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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她有病-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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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膳期间陆衍对沈辛夷多有维护,乍一看两人好的如胶似漆,连齐皇后的尖利言辞都被他挡了回去,瞧的众人脸色各异,陆泽无疑是心绪最复杂的那个,他眼底诸多思量,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低头吃饭。
沈辛夷看着优雅喝粥的陆衍,得意洋洋地道:“很好,男人,看来你终于学会如何取悦我了。”果然男人就是要调。教啊。
陆衍冷冷地看她一眼,待面对众人时,又变成了一副五好丈夫样儿。
他昨日虽然火冒三丈,但到底理智还在,仔细想想沈辛夷现在脑子不好使,说的话未必是作数,但她和老八既是表兄妹,又年幼相识,不论有没有男女之情,关系亲近是必然的,老八打什么主意他也能猜到八。九,自然不可能让他得逞。
况且。。。瞧老八吃瘪的样子,还真是让人心情愉悦。
殿内众人被强行看了一波秀恩爱,郁闷地用完了朝食,纷纷告辞离去了。太后叮嘱了太子夫妻二人要夫妻恩爱和睦,这才让两人离了仙居殿。
陆衍一回去就和太史捷钻到书房里,不知在商议什么,沈辛夷在屋里闲了半晌,眼看着到午膳点儿了,她决定给小替身一点奖励,于是命底下人在小厨房做好了汤饭和中药,用托盘端了给小替身送过去。
此时陆衍正在和太史捷商议:“。。。太史公可否近快诊断沈五病情?”
太史捷擅谋略医理,还拜医仙戴回春为师,医术极为告辞,他捋须道:“头脑之症最为复杂,单靠诊脉恐怕诊断不出,若是有机会观察一下太子妃就好了。”
陆衍沉默片刻,掩嘴咳了几声,为了他的精神健康,缓缓道:“。。。只把脉不可吗?为太史公着想,你还是不见为好。”
太史捷:“???”
他显然没能领悟陆衍话中深意,摇头一笑:“不见病人如何能治好病?”他见太子不想多谈,转了话头:“我已经按照您的意思,分化离间了暗中投效八殿下的臣子,八殿下旗下人心浮动,他一时也难以收拢,如今计已授出,咱们静观其变。”他说完一笑:“不过当中有三人在外为官,他们才干颇为出众,也把着当地政要,且心思黠敏,太子倒可以收入麾下。”
都说太子重病后失了雄心,如今看来,传言果并不可信。陆衍以方帕掩唇,不住咳嗽:“几根墙头草,难堪大用。”
太史捷一笑:“墙头草也有墙头草的好处,只要太子能让他们看到进取之机,他们就绝不会变节。”他说完叹了声,往东殿瞧了眼:“眼前倒是有可争取之人,只可惜殿下不愿呐。”
陆衍知道他说的是谁,沈女不光父系位高权重,母亲一系也是世代清贵的簪缨世家,周家外祖亦是十分疼爱这个外孙女,从这个角度出发,皇上确实为他选了门好亲。他冷笑了下,摇头正要开口,忽的听外面一阵喧闹。
他皱了皱眉,推门走出去,沈辛夷拎着个檀木的三层大食盒,身后跟着张媪,他冷冷看了眼书房外的护卫一眼,护卫慌的跪下,他这才问她:“你来干什么?”
她把食盒递给他,不悦道:“你金屋藏娇了,搞得这么神秘?”她仔细打量了他的身材一眼,吩咐道:“你以后多吃点,你这么瘦,以后生下的孩子也会不健康,不健康的孩子怎么继承我的亿万财产?”
陆衍思路都被她带歪了:“。。。谁生?”
沈辛夷用看变态的眼神看他一眼:“当然是我生,难道你能生孩子?”
陆衍:“。。。”行吧,行吧。
他随手接过食盒,好不容易打发走沈辛夷,这才转向身子颤颤的护卫:“她方才听到什么了?”
护卫也很冤枉,毕竟太子妃才是太子的枕边人,他也不敢轻易得罪了。。。他想了想,咬牙道:“方才太子妃离的颇近,属下也不知她听没听到,有可能。。。”
陆衍想到方才密谈的内容,又想到她和老八不清不楚的关系,面色越冷:“把他带下去,杖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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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沈辛夷给他送完午膳便反身回了东殿,玉烟身后跟着个小宫婢,宫婢手里拎着几只用锦盒装的补品:“殿下,沈贵妃特地给您送了几样补品过来,听说都是美容养颜,能使人气色越盛的。”玉烟顿了下,又道:“她还邀您去秾华宫说话用午膳呢。”
沈辛夷转眼就把母亲的叮嘱忘在脑后了,掌握这个封建王朝经济命脉的女人无所畏惧,想了想道:“我换身衣裳,随后就去。”
她换衣服的时候觉得有些头重脚轻的,不过没有在意,还以为是午后犯困,点了点风油露在太阳穴上就去了秾华宫。沈贵妃拉着她的手不住道歉:“上回的事儿都怨我,本来是我想见见你,谁知那孽障竟瞧瞧跟了我来,寻机私下见你,没让旁人瞧见吧?”
她是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心思的,他对素素虽然谈不上深爱,但也有些喜欢,更何况他早已把素素视为己有,被太子截了胡,他心中自有不甘,往更深的地方想,若素素心系于他,他才能更好的对付太子。
姑母待她一向好,她自不会因这点事计较,霸气一挥手:“姑母莫要担心,只有太子看见了,不过我那日说了太子几句,他再也不敢提此事了。”
像她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只有一个男人,以后就算是三妻四妾也寻常,陆衍应该早点习惯。她想了想又道:“不过我也没有纳表兄为妾的想法,姑母多劝着表兄些吧,让他不要再自荐枕席了。”
沈贵妃要给她吓死了:“啊???”
沈辛夷正要把自己三妻四妾的言论重复一遍,张媪在她身后重重拉了她一下,向沈贵妃蹲身回道:“太子妃给您开玩笑呢,她的意思是,太子不是偏听偏信之人,知道详情后便没再怪太子妃,也没再提起此事。”
沈贵妃这半信半疑,狐疑地看了侄女一眼,又寒暄了几句,这才轻叹了声,面色极为歉疚:“素素知道你因何会嫁给太子吗?”
她拿银子买的这桩婚事啊,一万多两白银和田地铺子无数呢!她正要回答,张媪这次反应过来了,死命扯着她的袖子不让她再开口了。
沈贵妃见她不答,苦笑一声:“我本是想着早点定下你和你表兄的婚事,哪里想到消息不知谁传了出去。你也知道你表兄近来风光大盛,皇上对他颇有忌惮,自然不肯让他再添助力,所以便下旨硬是把你赐婚给太子,一来可以牵制你表兄,二来也破了联姻之势。”
沈辛夷听的连连点头,作为魏朝最有权势的女人,得她者得天下。
沈贵妃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却不好直说,面有犹豫地拉着她的手:“素素,姑母不管做了什么,都不会害你的。”
沈辛夷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两人闲话半日,又用过午膳,沈辛夷这才告辞,张媪低声叮嘱:“您还是少见沈贵妃为好,我知道贵妃疼爱您,您也敬慕她,可太子与八殿下不睦,您屡屡去见贵妃,只怕太子会心中不喜。”
沈辛夷满不在乎地说:“阿姆不用担心,太子岂敢生我的气?”张媪见她一脸无所谓,心知现在跟她说了也无用,暗暗提醒自己要多拦着些。
她回宫之后才觉得头重脚轻浑身酸痛,昨晚上喝了点酒,坐在鸾凤车辇上吹了半日冷风,今儿又忙的连轴转,没想到竟然有点感冒了。
她不想兴师动众,跟张媪说:“我想小睡一会儿,阿姆别让旁人近来。”
她躺在床上睡了一晚上,感冒倒是好些了,身上也舒坦多了,等醒来的时候清醒了会儿才彻底睁开眼,外面隐隐约约有一线微光,看来是天已经亮了,抱着被子在床上神情恍惚,又不知想到什么,脸色猛然变了。
。。。。。。
此时已经月挂中天,陆衍却还没睡,他手里捧着个白玉雕琢福寿纹的药碗,苦大仇深地看着里面黑黢黢的药汁。太史捷笑道:“殿下快用吧,已经用银针试过毒,也着人试喝了。”
陆衍还是一脸不爽,一口一口抿着,不时还要吃口蜜饯压压苦味。他把药喝了一半,见自己下属楚常走来,他搅着药汤,抬眸问道:“太子妃下午去哪了?”
楚常沉声道:“去了秾华宫。”
他握着汤匙的手指一顿:“沈贵妃处?”
楚常点了点头,低声道:“就在给您送午膳之后去的。”
陆衍哦了声,低声给太史捷和,把手里的药汤一饮而尽,自顾自在东殿睡下了,第二日早上天还未亮,九州殿那边的内侍就来传话:“殿下,陛下请您速去九州殿一趟,他说有要事问您。”
陆衍睡觉一向不沉,稍有动静就醒来了,闻言看了眼内侍,颔首:“容我换身衣服。”
等他走去九州殿,文昌帝满面不悦地坐在殿上,扔下一沓文书到陆衍脚下:“看看你手下都是什么人,那个太史捷结党营私,四下勾连,居心叵测。他勾连者甚广,江南道的吴谦,广西的程路,蜀地的昌平。。。”他说完冷笑了下:“居然把天南海北钻营了个遍!”
文昌帝喝了口茶,冷冷道:“多亏老八心思缜密,查明了此事及时禀告我,不然还不知有何乱子呢!”
陆衍不用看都知道这份文书是捏造的,他身为太子不好结交大臣,只有太史捷代为行之,而太史捷行事缜密,怎么可能留下文书证据?而这事儿行的隐蔽,老八怎么知道的?
他面色一冷,昨日沈女闯进书房的时候,他们正在商议此事,而今儿立刻就出事了,这还真是耐人寻味啊。
陆衍重重咳了几声,文昌帝见他面上一片病弱苍白,心下不由一软,放缓了语调淡淡道:“太史捷终归是你的人,他私下勾连要员的事,你得给朕个交代。”
。。。。。。
在陆衍挨训的时候,沈辛夷正在趴在张媪怀里怀疑人生。
她,她这几天都做了什么!一会儿说自己是掌握国民经济命脉的女人,一会儿说太子是她的替身,一会儿又说表哥是她的小妾,她,她不活了!
她把头埋在张媪怀里哭唧唧:“阿姆,我不活了!”
张媪今儿早上见自家娘子终于正常了,惊的手里的水盆都掉了。她忙搂着娘子在怀里安慰:“娘子别哭,您只是撞了脑袋,现在不是已经好了吗?没事,别哭啊。”
她爱怜地摸了摸自家娘子的长发,低声道:“而且夫人已经给您打听到一位女太医,听说她医术高明,专治疯病痴病的,在她手里好起来的不计其数,此人也在太医院任职,夫人已经请托了她来给您瞧病。”
不管她怎么劝,沈辛夷都不肯把头抬起来,脑袋埋在她怀里装死。
那女太医名唤华仁,据说还是华佗的旁支后人,张媪跟沈辛夷说完话,没多久她就过来了,她先观察了沈辛夷几眼,又问症状表现。
沈辛夷面露犹豫,华仁忙保证道:“太子妃放心,周夫人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会把您的症候外传的。”
沈辛夷只好忍着羞耻,让张媪复述了一遍,末了她亲自补了句:“昨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受寒一场后便好了。”
华仁面露愕然,搭着她的手腕诊了小半个时辰,才面色沉凝道:“太子妃这病症我闻所未闻,也不知该叫什么。。。”
沈辛夷嘴角一抽:“就叫霸总综合症吧。”
她迟疑道:“这也成。。。这。。。霸总综合症您以后八成还会发作,且没有固定时间,可能一年半载以后,也可能就在半个时辰后,臣。。。暂时也无法确定发病的时间是多久。”
沈辛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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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听到日后还会再犯,沈辛夷脸都绿了:“那,那可有治疗的法子?”
华仁苦笑一声,摊了摊手:“如今只能让殿下先保持心境平缓,看能不能奏效了。我开几幅清心去火的方子,殿下先喝着吧。”
她和周氏交情深厚,彼此又有救命之恩,她这样说,想必是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沈辛夷苦笑了声,半撑起神道谢:“多谢华太医了。”
华仁宽慰她几句,写下几幅清心静气的方子,这才引身告辞离去。
沈辛夷靠在张媪身上撒娇:“阿姆,我不知怎么了,身上酸痛的厉害,你帮我刮刮痧吧。”
张媪帮她捏了捏肩:“娘子这几日着实辛苦了。”说完就起身去找刮痧用的牛角板了,还命人煮了碗姜汤,怕她再次感冒。
玉烟几个服侍着她褪了上半身衣裳,拨开如云的乌发,露出半身柔滑的肌肤,张媪试着帮她刮了一下,嘴里唠唠叨叨地叮嘱:“刮痧可不能场刮,不然会上瘾的。。。”
沈辛夷还没应答,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重重地脚步声,接着是婢妇们的惊呼,她隐隐约约看见陆衍走了进来,玉烟大着胆子半挡着:“殿下,女君在小憩,现在衣衫未整,恐怕不便见您。”
陆衍的脚步一顿,竟然真的止住了步子,在屏风外坐下了,他声音冷冷:“出来见我。”
沈辛夷自然听出他语调中的怒意,怔了下才起身,让张媪帮自己穿好衣裳,走出屏风,冲他温声道:“夫君,你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陆衍隔着半透的屏风瞧见她在里间更衣,影影绰绰能瞧见一个旖旎的轮廓,他瞧了一眼,不由得又盯着看了几眼,又猛然低下头,微微蹙了蹙眉。
又过了会儿,他听到这温温柔柔地一声‘夫君’,紧绷的面颊稍稍一松,抬眸看着她,很快意识到:“你好了?”
沈辛夷坐在他右手边,冲他微微欠身,歉然道:“这些日子劳烦夫君了。”她其实半点不愧疚,不过面上还是要装一装呐。
陆衍瞟了她一眼:“我准你坐下了?”
沈辛夷笑意不变:“殿下,这是我的寝殿。”言下之意是你没资格不准。
陆衍定定看着她,面色又冷沉下来,他挥手让下人出去,站起身逼近了她,居高临下地把她上下打量:“我知你和老八情好,又有婚约在先,你嫁我并非本心,我也不会为此怪你,但你如今既进了东宫,还这般朝三暮四,倒是我瞧错你了。”
沈辛夷皱了皱眉:“我和八殿下只是寻常表兄妹,实不知太子这话从何说起?”
陆衍慢慢弯下腰,和她的脸仅有一掌之隔:“寻常表兄妹?你昨日无故去往我书房,我说的可对?”
沈辛夷想到自己犯病之时发生的事儿,身上的鸡皮疙瘩就要起飞,她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我昨日脑子还不甚清明。。。”
陆衍竟笑了下,不过笑意未达眼底:“当时我正和太史公商议政事,你闯进来之后,很快就去了沈贵妃处,今天皇上便把我传唤去了九州殿,狠狠斥责了我和太史公一番,还严令我惩处太史公。”他捏起她的下巴:“太子妃不妨说说,怎么就这么巧?”
沈辛夷身上不由沁出薄薄冷汗,这种种因果巧合,别说是太子了,若换做是她,肯定也会怀疑自己。
但没做就是没做,沈辛夷抿了抿唇,目光清明直视着他:“我昨日虽去了书房,但并不曾听见什么,若我真的要给沈贵妃和八殿下递话,何不派个小丫鬟过去,为何非得大张旗鼓自己去呢?”
陆衍扬了一下眉,淡淡道:“行宫守卫森严,你自无法派人在宫中随意走动替你传话,你自己去倒还方便。况且你心知事发后我必追究,自己亲自去了,也有个说法。”
沈辛夷有些沉不住气了,冷笑了声:“太子这般能想,何不不编话本子呢?”她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冲动了,平了一下心气,缓缓道:“姑母待我虽好,可我也犯不着为她如此行事,毕竟太子才是我的夫婿,难道我能仰赖她过一辈子?”
她边说边抬眸看着陆衍,言辞恳切,陆衍正对上她的明媚双眸,定定瞧了片刻,又别过脸去。
她顿了下,又道:“至于和八殿下的事儿,更是无稽之谈,我们虽是表兄妹,但我阿爷常年在外任职,我们一两年都见不了一次,何谈情分?再说我要是和八殿下有意,两家只怕早已定下婚约,还有你什么事呢?我没有任何理由为他传递消息。”
陆衍似是被她说动,脸色稍有和缓,沈辛夷在心底悄悄松了口气,却见他又俯下身来看着她,淡淡道:“我看见他身上配着你绣的荷包。”
沈辛夷的心又提了起来,她母家的身份摆在那里,就算此事真是她做的,太子八成也不能把她怎么样,这么一想她心态就稳了,皱眉道:“我未曾给表兄送过什么荷包。”
她苦苦思索了一下,恍然道:“我当年初学女红的时候,给家里每个人都做了个荷包,我的堂妹堂弟叔伯婶婶身上都有,当初还给沈贵妃绣了个宝蓝色的。太子若是不信,自可以派人去我家查看真假。”|
陆衍垂下眼,嗯了声,调开话头:“不必了,你方才请了太医,身子可有不适?”
沈辛夷:“???”
这下换她凌乱了,太子对她不喜,这事儿又是一场罗生门,说黑说白皆可,她本以为要费好一番周折才能让他相信,没想到这么快就信了?
她怔了怔才点了点自己的头:“瞧这个的。”
陆衍哦了声,再无下文。沈辛夷实在不习惯跟他离的这般近,别开脸看着窗外的一株桃花,屋内一时静了下来。
过了许久,陆衍才缓缓道:“当初父皇下旨赐婚,逼的你不得不嫁给我,你心中,想必也是不愿的?“
沈辛夷心中一警,说愿意实在太假,说不愿谁知会惹来什么麻烦。她想了想,幽幽道:“太子心中已有答案,何必问我?”她不知想到什么,轻叹了声“我从小体弱,父母最疼爱我,有什么好的定是先捧到我跟前来。这次圣上赐婚,他们不愿我嫁进来,父亲多番周旋,甚至在圣上面前直言,母亲有意让我的堂姐替嫁,这法子虽存了私心,可天下父母,对儿女都是有私心的。”
所以沈雅乐才看她这般不顺眼。
她想起父母恩慈,神色微苦:“父亲素来得皇上信重,和叔伯们也和睦友爱,难道能因为我,让圣上恼恨父亲?让他们兄弟手足生了嫌隙?父亲身居高位,却也如临深渊,一不小心就要跌下去摔得粉身碎骨,我岂能坐视不理?”她缓了缓神色,淡淡道:“所以嫁给殿下,是我自愿的,并无任何不愿。我嫁进来,也是想结两姓之好,怎么会再去和八殿下暗通款曲?”
陆衍面色微动,很快又淡然下来:“那真是可惜了,你若不是嫁给我,而是嫁给你表兄,现在应当过的不错。”
你还抓着这个不放了是吧!沈辛夷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忽看到他那张近在咫尺的脸,艳如桃李,冷若冰霜,真是世上一等一的好容貌。她神色一动,娇俏笑了笑:“殿下说这个有什么意思,八殿下是我的表兄,难道你就不是了?”
她用鼻尖蹭了蹭他挺直的鼻子,拖长了声调,娇声道:“太子哥哥。。。”
陆衍忍了又忍,不想显得自己太过狼狈,但还是没忍住,腾的站起来捂住鼻子,沉声道:“放荡无礼!”耳根还可疑地红了一下。
沈辛夷一脸无辜,桃花眼轻轻眨着,有意无意地抛了个媚眼,伸手握住他的手:“我说错什么了吗,太子哥哥?”
陆衍:“。。。”他别过脸:“以后离我远点!”
沈辛夷不管内心多想抽他,对他这张脸还是挺喜欢的,微微撅起两瓣菱唇:“我不!”
陆衍:“。。。”
她慢慢凑近了,吐气如兰:“太子哥哥方才离我那么近,可见让我远离这话是口是心非,所以我应该离你更近才是。”她心里干呕了几声。
陆衍:“。。。”
他以为沈辛夷好了之后,自己就能稳占上风,没想到还是低估这货的战斗力,还是被活活调戏了几遭。他冷冷看了她一眼,甩袖走了。
沈辛夷成功把他吓走,长出了口气,忽又觉得不对。太子要是以为她真的向八殿下传了话,肯定不会被这么轻易糊弄过去,而且他方才进来,脸上只见冰冷,却不见多少怒色,怎么都透着股子诡异,要么他已经有了解决之法,要么他心里已经知道其实不是她传话的。
她还没思索出个所以然来,就听外面一阵动静,她忙走出去,一个宫婢跪在太子面前,她似乎没想到太子此时在此,神情慌乱:“见过殿下。”
沈辛夷走出去,隐约记得这人似乎是沈姑母身边的,她心里咯噔一声。
她先是迟迟不答来意,又推搪了几句,逼问不过才看了沈辛夷一眼,支支吾吾地道:“我们。。。贵妃说,她特地摆了宴请太子妃过去。。。她要当面向太子妃道谢。。。”
道谢?能道什么谢?沈辛夷心里立刻浮现了通传消息四个字,脸色微变。
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事糊弄过去,现在。。。她该怎么说?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我不信我就这么输了!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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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沈辛夷心里疯狂打鼓,她侧头看了眼陆衍,见他神色如常,她心里难免安了下,正要开口,他却抢先一步说:“拖下去打五十个板子,扔到秾华宫里。”
五十个板子可是要打死人的,宫婢脸色一白,扑通跪下告饶:“奴是秾华宫里的人,并不曾得罪过殿下啊!”
陆衍已经回身去了西殿:“对我不敬,以下犯上。”他顿了下,淡淡道:“太子妃身子不适,不能去见沈贵妃。”
这可是死罪,宫婢惨白着脸被拖下去,他转过头,神情冷峻,不知是对谁:“我深恶沈氏老妪,你身为我的妻子,以后也少和她见面。”
沈氏老妪说的自然是沈贵妃,这嘴也够缺德的。他这般厌恶沈贵妃,显然已经不是和八殿下不对付了,难道当年先皇后之死真和姑母有关?
她心中念头连转,嘴上却叹道:“不用殿下说,今日我遭这般算计,必然与姑母脱不了干系,以后我会自发远离的。”今天她被冤枉通风报信,肯定和沈贵妃脱不开干系,人心易变,就连嫡亲的姑侄也逃不开诸般算计。
陆衍不知信了没,随意‘嗯’了声,转身就往西殿走。
沈辛夷对这波操作是彻底看不懂了,她提着裙摆几步追上陆衍,伸手握住他手臂:“我还没说完呢!殿下为何突然要杖责她?你。。。不疑我?”
陆衍看了眼她搭在自己手臂上的纤纤五指,方才还一口一个夫妻,转眼就成殿下了。
他懒得再多做解释,冷冷道:“放手。”
沈辛夷不但不放,反而更抓紧了,耍无赖:“我知太子哥哥口是心非,嘴上说着让我放手,心里却巴不得我多抓一会儿。”
陆衍:“。。。”
沈辛夷趁他无语的功夫把他连耍赖带拉扯地拽到了正殿,她屏退四下人,皱眉问道:“现在没有证据能证明我与此事全无干系,以我对殿下的了解,您不是那等会善罢甘休之人,这便不追究我了?”
陆衍差点给她生生气笑,他不追究还有错了?
沈辛夷眼珠子贼亮地看着他,啊不对,用词含蓄一些,沈辛夷目光炯炯地盯着他:“殿下只怕一开始不信是我通风报信的,我说的可对?”
陆衍下意识地去拿茶碗,见没有他蹙了蹙眉,沈辛夷摆了摆手:“张媪,给殿下烹一杯碧潭飘雪。”
他等着茶来,略饮一口菜嗯了声:“老八精于算计,做事向来谨慎,可这么步步诱我入套,反而露了破绽,聪明反被聪明误。”
老八无非是算计着两人夫妻不睦,他好从中取利,要是沈辛夷和太子夫妻成仇,他再稍加游说,疼爱女儿的沈家定然会为了她支持老八,而且也可以借此除掉太史捷这个陆衍的左膀右臂,好一个一石二鸟的计策。
沈辛夷想到这处,脸色难看。
他悠然道:“我知可能有诈,所以提前想了应对之法,至于你。。。”他轻咳了几声:“我初时也是怀疑的,但观你面色不似作伪,再加上老八心急太过,又派人来继续给你挖坑,过犹不及,你这才洗清了嫌疑。”
她听陆衍如此算计试探,脸色不悦:“所以殿下将计就计,假装信了我通风报信,干脆对着我一通质问,以确定我真不是和八殿下暗通款曲?”
陆衍点了点头:“哪又如何?”
她秉性刚烈,宁可受他严厉质问,也见不得他又是怀疑又是试探的,她此时脸色阴沉入如水,她豁然起身,冷冷道:“殿下好算计。”说完转身就走。
陆衍:“。。。”
他是完全不觉得自己哪里做的有错,却见她走出去没两步又折返回来,一把抢过陆衍手里的茶碗:“殿下既心里疑我,还喝我的茶做什么?”说完还真就把茶碗拿走了。
陆衍:“。。。”
他给她这一会儿嬉皮笑脸一会儿翻脸无情的狗脾气弄的一阵无语,不由头疼道:“你是十六岁又不是六岁,何必做此小儿姿态。”
沈辛夷不搭理他,快出殿门才偏头提了句:“通风报信的虽不是我,但少阳宫中必有通传之人。”
陆衍不讶异她知道,却讶异她会提醒自己,他颔首:“我已知道是谁。”
沈辛夷一声不吭地走了。
陆衍回到西殿,常平已经把通传那人逮了出来——却是齐皇后送来的娇俏侍女。她通传消息的原因也很简单,沈贵妃给了她不少银子。
侍女见着他,流着泪要求饶,奈何嘴已经被堵住,只得无声啜泣,眉眼低垂的让人心生怜惜。
陆衍没看她一眼,随口道:“杖毙之后回禀母后一声。”常平立刻把人拖了下去。
他回房之后一直在出神,太史捷端了药碗来,含笑道:“八殿下欺人太甚,殿下可是在想如何回击?”
陆衍冷不丁被他一问,脱口道:“太子妃好像因此事恼了我,我在想送什么能让她气消。”
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面露尴尬,给自己描补:“太史公知我不喜亏欠别人,到底是我无端疑她,她方才还提点我一句。”
太史捷假装没看见他面上尴尬,无奈摊手:“这,殿下,某是老光棍一根,怎能知女子喜好什么?”
陆衍蹙了蹙眉,想着女人喜欢的无非是珠宝首饰胭脂水粉,他便命人挑了几样成色上好的玛瑙翡翠过去,没想到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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