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梦在大唐爱-第14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云儿、月儿煎了汤药小火炖在药罐中,彩儿煮的那碗粟米粥不只重热了几次了也早就搁凉了,而江采苹躺在卧榻上却仍未见醒过来,通体滚烫着全不见消退。
眼看着外面天色渐沉,云儿、彩儿、月儿守在榻边越发心急火燎,干着急的不得了,无奈之下遂又请来张春怀仔细的又为江采苹把了一遍脉。
收了脉枕,张春怀示意为江采苹强行灌药,此法虽不利,当务之急却也别无它法。这下,彩儿三人不由惊得目瞪口呆,试量再三,才决意一试。
月儿立时去盛了汤药,云儿端过手,一勺勺喂入江采苹干涸的唇瓣中,小半碗汤药喂下去,喂进去的药淌出来了一多半还不止,彩儿手忙脚乱的在一边拿着帕子为江采苹擦拭着,不知怎就啜泣起来。
“苦个甚?娘子不过是染了风寒罢了!”见状,云儿不禁嗔斥了声彩儿,冷下脸示下彩儿退到一旁去。
被云儿当头一呵斥,彩儿一怔,似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拔腿就朝帷幔外奔去。眼见彩儿哭哭啼啼的跑出去,月儿来不及劝阻,只好立马跟出去加以劝慰。
张春怀看在眼里,看似若有所思的半晌沉默,才与云儿说道:“以臣之见,江梅妃似病的不轻,当趁早上禀陛下为是。”
云儿一愣,这等大事其又哪里做得了主,未经江采苹允可也不敢擅自行事。稍作沉思,云儿回身对张春怀礼道:“烦请张司医在这儿看顾着奴家娘子,奴去趟淑仪宫,请见淑仪商酌一二。”
VIP章节 第406章 真情假意
面对云儿的拜托,张春怀全未推辞,满口应下。
云儿也未多客套,即刻赶往淑仪宫面见皇甫淑仪,毕竟,现下江采苹的安危是大。临出阁之际,又唤过彩儿、月儿好生在阁内侍候着,此刻虽是青天白日,但宫闱之中终归不比人在宫外,多少要避一避嫌,而女人的贞操最为紧要。
淑仪宫。
皇甫淑仪正金针倒拈为小外孙缝制诃子,这两年小郡主日渐长大,前两日怜锦入宫时,一道儿带了小郡主同来,瘪着小嘴儿非吵闹着要件绣花的诃子。临晋自小娇生惯养在宫中,针线活自是做不来,也做不得那般精巧,皇甫淑仪便笑颜抚摸着小外孙一头顺滑的发髻极为疼惜的应承下亲手为其缝件,这不,这两日日赶夜赶也快绣出模样来。
“奴见过淑仪。”
这时,只见云儿急冲冲的奔入淑仪宫来,也来不及请人通传,就径直寻入殿内。
抬首见是云儿闯入,皇甫淑仪微微一愣,倒也未介怀,忙招手含笑道:“快些近前来,瞧瞧本宫绣的这几朵梅花……本宫绣来绣去,总觉着哪儿绣的不合眼,横看竖看仿乎欠缺点甚么似的。”
皇甫淑仪早就知晓云儿是个刺绣高手,手艺堪比宫中绣坊的那些绣娘,手上这件诃子原也想找云儿帮手。近些时日宫中却是多事,云儿跟在江采苹身边整日未少忙进忙出,心想着淑仪宫也帮不上梅阁的忙,不能为人分忧解愁。皇甫淑仪自觉也不好再添乱,不成想今个云儿竟来了,自要请教一番。
云儿屈膝缉手,心下虽急。还是步上前两步。双手恭接过皇甫淑仪手里的诃子,细看了两眼:“这诃子,翠丝织成,彩纬淡雅,想是淑仪未少费心挑选。”
皇甫淑仪展颜一笑:“前个本宫的小外孙来,吵着要件诃子,本宫一时拗不过其,便应承下为其缝件。”
云儿垂了垂首:“淑仪一向疼惜小郡主,小郡主自小便智敏。与淑仪十为亲厚,时入宫看探,端的羡煞人眼呢。”
皇甫淑仪喜笑颜开。微蹙眉叹息道:“唉,本宫久不碰这些针线,却是手拙了不少,你瞧这诃子上的梅花,这两日本宫都不知如何下针了,幸得你今儿过来,可要为本宫指点一二。”
云儿忙答礼:“淑仪这话,着是折杀奴了。
“你莫要谦婉了,你服侍梅妃这般多年,本宫可早知你刺绣上可是一绝!”皇甫淑仪执过云儿的纤手。扶了云儿起见,可亲的面带微笑道,“瞧你这双巧手,十指纤纤,以本宫之间。不但手巧。这人儿更为慧心巧思!”
云儿连忙垂首礼道:“淑仪谬赞奴了。奴这点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越是这小中之小。越可见大才智。”皇甫淑仪含笑称叹着,像是想起什么似地,轻挑了挑眉,“今儿个过来,可是有何事?”
抬首看眼皇甫淑仪,云儿径自退后两步,这才就地屈膝道:“回淑仪,奴此番叨扰,是为奴家娘子而来。”
见云儿面色沉重,看似心事重重一般,皇甫淑仪起身扶向云儿:“究是何事儿?莫急,姑且起来慢慢说。”
云儿强忍下心头的心急如焚,又屈了屈膝:“回淑仪,奴家娘子昨个夜里染了风寒,今白到这会儿还未醒过来……还请淑仪做主。”
见云儿说着又屈下身,皇甫淑仪微愣:“这,怎地就染上风寒了?可有传太医请脉?”
“今个一大早儿便请过太医了,也有开汤药。”云儿如实回道,“怎奈娘子一直昏沉着,先时奴与彩儿、月儿为娘子喂食了小半碗尚药局的张司医所开的药汤,顶就勉强喂入三五勺……”面有难色的一顿,才又说道,“张司医私下跟奴说,娘子的风寒十为重,应尽早禀报陛下,可,可陛下现下并不在宫中……奴,奴别无它法,彩儿、月儿也不知怎生是好,唯有先奔来淑仪宫。”
皇甫淑仪紧蹙了蹙眉,略沉,紧声就道:“快些带本宫去看看江梅妃。陛下那,回头本宫差人去作禀可好?”
李隆基时下仍待在太真观,云儿之所以有所顾忌,正在于此。皇甫淑仪既肯应允从中帮托,云儿也就放下心来,毕竟,眼下除却皇甫淑仪,云儿、彩儿、月儿在这宫中并无其她依靠,纵便是要出宫去报知薛王丛,那也得能及时出得了宫门才是。是以,一听皇甫淑仪肯帮这个忙,云儿立时就拜谢道:
“奴在此,先行谢过淑仪。”
“不必多礼。”皇甫淑仪微蹙眉扶了云儿起身,宽声宽慰道,“本宫与江梅妃,情同姊妹,这是本宫应做的。天佑善人,江梅妃定可化此凶险。”
面对皇甫淑仪的温颜细慰,云儿自是满心的感激,救人于危难,远胜过锦上添花更令人铭感于怀一辈子,当下就急急作请了皇甫淑仪移步梅阁。
眼见云儿请来皇甫淑仪,彩儿、月儿率先行了礼,张春怀正在庖厨里煎药,也立刻迎出门来朝皇甫淑仪揖了礼。
皇甫淑仪轻抬了下手,示下几人免礼,也未多问即刻就疾步入阁内,但见江采苹双眸紧闭着躺在卧榻上还未见醒,心中登时也有几分担忡。
窗外已是日暮西沉在即,今日又是寒风大作,骤冷加剧,如若此刻遣人速速出宫赶往太真观奏禀李隆基,在夜禁时辰之前许是圣驾还有望起驾回宫来,但若再耽搁上个半时辰,等到天色将黑未黑那会儿,只恐是此事报达太真观,也不见得圣驾今夜就会赶回来。但看江采苹的病势,似乎又不容延误。
左右思量之下,皇甫淑仪唤向云儿:“你且持了本宫的玉帛,趁天未黑之前。即刻出宫,赶去太真观面见陛下,把江梅妃染疾之事禀与陛下,奏请陛下做主。”
看一眼皇甫淑仪从秀颈上摘下来的那块玉帛。云儿微愣。见云儿犹豫着不敢接下。皇甫淑仪轻抚下那块雕纹为鱼水之欢的玉帛,轻蹙眉温声道:“这块玉帛,乃本宫家传之玉,本宫入宫那年,才戴入宫来。往年陛下也曾不止一次的把玩这玉帛,称其触手温润,面泛大和之光,甚为喜之。本宫听说,这些日子高给使在太真观一步不离的在御前侍奉着。待到观中,只管将此玉帛呈上便可。”
听皇甫淑仪这般一说,云儿才屈膝由皇甫淑仪手上将那鱼水之欢的玉帛接过手。看一眼侍立在一旁的彩儿、月儿二人,转即疾步向阁外去。既有皇甫淑仪留在梅阁看顾,旁边还有彩儿、月儿两人,张春怀也还在宫中,云儿也可安心的赶往太真观去。
待急匆匆的奔出梅林,在拐往凌霄门的宫道上,云儿却又脚下一停,绕向百花园转去南熏殿,近日宫中的奏本多由小夏子送达出宫,只不知此时小夏子是在宫外还是人在南熏殿守着。倘使小夏子这刻在宫内,这回指不定可帮上个大忙。
梅阁内,皇甫淑仪捋起袖襟,热了帕子为江采苹敷在额上,一个劲儿地擦拭着江采苹滚烫的玉臂。彩儿、月儿换上一盆盆的热水端入阁。张春怀每隔一刻就上前为江采苹把一次脉,四下的氛围越发紧迫逼人。
这些年在宫里。江采苹甚少有抱病在床之时,这病来如山倒,今番却是吓坏了彩儿、月儿,当真不晓得该怎般为宜,两人手足无措的只能为皇甫淑仪打下手,心中巴渴着江采苹赶快醒过来,万莫就这么一病不起了。若是江采苹有何闪失,待圣驾回来,只怕其等要被狠狠问罪一通,挨训斥实也不打紧,只要江采苹能病愈,哪怕挨顿板子都无所谓,怕只怕从此江采苹病怏怏的不好转,当年武婉仪可不就是病故的,还有宁王李宪及其王妃元氏,平日里有江采苹操持梅阁的大小事,彩儿三人在宫中侍奉江采苹这几年,不知不觉间早就习惯了依赖于江采苹,今时江采苹病倒,其等少不得乱作一团,怎不六神无主。
酉时四刻,寒风刮的更凶烈起来,庭院中直吹得呜呜作响,间或可闻几声钟声响起,却不是夜禁的钟鼓声,而是听似宛如丧钟般的钟嚎,间断着低低的随风回荡在皇城上空,莫名的让人浑身上下冒鸡皮疙瘩,不寒而慄。
彩儿、月儿不时往炭盆中添加着火炭,阁内映着红红的炭火,整个被烘热的比外面燥热许多,连带二人的小脸也被蒸的红乎乎。皇甫淑仪一刻不停的为江采苹降着体热,内里早已汗津津,耳边听着窗外的风吹声,眼看暮色将沉,不由暗叹了口气。
宫城的烛笼一盏盏掌上,伴着风啸声在石盏中东摇西摆的摇曳着,那微弱的烛光就仿佛在下一刻即被吹灭,见风就熄一样。
这时,只听“哐当”一声响,梅阁的门扇“呼”地一下子由外向内启开,彩儿、月儿一惊,忙不迭转出珠帘,却见云儿从外奔入,不禁喜上眉梢。
“娘子可是好些了?”一进门,云儿顾不上喘息,面颜被冻得铁青的就满眼尽是关切着问道。
握一握云儿冰冷的手,月儿不由有些心疼,赶忙暖在自个手心里呵了几口热气。彩儿望一眼阁阶下,却是面露失望之色:“可是未见着陛下?怎、怎地不见……”
“嘘!”云儿忙拽过彩儿,示意彩儿小点声,莫再惊扰了阁内的其她人,并顺手掩合上敞开着的阁门,看一眼彩儿、月儿,方又压低声附耳了几句。
皇甫淑仪坐在榻边,听见帘外动静,遂与张春怀一块儿步了过来,只见云儿正与彩儿、月儿三个人在那嘀咕些甚么,但见云儿只一人回来,无须多问,心下多少也有了三分数。
VIP章节 第407章媚骨
皇甫淑仪止步在珠帘处,正以为圣驾今夜不会回宫,忽听庭院里传来一阵急急的脚步声,紧就见刚虚掩上的阁门又被人从外一把推开。
彩儿、月儿与云儿站在门边上,回身见是李隆基大步迈入阁内来,连忙屈膝缉手,尚未来得及行大礼,李隆基已是径自提步向后殿。
“嫔妾参见陛下。”见状,皇甫淑仪赶忙迎出帘外,恭迎圣驾。张春怀随之趋步在后,于后揖了礼。
见到皇甫淑仪迎过来,李隆基这才稍缓了缓步子:“梅妃可有见好?”
感触着李隆基身上扑面而来的重重的寒气,一衣身的夜的冷凉,皇甫淑仪忙垂首回道:“江梅妃已退热不少,不过这会儿人还未醒过来。”
未待皇甫淑仪说完,李隆基已然撩起珠帘,直奔江采苹的卧榻而去,只见层重帷幔内,江采苹面颊赤红的躺在榻上,双眸紧闭,额际臂腕上还敷着热帕子。
“咳,咳……”帐幔内浓重的汤药味,乍闻十为呛鼻,李隆基忍不住干咳了两声,一甩衣摆,就着榻沿坐下身,握起江采苹的纤手,只觉那纤纤玉指着是烫人,也不知是不是其刚从太真观一路匆匆起驾回宫,是故手掌较凉。
皇甫淑仪随后步回后殿,但见李隆基正紧握着江采苹的玉手,龙目紧皱,龙颜难得一见的凝重,那一脸的焦切不言而明,却又溢于言表,心下不由微微泛疼。
一见这情势,高力士招手示意跟在后面的小夏子,赶紧地下去相请随驾而来的奉御入阁,静候在一旁,以便随时听候传召。
云儿与小夏子相视一眼。低声唤过彩儿、月儿两人,交代二人先行去庖厨多备几碗姜汤,少时端入阁。今夜狂风大作,皇城宫城都像是卷入风城之中,圣驾顶着寒风赶回宫来,龙体免不了受些凉寒之气。再者说,这一众人都随驾赶来,更当多备几碗姜汤驱寒。
彩儿、月儿默契十足的步去庖厨,云儿转身又端过一壶热茶,这才转入珠帘。一抬首,才知帐内不只是坐有李隆基,还站有皇甫淑仪与另一个宫婢妆扮的人。但从背后看那人身影,却不像是御侍,反而看上去有分眼熟,云儿心头猛地一颤。
刚巧在这时,那人似也闻声回过头来。不是别人,正是杨玉环。
见是杨玉环,云儿不自禁的越发心神一晃,手上的茶盏差点滑脱掉地,亏得杨玉环眼明手快,从旁及时托住手。
这下。云儿慌忙就地礼道:“奴见过寿王妃……”话一说出口,心中不免又是一惊,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时又说错了话。毕竟。杨玉环今下身在太真观,乃御赐的“太真娘子”,而寿王妃更已名头有主,十日前李瑁就已奉旨迎娶了韦昭训之女韦氏入府,是以。杨玉环可谓也已被韦氏取而代之。
听见云儿的说话声,皇甫淑仪同时回过神儿来。也才发觉杨玉环此刻竟也在,但见云儿与杨玉环都是似有尴尬,心下微沉,遂含了笑步上前来。
一见皇甫淑仪步过来,云儿赶忙又屈了屈膝,杨玉环更是抽回手,对皇甫淑仪缉手行了礼,桃面娇红的细声说道:“玉环见过淑仪。”
“快些免礼。”皇甫淑仪紧走两步,顺势扶了杨玉环起见,轻握了下杨玉环微凉的葱指,“瞧这手凉的,快些过来暖和暖和。”
借着皇甫淑仪拉着杨玉环的手步向一侧的炭盆去暖手,云儿才凝神步去茶案旁,沏了三杯清茶。从今个白日直到这刻,皇甫淑仪一刻不离的看顾在江采苹的病榻前,连一口茶水都未顾及吃,加之阁内又燃着一盆盆炭火,烘烤得格外燥炙,这乍一从外面进来楞是仿佛置身于火炉中,直觉有些烤的慌,茶可清心降火,润一润喉咙也是好的。
见云儿奉上茶水,皇甫淑仪接过一杯递与杨玉环:“快些吃杯茶,暖一暖身子。”
杨玉环忙回了礼,纵便往年以寿王妃的身份入宫拜谒时,也不曾与淑仪宫有过多少交情,今下落了架,却得皇甫淑仪这般热情的厚待,怎不受宠若惊。
“暖暖手。”皇甫淑仪和颜与杨玉环说着,转即端过另一杯茶盅,提步向李隆基。杨玉环看在旁,眼见皇甫淑仪亲手为李隆基奉上一杯茶,心下蓦地平添了些微的酸意,这些日子在太真观,李隆基的衣食玩乐皆由杨玉环一手侍奉着。
今日傍晚时辰,小夏子行色匆匆地奔去观中,当时李隆基正倚身在后庭观赏杨玉环舞霓裳羽衣舞。当小夏子上禀宫中之事时,李隆基当庭就变了龙颜,示下起驾回宫。为献舞,杨玉环正身着一身宫婢妆,只不过梳了个芙蓉归云髻,高盘的髻上簪了一支金步摇,宫婢装虽说卑陋,这红花却需绿叶衬,站在几个宫婢堆儿里,倒是越发衬得杨玉环面如桃花雪肌花貌,一听李隆基要起驾回宫,杨玉环哪堪还欢颜得下去。
望着诸人立时奔忙起来,忙碌着随驾返宫,李隆基更已披上大氅,眼看就要步上龙辇,杨玉环扒着观门伏在阶上,不知怎地就秀眸一红,情不自禁唤了声“三郎”。
杨玉环这一唤,声音虽小,却还是顺风清楚地传入李隆基耳中,李隆基脚下瞬停,侧首看向泫然欲泣的杨玉环,背风直立在龙辇那儿,看似良久的迷离,才抬手冲杨玉环挥了一挥手,示意杨玉环回观中去。
眼睁睁看着李隆基乘上龙辇,一行人等挑灯朝山下赶去,杨玉环不由潸然泪下,娟美与丹灵一左一右看在眼里,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连日来杨玉环待当今天子的那份情意,天可怜见,但杨玉环又曾是李瑁的王妃,时下更是身处太真观修行荐福,不得不有着种种顾忌和忌讳。
正当娟美与丹灵犹豫着无以劝慰杨玉环时,但听杨玉环一声啜泣,却是一叠声唤着“三郎”二字,轻啜着奔下观阶去,直直追向圣驾。娟美与丹灵面面相觑一眼,怔愣过后,才又紧追出观。
李隆基坐身在龙辇里,担抬龙辇的几个小给使纵倍加小心翼翼的走着每一步,但因夜黑风高,龙辇不免仍有点颤晃。这会儿工夫,李隆基心下虽焦急得很,甚为宫中江采苹的病势挂怀,但心虚却也异常的波动不宁着,只为前刻在太真观观门前杨玉环那一声娇羞无比却又恋恋不舍的轻唤声而挑动了某根心弦,难以静得下心。
偏又在这时,杨玉环的一声声哭唤声,竟又声声传送在风中,如断了的弦一般越加冲击着人心。李隆基当即下令停轿,高力士伴驾在龙辇一侧,循声看去却见杨玉环已是奔了过来,心下登时也狠狠地一沉。
看着龙辇停在前头,杨玉环却是心中一喜,不由加快步子直奔下山来,此时李隆基也步下了龙辇,凝睇正朝己身追赶而来的杨玉环,龙颜让人难以捉摸的透着威严,四下更为沉寂的只余下呼呼的风声。
李隆基近在眼前,杨玉环才欲停脚,怎奈下山疾奔的冲力太重,一时却难收得住脚,脚下一崴,整个人绊向前去,又恐冲撞了圣驾,于是心想着使力趔趄向高力士一旁。猛不丁睹着杨玉环刹不住脚冲向己来,高力士难免也仓慌,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李隆基大掌一揽,楞是硬硬的将险些与其擦身而过的杨玉环给拉回了怀中。
四目相交的那一刻,杨玉环倚身在李隆基臂弯中,感受着李隆基强劲有力的怀抱,泪痕尚尤在,笑靥自然开。
面对面凝睇杨玉环,李隆基索性把杨玉环裹在大氅之中,直接抱上了龙辇。高力士旁观在侧,不无呆愣之余,见娟美与丹灵也气喘吁吁地从后头追了上来,略作忖量,便让小夏子先一步起驾,留后交代娟美、丹灵好生留在太真观看守几日,只道是杨玉环随驾一同回宫照拂江采苹了。
杨玉环就这么一路跟着回了宫,一道上高力士虽未听见龙辇里有何说话声,却也深知辇中必定是情意绵绵温情脉脉,近日其担忡的事,终究还是无可避免地发生了。
此刻目睹着皇甫淑仪对李隆基的无微不至,杨玉环忽觉吃味,再看李隆基对躺在病榻上的江采苹的一脸的急忡,那掩不住的急切关怀,及其那只打一入阁就紧握起江采苹玉手不放下的大掌,杨玉环手捧着那杯热茶,却突兀觉得比先时被山风带下山时还要心凉几分,这一殿的旖旎柔情,好像根本夹不着其。
眼前李隆基那只紧握着江采苹手的大掌,之前在太真观的半山腰上,才将杨玉环拉入怀过,揽腰在龙辇里时,直让杨玉环心贴心着李隆基温热的大掌。可是这一刻,李隆基的眼中似乎只有榻上的江采苹,在杨玉环看来,李隆基早就把自己忘却脑后,甚至抛却九霄云外去了,许是自个本就不该追着赶着追随入宫门,只有在那太真观,在那青一色的道袍之中,其才是唯一的那朵花香。
而这皇宫中,在这富丽堂皇的宫墙内,最不缺的就是一朵朵的娇花美眷,纤柔的,艳冶的,有权势的,有依靠的,一个连在王府都待不下去而被夫君休了再娶美娇娘的女人,往后里又凭何在这偌大的一座充斥着无休止争斗的后。宫求得一席容身之地……
VIP章节 第408章献殷勤
虽说张春怀白日里就为江采苹把过脉,并开下药方,李隆基一回宫还是传下奉御入内,重为江采苹请脉。
不觉间已过亥时,长安城早进入夜禁时辰,不但宫门紧关,各坊各市一擦黑也有武侯在巡查。既有奉御静候在下,张春怀自觉留在宫中已无用武之地,但也不便犯夜禁,一时只有自行恭退下,先于阁外无人处侯着,也省却杵在阁内碍事,待晨早钟鼓报晓过后,再行出宫返回尚药局。
中夜,残月东升,风声渐小。
看着李隆基紧握着江采苹的玉手,单手撑着额际,龙目微皱,一身的倦惫,皇甫淑仪从旁取过大氅,轻着步子为李隆基搭在肩上。
龙目一皱,睨眼皇甫淑仪,李隆基稍端坐正身,凝了目仍躺在榻上还未醒来的江采苹。见状,皇甫淑仪细声说道:“陛下,这会儿已是夜半,便由嫔妾在这儿守着。陛下移驾南熏殿歇息会儿吧。”
待到五更,就该着上早朝,这段日子李隆基一直留在太真观,已是多日未上朝,昨个既已起驾回宫来,今日这朝参当是不能不再去,不然,势必会招来非议。前朝七嘴八舌,朝政变动拖沓,恐将生乱。
大掌轻抚着江采苹的纤手,李隆基略沉,龙颜凝重道:“朕,在这儿便是。”顿一顿,微霁颜看向皇甫淑仪,“昨儿爱妃也在这儿看顾了大半日,今夜有朕在这儿,爱妃便回去淑仪宫吧。”
听着李隆基话里的关切,皇甫淑仪心下自是添了些喜慰,虽不是甚么甜言蜜语,李隆基眼底的情意却是从未有过的温柔。皇甫淑仪垂首欠了欠身:“嫔妾与江梅妃,一见如故。这些年,江梅妃待嫔妾更是亲和,嫔妾侍候在榻前也是应该的。昨儿个夜里,陛下乘风回来,龙体为重,待江梅妃醒来,嫔妾立时差人去作禀可好?”
杨玉环静听在一边,眼见皇甫淑仪与李隆基温情脉脉,心头又是一酸,再看病榻上的江采苹。忽觉己身待在一旁根本就是个多余的,只不知,倘使此刻躺在那病榻上的人是自己又该有几多的情浓意切。
反观李隆基。大掌一交叠,腾出了一只手来扶了皇甫淑仪起身,这时,但见榻上的江采苹紧闭着的双眸也动了下,蛾眉同时蹙了两下。杨玉环立时紧走了几步。疾步上前,横在了李隆基与皇甫淑仪中间——
“三郎,阿姊醒了!”
杨玉环这一出声,直唤的皇甫淑仪一怔,四下也激起好一阵儿动静,高力士、云儿等人侍立在旁边。又惊又喜地随之纷纷步入帷幔中来。
而李隆基对于杨玉环的这一声“三郎”的称唤,却全未显异色,反却看似十为受用一般。连半点异样也无,又好似早就习以为常一样,见此情势,皇甫淑仪不由后退了一小步,为杨玉环腾出了空地儿挤向前去。
“爱妃!爱妃……”见果是如杨玉环所说的。江采苹正在慢慢地睁开眸子,又像是眼睑被甚么东西粘住了似的。直在蹙眉,李隆基一边轻唤着江采苹,边抬手轻抚向江采苹的发额,一下下为江采苹抚着面首,每一下看上去都是那般的轻柔,像是生怕稍一使力就揉碎了榻上那娇柔的人儿般。
江采苹昏昏沉沉中,直听得耳畔萦绕着声声呼唤,焦切而又欢雀,不依不饶的在拉拽着其的心神,然而自个置身在一片花团锦簇的织锦中,就如同深陷在似海汪洋里,犹如浮萍随波逐流,身不由己的摸不着方向,那虚浮飘渺的感觉,似是灵魂出窍回归不了躯壳,变身成了一个游魂。
“娘子……”彩儿踮着脚尖扎堆儿在后,看着江采苹貌似一脸的挣扎不已,忍不住唤了声。云儿忙冲彩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彩儿莫做声,此时其与月儿三人纵便再怎样心急如焚,但却一惊一乍不得。
高力士看在边上,旋即压着碎步转出珠帘,紧声示下小夏子:“快些传太医!”小夏子一愣,未敢磨蹭,转身就朝正静候在阁内的奉御急招了招手。
“微臣参见陛下。”一随高力士步入后殿,奉御就地稽首在下,尚未礼毕,李隆基已是抬手打断了奉御的礼拜:“免了。”
奉御赶忙起身步向前去,拿了脉枕垫在江采苹皓腕下,赶紧地屈膝为江采苹把脉。皇甫淑仪屏息站在旁,并未靠上前去,那一方卧榻前早已容不下第四个人。
待把完脉,奉御躬身退回两步,顿首禀道:“回禀陛下,江梅妃的脉象有些紊乱,微臣……”
见奉御面有难色的一顿,皇甫淑仪看眼李隆基,才适中关切道:“怎地了,莫不是江梅妃……”
“那倒不是。”奉御紧就回了声,看似甚是为难的样子,半晌才又说道,“恕臣无能,微臣一时也难断定,江梅妃这病势……”
睇眄奉御,龙颜瞬变,四下的氛围登时僵凝住,逼人透不过气来。
隔着人隙,月儿望着病榻上的江采苹,兀自眼圈一红,眼泪儿“啪嗒啪嗒~”打湿了衣襟,凝噎着退出帘外。看着江采苹满是一日一宿昏寐不醒,月儿不禁想起当年在大理寺天牢,采盈也是忽然间就中了毒再未醒过来,往日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扯动了压藏在心底深处的伤痂,撕扯的痛疼不已。
留意见月儿埋首退出去,云儿低声交代彩儿好生留在阁内侍奉着,紧跟着追出了帘外,却未寻见月儿的身影,待追下阁阶,却见张春怀正迎风立在庭院一角,寒风刺骨,看上去冻得浑身直在哆嗦。
“张司医,怎地站在这儿?”云儿脚下一停,转身步向张春怀而来。闻声,张春怀连忙拱手,才欲张嘴作答,迎面就吹来一阵劲风,硬是把话吞回了肚子灌了一嘴的厉风。
云儿不由被张春怀的窘相逗得一笑,忙缉手答礼:“张司医快些入阁为是,时下时气骤冷,莫染了风寒。”
“不妨事。”张春怀稍侧一侧身,背着风向又拱了拱手,不无困窘道,“里面人多,某侯在这儿,待天亮也便早些出宫去。”
端量眼张春怀,云儿屈了屈膝,为了江采苹的风寒,张春怀好歹也是从昨个忙到日暮时分,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言,圣驾回宫来后阁内就交由了奉御,可见张春怀显是不想弄得两尴尬,故才不声不响的退了出来。
见张春怀冻得脸色已有点发青,碍于自己也在,又不好意思呵气跺脚暖和手脚,云儿含了笑上前一步:“张司医为了奴家娘子之事,未少奔劳,奴等照应不周,还请张司医莫怪。”
“不敢当……”张春怀赶忙又答礼,局促间又吃了口凉风,楞是连话带风一口都噎了进肚,如此一来,越发觉得出糗,且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