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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在大唐爱-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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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玉环遂也复欠身颔揖:“这般解来,果是高大将军也!玉环这厢有礼。玉环眼拙,切望高大将军宽予……”

    “寿王妃言重了,老奴惶恐。老奴岂敢受寿王妃行此大礼?”高力士立刻亦忙疾步走奔下堂来,哈着腰身躬应道,“早闻寿王妃国色天香,果是百闻不如一见呐!寿王好福气呀!”

    听高力士这么一美誉,李瑁脸上登时涩灰。而杨玉环笑靥上的那一对酒窝,却绽放的异样绚烂:

    “高大将军谬赞玉环了。倒是高大将军,确令玉环仰慕久矣。今日有幸得见高大将军,实乃玉环三生有幸才是。”

    高力士同李瑁与杨玉环一时投机,彼此貌似甚为谈得来,薛王丛和江采苹围观在侧,反而楞显得被人晾冷场,视如空气般了。

    眼下这场状,仿乎亦正应了句俚语——但凡是美人儿所到之处,所享受的待遇,顶真就是不一样。确实断非姿色平平者,可羡慕嫉妒恨之。

正文 第067章 礼轻义重

    尽管江采苹概不知悉,昨个夜里薛王丛与高力士俩人究是如何安排的关乎今日进宫的某些走程,但今个一大清早,天才蒙蒙渐亮时分,便已是有人候在门外轻叩门扇催唤江采苹起晨梳妆。

    昨晚宴席之后,江采苹并未再随同杨玉环主奴二人返往杨氏在这所寿王府内的所居之处,而是在李瑁的特意吩嘱下,单独由寿王府上的三名丫鬟伺候到了王府的一处别院里,单独休息度夜。而由那仨名于昨夜里一直也未曾远离几步江采苹借宿的那间厢房房门的丫鬟口中,江采苹亦含糊的打探得知,薛王丛和高力士一干人等,就在前晌的那场晚宴散席不久之后,其实就俱从寿王府后门,各自带着手下人骑马离开了寿王府。

    无人知晓薛王丛及高力士于半夜三更骑马去往了何处,江采苹也就无从查询。然而,江采苹借宿的这处别院外头,昨儿夜里却依是有当差于门院外者。且,那三五名一整夜均在走来走去值守于庭院里外的当差者,亦实非是寿王府府上的家丁,而是先时就跟随于薛王丛和高力士身边的宫中翊卫。

    纵然这几名翊卫另换了装束,但近些时日里,约莫半月有余的日夜同行以来,倘若有心记住一两张脸相,也并不是甚难事。是以,关于这一点,江采苹亦单是隔着窗棂,只需瞟一瞥,即可百分之百的予以辨识于目,那几道人影的真正身份。至于个中缘由,自是也了然于心。

    这当中,名义上,对外自然声称是为保护江采苹,但与此同时,说其亦是种变相的监视,确也不为过。身为一个入宫在即的女子,毕竟,今时已然尤为不同于往日,加诸于其身的各色各样的说辞,连带种种即将扣戴于其头冠之上的诸类冠冕堂皇的条礼,多角度剖析观之,实则无不掺杂有所谓的避嫌之味。

    “恕奴多嘴,小娘子,薛王早是等在了院外。如若小娘子认为,奴为小娘子妆扮得这身打扮尚可入眼,奴且敬请小娘子早些出门上轿。”

    闻身后人之请,江采苹径自挑眸映于铜镜的己身装扮,于是二话未说,随就从妆台前站起了身,继而面朝替其描画这身衣饰外加头饰及眉饰几近长达小半个时辰之久的身后之人,遂稍欠身揖礼道:“有劳。”

    且不论这三名丫鬟,昨晚皆是整宿也未合下眼皮子,只就那般直立在厢房门槛处,静静默默地给江采苹站了一宿的岗,换做现代,那敬业职守的程度,也早已堪称是一名合格的警卫员水准。单论今晨,打从江采苹下榻脚着地起,这仨人竟又是打水更衣盘发插钗忙活了整整一个早晨,样样件件可谓均事无巨细,直至这会儿为江采苹梳妆完毕才为止,暂停下了手头的忙活劲儿。现下,江采苹对其等不卑不亢地施个礼,却也在情在理。

    反观那三名丫鬟打扮之人,神态上对此则显然地有分受宠若惊反应。眼见江采苹朝其等颔首行礼,慌措之际虽未吱应字词,却俱是忙不迭低下头后腿了数碎步,直接躬身退却到了门扇旁去。

    江采苹见状,便也未再多加承谢何辞,随就迈开莲步,径直跨出了身前的那道门槛,孤身一人踏上通往墙院外去的那条唯一的庭径。

    今儿日的阳光,少有的温暖照人。

    江采苹就在那束束五光十色的日光沐浴下,一步步走至别院院门所在的方位处。原本并不怎长远的一条庭径,即便往最长里说,这条径道最多也不足百米距离远,但江采苹却兀自感觉,其仿乎走了半个世纪一样。

    忖算番,由千年后,失足跌入这千年前来,江采苹又何止是走了半个世纪。这遭旅程,切是足足已跨越了十个世纪的时间那样久远才是。而直到今时今日,江采苹的这程人生旅途,方可称得上才将正式拉开其命定的那帘帷幕。纵然可预知结局,却也无以谱定,这一脚迈出去之后,袭面而来的下面的路程,每一程又该要如何走踩下今后的节拍去。

    “本王皇命在身,代为当今圣人,特来恭迎小娘子。”

    待江采苹一身男儿装束现身于尚俯候在寿王府别院墙院外头的诸人面前时,薛王丛直立于众人之首位,在睹迎见江采苹恬淡的无法再恬淡的素颜的瞬息略显诧异之余,则也率然冲江采苹伸出了手。

    江采苹当然甚懂,薛王丛言外之意指的为何。眸梢环瞥四下,高力士亦果是并未在场,为此,江采苹也同镜明,想必于昨晚上,高力士已经返至了李隆基身旁,今朝再度伴驾在朝。而薛王丛,无疑则委身摇变为今晨前来亲接江采苹步入那座宫门重地的引渡者。

    “劳烦薛王。”事已至此,江采苹的玉手,便也惟有搭上薛王丛已然朝其递及跟前来的臂腕。

    时下,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与其多说无益,反只会徒增伤感平添殇情,倒不如只当陌路,亦权当从未曾遇识过彼此更是为合宜。

    说论起来,这并不是薛王丛第一次持江采苹之手。反之于江采苹来讲,这一回合,薛王丛臂腕上的力道,却比往昔每一次碰触之时肢体上的感知度,臂肌绷得更为发紧上一分。貌似,理应犯紧张者,实非是江采苹,反而该是薛王丛。

    李隆基专遣来的这顶轿辇,虽不及凤鸾奢华,可也比上不足比下则绰绰有余着。但凡眼神正常者统瞅得出来,这实乃是顶不寻常的轿辇,因为其比任何一顶平日里可于街头走巷瞧见的普通轿辇,四面上下均镶嵌有薄褥蝉翼般的明黄锦帛。

    “起轿!”

    待将江采苹步步扶上轿辇,并随手撩落轿帘,薛王丛这才转身,正色冲杵在外侧的抬轿者发话道。

    何为历史上传闻里的八抬大轿,而今,江采苹也算真格的亲身体味在脚下。只不过,其内里,却净无丝毫欢欣可言。适才上轿时,每走一步,薛王丛尽目不斜视,而江采苹亦未敢夹睨正紧挨在其身旁的薛王丛一眼。

    即便在此刻,江采苹已是稳坐于轿辇内,心下实亦不无忡怕,稍一不留神儿便会触及薛王丛细目,特别是薛王丛狭目底畔,眼神中的那一抹赤。裸。裸的复杂探究。就像于昨夜的晚宴上一般,因于杨玉环的出现,高力士径顾同李瑁和杨玉环夫妇小作笑谈,以致于薛王丛与江采苹一时倒楞被晾在旁有些冷场时分,不经意间的四目相对,未期,江采苹竟交锋到正一副作势独斟独饮架式的薛王丛眼底,一闪即逝的深邃地研究味扫量。

    只就一眼,刹那间,江采苹霎时只觉,其整个人好似就要给薛王丛看穿。在江采苹切深感味来,薛王丛促狭的细目所隐藏的那股子足以洞悉人的力度,堪比远红外线的穿透力更刁文。

    昨夜里杨玉环之所以能于寿王府堂殿会见客面,坦诚讲,其中原委本就是江采苹一手策划而成的。而在这之前,于杨玉环居所外未寻见薛王丛人影倒确也不假,但这亦不失为是江采苹可进而“蛊惑”杨玉环,并借机央肯其陪己一块在府邸里以寻人为话由冒险以行的最佳挡箭牌。

    而借故找寻薛王丛这个借口,直白说到底,实质上亦仅尚是个托词罢了。江采苹甚是明晓,寿王府前院的正堂之中那会儿坐有何人。而聪明如杨玉环本人也,亦并非就不明懂这点。之于江采苹,既然杨玉环打心底里老早就在急切地期盼且念叨着,意欲有朝一日可有机会得见其经常性挂于口头上所昵唤做“公公”之人的本尊,江采苹又为何乐而不为做好这个顺水人情?

    世人皆知,高力士乃是李隆基面前的大红人。在江采苹与杨玉环到来寿王府堂殿前刻,纵使李隆基早已起驾回宫,但显而易见,只要高力士尚在,事情便尚余有转机的余地。而昨晚的那餐夜宴,于事实上亦证明,一切也果如是。

    有道是,旁观者清。江采苹围观在堂下,静观高力士同杨玉环寒暄着互道客套礼数话儿那时,亦已留心察觉见,打由杨玉环莲步移入寿王府堂门口初始时,高力士那双精明聚光的笑眼,即早已格外眼尖地注意到杨玉环这位美人儿的临场。

    “姐姐!姐姐……”

    江采苹神思恍惚间,却突闻从尚值担抬状的轿辇后方,竟倏忽传来不怎陌生地连连喊唤。

    单听声色,听似竟也好像是杨玉环的柔弱喊叫音。

    “停轿!”当下,江采苹一经意识到此,楞亦连斟酌均未多斟酌下,便侧身掀撩起了才刚垂落下的轿帘,随即就探出头,伸长脖颈向轿辇后方细细地眺望去。

    “停!”

    薛王丛骑于高头骏马之上,行走在前,待闻见身后动静,当即便也急调转马头,抬手冲轿夫下了道命令。

    “玉环参见叔父。”而于这空当中,杨玉环亦已领着娟美,娇喘吁吁地疾奔凑近向江采苹乘坐的这顶轿辇来。

    “免礼。”见杨玉环朝己揖礼,薛王丛却连马也未下,仅当头询了句,“寿王妃来此,可有何贵干?”

    “叔父,玉环谨来为姐姐践行,绝无成心冲撞叔父之意。玉环切望叔父,可予以宽谅。”杨玉环情真意切的说释着,即复朝拽拢着马缰绳的薛王丛,又欠了揖身。

    “吾怎好劳驾寿王妃亲自相送?”目睹至此,江采苹独坐于轿辇里,这刻也不得不从中调和现场的氛围。

    杨玉环既自称是为送行追来,江采苹怎说亦不可让杨玉环祸于这桩子事儿,而遭薛王丛呵斥。否则,倘若当场受辱,由今以后杨玉环势必甚难以立足于寿王府。

    “姐姐,姐姐说甚呢?玉环既已认定姐姐,余生便断不会忘却与姐姐的这份姐妹情谊……”反观杨玉环,则进一步言着,遂回接过跟于其身后的娟美正捧于双手且盖有一缎方绸锦的一物,转递向江采苹轿帘,

    “姐姐,此乃玉环昨个夜里熬到后半夜,方赶制缝织而成的一件披风,往后里天气愈为潮冷起来,但望此物多少可为姐姐遮风挡寒。今日一别,尚不知何时才可有缘再见,这亦权作是,玉环且送于姐姐的念想之物,略表玉环之心意。玉环亦切请姐姐莫嫌,且笑纳之,方为玉环之幸。”

正文 第068章 戏?情?

    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

    望着杨玉环擎在手的那方檀木盒,以及那托于檀木盒之上,上搭有一抹柔缎的碧带丝质披风,江采苹有一瞬间的晃神。

    杨玉环专程来为其践行,且带了这么一份厚重的礼物,可谓诚比金贵,确令江采苹百感交集。一时之间,面对着杨玉环及其手里的东西,江采苹不晓得理当如何处置方是为妥帖,对于近在手边的这样厚礼,又到底是该接,亦或应婉辞掉。

    “究是女人家心细。昨夜这场雨虽说停了,今儿个这天照样阴沉着,寿王妃这分心意,着实及时。”就在这时,薛王丛骑于高头骏马上,倒径自代江采苹先行接答了杨玉环一席话。

    察觉薛王丛赞喟着杨玉环,即貌似无状般地亦带了睨轿辇这边,尽管江采苹并未正面迎对视到薛王丛余光,心神上却依为之轻颤了下。此刻,薛王丛这番称叹,话里话外委实另有层颇叫人发省之味。

    “吾拜谢寿王妃。”事已至此,江采苹亦来不及往深里仔细作以琢磨,当下半俯半趴于辇窗上,就也顺势将杨玉环还在擎举于其双手的那件披风,连同那物托盛披风的檀木盒具皿,亦一并收纳入怀。

    “姐姐这般客套,岂不是外见了?玉环粗手之陋物,姐姐不嫌,玉环已是欢慰。”反观杨玉环,颜笑则尤显神采,“哦,临过来前,十八郎曾再三叮嘱玉环,切莫耽搁了叔父与姐姐时辰。玉环且在此,姑亦代十八郎,同祝叔父与姐姐这一路顺安。待日后,姐姐万莫忘却,得空儿常来过府走走。”

    杨玉环情深谊长,任谁人受此待见,只怕皆难不动情。于外人眼底,单是杨玉环贵为“寿王妃”的殊荣头衔,其头顶的光环,象征的便早不止是寿王府,于某种程度上说论,而是整个皇家王室。在平民百姓心里,但凡与诸如寿王府这等的王亲侯府搭讪得上交情者,亦已算属高攀上皇亲国戚,更别提是可劳驾得动寿王妃本人恭送之人,又怎生不会不无庆幸窃傲。

    今晨这桩子情景,倘若给何不解内情者撞遇见,一旦口快的传扬出去,毋庸置疑,势必会于长安城大街小巷即日就纷纷洋洋嚼炸开锅,不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津津趣谈才奇了怪。

    “本王看瑁儿,似于昨个宴席上多喝了两盅,今日可有无甚大碍?”

    江采苹尚头绪有些紊乱之时,薛王丛竟再度代为其询了句听似仿乎并无关痛痒之话。

    “劳叔父关挂,十八郎并无大碍,早起时候,仅觉尚有点微醉意,玉环已差人为十八郎去备解酒汤。故此,为免过久妨误了叔父和姐姐今个的时辰,玉环这才独自一人前来为叔父及姐姐送行。切望叔父及姐姐,对此多作担待。”

    薛王丛尚未询及关乎李瑁之事时,杨玉环看似倒还颦笑自然。适才薛王丛这一提及起李瑁,反生致使杨玉环当场亦看似忐慎。且,就此谨做袒释毕,杨玉环即就当众朝薛王丛与江采苹俩人,颔首俱一一欠揖了施礼姿。

    “王妃未免也忒太过忍让之……”杨玉环才礼毕,旁人尚无人吱声,江采苹亦尚在拭目以待薛王丛接下来将做何说辞时分,孰料,先时便已随同杨玉环而来,现正站于杨玉环身后的娟美,倒竟于这空当碎碎了言。

    娟美的声虽小,可江采苹切是听得耳清。显而易见,杨玉环亦有闻见娟美的嘟囔,娇颜微微变了变,但笑靥上也很快便又复挂上态甜美的酒窝,并未斥予甚重话,稍时,只拿眼皮撩了瞟娟美。

    “既是在薛王面前,王妃又何须强隐?”娟美由是反像极讨了杨玉环示意般,非但未收敛,反径直跨前一步,跪向薛王丛,“王妃菩萨心肠,忍得王爷被那群狐媚子夜夜迷得团团转,还偏信偏听于那妖人的糊弄,几次三番差点休了王妃正室名分,硬要纳那个烟花女子入府为妾宠侍之,奴终日瞧在眼里,瞅着王妃见日偷偷抹眼泪,有苦无处诉,却着替王妃忿忿不平。奴今个偏就逾矩了,统诉于薛王,恳请薛王为奴家王妃且做回主……”

    且不咎娟美唱的这一出,是否原本即为杨玉环提前教唆好的一幕,但这茬事儿事出突然,蓦地,现场的氛围亦随之变了味,有微妙,自也有尴尬。

    半晌安寂之余,但见杨玉环方美目挑呵道:“想来是往日里把你溺过头,竟胆敢于人前妄加非议主子间的口舌,成何体统?”

    “即使王妃回头要惩罚奴,奴也不得不道出实情来。奴亦自知,家丑不可外扬之理,可薛王非是外人,这些年来,王妃在府中也毫未有过地位可言,图有个虚名罢了,往日的不公道可不咎,可往后里日头还长着呢,亦须得及早有个人为王妃撑个腰才是……”

    “勿狡辩!”未允娟美抒完怨艾,杨玉环这回合便冲其当头狠然打断,“再不济,吾也身为十八郎正妻。吾之家事,何需由你个贱婢,为吾出头抱不平?”

    见杨玉环动了怒气,娟美跪于地,便也低下头,未再敢擅出声。

    略缓音,杨玉环方揽责续道:“叔父,姐姐,莫笑话玉环治家不严。玉环且赔个不是。”

    闻杨玉环这后话,江采苹方才付与一笑:“寿王妃诚言重了,委实折煞于吾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无需放在心上便是。”

    娟美闹出的这段小插曲,江采苹不动声色旁观在轿,之前自然不宜从中劝解,薛王丛竟亦由始至终未表予何态。且不论现下李瑁来未来送行,以及其来与不来送行,是否有损薛王丛颜面,反正之于江采苹本身而言,这原就是无所谓的事,而这点自知之明,其也还是有的。毕竟,时下乃是人尊其卑。

    至于薛王丛前晌何故会猛不丁有此一问,其中究竟是出于无意,亦或别有它意在,眼下江采苹无从探晓,亦根本无心于此事上枉费纠结。只一个杨玉环,已然使其捉摸不定,哪还余有闲情雅致额外去关注某些不必要的闲杂人等。坦诚讲,个中如果不是因于杨玉环,与江采苹今后要走的这条路注定有所关戈,其又何必亦需多留心个李瑁,而为了这道号的人时犯闹心。

    “起轿。”然恰值这刻,薛王丛少时却正色下了命令。

    杨玉环见状,则忙不迭伸长藕臂,欲触牵向江采苹纤手:“姐姐,姐姐保重!此一别,玉环会在寿王府祠堂内,日夜为姐姐祈福!”

    “吾承谢寿王妃。寿王妃也多多珍重。”

    “啾~驾~”

    杨玉环同江采苹依依惜别不忍话辞的工夫,薛王丛已然勒紧其那匹高头骏马的马缰绳,率然调转了马头。与此同时,江采苹身下所乘坐的那顶轿辇亦再次平缓地升行。

    “姐姐……”这下,杨玉环愈添哽咽。彷佛千言万语尽堵在嘴边,奈何时间有限,仓促之下却也唯有欲言又止。

    近距离触及于目杨玉环这张泫然欲泣的玉面,之于江采苹,那感觉,倏忽楞亦真像是对早已拥有多年情分的姐妹,彼此而绝非是才相识了尚不足半个晚上的人。同样,眼前的杨玉环,对江采苹来说,也仅单纯的是个可爱有加的邻家小妹一样,而非是历史上那位极富有浓重传闻色彩的一代贵妃,亦更不是那个正格的与之宫斗了一辈子直至丧生于马嵬坡的情敌对象。

    “好生珍重。”眼见杨玉环跟随着轿辇走向,紧伴在侧疾奔了数步,刹那间,江采苹鼻头确也忍不住发酸,情不自禁腾出一只手来,侧首抓握向杨玉环尚扒着辇窗未撒松的葱指,继而浅勾着杨玉环指尖轻拍了下。

    纵然江采苹言行举止中,这会儿仍旧如昨夜一般有礼有矩,但杨玉环却好似可体味得到,江采苹于口吻上对其的心系情愫,遂越发红了眸眶:“姐姐可要记得,改日再来看望玉环,莫忘呐!”

    “王妃……”车马起行,好在尚有娟美留于场,此时也眼明手快的把杨玉环搀扶至路边。

    相见时难别亦难。是戏多还是情多,如此一来,此景却已有够感人肺腑。

    但眼不见心为静,江采苹于是重新撩落轿帘,端坐回轿辇里,只依在怀揽着杨玉环刚赠送给其的那件披风。面上虽仍如同踏出寿王府别院时一样保持着那份淡然模样,神韵上亦未显甚情绪上的变化,心下却实在搅扰不已,上乘以轿辇的颠簸,宛似股股波涛在汹涌不息。

    俚语有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就算杨玉环有朝一日果入了宫,纵使有错,亦非仅只是其一个人的。想来,凡是与此有关联有牵涉者,或轻也罢,或重也罢,却皆少不得难辞其咎,届时,均须承担其该承担的责任才是。

    女人的某些过与错,与其光说是女人自己造成的,反不如说,有太多的太多缘由,亦净可归根于做男人的身上。至少,于江采苹忖悟来,生于这人命如草贱的古代王朝,过活于这等级制度森严的皇权**社会,待日后,在祸于杨玉环的这场皇家家事上,甚至是不久之后的那场安史之乱及马嵬坡兵变,如是套以说辞,断非全然不在理。

    在这年头,女人无论权与贵、尊与卑,谁人均有可能沦充为男人手上的一粒棋子,随时随地被当做枪来使唤,被当做礼物拱手相送于他人。可悲的是,身处其间却浑然不觉,反倒是还在互相往死里掐,肆欲较量,一争高低。

    抚摸下搁置在膝上的那方檀木盒,江采苹独于轿辇内静思及此,不由柳眉蹙了又舒。倘若说,它日其与杨玉环果会相逢于宫闱之中的话,念及今日之情,顾及今日之义,若可以化干戈为玉帛,免除相悖而谋的勾心斗角,想必亦未尝行不通,更未尝不是不无裨益的抉择。

    只不过,纵使如斯,江采苹亦无以肯定,那么,所谓的历史又可否也能因此改变一二?而不迭蹈那么多令人心碎的悲剧……

正文 第069章 拦“驾”

    唐长安,宫城位于廓城北部中央,平面呈长方形。

    中部为太极宫,正殿为太极殿。东则为皇太子。宫,西为宫人所居的掖庭宫。

    今晨四更一点,即丑时一刻开了城门之后,于五更三点十分,太极宫正门承天门的城楼上,始自第一声报晓鼓敲响,各条南北向大街上的鼓楼遂也依次跟进。鼓声由内而外一**传开之际,皇宫连同皇城的各大门,及各个里坊的坊门,亦皆随之已依次开启。

    这幅全城钟鼓报晓的壮观景象,也唯有在这长安城里,才可见识得到。

    对此,采盈左手提捏着包刚出炉的金黄酥亮的芝麻胡饼,边啃咬右手里的那张带馅的蒸饼不无喟叹着,亦顾不得擦拭下正从饼芯内溢出在顺满嘴往下流至下巴的饼油儿,就这样一直窝在可通往宫城的这座宫门外附近处的一个小摊边上,站累了就稍微蹲会,蹲累了就再起身站会,直撑熬至这会时间,掐算来,少说亦早已有三个时辰之久。

    “小娘子到底在哪儿呢?怎地偏就寻不见人呢!”许是蹲的过久,采盈自言自语嘀咕罢,冷不防已然麻木的脚踝一抽筋,整个人顿时瘫软在地。粗疏之下,竟也未加留意到身畔处的地方,正恰有洼小水坑。

    昨日入幕之时,长安城突如其来骤降了场来势不小的秋雨。一夕之间,于这黄土压实的街道路面上,但凡表层夹有凹凸不平之处,今早或多或少皆积攒了些泥水。采盈这一不留神,却是将本已于这凉息天泛有潮重的衣裤尽崴了个湿湿答答,尤其是臀部上那一块,竟连泥带汤直接沾湿了半截裤管。

    “唉,一旦人真介个惹了霉神,果是连喝口凉水均塞得牙缝生疼。小娘子这话,忒是道的有理!”思及江采苹曾指戳着其脑门说笑过的这帖比喻,采盈嘟着早觉干涸的红唇,悻悻地当街狠跺了脚丫子半干不干的泥土地面,权作撒气。

    今个一大早,打从明德门进入长安城外廓城,采盈即刻就脚也未敢停歇地直奔至这宫门口,生怕脚下稍一犯磨蹭,便会错过同江采苹被送入宫前相见的最后机会。奈何连个瞌睡均未打的直“盯梢”到这刻,一双原是水汪汪的杏眼迫于近日以来没黑没白的赶路亦熬得布有了红血丝,却依然未能追获到江采苹的芳踪。说不懊恼毫无怨言,那是假话,然采盈临辞别江仲逊时,曾有亲口向江仲逊拍着胸脯保证过,并发誓说此一趟进京,必然找寻得见江采苹,且从此以后,定将紧伴江采苹左右,互为依靠照顾彼此,断不会让江仲逊在千里之外的珍珠村挂牵。

    忖及这些,采盈愈发添生沮丧,像是只泄了气的皮球再度蜷缩下身,环抱着膝盖委身往旁侧鲜少有人走动的空闲地角。现下看来,若欲在这偌大的一座都城里寻找个人,当真实非是件易事,其当日那席信誓旦旦的承诺之语,可谓是说了大话,净冲江仲逊夸下了海口。

    “站住!哪个宫的,可有出宫腰牌?”

    采盈正暗自垂头丧气,忽闻有刀刃相碰击的声响起,待循声撒瞅,才晓得适才的高嗓门聒噪竟是从宫门方向传来的。且是那名一直持刀监守在宫门门道中的小胡子者,抬手阻询一辆由宫内使出来的马车时,不期却带动其腰际所佩戴的那把钢刀险些拔出鞘,因于刀体上下抽动摩擦,这才发出犹如兵刃相交的刺耳音。

    “驭!”反观那辆已是驶逼近出宫门道口处的马车,上坐的驾车之人见有当值者拦质,亦立刻吆喝着勒了臂马缰绳,拽止住了尚在前行状的车与马,

    “大胆!广平王的马车,尔等也胆敢阻截?”

    广平王……

    听着那“车夫”转而即呵斥出口的这号名头,采盈咀嚼在嘴,则感觉颇有分耳熟,仿乎在哪里听讲过这仨字眼一样。

    “莫非是,是那个小矮子!不、不至于楞就这般凑巧吧!”闷闷地噎咽下口中的蒸饼,采盈脑海瞬息灵光乍闪,蓦地忆及起上次其随同江采苹前来长安为江家草堂采购药材之时,曾于这长安城街头发生过的那桩糗事。

    当日那个曾被其撞倒,并压在身下良久之人,其头衔,貌似正是“广平王”这个封号!为此,待事情了结之后,即便临末也终得以全身而退,且顺利返回了珍珠村,采盈却有惴惴过一段时日。倘眼前这马车里所乘坐之人,果是那日的那人,于采盈品味来,未免也忒为冤家路窄。

    “本大王有圣谕在手,亟待出宫办事,可有何不妥?”

    采盈尚处于纠结中,然而恰值这时,马车的车帘亦被人撩开一截,继而便闻见有人恩威并施道。

    “参见广平王。吾等职责所系,免不了要造次回了。”

    隔着层车帘,采盈自是观不到此刻正乘于马车之内的人相貌和轮廓。但闻看守宫门者这番话,却亦可就此足以断定,这马车上坐的肯定也非是他人,而理应即为广平王本人才是。

    否则的话,这群轮替着当值于宫门处的守门者,绝不致以在见过马车里人的庐山真面目后,待查验毕马车,遂无不煞有介事般的清一色朝马车拱请:“广平王请。切记,早些回宫来,莫误了回宫时辰为宜。”

    “本大王懂之。走吧!”

    “驾!”

    少时,亲睹着那驭车者再度挥舞起马鞭,驱车驶离宫门门道,采盈眨也不眨地目送着马车离驰,腾地亦从地上爬起身,撒腿朝马车行驶的方向一阵疾奔急追:

    “哎,等等,等下!”

    由于才驶出宫门,加之时下乃是白日里,宫门周遭多的是行路人,故,此时马车行驶得并不算快。亦是得益于这点,采盈便也甚为速度地追赶上了在其前头距离并不怎远处的那辆马车。

    冷不防竟有道人影突然从马车后方窜蹦出来,且二话未说,随就伸展开胳膊叉开双腿横档于车前,车上的驾车人仓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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