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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在大唐爱-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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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着金花落圣宠不复再,娘子作甚反要费力不讨人喜?”
今晨在百花园,江采苹原是正与皇甫淑仪在游园,逢巧遇见了杜美人、郑才人二人从园外路过,几声礼暄过后,杜美人看似不经意地说及曹美人的小公主昨夜又热疾复发,整整哭闹了大半宿,直吵得人难以入眠。
巧不巧地恰在这时,常才人也由一旁的宫道上经过,怒气冲冲地似是要走去金花落方向。一见杜美人、郑才人竟与江采苹、皇甫淑仪一同站在百花园说话,常才人拐了个弯儿就朝百花园步来,阴阳怪气地撒了一大通气话。
杜美人从旁一问,才知常才人是要去金花落问罪曹野那姬,昨儿个夜里小公主那般哭闹个不停,直到这会儿仍在嘶哑着嗓儿一声声的哭闹不止,楞是吵闹得毓秀宫一夜不得安宁。新平公主一大早儿就跟常才人闹脾气,连早食都未吃一口,这不,眼看快近晌午头上,金花落那边依是不间断地传出一声又一声的啼哭声,常才人着实忍无可忍。这才气儿不打一处来的作备前往金花落兴师问罪,好歹的有个人哄一哄小公主,莫再扰得临边的宫苑难有个安生才是。
毓秀宫与金花落各坐落于百花园左右两侧,虽说相隔着百花园。两边但凡一有甚么动静却是难瞒得过对边。曹野那姬的小公主自打娘胎里生下来就体弱多病,正应了当日曹野那姬临盆在即那一夜,常才人似有意又无意般道过的那句牢骚话——“容貌欹邪。福薄寿夭”,是以小公主夜里时常哭闹,但也是有时有晌的,并不像昨夜那般连小嗓儿子都哭哑了仍在啼哭个不停,宫人对此尽管当面不予以纷议,背地里却未少评头论足指手画脚,闲言碎语早就传遍整个宫城。
尤其是常才人。看着曹野那姬子诞下腹中皇儿以来,这大半年里一日比一日不得宠,圣驾日愈不再驾临金花落,心中那叫一个解恨。前些日子,常才人还曾买通掖庭宫中的掌事。命身边婢子假扮成司膳房的使唤仆奴,去掖庭宫为武贤仪送了些饭菜,将后。宫里的变动一五一十的写于黄纸上藏掖在饭菜之中夹带进去,告知武贤仪这一切。
去年开春,阳春三月里望春楼观看彩船巡游,曹野那姬正是以肚子里的皇嗣耍诈使计,陷害武贤仪意欲对其腹中皇儿不利,而惹得龙颜大怒,李隆基盛怒之下不由分说下令将武贤仪禁足掖庭宫。并褫夺了武贤仪六仪的位分,降为才人。都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今时曹野那姬弄至这种境地,怎不令常才人、武贤仪等人解恨。
当得知常才人是为昨夜小公主哭闹一事,而欲上门寻曹野那姬的晦气之时。江采苹虽不想介入其中,但今下凤印仍执掌在其手中,又岂可眼睁睁看着常才人在眼下这节骨眼上与曹野那姬起冲突闹嫌怨,权衡之下,只好先行压住常才人心下的火气,继而与皇甫淑仪商酌了下,决意遣人先传太医入宫,当务之急应是为小公主解疾才好。
云儿去尚药局、太医署走了趟,不巧相熟的两个太医皆不在,太医署应得倒是极好,回头却只差了个药童前来送药,这倒也罢了,未期汤药送上门了,曹野那姬竟又将药童连带汤药拒之门外。这下,江采苹不由有些干着急,情急之下,唯有赶忙派人报禀李隆基察知此事,以待定夺,即便曹野那姬现下的恩宠再不如从前,小公主毕竟是金枝玉叶,况且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小小婴儿,本就是无辜的,纵使后。宫妃嫔之间积怨久矣,恩怨再怎样深,却是不祸及无辜的婴儿,任彼此间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从未停息过,大凡还有点良心的人,又怎忍无动于衷。
这会儿一听小夏子来报,说是圣驾早在巳时那会儿,一下早朝就出宫去了玉真观,江采苹确是再也坐不住了,试想一个小小的婴儿害了热疾一宿又大半日,小小的身体哪里还能经受得住过多的折磨,万一小公主有何差池,又何止是曹野那姬一人之过,届时,只怕会牵罪到不只一人。
见彩儿直愣愣的挡在江采苹身前,月儿赶忙从旁拽了拽彩儿的袖襟,示意彩儿赶紧得退在一旁。平素江采苹待其等甚厚,从不轻贱其等,但尊卑有别,彩儿刚才的所作所为显示犯了宫中的大忌,已是以下犯上。
“本宫心下自是有数。”江采苹倒未介怀,面对彩儿的逾矩,只淡然一笑。
彩儿一向心直口快,说话从来不懂得隐晦其词,这些年江采苹早已看在心里。今刻彩儿之所以有此一举,纵有冒失,实也是出于一番好意,是为江采苹抱不平。人若不知好孬,不辨是非,也便迷失了人性。
见状,小夏子在旁说道:“江梅妃莫急,陛下这会儿也已起驾回宫,像是不消小半个时辰,便可由玉真观回宫来。”
听小夏子这般一说,江采苹心下才微安。这几年虽说多半闭阁不出,但宫中向来藏不住多大的秘密,又有云儿、小夏子等人常常在宫中走动碰面,江采苹身在梅阁对宫中的大小事儿却无所不知,其实,早在前几次小公主害热时,李隆基就甚少去金花落看探,换言之,兴许正因此,今次曹野那姬才不准药童入殿煎药,只意在见上一面圣驾,得以叙一叙旧情罢了。
这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若果如是,曹野那姬当真是为复宠而出此下策,此刻江采苹还真不便先一步赶去金花落说些甚么。不然,岂非好心办了坏事,坏了曹野那姬的良苦用心,身为一个母亲,拿自己的骨肉一搏,狠是狠了点,由此却也足可见曹野那姬的一分心思与情意。
心思电转的刹那,江采苹蹙眉看了眼小夏子,半晌,才轻启朱唇:“也罢,如此便劳烦夏给使多担待些,让人先在金花落留意着,待到少时陛下回宫再行听候调遣。”
“江梅妃大可放心,仆这便去。”小夏子十为爽快的应了声,礼毕,转身就恭退往阁外去。
云儿侍立在边上,朝江采苹屈了屈膝,旋即相送小夏子步出阁门去,一直将小夏子送下阁阶。云儿与小夏子素有几分交情,不论是昔年抑或是现今,每当小夏子有事来梅阁通传,多是云儿代为相送出阁,如此的礼待有加,在宫中的其它宫苑里自也极少有人能有此荣幸,是以,每每碰上与梅阁沾边的事儿时,小夏子倒也心甘情愿地跑得勤快。
这人没有白疼的,这路自也在人走。
小夏子前脚才走不大会儿,江采苹刚坐回坐榻上浅啜了两口茶,就见云儿虚礼作请了皇甫淑仪步入阁来。
眼见江采苹竟肯听从自个说劝,未赶去金花落管人闲事,彩儿原本心中窃喜着还想再多说上几句,但见皇甫淑仪后脚跟入阁来,姑且唯有作罢,连忙奉上茶水。
执过皇甫淑仪的手一同坐下身,江采苹才莞尔笑曰:“姊这会儿怎地过来了,可是有何急事?”
环目四下,皇甫淑仪细眉轻挑了下:“嫔妾听说,曹美人不准药童入内,且不知江采苹作何看?”
江采苹凝眉一笑,就这大半年观来,小公主屡屡害热疾的症状,十有九成是当日降生时,稳婆为曹野那姬接生时就落下了病根。这年头,即使是在宫中,女人诞子也多有产厄之灾,好在那夜曹野那姬熬了过来,连连阵痛过后总算是生下了腹中皇儿,未落个一尸两命,只不过,这古时的医疗条件终归不比千年之后,譬如剪脐带时,那稳婆就是拿了把铁剪,随手在端入帷帐中的一盆烧得滚烫的热水中烫了下,就立刻剪断了脐带,并信手在小公主那一端打了个结。
小公主自出生以来,就时常害热疾,且病情反复,这正是感染所导致的败血症的典型症状,只是不便道破而已。暗忖及此,江采苹颔首浅勾了勾唇际:“姊莫急,小夏子适才来报,陛下少时便可从玉真观回宫,想必到时自有定夺。”
“陛下去了玉真观?”皇甫淑仪貌似一愣,紧蹙了下细眉,旋即归于微微一笑,“这玉真公主在玉真观中,往年陛下便常常出宫去看探。”
皇甫淑仪这席话,听似话中有话似的。江采苹浅笑了下,凝眉道:“说起玉真观,吾记着,天宝元年春日里,寿王妃也跟随玉真公主移居玉真观修行,一晃已快三年,也不知今下如何了?”
第364章 和美
听江采苹说及杨玉环,皇甫淑仪看似并无多大的反应,只浅啜口茶,蹙眉笑了笑:“可不是怎地?想是汝阳王也快守孝归来。”
江采苹凝眉搁下手中茶盅,垂眸浅勾了勾唇际,但笑未语。前刻就小夏子所言,李隆基今日退朝后就摆驾出宫,去了玉真观,这会儿已是晌午,仍不见圣驾回宫,估摸着此一去十有九成是在玉真观遇见了不该遇见的人。
至于汝阳王李琎,当初原本就是为了护送双亲棺椁附葬惠陵,出于仁孝之心这两年多才只身一人留在了惠陵为双亲丁忧三年,而杨玉环当日之所以请旨离府修行,却不全为以代夫君略尽当年宁王李宪、宁王妃元氏二人对李瑁自小的养育之恩。当时,李隆基恩准下杨玉环移居玉真观,跟随玉真公主李持盈在观中修行,江采苹打一开始就心怀种种担忡,然而,天意如此,历史是不可改变的,更不容篡改,这些年凡是凡事也只有尽可量的放宽心,尽人事听天命,毕竟,即便这中间没有杨玉环,也会有别人,譬如曹野那姬,换言之,即使没有曹野那姬,也没有杨玉环,终有一日也将由她人承宠,哪怕只不过是图一时的新鲜,这便是后。宫自古以来亘古不变的生存之道。
始料未及的却是,今下曹野那姬竟因诞下小公主而日愈失宠,正所谓“为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愁在春日里,好景不长有。据史书所载,杨玉环正是在天宝三年与李隆基有了情,次年,亦即天宝四年。即被接入宫封为贵妃。就此看来,今时距杨玉环入宫已是时日无多。
是以,前刻乍一听小夏子来报。李隆基一下早朝就移驾去了玉真观,江采苹心下就已猛地一沉,倏然涌上一种极不祥的预感,直觉圣驾今个驾临玉真观所见到的人不止是李持盈一人,势必少不得还有杨玉环陪在旁,如此一来,只怕自今日这一见起。又要勾起李隆基的念念不忘,乃至旧情新情一触即发,可惜偏又在这关头妄加置喙不得,一旦从中相劝万一事与愿违反却不美。须知,之于一个男人而言。很多时候对于得不到手的东西才越发痴迷,女人也是一样,越是得不到的想象之中越是一往情深。
皇甫淑仪自是无以未卜先知杨玉环它日的入主后。宫,对此江采苹现下自也不能尽是道破,总不能告知皇甫淑仪,杨玉环将会是大唐的祸水,杨家将会是大唐的罪臣之家,且不说旁的,也不去究皇甫淑仪到底信与不信。如若这些话泄露出去,江采苹己身反而落个妖言惑众之嫌,届时,指不准还会迁罪更多的人。当然,江采苹倒不是信不过皇甫淑仪,也不是担忡皇甫淑仪会泄密。明知是为不好之事,这祸由口出的道理可是浅显易懂的很,自当少言才是,多一个人知晓其中的事也就多牵连了一些人。
这时,却见小夏子又奔了回来,一步入阁门,但见皇甫淑仪亦坐在阁内,连忙一一对江采苹、皇甫淑仪各是揖了礼。
江采苹轻抬了下手,示意小夏子起见:“夏给使怎地又回来了,莫不是陛下回宫了?”
“回江梅妃,仆是来传圣上口谕,恭请江梅妃移步金花落。”小夏子毕恭毕敬的回道。
皇甫淑仪与江采苹相视一眼,放下茶水,起身请辞:“既是陛下召见江梅妃,想必是有紧要之事,嫔妾先行告退,待改日再行来拜见江梅妃。”
皇甫淑仪一贯是个明事理之人,江采苹莞尔一笑,也从坐榻上站起了身:“姊大可不必急着走,陛下此刻传召,无非是曹美人宫里的事儿,要不便是小公主的事。姊若不想在阁内少坐片刻,不妨与吾一块儿走趟。”
看眼小夏子,皇甫淑仪面有犹豫之色,江采苹过皇甫淑仪的手,假意嗔道:“姊作甚还拿不准儿主意?这若是陛下有赏,怎可少了姊一份。”顿了顿,又凝眉道,“不过,若陛下是为吾先时擅自做主传了太医入宫为小公主请脉一事而动了怒,要问罪吾,姊陪吾这一去,少不得也要被迁怒了。”
江采苹弦外之音,实则是说给小夏子听的,小夏子既是来通传圣谕的,想必对金花落那边此时的情势知之甚清。果不其然,只见小夏子躬了躬身,礼道:“江梅妃不必担忡,圣上一回宫便召了奉御至金花落,为小公主请脉。这会儿圣上正与曹美人在小公主的寝殿里。”
“这般说来,倒是本宫多虑了。”环睇小夏子,江采苹启唇一笑,旋即轻拍了下皇甫淑仪的手,笑道,“这下,姊尽可放心与吾一道儿去了。”说着,看似正欲提步,却又轻蹙了下蛾眉,看向小夏子,“曹美人与陛下俱在小公主寝殿,且不知,何故还传召本宫前去?”
皇甫淑仪亦从旁插接道:“嫔妾听着也有些纳闷,小公主乃金枝玉叶,眼下最为要紧的便是为小公主除疾,既有陛下与曹美人一同在旁照拂,陛下又是为何事召见江梅妃呢?”
小夏子忙回道:“江梅妃、淑仪有所不知,圣上今次出宫,玉真公主有所奏请,许是圣上为此才传召江梅妃。”
“哦?”江采苹紧蹙了下蛾眉,与皇甫淑仪对视了一眼。但听小夏子又道:“仆也是无意间听人说的,玉真公主奏请,‘请入数百家之产,延十年之命’,陛下已是允准了。以仆愚见,想是圣上要与江梅妃商议一番。”
江采苹凝眉稍作沉吟,皇甫淑仪笑了笑:“既如此,嫔妾便不与江梅妃一同去了,嫔妾先行回淑仪宫。”
看眼皇甫淑仪,江采苹启唇一笑:“也罢,待下月初,临晋带小县主入宫拜谒时,吾再去姊那儿,好生与姊说会儿话。说来亦有些日子未见小县主了,本宫甚为想念的紧。”
李隆基既未传召皇甫淑仪前去金花落,若皇甫淑仪冒然跟同江采苹一道儿去了金花落见驾,说不定会有诸多不便之处。临晋公主每月初都会带着其与驸马郑潜曜的女儿入宫来拜谒,每次入宫都会与江采苹见上一面,不光是临晋,就连小县主也与江采苹十为亲厚,生的小手小脚粉嘟嘟的小脸,回回随母入宫都伸着小胳膊要江采苹抱下。
上月临晋与小县主入宫拜谒时,时逢梅林的白梅盛开正浓,江采苹本是唤彩儿、月儿折了几枝梅花带去,拿与小县主逗玩,不成想小县主竟也对梅花爱不释手,待到临出宫回府时,楞是非要牵着江采苹的手不放,以致皇甫淑仪一同陪着临晋带着这个小外孙又来梅阁游了一圈的梅林,几个人又哄又说地才把小县主哄睡着,这才由乳媪抱着乘坐马车出宫去。
看着自己的女人、小外孙皆与江采苹极为投脾气,皇甫淑仪那一回还意有怨艾的当着江采苹之面,嗔怪临晋一口一个“江娘娘”,就不曾见过临晋何时那般亲切地唤过几声自个“阿娘”,那言下之意听似可是吃味不已。尽管皇甫淑仪不是个爱计较的人,顶多是随口而说的一句戏话,原也当不得真,这月初临晋却是未进宫请安,只道是阿丈郑万钧偶感了风寒,身为儿媳须在府上照料几日。
自开元二十二年,代国公主李华婉过世以来,郑万钧的身子骨近些年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好在两个儿子四个女儿现如今皆已为人夫为人妇,今年郑万钧也已是一大把岁数,这人老了难免有个三灾八难的。待与皇甫淑仪一起步下阁阶,又关问了几句郑万钧近日的安康,稍时步出梅林,江采苹就与皇甫淑仪在百花园分道而行,由小夏子在前引路,身后跟着云儿朝金花落方向步去。
待步入金花落,但见之前被太医署遣派入宫送药的那个药童,这刻正在奉御的说示下,蹲在庭院里煎药,一旁还站有奉御在一味一味地挑着药石。无须多问,这火罐中的汤药定是为小公主所煎。
“老臣见过江梅妃。”一见江采苹到来,奉御立马上前揖礼,那药童亦于后行了个大礼。
“不必多礼。”江采苹抬了下袖襟,示意奉御、药童自行起见,待药童退到一边继续煎药,才又关切向奉御,“小公主的病情如何?”
“回江梅妃,照小公主的现状来看,这般的反复无常,老臣唯恐小公主害的是一种痼疾。”奉御如实作应在旁。
“可有良药医治,去除病根?”江采苹蹙眉又多问了声,虽说早就料及小公主隔三差五的发热不退,所患的估计是败血症,但有些事总归是不宜多说。
奉御若有所思的拱了拱手:“回江梅妃,老臣不敢妄言。小公主乃金枝玉叶,老臣……”
见奉御面有难色,江采苹会意的付与一笑,自知奉御言外之意,这宫中的太医非是资质平庸之辈,何况是众太医之首的奉御,宫里的皇子皇女看似生而娇贵,其实难养的很,反却是寻常百姓家的儿女,有个小病小灾的极易安度过去。
说话的空当,忽听从殿内传出一急声婴孩哭啼声,嗓音嘶哑,伴有抽噎之气,一听便可猜知是小公主又在哭闹。
江采苹未再多赘言,立刻提步入内,却见李隆基正坐在殿内,龙颜少有的凝重,而曹野那姬正怀抱着小公主嘴里哼唱着摇哄着。
第365章 力劝
见江采苹入殿,高力士率然在旁揖了礼。
与此同时,江采苹垂首朝李隆基行了礼:“嫔妾参见陛下。”
李隆基端坐在卧榻边上,龙目微皱,一见江采苹来到,才微霁颜,伸手扶了江采苹起见。
“小公主可是好些了?”冲李隆基莞尔一笑,江采苹旋即关询向曹野那姬,只见被曹野那姬环抱在怀中的小公主两颊荡着红晕,紧闭着的双眸上,长长的眼睫毛还沾有泪水,两瓣娇嫩的小唇嘟抿着,尽管还在襁褓中,却不难看得出长大后会是个漂亮的娃儿,那眉眼必然像极其阿娘,待及笄之年将长成个美人胚子。
曹野那姬微欠了欠身,权当答礼,顺势将怀里的小公主交与身边的侍婢。自小公主诞下以来,金花落就未招选乳媪喂养小公主,但凡小公主的衣食全由曹野那姬身边的这两名侍婢照拂,这二人原本也与曹野那姬一样,当年皆为南诏王皮罗阁进献入宫的舞姬,只不过不如曹野那姬有福幸而已,想当初千秋盛宴上三人在花萼楼同殿献舞过后,曹野那姬当上了大唐后。宫的妃嫔,而其二人却在皮罗阁的奏请下,成为曹野那姬在宫中的贴身侍婢。
环目天颜,江采苹浅笑了下:“适才嫔妾从殿外进来,瞧见奉御正在殿外亲手为小公主煎药,小公主吉人自有天佑,想是不日便可病愈。陛下万莫急忡,龙体为重。”
李隆基长叹息声,故作不在意的拊了拊掌:“朕。自有分寸。”说着,径自步下卧榻,“小公主既已无大碍,现又有奉御候在外。朕便先行移驾南熏殿。梅妃与朕一块儿走走,朕有些事要与爱妃商酌。”
江采苹依依低垂臻首,虽说未料才刚到金花落就又要出门去。但圣威不可犯,眼见李隆基提步向殿外,也唯有紧跟两步,一道儿步离金花落。
现下金花落正值多事之秋,若非逼不得已,想必宫中无几个人愿意在这档口儿上跟金花落扯上关葛,这宫里多的是逢高踩低的人。无论是三宫六院的妃嫔抑或是那些宫人,心存观望者大有人在。是以,眼下当着龙颜的面儿,江采苹自觉能与曹野那姬母女二人多保持一定的距离就多远离一步,未可知就不无裨益。尤其是时下。小公主一直体弱多病,不怕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番,倘使曹野那姬又故技重施,用当日对付武贤仪的那一招来蓄意栽赃陷害江采苹,纵使李隆基不信之不疑,又从何堵得住悠悠众口。
这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想当年睿宗的王皇后不正是中了武才人的计,着了人道而被拉下马。成了替罪羔羊。当初武贤仪受曹野那姬陷害而被褫夺了六仪的封位,降为才人,当时尽管有不少人在暗地里拍手称快,解恨武氏一族竟也有自食恶果之时,曹野那姬那一招以彼之身还施彼道,可见南诏国的舞姬并非是胸大无脑之辈。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却也不可无,小心行事总归不为过。
离开金花落,江采苹就随驾徒步行走在宫道上,径直朝南熏殿而去。一道儿上俩人均未多做声,李隆基倒是弃了龙辇一同与江采苹且走且停着,高力士、云儿等一众仆奴紧跟在后,皆未吱声。
“陛下召嫔妾,且不知是为何事?”眼看前面就到百花园,或远或近地可嗅到阵阵花香扑鼻而来,江采苹遂浅勾了勾唇际,适中打破了四下的安寂。算来已有一年多未去过南熏殿,昔年南熏殿与梅阁可谓宫中的两处热闹地儿,而今却早已变了样儿。
“今日退朝后,朕出宫去了趟玉真观。”李隆基负手止步在百花园旁,眉宇间看似夹着淡淡的忧愁。
“玉真公主近来可好?”江采苹佯作不知情的颔首止步在侧,并未提及先时小夏子在梅阁所告知之事。小夏子本是好意,总不能埋了好人才是。再者说,尚不知李隆基究竟是为何事才说提今白之事,先听一听圣意再说也不为迟。
“持盈一切都还好。”李隆基轩了轩长眉,看眼园中的一片新绿,提步向园内,踱了几步,又像是想起什么似地朗声一笑,“爱妃可能猜知,朕今日在玉真观遇见了何人?”
凝目李隆基,江采苹赔笑在旁:“瞧陛下这般开怀,莫非在玉真观遇见了故人?”
随手拨一拨身侧的一丛花枝,李隆基越发开怀的朗笑了声:“知朕者,当真是爱妃也。”
听着李隆基话里话外之意,江采苹心下微沉,却未显露在面上:“陛下这般说,才着实打趣嫔妾了。”
自古都道圣心难揣,然而今刻李隆基的言外之音,却尽在江采苹的预料之中,只可惜并不遂江采苹之心罢了。恰恰相反,却是怕什么偏来什么,担忡什么正来什么,可见李隆基在玉真观所遇见的故人十成十的正是杨玉环错不了。
又往前走了几步,园深处背阴之地尚积有薄薄的一层冬雪,梅花迎寒俏枝头的时气早过,这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想来正与这宫中的人与花极为相衬的很,才真是道尽人在宫门中的沥沥辛酸。有情也罢,无情也罢,临到头来却都逃不过是一场空悲切。
“朕怎地忘却,爱妃与玉环也是为故交了。”凝睇江采苹,半晌,李隆基意有所指的又开金口道。
江采苹心下微微一颤,美目含笑,盈盈礼了礼:“寿王妃天生丽质,嫔妾与之确是有过几面之缘。”
李隆基一笑了之,倒也未多予以作问,之前在玉真观,临回宫之际,杨玉环有托其给李瑁捎个话儿,关问李瑁近来是否安好。听杨玉环言下之意,李瑁定是有甚久不曾去玉真观看探杨玉环,当年李隆基之所以允准了杨玉环奏请为女道士一事,实则意在从中宽解李瑁与杨玉环小夫妻俩间的嫌怨不和,今时看来,才知竟是适得其反。
想着杨玉环那般的可人儿,又知书达礼,言行举止间温温柔柔,纵然当初嫁入寿王府时,原本只是杨府的一名丫鬟,但也是个知进退的女人,否则,又岂会顺了李瑁的心思甘愿代夫君入玉真观修行,为宁王李宪、宁王妃元氏荐福,又啃听从圣意待在观中两年多陪着李持盈一并为窦太后祈福。如此一个以出嫁从夫为德操的女人,在侯门皇室之中本即不可多得,怎奈李瑁身在福中不知福,非但不懂惜护,反而处处嫌弃,自与杨玉环奉旨成婚以来,迄今仍耿耿于怀杨玉环的出身,还不止一次的以杨玉环肚子不争气未能为寿王府诞下一男半女为借由,一再上奏休妻,李隆基越想越忍不住有些动气。
想当年,武惠妃一夕之间猝亡,临终时分来不及留下任何的嘱托,这些年,正是顾及昔日与武惠妃的情意,李隆基才对李瑁一些所作所为一忍再忍,很多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随其所意,但自从在骊山行宫见过杨玉环之后,尤其是今次又在玉真观里见到了楚楚可怜的杨玉环,且不说心下隐隐泛生的怜香惜玉之情,单说李瑁,身为一个皇子,屡屡不知顾全大局,一意孤行,却是叫李隆基大失所望。
见龙颜凝重,似有所思的沉声叹息了声,江采苹又温声启唇:“寿王妃在玉真观可好?”略顿,又道,“恕嫔妾多嘴,不知陛下何时恩准寿王妃出观回府?”
凝睇江采苹,李隆基一甩衣摆,望了眼头顶一片瓦蓝的天空:“惠妃去得早,许是朕早年宠坏了寿王,这些年却是委屈了玉环。”
听着李隆基这般自言自语似的一说,江采苹心头狠狠一跳,不露声色道:“陛下何出此言?寿王妃与寿王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璧人,怎地便又有了不是了呢?”
李隆基略沉,皱了皱眉:“且不说这个了。朕今日在玉真观,持盈请旨,请入数百家之产,延十年之命,朕已允之。”
望眼偏西渐沉的夕阳,江采苹抿唇一笑:“白云苍狗,不过是浮生一梦,玉真公主看破红尘,视财帛如身外之物,想是它日必可成仙成道,与金仙公主一般,得以早日修成正果。”
李隆基又沉声叹息了声,眺目天野那端的万道霞光,正色道:“朕决意,改‘玉真观’为‘太真观’,赐号寿王妃‘太真’,于太真观中继续修行,爱妃意下如何?”
江采苹不由一愣,虽早就料定终有这么一日,今个却不成想过事情会来得这般突然,杨玉环被赐号“太真娘子”,可不正是被招入宫的前兆。当真是平地惊雷。然而转念一想,此刻却也是一探君心的好机会,于是隐下心头的纷扰,敛色道:
“听陛下言下之意,莫不是想让寿王妃在观中了却残生?嫔妾愚拙,寿王妃可是寿王的孺人正妻,这万一……嫔妾瞧着,寿王待寿王妃并非就全无情意可言,恕嫔妾直言,嫔妾只怕,陛下这圣旨一下,怕是不见得便是好事一桩。”
第366章 赐号
江采苹微言大义,李隆基良久沉默,才叹息了声:“爱妃所言极是,许是朕多虑了。”
“陛下心系四海,忧国忧民,重情重义,乃一代明君仁主。”江采苹浅笑了身,心下巍巍一动,虽说未料圣心竟回宥的这般快,但李隆基既肯听人劝,想是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不然,先是从玉真观回宫之后,大可当机立断的直接下敕,这会儿又何必还找自己商酌,想到这,遂又缓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寿王与寿王妃多年夫妻,谁都有个年轻气盛时候,这‘少年夫妻老来伴’,小夫妻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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