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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她有病-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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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欲上前几步,仔细看那人究竟是谁,冯玉珰为首的几个人却被缠的不耐烦了,挥起马鞭就要踩踏着几个百姓冲出去。
沈辛夷这下再顾不得瞧那人了,指着那几人厉声道:“把他们给我拿下!”
齐叱得令,立刻带人把几个纨绔从马上扯了下来,也不管是男是女了,三拳两脚就揍的那几个傻叉哭爹喊娘。齐叱又命人控住了马匹,把几人拖到了沈辛夷面前。
黑袍男子听这一声清脆的娇喝,停顿了一下,转头看了她一眼,深邃双眸掠过讶异。
不过这不足以让他停下,他只顿了一下,趁着大家乱做一团的时候,径直走了。
沈辛夷又转头去找黑袍人,此时已然看不见他的踪影,她左右扫不到人,只好暂时按捺下来,她抖。S之心呼之欲出,‘咣咣’把这几人各踹了一脚:“你们胆子上长毛了?国寺门前也敢撒野!”
冯玉珰几个哪里还有方才的气势,给吓得哭天抹泪。
沈辛夷本想直接交给负责约束这些贵族子弟的三花卫处理,但她突然想到鱼望月和冯玉珰是好姬友,便唤了声:“八嫂。”
鱼望月似乎在走神,被她叫了几声才回过神来,心不在焉地走过来:“太子妃有何吩咐?”
沈辛夷有意看好戏,指了指冯玉珰:“听闻八嫂和郡主情谊深厚,八嫂说要不要放了她啊?”她抿唇一笑,低声道:“只要八嫂说让我放人,我自会给你这个面子。”
众目睽睽之下,鱼望月怎么可能要求她放人?更何况她和冯玉珰本来就是塑料姐妹情,她立即道:“太子妃不必管我,秉公处理便是。”
冯玉珰本来有几分希冀,转眼就被鱼望月打碎了,一时恨她比恨沈辛夷还厉害,双眼喷火地盯着她:“你。。”
沈辛夷猜到鱼望月会这么说,拊掌一笑:“八嫂果然明达,既然你要求我秉公处理,那我就把这几人交给三花卫了。”
她轻松帮鱼望月拉满了仇恨值,不光冯玉珰满眼恨恨了,其他几个纨绔都怨恨地看着她。
鱼望月不留神被她拿住了话柄,笑容瞬间勉强起来,却没法解释。
沈辛夷让齐叱派人把几人送走,鱼望月简直一刻都不想跟她多待,草草行了个平礼:“我身子不适,恐怕不能陪太子妃进香了,先行告退。”
她脸本来一直绷着,等到了山下,她才慢慢露出一抹深思。
她这些日子看了不少跟蛊术有关的文书,方才那个黑袍男子袖子滑下了一截,露出小半模糊的纹身。
——在她看的文书里,这纹身似乎是传说中南疆什么蛊神教的纹身。
但距离太远,那纹身又模糊得紧,她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就因为思考这件事,她连沈辛夷坑她都顾不得反击了。
一定要找到那男子。
。。。。。。
沈辛夷此时也在想那个黑袍男子,明明觉着很熟悉,可她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她转头问齐叱:“你刚才有没有看见。。。”她比划了一下:“一个这么高,穿着黑袍的男人?”
齐叱面色迷茫:“方才人太多,卑职实在记不清了。”
他又干咳了一声,正色道:“殿下,任其他男的黑袍白袍,肯定都俊不过太子,您只用看太子一个就够了。”
沈辛夷:“。。。”
她有心想找那人,但她连他长相都没看到,人海茫茫她上哪儿找去?
她实在没心思进香了,停留了一会儿也下了山。
陆衍也是刚来,在底下等着准备接她,见她面色不虞地下来了,不由挑眉:“这么快?我还以为你至少得半个时辰才能下来呢。”
沈辛夷回过神来,勉强压了压纷乱的思绪:“遇到姓冯的那个蠢货郡主当街伤人,我把她教训了一顿,实在没心思上香了。”
陆衍倒没说什么:“本来就没什么可信的。”他拉着她上了马车,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中午干脆在外面吃吧,你想不想吃八方楼的鸡汤银丝面?”
沈辛夷喝了口茶,把乱跑的思绪收回,想起一件不得不跟他说的事,问他:“今儿是什么日子?”
陆衍道:“初九。”
沈辛夷踌躇了会儿,才低声道:“我阿爷阿娘他们明日回来。”
陆衍倒茶的手一顿,放下精巧的琉璃茶壶,手指有意无意地敲击着桌面。
“哦。”
沈辛夷明知道这是两人的雷区,还不得不大踏步地往里踩,硬着头皮道:“他们这回能在京里小一月,此次一别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见到他们,所以我想陪他们住上六七天。。。”她顿了下又道:“我已经跟太后说过了,你意下如何?”
她其实早就想跟陆衍说了,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开口,只能硬生生拖到现在。
陆衍轻声重复:“六七天?”
沈辛夷‘嗯’了声。
他不再说话,车里静的可以听见她细微的呼吸声。
陆衍很不高兴。
他十分喜爱沈辛夷,可以说沈辛夷是他长这么大,遇到过最得他心的人。但他对她的喜欢做不到爱屋及乌,这份喜欢也不会转到他对沈家的态度上。
在他的心里,她是她,沈家是沈家。
让他更不开心的是,沈辛夷没有顾忌他的心情,说回家住那么久,就要回家住那么久,正因为喜欢她,而且两人已有了夫妻之实,他难免对她要求更多。
别以为第一次只对女子有深刻意义,对男子也是如此。两人已经有过肌肤之亲,她现在是他的人了,两人已经彻底属于彼此了,以后未来的几十年,他也只会跟她度过,她为什么还要时刻惦念着娘家?
是他对她不够好?
陆衍很快发现自己郁闷的源头,不止是因为她要回的是沈家,更是因为他讨厌她看重除了他之外的其他人。
他慢慢皱起眉,虽然心里极为厌憎她要回家住好几天这件事,但他脸上到底没表露什么。
两人如今正在情浓之时,他不想因为这件事跟她闹僵。
沈辛夷试探着叫他:“殿下?”
陆衍长睫闪了闪,回过神来,意味不明地‘哦’了声。
不管他是不是真想答应,沈辛夷对父母迫切思念,只当他是答应了。
她回去之后就开始简单收拾行李,预备初十的时候去迎接父母。
她是真的思念父母亲,但还是放心不下陆衍,临走之前还问他:“殿下,我要走了,你要不要送送我?”
其实她有点想把陆衍打包带回去的,但他肯定不会同意。
不光不会同意,肯定还会勃然大怒。
陆衍斜眼看她:“别得寸进尺。”
沈辛夷:“。。。”
她给噎了一下:“那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陆衍哼了声:“我若让你不去,你会同意吗?”
沈辛夷叹了口气,从来没觉着陆衍这么磨人过,她跟他商量一个折中的法子:“我早两天回来陪你,如何?”
陆衍看着她,没说话。
沈辛夷知道再跟他掰扯下去今儿就走不了了,冲他挥了挥手,带上人走了。
她才跨出大门,就听屋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地咳嗽,她慌张起来,忙折返回去。
陆衍面白如纸,几近晕厥,他以帕掩唇,咳的惊天动地,洁白的方帕渗出斑斑血迹。
第65章
沈辛夷第一反应就是他在装病。
但是想想也不对,陆衍再怎么也不至于用这么幼稚的法子吧?再说他咳出来那一帕子的血又不可能是番茄酱!
那么只能说他是被自己要回家这事气到病情加重; 这; 这也太小肚鸡肠了吧?!
她顾不得多想,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给他拍背; 又给他递了盏温茶; 着急道:“先喝口茶压一压; 我去把太史公请过来!”
她说完才想起来太史捷出门办事,回来也得一两天后了,她又急忙命人取出名帖让人去请赵如,又取去药丸子喂给陆衍。
陆衍却别过身去,一边低咳一边冷冷道:“你不是要归家?自去吧; 还管我做什么?“
沈辛夷气的想给他一巴掌; 但见他脸青唇白的样子,只好在他背上拍了一下:“你别说酸话了,你都这样了; 我哪里放心的下回去?!”
陆衍面色和缓几分; 还是低咳个不住。
沈辛夷喂他吃了药丸; 又硬是逼他喝了一盏温水; 这才扶着他到床上躺着,给他掖好被子,气到:“我不过回家几日你就气成这样,这点心眼气量还能当太子呢?趁早向皇上请辞,找个乡下地方种田算了。”
陆衍嘴唇一动,似乎想说什么; 但觉得由着她误会也好,便缄默下来。
沈辛夷给他掖了掖被子,连连叹气:“咱们今年是不是犯太岁,不是我病在床上就是你病在床上。”
陆衍缓缓道:“耽误了你归家,倒是我的不是。”
沈辛夷没忍住又拍了他一下:“都说了别提这个了!”
赵如接到帖子立即赶了过来,他擅长的多是跌打一类的外伤,因此半天诊断不出个所以然,只好开了几副润肺止咳,安神静心的方子。
不知道是不是方子真的起了作用,陆衍吃了药之后终于不再咳了,沈辛夷借着熬药的功夫走出去吩咐齐叱:“殿下的病不能耽搁,你快去把太史公请过来,明天我要见到人。”
齐叱也担心太子病情,二话不说就答应下。
沈辛夷又命人去给父母传了消息,这才反身回去陪陆衍,又喂他吃药。
陆衍今儿已经喝了四五碗汤药了,瞧见这碗就直皱眉:“我不喝了。”
沈辛夷好生哄他:“莫要做小儿姿态,喝了药,病才能好。“
陆衍嘲弄一笑:“我喝了这四五年,可也没见病好。”
沈辛夷又好言劝了几句,他只是不喝,她给他弄的烦了,干脆自己把那药灌了满满一口,十分霸总地捏过他的下巴,嘴对嘴给他把药灌了进去。
陆衍:“。。。”操作这么骚的吗?
沈辛夷是个精致的人,精致到什么地步呢?她每日都会命下人收集清晨的露水烹茶,而且别人的零嘴都是干果蜜饯糖块等物,她荷包里放的零嘴都是用花蜜腌渍的花瓣,就连喝的茶也多是花果茶。
以上是为了说明,他哪怕是个有洁癖的人,也完全不反感她以口渡药的行为,甚至还很喜欢,原本苦涩难闻的药里也带了淡淡兰香,让人觉着不那么难以下咽了。
他被她亲着亲着便有些情。动,等喝完一碗药,伸手握住那把杨柳腰,低声道:“素素。。。”
沈辛夷毫不犹豫地拍开他的手了,铁面无私道:“我现在怀疑你突然病重就是这几日纵。欲过度所致,你给我老实点。”
她又正色道:“来日方长,你也别老想着做这事,我等会就收拾了搬到偏殿去住,这几个月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好生调理身体才是。“
陆衍:“。。。”
他缓缓重复:“几个月?”
沈辛夷点了点头:“对,你先把身体将养好,别的事儿再说。”
他眼底掠过一丝悔恨愤怒尴尬交杂的复杂情绪,还没出声反对,沈辛夷就已经命人收拾了准备搬到偏殿去住。
他在悔恨交加的情绪中渡过了一晚,第二日早上,沈辛夷面有喜色地带来了太史捷,给他来了个措手不及:“太史公回来了,快让他给你瞧瞧。”
陆衍:“。。。”
太史捷面色古怪,倒不是很慌张的样子,但还是伸手握住陆衍手腕,含糊道:“似乎有些不对,但具体又说不上来,容我仔细瞧瞧。。。”
他走之前给陆衍诊断过,十分确定他不会突然病重,但陆衍装病是临时起意,他又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为何非得装作重病,因此只能嘴上含糊敷衍。
陆衍暗松了口气,素素就在旁边,他无法给太史捷使眼色,幸亏太史公机敏。
沈辛夷也顾不得羞了,立刻问他:“太史公知道,我和太子近来。。。同房,可是因着这个他才突然重病的?我们以后要不要分开睡?”
若是他答是,陆衍没病只怕都要堵出病来了!太史捷忙道:“没有的事儿,太子妃万勿如此,太子并没有病情加重,大概是天气寒凉,受了风。。。”
陆衍:“。。。”
他不知道事情始末,仓促之间编的借口实在不怎么样,沈辛夷一听就不对了:“如果只是受了凉,他怎么会咳出那么多血?”她先质疑了一句,很快就拧眉,低声重复:“并没有病情加重。。。”
太史捷帮陆衍治了这么多年,轻易不可能瞧错,他神色又断然,想必是十分肯定的,既然他这边问题不大,那就是陆衍在说谎了。。。。。。
要是平时沈辛夷肯定不会这般无端,但她联想了一下前因后果,很快断定陆衍装病的事儿。她双目喷火,转向他:“殿下作何解释?!”
陆衍:“。。。”他狠狠瞪了太史捷一眼。
他的智商一向傲视群雄,从未有失手过,当年未病之时,多少纵横官场的老狐狸都栽到他手上了,偏偏遇到她的事儿就屡屡降智,这么小儿科的把戏,换做以前,他自己都是要笑掉大牙的。
他当时不知怎么的,脑子邪光一闪就想到装病这招,种种漏洞都没来得及补,就被她给发现了。
太史捷见势不好,当即脚底抹油溜了出去。
陆衍玉白的面色微微泛红,迟疑了一下,从床上站起身,走过来握住她的手,要把她拥入怀中,柔声哄骗:“素素果然聪敏,我昨日确实有些不适,我。。。”
沈辛夷一听他这般狡辩,面上怒色更甚,抽出手来扬手给了他一巴掌:“你还想骗我?!”
这一巴掌打的十分重,陆衍面色又白皙,脸上很快就清晰地浮上一个巴掌印。
颜面是何等要事?她是唯一一个敢抽他巴掌的人,陆衍从没被人这般对待过,一时怔了怔,脸色不由沉下来,怒声道:“我昨日已经告诉过你了让你回去了,你自己硬是要留。。。”
话说到一半,他已经后悔了,正要补救,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沈辛夷差点被他气笑,恨不得扑上来把揍烂这张混账脸:“你说得对,就是我自己蠢才信了你的鬼话!你心里怕是也在笑话我蠢笨吧!”她发了狠:“我这就走,你好好‘养病’吧,殿下!”
陆衍也顾不得脸上的掌印了,伸手要抱她,一叠声地唤:“素素别气坏了身子,都是我的不是,我这回。。。”
沈辛夷愤懑道:“放手!你再不放,明日我就去呈向皇上呈和离书!”
陆衍知道她说得出也做得到,瞧见她眼底的决绝,不由松了手。
就算她呈上了和离书,皇上也未必同意,但他实不想跟她闹到极处。
沈辛夷看也没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
她的东西都是收拾好的,还没来得及命人归整,因此只吩咐了一声,就带着人浩浩荡荡地往侯府归去。
张媪她们瞧见沈辛夷出来的时候面色铁青,忙上前劝慰,沈辛夷一言不发地上了马车,等喝了几盏凉茶之后,火气稍减,虽仍在盛怒中,但理智到底是回了笼,眼底慢慢浮现了几分失望。
陆衍厌憎沈家的事两人都清楚,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以这种手段拖住她,她倒宁可他大发一场脾气了,实在不行两人大吵一架,反而比用耍手段好的多。
上回陆衍因为她暂时放沈家一马,这事儿让她很感激,她也知道陆衍喜欢自己,但如今瞧来,这份喜欢到什么程度还难说,她没傻到要求陆衍爱自己爱的神魂颠倒忘却仇恨,但若他真的有心,有话直说也比这样强,他这样欺骗,宛如在她脸上扇了几个耳光。
她只感受到了陆衍的喜欢,没感受到自己之于陆衍对自己有多重视,他难道就不会想想欺骗她会有什么后果吗?还是他对此根本就无所谓?她失望愤怒伤心他是不是压根不在乎?这样看来,他对她这种喜欢仿佛可以随时抛却。
与此同时她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她可能真的有些喜欢陆衍了,因为喜欢,所以不由自主地对他提高要求,可陆衍这样的做法让她心里实在是膈应。
她越想越是烦闷,把软枕往头上一盖,努力阻止自己再想下去。
马车行了许久才到沈府,沈侯一家昨日才到长安,而今还在收拾东西,门口的仆婢见到她,一边激动大喊一边连忙进府通传:“五娘子回来了!”
沈辛夷想到马上要见到父母,终于开心了些,被张媪扶着下了马车。
她双脚才落地,沈修远和周氏就已经匆匆赶来了,周氏一把握住她的手,神色激动,嘴上还是嗔怪:“你昨日不是说太子身子不好,你要在家照看,不能回来了吗?怎么今儿匆忙就赶回来了,也不命人提前说一声。”
沈辛夷在陆衍那里受了气,感受到父母的温柔,冲她咧嘴一笑,把脑袋埋进母亲的怀里,撒娇。
周氏最爱女儿如此,搂着她进了府,又命人先准备几个小菜垫补垫补:“没料到你回来,厨下也没准备你爱吃的,你先垫垫,晚上你哥回来,咱们再好好庆贺。”
沈修远问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太子可同意?”
沈辛夷靠在母亲怀里,身上跟没骨头似的,随口敷衍:“太子只是着了风寒,过了一晚就好多了,我瞧他好了才回来的。”
沈修远点了点头:“太子待你如何?”
沈辛夷不想让父母操心,点了点头:“太子待我很好,上回我不慎着了凉,太子就把所有事推了,一心在家里陪我。”
她生病那几天,反而是两人过的最开心的几天,她想到那几日的浓情蜜意,再想到今天的横眉冷对,心里又烦闷起来。
沈修远瞧出她神情恹恹,但他是典型的古代大家长,威严有余,慈爱不足,心里固然疼爱女儿,可是没了妻子就不知道和女儿沟通,他想了一下,起身道:“我再命人去买点你爱吃的八锦糖和酸乳回来。”他又看着周氏:“好好陪陪素素。”
周氏会意,轻轻点了点头。
等沈修远走了,周氏这才捏了下女儿的手:“跟阿娘还说谎吗?瞧你这没精神的样子,哪里像过得好的?”
沈辛夷跟阿娘才能说得来,把这大半年遇到的不顺心的事儿简略说了一遍,她犹豫了一下,没把陆衍骗她的事儿说了出来,只说自己是因为整宿照顾太子太累了。
周氏叹了口气:“我还担心你嫁给太子要吃苦,现在瞧你们感情越来越好,我也就放心了。”她顿了下又道:“你们平日里摩擦肯定少不了,这些得你自己掂量,只要拿住理,你也不用怕他,有的夫妻就是越吵感情越好呢。”
沈辛夷还在心烦,敷衍地嗯了声。
周氏又蹙起娥眉:“不过你们两口子吵架倒也罢了,齐皇后跟着掺和什么?还有那鱼望月,她昨日和你表兄(八殿下)一道来拜见,我瞧着便不是个安分的,她这般针对你,不会是为了太子吧?“
鱼望月在陆衍面前都十分客气守礼,沈辛夷一直以为她使出种种手段是为了帮齐皇后,但被母亲这么一提点,她还真发觉鱼望月有点不对。
她不由纳闷:“可她已是八殿下的正妃了啊,谁给她的胆子嫁给宗室了还想脚踩两只船?一旦被发现,斩首凌迟都不在话下。”
周氏也挺诧异,又道:“不管她安的什么心,你多留个心眼就是。”她说完不禁笑道:“你觉着齐皇后烦人,我倒是觉着有这么个婆母你才能好过。”
沈辛夷不解,周氏又笑:“男人都爱弱,齐皇后不是个聪明的,每回都明面上刁难你,太子见自己母后跋扈,如何不心疼妻子?再说她又不是太子生母,再多折腾几次,那点养育之恩早晚得折腾没了。”
沈辛夷听着听着不由一笑,还真是这个道理,她和陆衍能发展出感情,齐皇后居功至伟,神助攻赛高!
周氏又絮絮跟她说了好些夫妻相处的道理,什么男人都是贱骨头,不能对他们太好,否则就把你的好当成理所当然的了,不过也不能太过分,不然没多久他就得去寻别的女人了。
沈辛夷细细想了一遍,觉着有理,不禁一笑:“阿娘你就是这么拿住阿爷的。“
周氏不无得意地道:“你阿爷是天生的好男人,不用教导那也是好的。”
沈辛夷不由羡慕,想她爹当年也是有名的美男子,身后追求者不乏出身高的,甚至还有宗室女,但她爹就是跟她娘恩恩爱爱过了一辈子,平时连家里的侍女都不看一眼,俩人都中年了,还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母女俩絮絮说了一下午,等到晚饭的点了,沈桂旗和沈凌风也赶了回来,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顿饭。
。。。。。。
跟沈家的温馨和睦相比,陆衍那里就凄凉的多了,他还是还在懊恼自己处事不周,轻易被她发现,等到五六天后就越加烦闷了。
不就是装了个病吗?若他真的不顾惜她,大可以直接把她扣下不放她归家,再说他本就病着,不过夸大了几分,她何至于小题大做!
他已经说过抱歉了,还挨了她两巴掌,颜面无存,她还有什么可气恼的?
他难道对她还不够温存体贴?换了别的男子,哪里能容妻子在自己跟前这般放肆!
陆衍在太子府待的烦闷不已,无奈再烦闷,那没良心的小混账也不会回来。
他实在忍不下去了,吩咐齐叱:“备马!”
他这几日的烦躁底下人都看在眼里,齐叱忙命人备了马,又道:“殿下可是要接太子妃回来?太子妃还有行礼,备马可不够,咱们得把马车备上。”
陆衍眼底闪过羞耻愤怒交加的表情,冷冷道:“蠢货,谁给你的胆子揣摩我的心思?”他重重甩袖:“我想去崇名巷瞻仰名胜罢了!”
齐叱不解地摸了摸脑袋,崇名巷有什么名胜可瞻仰的?再说哪里离沈府不就隔了两条街吗?
。。。。。。
沈辛夷知道陆衍不高兴,原本想在家里待个四五天就回去陪他的,由于被这狗逼气的够呛,她打算待到父母离京再动身。
她才住了六天,玉烟就匆匆跑来告诉她:“娘子,有人看见太子在崇名巷呢。”
崇名巷离沈府隔了两条街,沈辛夷拿不准这狗逼又想搞什么鬼,一边研究烹茶古方一边道:“随他去,别理他。”
等到了第七天,玉烟又一脸震撼地来报:“娘子,殿下今儿又到金钱巷了。”
金钱巷就在侯府隔壁了,沈辛夷皱了皱眉,声音里带了些恼意:“他爱在哪儿在哪,你告诉我干什么?!”
玉烟吐了吐舌头,再不敢多嘴了。
主仆二人正说话,天上忽然下起了雪,漫天雪花洋洋洒洒,没多一会儿就给侯府的红墙翠瓦覆了一层浅白。
沈辛夷一怔,看着雪花出神。
还是贴身侍女最知晓主子心意,她又跑出去一趟,匆匆报道:“娘子,太子还在外面呢,身上都覆了一层白霜了。”
沈辛夷抱着手炉不语,慢慢地皱起眉。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玉烟又过来了,这回脸上带了点慌乱:“娘子,你得去瞧瞧了,太子刚才从马上摔下来了!”
沈辛夷脸色微变,咬牙道:“我去做什么,我又不是大夫!”
玉烟道:“可是,可是太子好像摔得极重。。。”
沈辛夷暗骂了一声,随手抓起外衣,匆匆跑了出去。
她一口气跑到金钱巷,陆衍身后没带人,半扶着马匹,傍风雪而立,他脸色苍白,唇色极淡,更添了几分别样风情。
皎若云中月,皑如山巅雪。
沈辛夷不由有些恍神,见他一副病美人的姿态,不由叹了口气,不过她已经中招过一次了,这次再没有心软,她走过去道:“下这么大雪还不回去?”
陆衍大概是想喝热水,发现水囊里的水已经冷了,他皱了皱眉,瞧见她过来才转过头,听她问都不问一句自己怎么了,他神色也淡了下来,一手抚胸顺气:“我有些事要办,倒是太子妃怎么出来了?”
沈辛夷脸色微黑,冷冷瞧了他一眼:“我也是路过。”她转身要走。
陆衍嘴上说着有别的事儿,瞧她要走,伸手一把把她拉到怀里,声音带了几分不悦委屈:“我在外面等了你这么久,你都不问一下我如何了?”
沈辛夷瞄了眼他横在自己腰间的手:“太子力大如牛,可见身子康健得很,何须我问?”
陆衍:“。。。”
他被她讽刺的默然下来,又紧搂着她不妨,忽软了口气,在她耳边低声道:“素素,装病的事是我不对,我太舍不得你了。。。”他慢慢拖长了声音,又转了话头:“我这些天日日夜夜都在想你。”
幸好这条巷子为沈家所有,寻常人轻易进出不得,此时街上无人,不然两人当街这般狎昵,当真要惊煞许多人了。
沈辛夷挣脱不开,只好转头问他:“你想怎么样?”
陆衍低头,眨也不眨地看着她,用商量和希冀的口吻跟她说:“跟我回去吧。”
沈辛夷慢慢摇头:“太子先回去吧,过几日我再回。”
陆衍眯起眼,面上掠过三分怒气,他忽然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得罪了。”
沈辛夷还没反应过来,又被他凌空半抱着弄上了马,旁边站着的玉烟惊呼了声。
沈辛夷奋力在他背后捣了几圈,咬牙切齿地道:“你又来这招!”
陆衍一手控马缰,一手牢牢按住她,毫无诚意地道:“抱歉。”
沈辛夷怒道:“然后呢?你还不放我下来?!”
陆衍挑了下眉:“什么然后?我道过歉了?”
沈辛夷:“。。。”
她正要想法跳马,就见沈修远手持长。枪,立在侯府门口喝了声:“太子想干什么?!”
第66章
作者有话要说: 一共四万一,十四章 的分量,最近要去作者大会,还有一章 回来补上~
错别字可能比较多,欢迎大家捉虫~
沈辛夷面色一喜,陆衍皱了皱眉; 拨转马头回头去看。
沈修远手提一柄通体乌黑的长。枪; 身后还跟着一二亲卫,他大步走来; 拦在陆衍马前; 沉声道:“敢问小女哪里得罪了殿下?竟让殿下不顾体面; 当街把她掳走。”
陆衍皱了皱眉,眼底掠过一丝不耐厌烦:“太子妃很好,只是长久不归,我甚想她,特地来接她回家。
沈修远本是以为两人关系不好; 他才想把素素带回去磋磨; 听他的话又觉着莫名其妙,但仍旧道:“只要素素还在我沈府一日,就不是太子说带走就能带走的!”他说完拔出长。枪; 枪尖斜指着地面; 一副要动手的样子。
他平素在太子跟前颇为忍让; 但今儿为了女儿; 他还非要硬碰硬不可了!
陆衍面色更冷,一手仍按着沈辛夷,一手却搭在随身佩剑上:“她既嫁了我,自然是我的人,用不着你来操心。”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起来。
从身份上来说,这两人一个是老泰山; 一个是女婿,从地位上说,这两人一个是侯爷,一个是太子,若真在家门口打起来,够魏朝人笑一年的!皇上还指不定怎么发落呢。
沈辛夷转向太子,咬牙道:“你先放开我。”
陆衍将她搂的更紧,右手已经抽出了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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