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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在大唐爱-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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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
江采苹颔首环目下立的哥舒翰,莞尔笑曰:“都道‘虎父无犬子’,将军真乃福将也!本宫今儿个有幸与将军有此一面之缘,前些日子亦有闻将军之神勇,不知者不怪罪,本宫且以这杯玄酒,敬将军一杯!”
“臣不敢……”哥舒翰连忙空首在下,其身旁的左车倒未显惶恐之意,只在旁拱了拱手,不过也未吭声。
李隆基朗声而笑:“梅妃甚少与人敬酒,朕与哥舒翰十为投机,已下敕,擢升其为陇右节度副使,都知关西兵马使!”
江采苹心下巍巍一动,听李隆基弦外之音,既已下旨让哥舒翰取代王忠嗣在边军中之位,并委以重任,看来王忠嗣被贬也已然是铁定之事。
纤手擎着酒樽,江采苹举樽向哥舒翰:“将军高升,本宫本不应以茶代酒,但本宫不胜酒力,唯略表贺意,将军与陛下尽兴便是。”
“爱妃随意便可。”李隆基显是开怀,一饮而尽樽中美酒。轻轻嗅着高力士从旁为李隆基斟上的酒,江采苹一闻便知是宫中的瑞露珍,抿唇浅尝辄止了小口儿持在手的那杯玄酒。
哥舒翰主仆二人这才于后饮下一旁宫婢盛上的美酒,自也同样是瑞露珍,见李隆基抬手示下坐回,二人才又恭坐下身。
“爱妃素闭门不出却知天下之事,可知哥舒翰身边的那小将,是何许人也?”酒过三巡,李隆基执过江采苹的玉手,极尽恩宠的爱抚着,一指哥舒翰身旁的左车,笑问了声。
江采苹美目流转,心头却猛地沉了一沉,听李隆基言下之意,好似话中有话一般,遂含嗔浅勾了勾唇际:“陛下这般说,岂非折煞嫔妾了。嫔妾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又不能如镇守大唐千里边疆的诸将军一般,上阵杀敌,为国纾难,为君分忧,运筹于帷幄之中,只剩于无形……”顿一顿,方又细端量了眼左车,“怎便未卜先知将军所带之人,是哪位常胜将军?”
晨早哥舒翰是手持盘龙金腰牌进的宫,巧不巧地李隆基刚退朝没多大会儿,江采苹也赶巧寻来花萼楼前的宫道上,那块盘龙金腰牌乃是开元初李隆基赐予薛王丛之物,而江采苹又是薛王丛所选献入宫的,自入宫以来更与薛王丛有着息息相关的密切走动。在看到哥舒翰奉上的那块盘龙金腰牌时,李隆基就已当面问究过,虽说江采苹在宫中也确实是头回与哥舒翰见面,李隆基也不想置疑哥舒翰进宫是薛王丛一手布置,而江采苹也参与其中,是故才能来的那般及时。
面对李隆基的旁敲侧击,江采苹也思虑到这一点,自古帝皇多疑,其实,这些年李隆基也未少对梅阁心生疑顿,否则,又何至于对其忽冷忽热。当年的王美人也罢,今下相继而来的曹野那姬、杨玉环也罢,纵便李隆基也不无是在垂涎美色,但待江采苹却始终舍似不忍、专宠却又真情实意不得。
氛围颇令人微妙时分,却见左车径自站起身来,礼道:“回江梅妃,仆乃将军家僮——左车。”
这下,江采苹不由多看了眼左车。白日在宫道上,彩儿有留意见哥舒翰身后的这个小将一直在窥注江采苹,那两只不安分的小肉眼一个劲儿地在江采苹身上扫来扫去,若非当着李隆基的面,彩儿都恨不得冲上前就赏其几个嘴巴子抽,让其记下被人掌嘴的滋味,看其往后里再见到江采苹还敢不敢如此的无礼犯上。
临出宫去公主府慰唁病故的郑万钧时,江采苹有回阁书了一轴祭幛,那会儿云儿陪了皇甫淑妃回宫去梳妆,自不知彩儿在梅阁为江采苹磨墨时对江采苹抱怨的这几句话。但江采苹对此却全未以为意,尽管这会儿才晓得跟在哥舒翰身边的这个小将名作左车,可在江采苹眼中,左车毕竟只是个不过弱冠之年的小辈而已。
环睇自报名讳的左车,李隆基龙目微皱着拊了拊掌:“爱妃可莫小觑了其,当日苦拔海一战中,其可是个有功之将!”
江采苹解颐轻蹙了下蛾眉,故作惊诧的凝眉“哦”了声:“嫔妾瞧着,其人小精悍,可是善何兵器?”
睇目左车,李隆基朗声一笑:“果又让爱妃言中了!这左车,臂力过人……”
“三郎!”
就在这时,却从殿外传入耳一声娇嗔声,声到人现,竟是杨玉环身着一身胡装由殿外奔入。当探头在幔边,抬头看见江采苹正与李隆基并坐在殿中的那一刻,杨玉环的花颜登时一变,笑靥僵在了面颜上。
突闻杨玉环的娇唤声,江采苹同是一怔,着实未料杨玉环今个竟由骊山行宫回宫来,微怔之余,心头也不禁狠狠地刺疼了下。五日前,因边陲战事,李隆基独自从华清宫起驾回宫,回来时并未将月前随驾同去骊山行宫度暖冬的几个妃嫔带回,是以杨玉环、董芳仪、郑才人、高才人、闫才人等人这几日皆还留在华清宫,当日得闻圣驾回宫,江采苹原还以为杨玉环等人也一块儿返回,本不愿来南熏殿见驾,打从杨玉环从太真观伴驾进宫就占居了南熏殿,不知不觉中,这南熏殿好像早已是杨玉环一人的,江采苹虽无意于与人争宠夺权,但也做不到冷眼旁观其她女人与己枕边人见日笙歌夜夜欢舞到天明,即使早有预见终会有这么一日,但其终究也还是个女人。
倘使只才与杨玉环相分这几日,或说只才与其共度了三两日良宵,李隆基就已新牵起杨玉环来,其才出宫半日,李隆基便这般急不可耐的急急传召了杨玉环回宫来,这怎不叫人隐隐心痛不已。哀,莫大于心死,若今日杨玉环回宫,当真是李隆基所下的召,江采苹自觉,这一切,由今而后争与不争,也就真的都已无所谓了。
VIP章节 第440章拾场
“爱妃……”
殿内静极一时,李隆基凝睇杨玉环,龙颜闪过一抹难以捉摸。
杨玉环樱唇一抿,秀眸浮上泪盈:“三郎!”娇唤着,便从殿门处直奔向李隆基,屈膝伏在李隆基怀中,嘤然有声,“三郎可是也要弃玉环如敝履,不欲与玉环相见了……”
“爱妃,爱妃何出此言?”龙目微皱,李隆基轻抬起杨玉环梨花带雨的桃面,话音中有着浓浓的疼惜。
含泪凝目李隆基,杨玉环越发委屈的啜泣道:“三郎那日说,顶就回宫三五日便回华清宫,可知玉环见日好不思盼三郎……”
听着杨玉环的哭泣,李隆基轩一轩长眉,反而朗笑了声:“朕,乃一国之君,朝中国事,近来繁重,难免多耽搁几日。爱妃怎地便由骊山回宫了?”
娟美跟在杨玉环身后,紧声就怨幽道:“娘子心思陛下,迟迟不见陛下回,这两日都在以泪洗面,哪儿还等得,奴便陪了娘子骑了红玉,策马加鞭回宫。”
李隆基皱了皱眉,龙颜有些凝重:“未有命近侍一路护从,只就爱妃一人?”
瞋目一贯嘴快的娟美,杨玉环又含娇嗔道:“听三郎言下之意,莫不是厌弃玉环回来?亦或是在恼怒玉环,未相从郑才人、董芳仪几位姊一道儿回宫?三郎若这般不想见着玉环,玉环这便回去就是!”嗔怪着,起身便走。
李隆基连忙拉拽住杨玉环的葱指,沉声含笑道:“爱妃这是作甚,这是要去往何处?”
杨玉环轻轻地一甩手,背过身掩面低啜了声:“玉环还能往哪儿去,这天下之大,也只有那太真观是玉环容身之地!”
李隆基龙目一皱。声音浑沉的唤了声杨玉环:“爱妃……”见杨玉环未回身应声,龙颜顿显烦厌之色,杨玉环时不时耍小性子,这倒不让李隆基动气,反倒使李隆基倍觉畅怀,这世上的男人,有几人不为女人小鸟依人般的娇美所动,人非圣贤,食色性也,然而让李隆基有些嫌恶的却是。杨玉环动不动便拿回太真观说事。
当初从太真观追下山的是杨玉环,入宫后又一再说闹着回观的人也是杨玉环,这事不过三。有时让李隆基着实颇觉听得腻累,其身为大唐国主,又岂可受人胁制,但又耐不得杨玉环何,平日里也就得过且过了。但也须分场合不是,譬如今刻,殿中在座的还有哥舒翰主仆二人,杨玉环竟也当着边将臣下的面不依不饶的哭闹个不休,如此迁就下去,还真不知会否传为臣民的笑柄。
江采苹静坐在旁。见状,心下纵压有千斤重的沉郁,却还是适时从中说和出声:“骊山行宫远在千百里之外。陛下实乃是担忡贵妃。”
李隆基微霁颜,碍于现下哥舒翰还坐在下,遂缓一缓口吻,示下高力士命人添置上一张食案,以便杨玉环入席。茕茕白兔。东奔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口上虽未作它言,此刻心下却十为感喟江采苹的识大体。
会意李隆基示意,高力士立时朝几个宫婢使了个眼色,暗示其等在左侧又添置了张席次,并微躬身作请向杨玉环:“且请杨贵妃入座。”
逢巧小夏子这会儿也从司膳房传膳赶回,同来的几个承应膳给使毕恭毕敬地奉上膳食,才随从小夏子又恭退下。
杨玉环杵在那,见李隆基不予温情说哄,原不免更添气闷,待回首留意见殿内右侧还有旁人在时,花颜这才微微一变,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刚才自己似是有失体统了些,既有下台阶可下,于是在哥舒翰对面的席次上坐下了身。
哥舒翰、左侧主仆二人适才旁观在侧,这刻自也听了个明白,尤其是左车,也才知晓眼前这人才是那为宫外人所人尽皆传道的杨玉环,但见哥舒翰步离坐席,上前行礼,遂趋步在后,亦礼了一礼。
“臣,哥舒翰,见过杨贵妃!”
杨玉环秀眸一挑,细细端量了两眼哥舒翰,目光却停留在了哥舒翰身后的左车身上:“你便是那一战成名、拒战于苦拔海杀的吐蕃大军溃不成军,制敌三路军马落荒而逃名声大震的哥舒翰将军?”
哥舒翰就地躬了躬身:“臣惶恐。”
杨玉环嫣然一笑:“早在华清宫时,三郎便与玉环说道了将军勇猛之事,将军半断枪与敌搏杀,端的令玉环敬仰……”顿一顿,又笑靥自然开道,“但看将军身后的小将,也是个多才多智之人,且不知有何高凡本领?”
一听杨玉环问及,左车侧脸“刷”地又是好一阵儿涨红,只觉心跳在骤然加速。之前错把江采苹误当做了杨玉环,此时杨玉环就坐在斜对侧,怎不令左车心血膨胀,试问谁人没个年少轻狂之时,当下就红赤赤的回道:
“仆,乃家僮左车,见过杨贵妃。”
左车尚是黄口小儿时,就已跟从在哥舒翰身边上阵杀敌,久经沙场,虽说今下还不过弱冠之年却也算是个见过大阵场的人,而看着身量短小的左车,杨玉环心中却莫名有分起意,感觉对这个像极其小时在故里山野之间所见过的那人面狗躯而长尾的青兽一样,让人乍见之下既惊惧又好奇。
看一眼左车,杨玉环越发起兴:“你可与本宫说述一番,你有何作为?”
“仆……”再看左车,再被杨玉环这么一问,看似有些窘困,好半晌吭哧都未能答上话来,若不是西北边塞的风沙早把其吹打成了一身的古铜色肤色,想必这会儿其那张早已涨成猪肝色的脸不知要被多少人嘲谑起哄。
看着左车站在那手足无措,乃至羞臊的口不能言,杨玉环不由得忍俊不禁,掩唇轻笑出声,连娟美侍立在一旁也跟着“扑哧”一笑。这下,左车更为慌措,跟个小娘子似的羞得直抬不起头来。甚至连抬眼看一眼杨玉环那一笑倾城欢的笑颜都不敢。
瞋眸娟美,杨玉环勉强敛了敛如花般的笑靥,却是计上心来,娇滴滴的望向李隆基,细声细语道:“三郎,玉环有一请,不知三郎恩允与否?玉环甚敬慕哥舒翰将军,亦对将军沙场上的勇猛早有耳闻,都道‘百闻不如一见’,今有幸与将军结识。三郎何不示恩,让将军一展身手,也便宫中六卫长上一番见识!”
左车心中一喜。未期竟还能有幸在御前一显身手,之前跟从哥舒翰闯宫,本抱定一死之心,不成想事情竟平地逆转,龙颜在勃然大怒之后竟又大悦。还下谕在南熏殿设宴。当李隆基得知左车在对吐蕃一战中,也是与哥舒翰马上马下立下汗马之功之时,更是破例开恩命人为左车加置了坐席,这之于左车而言,已然是天大的恩宠,但更令左车喜出望外的尚在于。就连杨玉环也对其青眼有加,是以一听杨玉环在御前举谏,怎不大喜过望的跃跃欲试。何况这宫里宫外谁人不知,杨玉环而今可是李隆基心坎上的人,日前从大斗拔谷出发来京时,左车就曾向哥舒翰提议过,此番来长安多备一些金帛以便营救王忠嗣。毕竟,这年头求人办事都少不得要打点在先。怎奈哥舒翰偏不听劝,以至于楞是在大理寺天牢外连吃闭门羹。换言之,倘使进京之前就备足了金帛物什,眼下献上,不管是孝敬于江采苹还是奉承给杨玉环,实则都可取悦李隆基,再想为王忠嗣求情开罪至少容易得多。
反观哥舒翰,却全不似左车,非但毫无窃喜之意,反却面色微沉,冷声就拱手道:“启禀陛下,上阵厮杀,乃极尽血腥之事,恕臣直言,不宜在皇宫大内舞枪弄棒,倘冲撞天颜,臣岂非死罪。”
拱手说着,哥舒翰一顿,全未在意杨玉环已然花颜微变:“陛下乃一代圣君明主,臣此番进宫,乃为王将军一事而来,还请陛下开恩,宽宥王将军。”
哥舒翰今番之所以不经传召擅自入京,原就只为替王忠嗣求情故才闯宫面圣,尽管李隆基盛怒已消,且举杯畅饮了这小半日,但李隆基并未明示何令下敕释放王忠嗣,眼看外面天色将晚,哥舒翰根本就无心献舞助兴,古有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哥舒翰虽也是随身带刀而来,却不志在刺圣。说白了,如若是单纯的意在讨杨玉环欢心,哥舒翰更不会领这个情,献媚何人,其一个已过不惑之年的老将,别说还对大唐立有边功,即便无功可言,让一个边将当殿为妃嫔舞剑那也是一种羞辱,一旦传出去往后里如何在军中立威。
察觉到杨玉环面颜已变,左车一凛,赶忙埋低首,睨了眼得罪了杨玉环却犹不自觉的哥舒翰,直干着急但又无奈。李隆基恩下其与哥舒翰席地而坐,一同陪饮,在左车看来,三分是看在其在沙场上与哥舒翰配合的天衣无缝上,七分则是念在其有礼有矩上,若这时多嘴插言,不见得便会讨杨玉环欢心,却未可知不会不叫人觉得其是个卖主求荣的奸佞小人,反不如闭上嘴,纵使被问罪也不罪在其身上。
环目诸人,江采苹温声浅笑道:“将军所言甚是,调丝弄竹可赏心悦目,舞枪弄棒总归有所不宜,时,边陲军务迫在眉睫,不知将军做欲何时动身回府?”
哥舒翰拱手一拜:“臣,是为王将军之事冒死上言,但凡王将军无罪而归,臣便即日赶赴上任,万死不辞!”
美目凝目李隆基,江采苹凝眉莞尔一笑:“将军忠肝义胆,可嘉可表,着是忠义之士,大唐之福将也!”
有些话,点到即止便可,多说反却不美。杨玉环虽不是李隆基传召回宫的,但杨玉环既已回来,江采苹自觉也不便再在南熏殿多留,至于王忠嗣一事,顾念在哥舒翰也是一片赤诚之心上,以及王忠嗣这些年也未少为大唐屡建奇功的份上,想是李隆基也会高抬贵手网开一面,有感于心王忠嗣本就是遭人构陷的。不过,该拾场时还是要拾的,纵便心有千怨万恨。
次日早朝,李隆基就当着满朝文武之面,下敕宣昭了擢升哥舒翰的事,同时仅以王忠嗣阻挠军功的罪名贬斥了王忠嗣为汉阳太守,而绝口未提王忠嗣欲奉太子之罪,原即子虚乌有之事,圣意已明,自此朝中也再无人敢问究此事。
但江采苹与杨玉环之间的嫌隙,却由此加剧,不日,董芳仪、郑才人等人也由华清宫回了宫,后。宫的争锋也越发绽露头角。
VIP章节 第441章口角
天寒色青苍,北风叫枯桑。
彩儿、月儿顶着风刚步入司膳房取食材,身上还未暖和过劲儿来,就见娟美、绿翘跺着脚推门直入,哈着气冲庖长催问道:“晌午前儿传的汤,怎地到这会儿还未奉上?”
庖长正与承应长在说示,少时唤两个承应膳给使将梅阁所需的食材送过去,但见娟美一进门就扯着嗓儿极没好气儿地发难,忙上去前礼说:“杨贵妃点的汤,正小火慢炖着,再有一刻便可奉上。”
环睇各是忙碌着的众人,见庖长说着就步向一旁去,却是朝彩儿那边走去,娟美不由脸上一黑,这偌大的司膳房上下各行其事,没一个人过来招呼其也就作罢,那庖长却只顾与彩儿说话,都是奉了主子的交代而来,却眼见着自个竟如此不受待见,怎不气闷。而在娟美看来,其在这儿受屈待,这整个司膳房无疑就是对杨玉环大不敬,尤其是眼看着那庖长竟在亲自登梯为彩儿取高了几样架上的食材时,心下越发觉得有些愤懑不已,侧目再看看守在陶甄前专司熬汤的那个厨役不紧不慢地架势,娟美当下就忍不住啐叨出声:
“你这狗奴,倒是沉得住性子!不过是碗红汤,怎地便不知加把火,这般慢吞吞不上心,大半个时辰了还未备好!可知你这般敷衍塞责奴,便是对贵妃不敬!”
娟美这一劈头盖脸的喝斥,那厨役显是被喝得当头一愣,手上一个慌措,竹扇碰倒汤罐,只听“哗啦”一声响,楞是打翻了陶甄。
这下,连就近的几个夫役登时也都跟着乱作一团。也顾不上再管手头的活,七手八脚的就赶忙泼水浇灭从倒翻的陶罐中“呼”地一下子高窜着烧起的火苗子,好一阵儿忙乱才免除掉一场火灾。
见状,娟美不由得怔愣在那,亏得身旁的绿翘眼明手快的及时把娟美拽向一边,否则,娟美就站在那,离那厨役不过一步之遥,难保不会被窜起的火星烧伤烫着。
彩儿、月儿站在不远处,眼见事儿不妙。来不及细想也慌忙从旁提过半桶水就泼了过来,不成想手上使过了些劲儿,半桶冰水“哗”的就浇向了娟美这边。绿翘刚拽过娟美躲过火舌。还未转身就被人从后面浇了个湿,二人一怔,当回过神儿来时,衣身上已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
手忙脚乱之下,见彩儿竟泼了娟美、绿翘一身水。月儿也是一愣,连忙步过来,掏出绢帕就为娟美擦拭,才擦了没几下,却被娟美猛地伸手推开。月儿一时不防,直被娟美推搡的接连倒退几步。险些又撞倒身后的一个陶罐,所幸看守陶罐的厨役护得及时,这才未又闹出一场乱子。
彩儿匆忙扶了月儿站稳身。杏眼一瞪,就冲着娟美开训道:“你这人,怎地回事儿?月儿好心为你擦干身上的水,你作甚推其?怎便不识好歹!”
被彩儿一呵斥,娟美立时也来气。当即就不甘示弱的步上前来,直指向彩儿驳斥道:“奴不识好歹?奴身上的水。适才是谁泼的?你凭甚在这儿对奴大呼小叫!”
彩儿不禁心觉理亏,但偏又早就看不惯娟美这一副做作相,早在开春宫中操办的鸡鞠之会上,便已对娟美看不顺眼,今日又摊上这种事,遂也扬起下巴哼道:“是奴泼的怎地?又不关月儿之事,你作甚冲着月儿撒气?月儿可未泼你一身水,其是出于善意……”
彩儿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娟美打断道:“你也罢,其也罢,还不都是梅阁的贱奴!”高声叫喝着,就又嗤鼻以笑道,“少在这儿假惺惺的装傻充愣,适才你便是成心泼奴一身水,奴推其怎地了!”
听娟美这般一说,彩儿顿时也气儿不打一处往上冒,平日里已是对娟美的装腔作势极尽反感,今个又见娟美如此的不可理喻,且不分是非,彩儿当真是越加感觉深恶痛绝,这有甚么样的主子就有甚么样的奴才,南宫以怨报德,抢了梅阁的恩宠不说,这些日子还处处无事生非,就连一个下奴都敢对梅阁出言不逊,若不是主子教唆的,这做下奴的又岂敢有恃无恐。
看着彩儿与娟美各执一词相持不下在那,月儿赶紧地从旁说和:“奴不妨事,适才、适才的事儿,彩儿实非是有意为之……今儿天寒地冻的,奴这便回梅阁取两套衣衫来拿与二位姊换上可好?万莫着了风寒才是。”
年节在即,今日月儿与彩儿来司膳房,是为取些食材,以便多备些以供年节所用,不成想却惹出此事,倘使把事情闹大,闹得不可收场了,回头还不晓得如何跟江采苹报禀。而今下杨玉环正得宠,娟美又是杨玉环身边的贴身丫鬟,万一这事儿闹到御前前,闲言碎语传到李隆基的耳中,还不知会引生多大的乱糟,是以在月儿暗忖来,应是小事化了才好,省却为此小事儿与南宫撕破了脸,届时只怕更会让江采苹两作难。
绿翘看在一边,也立刻步近,从后面轻拽一拽娟美的衣襟,低声劝道:“这事儿怪奴,若非适才奴净顾拽着娟美躲闪,未留意见身后,想是也不致弄得沾一身的水……”
绿翘是芳仪宫的宫婢,早年也曾多次跟从董芳仪去梅阁,与彩儿、月儿早就相熟,倘非这两年董芳仪日渐与杨玉环走动亲厚,年愈疏远了梅阁,想必今个绿翘也不会是与娟美一块儿来司膳房。不过,绿翘所言却在理,刚才彩儿虽说手上的力道使过了些劲儿,但若绿翘未拉拽着娟美闪躲倒地的陶甄中窜出的火星,也不见得就会弄一身湿,是故眼前之事说来也不全怪在彩儿的粗心大意上。
不屑的白眼相向着娟美,彩儿随就轻哼一声:“你可听见了,适才非是奴存了心思的拿水泼你,乃是你眼长在了头顶上,白白的白瞎了奴半桶水!你还在这儿大吵大闹,倒打一耙,旁的不说,让旁人来评个理儿,究是何人之过,一来便弄得这儿鸡飞狗跳,人人自危?你若意在寻处地儿撒气,何不干脆放把火,把整个司膳房一把火烧尽!”
“你……”面对彩儿的牙尖嘴利,娟美不禁语塞,看眼四下都在停下脚围观过来的司膳房的庖长、承应长人等,直觉面颊上一阵儿火辣。
“有理不在声高,怎地,理屈词穷你便想动手打人呀?”彩儿逮住话巴,又怎会放过,紧声就掐着腰昂首挺胸对娟美好一顿夹枪带棒数落,“适才你一进门,便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摆了张臭脸给谁人看呢?月儿可未招你惹你,即便适才是奴泼了你一身水,奴也不是有意的,你犯得上上来便指手画脚的麽?”
彩儿噼里啪啦的对娟美说教着,恨不得一口气把心中的怨怼之气尽数发泄个够,发泄个痛快,只当是为梅阁出口恶气,趁此杀一杀南宫的气势。这时,庖长却步向前来:“这红汤既打翻了,烦请回报杨贵妃,须是多等上一个时辰才可,仆这便叫人重备。”
娟美正有气没处发,但听庖长又说还须再多等个把时辰,不由得心下更为火闷,扭头就回了声:“还等甚等?奴这便回报贵妃,你等依附梅阁,慢怠贵妃!看陛下不把你等革职查办,便在这儿听候发落吧!”
日前杨玉环由骊山行宫独自回宫时,便撞见江采苹正陪坐在南熏殿,李隆基正在设宴与哥舒翰欢饮,事后杨玉环虽未多做过问,但心里却已结下疙瘩,娟美更是看出杨玉环是对江采苹心生怨怼,连日来故才闷闷不乐的。
见娟美负气就拉过绿翘转身就走,彩儿紧走两步,上前堵拦在前:“一事归一事,你作甚把奴家娘子牵扯进来?司膳房是司膳房,梅阁是梅阁,你自个办事不力,凭甚推诿别处?休怪奴未奉劝你,莫仗势欺人太甚了!”
瞋眼阻拦在身前的彩儿,娟美嘴一撇,哂笑道:“甭以为你家娘子有多清高!前些日子,贵妃留在华清宫,不过才三五日而已,宫中便有人乘虚而入,日日巴着陛下邀宠,往日贵妃在宫中,命人相请江梅妃去南熏殿,江梅妃反却屡做推挽,也不知到底是谁人不顾礼义廉耻,背着人净做尽心口不一之事!”
听着娟美竟胆敢点名带姓的恶意中伤江采苹,彩儿顿觉火冒三丈,再也忍无可忍,气怒下抬手就狠狠地推向娟美,直把娟美推了个趔趄:“你说甚?奴家娘子岂是你个贱婢可直呼名讳的!你莫要仗着今下杨贵妃得宠,便可肆无忌惮的以下犯上,信口雌黄!凭空捏造,极尽诬蔑挑拨之能事,梅阁也不是任人随便欺凌的!”
眼见彩儿与娟美就要厮打成团,月儿与绿翘连忙一左一右紧跟过去硬硬的拉下彩儿、娟美两人,一叠声压抚道:“莫吵闹了,这儿可是司膳房……”
纵便当年若非江采苹应允,未可知就能有杨玉环今时的荣宠,但毕竟时下杨玉环宠冠六宫,正当恩宠备至时候,且不管今日之事孰对孰错,一旦小时闹大,不论是之于梅阁亦或是之于南宫势必都毫无裨益可言。何况是宫婢之间的口角之争,无端端牵及后妃,不管是谁之过,一旦闹大予以追究下来,谁都免不了要挨一顿板子受着,事态厉害之下甚至还会受惩被撵去掖庭宫服苦役。
VIP章节 第442章偏袒
用过夕食,江采苹梳洗过后,正欲早些上榻歇息,天寒日短,漫漫长夜,也只有裹在锦褥中才可寻有一丝温暖。
刚倚身在卧榻上,忽听阁外传来“圣人至!”的通传声。云儿侍奉在阁内,连忙扶了江采苹下榻,转出珠帘恭迎圣驾,却见杨玉环已伴驾入阁。
“不知陛下漏夜驾临,嫔妾仪容不整,还请陛下宽罪。”江采苹就地礼道,示意云儿立时去沏壶热茶奉上来。这时辰点,虽不怎晚,但若只圣驾独自一人驾临倒不为奇,可杨玉环也随驾在旁,估摸着不是路过。
云儿屈膝恭退下,见东、西厢房还亮有烛光,知是彩儿、月儿还未躺下,在去庖厨前就先奔入房中唤了声彩儿、月儿。圣驾驾临,无人侍奉可谓有失礼数,未免落人话柄,不管圣驾在梅阁待多大会儿,都须依礼而为才是。
阁内,李隆基似有乏惫的于坐榻上坐下身,龙颜看似更有分凝重,杨玉环亦步亦趋在李隆基身旁,桃面更是有些泫然欲泣,秀眸微红,又像才哭泣过一样。
江采苹心下微沉,正不知应如何作问,但见杨玉环已是步了过来,低垂着面首行了大礼:“白日之事,都怪玉环教管无方,想是惹得姊也气恼玉环……玉环已好生责惩过娟美,令丹灵掌了娟美二十嘴……还请姊宽宥。”
乍见杨玉环在自己面前掩面轻啜,江采苹一时却听得颇不明就里,凝眉看一眼李隆基,擢皓腕扶向杨玉环,温声关问道:“贵妃何故这般说?嫔妾岂担待的起……”
杨玉环秀眸含泪,抬首望一眼江采苹,又梨花带雨道:“姊是不欲宽宥玉环了?”
“贵妃言重了。”紧蹙下蛾眉。江采苹忽觉事有蹊跷,遂缓声扶了杨玉环一并挨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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