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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她有病-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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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衍眉毛猛的一挑:“哦?”
内侍叹了口气:“太子妃带来的人里,有几个不知道您的厨房不让进的规矩,经常东游西晃的,我们只要一说,他们几个就说我家太子妃如何如何,沈府如何如何,我们也不敢过分拦着,今儿一个没拦住,他们就钻到厨房里了,虽然我们立刻把人拉了出来,但。。。毕竟是进来了。。。
‘啪’陆衍手里的狼毫笔断了:“继续。”
他只让人盯着沈辛夷,却忘了她身边这些使唤的。
太史捷皱眉问道:“这些人跟什么可疑的人接触过?”
内侍又叹了口气:“他们轮着告假出了宫,所以。。。”
所以跟什么人接触都有可能。
太史捷听出了他未尽之意,面有为难地转向陆衍:“殿下。”
陆衍手指交叠,半晌不语,只脸上慢慢结了一层寒霜。
作者有话要说: 傲天马上要回来了,最近傲天不在太子嚣张很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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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太史捷瞧他不言语,当他是动了真怒; 劝道:“真相未明; 殿下还是再严查一番再下定论。”
陆衍弹了弹手指:“严查暂时不急,我倒是想看看; 谁想要我陆衍的命。”
太史捷一怔:“殿下的意思是。。。”
陆衍慵懒往靠枕上一倒; 一副病弱无力的模样:“将计就计; 瞧瞧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太史捷一笑,又把那碗药汁细细查验了一番,这才道:“这药好像不会置人于死地,但却会使人四肢无力,病情加重; 而且。。。”他踌躇片刻才道:“若是用的多了; 还会使男子不孕。”
太史捷说完,不由暗自思量,沈侯给过太子妃避子丸; 可见也是不想太子妃怀孕; 不想有太子子嗣的意思; 从这个角度看太子妃确实有嫌疑; 但仔细想想,别说太子和太子妃一直没圆房,就算真圆房过了,她手里已经有了避孕的法子,何必再多此一举给太子下药?可如今这药只有沈家下人无故碰过,所以实情究竟如何还不好说。
陆衍神色一动; 太史捷扶他躺下:“殿下既要将计就计,还得好生装作中毒的样子,务必得把这事儿传开了。”
陆衍点了点头,慢慢躺了下来,就在太史捷以为他要睡下的时候,他忽轻轻来了句:“太子妃那边的下人说,他们沈侯连皇上都得敬让三分,所以太子不敢不让着太子妃?”
这是方才内侍复述的原话,太史捷听毕都觉着太子妃实在太过,竟把底下人教成这个样子。
他虽这样想,却不好火上浇油,正要相劝,就见太子把被子拉高,声音冷冷淡淡:“是该好好立立规矩了。”
沈家几个仆从都敢不把他放在眼里,是不是沈五也这般想的?他想到此处,面色微沉。
给太子妃立?还没等太史捷思忖,陆衍已经合眸睡下了。
。。。。。。
沈辛夷还在为仆从的事情烦恼,同张媪道:“若是太子身边的人这般不守规矩我还好说嘴,偏偏惹是生非的是咱们的人,倘太子质问起来,我都没脸回话。”
张媪叹口气:“您也别发愁了,您前些日子不是脑袋病了就是着凉发热,压根没功夫管理这些庶务,有些岔子太子也能体谅。”
沈辛夷却摇头:“不是这么说的,若真是好的,譬如阿姆你和玉烟玉容她们几个,就算没人管也能自我约束,守着规矩来,他们来了没几日就放诞起来,可见还是规矩不严,倒是我的不是了。”
太子妃能带的陪嫁下人有限,所以除了沈辛夷带来的都是最亲近的常随,除了他们,便是二房三房陪嫁送来的两三个厨娘小厮了。说来让人叹气,沈家是从沈修远这一代彻底发迹起来的,到如今也不过短短二十年,有那么点暴发之家的意思,所以仆从在外只知耀武扬威,却不知谨慎本分,进到宫里来越发不可一世,若是那些积年世家的仆从就绝不会如此了。
她想了想,问张媪:“阿姆把今儿没来的人的名单抄撰给我一份。”
张媪点了点头,很快拟出一份儿名字,沈辛夷接来看见头一个名字,眉头就是一皱:“钱媪?她怎么也懈怠起来?”
钱媪在侯府的时候就是她小厨房掌事的,沈辛夷当年有一次不慎落水,还是她奋力相救,她也就此落下了下雨阴天就腿疼的毛病,却因此极得沈家人信重,所以沈辛夷嫁入宫中也把她带上了,没想到她就开始敷衍懈怠了。
张媪叹了口气,实话实说:“不止如此,她前些日子还请假出宫了几天,她手底下的刘媪也有样学样地出了宫。这不,今儿好不好的,两人又说要歇一天,却没在自己屋里歇下,而是在少阳殿四下闲晃,就是不去当差,我劝了几次她们也没听。”
沈辛夷脑仁突突跳着疼,她把手里名单扫了一遍,当即就要发作。
张媪又道:“您要发作是肯定的,我先着人把那几个闹的最凶的看押起来,这几人不能再留了,发卖也好,杀了也罢,绝不能留下来!而且其他的今儿也得尽快料理了,不过就算罚人也要捂严实了,这事儿不好传出去。”她怕她气着,捧出家书来:“您快瞧瞧侯爷和夫人来的信吧。”
沈辛夷被劫之事宫里瞒得紧,侯府也是几日之后才知道的,知道后立刻给她写信来问,她今儿早上收到信本想料理完庶务再看,没想到耽搁了这么久。
家书抵万金,她忙让张媪把书信取来,自己低头细细读着,等她反复看了几遍,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
张媪心里一紧,忙问:“怎么了?可是侯府出了事?”
沈辛夷慢慢摇头:“前两页纸是阿爷写的,都是问我是否平安,后四页是母亲写的,记了些家中琐事,但是有一桩事。。。”她面色古怪:“我那堂姐沈雅乐最近频频出府,每次回来的时候都心事重重,上回无意中撞到阿娘还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就走了。”
其实这事儿她阿娘也没怎么上心,只是在心里寥寥提了几句,可她就是觉得有古怪。沈雅乐和她的关系从小就不好,上回因为阿娘想让堂侄女替嫁,她更是把大房恨上了,平时没少作妖,只不过沈辛夷知道她心里有气,平时睁只眼闭只眼罢了,但如今瞧沈雅乐重重反常,她不得不起疑。
张媪亦是有些疑惑:“难道四娘子近来有什么事儿?
沈辛夷慢慢摇头:“罢了,我给母亲去信一封,让她多多留心。”
她提笔才写完信,还没来得及放下手里的细狼毫笔,玉烟匆匆跑进来,气儿都喘不匀的样子:“娘子您快去看看,太子喝完药之后病情突然恶化,现在已躺在榻上了!”
沈辛夷一惊:“怎么回事?”
玉烟摇了摇头,为难道:“具体的我也不知。。。”
太子重病,她这个做太子妃的再不去看看说不过去,只怕就连一直帮着她的太后和文昌帝都会对她心存不满,她没多想就去了陆衍在的书房。
陆衍此时已经醒过来,眼皮懒洋洋地撩开一线,看着沈辛夷淡淡问道:“你来做什么?”
沈辛夷先没搭理他,转向太史捷:“殿下怎么了?”太史捷做戏做全套,拿着药碗一脸为难:“太子妃,殿下不肯吃药。。。”
沈辛夷不得不接过药碗,侧身坐在陆衍榻边:“我来服侍殿下吃药。”
陆衍瞥了眼她手里的药碗,抿着唇不入嘴,沈辛夷‘啧啧’两声,又取了一只玉碗,把罐里的药到了点出来,再勇敢地一口喝下去:“我敬太子一杯,太子快干了这碗药,不然就是不给我面子啊。”
陆衍还真就不给她面子了,冷哼一声背过身去,沈辛夷在榻边‘喂’了声:“殿下,我一个健全人为了哄你都喝了半碗药了,你怎么这么不给面子呢?难道要跟我五魁首六六六?”
陆衍仍旧不语,沈辛夷没耐心哄了,把药碗递到他嘴边,一手捏住他挺值的鼻子。
陆衍就觉着唇瓣碰触到一个微凉的东西,接着鼻子被人捏住,他不由自主地张开嘴,苦涩的药汁就灌了进来,他咳了声,终于肯老实喝药。
沈辛夷在他榻边的圆凳上坐下,见他喝完药了,终于开口问他:“我听太医说殿下的病情已经稳定,怎么一上午的功夫就加重了呢?”
陆衍用方帕擦了擦唇,闻言抬眼看她:“你真想知道?”
沈辛夷听这话不对,皱眉道:“我自然是想知道的。”
陆衍放下方帕,双目直视着她,声音沉沉:“中毒。”
沈辛夷脸色瞬间变了:“这怎么可能?!”
陆衍仔细观察她的神色,正欲开口,外面就有人来报:“皇后到!”
他眉心微拧,他不想让皇后知道这事儿,免得闹的阖宫不宁,于是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沈辛夷心神大乱,也没顾得上留心他的神情。
陆衍中毒?是谁下的?怎么能下成功?他中了毒现在可有事?
那边齐皇后已经冲了进来,她没顾得上仪态,白着脸匆匆问道:“九郎,你没事吧?叫太医瞧过了没?怎么突然就不好了呢?”她人不管多么极品,待陆衍这份心意却半点不掺假,她前些日子一直被太后和皇上禁足,今儿听说陆衍出事,这才匆匆赶了过来。
陆衍以拳抵唇,重重咳嗽了几声:“母后,我无事,昨晚不小心着凉了。”
沈辛夷还以为他会告知齐皇后药里有毒的事儿,没想到他竟瞒下了,不由奇怪地看他一眼。
齐皇后才看到沈辛夷,眸光一戾,厉声道:“九郎病情本以稳定下来,才娶你没多久竟加重了,定是你害的!”她越说越怒,仿佛沈辛夷真的要杀了她儿子似的,一时急怒攻心,走到沈辛夷面前,声音狠厉:“太子妃,你倒是跟我说说,太子为何突然病重?若是说不出来,我拿你是问!”
因为中毒。。。可这理由她不能说啊,若是传出去,不知还会掀起多大的波澜。
沈辛夷委实受不了皇后这奇葩老娘们,她不是那等好脾气的,要是换个人这样屡次三番上来撩拨,她早就把人爆锤一顿了。
她冷哼了声,还没来得及开口,太子就咳着道:“母后先出去吧,儿臣身子实在不适,太医叮嘱要我静养,经不得吵闹。”他顿了下,又道:“实是昨晚着凉才加重病情,太医说只要。”
齐皇后面上一怒,也不好真拗了太子的意思,临走之前狠狠地剜了沈辛夷一眼,这才匆匆走了。
沈辛夷本来想问问他中毒的事儿,没想到太后又过来探望了,她好不容易把来探望的人送走,终于得空转向太子,面色沉肃:“殿下,你放才说的中毒,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很难理解吗?”陆衍看她一眼,信手拿了个枇杷在手里把玩:“有人给我蓄意下毒。”
沈辛夷先是一愣,面上竟显现出几分迷茫,沉默许久才沉声开口:“我知道是谁干的了?”
陆衍眯起眼“哦?”
沈辛夷:“是陆冰。”
陆衍:“。。。”
沈辛夷继续道:“我前些日子答应陆冰要让他做正室,本想过些时间再迎娶他的,没想到他这就等不及了,竟下毒陷害于你,想早日登上我的正妻之位。”她叹了口气:“是我看错他了。”
陆衍:“。。。”
他一听沈辛夷这话,就知道她又犯病了,索性不搭理他,微微仰头,冷冷嗤了声:“我这碗药,除了我厨下之人,就只有你的人碰过,你倒是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沈辛夷一怔:“你怀疑是我干的?”
陆衍不接这个话茬:“你的人不顾警告,屡次出入厨下,敷衍塞责,目中无人,还屡次放出目无王法的狂言。”他冷笑了下:“他们说,皇上都要怕沈侯三分,你是沈侯的女儿,你的姑母是贵妃,也全然没把我这个太子放在眼里。”
这话简直饱含不臣之心,只要皇上愿意,拿着这句话作为把柄将沈家吵架问斩都不在话下。
沈辛夷再疯,基本理智还是在的,她倒抽了口气:“这绝不可能,他们怎么敢妄议宗室!”又暗自庆幸自己把人先罚了。
他啜了口茶,目光清冷:“下毒的事儿我先不审你,沈家下人无法无天,屡次懈怠,顶撞我身边理事的属臣也敢顶撞,这事儿你可认?”
下毒已经是另一件事了,下毒牵扯出来的,是沈家仆从对宗室不恭,在东宫放肆妄为之事,现在他要解决的就是这桩事,会牵扯出这点,却是连布局之人都没想到。
她带来的仆从里现在还有几个搪塞请假的呢。沈辛夷就算想抵赖也不成,龙傲天敢作敢当,冷声道:“是我管教不严。”她想了想,还是表明自己立场:“你说的没错,这些人确实欠管教,我不会轻饶他们的。”
张媪紧着补了句:“殿下,太子妃得知他们不守规矩之后,已经命人惩处了。”
陆衍‘嗯’了声,随手敲了敲床板,立时进来几个金吾卫。他似是没听见一般,淡淡吩咐:“把太子妃带来的所有下人都压下去,不管太子妃罚没罚过的,每人杖责四十。”她罚是她罚,他罚人自有一套规矩。
他也懒得细查谁惹事谁安分守己,命金吾卫立刻动手,连张媪玉烟玉容她们几个都拿住了。
太子亲自惩罚太子妃的人,这未免也太伤太子妃颜面了?太史捷一惊,他前些日子觉得太子对病中的太子妃似乎会宽宥不少,且两人进来关系和缓了些,他还以为太子会把这事轻轻揭过,没想到真冒犯到他身上了,他还是一般的辣手。
他正要劝说,沈辛夷看见张媪她们几个被抓,已经勃然大怒:“你反了天了!”她已经下令严惩了,陆衍再插这一手算怎么回事?这是再打她的脸呐。
陆衍翻身又靠回迎枕上,也没看她,微微合上眼:“还有那两个妄议沈家和宗室关系的。。。”他选了个舒服的姿势,口气随意:“割舌挖眼。”
既然沈五管不好下人,他就帮她管。
沈五应该感谢他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安利基友的文儿:福运郡主 BY 晏央
韩梦沁她命好,旺母、旺夫、旺己,
一朝父亲和母亲和离,都说她要没人管了,
谁知一转头她母亲就二嫁进宫做了皇后,还生下了太子。
从此,她爹和祖母再也不敢怠慢她,把她当祖宗供着。
她自幼指腹为婚的未婚夫被继母揉搓,眼看着就要上战场送死,
结果竟立了大功回家来,还得了侯爵之位。
入京时韩梦沁因父母和离,且父亲官职低,被人瞧不起,
结果皇上一转头,赐了个郡主头衔下来。
众人:她怎么就命那么好啊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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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陆衍觉着自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他不过是自己私下发落而已; 若是他真想把沈家怎么样; 大可把这几个乱嚼舌根的人提到皇上面前,纵然不能因此发落沈修远; 也够他喝一壶的了。
再者说了; 这些下人今儿敢给他下毒; 明儿是不是敢拿刀捅主子?
他没理会沈辛夷的呵斥,施施然闭上眼。
沈辛夷在知道这起子人拿着她的名声胡作非为的时候,就已经下令处罚了,没想到被陆衍横插一杠子,偏偏她还说不得什么; 毕竟这些人真是犯了口舌大罪。
她不打算管那些不受教的; 但张媪玉烟几个她却不能不管。神情凌厉地看了眼那些冲上来的金吾卫,金吾卫顾忌她的身份,不敢轻易动她; 她对陆衍冷冷道:“张媪玉烟他们几个都是在我身边服侍的; 我以我的名声担保; 她们近来一直勤恳当差; 也不曾非议宫闱之事。”
她说到这里,见陆衍仍是闭目不言,骤然发狠:“你动别人我无话可说,毕竟我有管教不严之过,但她们几个你若是敢碰了,别怪我不留情面!就算闹的宫里宫外人尽皆知也不再话下!”
陆衍睁开眼; 他并不是受人威胁的性子,眼底闪过厉光:“本来只是东宫里的事儿,要是闹大了,你不光太子妃做不成,就连沈家也别想回去,长安多得是处罚宗室女眷的庵堂!”他没想到沈辛夷为了几个下人竟敢顶撞他至此。
沈辛夷冷笑了声,陆衍脸色更加难看,正要吩咐人动手,太史捷忙行了个大礼:“殿下,太子妃虽有不周到的地方,但她前些日子一直病着,料理下人难免有所疏漏,还请殿下见谅。”
陆衍冷哼了声没说话,太史捷一看有门,继续道:“太后皇上御下一向宽厚慈悲,况且这几人都是太子妃身边服侍的,勤恳本分,恭谨知礼,有目共睹,若是连他们也一起打了,岂不是搞得东宫风声鹤唳人人自危?”他一拱手:“还请殿下三思。”
太子秉性刚强,现在瞧来犯了病的太子妃也是个厉害的,若太子真打了太子妃身边贴身服侍的人,太子妃颜面必然全失,东宫内外闹的都不好看,太子的处境只怕也十分不利,还是把这事儿死死捂住为好。太子脾性强硬,可以不管这么多,他却不得不多考虑些。
陆衍不知是给谁的面子,看了他一眼,勉强抬了抬手,让已经进来的金吾卫退下。
沈辛夷也懒得再跟他争执,冷哼了声,带着张媪几个转身要走。她路过太史捷身边的时候,脚步忽的一顿,冲他点头:“你很不错。”
太史捷见惯她四处怼人的场景,冷不丁被她一夸奖,竟然有点微妙的受宠若惊,于是拱手自谦:“不敢不敢。”
沈辛夷伸手,像黑社会大哥似的拍了拍他的肩:“你虽然老了点,但是忠勇可嘉,晚上来我房里伺候吧,我要好好奖赏你,把你正儿八经地抬成二房。”说完又瞪了陆衍一眼,转身走了。
太史捷:“。。。”
陆衍幸灾乐祸地瞟他一眼:“还打算为她说话吗?”
太史捷擦了擦额角被吓出来的冷汗,干笑:“太子妃尚在病中,说些狂言也是可以理解的,况且她又没存什么坏心。”
陆衍冷哼了声,不说话了。
。。。。。。
沈辛夷气冲冲回了自己住的东殿,张媪劝道:“您就别恼了,幸好殿下只追究了您管教下人不严之责,若是认真追究起下毒之事,您又该怎么脱身?毕竟您连毒是谁下的都不知道,这可真是天降一口黑锅了。”
要她来说,太子只追究下人的责任反倒是好事,正好转移了他对下毒之事的注意力,下毒那口黑锅才是真正要命的。
她撇了下嘴,张媪又劝:“况太子罚的也无甚错,那些人本就吃里扒外胡言乱语,多罚一边不算冤了他们,只是有些伤您的面子罢了,就是今天太子要罚我和玉烟她们,您也不必劝阻,他是世上一等一的精明之人,哪里不知道谁有错谁没错?方才金吾卫拉车我们的时候,压根没用大力,可见不知真的想罚。”
沈辛夷却不同意她的观点,不管脑子有病没病,她都是有点犯轴的人:“错了就是错了,没错就是没错,你们本就勤恳认真,我却护不住你们,还要累的你们受罚,这不是好主家应该干的。”
张媪听了这话,又是感动又是欣慰,也顾不得规矩,一把搂住她:“我们娘子最好了。”
沈辛夷低下头,面色沉凝:“现在当务之急是把下毒之人找出来,太子下回问的时候,咱们可还得有个说法。”
张媪点头,肃容道:“娘子对下人何等宽厚,他们却背主陷害,真该碎尸万段!”她又道:“娘子您也别着急,这事儿不是这么好查的,我近来定会帮您留心。”
老实说,侯府的御下手段不算太严,沈辛夷性子护短,对下一向多有袒护,没想到竟纵大了她们的心,斗米恩升米仇,这几个就是最好的例子,老实说,他们死了张媪半点都不会同情。
沈辛夷点了点头,低声道:“阿姆。。。你着重留意一下厨下的几个人,太子熬药是在厨房,能接触他的药的,也只有厨下了。”
张媪郑重点头。
两人说了一时,那边四十个板子也打完了,碎嘴说皇上怕沈侯的两个被割舌挖眼,另三个说太子不如太子妃的,在杖刑中被活活杖毙,剩下的也被揍的一瘸一拐,有些上午没来得及收拾了,此时也是倒了大霉。
沈辛夷这时候必须得跟陆衍统一战线,不然这帮子人得不到教训不说,宫里的非议只会更严重。
她拧了拧眉,指了两个闹腾的最厉害的,下了今儿的第三道罚令:“掌嘴五十下,去跟尚宫局说一声,把他们逐出宫去。”
别以为掌嘴五十不厉害,现在可都是用竹板抽巴掌的!五十下脸基本要烂完了,他们这种无亲无故又破了相的,出了宫必是死路一条,两人这才有了悔意,哭着不住磕头求饶。
沈辛夷摆了摆手,示意人把他们拉下去,又冷冷道:“其余人各掌嘴十下,以此为戒。”
这些宫里护卫还是听她的吩咐的,当即把这几个又拖了下去。张媪提醒:“这么一来,您身边的人可就少了一半,得赶快拉拔几个得用的人才是。”
沈辛夷蹙了蹙眉:“这个不急,先把这桩事查清楚了再说。”
陆衍晚上果然没回东殿,沈辛夷本来想找陆冰和太史捷来暖被窝,张媪吓得嘴角抽搐,忙不迭地把她哄上床睡了。
张媪的速度很快,没用两天就查出了点眉目,厨房果然有异常。
与此同时,沈辛夷也很快得了母亲的回信,她上回觉着沈雅乐不对头,特地给母亲写了信让她留心,周氏执掌沈府多年,说一不二,不到半天就查出了问题,立刻给女儿递了口信。
沈雅乐最近频频出府见人,见的不是别人——正是沈辛夷的掌勺厨娘钱媪,钱媪最近频频出宫,原来是见沈雅乐去了。而且沈雅乐最近还常常出去买药,但是不会在一家药店一次买齐,都是东家买点西家买点,让人很难知道她配的药是用来干什么的。
她还查了钱媪家的近况,钱媪有个独子,看得如命根子一般,可她这儿子不小心惹上人命官司了,本是要问斩的,她知道沈家几个主子都是正派人,不会管她这个害了人命的儿子,所以也没敢和沈家提,但不知什么人把她儿子捞了出来,接着就有了她和沈雅乐的接触,两人接触之后就是下毒的事儿了。
事情到现在已是十分明了了。可是沈雅乐为什么要害太子?她跟太子又没有利害关系,甚至两人都没见过面。
周氏还不知道闺女在宫里出了什么事,只语气严肃地叮嘱她要小心谨慎。沈雅乐就算没安好心,但她没有切实的证据,也不能随便发落,不然大房二房之间的情谊可都完了。
张媪听完这些,表情也狠厉起来,咬牙道:“这钱媪。。。”她气的,一时都想不出骂人的词儿来了。
沈辛夷手指一顿,沉声道:“把钱媪拿过来,别惊动旁人。”
她贴身侍婢里除了玉烟和玉容,还有玉风和玉祈,这两人都是沈侯从军。队里提拔上来的,武功高潮,寻常三五个大汉近不得身,两人很快就把钱媪请来,因两人都是客客气气的,钱媪没觉察到不对劲,打起帘子问道:“娘子,您找我有什么事?可是吃的东西不合胃口?”
她虽也受了四十板子,但因她上了年纪,而且她自己不怎么闹腾,多是唆使别人吵闹妄言,所以金吾卫下手略轻,现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沈辛夷看了眼她的满面红光,打了个响指:“把她拿下。”
。。。。。。
沈辛夷这边查了个确凿,陆衍那边的速度也不逞多让,差不多也是这时候查出下毒之事的主使。
太史捷皱眉问道:“当真是沈四娘干的?下毒的人是太子妃带来的钱媪?”这事儿越发扑朔迷离了。
探查消息之人躬身:“千真万确。”
太史捷转向一直没开口的陆衍:“这。。。您看?”
就算查清了是沈四娘做的也没用,太子妃和沈四娘是同宗的姐妹,亦是有可能是她怕被人发现,所以指使沈四娘干的,毕竟沈四娘又没有见过太子,她和太子无仇无怨,为何要害他?总之,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此事不是太子妃所为,太子只怕不会消除怀疑。
陆衍撩起眼皮:“你觉着太子妃知不知道此她堂姐和她手下人合谋给我下的毒?”
太史捷点头:“定然是知道的。”他低声道:“我听说太子妃已把钱媪拿了?若是她不知道此事,怎么会拿钱媪?”只不过区别在于,如果下毒的事儿是太子妃主谋,她拿下钱媪是为了杀人灭口,如果不是太子妃所为,她拿下钱媪应当是查清了事情原委,要给太子一个交代。
陆衍沉吟片刻,起了身:“那就去问问她。”
。。。。。。
钱媪没料到她来这么一出,慌忙挣扎:“娘子,您这是干什么?!”
沈辛夷冷笑了下:“你最近跟沈雅乐处的还好吗?她帮了你不少忙啊。”
钱媪脸色一白,慌慌张张地道:“奴听不懂您在说什么?您,您不能这么对奴啊,奴一直忠心为您,您忘了吗?当年您不慎落水,就是我拼了命救下的啊!”
当初钱媪是救过她一命,难道她这些年对钱媪不好吗?下毒这事儿可大可小,若是太子存心追究,一个谋害储君的罪名下来,只怕整个沈府只怕都要陷进去!
且她心思歹毒,挑唆着别人闹事,自己一味装好人,沈府下人偷闯厨房这事儿就是她挑唆的,那天她趁着内侍给太子熬药的时候,唆使了几个沈府下人过去闹事,自己趁乱下了东西进去,最后闹事的几个都被打死了,她却办成了事还安然无恙,只被捎带着轻轻罚过,当真是险恶。
沈辛夷待下一向不错,她又因为有救命之恩,在主家面前一向颇得体面,这回要不是她暗中煽风点火,私底下说什么皇上也惧怕沈侯之类的话,这回被罚的七八个人也不至于齐齐失了方寸,在宫中就敢胡言乱语,敷衍塞责。
她懒得和钱媪废话,一抬手:“对外说她偷了我的簪子,把她捆住手脚堵住嘴关起来。”
玉风玉祈立刻动手把她捆了起来拖出去。沈辛夷转向张媪:“阿姆,你觉着这人咱们该直接杀了还是交给太子?”
张媪想了想,果断摇头:“娘子你想,虽然主谋害人的事四娘子,动手的是钱媪,但这两人一个是你堂姐,一个是跟了你七八年的仆妇,你又没有证据证明这事儿跟你无关,就算把四娘子提进宫来审问,她也大可以泼你一身脏水。”
她顿了下,又沉声道:“四娘子和太子无干,没必要加害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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