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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她有病-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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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长恩侯嫡女沈辛夷,一心痴恋太子,可惜却被太子屡次拒之门外。
后来皇上一纸诏书给沈辛夷和太子赐婚,太子拂袖震怒。
大婚当日,沈辛夷撞坏了脑子,坚持认为自己有个和太子长得很像的白月光,并且觉得太子只是自己找来的替身。
婚后日常:
“呵,男人,别妄想我会爱上你,你不过是个替身罢了!”
“替身就该有个替身的样子,认清你的身份!”
“从来没有人敢拒绝我,你想做第一个?”
太子:莫挨老子!
放飞自我欢脱文,欢脱甜宠,不考据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穿越时空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作品简评:
本文讲述了一个太子妃从现代穿越而来,满脑子霸总剧本,一时不察被撞坏脑子,把太子当成自己替身的故事,由此发展出一系列爆笑沙雕情节,太子妃每天都在表演剧本,太子无法应对,只能屈从于太子妃的‘淫威’的故事。
本文文笔清新动人,笑点密集,欢脱不虐,让人忍不住拍案狂笑,仿佛看了一个个精彩的喜剧表演,看完心情犹如坐上上升的过山车,一定会开心起来。
第1章
“太子妃现在还昏迷着呢,你们再去请太医来瞧瞧!”
有个侍婢装扮的女子急声催促,手下动作却不停,用湿帕子轻轻给昏在床上的太子妃沈辛夷擦脸,侍女瞧自家太子妃脸色苍白,心下大为心疼。
哎,要说太子妃也是命苦,好好的大婚吉日,却在半路上遇到刺客,脑袋磕了一下,还不知严重不严重。
她心里正在担忧,忽然看到太子妃动了动,她一个怔忪,太子妃就已经醒过来了,她翻身坐起,冷峻的目光扫视了一周,沉声道:“我这是在哪?”
侍女从没见过她这般神情,被她邪魅狂狷的眼神看的心砰砰乱跳,懵逼片刻才道:“娘子您终于醒了!咱们已经到行宫了,您现在在行宫的风荷院里,还有小半个时辰您和太子的昏礼就要开始了,我,我去叫太医?”
呵,什么太子,不过是个替身而已。
沈辛夷勾起唇角,邪魅一笑:“我就知道他逃不出我的手心!”她又往外一指:“去,告诉太子,让他以后好好服侍我。”
那啥,沈辛夷是条胎穿的穿越狗,上辈子受到霸总小说霸总电视疯狂荼毒,脑袋受创思维混乱,以为自己有个白月光,太子是白月光的替身。
侍女看看她的脸,又听到她说的话,就是再傻也知道她出问题了,她嘴巴张了张,不敢刺激沈辛夷,小心翼翼道:“您。。。您知道您是谁吗?”
沈辛夷高贵冷艳地看了她一眼:“长恩侯嫡女沈辛夷。”
侍女松了口气,轻声道:“那。。。别的您还记得吗?比如您为什么嫁给太子?”沈辛夷拼命回忆了一下,觉得脑子一团浆糊,皱起了眉头。
侍女只好从昨天开始,给她慢慢讲。
。。。。。。
把时间往回拨十来个时辰,就是沈辛夷的大婚前夜。
因为是出嫁前夜,沈辛夷她出嫁后就得住在宫里,出入不便,她阿娘怜惜她不得自由,今夜特地请了亲朋来说话。
有个少女轻笑着对沈辛夷道:“阿妹明日就要和太子成婚,我这个做阿姊的可真是羡慕极了,以后阿妹成了太子妃,可别忘了多多提携阿姊啊。”说这话的少女扑闪着大眼,笑呵呵地看着坐在对面的沈辛夷,她言语间满是欣羡,面上却掩不住的幸灾乐祸。
当初知道自己要和太子成婚,沈辛夷的内心是持续崩溃的。
沈辛夷正在玩牌九,用赌博麻痹自己四分五裂的内心,听到这段嘲讽,她的心理建设瞬间崩塌了:“堂姐既然这么羡慕,不如去跟皇上说换你当太子妃?”
幸灾乐祸的是二房堂姐沈雅乐,她嘚瑟不成,反被沈辛夷堆了回来,噘了噘嘴不说话了。
沈辛夷看着手里的牌,脸色发绿,按说嫁给太子之后就是正儿八经的太子妃,皇后的预备军,但谁人不知当朝太子身染重病,能不能活到当皇上的时候还是两说,而且沈辛夷的父亲是手握重兵的长恩侯,姑母是当今圣上的贵妃,贵妃所生的八皇子和太子素来不睦,两人隐隐有夺位之争,不光如此,沈家还和太子有几桩旧怨,这桩赐婚太子是极不愿的,当初皇上一提他就拂袖震怒,奈何皇上强令,他这才勉强答应。
有这几条,别说是当太子妃了,就算是让她当王母娘娘她也坚决不干。
旁边人见气氛不对,出声缓和:“四娘说的是,听闻太子俊美如瑶林琼树,身份又高贵,能嫁给太子当然有福了,以后还指不定能登鸾凤座呢。”
沈雅乐一直看沈辛夷不顺眼,难得逮住了嘲讽的机会,不知想到了什么,歪着头又是一笑:“太子俊逸若天人,就连阿妹原来都倾心于她呢,阿妹,能嫁给心中的如意郎君,你可是有福了哦。”
国朝民风开放,沈辛夷原来示好于太子倒是无人闲话,但示好却被直接拒了才是大跌颜面。沈辛夷懒得再听她的酸话,皮笑肉不笑道:“不敢不敢,也就比堂姐有福一点吧。”说完便伸了个懒腰,越发显得腰肢纤细柔软。
她对太子确实有过好感,当初一见之下就为色所迷,她是挺喜欢太子那张脸的,但他再怎么好看也比不过家里重要,她这些年也逐渐摆正自己沈家人的位置了,没想到皇上竟来了强行赐婚这么一出,她真是。。。心态崩了。
她想完这些,倦倦地打了个哈欠,这般慵懒的动作她做起来竟也无比好看。沈雅乐瞧的眼中冒火,还要再说几句酸话,被旁人硬扯着走了,来陪她说话的朋友道:“五娘你好好休息吧,明早还要早起梳妆打扮呢。”
沈辛夷点了点头,客气送她们出门。
侍女捧上安神茶来,沈辛夷咕咚两口喝了,她自打知道皇上赐婚的消息便烦的成夜失眠,如今事情已成定局,她反而放下了重重心思,明日愁来明日愁,喝完安神汤就沉沉睡过去。
这一觉居然睡的颇沉,她第二早上还是被摇晃起来的。
几个仆婢服饰她沐浴梳妆,她如今年不过十六,却已出落的格外窈窕,肌肤如玉,纤腰如柳,看的仆婢都迷乱了一瞬,众人有条不紊地服侍她换上百鸟朝凤的吉服,越发显得雍容华美。
不过化妆就比较挫了,她脸上给抹了一层一层的白。粉,嘴巴和腮帮子还抹上了鲜红的胭脂,造型可以s贞子,她正对着光亮的铜镜怀疑人生,忽听到外面嘈杂喧闹,她皱眉问道:“外面怎么了?亲迎的队伍来了么?”
几个侍婢吞吞吐吐说不清楚,沈辛夷皱了皱眉,直觉有麻烦,让侍婢提着裙幅去了前厅,一路上倒也无人敢拦,她绕到前厅的照壁后往外瞧了一圈,却没瞧见太子。
坐在迎亲金辂辇上的不是太子,竟然是十五皇子陆洗,他是太子一系,对太子素来忠心,苦逼着脸长恩侯和周氏拱了拱手:“。。。侯爷,侯夫人,太子的身子你们也是知道了,今儿太子本来已经准备停当了,但临出发时却发了病,拉着我的手让我替他亲迎,说万万不可怠慢侯爷掌珠。他病重不得亲自前来,还请两位见谅。”
魏朝确实有让未成婚的弟弟代为迎亲的习俗,但太子这理由找的着实不走心,前几日还说病情稳定,到成婚的时候病情又加重了让皇弟替迎,如此做派,岂不是让沈家和沈辛夷受人耻笑?太子这是连乱点鸳鸯谱的皇上和沈家的脸一起打了。
偷听的沈辛夷觉得脸上一疼,她昨天还和阿娘说太子不会太给她难堪,没想到第二天脸就被打肿了。
沈修远面色不变,周氏脸色微微一沉,旋即关切道:“太子如何了?殿下 身子最重,若是病的狠了,婚期推迟几日也不打紧。”
陆洗忙摇头:“这如何使得?太医说太子静养几日就无碍了。”
周氏见太子这般轻慢自己女儿,要不是皇上下了圣旨,她当场就要悔婚!
沈辛夷眼瞧着场面僵持,只得让侍女过去传话,自己先回吉房等着,周氏得女儿说劝告,这才勉强缓了神色,允十五皇子进来迎亲。因着此事,众人脸色都不好看,好好的喜事居然办出了丧事的风味。
魏朝没有红盖头这一说,陆洗一见她那张好比馒头上抹俩腮红的脸,心里先同情了太子一把,他代太子和沈辛夷行完了奠雁礼,又辞别了父母,拜别了家庙,这才随着陆洗登上了马车。
沈修远是手握重兵的都护,这几年一直带着家人在泉州训练水师,皇上赐婚之后他以此去帝都路途遥远为由婉拒了婚事,不想皇上居然以避暑为由到了江南,住在离泉州不远的行宫里,又下了一道赐婚的圣旨,这次口吻严厉,其中还有威逼之意,他只得无奈应下。
从泉州到江南行宫约莫一天半的路程,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大早出发正好能在明天黄昏吉时候赶到举行昏礼,但时间也相当紧迫,十五殿下路上不敢耽搁半分。
沈辛夷作为新娘不能随意下车,干脆靠在车围子上补眠,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车厢震了一下,她半睁开眼,迷迷糊糊问道:“怎么了?现在几时了?”
身边的侍婢皱眉道:“回娘子,已经是下午,咱们行了好几个时辰了,十五殿下怕去晚了错过吉时,所以挑了条山林近路带您走,路上难免颠簸,您且忍忍。”
沈辛夷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吉时是国师带人算了许久测出来的,魏朝笃信这些风俗,皇室尤甚,若是错过了吉时,宁可等几个月等到下个吉时再成亲。
侍婢话才说完,马车又重重颠了一下,这下沈辛夷磕到后腰,疼的轻轻哎呦了一声,侍婢忙扶着她,哀求道:“殿下,我们家娘子经不得颠簸,还请殿下缓缓。”
陆洗纳闷道:“这条路我提前带人走过,这条小路平平坦坦的,并没有这么多路障啊。”
沈辛夷忍不住把车帘掀开一角,只见这片地面坑坑洼洼,上面尽尖利的树枝树干和大小石头,小的有拳头大小,大的却有半个人那么高,她瞧这场景蹊跷,忍不住出声道:“这好像是人为。。。”
陆洗也反应过来了,厉声道:“快保护太子妃!”他话音刚落,前后就燃起了冲天大火,阻断了迎亲队的前路和后路。
陆洗本来还以为是哪个失心疯的贼人敢劫持宗室的迎亲队,但瞧见这把火才发觉不对,若是真的贼人,为什么不直接伤人杀人?地上的路障和这两把火虽然阻碍了众人行进,但对众人并无实质伤害,更像是。。。拖延时间。难道有人想使得太子妃错过成亲吉时,好搅黄这桩亲事?既然想搅黄亲事,那定然不止这一个手段!
他脑子一瞬间转过许多宗室阴私,脸色都变了,急声道:“快走!绕过起火的地方,吉时绝不能错过!”绝不能让幕后之人得逞!
沈辛夷听他这一嗓子,心说又不是你娶老婆,你不用这么拼命吧!然而十五殿下没给她感慨的机会,一声令下加快了速度,她被晃得七荤八素,马车绊到一块路障石上。
‘砰’
她脑袋重重磕在马车上,眼前一黑,人事不知了。
等她醒来之后,就变成这德行了。
。。。。。。。
侍女帮着她回忆完,又低声道:“这桩婚事虽然不和您和太子的意,但您当初到底是喜欢过太子的,以后好好处着,未必不是桩好亲事,您说是不是?什么让他伺候您的话,可万万不能再说了。”
她一提醒沈辛夷就把这些事想起来了七八了,嗤笑了一声,立刻否认:“我会喜欢太子?你脑子糊涂了吧?”明明是个替身而已!
侍女:“。。。”究竟谁脑子糊涂了!
她又强调了几句,沈辛夷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样子,她也是无奈,可是现在离昏礼之后小半个时辰了,她只得叮嘱沈辛夷人前不可妄言,又先去请十五殿下过来。
陆洗一见她就道歉:“是我考虑不周,才让皇嫂受了委屈,路障之事我已告诉父皇,他必会严查到底。”
沈辛夷连看都没看陆洗一眼,冷漠道:“怎么叫他来了?太子呢?”
陆洗如今刚过十八,承受能力较弱,被她的嫌弃脸弄的玻璃心碎了一地,难道他想代兄迎亲吗?还不是被逼的!宝宝委屈。
陆洗不敢得罪未来皇嫂,郁闷道:“太子病重起不得身,昏礼只怕也要我来代他完成,还请皇嫂见谅。”
沈辛夷大马金刀地坐在床上,神情邪肆,满是煞气:“你,给我去告诉太子,他要是不来,这门亲事就此作废!”
作者有话要说: 朋友给我算了一卦,这个点发比较吉利,以后还是正常下午六点~~
因为古礼里成亲一般是在黄昏,所以婚礼又称昏礼,不是错别字哟(^U^)ノ~
第2章
本应卧病在床的太子,正在书房和人手谈。
太子面如冠玉,约莫是久病的缘故,他面色略显苍白,他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里的黑玉棋子,听见外面准备昏礼发出的喧闹声,微微皱了皱眉,眼底不经意地掠过一丝厌恶。
跟他对弈的是他母族长辈太史捷,他相貌寻常,衣料也是普通,一双眼却深邃如海。
太史捷手执白子,苦口劝道:“殿下答允皇上赐婚虽是被迫,但此事已定,您又何必给众人难堪呢?您和沈家虽有旧怨,但您气吞万流,海纳百川,日后更有光明坦途,实不必拘泥旧事。再说迎亲路上有人设陷阱阻止殿下成婚,您更不能如他们的愿才是。”虽然迎亲他没去,但还有拜堂之礼,太子若能亲自和沈家女拜堂,对沈家脸面上也能过得去。
太子重病几年,其余皇子心思浮动,皇上下旨赐婚固然有自己的私心,但也确实有借沈家之势巩固太子之位的意思。
太子思忖半晌,落下一子,这才道:“太史公知我非大度之人,更不打算同沈家交好。”对太史捷他一向敬重。
太史捷了解他性子,苦劝无用,又激将他:“太子敢不敢和我赌一赌这局?若我赢了,太子便迎娶沈家女,若我输了,再不提此事,如何?”
太子对赌注不屑一顾,但他好胜心一向颇强,又落下一子:“如太史公所愿。”
两人杀的昏天黑地,陆洗急急忙忙跑进来:“九哥,不好了,有麻烦了!”
太子掩嘴咳了几声,面上激起一抹病态绯色,不耐道:“怎么?”
陆洗张了张嘴,似乎在纠结怎么表述,片刻才道:“皇嫂。。。皇嫂她在路上重重碰了下头,脑子好像摔坏了!”
太子来了几分兴致,他这么一分神,手里的棋子胡乱滑落,他看向陆洗:“哦?”
陆洗方才一下看出沈辛夷不大对劲,但也不知该怎么表述,他脑子里浮现她那张霸道狷狂的脸,不由打了个激灵:“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你去看看就知道了。。。”他想了想,又坚决道:“反正我死都不和她拜堂了,九哥你自己去吧!”
太子皱了皱眉,陆洗已经一溜烟跑了。
太史捷含笑点了点棋盘上他落下的乱子:“殿下输了,可见殿下和沈家女拜堂是天意,天命不可违拗。”
太子倒也干脆,瞟了那棋盘一眼,淡声吩咐家奴:“给我换上吉服。”
太史捷笑了笑,太子又漠然道:“我虽不喜沈家女,但皇上既然下旨赐婚,沈家女就是东宫的太子妃,以后也只是太子妃。”
这话就等同说,沈辛夷是太子妃,但他不喜她,以后也只能占着个有名无实的太子正妃之位,却不是他陆衍的妻子。
太史捷脸上笑意渐淡,几不可闻地叹了声。
。。。。。。
沈辛夷正霸气侧漏地坐在床上,陆洗已经被吓跑了,过了会儿就有人来传话:“您请跟我来,吉时马上就要到了,还请您和太子行昏礼。”
沈辛夷不动如钟,她就知道太子逃不出她的手心!
倒是侍女玉烟诧异道:“太子能起身拜堂了?”
太子府家奴欠身道:“殿下虽病重,但不愿怠慢太子妃,所以硬撑着起身要和您行昏礼。”
沈辛夷傲然点了点头,玉烟也松了口气,急急忙忙叫来梳妆娘子帮她重新梳妆,又整理有些褶皱的吉服。
魏朝昏礼大部分都遵循周礼,并没有红盖头这一说,但是入夫家之后却得用团扇遮住脸。沈辛夷用仕女团扇遮面,玉烟小心扶着她踏上毡席,毡席一路通到早就搭好的青庐和百子帐,她被扶着走进青庐,慢慢跪坐在毡席上,此礼名为‘坐帐’。
她静坐了会儿,太子随后而入,沈辛夷从半透的团扇后瞄了他一眼,呼吸不由得微微一顿。
太子生的像那位早逝的先皇后,先皇后当年的绝代风华所见者无不倾倒,太子年少时就已经好看的让人挪不开眼,还被皇上先皇后调侃为天下第一美人,如今二十余岁了,却更加俊美出众,堪称夺天之色,脸上有些病倦,却也无损容色。沈辛夷虽不是初见他,但也看的人心神摇曳。
唯一不美的是他薄唇微抿,眼皮耷拉着,整个人都散发着“莫挨老子”的气场。
沈辛夷欣赏了一会儿美貌,才慢慢挺直了脊背做端正了,陆衍过了几刻,才慢慢撩起衣袍跪坐在她对面,两人之间就隔着一把团扇,帐内静谧无声,空气都凝滞了。
这时帐外开始往帐内抛洒金钱花钿果子等物,其他几个皇子在外念去扇诗,沈辛夷听到去扇诗,才慢慢挪开团扇。
由于这一路上沈辛夷的妆脱了不少,梳妆娘子只好又给她抹上几层白。粉,陆衍一眼落在她那张大白馒头上抹俩腮红的脸上,几年前沈辛夷对他示好的时候他见过她几次,不过追求他的人太多,沈辛夷这几年身量五官都有变化,他早都忘了她长什么样了。
他挪开视线,轻嗤一声:“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素闻沈家五娘子貌美,没想到是这般。。。”后半句他虽然没说出来,但谁都能听出他未尽之意。
这磨人的小妖精,又开始想引起她的注意了。
沈辛夷很苦恼,她只能把太子当成替身,太子这么爱慕她,还变着法儿地吸引她的注意该怎么办?!
她瞟了太子一眼,低声道:“卿俊美稀世,吾自不能与卿相较。”语调轻佻,话也不怎么正经。
陆衍难免想到她脑子疑似坏了的事,不由得蹙了蹙眉,表情莫测。
两人声音颇低,没人听得见,这是有人捧用同牢盘端了同牢饭上来,笑着念诵:“一双同牢盘,将来上二官。。。”两人这才收敛了神色,被人喂着各吃了三口同牢饭。
下面要喝合衾酒,乘酒的是被剖成两半的精致小瓢,两瓣瓢之间用红绳系着,沈辛夷又看了他一眼,见他只垂眸看着手里的交杯酒,不由得有些无趣,也低把瓢里的交杯酒一口饮尽。
魏朝的拜堂仪式还跟影视剧里的夫妻对拜不大一样,且更为繁琐多事,沈辛夷行完一套礼下来腰都快断了,被侍女扶着先进了吉房。她脸上厚厚一层脂粉让人十分粘腻不适,她让侍女打来温水,洗了好几盆才算彻底洗干净,她又让玉烟从箱笼里出去一大堆瓶瓶罐罐,尽是些护肤的花露花油。
她才涂涂抹抹了一半,就听见门外有些响动,她转过头去看,就见太子斜斜倚在门边,手执玉樽,有一口没一口的饮着酒。沈辛夷这般瞧着倒不像是摔坏脑子的,
目光落在她身上,带了几分探究思量,她就看了一眼,转过头继续涂涂抹抹了。
陆衍表情不由得有些微妙,沈辛夷曾经倾慕过他,今天她的目光频频望来,显然是有些心思,被一个曾经爱慕过自己现在名义上还是自己妻子的人这般无视,他的心情有些奇异。
他随手放下玉樽,淡淡吩咐:“我要沐浴。”他原是不想来的,但他一向守诺,既然输给了太史捷,就不会反悔。再说沈家女区区一女子,他若刻意避开,反而落了下乘。
沈辛夷上辈子出身也出身富贵大家,两辈子都是被人伺候过来的,完全没意识到他在吩咐自己,只用一把青玉小滚子按摩脸颊,让肌肤更好的吸收花油。
陆衍见她仍旧只忙着自己的,低低咳了几声,慢慢走到她身后,不耐道:“沈五,帮我备水,准备干净寝衣。”沈家到底是怎么教女儿的,这种女子也敢让她嫁入宗室?
他说完随意往铜镜瞄了一眼,就看见镜中人已经卸下了厚厚一层脂粉,桃花眼勾魂摄魄,唇角微微抿着,额上还有很漂亮的美人尖,面上万种风情流转,偏偏因年龄尚小,眉眼颇为纯稚,既风情又稚嫩的花容十分撩人——倒是比在青庐里顺眼多了。
玉烟瞧情势不对,很有眼色地吩咐下人去备水备衣。
沈辛夷见他走过来,才意识到方才这句吩咐是跟自己说的——小妖精果然又在勾引她,他法子倒还不少!
她深吸了口气,觉得还是有必要给这个替身一点甜头,她于是张开了纤细的小胳膊小腿,高傲地笑道:“沐什么浴,过来,到我怀里来。”
陆衍:“。。。”他一怔才挑了挑眉:“你真的。。。”
沈辛夷斜了他一眼,心说这小替身还跟她推三阻四,明明是个小碧池,装什么纯洁!
她重重扯了他一把,要把他拉到自己怀里来,不屑道:“装什么装,你为的不就是这个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妖精们,你们要的不就是更新吗,让我用力满足你们!
第3章
陆衍一时不防,居然被她一下子拽倒了,沈辛夷本来想模仿霸总的动作,一把把他拽到怀里再床咚之,没想到身量尚小,他压过来之后两人就双双滚到在地上,她只觉得身上一沉,压的她骨头都咯吱作响,她痛的呜咽了一声,差点飙泪。
她疼的双目含泪,努力做出邪魅霸气的表情:“很好,男人,你成功激怒我了!”
陆衍:“。。。”他忍了忍才没笑出来。
他身下就是温香软玉,然而他没有半分绮念,皱眉撑着身子半站起来,沉吟半晌才定定看着她,淡道:“你何必装疯卖傻?你总归也是沈家女,未来的太子妃,如此做派成何体统?”
她揉着胳膊站起来,不耐烦地道:“你胡说什么,你脑子有问题吧?”
陆衍神色松了下来,他对沈辛夷脑子有病的事本来一直心存疑惑,现在看来倒是真的了,难怪把陆洗吓得撒腿就跑,能跟这样的人共处一室,还真是。。。有些难度。
陆衍:“。。。我脑子没问题。”不过你脑子肯定有问题。
两人一时无话,玉烟带着人走过来恭敬道:“殿下,热水和干净寝衣已经备好了。”
陆衍最后看了沈辛夷一眼,这才被人服侍着进了浴间。
他仰靠在白玉池壁上,难免有些头痛,沈家的这个女儿,他是不打算碰的,甚至于以后,他还会和她和离,但沈五如今出了问题,而且出问题的原因还多多少少跟他有关,后续可能还会带来一系列麻烦,以后和离只怕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他想过许多种情况,但这种显然是在设想之外。他起身擦干了身子,又接过侍婢熬好的药,一口饮尽之后才起身回了寝殿。
在即将迈出去的时候,他忽的转头,吩咐道:“太子妃的事儿不准泄露出去。”几个家奴都跪下称喏,他御下极严,只要吩咐下去便没人多嘴。
沈辛夷这时已经腆着肚皮,四仰八叉地睡在罗汉床里了。按说妻子应该守着丈夫,等丈夫睡了妻子才能就寝,而且妻子也只能睡外侧,不能睡里侧,陆衍看了一眼,一言不发地上榻睡觉。
他才躺下没多久,殿外就有人低声传报:“殿下,太后那边派了女官来验收元帕了。”
他皱了皱眉才想起有这么一出,他把薄被掀开下了床,对着验收元帕的女官淡道:“今日孤和太子妃不曾圆房,你回去禀告太后。”
女官一惊:“殿下。。。”
陆衍理了理中衣:“孤身子不适,你回去吧。”
女官不敢违拗,只得躬身返回了。陆衍转身回去,却见沈辛夷迷迷糊糊地半撑起身子:“怎么了?谁来了?”
陆衍瞥了她一眼,也懒得瞒她:“验收元帕的女官。”他说完,猛然发现今天自己和这位太子妃说的话异乎寻常的多,他抬手按了按眉心,抿紧了嘴唇不言语了。
沈辛夷不知听没听懂,歪头看他一眼,颐指气使:“我要喝水。”
陆衍没接话,上塌之后自顾自睡了,还是玉烟倒了杯水来让她咕咚咕咚喝了。
他只能等沈辛夷折腾好了,才闭眼准备入睡,又过了会儿突然觉得腰上被人踹了一脚,他睁开眼,见沈辛夷才收回脚,纤手又捏成拳头向他砸过来,他伸手攥住她的手腕,额上青筋乱跳,直起身子正要发作,就见她双眼闭着,还发出小小的呼声。
他脾气一向不好,但再不好也没法跟脑子不清楚的人发作,他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劝住,闭上眼重新躺下,没想到沈辛夷睡梦中又是几拳,他忍无可忍地下了床:“把偏殿收拾好,今夜睡偏殿!”
。。。。。。
从前天开始一直忙到昨天,沈辛夷早上醒来还觉得腰酸背痛,睡了一觉反而更累,最惨的是整场婚礼流程还没走完,今儿大早还要起床下厨做羹汤,向公婆献上针线盆馈,然后拜见公婆舅姑以及宗室的亲眷长辈。玉烟和玉容帮她穿戴襦裙礼服的时候手都在颤抖,不住叮嘱她不可妄言不可胡为,要尊敬长辈举止得体。
沈辛夷打着哈欠,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这时陆衍走进来,她一下子跟打了鸡血似的,哈欠也不打了,背也挺直了,高声问道:“你昨晚上去哪了?”
她话音刚落,就看见哪个八风不动的太子居然瞪了她一眼。她居然还有脸问!陆衍忍着三丈高的火冷冷道:“我去偏厅了。”
沈辛夷还想再问,被玉烟几个硬拽了一把,这才悻悻闭上了嘴。
两人收拾完毕已经过去小半个时辰,陆衍整装完毕,走在她前面,阴着脸吩咐:“等会要去拜见祖母父皇和母后,你同我一起去,届时不要主动开口,别人问你了再小心回答,在说之前把话在脑海里过三遍。”
要是当着一众皇室宗亲的面,喊一句‘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那乐子可就大了。
他吩咐完觉得自己跟个老妈子似的,心下更加烦闷。他本来打算和沈家女做同一屋檐下的陌路人,没想到事不由人,他还得陪着她处处小心提点。
沈辛夷高冷地哼了一声:“你倒是做起我的主来了。”
陆衍没搭理她:“。。。祖母慈和,并不会苛待小辈,父皇亲自下旨赐婚,想来也不会难为你,母后。。。”他沉吟:“个性严正。”对皇后只这一句。
沈辛夷又开启了一系列脑补,神情复杂地看了陆衍一眼。虽然陆衍很喜欢用各种手段引起自己的注意,但他对家人倒是很上心,还特地为了家人解释一番,这份良善。。。倒也难得。
她缓缓道:“你放心,我会和他们好好相处的。”她说完顿了下,转头看了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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