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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在大唐爱-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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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李隆基既有圣断,身为人臣哪怕位极人臣是为皇亲贵胄,亦不宜在御前妄言置喙之言。

    说白了,那年武惠妃实也是为防患着武贤仪与之争权夺宠,故才把李瑁交予宁王府抚养,且不单单如此,在此之前更让自个的陪嫁丫鬟一沾雨露承了宠,而武惠妃的这个贴身近侍正是后来的武婉仪。如此一来,不论是在前朝,亦或是在后。宫,武惠妃皆有人势比宫中的其她妃嫔更稳操胜算一筹,就连日愈与其心生嫌隙的武贤仪都将有人牵制,便可隔岸观火,坐收渔人之利。何况当年还未将王皇后扳倒,取而代之,大凡武贤仪不明目张胆的与之作对拆台,武惠妃倒也不急于那一时半刻也把武贤仪这个忘恩负义之人一举铲除掉,是以,在宫闱尚未引生变动之前,先行与宁王府交善才是长远之计,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而在那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情势下,最一箭双雕的法子就是把李瑁送与宁王府,一来可拉近跟李宪的亲厚,其次,再不济还可充作人质筹码。虽说李宪打一开始就看巧了这一点,更识破了武惠妃的心思,终归却不能在李隆基面前直白的说破,唯有将李瑁安平的养大才不失为臣子之道,这更是何故在李宪病故之后,李隆基下诏,昭告天下李宪“恭谨自守,不妄交结,不预朝政”,故,追谥为让皇帝,并赐天子衣一付,附葬惠陵的缘故。想李隆基乃当今天子,何等的圣明,宫里宫外的事儿岂能瞒得过龙目,又怎会全然不晓得个中关戈厉害。

    换言之,待李瑁长及弱冠之年,好不容易盼得李瑁大婚,武惠妃纵管对李瑁的一贯行事不满,又哪里舍得责斥只字片言,除却把李瑁几度动了休妻的心思软硬兼施的一再压下,也只有向李宪诉苦,毕竟,倘使要将李瑁扶上那张高高在上的宝座,它日还离不了李宪的从中帮托。正因此,李宪才请奏离京,甘赴西北边塞镇守边关,从而远离开长安城的人事争斗,对此李琎自也有其看法,但对于杨玉环,昔日李宪尚在人世时,李琎也曾跟李宪有意无意地商讨过,李琎迄今犹记得李宪再三告诫其的话,一家一本难念的经,万莫搅入旁人的家事中去,正因谨记着李宪的交嘱,在回京的途中当得知李瑁、杨玉环及韦氏的事后,李琎直至入宫面圣也未多做过问。尽管如此,但在李琎心里,却禁不止有些对杨玉环叹惋,怎说人心都是肉长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而这些年杨玉环在寿王府也算持家有道任劳任怨,非要鸡蛋里挑骨头找个茬或借由休了杨玉环,恐怕李瑁也有且只有一个说辞能勉强叫人体谅,那就是杨玉环自从嫁入寿王府,这十年来就一直不曾诞下过一男半女。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且不究旁的,眼下事已至此,已成定局,李琎心下纵然有所叹惋,但此刻当着李瑁、韦氏的面,又眼见李瑁与韦氏如此的琴瑟甚笃,又哪能当众泼人冷水,全无自知之明的拿此说事。

    察觉李琎在那面色微变,貌似有分呆愣,江采苹颔首环目四下,莞尔启辰:“本宫瞧着,汝阳王似有倦意,想是一路奔波劳累不已,今夜回去府上,可要好生休养些日子,保重贵体为是。”

    江采苹这一打圆场,李琎这才回了回神儿,将杨玉环的事埋进了心底,忙就地礼道:“劳江梅妃挂怀,花奴铭感不已。”

    “汝阳王这般说,岂不见外了。”江采苹启唇一笑,凝目李琎,适才乍一见李琎跟同薛王丛、李亨、李俶一道儿随驾而来,只见李琎多了几分苍桑,这刻再仔细端量才忽觉李琎已然不似昔日那般风趣,在惠陵守孝了三年,整个人也变得寡言少语起来。

    顿了顿,江采苹才又浅勾唇际,端起斟于面前食案上的一樽玄酒,举樽向李琎:“汝阳王远在惠陵的这三载,本宫虽不及陛下日夜牵挂汝阳王,但也不时念想着汝阳王,今儿汝阳王回来,本宫自是满心欢慰。本宫以水代酒,敬汝阳王一杯!”

    见江采苹举起酒樽,李琎尚未应声,但听李隆基朗声一笑:“梅妃一向不与人陪酒,花奴倒是备受梅妃另眼相待啊!”

VIP章节 第384章 故技重施

    李隆基语带笑意,听似却是话里有话。

    李琎立时空首道:“花奴惶恐。江梅妃蕙心纨质,花奴得蒙江梅妃这般厚睐,着是几世修来的福幸。”

    江采苹端坐在旁,不动声色地付之一笑,先行一饮而尽樽中素酒,朝李琎示了下酒樽。李琎倒也未忸怩,随之也一仰头,饮尽端持在手里的瑞珍露。

    皇甫淑仪陪坐在侧,见状,温声轻笑着看了眼对面的沈珍珠。沈珍珠与李俶并坐在一张食案后,身边还带有李适,见皇甫淑仪看过来,遂与皇甫淑仪相视一笑,亦未从旁多吱声。

    临晋携着小县主仅次于皇甫淑仪在旁侧,倒是欢切道:“江娘娘一贯待人疼宠,幸蒙江娘娘见爱,儿今个才沾了汝阳王的光,在江娘娘这儿讨了个顿美佳肴!”

    环目四下,李隆基朗笑了声,凝睇身旁的江采苹:“梅妃确是疼惜朕的一众儿女!”

    凝目李隆基,江采苹垂首苦笑了下:“嫔妾福薄,未能为陛下诞下一男半女,幸有诸姊早为陛下繁衍子嗣,嫔妾理当加以照拂。”

    李隆基稍侧了侧身姿,朝江采苹伸了伸手:“爱妃的贤婉,朕一早便知。朕乃一国之君,爱妃本应母仪天下。”

    早年江采苹不是没有怀上过皇嗣,只恨皇儿尚未出世就已遭人毒害,痛失了腹中骨肉,李隆基自知江采苹心中隐痛所在,这些年也尽可量的避而不谈当年的事,然而心结难解。尽管事隔多年,江采苹至今仍未纾解开心里的这个结,是以近年李隆基多摆驾在金花落,间或传召其她妃嫔侍寝。譬如皇甫淑仪、董芳仪乃至常才人。至于梅阁,却日渐少去,以致在宫人眼里,梅阁这几年早已失宠,圣宠不复再。

    殊不知,不管是李隆基留寝在金花落,亦或是其它宫苑,即便是宠幸着皇甫淑仪、董芳仪二人时,在其内里深处却无时无刻不烙印有江采苹的一笑一颦。挥之不去。甚至有几回午夜梦醒,李隆基差点将枕边的曹野那姬错当成江采苹,待一番缠绵过后才知怀里揽着的人竟是旁人。

    今时细想来。若不是当初在金花落夜夜笙歌,踏歌接天晓,每每醉生梦死在曹野那姬一圈圈令人眩晕的舞裙下,醉意嗡然的被人扶上卧榻,李隆基又岂会醉倒在曹野那姬的温柔乡里,楞是声声唤着压抑在心中不得释放的心上人而让曹野那姬怀上了小公主。想来倘使不是曹野那姬,而是江采苹是为小公主的生身母妃,小公主的福祚想必更绵长一些,换言之,如若江采苹为人母妃。或许心底的死结亦可解开,重现昔年的浓情蜜意。只可惜天不遂人愿,造物弄人,今时的曹野那姬已然失宠在金花落,而今日江采苹却依可陪驾同席而坐。无论何时何地。凡是凡事李隆基都不曾忘却过江采苹的出席,说来也当真叫人感喟。不知到底谁人才更幸?

    与李隆基四目相对的一刹那,江采苹心下也忍不住巍巍一动,有那么一瞬间仿佛看得见龙目凝有一抹深情,但一眨眼间却又让人觉得凛濯。感触着李隆基温热的大掌,江采苹心中却隐隐泛凉,连半点余温都摸不到,忽觉再也找不回往日的迷醉,这后。宫三千佳丽,显贵也罢,卑微也罢,哪个不是伤了心的女人。

    睹着李隆基与江采苹的含情脉脉,如此的相看两不厌,李亨、薛王丛、李俶等人坐在下,一时皆未出声,不过,李瑁却微微变了脸色,只因李隆基刚才那一句话,当众称叹江采苹本应母仪天下。仅就今下宫中妃嫔之间的权贵而言,江采苹在宫里的礼秩已是位同皇后,毫不比当年武惠妃逊色,尤其是在李瑁看来,江采苹早就足可跟其母妃——武惠妃相提并论,不止是在宫中的权位,就连在李隆基心里的分量,江采苹亦只会比自己的母妃所占的重,今刻李隆基竟又在家宴上有此一说,恐怕是真要坐定决意欲册封江采苹为大唐名正言顺的皇后,母仪天下了。

    若果如是,李瑁自觉往后里自个的地位将越发岌岌可危,今下李亨早已稳坐皇太子的宝座,若再册封江采苹入主中宫,试想,江采苹一向待沈珍珠礼遇有加,而沈珍珠已嫁入广平王府有些年头,在外人眼里更是李俶的贤妻美妃,如果江采苹就此跟李亨、李俶交亲起来,由今而后哪儿还留有李瑁的容身之地。就算李隆基刚才只不过是一句戏话而已,这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何况大唐的中宫之位也已玄虚多年,这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同样不可一日无主,后。宫永无宁日前朝势必生乱,册立一个皇后早就是迟早之事,放眼看去,整个后。宫有且也只有江采苹一人有此资格担当,更别说江采苹执掌凤印原就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而照今下的情势看来,此事更当尽早排除异己以防生变,只是应从何着手尚须从长计议一番,少不得又要登门相府商酌下。

    宴飨才开场不大会儿,就见小夏子急急地从阁外奔入,一脸的慌张不已:“启禀陛下,金花落适才派人作禀,说是曹美人那儿出了大乱子了,欲请陛下移驾一观。”

    听小夏子一禀,龙颜微沉:“究是何事?”

    江采苹蛾眉轻蹙,也看向小夏子,小夏子平日行事上虽不及高力士那般成稳,但在御前侍奉了多年,也不是个全无分寸礼度的人,这会儿竟这般神色慌张的直奔入阁来,想必金花落定是有事发生。

    但听小夏子禀道:“回陛下,仆也不知,曹美人差来的婢子只道金花落闹出了乱子,至于其它的,仆未敢多细问。”

    睇目小夏子,龙颜越加沉重了分。察言观色的龙颜,高力士在旁侍奉着,连忙朝小夏子使了个眼色:“还不快些去查问,到底出了何事?弄白了再行赶紧地来回报。”

    小夏子赶忙躬了躬身,转即压着碎步又疾奔出梅阁去。看着小夏子离去,高力士心下才暂松了口气,却也对小夏子不无怨尤,小夏子也不看看今个是何等重要的大日子,连事情都还未搞清就冒失的冲入阁内禀报,怎不扰圣兴。说来小夏子跟着高力士在宫里为仆没个十载少说也已有个七八载,楞是一如从前连点眼神劲儿也无,今日想来,高力士也不知当初怎就一眼看中了小夏子收在了身边带教,一而再再而三的屡加训教也不知长进。

    见龙颜显是不悦,江采苹颔首启唇:“陛下若不放心,何不让阿翁跟过去瞧瞧,万莫是小公主又旧疾复发才好。”

    李隆基拊了拊掌,龙目微皱,半晌沉敛,才示向高力士:“便依了梅妃所言,去看下。若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儿,自行处置了便是,不必再来烦扰朕。”

    “老奴遵旨。”高力士立马应声上前,弓着身恭退下。薛王丛自斟自饮在一侧,细目促狭:“阿兄着实忙不开身呐!”

    凝睨薛王丛,李隆基轩了轩长眉:“朕,自是不比五郎自在任逍遥。”

    “可不是怎地,到底是臣弟活得风流快活,无拘无束!”薛王丛擎举着酒樽,狭目掠过一片浮影,朝李隆基敬酒在下,“今儿个好花好景近在眼前,虽无歌舞助兴,却有如花美眷,臣弟敬阿兄一杯!”

    江采苹美目含笑旁侧,对于薛王丛跟李隆基之间的这番话,全未插言,只做了个旁观者在静听。今日薛王丛已然又有了些酒意,犹记得那年在梅阁的酒宴上,薛王丛酒后失态当着李隆基之面调戏其的一幕,更犹如昨日般历历在目薛王丛次日袒肉跪行入宫请罪的场景,自那之后薛王丛就再未踏足梅阁半步,连带在这几年的宫宴上亦甚少有与之见面的时候,江采苹并不是不晓得这其中不可道破的原由。

    李隆基与薛王丛举杯痛饮的工夫,但见高力士已是奔回,一入阁就满为急惶的就地拜道:“陛下,曹美人在阁外谒见。”

    “其怎地来了?”搁下酒樽,李隆基环睇高力士,龙颜越发不快。

    “这……”高力士正面有难色的躬身在下,欲言又止,只听一声娇泣之声传入耳来,正是曹野那姬径自不请自入擅闯入阁来:

    “陛下,陛下可要为嫔妾做主,为小公主做主啊!”

    眼见曹野那姬领了小公主一道儿跟来,一旁还站有小夏子,一看就知适才在阁外是未能拦阻住曹野那姬,李隆基颇显不耐的一抬手:“到底出了何事,这般有失体统。难不知今日朕在梅阁设宴,是为汝阳王接风洗尘。”

    环目曹野那姬及其身边挟着的小公主,小公主看似面色略显苍白了点,江采苹稍作沉吟,温声宽解向李隆基:“陛下先莫动怒,且听曹美人把话说完,许是有何紧要事呢。”

    曹野那姬秀眸含泪,抬首看眼江采苹,可怜楚楚的低啜了声,这才垂泪说道:“嫔妾非是有意扰驾,陛下且看……”

    见曹野那姬啜泣着就示意跟在身后的近侍呈上前来一样东西,木托盘上所盛放的竟是一只绿头鹦鹉,且已绝了气双翅僵硬,在座人等不由倒吸了口凉气,倒抽气声一片。

    而这绿头鹦鹉还是那只李隆基御封的“绿衣使者”,前些年曹野那姬正得圣宠时,因身怀龙种不便出行,未免终日待在宫苑里烦郁,李隆基就赏赐给了金花落,不成想这只曾在宫里轰动一时惹尽人交口称奇的鹦鹉今个竟变成了一只死鸟。

VIP章节 第385章 泄恨

    这只绿头鹦鹉,还是当年富甲一方的杨崇义养的。

    前两年天降奇旱,为募粮赈灾,李隆基召见了家号“富窟”的长安首富王元宝,并委以重任,责令王元宝延约四方名士赈灾济粮以解大旱之困。在往安国寺撞钟捐钱的那日,王元宝希旨承颜,遂带了义弟杨崇义同往面圣,不巧杨崇义白日在崇仁坊与胡姬多吃了几杯酒,贪杯之下一身酒气差点冲撞了圣驾。看在王元宝募款募粮有功的份上,杨崇义纵无功劳亦有苦劳,李隆基倒也未予以追究,不成想当夜杨崇义就气绝身亡在自己府上。

    京兆府、万年县奉旨彻查此案,查悉竟是杨崇义的娇妻刘氏,因与其邻李弇在房内偷欢,正被那夜醉醺醺赶回府的杨崇义逮了个正着,捉奸成双在榻上,李弇仓惶之中夺路而逃不成,一时失手就误杀了杨崇义。为毁尸灭迹,李弇于是扛起杨崇义的尸首埋到杨府后院的一口枯井里,原以为此事做的人不知鬼不觉,未料却被杨崇义所养的这只绿头鹦鹉目睹了整个案发过程,李隆基称其义,由此喂养于宫中,并封为“绿衣使者”。

    算来这鹦鹉养在宫里到今日也已有三个年头之多,不期今个竟变成了一只死鸟,一见之下,着实令人瞠目结舌,不知究竟发生何事。就在前两日,金花落还传出鹦鹉欢快的学舌声,当初这只鹦鹉虽说是赐养在金花落给曹野那姬解闷的,那阵子曹野那姬正身怀皇嗣,但在曹野那姬诞下腹中的小公主之后。鹦鹉也未被提养去旁处,而是依旧留养在了金花落,小公主自咿呀学步以来更是十为喜欢这只鹦鹉,平日里常逗弄鹦鹉玩乐。

    见曹野那姬一让近侍呈上羽翅僵硬的鹦鹉。龙颜已是微变。江采苹环目偎在曹野那姬身边小脸惨白的小公主,先声关问道:“这是怎地回事?这绿衣使者怎生这般模样……”

    尽管只是一只鹦鹉,但毕竟是御赐御封的,若是寿终正寝自是好说,反之,难免要被问罪一番。再看小公主惶恐不已的模样,江采苹不无担忡是否是小公主一时兴起玩过了头,楞是将鹦鹉玩弄死了,若是如此。只怕往后里李隆基将更为嫌恶小公主。

    反观曹野那姬及其身后的两名近侍,闻江采苹关问却皆未作答,不知是不领情还是何故。对此江采苹并未介怀。自打曹野那姬以南诏舞姬的名由被皮罗阁进献入宫,就一直把江采苹视作在后。宫的仇敌一般,不论江采苹如何迁就,曹野那姬始终对江采苹不冷不热,其实,身为宫中的女人为了争宠夺权恨不得将其她妃嫔都先除之而后快本就是人性所使,这些年江采苹之所以时有防患曹野那姬,实则只在顾虑曹野那姬还有其它异心,并不为旁的。只要曹野那姬不有异常举动,不干出通敌的事。江采苹断不会严谴或是从中过问干预曹野那姬如何争宠,又与何人争宠。

    李隆基正襟危坐在上,睇睨曹野那姬,沉声霁颜道:“到底是怎回事?”

    闻圣询,曹野那姬才掩面轻啜了声:“陛下。陛下可要为嫔妾做主。为小公主做主呐!陛下只瞧见这鹦鹉,可知其是为小公主丢了命!”

    曹野那姬这般一说。在座人等不由面色一变,侧目向曹野那姬及小公主,不解曹野那姬何出此言。

    殿内静极一时,龙颜越发沉了沉。皇甫淑仪端坐在旁,温声挑了挑眉:“曹美人何出此言,若有何冤情,当快些告与陛下才是。”

    曹野那姬啜泣着,看了眼身后另一名近侍,但见那近侍立马又呈上前一方托盘,其上盛放有大半碗金汤,汤中还搁有一把玉勺:“回禀陛下,此乃小公主今儿个的晚膳,奴拿与小公主时,小公主正与绿衣使者逗趣儿,随手喂了绿衣使者一小勺汤食,不成想绿衣使者才啄食了下,便口吐白沫猝死。”

    江采苹心下倏地一沉,不期原来如此,但转又一想,又莫名直觉事有蹊跷。小公主尚在娘胎里时,因正赶上南北突降大旱,打从娘胎里生下来就又逢上一连半月有余天降大雨,以致旱涝交加,大江南北颗粒无收民不聊生,加之宫中某些有心人士煽风点火一时间宫里宫外谣言四起,都道小公主是天上煞星转世投胎,乃大不祥,必定容貌欹邪身品琐小,克害六亲,福薄寿夭,为此李隆基心生心结,原就因小公主未足月就早产下而嫌厌不已,连带曹野那姬也日愈失宠,忽闻今下竟又有人暗中加害小公主,乍听之下当真使人有些匪夷所思究竟是为何还要对一个生下来就不讨圣喜的孩童下此毒手。

    “这各宫各苑的膳食,不是一向由司膳房掌管?”皇甫淑仪蹙眉看向江采苹,欲言又止。江采苹凝眉凝睇曹野那姬,敛神儿道:“可是本宫听说,金花落一贯自起庖灶,何以今日又让司膳房送膳备食了?”

    江采苹所置疑的,并非妄言虚言,曹野那姬自从入宫就不曾用过司膳房的承应膳给使,即便是李隆基赐宴时,除却金花落所备的东西也嫌少动食其它的,小公主生下来后就连乳媪也未招,这两三年一直都是曹野那姬及其身边的两名近侍看顾着。曹野那姬如此的小心翼翼,有时甚至令人忍不住起疑,今个却又在御前禀告小公主的晚膳是司膳房所备下的,且晚膳里有毒,尤其是刚才听曹野那姬的近侍这般一说,显而易见,是无巧不成事了,只不知是否就真这般巧合。

    “正如江梅妃所言,往日嫔妾甚少让司膳房送膳……”与江采苹对视一眼,曹野那姬看眼面色凝重的李隆基,凝向身旁一言未发的小公主,“若不是昨儿个,虫娘独个跑出殿外,正巧碰见常才人带着新平公主在园里,回来后便吵闹着跟嫔妾非要司膳房的汤食不可,嫔妾这两日也不会一日两趟的让婢奴去司膳房取膳,谁成想才送了一回,今儿个便差点害了小公主……陛下明察,可要为嫔妾做主!”

    曹野那姬边说述,又嘤嘤抹起眼泪儿来。昨日一早儿,小公主本在庭院里逗弄鹦鹉,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人影,曹野那姬慌忙带着近侍外出找寻,却见小公主正手提着鹦鹉独自一人躲藏在百花园外,而院内新平公主正跟常才人对坐在亭里捧着一碗薏仁粥一勺勺吃得正香,这小孩子家都觉得别人嘴里的东西不是一般的有滋有味,何况小公主就从未吃食过金花落以外的东西。

    常才人听着园外有动静,起身一看只见曹野那姬正拽着小公主作势走离开,这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尽管常才人素日跟曹野那姬并无多大的仇恨劲儿,但一想起当日武贤仪就是遭曹野那姬陷害,以至于今时仍被禁足在掖庭宫里,还褫夺了“贤仪”的封位降为才人,弄得其近年在宫里更无靠山可依,常才人就对曹野那姬的狠毒及其傲得简直目中无人的行事作风直狠得咬牙切齿。今刻好不容易撞见曹野那姬母女俩,怎会错失良机而不上前冷嘲热讽几句,以解压堵在心里已久的积怨,以泄心头之恨。

    “呦,今儿是吹的哪阵风,竟把曹美人吹来了?”极尽骄矜之色的瞥眸曹野那姬,常才人嗤鼻一笑,“曹美人自打被收入后。宫,不就足不出户门麽,今儿是怎地了,竟舍得迈出门儿来游园了!”

    面对常才人的嘲谑,曹野那姬全未理睬,转身就走,怎奈身旁的小公主却扭着脖颈在望向跟在常才人身后也跟了过来的新平手里的金汤玉勺,硬是馋得迈不开步。这下,却是让常才人抓住了口柄逮着了理儿,当场就嗤笑道:“想是虫娘长这般大,还不曾尝过司膳房的汤食,眼看时下便迎入孟冬时气,这薏仁粥最是美味滋补!”

    见虫娘直盯着自个碗里的汤食看,眼馋的吧嗒吧嗒的样子却又不敢上前来讨要,新平遂步向前一步,将手里才吃了几口的薏仁粥递向虫娘。常才人看在旁,索性从新平手里接过汤碗,舀了勺粥送至虫娘嘴边上:“来,尝口!”

    “不劳常才人!”常才人手上的汤勺才在虫娘嘴边晃了下,曹野那姬已然一把拉过小公主,冷声迎向常才人,“不扰常才人好兴致了!”

    看着曹野那姬撂下话,二话未说就生拉硬拽着虫娘离去,常才人登时火冒三丈,再想着曹野那姬昔年就是盛气凌人的一副架势,常才人心里的火闷越加气儿不打一出来。新平站在边上,看似也对曹野那姬的所作所为极为不满,咕哝着埋怨了声,觉得曹野那姬不可理喻。

    曹野那姬虽将小公主带回了金花落,然而小公主却像是对新平手里的那碗汤食所迷,待早膳呈上楞是一口未吃,还把自己关在寝房任谁叫门也不搭理。直到夕食时分,曹野那姬亲自端了膳食进去,小公主仍是连看也不看一眼,显是在跟曹野那姬闹脾气。

    知女莫若母,曹野那姬自知小公主是因何耍小性子,无奈之下只好让近侍去司膳房要了碗白日常才人口中所说的薏仁粥来,权当夜宵端与小公主吃,果然小公主一见那碗薏仁粥就喜笑颜开。这不今日又让近侍去司膳房取,只当是让小公主吃个够也就不上瘾了,谁成想就出了乱子。

VIP章节 第386章 狭嫌

    听过曹野那姬的哭诉,李隆基半晌沉寂,抬手示下侍立在一旁的高力士上前:“传司膳房庖长!”

    “老奴这便去。”高力士立马应了声,转身恭退向梅阁外。

    看眼仍在低声啜泣的曹野那姬,江采苹与皇甫淑仪相视一眼,俱未做声。薛王丛、李亨、李俶等人亦未吱声,说来这只绿头鹦鹉当年还亏得是李俶带入宫中来的,李俶曾送过和政、永和一只绯胸鹦鹉,是以对鹦鹉的调教颇有分心得,杨崇义命丧自家府邸那夜,刘氏与李弇这对奸夫淫妇为掩罪状,翌日故令童仆觅夫并告官,巧的是李俶正从杨府门前路过,本是入府一看而已,不成想却破获了这桩命案,并将这只绿头鹦鹉带到御前指认出了真凶。若非李俶将挂在杨府厅堂里的这只绿头鹦鹉带进宫,架上鹦鹉道出“杀家主者,刘与李也”,刘氏与李弇也不会轻易具招实情,京兆府、万年县无从查起杨崇义一案免不了真相难以大白于人前,也正因此,这只绿头鹦鹉才有幸被李隆基称义封为“绿衣使者”,但凡事有其利必有其弊,倘使当初这只鹦鹉未被带进宫为主伸冤,亦不见得今日就会这般不明不白的丢掉小命,或许当日就该将它早早放生,指不准今时还可多活个一两年。

    坦诚讲,看着这只羽翅已是僵硬的死鸟,李俶不无心疼,自曹野那姬让近侍将这只绿头鹦鹉呈上前来,李俶的面色就一点点在变沉。沈珍珠半揽抚着李适坐在旁边,倒未显何异色。李适皱着两道淡淡的小眉毛,目不转睛地望着那只双目紧闭不叫不跳躺在托盘上的绿头鹦鹉,一张小脸反却像极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李瑁、韦氏并坐在对侧,原以为不过是死了一只鹦鹉罢了。不期这其中竟还有如此多的说道,但不管个中是非曲折有何隐情,今个这场家宴可是为李琎接风洗尘所操办。金花落这桩事端着实生事儿的不怎是时候,曹野那姬更是早不来晚不来非挑这时候跑来梅阁又哭又闹,也未免太不给人面子了。原本好端端的一场宴飨,眼看就要被曹野那姬搅了,李瑁今日携了韦氏一同入宫拜谒,可不全是为李琎而来,尚有其它的事意欲借着今个这场家宴说上一说。这会儿被曹野那姬从中一搅和,少时只怕是没法子再开口跟李隆基当面说提了。

    不动声色的环目在座人等,江采苹凝睇曹野那姬及其身旁的小公主,小公主自打娘胎里生下来,李隆基就一直未赐名。这“虫娘”的小字还是曹野那姬为小公主取的名儿,听似不怎入耳,想是也只为唤着方便。稍敛神思,江采苹的目光落定向曹野那姬:“本宫适才听着,曹美人口口声声要陛下为小公主做主,却只道是这绿衣使者是啄食了小公主的汤食,但在本宫看来,司膳房备膳一向仔细,小公主又是金枝玉叶。恁司膳房有天大的胆子,又岂敢从中动手脚毒害小公主,莫不是这其中有何误解?”

    尽管曹野那姬主奴三人及金花落的婢奴平日里多唤小公主为“虫娘”,但江采苹总觉得唤起来不怎顺口,每当与之照面时依是唤其小公主,今刻宫中闹出这种事。仅由曹野那姬主奴的话意上来做断,可见这只绿头鹦鹉实则是个替死鸟,如若正如曹野那姬所言,是这宫里头有人几欲加害小公主,那这绿头鹦鹉不是替小公主丢了命又当作何释。此刻江采苹之所以一再问询,其实也只是想从曹野那姬话里加以凿定整桩事情的来龙去脉,换言之,若非司膳房所为,十有九成就是另有隐情。

    反观曹野那姬,又嘤嘤抬首向李隆基,颜面凝噎道:“嫔妾自打诞下虫娘,这两年便足不出金花落,即便昔年嫔妾圣宠在身那两年,素日也多是忍让,尽可量不与人结怨,只不知今下究是得罪了何人,楞要夺了嫔妾的虫娘。”嘤然有声的泪盈于眸说着,曹野那姬已如剜心般搂了小公主入怀,“非是嫔妾得理不饶人,早年嫔妾尚怀着虫娘时,这宫里便有人容不下嫔妾母女二人,恨不得欲除之而后快,嫔妾若不是为了保得皇嗣安平降生,又何须那般与人忍气吞声,时下嫔妾色衰爱弛,陛下更不再似往日那般垂怜嫔妾,便又有人处心积虑的欲谋害掉嫔妾母女二人……陛下,若陛下心中已无嫔妾,不再怜惜嫔妾,嫔妾恳请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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