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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婆当自强-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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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着急促的呼吸,李少胤侧头虚虚地朝面具人道谢到,而此时只有那张刻板的面具回应着自己,完全不能知晓面具下是何种表情。
“阿弟,你太鲁莽行事了。”
暗室里沉淀许久的死寂,被面具男子的一句评述划破,无冷无暖。而躬着身喘息的李少胤双拳圈握,像是折磨着他的痛楚不是这肩上之伤,而是那心中久久难以平复的屈辱。
他是太大意了,本以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了结那女人的性命,却不想有高手在场相护,功亏一篑不说,还差点败露行踪招来杀身大祸。
“阿弟,你说重伤你之人是个女子?”
调息完毕的面具人从练功台上起了身,虎步稳健地踱了几小步,便沉声询问到李少胤。
“嗯。”
心里虽有万千不甘,可却是不容否定的事实。
“可看清她的招式出自何门何派?”
“招式间倒看不出什么奇特。不过,过招之间看得出她擅长阴柔内功,尤其是她手上的那缎带诡异万分,灵动如游龙,和她阴柔内功相得益彰。”
缎带?!面具人对着静静的烛光,端详着自己摇曳在石壁间的影子,突然声如利剑般斩开这方疑云。
“原来是天山青玄门的‘龙缠丝’。”
遭遇天山青玄门的人,李少胤苍白之颜上浮现起不小的讶异。
“这‘龙缠丝’是由天山一种稀有‘八足冰蚕’所吐之丝制成,水火不侵能伸能缩。天山青玄门自创派以来,门下只收女弟子,而青玄门下弟子主修阴柔内功,尤其是门中玄功‘天蚕变’更是名震江湖。这青玄门奇特玄功‘天蚕变’若辅以这至宝‘龙缠丝’,威力更是不容小觑;阿弟,你这败仗输得不冤。”
“若再次交手,我未必会输她!”
虽面具人为李少胤一解其中败因,可李少胤松不下压在心头的那一掌之仇。
“莫要轻敌。这‘龙缠丝’乃是青玄门的镇派之宝,配使用它的人想必分位威望在青玄门中不低。况且,难道你忘了赤火蛛的克星之一便是冰蚕?师父老人家曾经的败局想必你比我清楚。”
面具人冷静的分析,让李少胤意识到现下形势的局促,立马放下妄自尊大的心态。
“大哥放心,我一定会妥善处理此事,绝不留下任何后患。”
“阿弟,此事你不可再插手。”
突然间,面具人截住了李少胤的话,细致地分析着其中的利弊。
“此番出手俨然是不明智之举。你应该还记得昨晚你受伤后被他人跟踪,若不是我及时察觉将其二人灭口,怕是你我今日不会安然坐在这。你欲除之而后快的女子怕是不是那么简单,如今有青玄门和另外一股势力在插手其中,你若再贸贸然出手只会把事态恶化,越发陷入被动之局。”
暗室里不知哪来的风,摇曳着那烛火晃动不止,面具人执起手拢护在烛火间,稳住它的危势。
“一切以大局为重,切莫因小失大坏了整盘布局。”
第两百五十三章 深浅
茶果齐备,这座无虚席的大堂顿时清风雅静。
压力着实不小,朱昔时囫囵地咽了口茶,紧张地盯着场上的一举一动,个个表情讳莫如深。枪打出头鸟,这脖子可不是随便能往外伸的,朱昔时也是识趣地埋头继续吃茶。
“开茶会还是听戏,都哑巴了?!”
一掌拍在桌板间,刺耳之声震得朱昔时眼皮凛然直跳。嗬,盛子骏今儿个吃火药了不成,胆气十足哇!
“既然大家坐这里了,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暗中在顾忌些什么我懒得管,可如今有人在咱们医馆寻衅滋事,且人命关天,希望各位能够坦言相告。”
面对盛子骏的发火,朱昔时突然忍俊不住地笑出声来。传说中的西天佛会,左是女菩萨右是男活佛,还真是绝配。
“笑,还笑得出来!就你这丫头心眼最多,真要急死哥哥我不成?拜托活菩萨行行好,别再跟闷葫芦般耍心计,我可不想糊里糊涂地着了别人的歪道。”
“我这不是在酝酿中吗?你瞎嚷嚷什么。”
假意咳嗽了两声,朱昔时正了正自己不太严肃的表情,手指屈成勾轻轻地敲在桌案间,掷地有声。
“事出突然,我一时间也不知如何解释,害得大家担惊受怕,再次说声对不起。”睨着闪闪生奕地水眸,朱昔时不避不闪地盯住盛子骏,补了一句:“真心的。”
“这其中原委要论起来就有的聊了。为节省时间我就长话短说,我怀疑此事和李少胤脱不了干系。”
“李少胤?!李少胤是谁?”
火气顿时消了大半,不过心间此时却疑云满布,还轮不到盛子骏问出个所以然,一旁的顾妙晴倒是惊然开口。
“李少胤?!他不是小蕊的……”
“对。就是此人。我怀疑这李少胤大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小时姐能说明白些吗?”
别说是盛子骏听得云里雾里,就是顾妙晴此时也是有犯愣,完全不明白李少胤和朱昔时遇袭有什么直接关联。
“这事得从三年前发生在我老家的一桩命案说起。当时有歹人在太原府作恶引出连环凶杀案,恰巧有个不幸男子惨遭毒手后弃尸在我闺房中,你们猜猜他是谁?”
略带着反问的话推向顾妙晴和盛子骏,言下之意太显而易见了。朱昔时在委婉地告诉他们那不幸惨遭杀害的男子就是李少胤!倏然间。顾妙晴也是被这事惊得哑口无言,一张娇颜尽显苍白。
“等等,等等!你们说来说去的那个什么李少胤。到底是谁?我真被你们弄糊涂了。”
抿了抿樱色的柔唇,顾妙晴神情不安地望上盛子骏,细细道来。
“子骏,小蕊你不会陌生吧?”
说起张小蕊。盛子骏脑子里自然能把人对号入座,不就是以前自己手下医治过的胖妮儿吗?点点头。可是还是不太理解她们想表达什么。
“我们现在说的这李少胤,正是小蕊的心上人。难怪那天小蕊为我们引荐那李三郎,小时姐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正是。那天在茶楼惊然相逢,瞧着与三年前死在我闺房中的男子有着如出一辙容貌的李少胤。我能不害怕吗?我当时还以为自己是见鬼了……”
“人有相似也不足为奇,你会不会是眼花认错了?”
打了半天哑谜的话终于让盛子骏摸着了些门道,可他似乎对朱昔时这番话持有不小的怀疑。
“盛大夫。她没有看错人。现在我们看到的李少胤,的确不是李少胤本人。这其中是因为……”
“嗯!嗯!!”
本是站出来替朱昔时说话的,不想朱昔时高声一阵咳嗽,就打断了赵真元欲往下的话。不太友善的眼睛狠狠地剜了他一剂,无形间在提醒赵真元别什么话都图痛快,讲点分寸。
莞尔一笑间,会意到的赵真元低下头柔柔鼻尖,又继续向盛子骏说到。
“不便提及之处望盛大夫见谅。但我敢以性命担保,这李少胤的确有问题。”
打官腔的话,盛子骏再傻大缺也不可能直追着问。不过眼下经两人的肯定,倒是把把盛子骏引上道了,对于一个识破自己身份的人李少胤会如何处置?!若论世上什么人的嘴最牢靠,毋庸置疑是死人;把这两件事弄明白,那朱昔时遇袭之事就不难解释了。
杀人灭口。
“三弟,我好奇着你究竟查出了多少关于李少胤的事情。可否透露一二?!”
话题摊开,引得场上之人竞相猜测,而宫逸涵的话在赵真元听来,似乎挑战不小。
话虽说得客套,可处处饱含争锋相对。
“二哥这话是在说弟弟的不是了,我可没有什么刻意隐瞒之意;只是在李少胤这事上,我还有许多拿不定之处。”
“比如呢?”
“这李少胤想必二哥多少有些了解,他乃当今淑妃娘娘的亲表弟,也是淑妃娘娘外戚势力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按理说,李少胤此次回京述职,淑妃娘娘必定会在圣上跟前进言一番,为其谋得个好前程。可奇怪的是,李少胤此番被升格为禁军副统领一职,却是另有他人在暗中相助。”
静如止水的脸间突然有了不小的波动,宫逸涵顺着赵真元此话冥思了片刻,疑问不小地问到。
“这暗中帮手,你不会是说楚贵妃吧?”
“没错,正是她。而此事最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
“你们说的这‘楚贵妃’是何人?她助李少胤有什么奇怪的。”
一时间理不清其中纠葛的朱昔时,忍不住轻声探问了句;而赵真元抚抚眉心,唇起清笑地解释到。
“这楚贵妃就是小沣的亲阿姐,楚真儿。她入宫多年,虽不如当年宸妃恩宠盛极一时。可楚真儿凭借自己的缜密心思,不但压制住风头正盛的淑妃成为四妃之首,并且成就了今时今日与皇后抗衡的势力,实在是不容小觑。而有目共睹地是,楚贵妃和淑妃向来明里暗里不和,怎么会突然会转性为淑妃之弟李少胤谋取前程?于情于理不合。”
比之宫闱女子的那些事儿,这寻常百姓家妻妾间的争风吃醋完全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不过朱昔时感到更惊奇地是。赵真元和这楚贵妃立场相悖,可私下里却和安乐侯楚沣打成一片的哥俩好,倒是怪哉。
不过从侧面讲。赵真元挺原则的一个人,好坏有分。
“欸,宫中不是有五妃吗?你先前还提到宸妃娘娘,怎么却让这楚贵妃掌了一片天?”
兴致所致。朱昔时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你有所不知,这五妃之首的宸妃娘娘便是解忧的生母。虽仙逝多年。可皇兄仍对她一直难以忘怀,故‘宸妃’之位悬空至今,倒让楚贵妃在众妃嫔中独大。”
最是无情帝王家,想不到当今圣上倒是个痴情人。难怪这般疼解忧那丫头,原来是子承母泽爱屋及乌。
“那现下淑妃娘娘有何反应?”宫逸涵此时也插上话来。
“楚贵妃送了个这么天大的人情给她,自然是喜不胜收。想来未曾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
“看来现在李少胤是解开谜团的关键所在。虽然我们此时认为现在的李少胤极可能是冒名顶替的,可是为何其身边人一点都察觉不出他的异样?一个人容貌间再怎么肖像。可性格秉性不可能一一模仿的。”
“二哥的疑点也是我所不解的地方。的确,一个人再怎么模仿另一个人,也不可能没有破绽。”
问题推理到这里,突然间又陷入绝境之中,似乎现下找不出什么线索,能揭开李少胤隐藏的真面目。
两智囊都想不通的事,朱昔时更是费解了,随口就朝盛子骏发问到。
“盛大爷你说说,难不成这李少胤真是鬼,能使妖术迷惑他人?!”
“瞎扯啥,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世间哪有什么神神鬼鬼的。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种可能。”
“什么可能?!”
顿时间,场上之人都异口同声地问上盛子骏。焦点无声汇集到他身上,盛子骏倏然间有得意傲娇之色,嘴角扬起的笑脸如裂开的石榴。
“关键时候你就别卖关子行不行?你大爷的。”
等急了,朱昔时也是不耐地好骂伺候,盛子骏顿时垮下黑脸。
“凶什么凶,不懂就耐心听着。‘摄心术’听过没?!”
朱昔时一脸的茫然被盛子骏一剂不屑横扫过,又洋洋自得地说起。
“就知道你没听过,虚心点嘛。这‘摄心术’源于南洋古巫术,通常有虫控和药控之分,而高深者有意控之能。所谓虫控,是指用一些特别培养的虫进入人体混乱人的神智,有点类似于苗疆的‘蛊’;而药控说简单些,就是通过给人下毒控制他人的意志。至于意控这高深之法,我也是略有所闻,传言达到这种境界之人能用自身强大的精神力控制对方,左右他人思想行为。”
说到此处,盛子骏嬉笑之颜顿时不见,凝重骤然积聚脸间。
“先前听你们说过,那袭击的黑衣人曾吹过什么东西招来赤火蛛,想必此人精通驱虫之法,懂得这‘虫控’也不足为奇。你们觉得呢?”
得盛子骏相助,这卡住的症结突然间有了松动迹象,而从背后逸散出的气息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如夜间盲飞盲撞的小虫,不知前方究竟是多大的蛛网在等待他们,或是他们早已掉入网中却浑然不觉……
第两百五十四章 彻夜不归
寒风阵阵夜色深深,热闹背后潜藏着巨大的宁静。
“王妃,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行馆前应门的丫头小心翼翼地扶住满脸倦容的梁素儿,小脑袋不时朝身后张望着,却是满巷子的清冷摆在眼前。
这丫头也是不敢多嘴,怀揣着满心纳闷陪着梁素儿朝行馆内走着。
“王爷可回来了?”
清风雅静地了一小会儿,梁素儿无意间询问了句身边的丫头,而此时却正中她心中的不安。
“六王爷还未归来……奴婢还以为王妃知晓……”
丫头战战兢兢地一句应答,让梁素儿精神一聚,倒是疑惑深深地反问到。
“怎么王还未回行馆么?!”
俨然是道难题,丫头只能在侧缄口不言地点点头,任由着尴尬气氛肆意蔓延。此时已近子时,而完颜耀曦还未见归来,梁素儿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难道他生气了?细细地琢磨这猜测,可梁素儿觉得可能性不大。她认识的完颜耀曦绝不是小肚鸡肠之辈,况且他早就知晓自己和赵真元之间的事情;若他真有心阻扰,梁素儿绝无可能重返中原。
心中担心渐重,梁素儿朝身边的丫头吩咐了句。
“夜深了,叫做事牢靠些的小厮给王爷留着门。若王爷回来,差人到我苑子支个话。”
“奴婢记住了。”
这丫头也是个心思细腻之人。六王爷素来疼爱王妃是人尽皆知的事,出门时双双对对携手同游上元灯节,归来时却形单影只独一人,能瞧不出气氛的不对劲?
思前想后,估计两人是闹了什么不愉快。很快就过去了。
可这样的不安气氛似乎弥久不散。
洗漱完毕的梁素儿卧在贵妃榻间看了一会儿书,原以为用不了多久就能传来完颜耀曦归来的消息;可夜色越浓倦意越深,梁素儿不知不觉就在贵妃榻间睡过去了。
只是没想到这一觉太熟,再次睁开眼时已是第二天清晨。
躺在榻上,微微拉紧了些搭在身上的孔雀金丝毯,梁素儿盯着顶梁发了会呆。渐渐清明的脑子里,突然窜出完颜耀曦昨夜迟迟未归的事情。梁素儿心头又倏然起了担心。
明明吩咐了下人。有消息就来回禀一声,怎么都不见人来报?想到这里,梁素儿也是躺不住了。连忙朝外屋急唤去。
“小翠,小翠!”
没过多久,一眉清目秀的丫鬟就急急忙忙进了内屋,躬身行礼到。
“王妃有何吩咐?”
“六王爷呢。可回行馆了?”
“小翠也是不太清楚,东厢馆那边并无人前来报安……”
丫头小翠地支支吾吾。顿时间将梁素儿的心挑紧。耀曦彻夜未归?!这情况发生在他身上有些天方夜谭了。
男人一夜不归让女人有猜忌的好前提,可是完颜耀曦向来洁身自好,绝不是那种留恋*的轻浮之人。五年时光虽未修成一段花好月圆,可却遇上个难得的知交好友。梁素儿相信自己的眼光。
“小翠,赶紧给我梳洗下,我得去东厢馆看看。”
“是……是!”
顾不得仪态是否得体。梁素儿快速绕到梳妆台边,慌忙地整理起自己的妆容。带着身后的丫鬟跟乱了手脚。
简单打整好妆容的梁素儿,领着丫鬟小翠急急地朝东厢馆奔去,不想还未踏进完颜耀曦住所,就见几个下人在通往东厢馆的回廊间,似无头苍蝇般乱窜着。
情急之下,梁素儿抓住个眼熟的下人便急急唤上。
“穆克丹!”
正端着热水疾奔中的穆克丹,回头就瞧见了梁素儿出现在回廊拐角处,脚步间如勒住一匹飞奔的骏马急刹住,可手中的铜盆却不稳地滑出了双手。
“哐铛”一声盆落水溅,躲避不急的穆克丹就被热水溅湿了一片裤脚,可毕竟对方是王妃,穆克丹顾不上自己周身狼狈,又急急忙忙地朝梁素儿的方向奔过去。
“小人穆克丹见过王妃。王妃万福金安。”
这慌慌张张跪在跟前的穆克丹,是完颜耀曦从大金国带来的家奴之一,虽然是个下人,可从小就跟在完颜耀曦身边一同长大,身份之间自然要比寻常家奴要特殊得多。
“快起来,瞧你裤袄都湿透了。”伸手扶了一把穆克丹,梁素儿又想起自己的来意,紧忙间问到:“六王爷回来了吗?”
“刚……刚回……回来了。”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被面色尴尬的穆克丹说得断断续续。
“是不是王爷出什么事了?!”
东厢馆忙成一锅乱粥的下人,还有这结结巴巴的穆克丹,都让她松不下心来。而瞧着半天不语的穆克丹,梁素儿知道他心有忌惮,连忙许了个恩准。
“直说无妨,万事有我担着。”
面红耳赤的穆克丹不住地挠着后脑勺,似乎甚是为难,可瞧着梁素儿不曾更改的面色,他个做下人的也是不敢多加隐瞒。
“王爷他……他喝醉了,刚被送回行馆……”
喝醉?!如雷贯耳的话,不由地让梁素儿的不安加深了几分。在酒上,完颜耀曦一向有节制,可此番怎会喝得酩酊大醉归来,还在自己馆中大肆折腾下人?
难道他真为昨晚之事生气了?!想到这里,梁素儿的柳眉微微扬高了些。
“知道了,我去瞧瞧王爷。”
说着,梁素儿就沉着脸子继续朝东厢馆走去,而穆克丹不停地揉搓着发烫的脸颊,低头紧跟着。
一进完颜耀曦的寝居,缩在角落的下人便跪成片,梁素儿也是无心理会他们的担惊受怕,大胆地朝榻边走去。
只见衣衫凌乱的完颜耀曦歪歪斜斜地躺在软榻边,一张俊脸因酒力染得红红通通的,穿着鹿皮小靴的双脚不安地在被褥间蹬着,嘴里不时还迷迷糊糊地犯着胡话。正欲再靠近些的梁素儿,突然间被他周身刺鼻的酒气给熏住,不由地捂住鼻息定在软榻边。
“王爷怎醉成这样,醒酒汤送过了吗?”
“回王妃的话,送过了,可王爷实在太……”
还有些胆气在的下人,连忙怯怯地回了一句,可言语间又不敢太造次,只能把后话咽进了肚子。顺着下人闪烁不定的目光,梁素儿倏然间瞧见地上的云纹金丝毯被浸出一片褐渍,周边七零八落地散着瓷器碎片,立刻会意到了他们的难处。
“好了,这里除了穆克丹和小翠,其他人都先退下吧。”
求之不得的好事,下人们连忙叩头谢恩退了出去,顿时完颜耀曦的寝居中清风雅静起来。
“小翠,你赶紧去打些热水来,再吩咐膳房准备碗醒酒汤送来。”
有条不紊地处理好这寝居里的混乱,梁素儿似乎适应了这熏人的酒气,再次清着脚步走到榻边坐下,细细叮嘱到穆克丹。
“来穆克丹,你帮我稳住王爷别让他乱动,脱了靴子睡得舒服些。”
“是,王妃。”
按照梁素儿的吩咐稳住了完颜耀曦,梁素儿便小心地为他脱去鹿皮靴子,不想这距离一拉进,另一股奇怪的气味又怪悠悠地钻进鼻息中。
完颜耀曦衣物间此时散发出气味,是一股若隐若现的脂粉味,而且是极其艳俗的那种,顿时让梁素儿全身一颤!
一个大男子身上沾染了女人的气息,很值得人深究的问题,梁素儿抿了抿嘴,调整了自己有些紊乱的呼吸,还是镇定自若地问到身旁的穆克丹。
“王爷昨晚去哪里喝酒了?”
“这……这……”
突来的质问杀得穆克丹措手不及,想掩饰却在结巴的语气中出卖了自己的情绪。细细解着鹿皮靴子上的束带,梁素儿虽没看穆克丹,可周身间散发出的气势早已将他压制地死死的,不容诡辩。
“是去了花楼吧。”
掷地有声地话,随着梁素儿清寰绝伦地一回首,便已经尘埃落定。穆克丹虽想辩解,可自己今早的确是在“妙音坊”寻得一夜未归的完颜耀曦,几度欲张的口终还是卡住,垂下头一言不发。
“水来了,王妃。”
此时打来热水的小翠插话进来,止住了这无声的僵局继续蔓延;麻利地拧了热帕子,小翠就凑上前来递给了梁素儿。
“醒酒汤稍后膳房就送来,要叫醒王爷吗?”
“不用了。”看了一眼睡熟的完颜耀曦,梁素儿呼吸重了一度,执着热帕子小心地净脸:“叫膳房随时备着吧,等王爷醒了再送过来也不迟。”
细细地擦着完颜耀曦的脸,这样近距离的端详他还是第一次。不过,不知是不是自己有些介怀在心,梁素儿突然觉得眼前这男子有些陌生,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变了。
可这样奇怪的念头还深入,梁素儿便及时遏制住。
“穆克丹,还是你来吧。”
将手中的帕子递给穆克丹,梁素儿将被褥拉盖在完颜耀曦身上,又谨慎地叮嘱到。
“王爷这会儿正在发汗,仔细些莫让他受凉了。小翠,我们回去吧。”
话毕,梁素儿又恢复成昔日那个清冷高贵,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迈着徐徐莲步走出了寝居。
第两百五十五章 沉默的小丫头
提心吊胆之事没少烦,而莫名其妙之事也没少闹心。
为了确保朱昔时的安全,赵真元特地将自己的贴身护卫封轲拨给了她。起初听起来挺神气的事,原以为能威风八面,不想却招来个大麻烦。
比如上门看诊的病患,进出医馆封轲这尊“门神”皆要挨个盘查;问其原因,这刻板男只有一句:王爷吩咐的。
比如大伙围坐在一桌吃饭,封轲就站在门外死盯着朱昔时,生怕自己一走神她就会飞不见。吃饭是件轻松事,有个人老是眼直直地盯着你什么感想?再好的心情都败光了。委婉地问他累不累,封轲依旧只有一句老话:王爷吩咐的。
于是,不管朱昔时是上街入厕,睡觉做买卖,封轲就如影子般紧随着她。专断就不提了,可他嘴上老是挂着那句“王爷吩咐的”,听得朱昔时耳朵里都快长老茧了。
骂过,求过,恼过,躲过,可这封轲依然阴魂不散,此时尝过里面的酸甜苦辣的她才顿悟到:小老百姓千万别耍排场,你折腾不起!
终是忍不住这句如紧箍咒般的唠叨,朱昔时一怒之下直杀上荣王府。一路上心里直暗骂着:封轲你这疯子,你家王爷吩咐的是吧,那我吩咐他去!
而此时正在千华阁陪着解忧的赵真元,因为先前玉佩之事得罪了这小丫头,整个年节期间一直和他关系闹拧中;好话哄尽的赵真元正没辙,突然就瞧见跟疾风般的朱昔时沿着小路杀进苑子里来,一时没分清楚状况就急忙求助上她。
“你来的正好!快帮我劝劝阿衡那丫头,我都快被她那闷葫芦样逼疯了。”
情急之下手更是没了分寸,不觉地就去拉朱昔时的小手。可不料一剂好掌跟拍蚊子般狠打上赵真元没规矩的手。
“你被逼疯了还是我被逼疯了?我倒是求求你,赶紧把你家封轲牵走吧,成天阴魂不散地跟着我真受不了!”
刚提到封轲,他就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朱昔时背后冒出来,毕恭毕敬地朝赵真元行了礼,有语气刻板地回到。
“王爷吩咐的,属下岂敢不从。”
“大哥。你这‘王爷吩咐的’有完没完?!赵真元我可警告你。今儿要是你不把这封轲给撤了,我非把你给撕了不可!”
感觉朱昔时情绪挺大的,赵真元更是纳闷地打量了他们两人一阵。又小心谨慎地问到。
“不是为了你安全着想吗?封轲武功好人稳重,情况特殊,你就多担待些。”
“着想个屁!你试试有人天天吃喝拉撒都有人盯着什么滋味。老娘没心情跟你辩,总之人是从你王府出来的。我如今完整无缺地给你送回来,你自己看着办!”
畅快地撒了通火。朱昔时扭头就走人。幸好赵真元反应够快,一把拉住她的衣袖柔声细语地劝到。
“好端端地生什么气,气坏了身子亏的是自己。阿衡,你婶婶来看你了。怎么不问好?!没礼貌。”
这一石二鸟之计赵真元这厮用得够巧妙。一面用解忧牵制住愤懑难平的朱昔时,一面又反过来用朱昔时引起闷闷不乐中解忧的注意,这滑头真是比泥鳅还要会钻空子。
狠狠地剜了一眼笑眯眯的赵真元。回头瞧着依旧不搭不理的解忧,朱昔时这脚步确实迈不开步。
“阿衡怎么了?看样子气不小。”
“这事你也脱不了干系。所以我才让你帮着我哄哄那丫头。”
一听跟自己沾边了,朱昔时的小浓眉跟倒八般扬起;而赵真元也是眼色极佳地指了指自己腰间的玉佩,峰眉不时地抖动着,一喜一怒的两张脸顿时形成了逗人发笑的鲜明对比。
平心静气地理了理眼下发生的状况,朱昔时顿时明白了赵真元所指何意。这金螭绕云玉可是赵真元发现她真实身份的铁证,正因解忧这丫头从福禄那顺走这块玉佩,才会引出后来那么让人窝火的事情。
场上刚这么一闹腾解忧却完全没点反应,朱昔时突然有点担心这丫头,难不成因为一块玉佩就伤了她的心?手嫌恶地拂开这罪魁祸首赵真元,径直坐到了解忧身边。
“福禄你瞧瞧这丫头,回了趟宫就傲气了,居然不理咱们了!”
“哥哥!”
一句打趣的话如有神效,先前还郁郁寡欢的解忧“嗖”地一下站了起来,小脸凝着惊慌四处张望着。
“哪儿,我怎么没看到?!婶婶,福禄哥哥到底在哪儿嘞。”
搜索无果,解忧又紧张地询问上身旁的朱昔时,可她却一脸优哉游哉地虚晃到。
“啊,不见了吗?刚才难道是我看花眼了,还是你福禄哥哥变成只小鸟飞走了,真没看清楚。”
“婶婶,连你也伙着皇叔欺负我!”
解忧虽易逗,可人却不傻,三言两语就听出了朱昔时话里的不对劲。大概是心情不佳又被戏弄一番,这小小丫头撒气地坐回石凳间,眼泪花子就如断了线的珠子落下来。
平日里看惯了解忧耍小性哭鼻子,可此时的解忧却不吵不闹地坐在那儿,暗自抹泪的模样让人看着心疼。
朱昔时突然意识到自己玩过头了,看来这丫头真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连忙将她拉到自己怀前安慰到。
“好了好了,婶婶知错,不该逗你玩。说说看,到底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让你伤心成这样。”
如受了伤的小猫般,解忧紧拽着衣角低头不语,显然是心有芥蒂。左右为难地朱昔时瞧了半天也瞧不出个端倪来,又惊慌失措地朝赵真元求助上,可他也是一脸不解地摇摇头。
“我像你这般大年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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