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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在大唐爱-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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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有求于人。不得不礼下于人,时下正当用人之际,尚须王元宝等人出面募款济粮,以赈济民灾。倘使今日问罪了杨崇义。难免要令那些做以捐献的富商心寒,更会惹得民声沸怨,宰相肚里能撑船,李隆基身为一国之君,自要更为大度。正是顾及于此,刚才江采苹才适中接了句话,代为宽罪了杨崇义的大不敬。

    这时,薛王丛步上前一步,率然带头道:“臣弟愿认捐一万贯。”语毕。提步上钟楼,一口气撞了十下钟。

    俗话说,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那是说的敷衍。这斋会上撞钟,可不是敷衍,而是要认捐财帛的。若换做往常,撞一下钟多是认捐一百贯钱,不过,今个李隆基既有言在先,便也破了旧例,大凡有意撞钟之人,每撞一下自是也要认捐一千贯。

    此时又有薛王丛开了头,广平王李俶与父亲皇太子李玙相视一眼。随后步向前来:“俶儿与父亲,认捐一万贯。”

    李俶才成婚未两年,但去年沈珍珠诞下了麟儿,在李适的洗三之礼和贺满月宴上,广平王府都未少收礼。李玙被册立为皇太子的这些年。尽管温恭孝廉。但毕竟也是有些家底的,是以。父子二人合力认捐一万贯既不丢分也不为过。

    至于薛王丛的一万贯,倒是叫人吃诧不小。谁都知晓,薛王丛是个浪荡的皇子,十年中得有九年流连在风月之地,那般的风流挥霍成性,府上并无多少积蓄可言,今下却是一开口就认捐出一万贯来,着实使人侧目。但薛王丛身为亲王,今日当着满朝文武百官之面,却也不能不顾及己身颜面,此举倒也堵得住悠悠众口。

    亲王、皇子皇孙认捐在前,众臣子少不了也要掏腰包,这不看僧面看佛面,更别说天颜咫尺,李林甫率然步上前:“臣,认捐一万贯。”

    “臣也认捐一万贯。”裴耀卿不疾不徐地跟在后,也表了忠君之心,其他朝臣见状,面面相看之余,这才纷纷附和出声,有认捐五千贯者,还有认捐三千贯者。

    一人难挑千斤担,众人拾柴火焰高,钟楼上的钟声一时间响个不停,足有大半个时辰余音不绝,安国寺着实热闹了一番。

    募款济粮一事水到渠成,圣驾即日起驾回宫,吃醉酒的杨崇义则由王元宝送回府上去,皇甫淑仪、董芳仪皆迎至宫门处,所幸宫中亦一切安平,这大半日也未出甚么事儿。趁早李隆基交代皇甫淑仪与董芳仪照拂曹野那姬时,江采苹原还不无担忡,毕竟,武贤仪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万一曹野那姬又趁机故技重施,想要一举铲除掉皇甫淑仪、董芳仪,以此削减梅阁的权势,今个正是个难得一遇的良机。

    李隆基既肯为了曹野那姬褫夺了武贤仪的封位,将武贤仪由六仪降为才人,时隔多日,若曹野那姬又以腹中皇嗣作挟,有心陷害旁人,不言而喻,也只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是以,出宫这大半日江采苹委实担忡皇甫淑仪在宫中的处境,担忡“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好在并未闹出甚么差池,江采苹悬着的一颗心暂时便也放下了,白日往返安国寺之间,赶了半日的路,却也乏累得很,夜里就早早上榻歇息下,至于圣驾,回宫之后就摆驾去了金花落。

    翌日又是骄阳似火,烈日炎炎,仍不见一丝雨迹。宫道上蝉声阵阵,绿荫密不透风,越发聒人闷躁。

    将至晌午时分,江采苹正倚身在庭院里的秋千上纳凉,隐约闻得一阵儿脚步声疾传来,待蹙眉一看,却见小夏子从梅林间的小径上一路奔来。

    不巧彩儿刚与月儿在庖厨收拾完碟勺,擦着额际的香汗一迈出门,正与小夏子撞了个满怀:“哎呦,这谁呐?冒冒失失地急个甚,怎地也不看路!”

    见彩儿竟与小夏子撞到一块儿去,为免彩儿心直口快的怨啐个不停,云儿赶忙疾步过去,从旁解围道:“夏给使怎地这会儿过来了?”

    看眼被撞到门边去的彩儿,小夏子顾不及多作释,一副十万火急的样子,大汗淋漓的气喘吁吁道:“江梅妃可在阁内?”

    “娘子在那边。”见小夏子赶得急,云儿遂虚礼作请小夏子随之步向庭院西侧的秋千架。与此同时,江采苹亦已闻声步下秋千。

    小夏子就地揖了礼:“仆见过江梅妃。陛下传江梅妃,即刻移步南熏殿。”

    “何事这般急?”江采苹凝眉抬了抬手,示意小夏子起见。

    “回江梅妃,杨府出事了!”小夏子全未犹豫的如实回道,“昨夜杨崇义彻夜未归,其妻刘氏,便于今晨告至京兆府,万年县在各坊各市搜了个遍儿,也未能寻见杨崇义人影。刘氏遂状告王元宝,将王元宝告上公堂,万年县明府先时已入宫面圣,请旨查办。”

    “怎地会出此事?”江采苹不由喃喃了声,昨日王元宝才与杨崇义施以捐募,二人在安国寺看似极为友恭,且昨儿个王元宝还是领了圣谕送杨崇义回府,杨崇义又怎会一夜不归,难不成途中又去了旁处。

    “且不知,刘氏凭何状告王元宝?”稍作沉吟,江采苹又紧声追问了句,此事大有蹊跷,想必其中另有隐情。

    小夏子连催带说道:“刘氏一口咬定王元宝杀害了其的夫君,至于其它的,仆也不怎知悉,江梅妃还是快些随仆去一趟南熏殿为宜。”

    江采苹也未再多问,立刻唤过云儿,与之一同步向南熏殿,尽管事情尚有待查证,但在女人的直觉上,王元宝并无杀害杨崇义之嫌。这杀人也要有个动机,试问王元宝的动机又何在。或许其中有甚么误会也未可知。

    南熏殿内,王元宝等人已是被传召在殿中,一旁还跪着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虽年逾四十,打扮得却是花枝招展。旁侧还有几个童仆妆扮的人,一看便知应是杨府的家仆。

    “嫔妾参见陛下。”一带而过殿内诸人,江采苹垂眸行了礼。李隆基正襟危坐在上,一抬手,示下江采苹免礼近前。

    这时,李俶手提着一只鹦鹉入殿来,在下礼道:“启禀陛下,除却杨府的童仆,俶儿只在杨府厅堂找见这一只绿嘴鹦鹉。”

    环目那只在鸟笼里一个劲儿跳个不停的绿嘴鹦鹉,江采苹美目流转,不经意间却留意见刘氏粉面刷地惨白,貌似意识到甚么事态一般。

    “此乃仆家阿郎养的鹦鹉。仆家阿郎喜鹦鹉,常自喂之。”伏地在下几个童仆中,已有人不问自答了声。

    李隆基霁颜环睇刘氏、王元宝几人:“这架上鹦鹉,尔等可认得?”

    “草民认得,正是崇义所养的绿嘴鹦鹉。”王元宝最先作应了声,反倒是刘氏,吭哧了好半晌,只埋首点了下头。

    “广平王何以将这只鹦鹉带上殿来?”江采苹敛色看向李俶,已然猜知,李俶此举定有其理。

    果不其然,但见李俶躬了躬身,旋即打开了鸟笼,轻拍了两下笼子,只见笼中的那只绿嘴鹦鹉立时拍了拍翅膀,张嘴喊道:“杀家主者,刘与李也。”

    殿内诸人登时皆愣,李隆基显是亦微怔了下,不成想小小的一只鹦鹉,非但会学舌,还一语道破谜团。

    江采苹轻蹙了下蛾眉,凝睇刘氏,却见刘氏一张粉面已然惨白得面无人色,错愕在原地,呆讷的望着在鸟笼中跳跃欢叫的鹦鹉,整个人倏然瘫软在地。

    ——————————————

    【注:】

    吴绫:产自江南的明州,也就是现在的宁波一带,在唐朝是有名的贡品。

 第358章 看开

    见事情败露,刘氏已是吓得面无人色,整个人瘫软在地。千算万算楞是未料到,奸情竟坏在一只鹦鹉头上。

    昨日杨崇义醉归,偏巧不巧的正撞见刘氏与李弇在寝房内调情,房门紧闭,里外不见一个仆奴侍候在旁,且二人衣衫不整,杨崇义不由大恼。李弇见自己与刘氏的私情被杨崇义识破,被逮了个正着,仓惶之下夺路而逃不成,一失手却是将杨崇义推撞在妆台一角上,杨崇义当场溢血身亡。

    眼睁睁看着杨崇义气绝身亡,刘氏大惊,差点吓昏过去,李弇却是够狠,与刘氏商谋着一人便将杨崇义的尸体扛出厅堂埋在了杨府后院的一口枯井之中。因昨个杨崇义回府时,天色已是不早,刘氏本以为杨崇义昨夜不会赶回去,近些日子杨崇义迷上了崇仁坊的胡姬,崇仁坊这两年添了不少的胡姬,在各个酒馆与酒客把酒助乐,一街辐辏,遂倾两市,昼夜喧哗,灯火不绝,京中诸坊,莫之与比。

    食色性也。杨崇义除却极富生意头脑,就独好这口美色,府上的侍妾早就不止是三妻四妾那般多,连日来更是日日买醉在崇仁坊,就连昨日王元宝还是在崇仁坊找见的喝得醉醺醺的杨崇义。见杨崇义满身酒气,满嘴胡话,王元宝原不想带杨崇义赶往安国寺面圣,怎奈杨崇义喝醉了酒竟是执意要跟同王元宝一块去,这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跟酒醉的人打交道更为弄不出个头肚来,杨崇义又是个倔驴脾性。一旦认准了一个理儿非一条道儿走到黑不成,无奈之下,王元宝只有先行带杨崇义去茶楼吃了几杯醒酒茶,瞅着日上三竿。才赶着时辰紧赶慢赶又赶去安国寺。否则。又岂会比圣驾还要迟到一步。

    且不说杨崇义的好色,刘氏与李弇的奸情实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李弇原本是杨崇义的一个旧邻,李府与杨府结邻多年,先祖早在杨隋之时也曾在朝为官,是为这一带的显贵之家,隋灭唐兴之后,府上却早败落,平素李弇与杨崇义倒也有些交情,这左邻右舍的出个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哪有不碰面的时候。杨崇义与王元宝同为长安城数一数二的巨富,俩人又同好结交贤良之辈,尤其是每逢春试时。常年在府上为新科进士及第举办宴会庆贺,正是在四年前的春宴上,李弇得与刘氏在杨府后院邂逅,刘氏又是个极有姿色的女人,在杨崇义身边十多年,跟男人搭讪那可是自有一套手段,一来二去之下,两人发乎情却未能止乎礼,陷入欲罢不能的坑中,其实。二人早就谋筹过几欲害掉杨崇义,奈何杨崇义在长安城家大业大也是个有声望的人,苦于一直无处下手才一拖再拖到现在。

    昨儿个傍晚之事,刘氏与李弇俱以为办的神不知鬼不觉,事后也觉得是天可怜见时机已到。府上的童仆亦无人睹见。偏偏未留意见杨崇义养的这只绿嘴鹦鹉挂在厅堂里竟目睹了整桩事情。今晨刘氏故令童仆觅夫,并告官。未想半道上又碰见王元宝,细问之下才知王元宝昨个是亲自驾驶马车将杨崇义送到府门前的,为免露陷,刘氏才与李弇计上心来,决意状告王元宝。

    京兆府、万年县日夜捕贼不得,诣杨家索,正逢李俶从门前路过,遂入府一看,正听见架上的鹦鹉在呼“刘氏,李郎”。李俶自觉事有蹊跷,于是把这只鹦鹉带入宫来,不想正解了这桩案情。

    前些年李俶曾送过和政一只绯胸鹦鹉,是以对鹦鹉也算小有研究,鹦鹉学舌,只学人言,不懂人意,谁曾想过正是这无心之言,今时却为人破了沉冤。

    眼见事败,刘氏具招实情,李隆基为之震怒,当庭下令将刘氏打入天牢,并责令京兆府立即查办李弇,若有违抗,就地正法。京兆府尹遂与万年县明府领旨押解刘氏去大理寺天牢,并顺路捕了李弇问罪,起初李弇嘴硬的一概不予招认,待押上刑堂作备严刑拷问之际才伏法认罪,京兆府于是置刘氏、李弇二人于法,次日奏禀秋后问斩。

    至于那只绿嘴鹦鹉,李隆基称其义,遂喂于宫中,并封为“绿衣使者”,暂时养于金花落,以逗曹野那姬欢怀。

    后。宫妃嫔以及宫人对此各有窃议,尽管也交口叹羡那只绿嘴鹦鹉,背地里却也未少陈芝麻烂谷子的乱说一通,不免让人想起那年千秋盛宴上,教坊长入艺人侯青山的妻子裴氏与赵解愁私通,而毒害亲夫之事。都道最毒妇人心,然而换位思考下,刘氏也罢,裴氏也罢,终也不过是个女人而已,都是过不了情关而为情所困的可怜女人,只为贪眼前这一时的情。欲所蛊惑,从而害了己命也害了人命。

    孽缘也好,情缘也罢,恁它情孽交缠,无人不冤,有情皆孽,说白了,也只归于一句话罢了,问世间情是何物,怎哪堪,一个情字了得。尘归尘,土归土,但愿奈何桥上莫回头,饮忘川,修善缘,三世轮回不再牵手。

    不几日,杨崇义一事风波才平,金花落却又传出不宁之事,一大早儿尚药局、太医署的奉御、御医等人皆被召入宫,对外只道是曹野那姬一不留神儿摔了脚,动了胎气。

    三宫六院得知此事时,正当戌时,待诸妃嫔闻讯赶至金花落时圣驾早在殿内,一众太医人等亦跪了一地。

    “陛下,这是怎地了?”江采苹与皇甫淑仪、董芳仪同一时刻赶到,步入殿内,但见龙颜极为凝重,杜美人、郑才人、常才人三人到的稍晚会儿,闫才人、高才人俩人也像是事先约好一般一同来。

    “曹美人不知怎地动了胎气。”龙目微皱,沉声看了眼飘曳的幔帐。

    江采苹微愣,瞧李隆基这面色,着实不悦,先时一听金花落出了事还以为是李隆基一时把持不住而与曹野那姬行了床弟之事所致,此刻见李隆基一身绛纱袍头戴幞头,俨然的还不曾就寝,才晓得事情并不是想象中那样。

    皇甫淑仪提步向前,轻轻掀起帐幔一角往里看了下,面颜微变,似有犹豫地回身说道:“陛下,嫔妾瞧着,曹美人像要临盆,当是快些传稳婆先行候着才好。”

    董芳仪一怔:“嫔妾记着,曹美人应还有个把月才至临盆之日,今儿个可是还未足月,怎地……”

    见董芳仪欲言又止,江采苹蹙眉步上前几步,细细端量了眼帐幔内疼得满头大汗的曹野那姬,正如皇甫淑仪所言,此时曹野那姬疼得直咬牙痛呼的样子确实像极一个即将临盆在即的女人。

    “这未足月诞下的麟儿,岂不是不全?”常才人嗤鼻一笑,讪讪的拿丝帕掩了掩红唇,看似生怕沾了晦气似的,“嫔妾可是听说,这不足月的麟儿,一贯生的容貌欹邪,不但身品琐小,更多克害六亲,福薄寿夭!”

    听常才人这般从旁一插话啵盥』拿嫔质且怀粒讽砬肮蛄艘坏氐奶降热耍肷危盏溃骸安苊廊司渴呛喂剩春袅俊

    诸太医面面相觑在旁,个个噤若寒蝉,无敢冒然吱声者。这隔行如隔山,别看其等请脉问病是把好手,这诸如坐草临盆落脐炙囱的事却是稳婆的活儿,不过,看曹野那姬疼的那模样十有九成应是快要临盆。

    奉御等人不敢吭声,李隆基不禁勃然大怒,紧就瞋斥向侍立在边上几个宫婢:“先时究是发生了何事,好端端的怎地便动了胎气?”

    “陛下恕罪,奴等也不知……”几个宫婢赶忙连声叩首在侧,一脸的惊恐万状,“奴、奴等原是侍候在殿外,忽闻殿内一声低呼,急奔入一看,只见曹美人四仰八叉在地上,待急急扶了曹美人起身,地上已是落下一片血渍……”

    龙颜越发震怒,大发雷霆之怒:“朕早便交代下,好生照拂,尔等胆敢阳奉阴违,是仗的何人的胆,有恃无恐!来人,拉下去仗毙!”

    “陛下恕罪!陛下饶命……”这下,不止是几个宫婢一叠声求饶起来,一众太医埋首在旁亦不由得虚汗淋漓,越加不敢多吭一声,唯恐被迁怒及身。

    见状,江采苹忙温声宽和道:“陛下息怒,且听嫔妾一言,当务之急,不是予以究责之时,还是快些传召宫中的稳婆前来,以备曹美人待产为宜。万莫因这一时之气,而误了曹美人产子这等大事。”

    与董芳仪相视一眼,皇甫淑仪适时从旁接话道:“江梅妃所言甚是。陛下,快些召稳婆入内候旨才是。”

    杜美人与正常人对看一眼,俱未搭话。闫才人、高才人站在旁也未出生,只有常才人满为不屑的哼了声,嘴上未明言,这会儿工夫心下却是恨得不得了,巴不得曹野那姬弄个一尸两命才解心头之恨。

    尤其是一想起武贤仪现下仍被禁足在掖庭宫里,尚不得释足,当日正因曹野那姬所害,受了曹野那姬的诬害而被褫夺了六仪的位分,弄至今下遭人白眼的地步,常才人禁不住恨恨地绞了下手中的丝帕,倘使曹野那姬今夜摊上产厄之灾,端的才真叫一个报应不爽。

 第359章 撮合

    江采苹与皇甫淑仪、董芳仪在旁好说歹说,李隆基才示下高力士传召了稳婆前来殿外候旨。

    只不消一盏茶的工夫,稳婆就已被召至金花落,而此时,曹野那姬因腹痛难忍,竟已昏厥过去三次。见状不妙,稳婆赶紧地示意几个宫婢去备热水,待请示过圣意立时奔入帷帐之中为曹野那姬接生。

    从戌时四刻一直折腾到亥时末,金花落尽是曹野那姬撕心裂肺的声声痛呼声,直让人心急如焚,更听得一声比一声心惊,乃至毛骨悚然。怎奈帐内殿里的诸人皆急得团团转,唯独曹野那姬腹中的皇儿偏就不急,端入帐幔里去的热水换了一盆又一盆,也未听见婴儿呱呱落地的哭声。

    眼看快到子时,李隆基一手撑着额际,额边的青筋早已明显可见,显示等得有些烦闷。江采苹、皇甫淑仪、董芳仪三人立在一旁,腿脚也早就站麻,杜美人、郑才人、常才人等人站在另一边,更是等得颇不耐烦,尤其是常才人,一个劲儿在那哈气连天,又满脸的不屑,着实令人看着刺眼。

    “陛下赶明儿个还要早朝,不如先行移驾南熏殿歇息会儿,嫔妾几人守在这儿,少时曹美人喜诞麟儿,便立马差人去报喜可好?”见龙颜昏昏欲睡,江采苹与皇甫淑仪、董芳仪相视一眼,提步上前两步,温声启唇。

    李隆基尚未表态,但听常才人已然抢先冷哼了一声,嘴快的嗤鼻以笑道:“哼,以嫔妾之见。曹美人怕是多不吉。”

    常才人阴腔怪调,一副瞧好戏的架势,杜美人与郑才人相看一眼,俱未搭腔儿。闫才人、高才人面面相看在边上。同是三缄其口。

    皇甫淑仪适时步过来。细声细语道:“陛下,这女人临盆,难免有个时长时短,陛下还是先行回南熏殿休憩,嫔妾等人与江梅妃在此候着,一有喜信儿便立刻报禀,陛下不放心曹美人,也当信得过江梅妃才是。”

    董芳仪柳眉微蹙,压低声亦从旁插接道:“曹美人既是临盆在即。陛下也当回避下,省却沾了血光之气。”

    古时女人产子,被视作污秽之时。产房更有着血光之气,男人多被拒之门外,以免沾了晦气。李隆基身为一国之君,原本也不该坐在这儿守看,若非先时曹野那姬不巧在殿内摔了脚,惊动了圣驾,就连尚药局、太医署的一干太医人等亦被传入宫中来,这刻圣驾也不会待在金花落。

    都道“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耳顺”。李隆基今年已过知非之年,是以,今夜曹野那姬若顺利诞下皇儿,李隆基倒也可谓是老来得子,本是天大的喜事一桩。然而。今刻睹闻着曹野那姬声声不绝于耳的喊叫声。每一声都揪人心紧,好话不灵坏话灵。倘使真应了常才人那张乌鸦嘴所说的,曹野那姬今个不幸摊上了产厄之灾,却是叫人心下不宁,越想越坐立不安。

    殿内静极一时,片刻,李隆基环睇奉御等人,抬了抬手:“尔等且退下,暂于殿外静候便是。”

    “是。”奉御等人立时恭退下,这空当间,帷帐内的稳婆又唤人换了几盆热水匆匆端入帐内去。

    这年头,女人生孩子无异于到鬼门关走上一遭儿,稍有不慎,不但保不了小的,就连大人都有性命之忧,弄得个一尸两命也并非甚么稀罕事儿。

    环目一同陪在殿内的几位妃嫔,江采苹凝睇帐幔之中一个个忙碌不已的身影,敛色看向高力士:“这接生的婆子,手上可稳?”

    听江采苹这般一说,杜美人倒是抿唇含笑道:“江梅妃有所不知,这稳婆乃宫中的老人儿了,不只为一位妃嫔接生过。当年赵丽妃、武惠妃临盆时,也是这稳婆为太……”

    看着杜美人话未说完就先哑结,江采苹自是心如镜明,想那赵丽妃可是废太子李瑛的生身母妃,杜美人竟貌似一时口快般将赵丽妃与武惠妃一块儿提及,且不去细究到底是否是无心之失,想当年武惠妃与赵丽妃在这宫中那可是冤家对头,正是武惠妃设计除掉了李瑛,并逼得赵丽妃一夕悲痛欲绝以致吐血身亡。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杜美人这一席话,难免使人想起一些不痛快的陈年旧事。

    看眼李隆基,皇甫淑仪轻蹙了蹙细眉:“想是曹美人前不久受过惊吓,当时虽说无碍,待到今儿个临盆,免不了多吃些痛处。再者说,曹美人又是头回产子,又痛又惊之下,不免多耽搁些时辰,却也急不得。”

    拿丝帕掩一掩红唇,常才人又紧声嗤笑了声:“可不是怎地,这女人呐,多命苦之人,曹美人又逢上早产,这腹中的皇儿并未足月,哪儿里不疼痛难忍,多喊上一喊叫上一叫,许是便可生下来了呢。”

    江采苹抬眸环睇窗外忽明忽暗的月色,浅笑了下:“这时辰也已不早,眼看便至半夜三更天,新平公主一人待在毓秀宫,怕是难以入寐,常才人可是要先一步回毓秀宫看顾新平公主?”略顿,未待常才人回话,又颔首对身旁的董芳仪笑颜以对道,“姊也莫在这儿陪着了,不妨早些回去看顾二十六娘。杜美人也一道儿同回吧,莫让公主夜里寐不踏实。”

    董芳仪、杜美人、常才人三人的帝姬年岁相仿,差不了一两岁,三位帝姬却有且只有常才人的帝姬早早受册封为新平公主。只因今下尚未长及出阁年岁,不及谈婚论嫁之岁,故而仍与各自的母妃留居在宫中,平日多由乳媪照拂。

    李隆基轩了轩入鬓的长眉,沉声开金口道:“却是江梅妃心细,尔等便先行回吧。”说着,一带而过郑才人、闫才人、高才人三人。“这儿有朕与江梅妃、淑仪便可。”

    常才人媚眼一挑,似要说些甚么,却被杜美人在后面拽了下,但见杜美人、郑才人以及闫才人、高才人交了个眼神。继而就地礼道:“嫔妾先行告退。”

    李隆基一摆手。示下其等起见退下,江采苹旁观在侧,与皇甫淑仪相视一眼,执过董芳仪的手,和声说道:“此处离姊的芳仪宫尚有一段路,吾让云儿为姊挑灯,在前照路送姊回去。”

    “不打紧。”董芳仪温和的一笑,回头看了眼皇甫淑仪,“这儿正是用人之时。嫔妾由身边的婢子陪着走回去便是。”旋即朝李隆基行了礼,眸底脉脉含情的又关慰道,“陛下也莫担忡了。曹美人福贵自有天佑,少时必可为陛下诞下皇儿。”

    留意着董芳仪眼底溢于言表的浓浓情意,江采苹美目流转,莞尔笑曰:“陛下若不想移驾南熏殿,不如去芳仪宫坐会儿。”见董芳仪面上一愣,江采苹凝眉顿了顿,方又不露声色的笑道,“前两日嫔妾在百花园瞧见二十六娘在园中摘花,便唤其近前,随口作问何故摘了一大把的花儿。不成想二十六娘却道是为陛下摘花欲作茶饮,只道是常听姊说提,陛下尤喜园中花茶。”

    江采苹年年在百花园摘花用作茶饮,往年更是依照四时的时气变化为李隆基精心备茶,此事在宫中早就不是甚么隐秘之事。不过。由此却可见董芳仪及其帝姬着实对此上了心,尽管那日也只是随口一问。而董芳仪的帝姬自小更是古灵精怪,又极会来事儿,今夜劝慰圣驾摆驾芳仪宫,实也谈不上口是心非可言。

    为此皇甫淑仪倒未显异色,但杜美人、常才人等人尚未退出殿外去,忽听江采苹有此一说,却是面色不善,特别是常才人,立时就变了脸色,脚下一滞满带敌意的狠狠斜了睨已然霞彩飞上面颊的董芳仪,小心思不言而喻。

    李隆基拊了拊掌,略沉,龙目微皱道:“也罢,朕在这儿坐了大半宿,着是坐得有些心烦意乱,且去芳仪宫坐会儿也未尝不可,朕也有些日子未见着二十六娘了,确是有些想念。”

    董芳仪显示喜上眉梢,江采苹与皇甫淑仪相视一笑,垂眸屈了屈膝:“嫔妾恭送圣驾。”

    李隆基伸手扶了江采苹起身,唤向侍奉在旁侧的高力士,提步向外:“摆驾芳仪宫。”

    董芳仪随驾在后,临迈出门扇时分,回首对留在金花落的江采苹和皇甫淑仪报以一笑,才又紧跟两步,步下殿阶去。

    待四下无旁人在,江采苹才回身冲皇甫淑仪嫣然一笑:“姊不会嗔怪吾,硬留下姊作陪守在这儿照拂曹美人吧?”

    皇甫淑仪蹙眉一笑,自是会意江采苹弦外之音:“嫔妾怎会怨怪江梅妃,临晋早便嫁出宫去,嫔妾只愿往后里一切安平,便也别无它求。”

    “当真是吾的好姊。知吾者,莫过于姊也。”江采苹执过皇甫淑仪的纤手,与之一并端坐下身,展颜浅勾了下朱唇。

    这三五年,董芳仪似有怨艾江采苹凡是凡事皆偏向于皇甫淑仪,故才年愈疏远了梅阁与淑仪宫。即便董芳仪口上只字未提心中的怨尤,也从未在人前显露过,但江采苹与皇甫淑仪对此却心中有数,适逢今夜曹野那姬临盆,从中说劝李隆基移驾往芳仪宫虽是几句话的事而已,想必董芳仪自会感念于怀,由今而后彼此间的嫌怨总有一日可淡化掉,消除心存的芥蒂。

    换言之,近年曹野那姬在后。宫最为得宠,今日诞下皇嗣势必更为母凭子贵,金花落的恩宠少不得又要更上一层楼,趁着今夜这个良机,有的是人在虎视眈眈的作备见缝插针,若这恩宠为董芳仪争去,起码好过被杜美人、常才人那些人夺去为是。

    至于曹野那姬这边,眼下当然也粗疏不得,非但掉以轻心不得,更需打起十二分的精气神儿仔细看顾的万无一失才可,否则,一旦有何差池恐怕就要自招祸事,人损己亦难辞其咎了,到那时费力不讨好尚是小,因人获罪却不是小事。

 第360章 玉真观

    待李隆基这边厢刚刚起驾芳仪宫,那边厢的常才人就手摇百花扇,一步一扭的向着江采苹二人走了过来。

    待她到得江采苹近前,便对着江采苹说:『哟~怎么着?感情儿这如今陛下要让哪位姐妹侍寝,还得要由您二位来通过操心不成?』

    这常才人年不过三十,正是女人如狼似虎一般的年纪,虽说这皇上唐玄宗偶尔也会去她那里光顾一下,可在她这个年龄段,那李隆基每次犹如隔岸搔痒一般的欢好怎能令她满足?

    本来她今天还想着趁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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