河南王申阳,北面的是西魏王魏豹。那魏豹正在桌子上拢钱,一位宫装美姬拿着袋子帮他收钱。
也是那美姬长得容貌出众,韩淮楚不由多看了两眼。只见她云鬓高耸,兰偑低缀。云鬟拥翠,娇如杨柳迎风;粉颊喷红,艳似荷花映日;眉如轻烟,口似樱桃,直有倾国倾城之色,沉鱼落雁之美。一看之下,令人眼中一亮。
刘邦的几位宠妃韩淮楚都曾见识过,其中以戚姬最为殊色。而魏豹的这位嫔妃,容貌之俪与那戚姬相比不遑多让。
貌似韩淮楚的大名那美姬听说过,一边用春笋般地纤手收钱,一边用如烟如雾的美眸向韩淮楚投来。
人家的妃子,韩淮楚不便多看。再说他心中装的是旷世佳人,就算是天香国色,也难在他心中泛起一丝涟漪。他便将眼光转向吕雉,向吕雉叩拜问安。
吕雉笑盈盈道:“大将军何须如此大礼,快快请起。”
韩淮楚立起身。那魏豹已将银钱收好,众人对吕雉纷纷拱手告辞,相约道:“汉王妃,今日你有事在身无法尽兴,明日再战。”吕雉一边浅笑,一边将众人送出。
只听门外脚步细碎,却是众人渐行渐远。一声问道:“薄姬,今日寡人输了多少?”那婉柔的声音又起:“大王今日输得不多,大概五千两银子吧。”
“五千两银子还不算多!如此一掷千金,在这些诸侯眼里,到底有没有那些倍受战火饥寒煎熬的黎民百姓?”韩淮楚听来由来愤慨。
他心中忽然一愣。
“薄姬,难道刚才那美姬就是魏豹曾对自己提及过的薄姬?”
那一年还是巨鹿之战前,韩淮楚奉命随季布去助魏豹复国。魏豹听说韩淮楚之才,动了挖角的心思,把他堵在茅坑。那魏豹态度殷殷,欲请韩淮楚过槽,韩淮楚不答应。魏豹又说自己新得一美人还未临幸,只要韩淮楚为他效命。那美人就送给韩淮楚为妻。
韩淮楚当然不会选择魏豹做他老板,魏豹当然碰了一鼻子灰。那美人的名字韩淮楚依稀记得,便是叫做薄姬。
“想不到今日居然与那薄姬邂逅在这牌局。哈哈!要是小生当初答应了那魏豹,那薄姬便不会成为魏王爱妃,而成为韩将军夫人了。”
韩淮楚想得有趣,脸上不由洋溢起一丝笑意。
正想着昔日往事,那吕雉发声问道:“大将军,你明日将远赴关中么?”
韩淮楚点头道:“章邯贼心不死蠢蠢欲动。为臣奉汉王之命,今番要攻下废丘收拾那老章鱼。”
吕雉轻轻一叹:“刘季也真是的,仗都要打到项羽的老家了,你这文韬武略的大将军居然被他派去攻打什么废丘。他也是想树立自己的威信,打一场胜仗给大家瞧瞧,还望大将军不要见怪。”
“做臣子的自然要恪守君臣之道,为臣明白。”韩淮楚恭谨地说道。
“不知娥姁送大将军的那袭战袍,大将军可曾带在身边?”
没想到吕雉会突然问起这档事,韩淮楚闻言一呆。
吕雉送给他的那件狐皮战袍,韩淮楚曾穿过一阵,后来天气转暖不能加身,他便将战袍存放在栎阳自己的府邸。
“明知道现在正值盛夏,那战袍不会穿,吕雉为何有此一问?”
韩淮楚心中一想便明白了,老处女提及这事是为了笼络人心。
韩淮楚便积极配合那吕雉,高声说道:“王妃送为臣的战袍,为臣视如珍宝,收藏在府邸之中。每每见之,饮水思源,便忆起王妃当日举荐为臣之德。”
吕雉满意一笑:“大将军还记得你这帅位是怎么得来的,也算难得。不知大将军今日来找娥姁,尚有何事?”
韩淮楚折腰道:“为臣来找王妃,实是为子房军师而来。”
“子房先生好端端的,会有什么事?”吕雉漫不经心问道。
韩淮楚眼光向四下一扫,说道:“请王妃屏退左右。”
※※※
“绝不能让刘季的鬼心思得逞!”吕雉柳眉倒竖,一只手重重砸在牌桌上。
寡人好色,那刘邦自打做上汉王之后,后宫中新纳的嫔妃一个接一个。对此,吕雉都能忍受下来。
为什么呢?只因为这些狐媚子虽美,却都是波大无脑之人,威胁不到吕雉的地位。尤其是那最受刘邦宠幸的爱妃戚懿,对那刘邦柔柔顺顺半点也不敢拂他老兄之意。一看便是温室里的花朵,经不起大风大浪,以吕雉内心的狠毒,早晚要将这花朵掐死。
刘邦曾经信誓旦旦,待做上天子之后,吕雉的皇后之位逃不掉,她的儿子刘盈也会立为太子。于是吕雉也就对刘邦的风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今横空楚世杀出一匹黑马,那便是足智多谋的子房先生张良。谁曾想到,为汉军攻克关中立下卓越功勋,手摇折扇运筹帷幄的张良,竟然是个女嘀!
试想刘邦若纳张良为妃,以张良之智,今后又会立下多少功劳?而刘邦本就对张良言听计从,只会越来越宠幸与她。在三军上下,满朝文武之中,张良的威信谁能攀比?
一个集智慧美貌于一身的黑马,足以撼动吕雉那正牌王妃的地位。到那时候,刘邦只要说一声废,没人会为她这个糟糠之妻抱屈道半个不字。
这是一个多么不堪设想的结局!
只听韩淮楚说道:“军师本一介弱女,为报国仇家恨,不得已女扮男装混迹须眉之中。今身份被汉王觑破,对她屡加调戏。为臣将远赴关中,心中着实放心不下。求王妃赐以援手,设法保全军师清白。”
吕雉目光紧盯着韩淮楚,笑如春风问道:“大将军为何对军师如此紧张?哦,听说大将军与军师多年相识关系密切,莫非你二人是一对爱侣?”
连张良是女嘀都招了,这当口不招也不行。韩淮楚点头道:“被王妃猜到,军师与为臣本是一对恋人。只因乱世纷争,军师执意要复她韩国,无法走到一起成为夫妻。”
吕雉咯咯笑道:“怪不得大将军一直不肯娶妻,原来早就看上了咱们军师。你真有眼光,像军师这样秀外慧中,大美女加大才女的,天下又有几人?”她话语一顿,又道:“军师忒也太傻,放着如人中龙凤的大将军不嫁,偏要去过这戎马生涯。打仗是他们男人的事情,一个弱女子操这心作甚?我看不如将此事公之于众,让张姑娘恢复女儿之身,与大将军配作一双,好好做一对恩爱夫妻。”
要是张良肯与韩淮楚做一对恩爱夫妻,他还有什么担忧?
韩淮楚忙道:“不可!军师乃巾帼奇女,只她一人便可抵十万雄兵。我朝不需要一个大将军的夫人,而需要一个能安邦定国的子房先生。若军师嫁给为臣,只有埋没了她一身所学。”
“这真是一对冤家,一个不愿娶,一个不想嫁,偏偏都深爱着对方。”
吕雉叹了口气道:“若不如此,放着军师这么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在刘季身边,以他的秉性,他还能不偷腥?大将军要娥姁如何保全军师清白,可有什么好主意?”
这事还真难办。那刘邦一个诸侯王,吕雉总不能阻扰他纳妃吧。
韩淮楚想了想道:“只有请王妃代为传话,让军师刨白心志,方能绝了汉王的念头。”
吕雉闻言一喜,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刘季想打军师的心思,还要看张姑娘愿不愿意。大将军,不如咱们这便去看望军师。”
※※※
且说情郎即将出征关中,张良独处空帐,正满腹惆怅。
忽听帐外一声高喊:“军师在吗?”那声音雄厚带着磁性,不是她心中想念的信郎是谁?
张良喜上眉梢,站起身嗔骂一句:“来此几日,就没想着到我这里坐坐,真没良心!”一边说,一边掀开门帘。
却见韩淮楚人是来了,身后还站着一人,竟然是王妃吕雉。
这次轮到张良诧异了,“明日信郎就要天各一方,他来此不卿卿我我慰藉一下小妹的相思之苦,却带着王妃作甚?”
张良反应够快,将身一让,说道:“原来王妃大驾光临,这边请!”
韩淮楚与吕雉刚刚坐下,吕雉便捧腹笑道:“想当年我夫君被周市大军围困沛县坐以待毙,军师从天而降,以三寸不烂之舌斥退魏国大军。又想我夫君兴兵西向灭秦,兵阻河北。军师一到,大军改道南阳,一路高歌猛进直捣秦都咸阳。何曾想到,这位大智大慧,连他们男人都自愧不如的子房先生,竟是个俏生生的大美人!”
张良责怪地盯看韩淮楚一眼,粉面含羞,垂首道:“张珢世代皆韩国重臣,肩负国仇家恨,弟弟惨死家无男丁,为复兴我故国只好女扮男装。个中无奈,还望王妃见谅。”
吕雉笑盈盈道:“军师言重,娥姁怎敢不谅解军师?若非军师女扮男装,我夫君难能有今日天地?你与大将军之间的感情,娥姁已知晓。我夫君对你的非分之想,刚刚听大将军说起。唉!这个刘季,天下美貌女子何其多,动什么人心思不好,偏偏要动大将军的心上人!”
张良顿时明白,是韩淮楚为了保护她,用心良苦请来了王妃吕雉。
便听韩淮楚说道:“良妹,要想汉王打消念头,只有你表白心志。有王妃作保,从此汉王不敢动你一分一毫。”
张良沉思一阵,伸出春笋般玉手,咬破指尖,在一帧黄绫上蘸血写就:
子房沥血敬问汉王,欲图张良之貌还是用张良之才?若图吾之貌,张良非倾城之色,天下女子美过张良者枚不胜数;若用吾之才,张良既投麾下,一生为汉王帐前听用绝不背离!
第十一章 风雨欲来
张良沥血刨白心志,表明自己只做个谋臣,而不会做那汉王刘邦的嫔妃。吕雉也就放了心,乐滋滋地拿着那黄绫去找刘邦。
吕雉走后,这帐内就留下了韩淮楚与张良二人。韩淮楚用布包缠张良指尖那咬破的创口,为她止血。
扑通扑通,一对心在砰砰乱跳。烛光摇曳,伊人一张俏脸红艳欲滴。灯下看美人,韩淮楚一双贼眼紧紧盯看着伊人,把张良瞧得不好意思起来。
“信郎,为何这般盯看人家?”张良打破沉寂,幽幽问道。
“为兄忽然发现你越来越有魅力了,怪不得汉王也对你心里痒痒。”韩淮楚笑嘻嘻说道。
对韩淮楚的现代语言张良听得多了,初时觉得奇怪,后来也就习以为常。
张良扑哧一笑,望着韩淮楚秋波流转:“就会油嘴滑舌,小心闪了舌头。”
韩淮楚笑道:“不知王妃拿了那血书呈给汉王,汉王会有什么表情?”
张良冷笑一声:“汉王嫔妃众多,不会在意小妹一人,何况小妹许诺一生效命,他应该心满意足了。就只怕王妃也说不动他,他依旧对小妹贼心不死。”
韩淮楚摇头道:“估计不会。王妃对付汉王特有办法,说上一番语重心长的话,保管汉王从此断了此念。”
“但愿如此。”张良话语一顿,又道:“王妃帮了咱们如此一个大忙,咱们就欠下她一分人情。今后这人情终究是要还她的。”
听张良一言,韩淮楚心中猛地一愣。
“难怪日后张良会为存太子之事会那般上心,不知哪里找来四个老怪物,叫做什么商山四皓来着,让四皓呆在老处女的儿子刘盈身边。那刘邦见如此年老德迢的隐士高人都肯出山为刘盈效力,认为太子羽翼已成,便绝了废太子之念。”
韩淮楚有感而发,问道:“良妹可识得商山四皓么?”
他满以为张良会认识,哪里知道张良也压根未见过这四个老怪物。她直是摇头:“听说商山四皓皆修炼有成的地仙。仙凡殊途,神仙中人,凡人如何能识?”
这一说韩淮楚越发糊涂。搞了半天四个老怪物不是隐士高人,而是什么地仙。看不出来张良这么有本事,把活神仙都请了出来。
莫非那四皓不是什么地仙,而是常人扮成招摇撞骗的?
韩淮楚便问:“良妹如何听说四皓乃是修炼有成的地仙?”
张良缓缓答道:“小妹在沛县时,曾听当地父老云,有一日天现祥云,四个仙长从天而降,手托巨鼎投于泗水之中。四方黎民亲见仙家真容,诚惶诚恐,莫不顶礼膜拜。那四个仙长留下名号,便叫商山四皓。”
“原来是这么回事,四个末流的地仙都在人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要是那上古尊仙黎山老母现身,那还不惊世骇俗?”韩淮楚想起那黎山老母为了向刘邦讨要一处道场,还要托梦并且要刘邦问自己她的身份,认为张良说的仙凡殊途很值得怀疑。
“人未必见不到神仙,神仙有时也要有求于人。人也好,仙也好,都是那么回事,都是在功利二字中打滚。
连黎山老母都能见到,或许小生就能见识一下那四个地仙到底是什么玩意。”
韩淮楚本是穿人,对秦时地理了解不详,便问张良:“良妹,你可知道商山坐落何处?”
“商山嘛,就在内史郡最东面的丹凤县。”张良肯定地答道。
这么一说,韩淮楚明白过来,“原来商山就在丹凤县。小生此番回返栎阳,正要经过商山。”
韩淮楚还在这边想着心事,那张良却媚眼含嗔,责怪道:“信郎,你一味问什么商山四皓作甚?”
“真是个小混蛋,冷落了老情人都不自知。”韩淮楚哈哈一笑,伸手搂起张良娇躯,少不得又卿卿我我温存一番。
夜阑人静,正是情浓之时。
※※※
绿柳河畔,古道夕阳。
彩霞如画,两匹高头大马,一白一红从天边飞快驰来。马上骑着的一对英武的青年将军,一前一后,正是从颍川而来的韩淮楚与利苍。
千山苍苍,四野茫茫,泉石青幽,草木乔茂。天地之间油然而生一股灵气,直如画中仙境。
韩淮楚的马快,那利苍落在后边扬鞭催马直是追赶,边赶边喊:“大将军,你的这匹战神宝驹怎这般快法?能不能慢点?”
韩淮楚回过头哈哈一笑:“利兄,加快点!再过两天,你就可见到你家小豨了。”
上次韩淮楚与利苍联袂暗杀巴族酋长巴天虎,这一次又是二人同行。韩淮楚离开颍川,便与利苍取道三川前往关中。
利苍去彭城半年,心中惦记着他义子利豨,路上便问韩淮楚利豨的近况。韩淮楚笑道:“这个小鬼头,功夫猛涨,个头也一个劲地猛长。我看再过几年,汉军中那些大将一个也不是小豨的对手。”
利苍听人说韩淮楚任命利豨为关中预备营统领,总有点放心不下,问韩淮楚道:“小豨年仅八岁,做个传令官也就罢了,能够管好那么一大帮少年么?”韩淮楚又笑答:“有志不在年高。小豨做传令官时,本帅以兵法传授,他学得可用心啦。只要他拿出学兵法的那股劲,想必能当好那孩子王。”
利苍还是担心,说道:“就只怕小豨贪玩,整日与那帮少年嘻笑玩耍,忘了练兵这件正事。”韩淮楚摇头道:“利兄多虑了。小豨练兵可认真了。上次本帅过营巡视,见他练兵的方法都是按吾所教。且自创了一套特殊的办法,来加强那些少年的腰力腿力。”
少年郎与成年人士兵相比,弱点就是腰杆没长壮实力量不足。是以汉军攻入关中以来,收拾那些以童子军为班底的三秦军马如同草芥。
那利豨针对如此,想出一个办法,就是让大家平日训练时腿肚子腰腹绑上沙袋。操练时如此,攻防演习时如此,甚至急行军也是如此。初时众少年吃不消,叫苦不迭。后来慢慢习以为常,绑的沙袋越来越重,最少的绑五斤,最厉害的可以绑缚二十斤。
试想一下,身上绑着沉重的沙袋能行动如常,若卸下沙袋,个个是不是身轻如燕健步如飞?
韩淮楚上次巡视预备营,见到利豨自创的练兵方法,便颇为赞许。不知道几个月过后,那帮原本一批软脚蟹的娃娃,现在变得到底战力如何。
利苍见韩淮楚言语中称赞自己义子,也是十分自豪。想到不久便可看到利豨那充满童稚气的笑容,心中只想快马加鞭,飞到栎阳。
※※※
二人正自你追我赶,忽听“希律律”一声长嘶,韩淮楚那匹战神宝驹一扬前蹄,猝然停下。
“马儿怎么不走了?”韩淮楚分外奇怪,提提马鬃,催马继续前行。那战神宝驹平日最听韩淮楚的话,今日不知怎地闹起了脾气,居然就是不肯再往前迈步,只立在原地喷着粗气不动,身躯还在瑟瑟颤抖。
交睫间,利苍连人带马追了上来。眼看便要超过韩淮楚,只听那战神宝驹一声激昂的厉嘶。利苍那匹白马一听之下,也骤然停步。
“大将军,发生了什么事?为何马儿都不肯走了?”利苍诧问道。
韩淮楚两手一摊,摇头道:“我哪里知道?”
说话间,前方十里外山头突然现出异象。
只见原峰峦叠嶂的山丘不知从何地飘来一片黑云。那黑云的起因看不出端倪,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初始那黑云只攀上了山腰。一眨眼,变得翻翻腾腾,风卷残云般扩张开来,张牙舞爪,就要笼罩住整个山峰。
整个世界一片静寂,仿佛那黑云的兴起,已惊慑住世间一切生灵。风雨欲来,一片肃杀!
韩淮楚心中一噤,只觉背脊平生一股冷飕飕的寒意。
“有妖魔!”此刻韩淮楚心中已明白了几分。
他的坐骑战神宝驹,据太上老君托梦所云,乃是他老人家赠予,来历本就神奇。而这神奇的宝马,一定是察觉到什么危险,故而不肯前行。
“青天白日,到底是什么妖魔竟敢现身横行?”韩淮楚心中充满了疑惑。
就连那利苍也看得起疑:“大将军,这黑云来得好生古怪!好像只有传说中的妖魔出现,才会兴起如此黑云。”
也只一瞬,黑云已覆盖住整个山峰。其黑之浓,赛如泼墨。浓雾笼罩,十里外那座山头已不辨任何影踪!这等气势,又岂是一般的妖魔能够做到?
韩淮楚心中打了个突,问道:“利兄,这里是什么地界?”
利苍看了看周围,答道:“咱们刚过了三川郡,这里应该是内史郡的丹凤县。”
“没有这么巧吧?这里就是良妹所说的丹凤县。据说那商山四皓所处的商山就在丹凤县,莫非这妖魔的到来,与那四个老怪物有关。”韩淮楚一阵胡思乱想。
看那架势,这妖魔是来找商山四皓的麻烦。而四皓皆是修炼有成的地仙,一身法力自不用说。敢同时向四个地仙叫板,这究竟是怎样一个目空一切不可一世的魔头!
就在此时,那被黑雾笼罩的山头忽然出现一粒光华。若看得仔细,这光华并不是一脉,而是四脉,合为一路,化为一道炫目的剑光,如火树银花向黑云所处的天空刺去。
韩淮楚点了点头,“这应该是商山四皓祭出的飞剑。这场仙魔打架,不知结果如何?”
只见那剑光只那么闪了一下,就湮灭在如汪洋大海般的浓雾之中,再不复见。远处传来一连串沉闷凄厉的惨叫,叫得人寒毛倒竖,毛骨悚然。
“糟糕,商山四皓不敌那妖魔,应该吃了大亏!”韩淮楚心里说道。
仙魔交锋,一出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商山四皓不敌那妖魔的结果,只能是在人间除名,形神俱灭。
韩淮楚又满心疑惑,“若商山四皓被这妖魔所杀,日后哪来这四个老怪物,保全汉家太子刘盈?”
骤听一声直透九皋的狂笑,那笑声笑得诡诞,笑得张狂,笑得山崩地裂,地狱门开。饶是韩淮楚身具的先天真炁已快突破第七重,从十里外听来,仍觉胸闷耳鸣,一颗心砰砰乱跳仿佛要跳出胸膛。
一个念头在韩淮楚脑中生起:这声音好生熟悉!仿佛在哪里曾经听过。
那念头刚刚在他脑中一闪,韩淮楚被笑声一震,嘴角流血,两眼一黑,就此从马上栽下,不醒人事。
※※※
韩淮楚悠悠醒来之时,已到了次日清晨。
他只觉一个滑腻腻的东东在自己脸上舔来舔去,一睁开眼,就看见自己那匹战神宝驹在用噘子舔舐。见到韩淮楚终于醒来,那战神宝驹直是昂首长嘶,显得十分高兴。
韩淮楚再向旁边一瞧,只见那利苍也同自己一样,栽倒在马下满嘴流血,依然还未醒来。他那匹白马瘫倒在地上如一堆肉泥,看来禁受不住那妖魔的笑声,已经翘掉了。
韩淮楚搭了搭利苍的脉搏,依旧有跳动,也就放了心。
那利苍乃儒门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一身浩然真炁比诸韩淮楚只略逊一筹。看这光景,料想保住性命不难。
韩淮楚只觉体内真炁依旧紊乱,便盘膝危坐,运功调理。功行三圈,渐渐将乱麻一般的真炁理顺。长长的吁了口气,又伸出掌抵在利苍后背。
一股绵长的真炁输过,利苍眼睛一睁,便醒了过来。
“好厉害的笑声,这简直不是来自人间,而是来自地狱!”利苍心有余悸地说道。
“利兄说得不错,昨日咱们看见的一定是一个法力通天的恶魔。”韩淮楚淡淡道。
“究竟是什么恶魔竟如此厉害?”利苍好奇地问道。
“若本帅猜得不错,应该便是那曾在赵国掀起腥风血雨,后被西方仙人收去几年不见的魔帝姬风!”韩淮楚语气肯定地答道。
魔帝出困,楚汉彭城京索大战仙魔两界巅峰对决。欲知详情,请继续追读本文。
第十二章 劫数难逃
西方极乐之乡,祥光五色,瑞蔼千重,该当是清闲极乐,逍遥快活之地。
这一刻,那西方众仙却逍遥不起来。只缘困在八德池须弥幻镜中的魔帝姬风,闹出了巨大的动静。
先是那一泓池水,本是无根天水,亘古常蓝。突有一日池水变得滚烫,水面不停地有蒸汽冒起,犹如开锅一般。
终日嬉戏在八德池中的金鳌——原本截教弟子后被西方教主准提道人收服的乌云仙当先经受不住这般煎熬,急急跳出八德池化为人形,向掌教师尊准提报警:
“不好,那魔帝姬风人虽困在镜内,依然能弄出神通。师尊的宝镜被他烤得如火炭一般炙热,如今一池天水皆被他煮如鼎沸,如何是好?”乌云仙诚惶诚恐地说道。
九品莲台上准提早有预料,淡淡道:“贫道早说那镜只能困这厮一时,不能困他一生。魔帝之焚天大阵已炼得小有气候,正用焚天大阵烤那须弥幻镜。待八德水干,池枯镜裂,便是魔帝脱困,万生浩劫之时。”
众弟子齐震动道:“师尊大法无边,明知这厮会掀起滔天浩劫,难道不能阻拦?”
准提苦笑道:“火魂幡有毁天灭地之能。魔帝出困,此乃劫数,非贫道之力能挡。所幸这厮已困在池中数年,仙界众仙,世间黎庶得而有一线生机。若非如此,非但东土,甚至我西方早就天翻地覆,在劫难逃。”
梅花鹿上燃灯道人忽然开言:“这滔天浩劫师尊不能阻拦,不知弟子能不能?”
那燃灯根基深厚,在阐教中身份也是副教主,法力早超出准提门下诸多弟子。众弟子闻他之言,齐问:“不知师兄有何本事能阻扰魔帝脱困?”
燃灯微微一笑,将手掌一摊,现出五色毫光,原来是一璀璨明珠。燃灯说道:“本事倒是没有,法宝倒有。这定海珠本是贫道得自截教高徒赵公明,有定海之力。不知贫道宝珠能不能破那焚天大阵。”
说起燃灯得到定海珠的经过,简直令人齿冷。
封神一战,闻太师兴兵伐周,截阐两教众多弟子门人斗法西岐,各有胜负,杀得是难分难解。这一回合,是由截教赫赫有名的门徒赵公明邀斗玉虚宫众仙。那赵公明好本事,祭动二十四颗定海珠,接连打伤赤精子、广成子、道行天尊、玉鼎真人、灵宝大法师五位玉虚二代弟子,并用缚龙索拿住黄龙真人,大逞威风。
次日,由阐教副教主燃灯亲自出马,斗那截教得意门徒赵公明。赵公明依旧祭起定海珠,那燃灯不敢招架,望空落荒而逃。赵公明哪里肯舍,穷追不放。
风驰电掣间,二位你追我赶来到一坡,却遇五夷山两位散仙萧升、曹宝,自告奋勇来助燃灯。想此无名小辈也敢出头,赵公明大怒,把缚龙索奈起,来拿两个道人。二位道人本事虽不济,却有独门法宝。那萧升拿出一个有翅的大钱,望空一撒,缚龙索便与大钱粘在一起,坠落地下。赵公明失了法宝,愈加盛怒,又祭起定海珠。萧升依样画葫芦,用“落地金钱”粘住定海珠打落尘埃。他那同伴曹宝见此良机,抢走定海珠。赵公明连失二宝,气得叁尸神暴跳,挥鞭砸向萧升。这一次,萧升还是用落地金钱来粘赵公明的神鞭,但鞭乃兵器并非法宝,如何能粘住?可怜那仗义出头的萧升被赵公明一鞭打得脑浆迸出,魂归封神台去了。
眼看那曹宝敌不住赵公明,躲在暗处的燃灯趁赵公明手中无宝贝,偷偷打出乾坤尺,一尺偷袭得手,差点将赵公明打落虎背。赵公明身负重伤,只有铩羽而去。
按说人家兄弟拼了性命得来的法宝,那定海珠便该归曹宝所有。燃灯却贪图宝珠,厚着脸皮道:“今日方见此奇珠,吾道成矣。”说这定海珠可助自己修道,向那曹宝硬讨这二十四颗见神灭神,见仙打仙的定海珠。
真是废话,曹宝自己用那定海珠不一样可以修道吗?想霸占人家宝贝,这等无油盐的理由也想得出来!
笔者干脆给那曹宝改名,就叫草包算了。想玉虚宫何等势力?那草包为巴结上仙,一句话都没多说,就拱手将定海珠献给了燃灯。后赵公明丧于陆压道人之手,从此,这二十四粒定海珠就有了新主人。
仙界本就没道理可讲,谁拳头硬谁就是主宰。当时那草包若不肯交出定海珠,说不定燃灯的乾坤尺出手,萧升顶门开裂的噩运就落到草包自己身上。也算他识时务,没敢违逆“老师”的心意。
先不说这是是非非,还是将笔墨转回正题。
却说燃灯道人要用压箱子法宝定海珠来与魔帝姬风斗法,准提不以为然道:“火魂幡乃魔帝至宝,岂是道友区区定海珠能抵敌?道友还是静观待变,休逞一时意气,折损了自家宝贝。”
看来这燃灯改投西方,虽拜准提为师,地位仍然尊崇得很,连准提都不喊他一声徒儿,只呼他为道友。
燃灯合什道:“不试试,如何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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