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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在大唐爱-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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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用膳,便痛痛快快简简单单的吃。正所谓“食不言,寝不语”,安静而不失温馨,如此再好不过。
女人本即话多,故,必要之时,必须懂得收敛。李隆基之所以屡屡单召江采苹独陪共膳,无非是满意于,江采苹跽坐在食案前时的这份少言寡语,全不像后。宫的其她妃嫔一样,每每陪侍于旁时,总在挖空心思的多嘴多舌,句句有所针对,意有所图,往往搅得李隆基连顿饭也吃的食之无味。
“陛下,少时嫔妾便径直回梅阁了。陛下也好专心圈阅奏折,处理朝政之事。”将近用完膳食时候,江采苹柔声细语说着,边为李隆基添了勺羹汤,俨然一副贤妻良母之貌,只可惜……
蓦地又思及江采苹日前滑胎的事,李隆基龙颜微黯。有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许是近几日太过悲恸于皇儿胎死腹中的缘故,李隆基夜寝时分,梦魇中总萦追有襁褓里婴儿的啼哭之声,云里雾中,却总也摸不见踪影。午夜梦回,梦中惊醒,一扭头却发现与之同床共枕于侧的江采苹眼角挂着行清泪,唇际噙有咸涩的泪痕。
纵使如此,日间相处时,不管是大庭广众之下,亦或是两人独处于芙蓉帐之内,江采苹却从未在李隆基面前表现出过一丝一毫的不快,甚至乎连只字片语失子之痛的怨尤之词亦不曾当着李隆基之面哭诉半回。李隆基不是不知。江采苹实则是把心中隐伤在以一己之力尽可量承忍之淡化之。时间是抚平一切创伤的良药,江采苹绝口不提伤情事,李隆基当然更明晓,其实,江采苹更是在为大局顾虑,不想因于李唐家一家之小事而累及整个天下的社稷之大事。
知书明是非,通情则达理。对于江采苹的知书达理,李隆基除却由衷喟叹不已。唯有愈为疼惜眼前的这个女子。补偿之:“爱妃,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不可一日无主,今下中宫无后,后。宫是非不息则不利前朝安定,朕思来想去之下。决意择日行册封大典,加封爱妃入主中宫,替朕打理后。宫诸多繁琐。以安天下,以慰臣民。朕坚信,由爱妃帅六宫之人。必可为后。宫、为大唐增添葱葱佳气!”
立后之事,李隆基确实忖度久矣。奈何自武惠妃去年仙逝之后,一直未有较合适的人选。毕竟,册立新后,乃国之重事。的确。后。宫不宁,足致朝野震荡,是以,入主中宫者,不止要德才兼备。
反观江采苹,闻李隆基言,顿怔懵,持于手正要夹菜的箸,“啪嗒”一下子滑脱出手,掉落在地之际,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己身的失礼,忙垂首起身屈膝:“嫔妾失礼,恳请陛下宽恕。”
李隆基看似毫未介怀的付之一笑,伸手搀向江采苹:“朕恕爱妃无罪即是。”
李隆基的口吻,显是带着分玩味。江采苹俏脸酡红,依是屈膝于原地,稍作沉思,朱唇轻启:“谢陛下。”
但见李隆基即刻朝伺候在殿内的高力士正色下旨道:“力士,传朕口谕,即日起,令中书省草拟立后诏敕,交由门下省审奏之后,呈交朕圈阅。同时命钦天监选奉立后事宜的良辰吉日,以便早日行册封仪式,届时,由尚书省颁发公诸,诏告天下,普天同庆。”
众所周知,唐朝的三省六部,分工细密,职守分明,互为牵制。由于中书、门下二省官署俱位于尚书省之北,故而二省又合称“北省”,至于尚书省,则常被称作“南省”亦或“南宫”。现下李隆基意欲册立皇后,自然少不了三省参与其中。
“老奴遵旨,即刻前去传旨。”高力士应声即作势恭退往殿门外,代为下旨至三省六部各行其是,酌办册后之事。
环目高力士,江采苹娥眉一蹙,及时出声道:“陛下,可否先行听嫔妾一言?再行定夺立后事宜?”
江采苹的反应,不由使李隆基意外。与此同时,高力士脚下亦是瞬滞。坦诚讲,李隆基今个有此圣谕,可是着实合高力士一百二十个意,万万不曾料,江采苹反而貌似对此持有极大的异议。中宫之位,求之不易,但凡六宫中人,自古无不日思夜想有朝一日可凤印在手,母仪天下。
江采苹浅提衣摆,莲步绕至殿下,不疾不徐面朝李隆基叩首之后,才莞尔笑曰:“陛下抬爱,嫔妾感念在怀。嫔妾出身低微,不过是个乡野之女,原即不敢奢攀宫墙之内的高尊……”美目挑眸高力士,江采苹方又续道,“幸蒙高给使、薛王不嫌,引荐入宫门,承陛下宠爱嫔妾有加,身为女人,嫔妾何其幸哉?今,隆恩浩荡,嫔妾人微言轻,惶恐之至,愧不敢拜受。此生得陛下恩宠,嫔妾但求无它,安平相伴陛下左右,白首偕老,于愿足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江采苹一席话,情之切切言之凿凿,叫人闻之,感触颇深。饮水思源,由此可见,江采苹实非是个见利忘义之人。厚德载物,以江采苹之才德心智,担李隆基所委以的重任,今时当不在话下。放眼六宫中人,中宫主位,理应非江采苹莫属,时下也唯有貌婉心娴如江采苹者位主中宫,方可及早一扫而清积压于后。宫上空的团团阴霾之气。
怎奈李隆基与江采苹的各抒己见,话均已说至听似全无回旋余地的份上,唯恐事有不妙,高力士匆忙在边上插接道:“陛下,老奴觉着,以江梅妃之才德,入主中宫,实乃早晚之事而已,但时下,似乎不宜操之过急。一者,江梅妃入宫不过大半年,宫中多的是老人儿,由才人晋为妃子,早先已是惹人嫉妒,若今下再晋位后位,难保有人更不服之。”
见李隆基正襟危坐在上,长眉皱舒,若有所思,高力士略顿,拱手又道:“老奴有些话,且不知当讲否?”
江采苹颔首:“高给使大可但说无妨。如言之在理,陛下乃一代明君,自不予以追责。”
高力士言外之音,实也是江采苹不无忧忡之处。树大招风,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对权利的无限**,人心或多不少皆有之,然而,权位固然让人眼红,性命更重要,倘使福薄,无命享之,高处不胜寒,与其见日胆战心惊的过日,处处心机防谋,弄致心力交瘁不堪负重困境,反不如安于本命。退而求其次,不无裨益,才是大智。
但闻高力士谏道:“陛下,江梅妃日前痛失皇嗣,前两日王美人宫苑相继发生命案,有婢子坠井身亡,死于非命。这两件事现下在宫中闹的沸反盈天,陛下若挑此时加封江梅妃,立为新后,恐有招人非议之嫌。”
皇嗣遭人暗害之事,高力士只一言带过,反而把王美人宫苑里一名婢子之死,着重赘言了几句,令人直觉意味深长。痛失皇儿,李隆基和江采苹眼底的伤痛,近些时日,高力士尽收于目,此番谏言,非是避重就轻,而是顾及李隆基龙体,至于大说特说王美人身边宫婢的事情,自然也另有一番意思。
“以力士之见,当如何?”殿内片刻静谧,李隆基睇目高力士,沉声询道。
闻圣询,高力士步上前小半步:“回禀陛下,此乃陛下家事,老奴本不该多嘴,以老奴愚见,陛下当日既已将王美人宫苑里的命案全权交由江梅妃查处,不妨将立后之事暂且缓上一缓。”
高力士卖了个关子,话里话外点到即止,弦外之意却不言而喻。那日王美人大闹梅阁,一口咬定江采苹乃杀人凶手,声声央恳李隆基为其做主,惩办江采苹,不得已之下,李隆基才默许江采苹插手调查红花之死的真相。正如高力士之言,如果江采苹真有本事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不但为己洗刷冤屈,到那时想是六宫亦再无人胆敢造次不服。母仪天下之人,有把六宫打理得以和为贵之才,必定不会是位有失妇德的恶毒皇后,但也不可欠缺该有的威望。江采苹立威之日,李隆基再对文武百官提议册立江采苹为后的事情,方为天时地利人和之时。
“也罢,此事且搁一搁再议不迟。”须臾思量,李隆基凝重定夺道,“爱妃养养身子……”
“嫔妾承谢陛下体谅。”江采苹面露微笑,行了个微躬礼。
高力士满堆着笑意奉承道:“陛下圣明。”
江采苹旋即对高力士当场报以微微的点头,以表诚谢。见状,高力士连忙躬身答礼,转即退于旁侧静候侍奉。
做为御前能说得上话的人,很多时候可以左右天子的圣夺。若非奸臣,即为忠良。倘是奸人,必为一国之患,反之,则为万民之福。史载高力士乃千古贤宦第一人,今日江采苹可谓大长见识。
正文 第174章 嫌怨
从勤政殿出来之后,江采苹并未让李隆基差人担抬龙辇将其送回梅阁,而是由云儿独自作陪,徒步边走边逛在宫道间往回溜达。自从入宫以来,凡事有人伺候,可谓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尤其自晋封为妃开始,就连出个门走段路,动不动不是轿子便是车辇,身上的两条腿闲置得就差报废掉。
上世身为钱青青时,可全是靠那双三七号勤快脚丫,不分昼夜在拼了老命劳作,白天按部就班,晚间不定时加班,才可勉强糊口自个。这世捡了条安逸命,今下在外人眼中,更是大显大尊大贵。但江采苹总隐隐感觉,偶尔惬意的放松下可以,四肢绝不可就这样变“瘫痪”,有道是,忧则生,逸则亡,在心中的大事尚未完成之前,其宁愿生于忧患,而不祈死于安乐。是以,最基本的体力必须保存住,并时刻鲜活于体内才是。
“时下四下无人,有话直言即是。”俯身嗅下御园俏枝头的花香,江采苹漫似无状的说道。先时在勤政殿,李隆基突兀提及立后事宜时,其便已发觉,云儿垂首侍奉在边上欲言又止。
“小娘子是在跟奴说话?”环视圈空无一人有且仅有满园红花绿叶的周围,半晌安寂,云儿才嗫嚅出声。
“汝以为呢?”余光瞟眸身旁的云儿,江采苹纤指压下一束正迎风峭立楚楚有致的海棠花簇,旋即唇际浅浅上勾,“瞧这花儿,绽放的多明媚动人。”
御园之中栽种了不少的海棠、玉兰、牡丹以及桂花,当下时节,正是花姿俏丽之时,争奇斗妍,芬芳飘萦。扑鼻沁人。人非圣贤孰能无情,眼下触景生情,不禁让江采苹忆及,上世随申报众记者采点时,曾在北京故宫的御花园和颐和园欣赏过的“玉堂富贵”之景,现下唐宫中的这片御园,倒也极富那份意境。
“小娘子若喜欢,少时奴多摘几枝。且待回头插于瓶中以供小娘子赏悦。”云儿请示道。
江采苹抿唇淡笑:“不必。喜之是回事。摘之,则是另回事。百花齐放,人人可赏心悦目,据为己有,只会过早摧毁了其本即不怎长的花寿。大好花期,一夕凋残。未免残忍。”
云儿原地屈了屈膝,面有难色。其并非听不懂江采苹适才所问为何,只不过。关于立后之事,前刻在勤政殿既已成定局,此时再多说也无益。
云儿顾左右而言它。江采苹亦未多加催问。如若此刻侍候在身侧的人是采盈,这般状似无脑的说话,或换做惯常唯诺的月儿,江采苹大可开门见山的再行发问遍,但云儿不同。云儿向来处事稳重。谨慎有余,凡行事心细之人,遇事多半思虑也多,江采苹不想因此与云儿之间平添隔阂,倘云儿想说,江采苹自是洗耳恭听云儿的见解,换言之,自然不愿强人所难。毕竟,立后的事已被暂时搁置,留待日后再议,人心一旦生出嫌怨渐行渐远,却是九头牛也难拉回原位来。
主奴二人彼此保持着缄默,且走且停在御园中又赏了好会儿的花,但见头顶的日头由偏东滑向正南方,江采苹转身道:“眼看快近晌午,回阁吧。”
“小娘子,奴愚拙……”
江采苹语毕提步的那刻,但听云儿同时开了口。见江采苹侧首,云儿蹙眉顿了顿,垂首哑然。江采苹嫣然一笑:
“之前在勤政殿,陛下意欲册立吾晋后位,掌管凤印,打理后。宫,汝可是不解,何故吾竟当面婉辞了陛下的恩典?”
云儿如实点头:“敬请小娘子明示。”
江采苹长叹口气,挑目满园的姹紫嫣红,而后抬首望眼白云悠悠碧空如洗的天空,轻吐幽兰:“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陛下晋封吾,时下不过是一时之兴,今日风光,出尽风头,保不准哪日便由人拉下马,届时,颜面扫地尚在其次,命不保矣却非儿戏。吾有必要冒险以行,以身犯险,只为贪图这一时的富贵荣华麽?”
闻江采苹言,云儿愈为一脸的费解,须臾方如醍醐灌顶般恍然大悟道:“小娘子是说,陛下实是在试探小娘子?”
“圣心难揣,不可妄加揣测。”斜睨云儿,江采苹敛色道,心下猛地一沉。其实,江采苹原本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史载继贞顺皇后薨之后,李隆基至死未再册封新后,即便是日后集三千圣宠于一身的杨贵妃杨玉环,终其一生也未被册立为大唐的皇后,无论是安史之乱爆发以前,亦或在马嵬坡兵变以后,一直仅以贵妃的衔位流芳史上。由此试想,连正史均无载的梅妃,又岂会是位入主中宫的料?
江采苹有自知之明。故而先时在勤政殿上,一口婉拒掉李隆基的旨意,何况,其压根对权位毫不看重。再者说,时下的风口浪尖上,江采苹已然处于自身难保的困境,先是腹中的皇嗣不明不白遭人暗害,接着王美人宫苑里的红花莫名其妙死于非命,采盈等身边的近侍更是命悬一线中,宫中近来接二连三发生的种种不吉不祥之事,矛头皆在直接或间接的针指向江采苹,李隆基偏巧有心在这节骨眼上加封江采苹为后,不免招人非议惹人指画之外,更难免令人多心。
坦言婉谢掉李隆基的恩典,江采苹实则也是出于自我保护的一种本能反应,落魄的凤凰不如鸡,更别说往后里的命途多舛。如今有李隆基的宠爱,自是说甚么是甚么,求甚么应甚么,它日这个男人的心变了,全身心的宠溺上另一个女人时候,眼中便再也夹不着昔日的夕颜。江采苹原不想去多想,李隆基今日之举,根本就是别有用意,顶多是一时的权宜之计,然而刚才云儿的一句话,霎时楞是叫江采苹宛似在这盛夏五月被人当头狠泼了桶凉水一样,颤了个激灵,脑海中混沌的一闪而过诸多人清晰却又模糊的脸孔……
其中有寿王李瑁及其王妃杨玉环,更有现今的太子殿下李屿,以及其子广平王李椒的脸影……当然,李隆基与高力士的音容笑貌同样荡漾在其间,且犹如涟漪般在波动变换个不停,但薛王丛那张久违的脸庞却出奇的未映现在其列。
“小娘子?小娘子怎地了?”察觉江采苹倏然径自陷入晃神状,目光直勾勾地凝视着眼前的花枝,良久动也未动半下,云儿忍不住步上前轻唤了两声。
江采苹敛神,面颜有分发白:“虚无缥缈之事,切莫与人泄露只字片语。”
“是。”云儿应声垂首。就算江采苹不做提醒,云儿也甚晓,对立后事宜秘而不宣才是聪明之选。身为宫婢,嘴碎是大忌。
“吾有些乏了,回梅阁。”
对于云儿的承应,江采苹自不置疑,交代罢,便朝通往梅阁的宫道步去。不管明日是晴空万里还是狂风暴雨,既已走上这条路,走至这步田地,早已注定断无回头余地,惟余一步步迈下去,纵使前方迎来的是万丈深渊,峭壁悬崖,也只好鼓足勇气去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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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彩儿奉江采苹交代,只身行至东宫时分,但见李屿为张良娣操办的寿辰之贺,早就热闹非常的宴饮了一半,已至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时。
应邀在席者,不光是李瑁夫妇二人,尚有其他几位皇子携同各自的王妃在座。除此之外,朝中的臣子,同是不乏出席之人。不过,由堂门外向内探去,有秩有序分列左右两侧的众客之中,并不见李林甫等几位今下位极人臣者在场。
得闻江采苹身边的近侍前来,李屿二话未说,即刻离席步向殿门外。见李屿出来,彩儿先行屈膝行礼道:“奴见过太子殿下。”
李屿止步抬袖,打量了眼云儿:“无需多礼。且不知,江梅妃所为何事遣人来见?”
彩儿奉递上端持在手的那方紫檀木盒:“回太子殿下,奴家小娘子特差奴来寻寿王、寿王妃。不知寿王、寿王妃此刻有无离去?”
“去,入内通禀声十八郎。”李屿未动声色的朝身后的家仆示意道。
彩儿换以笑靥道:“实也无甚紧要事。寿王、寿王妃既在便好,奴净可将此物交由太子殿下代为转交。”故意略顿,方接道,“今晨寿王、寿王妃入宫来,不经意中得悉奴家小娘子近来体有抱恙,便特往梅阁探望。临离开之际,将此物落下,奴家小娘子亦是在寿王、寿王妃走后才发现,便遣奴急寻寿王、寿王妃。”
说话的空当,李瑁已是步出门来,身后并跟有杨玉环及张良娣俩人。
“参见寿王,奴有礼了。”中规中矩的揖礼毕,彩儿方才煞有介事的向前道,“寿王、寿王妃着实叫奴好找呀。奴遵照奴家小娘子事先的吩嘱,沿道追至宫门处未寻见人,还以为今个无法将此物奉还,不巧听人说及太子殿下的东宫今日有喜事,故才抱着一线希望叨扰上门,好在寿王、寿王妃果是在此做客!”
反观李瑁与杨玉环,面上俱划过一抹茫愣之色。
张良娣观于旁,貌似有态要表,可惜插不上嘴。今日其为寿星,诸人无不是专程受邀向其道寿献礼而来,这会儿反倒杵在边上,倍显冷落,心下怎能甘于平复?
彩儿缓口气,遂将手里的紫檀木盒递向李瑁与杨玉环面前:“此乃寿王、寿王妃之前落于梅阁的东西,奴家小娘子特命奴给送来,物归原主。但愿未耽误寿王、寿王妃正事儿……”
正文 第175章 意外
江采苹由云儿陪着回梅阁后,不大会儿工夫,彩儿也从阁外返来。
见江采苹已是早一步从勤政殿回来,彩儿遂向江采苹如实作禀了通先时在东宫的所见所闻情况。譬如,有哪些人来参加东宫今日举办的这场宴席,以及见到有不速之客上门,太子殿下李屿作何反应,今个的寿星张良娣有未表何态,寿王李瑁及其王妃杨玉环又有甚么话捎托等等。
云儿侍奉在旁,听彩儿从头到尾详述了遍之后,这才明晓原来之前彩儿是奉江采苹意思,前往东宫那边跑了趟。江采苹倒也未刻意支开云儿,今下采盈、月儿尚被关押在天牢里,若非李隆基今晨格外开恩,特赦云儿、彩儿两人回宫,江采苹身边连个可使唤之人均无,是以,对于这两名近侍,为今之计,必须必的疑之不用、用之不疑才行,否则,接下来的一切便无法按谋划办下去。倘事情全无进展,冤屈就洗刷不了。
听完彩儿说叙,江采苹浅吃口茶,若有所思半晌,抬首道:“现下采盈、月儿俱不在,凡事吾只有交代汝二人多加辛苦。”
彩儿显是一怔,但见云儿从旁屈膝道:“小娘子这是道的何话?奴等有幸侍候小娘子,乃奴等几世修来的福气,何来辛苦之说?小娘子这般说,岂不折煞奴等。”
“可不是怎地?有甚么事,小娘子只管差遣奴与云儿即是。除非小娘子把奴等当外人,不当自个人……”彩儿边随之附和,边连连点头,脑袋点的跟拨浪鼓一样。
彩儿说话办事一根肠子通到底,这点蛮像采盈的脾性,不过,彩儿的争强好胜却远比采盈心理扭曲三分。云儿则是采盈、彩儿、月儿四人中。历来行事最为有分寸懂尺度者,不过,人的心思太过缜密,有时候不见得尽叫人安之。有道是,人无完人,金无赤足,却也不可过于苛求。
江采苹颔首从蒲凳上站起,环目云儿、彩儿:“眼下。当务之急是先行查清王美人宫苑之中的命案。云儿。汝即刻随吾前往王美人那里……彩儿,汝且留于阁内,一者,时下阁内无人看管不像回事,其次,时下已然晌午。汝稍作休憩,及早备晚膳。今陛下开恩,夕食时分。汝与云儿当好生叩谢皇恩才是。故,今儿个的晚膳,汝需多呈上几样拿手菜食。以讨龙颜大悦。”
略顿,江采苹敛色续道:“少时若无旁事,吾自唤云儿早些回阁来,为汝打下手。吾不在阁中时,如陛下那边传来何话。亦或有谁人登门,小事汝大可做主回之,倘为紧要之事,即刻报知吾,可懂?”
彩儿点下头,貌似欲言又止。江采苹自知,彩儿实则是有点不情愿。以往每次出阁,江采苹鲜少有带彩儿伴同之时,想来小有不甘愿实也情有可原。然而这次与往稍有不同,由江采苹的后话可知,此次江采苹可是将整个梅阁的事儿全权交由彩儿暂代掌管,但愿彩儿幸不辱命才好。
江采苹未加赘言,交代完便步向阁门外。
“莫辜负小娘子一番用意。”云儿看眼彩儿,当即紧跟几步,一同迈下阁阶。
彩儿站于阁门处,目送云儿于后跟随江采苹走出阁园,身影消失在梅林之中,挠挠脸颊,虽不解云儿临行前的低语是何意,但江采苹既有吩嘱在先,其亦已当面点头承应,便唯有照做的份。
此刻正值午时三刻,连日来的阴雨今早骤然放晴,头顶的日头不免使人直觉蒸得慌。因是晌午头上,后。宫的诸妃嫔多半在午憩,各宫的婢子大有趁机偷个小懒打个盹眯会儿的人在,宫道上并无几个人影。
“小娘子,前方有座凉亭,要不要歇下脚?”见江采苹额际涔出点点细密的汗珠,云儿不禁不忍于心,正巧看见前面不远处的亭子,于是出声请示。这大晌午,江采苹身体尚未痊愈,着实撑不得累。
“无事。慢些走便是。”江采苹面带微笑说着,提步未走两步,余光不经意间也瞥见位于岔道口处的那座凉亭,娥眉紧蹙。
“小娘子,怎地了?”冷不丁江采苹脚下瞬停,云儿忙关询,焦急之色溢于言表,生怕江采苹有何不适。万一李隆基开罪下来,小小一个宫婢吃罪不起。
但闻江采苹严郑道:“云儿,吾且问汝,宫**有几座凉亭?”
“凉亭?”云儿被问得打愣之余,略思,方作答道,“宫中的亭子,确实有几座,凉亭……后。宫似乎有且仅有这一座,平日便于妃嫔炎季纳凉。奴听说,往昔陛下有时也传召妃嫔在此赏玩……”
发觉江采苹面色突兀变得凝重,云儿未再往下接道。眼见江采苹旋即朝那座凉亭疾步去,云儿匆忙跟行。
“汝且于亭外静候。”待步至凉亭前,江采苹侧首语毕,独自步上眼前的凉亭。如果未猜错,这座凉亭理应为探监时听月儿口中所提及过的那座凉亭,同样是在这里,当日采盈与月儿曾跟王美人身边的红花发生过口角之争,三人并有过肢体上的打斗。
云儿立于亭外,看着江采苹在亭中踱一步停一步,忽而顿开茅塞,看明白江采苹何故中途折来凉亭。
凉亭里甚为干净,每根亭柱里外连这两日雨打过的痕迹半点皆无,石桌、石凳之上更是一览无余,显而易见,必是有人仔细收拾过。江采苹在亭内转了遭,楞是连任何的蛛丝马迹也未发现,照此看来,该是来晚一步。
如此说来,精心布局者定然另有其人,且,非是个简单的人。自事发之日起,采盈、月儿即被押入天牢,彩儿、云儿同是被李隆基一怒之下关入天牢数日,直至今日晨早上早朝时,才放行二人。当日曾与采盈、月儿碰过面的王美人宫苑里的红花,昨日也被宫婢发现一大清早坠井身亡。一桩桩一件件,下手狠毒,天衣无缝,既有替罪羔羊难翻案之际,又将唯一的知情者灭口,不煞费心思岂敢轻易为之?
“小娘子,可是有何发现?”见江采苹低眉沉思良久未动足,云儿心下一喜,以为江采苹察探见甚么新线索。
“走吧。”反观江采苹,并未正面回答,稍显迟疑才步出亭来,瞟睨凉亭四周,转即径直朝王美人宫苑方向开走。
云儿虽说心中颇费解,但也不便多过问,主奴始终有别,何时何地断不可僭越,以下犯上。尽管江采苹一向待人亲和,从未轻视过其等的卑贱。
“可是有何话要说?”片刻无语,江采苹打破沉默。
闻江采苹倏然发问,云儿微怔愣:“小娘子,奴有一事不解。”
见江采苹但笑不语,云儿一本正经地接道:“奴愚拙,今早寿王、寿王妃特来探望小娘子,小娘子何以事后又命彩儿,将寿王、寿王妃奉呈的东西原封不动送回了呢?”
云儿有此一问,江采苹早已料及。当时云儿代为相送李瑁、杨玉环出阁,江采苹这才附耳彩儿代办此事,并叮咐彩儿届时如何说示。因李瑁、杨玉环之前有说提今个东宫有寿宴,乃李屿为张良娣操办的寿辰之贺,宴邀众王亲及朝臣,故而彩儿一听江采苹是差其去东宫,爱凑热闹的好奇心作祟之下,当即满口欣然从命。
“是奴多嘴。”见江采苹缄口不答,云儿忙反省己身,垂首屈膝。
江采苹抿唇淡淡一笑,伸手搀扶起云儿,方才挑目道:“世上的很多东西,‘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是你的,终归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不得。”
云儿的悟性倒也极高,即时听出江采苹弦外之音:“小娘子是说……”
“吾甚么也未说。”江采苹莞尔打断云儿的话,继续向前走去。毕竟,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云儿紧走两步跟于侧,一时间却是百感交集。仔细想下,今早寿王李瑁及寿王妃杨玉环的登门,确也来得突然。彼此言词之间,仿乎闪烁其词。一方面说是晨早进宫时候,逢巧听宫婢议论及江采苹体有抱恙,另一方面却又献上了那枚平安符,看似根本就是有备而来,巧不巧地,今儿竟又是太子殿下李屿的侍妾——张良娣之寿辰……
“有心便好,吾怎好夺人所爱……”时下再行回想及江采苹当场曾说过的这句意味深长之语,云儿胸中的疑云豁然明敞,不由腹诽,原来如此。
思忖间,不觉中已然行至王美人住处。此处乃是宫中的一处较为偏僻之所,不过,倒也称得上鸟语花香,四下郁郁葱葱。
因无门匾,江采苹于是径自步入院中,只见偌大的院地上,正跪有十余人宫婢装扮相者。人人头顶一碗水,双手高举在上。
见此情景,云儿请示眼江采苹,正作势上前找人通传,却听“哗啦”一声响,从诸婢子罚跪的正前方房屋里传出,听似仿佛是一长串稀里哗啦掀翻碗碟碎地的聒噪音。江采苹遂抬手示意云儿先行莫出声,静观其变为宜。
“贱婢!叫你等弄个饭菜而已,你尝尝!想存心吃死本宫是不?滚,统统给本宫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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