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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在大唐爱-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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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江采苹一贯持有己见,李隆基并未赘言,只轻轻揽江采苹入怀,拍抚了几下江采苹肩脊,温声承应道:“如此也罢。且随爱妃自个定夺便是。朕不多加过问即是。”

    古往今来,但凡后。宫得宠的妃嫔少不了趁势提携己氏亲眷入朝为官,升官进爵,以扩权势。江采苹似乎偏就是个例外,受宠大半年以来,不止是从未曾跟李隆基讨问过外戚封官的事。上次李隆基主动提议晋其入主中宫主位,竟也被江采苹婉言谢绝掉,这样一个对权位仿乎毫无丁点贪欲的女人。坦诚讲,着实令李隆基有分猜不透,与之相处愈久。像极愈为摸不透女人心般。

    “嫔妾在此先行谢过陛下恩典。”李隆基既肯应诺,江采苹遂报以一笑,并以礼朝李隆基揖了礼。至少不必再分心去思虑关乎江仲逊那头的事,毕竟,今下最紧要的是怎样分秒必争。尽可量争取早日替采盈等人洗刷冤案。

    其实,倘如江采苹肯央恳李隆基,说不定李隆基会再次格外开恩,特赦免除采盈、月儿二人的罪,虽说其等嫌疑最大,但当日并无实证指证采盈、月儿等人即为下毒加害江采苹腹中皇嗣的罪魁祸首,于情于理采盈一干人更是全无动机可言。李隆基日前既可赦免云儿、彩儿出天牢,回宫继续侍奉江采苹,想必对此同是镜明,奈何家丑不可外扬,李唐家的家丑更不允人非议不断,成为普天下茶余饭后的笑柄,早晚须有个人背起这黑锅,自然宜早不宜迟,而弃卒保车弃车保帅在皇家更为惯用的棋招,为此牺牲几个无足轻重之人,并无甚么厉害关系。江采苹之所以迟迟拖着不央恳李隆基,实则另有筹谋,倒非拉不下面子,相较人命关天,面子压根也不值毛钱,但有些事需一步步稳扎稳打着慢慢走才好,小不忍则乱大谋,轻举妄动只会事与愿违。

    “爱妃不是说,私下无人时,唤朕‘老公’?”李隆基轻抬起江采苹下颌,龙目隐隐划过一抹神情。

    “陛下净是打趣嫔妾,拿嫔妾寻开心,陛下不也未唤嫔妾‘老婆’?”四目相对,江采苹俏颊浑然不觉间酡红,嗔怪着打下李隆基龙爪,不想却被李隆基反手拉入怀中,径直抱向身后的卧榻上。

    帷幔撩落的刹那,不知何故,江采苹脑海竟忽而一闪而过昨日在伊香阁同薛王丛私。会时的镜头,薛王丛那双幽深的细目,此刻尤为烙印的醒目。江采苹只觉心头猛地一绞扯,泛升些微的抽搐疼惜,未加思索之际,旋即以手半推半就抵住李隆基压上来的胸膛,急切却又忐忑的娇喘了声:“陛下,陛下可有用过晚膳?”

    李隆基龙目一皱,旋即舒展,声音带分沙哑地按下江采苹皓腕:“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食色性也。仁,内也,非外也。义,外也,非内也。”

    李隆基这番话,听似别有深意。孔老夫子与告子的至理名言,江采苹自晓得何意,但李隆基说这几句话时,面上的神情看似夹杂着分古怪味,哪有人在行床第之事时,尚状似无心似的生搬硬套古训。

    “陛下,嫔妾尚未沐浴更衣……”就在李隆基俯下身来亲吻江采苹白皙的脖颈时刻,江采苹倏忽惶惶不安的别过了头。

    幔帐内须臾诡谧,李隆基一把环搂起江采苹柳腰,面面对坐于榻上,却未言语只字片语。

    直直迎视着李隆基目光,江采苹突兀觉得,李隆基是在逼视着其眸子,霎时有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上心头。

    片刻相视无语,江采苹的轻微反抗,反激起李隆基的占有欲。但听李隆基敛色低沉道:“今夜朕为爱妃宽衣解带。”

    江采苹顿惊心颤,蹙眉垂眸时分,才发觉腰际的衣带已被李隆基抽解开,袒露出胸前的一片春。光。下一刻,尚来不及娇嗔出声,便已倒向枕榻上,发髻坠散于身下,下。身牵带起**冲袭……

正文 第196章 祸不单行

    又是一夜缠绵悱恻。

    夜半时分,只听得窗外哗哗啦啦下开雨。雨点打在窗棂上,夹带着一股燥凉混合的夜风吹袭入内,潮湿的掀翻帷幔之中滚动的旖旎,直至翌日一早,天空也未见晴散,淅淅沥沥雾濛濛细雨。

    李隆基照旧早早下榻,乘坐龙辇去上早朝。就同初夜那晚一样,临离开的工夫,未留下只字片语。

    江采苹侧躺于卧榻上,听着李隆基由宫婢侍奉着更衣洗漱离去,同是未吱声,只静静睁着眼躺着。昨夜李隆基的身上,似乎有着某种发欲,远比初夜那晚更未怜香惜玉,净在一味的翻来覆去索取,却毫未顾及身下江采苹的感受。

    “陛下起驾!”随着阁外高力士声音的起落,梅阁四下渐渐趋于安寂。恭送走圣驾,云儿、彩儿并未入阁吵扰江采苹,径自各行其事,各忙各的活儿去。

    往上拉下半掩于身的锦褥,江采苹这才平躺于榻上,合眼休憩。撇却心头的纷扰,昏沉地睡会觉。昨夜涌搅在幔帐里的氤氲微妙气氛,显而易见,前日私混出宫的事,估计未能瞒过李隆基的耳目。

    至于江采苹出宫去见谁人,想必也在李隆基掌监之中。故,前夜李隆基该是在刻意的冷落了江采苹一夜。前日晨早江采苹在婉仪宫见武婉仪,事后李隆基并未加以责斥,江采苹差彩儿找小夏子从中帮拓,遣宫中瓦匠至婉仪宫修缮漏雨的房屋,此事又岂能瞒得了李隆基,何况是由高力士出的面,李隆基同样未予以追究,已然表明实则已默许之。昨夜下了半宿的雨,婉仪宫昨晚应是相安无事了。

    江采苹素日再纯善。却也尚未大度至甘愿与人拱手相让枕边男人的地步。有道是,凡事不过三,武婉仪一次次故技重施,在江采苹身上打主意,是可忍,孰不可忍也,但下不为例,不然。便被人自以为是的玩弄于鼓掌之间。换言之。真令江采苹心痛不已的尚在于,李隆基的心胸却是小如针鼻。

    前日江采苹出宫去薛王府,不过是想请薛王丛为其出谋划策,给出个良计而已。后。宫近些时日发生的事,不但让江采苹闹心,李隆基更是为之烦郁。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江采苹只是不愿李隆基左右为难罢了。若非采盈牵连在内,以李隆基的杀伐决断。此案恐怕早了结,不管是否是冤假错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况且只不过是牺牲区区几个贱婢,却可换得李唐家江山稳固,护天下万民安生。之所以迟迟拖延,数日以来未决,想是多半在顾虑江采苹的感受。

    正是因此。江采苹故才私下去找薛王丛商议,期希薛王丛可有折中的法子,既可保住采盈的命,又可将真相公诸于众。即便无法将幕后真凶绳之以法,至少可把今下被关押于天牢的一干无辜之人释放,免除其等的牢狱之灾。毕竟,图谋谋害皇嗣一事,非同小可,一旦罪名成立,少不了祸及己氏亲眷,江采苹着实于心不忍,眼睁睁看着那般多人为此受牵连吃罪,并连带后世子嗣几代人难以在人前抬起头来挺直腰杆做人,更免不了其中有断子绝孙之家,想想便觉残忍。

    皇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奈何李隆基显是有心庇护某人,冷静下来仔细思忖番,其实江采苹心中已是有数,估计当日滑胎之事,少不得与广平王李椒有所关系。纵使非是李椒一手所为,其也必牵扯其中,故而一旦水落石出,才是牵连甚广。李椒乃李屿长子,而李屿现下是为东宫太子,若有朝一日李隆基逊位,李屿则是大唐名正言顺的下一任帝皇,届时,李椒身为长子,本着自古历朝历代立储原则,李椒更为有可能被册立为新储,而唐史恰是这般承袭下去的,是以,李椒今下委实动不得。

    事情的棘手之处,便在此。尽管前些日江采苹也曾怀疑过李椒,但一直并无证据抓在手,倘使贸然行事,搞不好反倒将被不知情者误以为其是第二个当年的武昭仪,人言可畏,众口铄金,江采苹冒不起这个险,自认更无则天女皇当初的魄力与胆识。近两日思来想去,李椒的嫌疑仍最大,正如王美人昨个所言,若是后。宫中人因妒忌江采苹当下受宠而暗下的毒手的话,最毒妇人心,嫉妒之心更易叫人丧失理智,绝不致以手下留情只害掉江采苹腹中皇嗣。由此作推,对手十之**仅是冲着其腹中的皇嗣而来才是,下手之时也未免有点妇人之仁了。

    坏就坏在这一点。如果幕后的黑手有够心狠手辣,今下不论是江采苹亦或是李隆基,俱也无需再犹豫不决,早可痛下杀心。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今时李隆基又岂会为了一个胎死腹中的皇儿,再去杀掉一个平日最喜爱的皇孙。然而,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江采苹日前已是痛失肚子里的骨肉,今日又怎能再眼看采盈命悬一线而坐视不理,置诸人生死而全然不顾?心结纠结于此,二人彼此间的隔阂自然而然生隙,却又说不得,心里的苦楚更说不开,如此一来,矛盾只会积深,积怨愈久,愈做不到坦然相待。

    或许,这便是天家的无情处,亦是种无可奈何。一入宫门深似海,同时印证了深宫中女人风采华丽的表象之下的可悲与可怜。

    及至早食时辰,李隆基未如往日一样驾临梅阁用早膳,对此江采苹全未表态,只唤云儿、彩儿侍候其沐浴更衣,之后稍用了点饭食便独坐于院中的秋千上看雨。因于下身微感泛疼,想着兴许是前些日子滑胎尚未调理好身体的缘故,加之昨夜李隆基就像极是头突兀发。情的野兽般硬是折腾了好几个回合才肯罢休,先时虽泡了半个时辰的热汤,江采苹依是觉得浑身有些乏力,面对彩儿忙活了一大早精心准备的佳肴,竟也提不起多少胃口来,此刻更不想出阁去走走。换做往昔,每逢下雨降雪,江采苹总要撑把伞细雨中散步,或是披件斗篷雪中踩几脚雪团,可惜今个并无这番闲情雅致。眼下闹心的事儿一大堆,便也兴不起心思欣赏身边的风景了。

    眼见江采苹静坐于秋千上,足有半个时辰之长却不言不语,云儿、彩儿侍立于旁,虽心下干着急,此刻但也不宜出声。今晨李隆基摆驾兴庆宫上早朝时候,龙颜貌似不怎悦,今早再看江采苹心情似也有不快,俩人自是不难看出其中端倪。唯有一左一右各撑把伞不让雨水淋湿江采苹衣身,以免江采苹久坐阁外再偶感风寒。

    “救人呀!江梅妃,救命……”

    逢巧这时,由梅林中传来一叠声急呼救声,伴着有人凌乱的脚步疾走音。头顶飘着雨,梅林中的泥土路坑洼不平,传入耳的脚步声也就较清响。

    “何人在呼喊?”江采苹蹙眉凝目四周,看眼云儿,正要示意云儿循声前去探下究竟,但见从梅林西侧踉跄出一道身影来。

    来人一身宫婢装扮,身上的衣襟湿嗒嗒紧贴于胸前,额际的鬓发也有分打绺儿,一看便知是淋了雨,才弄得一身湿。

    “来者何人?闯入梅阁作甚?”见状,彩儿率然步上前两步,拦于江采苹身前,生怕惊了江采苹。

    “奴、奴是太子殿下的王妃……身边的近侍,奴唤莲儿。”来人看似直哆嗦,估摸是受了凉,但其说话间这一大喘气儿,登时却唬得江采苹、彩儿以及云儿一愣。

    据史实猜测,李屿的正室,今下该是韦氏。时下张良娣虽说倍受李屿宠爱,但韦氏被休,尚是几年后的事。

    暗忖及此,江采苹挑眸跪于其面前的来人:“太子殿下的正妻,可是韦氏?”

    纵观李屿现今已被封立为太子,不过,太子妃的人选尚未拟定。一则须看李隆基的意思,其次也在于李屿抉择,看样子是要等到正式颁下文书对李屿行册冕之日才可一并尘埃落定。是以,江采苹直呼韦氏名讳,并无甚不妥。现今李椒已不再是忠王,韦氏自也不可再如旧称作忠王妃。

    “回江梅妃,正是。”见江采苹敛色,来人忙作应,“江梅妃,奴求江梅妃快些救救王妃!”

    “韦氏怎地了?莫急,有事慢慢说。”江采苹朝云儿使了个眼色,云儿立时拿了把油纸伞递予来人。彩儿则退于江采苹身边,勤谨的为江采苹继续撑伞遮雨。

    但听来人说道:“回江梅妃,王妃适才在梅林外跌了脚,扭伤了脚踝,走路不得。奴这才无礼造次,擅闯来梅阁恳求江梅妃救王妃。”

    闻罢来人所禀,江采苹娥眉轻蹙,真可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说曹操曹操到,这下雨天儿韦氏何故竟摔跌在梅林外,听来倒颇惹人好奇。

    “怎地发生这种事?韦氏现在何处?”江采苹旋即不露声色的关询道,边说边从秋千上站起身来,“快,快些前面带路,云儿、彩儿,汝等即刻随吾去看下。”

    “回江梅妃,王妃此刻正等于梅亭。奴搀扶着王妃走至梅亭,实在走不动了……”

    察觉来人言辞闪烁,江采苹脚底一滞,并未点破,客至门前,总不可失礼于人前才是,若当面错过,岂不白让人煞费苦心,于是未再赘言多问,径直徒步朝前方不远处的梅亭步去。

正文 第197章 交锋

    梅亭。

    韦氏坐于石凳上,望着眼前成片的梅海,不知在想些什么。

    雨幕之中的梅丛,经过一夜雨水的洗礼,愈发显得枝丫虬盘,似孕育着勃勃生机般。时下的丛丛枯梅,并不逊色于香雪千枝与万枝时耐人寻味。正所谓“奇香异色著林端,百十年来忽兴阑。尽把精华收拾去,止留骨格与人看。”,平复下心来细细品味其中,却也别有一番滋味绕在心头,和风和雨点苔纹,漠漠残香静里闻。

    江采苹由梅阁步至梅亭时,映入眼帘的便是这么一幅闲逸的画面。韦氏称不上容貌娴美,只不过是个姿色平平的女人,然而,从其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平和之气,着实可谓气质绝佳。身为侯门宫门中的女人,彼生大风大浪历经多了,心气儿上便也波澜不惊了。

    “王妃,江梅妃亲至了。”莲儿紧上前两步,伸手搀扶向亭中的韦氏,眼神劲儿极活儿。

    反观韦氏,侧首看见江采苹已是步上亭阶来,微怔之余,匆忙就地揖礼:“妾身见过江梅妃。”

    见状,江采苹颔首迎向前,抬了抬袖襟:“快些免礼。不必行此大礼。”先时莲儿说韦氏扭伤了脚,繁文缛节自是能免则免。

    寒暄毕,江采苹与韦氏面对面站着,一时间却是有些冷场。若论年岁,韦氏实比江采苹年长,想李屿今下早逾而立之年,韦氏与李屿奉旨成婚已有十余年,但若论尊长,江采苹却比韦氏位尊且长一辈。即便李屿年前已被李隆基钦点任命为当朝太子,但辈分上,李屿、韦氏夫妻二人终归是皇子、儿媳,今时江采苹虽非大唐皇后。却也是李隆基的妃嫔,况且,日前李隆基已是交由江采苹掌理六宫的凤权,后。宫大小诸事,皆归江采苹打理,即使是太子妃也不例外。

    由此一来,彼此见面,称唤上难免尴尬。之于韦氏而言。尽管早有所耳闻江采苹的端庄明秀。今日一见,仍为江采苹的淡雅脱俗震撼不轻。在韦氏眼中,宫中的女人,万千风华,环肥燕瘦,然像江采苹这般的绝代佳丽。却是群芳难逐,天香国艳,无怪乎自入宫至今圣宠不衰。

    韦氏不苟言笑。江采苹自也但笑不语。皎皎洁妇,宫里比比皆是,是否貌合神离。却是难以揣测。对于江采苹来说,武婉仪便是一个教训,人心隔肚皮,当日同武婉仪初次照面也是在梅亭,吃一堑长一智。藩篱围墙的宫闱更不容走错一步,是以,今个在此待见韦氏当是轻率不得。人常说,无事不上门,何况韦氏今儿来的本就蹊跷。

    “小娘子,王妃的脚踝似伤得不轻,可需奴去请太医来看下?”片刻安寂,云儿适时从旁出声道,打破了四周的沉默。

    江采苹垂眸看眼韦氏浅露于裙摆之下的翘头履,正欲应允云儿的请示,但见韦氏看似面有难色道:“无需劳烦太医,不过是一不留神儿崴了下脚罢了,并无甚大碍。妾身稍作歇息即可。冒然叨扰江梅妃,妾身……”

    尽收于目韦氏的不善言辞,江采苹心下兀自一沉。这年头,勾心斗角者尔虞我诈,但有些人却生而学不会说谎。此刻韦氏的局促,及其言行举止间的谨小慎微之貌,与其适才独坐于亭内时的那份闲逸简直判若两人,看着韦氏,江采苹心下忽而涌上一股怜惜,甚难想象,当几年之后发生“三庶之祸”时,李屿怎就下得了狠心上表李隆基下旨休妻?只为与韦家急于撇清关系,却致韦氏走投无路,从此削发为尼,在禁中的佛寺里做了永成陌路的出家人……

    江采苹暗自晃神的工夫,不觉中面色黯沉。韦氏误以为是其言辞不当,有失礼之处,由是越加拘谨,遂径自哑结于原地。

    敛神之际,江采苹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倒给韦氏造成困扰,为免更为窘困,于是莞尔笑曰:“既如是,姑且去梅阁小坐片刻,今儿个天阴雨绵,切莫着了凉才是。女人需懂得珍爱自个,好生保养。”

    边说示,江采苹边朝云儿使了个眼色:“云儿,且速去找几个人来,少时唤来梅阁,担抬王妃送回东宫。”

    “是。”云儿应声恭退往梅亭外,但听韦氏道:“妾身怕是行动不便,不如让莲儿随之同去,回东宫找几个下仆来即可。”

    “先时留下王妃一人,奴着是不怎放心,此时有江梅妃在这,奴也可安之,返东宫找轿夫。”莲儿朝韦氏、江采苹一一屈了屈膝,转即步向亭外。云儿请示眼江采苹,见江采苹并未置否可,便跟莲儿一块去往东宫方向走去。

    韦氏身边跟着的这个莲儿,行事倒是蛮机灵。江采苹旋即差吩旁侧彩儿道:“汝去吾房里,将搁于几案之上的药箱取来。顺便把吾那件碧带丝质披风一并取来,拿予王妃搭盖下身子,暂且挡挡雨天的凉气。”

    韦氏方才寥寥几句话,听似隐晦,实则不然。不言而喻,其实意在刻意支开在场的宫婢而已。对此江采苹了然于胸,故才在云儿、莲儿离去后,相继又吩嘱彩儿也回梅阁拿东西。所幸彩儿亦未多甚么嘴,即时干脆利落地疾奔出亭。余下在亭的人,并无闲杂人等了,便也好说话了。

    “太子殿下近来可好?”江采苹先行轻启朱唇,说着坐于石桌旁,同时示意韦氏也于对侧坐下身。不管接下来要谈的是何话题,站着说话总感觉有点别扭。

    “托江梅妃的福,太子殿下一切安好。”说及李屿,韦氏面容上染升一抹淡淡的微笑,貌似颇欣慰样子。

    “听说陛下已责成太子殿下监国,朝中少不了国事紧重,王妃应多关切太子殿下的身体,起居饮食,往后里要事无巨细才好。”江采苹也有分理不清自己为何要跟韦氏讲这通话,明知李屿那边见日有张良娣勤谨侍奉左右,在东宫甚至乎与之寸步不离。煞是恩爱有加,这刻竟违心的鼓勉韦氏平日多靠近李屿,不无私心的期希韦氏与张良娣去争宠。

    “妾身谨记江梅妃教诲。”韦氏倒未有何异样,只当江采苹是出自于一番关怀之情。

    须臾无语,江采苹浅勾了勾唇际,笑靥看向端坐于对面依显拘束的韦氏:“近日广平王可有至东宫探望太子殿下?”

    韦氏垂首,起身行礼道:“广平王许是来过几趟。妾身常年于佛龛前礼佛,鲜少过问府中事。”

    江采苹抿唇一笑:“只道王妃面善。未想王妃是个吃斋念佛之人。”因李隆基荣登大宝以来。一直抑佛扬道,故而宫中甚少有人敢私立佛堂。略顿,续道,“陛下倒尤喜广平王这个皇孙。吾之前也曾与广平王有过一面之缘。”

    韦氏与李屿亦生养有自己的儿女,江采苹突兀独独询及李椒,以免韦氏回头道与李屿提及时。反添事端,打草惊蛇,这才把李隆基搬出来。从中说释一二,借以消除人的防戒之心。

    “广平王乃太子殿下长子,太子殿下亦颇疼惜广平王。这些年有幸长于百孙院。今下更是一表人才,吴氏在九泉之下有知,可也瞑目。”韦氏平淡如水的言词下,仿佛和李椒的生母吴氏感情不错。

    二人坐着有一搭无一搭闲谈家常的工夫,彩儿已然取了药箱、披风回来。这药箱还是去年江采苹跟随薛王丛与高力士临上长安前夕。特意从江家带入宫以备不时之需用的,里面有几样江仲逊研制的专治跌打损伤之药。初入宫的那段日子里,江采苹在翠华西阁也未少吃苦,意外的状况连连,有几副太医曾开过的药方,顺手便也收入其中。

    “快些为王妃披上。”江采苹抬首示意彩儿的空当,只见云儿、莲儿俱也压着碎步行色匆匆返亭来,身后跟着几个小给使。

    韦氏见了,遂向江采苹请辞,行叉手礼道:“妾身今个累及江梅妃劳烦,就此请辞,在此谢过江梅妃照应。”

    环目一行来人,江采苹也清眸含笑站起身来:“一家人何须说两家话?王妃有伤在身,吾也不便多留。有道是,‘伤筋动骨一百天’,且待回府后好生休养才是,切勿硬撑,及时告知太子殿下传太医为宜。”

    边温声叮嘱,江采苹边启开药箱,交代莲儿道:“吾这有几贴膏药,且拿回去为王妃敷上。今日淋了雨,回头莫忘却多熬碗姜汤,汝与王妃喝下去去体内寒气。”

    莲儿眼底闪过一丝光亮,立时肃拜道:“是。奴谨记下了。”

    韦氏由莲儿半搀半扶着又朝江采苹叉手揖了礼,而后才乘那几个小给使担抬来的坐辇,于林间小道上渐渐行远。

    直至目送韦氏等人离开,江采苹方收回眸光:“怎地往返这般快?”

    云儿自知江采苹这话是在问其,遂步上前半步作应道:“回小娘子,奴与莲儿行至半路,逢巧正碰遇见高给使。高给使细问了席之下,二话未说,便差身边的几个给使随奴等急赶过来了。”

    “原来如此。”江采苹略思,牵动了下嘴角,未料今日这个人情,中途倒被高力士白捡去,旋即凝眉问道,“陛下呢?”

    云儿摇了摇头,如实作答道:“高给使未说提,当着莲儿的面,奴也未敢多作问。不过,奴见高给使怀托着摞奏折,像是刚从勤政殿出来,改脚往南熏殿方向走去。”

    睇目云儿、彩儿两人,江采苹若有所思之际,正色沉声道:“今日之事,汝等怎看?”

    彩儿扭头看看云儿,一时半刻似未打过罩来。但听云儿道:“以奴愚见,今日之事,不纯是巧合。”

    云儿的口吻仿乎有够凿定,坦白说,倒与江采苹心中的想法不谋而合。韦氏历来不擅与人攀交情,刚才坐于亭内闲谈,足可见韦氏也是个精明之人,不止是甚有自知之明,更懂晓进退分寸,知道何谓逢场作戏,总可巧妙地避而不谈敏感话锋。看来,韦氏此番登门,十有九成是来为某人充当先锋打头阵的才对,是有人要坐不住了。

    至于真正的好戏,尚在后面未登场。

正文 第198章 缓和

    次日,天清气朗,万里晴空,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日出江山红似火,春来江水绿如蓝。十几个时辰雨水洗礼过后的皇宫,在日光照耀下,楼台亭阁分外显得焕然一新。御园的百花千草,喝足水分的浇灌,更是如粉似霞,青翠欲滴,尽绽显出一派生意盎然景象。

    李隆基退朝之后,原要回南熏殿稍事休息,再行移驾勤政殿批阅奏折,昨夜独宿在寝殿,并未传召哪位妃嫔侍寝,一早起榻时愣觉精气神有些不济,似是夜间未休憩好般,整个早朝头昏脑胀。但见今日煞是风和日丽,积压于头顶两宿一日的浓云骤雨总算是云开雾散掉,心情竟也为之一提,遂唤高力士道:

    “如斯大好春光,岂可辜负?传朕口谕,朕要出宫走一走。”

    高力士微愣,忙应声步上前:“陛下,陛下要出宫,且容老奴布排下。陛下先行用早膳,今个这天才见放晴,宫外的大街小巷少不得泥洼不平,此刻这时辰,长安城里人声嘈杂,稍时散散宫外的聒闷,陛下再出宫方为宜。”

    睇目高力士,李隆基龙目挑皱:“朕不过是想出宫随便走走,何来这般多事?且待皇城外臣民皆驱散无,朕还出宫去作甚?‘君,舟也;人,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怨不在大,可畏惟人,载舟覆舟,所宜深慎。朕,何有可畏之说?”

    眼见龙颜不悦,高力士立时躬身顿首道:“老奴愚拙,陛下恕罪。老奴即刻去置备车辇。”

    人惯易向身边亲近之人宣泄内里的抑郁,斜睨跪于地的高力士,李隆基稍敛怒容:“切勿声张,朕便服出行体察下民情而已。”

    “老奴遵旨。”高力士即时恭退下,着手准备相关事宜。天子脚下自也出不了多大差池。但小心点总为上。

    “且慢!”

    高力士刚疾步走了没几步,却听李隆基又唤示出声,于是又弓着身急返退至李隆基身旁:“老奴在。陛下可还有旁的谕令?”

    挑目高力士,李隆基长舒了口气,才道:“命人告知江梅妃,少时随驾出游。朕,先去南熏殿歇息片刻。”

    交代罢,李隆基龙行虎步朝南熏殿步去。

    “是。”高力士匆忙拱手承旨。待恭送走圣驾。方站直腰身,抬头看眼瓦蓝的天空,脸上浮现笑容。看来,今日这天儿,晴散得甚是时候,净可一扫之前的阴霾。

    因小夏子现下并未跟在身侧。此时正候于南熏殿候驾,高力士便差吩旁人前往梅阁通禀江采苹此事,并再三叮嘱万莫耽搁了脚程。贻误圣谕,倘或扫了圣兴,可不是其等吃罪得起的事。以致那名被唤住委以此重任的小给使一路连奔带跑,生怕延误时间,只消一刻钟不到便疾飞至梅阁。

    江采苹却是才下榻,正坐于妆台前对镜梳妆,却见彩儿满脸欢喜的疾奔入阁来:“小娘子。高给使遣人来阁了。”

    “所为何事?”江采苹口吻淡淡了问了句,动也未动下身姿。倒非是怨怪李隆基昨夜未驾临梅阁,反正这也不是其头次独守空闺,凡事有一必有二,有二则有三,这种事儿当是及早看得开才明智。

    江采苹气的实则是李隆基的逃避态度。尤其是近几日以来,李隆基总在似有意无意的寻找各种藉由在与江采苹拉开距离,同床共枕久了,便也深悉彼此,一个眼神可以让人欣慰,一个眼神同样可以使人绝望。江采苹自是心知肚明,李隆基近些时日的异样,无非是因于宫中近来发生的乱子,故才有意躲避,两人之间只是心照不宣罢了。但事情该解决的总得解决,应处置的也须还人一个公道,一味地拖下去,只会伤害愈利。何况,桩桩件件,江采苹原本即为最大的受害者。

    彩儿却未发觉江采苹隐于眉目间的不快,净顾沉浸于适才听闻来人作禀的喜讯中:“说是陛下今个要出宫,有意召小娘子伴驾同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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